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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一只黄瓜2009/2/20 19:08:00
当小餐馆门口传来丁零当啷的风铃声时,二宫和也正窝在柜台后面趴着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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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每逢一三五在这家法式小餐馆打零工,本来今天不应该是他
值班。不巧另外一个打工的相叶生病请了假,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把自己给顶上了。周二的客人总是少得可怜,整个餐厅里显得空荡荡,唯独两三个闲着无事的
老外靠在窗户边上啜小酒。餐厅的名字叫Last vanilla,厨房也是都用了香草色的瓷砖,很温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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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当初到这家餐馆吃
饭的时候一眼就望穿了柜台后面层层叠叠排放整齐的酒架。不同于其他大型高级餐厅那种闪闪发亮的不锈钢,酒架是木头做成的,上面压着繁复蜿蜒的细小纹路,把
一瓶瓶擦得光亮的酒衬托得很妥当。像是不锈钢做成的架子,完全就是把酒瓶的光泽比下去了啊,二宫那个时候认真的想。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会到Last vanilla打工的契机。
地板发出“吱--呀--”不负重荷的声音了,听起来客人是要往自己这边走。二宫连忙蹭蹭眼睛,用胳膊支起上半身,迅速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露出那种唬弄人的亲切微笑抬头。
面前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二宫没有去看男人的脸,只是猫腰鞠躬,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对方擦得铮亮的皮鞋。这种人最讨厌了,二宫想。
他面带笑容,用清亮中带点甜糯的声音向客人问好,直起身来,却在看到面前精英样男子的面容时,那个“欢迎光临”的后面两字便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面。
倒是樱井翔愣了一下后微笑起来,先开了口:“哟。”
二宫心想这个人果然很讨厌。他把菜单放在樱井翔面前,细声细语地推荐今天的菜式,对方却看也不看便阖上了菜单。
“你们这边有样菜搭配师吗?”他问二宫。
二宫歪了歪脑袋,“有的。”
“那么就以一个主题给我上菜吧。”樱井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沿,发出含糊的声音,手指却干净修长的,挺好看,“做得到吧。”
“什么样的主题?”二宫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避免任何眼神接触,他一直盯着樱井翔的指尖说话。望上看一点的话是凹凸分明的手腕,皮肤下蓝色血脉静静伸张,力量感十足。所以抓人那么牢靠吧。樱井没有注意他,摸着下巴在考虑。过了一会他轻轻说:“腐旧。”
二宫看到樱井翔不出所料地抬头瞥着自己。他没有说话,又鞠了个躬后,抱着菜牌转身往厨房走去。
老板很高兴的抱着点单,兴致冲冲地从橱柜里面把一样一样的香料扔出来,他对二宫说:“把柜台那边最前排的酒架搬过来。”
“哈?”
“要配置不同的洋酒……呐二酱,前菜用果渣酒怎么样。”
二宫眯着眼,用雨果庄园的吗?老板瞄着自己啧啧嘴:“不行,那个低俗了。”二宫说那个不是你贴在门口的招牌酒吗。“很少能够来这么有品位的客人啊,”老板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nino好好招待啊。”
前菜式奶油什锦莓干糖冰霜配波尔多果渣2000年香槟。
二宫觉得冰霜的甜渗到自己的皮肤里面,淡甜却又并不稠腻的清蜜味道让人怀念。
和
樱井翔认识是在前往越南的车途上。那时候二宫上大四,逃了课无所事事出来玩。车子后排颠簸,二宫晕车吐到天昏地暗,半夜车上人都迷糊着睡了,结果有人从左
边推推他。二宫心想这人怎么那么烦,自己都吐到这个地步了还来打扰,没好气地转头吼说干嘛。对方显然被楞着了,亲切和蔼的笑容就僵在脸上,过了好久才讷讷
地说我只想问你需要晕车药吗……
huaiyi于 2009-2-20 20:33:16 编辑过本文
2 一只黄瓜2009/2/20 19:10:00
“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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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微微旋转了下酒杯低声说。二宫不知道讲什么,马马虎虎支吾想转身走。樱井翔却叫住他:“ニノ,能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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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好听,带着拖曳绵长的沙音,完全一副新闻主播的腔调。二宫努力憋住呼吸往外鼓腮帮子,想这样就可以不用听他的声音了,但是好像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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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上叫樱井翔的男人不断找话题和自己塔讪,从中国的万里长城扯到埃及清凉蝎子,又穿越到百慕大三角州水怪等等,来了兴致到达越南后还积极要求和二宫分到一个
房间住,也没看被邀请的人到底表什么态,回头就是一双闪亮闪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这种人绝对可以拿到民族博物馆立个碑裱起来,二宫一脸囧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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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时间。”他压低了声音对樱井说,同时又自顾自地苦笑了下:其实何必呢,没有人会听得懂他们在交谈什么。对方好像是不理会他一样,仍然睁大眸直直看进二宫眼睛里:“就一次……我去和你们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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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还挺强势。二宫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约约地揪了一下,这个时候厨房那边的铃声响了,他连忙转身就往回走,脚步走得很急,甚至有些趔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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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个人的回忆,真是一点都不人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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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浅尝辄止的砂糖一样,浮气忽悠的甜味,尝多了就腻了。二宫将托盘死死卡在胸前。肋骨好痛,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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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菜式黑菌煎煨辛香土豆片配里奥雪利甜葡萄酒1998。
?
二
宫站在樱井翔的后方,看他用刀叉分食菌菇的样子,优雅而不失得体的动作,二宫甚至能够想象平整的西服下樱井翔流畅的手臂肌禸线条,微微鼓起来,又放松。那
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部分——总是感觉能够带来意愿。当初他们挤在潮湿狭小的旅馆里面紧紧拥抱,呼吸都困难,鼻子嗅到的全是发霉的味道,二宫躺在樱井翔身下,
感觉得到有汗水打在脸上。他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睛能触及的只有溜肩到手臂的那段线条,圆润地上下起伏,二宫就突然发狠直起身子去咬他的肩膀。不过是
喜欢罢了,那个时候,不想失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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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夏天晚上,他们两个逃到旅馆外面的街道上面游转,越南的道路即使夜晚也
人潮拥挤,摆摊的随处可见,二宫似个小家伙一样到处兜转,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猫着背的身体看上去倒是很像半成年的孩子。樱井翔夹着拖鞋,跟在他身后一步
半左右的地方,随手把二宫推过来的食物饰品接住。凌晨开始放烟花,在大朵大朵焰火的灿烂背景下,他偶尔的一回头,看见樱井翔左手仍然轻轻捏着自己递给他的
越南花雕,细汗浸得花雕把柄上一小块濡湿,右手拉着他,很牢固,如同手铐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的那种。热度从樱井翔的手掌传到他这边。出于某种微妙的情绪,二
宫鬼使神差回拽住他的手指,对方立刻就低头看他了——头顶有炽热的视线一直一直在燃烧,二宫又有点恼了,他说你表这样看我好不好,樱井翔并未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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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别扭的抬起头,然后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口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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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想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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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樱井翔对面的椅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樱井停顿一下后笑了,手法娴熟地替他倒上酒。四分之一的位置,一点没有变。这种习惯真恶俗,分明是不够的——但是每次每次的四分之一后,便会聚集成满满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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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说什么,是对你满满一腔的恨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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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半抿了一口酒,甜葡萄酒的晕眩气息渗透人皮肤,就好似是一张网那般紧紧包裹住浑身的细胞。甘草和蓝莓混合的香气在渐渐混淆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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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记得大一时期的曾经交往的女孩说过,奥雪利是恋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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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自己在大学时期不断更换女友,牵手和拥抱都习以为常,其实并不当一回事。不知道爱情亦不愿理解。太敏感,所以总过于神经质。一年级时候交往的女孩是文学系,单纯而知性的少女,她坐在图书馆的桌子上,踮着脚读莎士比亚的剧本给二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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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在半年后终止,少女提出的分手。依旧是图书馆,婆娑的树叶,她说分手吧,然后二宫说好,心不在焉的样子。女朋友神色僵硬地看着二宫忽然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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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君,你其实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爱情呢。真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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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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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面的樱井翔忽然之间将叉子放下来了,正座的表情还挺严肃,这样开口道。二宫低头啜酒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知道樱井翔一定把眼睛睁得很大在看他,这个人一
旦过于直白的注视自己,二宫就会舌头打结——再怎么伶牙俐齿也发挥不出来,平时一直吐槽啊干架啊抬杠啊,全部都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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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要直接看透到他的心里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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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那样。”他装出轻快的表情直视对方下巴那一块地方,“翔桑呢,在这两年里面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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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主播。”二宫朦胧中似乎看到樱井在苦笑,“就像当初和你说的梦想一样、做了一个没有什么创举性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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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二宫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在原因不祥的打_chan了,“你还记得。”
huaiyi于 2009-2-20 20:29:46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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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只黄瓜2009/2/20 1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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