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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2009/1/7 20:30:00
Goodbye Of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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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刚本来是觉得麻烦的,但困于姐姐的逼诱,于是去了。四月的下午,该是待在家里弹吉它,画画,听歌,读书,或者是在自家院子中爸爸专门为了自己的乔丹梦而搭建的篮球架与框下运球三步上篮得分的,此刻,却待在一间会议室里,后面坐了一排孩童,个个是稚嫩的脸庞,有笑的有面无表情的,有动有静,大家各不一样,却都处在差不多的年龄。是吧,大家应该都差不多吧?
“我叫堂本刚,今年12岁,奈良出生。”像是敷衍,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呀。
“哦,你就是堂本刚?”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挺有趣的老爷爷,他朝我笑了笑,然后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镜,接着一抬手,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你先去右边那一组吧。”
这就完了?完全不似姐姐说得那样复杂,她真是多事。
坐在一群小少年的中间,跟陌生人我是不太擅长主动开口说话的,低着头,脑子里还在想着临出门前听的那首歌,于是情不自禁地打着拍子哼了起来,一会眼前却又浮现出姐姐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通过了就送你CHAGE&ASKA的CD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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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应了一声站起来,一位叔叔走上前递来一张纸,说:“可以回家了,这个记得交给爸爸妈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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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家的JR线上,手中攥着那张纸条,穿着球鞋的双脚不安份地踏着地面打着拍子,四月的下午已经有点热了呢,坐了很久的屁股下的卡其色短库似乎有些发湿,白色的袜子也微微沁出汗渍此刻正粘在腿上小小使着坏令小腿微微作痒,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望着车窗外,哼着歌,稍许乏味之后,摊开那张白色的纸条,然后再阖上,呵,站起来,呼口气,终于快到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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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上去都挺像笨蛋的,尤其那个跟我一样姓的男孩,那么瘦弱,傻傻地坐在那,他知不知道戴了一顶棒球帽令他看上去更傻了?还有那付老气横秋的眼镜,还有皮肤,太干燥了,等等,那是一件运动衫?老天,这种天气这种年代他从哪天翻出来的这样一件运动衫?还是最可恶的尼龙质地,果然是够笨的。
我暗自笑着,可接着又伤感起来,真的很少有人与我同姓呢。他为何也姓堂本,唤作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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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在密谋策划捉弄他一下的计划还未酝酿好之前,我却先一步被老天捉弄了。我跟那个叫做堂本光一的家伙,结成一个叫做KinKi Kids的组合,从此之后,堂本刚与堂本光一,就要奉天之命在一起,一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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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觉得他太阴郁,不像个13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即便不朝气蓬勃,但至少也该活泼,问他什么他也只淡淡回答,好似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这有些激恼了我。与我同姓,难道就连性格也要抢去么?于是我决意不理会他。随他去吧。
总有一天揭掉你那张平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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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被当作偶像明星一样对待,第一次拍照、第一次接受访问、第一次进录音室、第一次上电视、第一次拿起话筒在自己主持的节目上侃侃而谈、第一次在东京巨蛋开万人演唱会……一切都是那样新鲜有趣,我享受着,同时也注意着光一的变化,他变得爱笑了,工作也认真起来,有时候还会主动与我讨论,我将这一切默默收之眼底,心中却变得更加不踏实起来。当他开心的时候我总摆出一付讨厌的面孔,当他沉默的时候,我却故意上前问他怎么了,他正欲开口,我却离开。总是这样,他上前,我退后;他撤退,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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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出道,社长早有透露,他说,U们就做全日本最棒的组合吧。我嗤之以鼻,社长也不当回事,拍拍我的肩,笑着说:“刚啊,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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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光一单独吃了顿饭,这还是头一次。两人心不在焉地吃着烤禸,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对方的腔调,还偷偷叫了两瓶啤酒来喝,可谁都没能主动开口问“怎么了?”
“走吧!”我拾起衣服。
“好。”光一披上外套。
走了一会,我闷声叫了句:“光一……”说完,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连我自己也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他并没有躲闪,只是停住脚步,很无奈地笑了:“什么事?”
望着他的脸,虽然早不同于六年前的光一,但他总还是那个堂本光一。将脸逼近,似乎要好好审视一番他的五官,将我藏匿于六年之前内心Deep的疑问给揪出来,抵死向他索寻答案。愈逼愈近,几乎听得见他的心跳,似乎也是在逼迫自己一般,我攥紧了拳头,仿佛下了狠心一般,将唇贴近,再贴近……
“你干什么呢,脸好奇怪……”蓦地推开他,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脸,笑了。
光一没有笑,却是上前,将我拥人怀中,下一秒我十分吃惊地发现光一的嘴唇口勿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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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的压抑、甚至怦怦直跳,在这昏暗的街角相会和突如其来的一口勿是离奇的、新鲜的、也许是危险的东西;刚忽然想到,如果此刻被人抓个正着,有多么可怕。他很有把握地意识到,在别人看来,这一口勿要比先前的沉默可笑得多,丢脸得多。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血直往脑袋上猛冲,恨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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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开始专注于写歌,再有空闲,便写一些连载于MYOJO杂志上的散文杂记,写着写着就开始掉眼泪,慢慢再变为抽泣,最后再放声大哭。我开始独来独往,到了深夜,诧异于自己的冷静与孤僻,独居的感受一点一滴正渗人到皮肤内层,闭上眼,整颗心也只感受到一团沉重的黑影投身寸过来,重重地压住它的全部身体,使之动弹不得。我拼命想要挣月兑,但黑影却化做绳索一般愈缚愈紧,接着扩大,变粗,犹如心脏周围的血管全数膨胀扩充将整个心房包裹住,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接着,浑身_chan抖,眼开眼,分明是那团黑影停靠在眼前,挥之不去,却又无法触碰。猛然间,故作聪明地想要发出一些声响驱使它逃散,但声音却无从支配噎在咽喉处,我拼命挣扎着,想要发出一点声响,什么都好,只要不是这样寂静就好。终于我咳出了声,吐出两个字,于是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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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还是被爆光了。照片就摆在社长的办公桌上,我和光一坐在他的对面,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们俩,没有说话。光一开口了:“是我主动的。”“在说什么呢!”我笑了,“明明就是我主动的,社长,是我主动亲的光一。”然后站起来,走向社长,“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喂!你等等!”是光一,他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刚,你知道么?”社长说话了,“进Johnnys是你命中注定的,和光一结成KinKi Kids也是命中注定的。你是属于KinKi这个团体,而并非作为堂本刚个人而存在,或许,五年后,十年后,可以,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社长还是笑着,“早在你6岁的时候我就跟你父亲说好了,只等你长大。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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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一坐在事务所门前一处绿草地中的长椅上抽烟,我开口问:“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光一沉思片刻,说:“表离开吧。”“那如果我说是因为喜欢你而离开,你会怎么样?”“既然喜欢,就表离开,在一起就是。两个人总归是在一起。”我碰了碰烟身,烟蒂散落在牛仔库上,也不去管它,“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样平静,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从来不曾见过你生气,也不曾见过你大笑,就连男人间的亲口勿都处理得泰然自若。”我笑了,此刻的自己怎么竟像个别扭的小媳妇?“算了。”我将烟头摁灭,扔掉,“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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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么走了。临走前,我收到社长传来的短讯,看完笑了笑,阖上手机,我递给前来送行的光一一张纸条,接着如释重负地抱了他一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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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纸条上写了:“如果有天我们湮没在人潮之中,庸碌一生,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要活得丰盛。”谁都知道当时光一没有野心。但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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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光一总说我越长大就越没规矩,我说这叫不安于室。天才一般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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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后,堂本刚以ENDLICHERI☆ENDLICHERI的名义出道,出道曲目为《ソメイヨシノ》,接着是《Rainbow Star》、《空が泣くから》,马不停蹄的疯狂,再后来,便是那年惊心动魄的百场巡回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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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演唱会,我分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瘦弱,戴着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但我却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他的双手揣在牛仔库的左右口袋之中,斜着身子倚在内场左区一隅,毫不畏怯地看着我,照理说,十年不见了,该有些陌生尴尬吧?可是从他的眼神之中完全读不到陌生,相反是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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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庆功宴,也不过是与工作人员开了几瓶香槟收了几份礼物罢了,闹了一会,与他们分别相拥告别之后,我去停车场取车。刚拿出钥匙准备开车门,便从右面一辆车里传来了喇叭声,寻声望去,是光一坐在车内,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哟!”我向他友好地笑,“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我送你回去吧?”车窗缓缓打开,光一探头而出。
“不用了,我不习惯别人送我回家。”
“笨蛋啊,谁说送你回家,只是送你回去而已。快点上车啦!”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上了车,便觉得好暖和,演唱会后的兴奋劲也跟着化为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窜开来。
“J桑让你回来一起准备十周年重组的事情。”光一突然开口。
我乍地清醒,“你知道那件事了?”
“嗯。你走后没多久,J桑就承诺过我了。”
“这样。那你也是知道我会回来的了?”
光一将车停下,突然抱住我,说:“知道,这一切我全都知道。”我感觉到光一的左手正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两下,“刚,我好想你。”光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我感觉到他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又何尝不是?我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以拥抱他代替自己想要说出的话语。
那晚,我们第一次睡在了一起,他将我压在身下,一双眼睛俯视着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扭过头去,他又将我的脸扳过来面向他,于是笑着俯下身来,口勿住我。被他长长口勿住,我也起了玩念,于是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屁股跨坐在他的腰间,双手将被子掀起放在背后,然后一面坏笑着一面学着他缓缓俯下身去,冲着他那张带有笑意的脸,乱七八糟地口勿了上去,我们咯咯咯地笑着,我将被子重重放下,于是,我俩便裹在了被子当中,七手八脚地缠在一起,笑着闹着。
“堂本刚爱着堂本光一。”我对他说。
“堂本光一爱着堂本刚。”几乎只停顿了半秒钟,光一月兑口而出。
幸福死了。我紧紧拥住他,觉得心中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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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光一突然问我,“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努力活得丰盛。”
“你还记得当年我留给你的那张字条,真高兴呢。其实我还少写了一句。”我冲他眨眨眼睛。
光一笑骂道:“居然还来这一手,快告诉我。”
我爬到他的对面,盘腿坐好,双手捧住光一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们没有努力活得丰盛的话,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在被人潮湮没之前遇上对方。”说完,将身体贴上光一的,紧紧相拥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笨蛋,我们不是再次相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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