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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某熊猫2009/8/24 14:55:00
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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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猫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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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喜欢瘦骨嶙峋的短毛猫,黑色或是深灰的,看起来肮脏并且慵懒。他让猫蜷缩在他的膝盖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猫的背部,然后指尖向颈部游走。猫骨骼的纹路清晰可辨,这让他感到很兴奋。猫享受着爱抚,情不自禁地把头仰起来,喉腔里发出舒适的声响。他的手停在猫的头颅下方,钳住了猫脖子。这时他瞳孔里露出锋利的光芒,像一根刺,足以贯穿猫的皮毛,直达心脏。
被抚摸得心驰神往的那只猫并不知道,这只温柔捋过它身体的手,在一次一次预演着将它掐死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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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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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zu生来就有双忧郁的眼睛,不似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个残瀑的统治者,从Kazu记事起,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殿前长阶的顶端传来父亲的怒吼,一道道血淋淋的指令被传达下来,Kazu仿佛听到了旷野里传来的一声声哭号。
父亲不太喜欢Kazu,因为他过于瘦弱,他的眼里像是汇聚了这个干燥的北方国家一年中所有的雨水,蓄着丰沛却隐秘的感情。他还总是显得那样沉默。他赤着脚从铺满月色的水塘边走过,无声无息,简直像个幽灵。
瀑君唯一的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未来的帝王,或许他该生在市井,做个放浪的诗人。Kazu是父亲心底的遗憾,瀑君的叹息穿过祭奠上密密麻麻的人影,落在Kazu的后背,沉重极了。因此Kazu总是习惯弓着背走路。
Kazu来不及思考自己对父亲的感情,父亲就轰然倒在了血泊里。他的头被反叛的大臣们割下来,从高高的台阶上扔下去,Kazu听到它骨碌碌地滚动,最后一声闷响,裂成一滩模糊的血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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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的夜里,宫殿在火光里仿佛摇摇欲坠。
年幼的王子并不恐惧,眼角却滑下长长的一串眼泪。Kazu发现自己爱着父亲。
パンダ姫于 2009-8-24 16:52:39 编辑过本文
3 某熊猫2009/8/24 15:41:00
2
Kazu已经习惯在废旧的宫殿Deep独居。他穿着和侍者们一样的粗布长袍,赤着脚在生满苔藓的台阶上来回走着,从日出到黄昏,如是消磨时光。他从厨子那里要来一只快要老死的灰猫,每天抱着它坐在墙角看日落,猫坐在Kazu干瘪的肚子上打呵欠,Kazu望着杏黄的天空出神。
大仲宰说,会在成人礼的那天把这个国家归还给年轻的王子,因此Kazu相信大臣们对他长达10年的囚禁的确是由于他年幼到无法管理这个被父亲损毁的国家。Kazu用碎石在墙根上记录年月,他发现自己已经成年。他还发现大仲宰已经穿上王的绒袍,站在高耸人云的大殿中央宣示了一个崭新的王朝,鼎沸的人声穿透厚重的墙壁和瓦砾,灌进Kazu的耳朵,几乎能将耳膜冲破。
Kazu终于明白,他作为那个让人不堪回首的残瀑时代的唯一血脉,早已被掩埋在人们记忆的废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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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ami的歌声让Kazu从坟墓里起死回生的。
那是一年中最闷热的时期,Kazu在白昼里几乎闭门不出,只在气温降下来的夜晚到庭院的水边散步。于是他看到了Sami。
Sami也赤着脚,白色的衣摆一直垂到脚踝,脚面洁白,脚趾纤细。天色有些混沌,白衣的Sami投在水里的倒影成了摇曳的月亮,寂静的水面以Sami的足心为原点,展开梦一样的湖泊。Sami在湖心唱着悠远的歌,歌声张开曼妙的网,轻柔地覆向地面万物。
Kazu也没能幸免。他想,那一定是精灵的歌声吧。
パンダ姫于 2009-8-24 16:12:58 编辑过本文
9 パンダ姫2009/8/24 18:08:00
3
忧伤的日和猩红的月。
梦一样的夜晚和触目惊心的白昼。
毁坏的世界这样交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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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i是大仲宰唯一的孩子。就像Kazu是已故君王唯一的孩子。初生的爱慕在宿命的接点处急转,精灵的歌声点燃复仇的火焰。
Kazu轻轻给灰猫理着毛,垂线扬起的弧度竟有几分像他的父亲了。他第一次如此确信自己是瀑君的独子,流淌在Kazu身体里骄傲的血液在此刻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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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zu送给Sami绯红的月季,在水边低头口勿Sami的额头和嘴唇,伸手抚上Sami的后背,沿着脊梁一路向上摸索,抵达纤细的脖子,用手掌将它环住。沉浸在深口勿里的恋人毫无觉察,Kazu的神情骤然变的那样凌厉。
Sami不知道这个每晚和自己幽会的少年是谁,他有夜空一样的眼睛,宁静而又神秘。Sami担心他是夜色孕育的一抹流萤,会在日出消散而去。于是Sami竭尽全力回应他的口勿,他像一枚鲜红欲滴的樱桃,成为Sami苍白生命里第一道生动的色彩。尽管他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危险气息,但Sami已然像是受到蛊惑的蛾,奋不顾身地扑进熊熊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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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一只猫为伴,灰色的将死的老猫,看起来肮脏且慵懒。每当太阳西下,猫便蜷缩在他的膝上,他伸出青白的手抚摸猫的背,手指沿着骨骼的曲线爬向脖子。他的眼里露出尖锐的肃杀的光,他钳住了猫脖子。
那只猫却没有挣扎。并不是来不及觉察,也没有未卜先知,只是它心甘情愿。
因为它爱着他。
パンダ姫于 2009-8-25 5:55:23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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