101 雖然短還是先更了2008/10/18 23:47:00
Collection 02: Paul Smith STORY
PART01
沒有沒有，這裡也沒有，那裡也沒有！
從不知道什麼叫挫折的相葉雅紀，今天總算被現實打敗了。
“不行！不可以放棄！”
呀……好像還沒有敗下陣來。不過這樣的性格正是相葉的優點。
步出堆滿了古董書的古本店，他打開記事本，用筆在店名上劃過。
還有五間。他在心中默唸道，又開始邁步於長著綠葉的街道上。
一旁的建築物以深淺不一的棕色磚瓦堆砌而成，在地面一層都是書店，書香填滿了街道。
這裡是東京的神田神保町，鼎鼎有名的古書街正是在此。
曾經，一青窈坐車過來，找到在這裡書店工作的淺野忠信。
書卷氣會不會令人變得聰明點？相葉心想，然後又想到某人一定會吐糟說“當然不會，問這個的人是笨蛋”。
對於笨蛋這個幾近第二名字一樣的稱呼方式，相葉已經習慣得很。
當你由十歲開始一直被人這樣子叫喚，不慣也得慣。
而其實他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本人的心中倒不覺得。
不是我笨，是在我身邊的你們太聰明。例如那吐糟特狠的二宮和也，又例如那相識多年的横山裕。
嘛，算了。他還是決定拿著手上的地址，尋找下一個目的地。
神田町，對於書蟲來說是聖地一樣的存在，由真正的古本到中古本到新書都可以找得到，而且分類廣泛，如此大規模的古書街實在稀有。
而對於相葉來說，單純就是個麻煩的地方，因為小巷小路太多，頭暈轉向不在話下，店的位置還很隱密。
拜託！又不是賣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幹嘛弄得一個黑市商店似的？
拐進小巷裡，左手邊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書店，跟門面掛著大招牌的『矢口書店』或者有著兩層高落地玻璃的『北澤書店』相比的話。
透過拉門，可以看到店裡昏黃的光管燈。因為燈光，裡面的書看上去更黃更舊。在門的旁邊堆了比人還要高的舊書塔，感覺一片冷清。
相葉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傳來是毫不清翠的鈴聲，聽得出那個鈴已經有點生鏽了。
進去之後，環境比在外面看還要狹窄，深色的木質書架感覺隨時會壽終正寢。
泛黃的紙、變色的書都散發著那種獨特的味道。
可是相葉並沒有享受的時間，他來到書店的深處，找到了看上去剛醒過來的店員。
在之前幾家店，他都自行動手找。在人家店員還沒有產生要殺死他的衝動前翻箱倒櫃，是他自豪的本事之一。
不過在這店裡，他可沒這膽量。
“請問，這裡有舊報紙嗎？”相葉放輕聲音問。
“有，不過不多，看你想要多舊的。”店員回答，又深深的打了個呵欠。
如果舊報紙換成是舊雜誌，這裡卻是一個大寶庫，怎麼偏偏是舊報紙呢？店員心想。
“我想要……”相葉急忙翻開皮製的記事本。“1981年5月9日的報紙，有嗎？”
待續
106 超慢速更文2008/12/2 19:14:00
Collection 02: Paul Smith STORY
PART02
“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絡我沒關係。”横山由西裝口袋裡抽出名片，遞到男人的面前。
遲疑了幾秒，對方才伸出手接過黑色的名片。
浮起滿意的笑容，横山接著說：“希望錦戶先生明白，這不過是各取所需。”
被叫作錦戶的男人抬眼，直視横山眼鏡後的一雙瞳孔，沉默不語。
看著如此警戒的錦戶，橫山只是笑著說：“真是藏不住感情的眼睛呢。”
彷彿是在感嘆些什麼一樣，橫山的眼神閃了閃。
“你到底……”錦戶的問題才說了一半，就被手機的訊息聲截斷了。“對不起。”
他背過身拿出手機查看，然後一下子明白了橫山沒有明說的意思。一回頭立即跟對方眼神相接。
“果然長了一雙漂亮卻不該有的眼。”
面對橫山再次的評價，卻無法回應。
對於眼睛，横山裕抱有莫名的執著……
如果當時不是看到書架後的那一雙眼，横山大概不用駕著高級車在違和的小巷間遊走。
不過沒法子，相葉雅紀有時就是會出這種小意外。
雖說，横山原本就沒有照顧相葉的義務。
在別人眼中，他和他之間是什麼關係？充其量就是好朋友吧……
僅此而已。
“我說……你好歹算個知名模特兒，可不可以表蹲在便利店前啃禸包？”橫山駕車穿梭了半小時多，終於都看到失蹤人口出現在路邊，手中是還冒著白煙的蒸包。
相葉的目光由那黑得發亮的皮鞋抬頭上望，看到横山架著眼鏡的臉是有點不耐煩的表情。
“可是……肚子餓嘛！”
“別一邊咬禸包一邊說話。”把蹲著的人拉起，横山快步拖著相葉走向坐駕，然後將他扔進副駕駛席。
“給Yoko的，還熱著啊。”相葉由紙袋裡抽出一個熱騰騰的包子，遞到横山的手上。
『不含雜質、純粹的一雙眼』，這是横山一直以來對相葉的評價。
大概只消一瞬間的對視，便足以令横山的怒火熄滅，或者該說，横山根本從來就沒對相葉生氣過。
“你自己吃吧，我要開車啦。”横山笑了笑，又把包子塞回相葉的懷裡。
“表緊表緊，來！我餵你吃！”相葉也笑得一臉燦爛，說著是男人都感到噁心的對白。
就算他真的是個大笨蛋，也沒法討厭他。
因為如此率真、天然的笨蛋，就只有相葉雅紀一人而已，在他那虐偽得不值一提的世界裡。
待續
117 sora2010/7/11 2:01:00
有些事，不說穿比說穿好。
對吧，横山裕？
對嗎，相葉雅紀？
『Yoko……我人在目黑，你可以過來接我嗎？今天換了新studio，我搞不清路了。』當横山裕由會議室出來，他習慣性地拿出手機，來自相葉雅紀的電郵。
他已經不懂再為這種電郵嘆氣了，只要不是又在巴黎或者倫敦出什麼事的話。
默默將手機合起來，機身閃著那黑金屬獨有的光澤。
大樓的落地玻璃透著那橘中帶紫的光線，雪白的手指一邊把玩著車鑰匙，一邊踏進升降機密閉的空間裡。
横山可以選擇開車去接相葉雅紀，又或者打通電話讓他滾去乘電車回家。
好啦，別自欺欺人了。
其實電郵傳來的時候，就已經表示沒有選擇了。
往地下停車場的按鈕亮起了漂亮的藍光。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因為他早已經選擇了。
那選擇叫『相葉雅紀』。
目黑川兩旁的櫻花樹，依照大自然的時間表在四月盛開。
而於四月已經快要過去的現在，粉紅帶白的花瓣所剩不多，幾近半頹的樹枝在黑夜中反更顯淒涼。
夜櫻之下，站著横山裕要找的人。
“你就站在原地等我不可以嗎？”將銀黑色的保時捷CaymanS停下來，他調下車窗。
“可是我很無聊呀。”相葉笑了笑。”而中目黑這地方，有一家賣舊傢俱的店，好有趣啊。”
横山挑起眉，這人總是對太多東西有好奇心。
如果代官山是青春少艾，白金區是高貴名媛，那位置夾在兩人間的目黑，應該可以比作不落俗套的品味女生。
在新興潮流當中，她不忘把泛黃的歷史書中那些值得留影的頁面保存下來。
“你都搬來東京多久了，還好像剛上京似的。”横山關掉引擎，開門下車。
相葉看了看，一身合身筆挺的西裝，沒有一絲皺摺的白襯衫，知性簡潔的銀框眼鏡。
猶如一條恆等式，横山裕穿衣服永遠是這樣的組合，一絲不苟。
“我不太到處去，你也知道。”相葉回了一句，抬頭仰望那一片夜櫻。“能在出國之前看到櫻花，真好。”
他下星期又要往巴黎一趟了。5月的花都，不知道比不比得上4月的目黑川。
微弱的燈光和夜色下，目黑川畔的櫻花完全不同於太陽下的感覺，它們在沉寂中釋放著妖媚之色。
横山走到相葉的身旁，凝神地看著他的側顏。
櫻花尚且於夜色中狂亂，可是相葉雅紀卻始終如一。
就算抹上再艷的妝，穿上再俗的衣服，都掩飾不了他的內在。
“Yoko……”旁邊的人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唔？”横山把原本的視線移往別處。
“生日快樂！”相葉把一個小袋子塞到對方的懷中。
横山面對這有點突如其來的生日禮物，他第一次不知該作何反應。
”先說啊！我可沒有搞錯你生日，我記得是5月9日的，只是那時我人應該還在巴黎，所以先送你。”
“我知道了啦，謝謝。”横山接過禮物，以不耐煩的神色掩飾心中的不好意思。
“打開看嘛，我挑了很久。”
是一瓶香水、一本精裝書還有一份用膠袋包了起來的報紙。
“報紙？”收禮的人疑問道，然後看了看日期：1981年5月9日的倫敦時報。
“我很難才找到你出生那天的。不過沒想到神保町沒有，卻讓我在中目黑找到了呢。”
横山笑而不語，卻清楚自己不禁還是對這人的傻勁甚為感動。
當日的報紙並沒有什麼轟動的大新聞。
“你知道嗎？只要再過幾天，到5月13日，就會有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梵蒂岡聖伯多祿廣場遭土耳其槍手狙擊受傷的新聞。”橫山說著，然後把報紙收回去。
“誒？真的啊，那麼好像那份比較有趣呢。”相葉臉上是那常見的『長見識了』的表情。
1981年，昭和56年，5月9日橫山裕出生。
“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相葉擺出他招牌的笑容。”不用客氣的，可以好好答謝我啊！”
橫山沒有作聲，只是脫下眼鏡，輕口勿了一下相葉的臉頰，然後在他耳邊輕道了一聲：”謝謝，我很高興。”
相葉對於這樣的反應，並沒有很大的反響，也沒有退後。”Yoko真是比我想像中還要克制。”他只是說了如此一句。
“因為如果不克制，我就沒辦法跟你這樣在一起。”一陣風吹過，橫山裕吐出這樣的回應。
如同他身上穿的服裝，簡潔，一絲不苟，也表示他對於自我的一份克制。
花瓣在夜色中飛散，形同於電影中經典的每一幕。
相葉聽著，只好嘆氣。而橫山則伸手抓著一片櫻花，說：”有些事朦朧不清比較美，太清楚就沒美感了。”
“所以有些秘密，不揭穿比較好？”
橫山點頭，然後把櫻花放於他的掌心。”所以世故俗套的陳腔濫調，不會和意味深長的童話繪本放於同一個架上。”
“但是Yoko在我心中，不是那種悶死人的書啊。＂相葉緩緩說道：”你不過是一本我要多看幾次才明白的故事書，就好像《小王子》。也如同這瓶香水……一下會以為是金屬的味道，但其實再品味下去會發現其實是清新的木調，很溫柔。”
前調的葡萄柚、佛手柑和長春藤味道尖銳，到了中調卻換成茉莉花和綠薔薇的柔香，彷彿一個鋪陳而久的故事。
“那麼我就給這個故事一個結局。”橫山裕說著，然後輕輕觸上相葉柔軟的唇。
後調的麝香、礦石、琥珀、西洋杉木，沉穩中隱藏著野心。
這也算是個恰當的結局。不是嗎？
collection02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