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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今夜无人同萌2009/9/8 23:40:00
很好,RID,RBT
其实LZ发文只是因为无人同萌寂寞如雪球GD,如果有人不幸认出或者不幸看过请直接装作没看见
此文又狗血又小言又小白而且竟然还清水,雷到点X请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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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位梁小姐,唱过一首歌,叫“可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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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披在沙发上的婚纱和燕尾服,铺满桌子的喜帖,还有地板上散落的旅游杂志。
此刻松本润家的客厅里乱成一团。
“嗳,给你们中学同学的请帖你自己写是不是更好?”
正埋头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纸堆里写着喜帖的美纪子,朝着房间里喊,松本润正在里面收拾自己为了下礼拜的婚后旅行准备的衣物。
松本润此刻正站在自己庞大的衣柜前边,拧着两道浓眉,烦恼着自己要在婚礼那天打哪一条领结,是那条更嬉皮点的粉色领结,还是那更严肃点的黑色领结呢?
听到美纪子的话,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抓着粉色领结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才仿佛回过神来似的把帽子放回了原位。
看着松本润从房间里走出来,美纪子看见他还没舒展开来的眉毛,忍不住就笑了,“又在为选什么衣服烦恼了?你真是……”
手里抓着几张空白的喜帖朝他挥了挥,“你自己写吧,你跟NINO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好朋友,喜帖你来写好一点。”
“给我吧。”他接过来,展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觉得边缘刮得手有些疼。
居然正好是四张,他不禁又愣了一愣。
“不够的话过来拿啊。”美纪子又笑了:“你今天怎么一直在发呆?”
“不,够了,正好。”
他拿起笔,展开喜帖,却不写下去,手指只是触摸着这由他亲自挑选的红色喜帖,边缘上金色的凹凸华丽花边,他竟然觉得之前一个月里那些精心准备的喜悦和欢乐都变得有些虚无起来。
直到看着桌子边上又开始埋头写着喜帖的美纪子,看着她摩挲着手里的笔,阳光在她乌黑的发顶流动着光圈,他才仿佛下了决心,一笔一划写下去。
二宫和也。
相叶雅纪。
大野智。
樱井翔。
的确是正好。
乌黑的墨迹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慢慢渗透下去。
看着纸上留下的笔迹他一时间仿佛有些后悔,抚摸着,但也知道即使拿着橡皮擦也擦不掉那个名字了。
樱井翔……樱井翔……樱井翔……
松本润闭上眼睛,那已经被静静放在心里某个角落的两张少年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侯的自己,一笑就露出一口不整齐的牙,却笑的好像一朵花一样灿烂;那时侯的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幼稚的仓鼠牙,但笑容里却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已经多久没有想起了的过去?
仿佛前不久跟美纪子去赏樱,春天落英缤纷,樱花瓣落在湖面上被风吹散,漾开,回忆就像被风唤起了,便再也收拢不来。
还在上初中的松本润,每到快下课的时候就开始收拾书包,只要下课铃一响就像兔子一样跑得特别快,同班的相叶和二宫在一边问他今天要表一起去打游戏,也被他拒绝了。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放学的时候能够跟翔一起坐电车回家,即使共同的车站只有那么寥寥几个翔就要下车转搭别的车,但松本润就是觉得跟他一起走特别开心。
于是两个个子不高的小小少年就在校门口集合,一前一后,高高兴兴,说着笑着背着书包,在夕阳下拉着长长的影子走去电车站。
樱井翔是松本家妈妈好朋友家里的男孩儿,只比松本润大一点,可那个时候却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样儿了,比松本润高一点儿,尖尖的下颌,有的时候眼睛里露出的目光甚至比很多大人都坚定。
反观松本润,却还是个说话含含糊糊,脸颊鼓鼓好捏的小白包子样儿。
有一回翔和松本润一起上电车,有个大婶一看见小白包子样儿的松本润就一直说:“好可爱好可爱,真的好可爱啊……”然后说完了还伸出手来捏松本润小包子样儿的鼓嘟嘟的脸颊,捏了一次又捏第二次。
松润其实不喜欢别人捏他脸,而且这个大婶捏的又这么用力,还一遍遍的,他扁扁嘴,看着身边的樱井翔,可又不敢说话。
大眼睛泪汪汪的,一副想哭又不太敢的样儿。
于是樱井翔就有点火大,扭脸就对那大婶说:“这位大婶,您要这么喜欢捏脸就回家捏你儿子去,别再捏他了成么?没看他都快哭了啊?”
口气挺横。
大婶估计也没注意到可爱小白包子的身边还有这么个横小子,个子不高声音却不小,一时间不仅有些讪讪,还有些着恼。
“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呢?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是是是,我是不可爱,可您也不能路上瞧见一个可爱的就上去占便宜啊?”
他樱井翔是谁,争起理儿来那可是一步不让,看也不看中间坐着正偷偷扯他衣袖的松润。
车厢里的人一看一妇女跟一小少爷样儿的少年吵起来了,不由得都盯着看,大婶脸一红,嘟哝了几句“现在的小孩儿真是不可爱……”也就下了车。
樱井翔看都不看她一眼,扯旁边直探头看的小白包子坐好,“看什么看,真没用,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啊,哭有个P用。”
小白包子松本润睁大眼睛:“我是想说,Sho kun你难道不是应该在刚才那站下车?”
樱井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站了。
可就算过了站,面子还是要的,脖子一梗便说:“今天先去你家玩一会儿再回家好了,我怕你这个笨蛋一会儿自己又碰上怪大叔。”
“翔你真厉害。”小包子一脸崇拜。
“当然,我以后可是要当律师的人!”
然后就低头翻书包,掏出一本数学参考书来看,再也不理松本润。
松本润却一直看着樱井翔,一脸崇拜,在14岁的小白包子心里,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多点的樱井翔,学习好人又聪明,胆子还特别大,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律师,一定能够锄强扶弱。
松本润工作以后便很少再有坐电车的时候,只有偶尔不能开车外出的时候才会带着口罩用电车代步。
只是假如偶尔坐上电车,假如看到对面车窗上模糊的倒影,便会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某一天。
傍晚时分的电车上坐着两个穿着蓝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年,一个低头专心看着手里的参考书,另一个则在旁边侧头看着看书的少年发呆,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欢和崇拜。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
那时候的松润,几乎以为那就是永远了,以为自己和翔,会永远都是好朋友,会永远一起坐电车回家,会永远被另一个少年一边吐槽一边不着痕迹地保护着……
尽管时光已经流逝,尽管少年已经长大,但是松本润还是感谢这个城市数十年如一日的老旧电车,让时光偶尔能够倒流。
多久没见了呢?
快要10年了吧?从翔中学毕业,去了英国那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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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今夜无人同萌2009/9/9 0:27:00
那3L同学你是谁啊啊啊啊啊?
要表GD一下(喂你矜持一点!)另外ls,这文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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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1.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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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可爱的少年,也总是要长大的。
总是在樱花树下结伴而行的两个少年,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到了一伸手,就可以折下花枝的年纪。
只是之前的那个孩子越是可爱,人们就越是要感叹“长大”这件事,让他的变化如此之大。上了高中以后,松本润就像平地拔旱葱一样唰唰地长着个子,脸颊也不再像个发的很好的小白包子那样鼓鼓的很好捏,而是很快地消瘦下去,五官也渐渐地深刻。
深邃的眼睛总像是在盯着你,又仿佛不是,虽然知道其实这只是因为他近视而已,但被这目光注视的人往往还是忍不住要心跳起来。
尽管稚气依旧未月兑,皮肤依旧白皙,但是已经能够在这个少年的脸上,看到日后他长大成熟,颠倒众生的影子,此时将熟未熟的少年气息,反而为他那张漂亮的脸平添了几分青涩纯真的诱惑。
樱井翔当然也在长个子,这时的樱井翔,已经开始懂得收敛少时外放的戾气,如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个教养良好的家庭里长大的的少年了。
相貌清秀,举止有礼,只是偶尔一板脸的时候,才能从他那依然凌厉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少时的桀骜不训来。
但是让樱井翔生气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松本家那个小包子长得快,很快松本润就和他一般高了,而且显然有即将超过他的趋势。
回家时也不再像个小跟班似的走在他后头跟着他的影子,而是喜欢在他右边跟他并着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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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年龄的长大,松本润长起来的不仅是个子,还有脾气。
以往路上有大婶大叔什么的看松润长得可爱过来调戏一下,他也不过就是扁扁嘴,扯着乖乖的笑脸儿,也不反抗。
现在长大了些,路上过来调戏的大叔大婶是少了,但是一路偷瞄乃至过来搭讪的小女生却多了,现在的松本润却会狠狠地瞪人家一眼,或者凶人家一句:“你很烦诶!”
樱井翔有的时候会想:这孩子,现在怎么脾气比我还大啊?
松本润其实也另有一番烦恼在心里,进人了青春叛逆期,他也不是故意,只是想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同时看谁都不顺眼而已。
老爸逼他学习他不爽,老姐在家HC偶像他不爽,就连老妈今天让他吃的早饭他都觉得味道差劲。
现在似乎只有一起从初中班里升上来的同学二宫和相叶,还有一直在身边的翔,让他觉得这世界还算可以接受了。
不过就连二宫和相叶最近都常埋怨他脾气越来越坏,打游戏输了就砸机器,游戏机店的老板都快对他们禁止进人了。
对樱井翔,他倒是没发过脾气。
其实并非没有想发脾气的时候,相反很多次当樱井翔还像以前那样,自然而然地就在很多事情上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松润也会按耐不住想跟他吵架。
可也许是因为从小根深蒂固的惯性,樱井翔是他们两个人中间的决定者,又也许是因为没谁比他更了解樱井翔,知道这个人脾气起来了可是比他要厉害百倍,松本润的潜意识里总有这么一种想法,那就是不能跟翔吵架,否则后果会非同小可。
这一天松本润和樱井翔一起回家的路上,果然又有人来搭讪。
松本润这一年来早已成了刺猬一样,一有人靠近他,他便会把全身的刺都一根根竖起来,非要扎你个满身洞不可。
于是背后那人刚拍了下他的肩,他就转身狠狠瞪那人,正准备吼那一千零一遍的“很烦诶!”结果发现身后站着的不是平时常见的花痴小姑娘,而是个年纪二十来岁,打扮得时髦又整洁,看起来像是应该在表参道之类的地方逛街而不是在这里找男孩子搭讪的年轻男人,笑容可掬地说着“你好”。
松本润看起来是长大了,可实际上,长大的也只有外表和浮躁的脾气而已,内心里,却远还没有真正成熟起来。此刻遇见预料之外的状况,便有点愣了神。
还是樱井翔反应快,很有礼貌地也说了句“你好”,便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男青年于是转头对樱井翔笑:“我是DS事务所的经济人,敝姓高岛,”他看着一边有点呆掉的松本润:“这位是您的弟弟?”
松本润刚反应过来要开口说:“干嘛要告……”就被樱井翔给打断了,还被瞪了一眼。
“是的,你有什么事?”
“令弟的气质很好,身材也很好,我想他非常适合当模特,尤其是平面模特。”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樱井翔,“你看,这是我的名片。”
接着转向松本润的方向,诚恳地说:“如果你有做模特的兴趣的话,请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想,这会是一份报酬不错的打工。”
接着又转向樱井翔的方向:“如果有怀疑的话,你们回去可以查一下,我们公司是很大型的综合经纪事务所,我也不是骗子,请不用担心。”
当松本润还沉浸在自己在五分钟前被星探发掘这个事实带来的shock当中时,樱井翔已经收下了名片,拉着他跟那位打扮时髦的经纪人挥手告别了。
fannyzhu于 2009-9-9 1:05:18 编辑过本文
11 END2009/9/14 15:13:00
为毛你们都认识LZ可是LZ明明只认识一个润斗润的家伙- -
3L我刚看到反白,跪。。。加你了(那是Q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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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2.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你想去吗?”樱井翔抓紧电车扶手,在晃来荡去,咣当咣当响着的间隙里问松润。
“我?不知道。”旁边同样抓着扶手的松本润表情有些迷惘,“不……想去吧?”
“那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樱井翔虽说比同龄人要沉稳些,但说到底也只是个连中学都还没毕业的孩子,他自己也并不很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松润的未来,甚至是对于他们两的未来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凭直觉就可以感觉到,今天那个叫什么高岛的经纪人,说的并不错。
他盯着眼前这个今天已经破茧而出,不再像个小白包子了的少年,心想,也许松润真的拥有连杂志上的那些明星都自愧不如的吸引力也说不定。
因为昨天他在看书的时候,就因为一直被坐在旁边的松本润盯着而莫名奇妙地dokidoki起来,以至于一个英语单词已经背了半个小时了还没背下来。
说实话,樱井翔颇为烦恼这样莫名的自己,也颇为烦恼拥有这样令人害怕的能力的松本润。
由于被他盯着看的时间太久,松润自己也有些着慌起来:“sho kun,怎么了?”他伸手去捋自己的头发,“我头发上沾了东西?”
“没有,我到站了。”进站的电车缓缓地停下来,樱井翔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准备下车。
“诶?”此刻的松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选择听从樱井翔的建议。
车门“咣当”一声打开,樱井翔走到门边,跨出去之前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明天下课以后一起去看看吧,那个事务所。”
“好!”松本润这才笑了,笑得露出一口看来跟这张明明已经变得很酷的脸不大相称,依旧不整齐的牙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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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松本润和樱井翔站在DS事务所大厦底下,抬着头往上看。
事务所大楼坐落在大手町的大厦密林里,在两个身高不到170的少年眼中,这栋看来不止20层的大厦显得更是像个庞然怪物。
差不多半栋大厦的墙体都被一张巨幅海报覆盖着,樱井翔和松本润都认识海报上的那个人,新晋偶像,红透半边天,此刻正在那幅海报上用鄙睨一切的目光看着他们。
两个少年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能看到迷茫和紧张,但翔却伸出手来,拉住了松润的手,感觉到松润的手有一点点紧张的发抖和汗湿,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但他却只是用力牵着那只手,笑了一下说:“你比他帅多了,走吧。”
松润也笑了,翔的手不大,却有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手心里传来一种温暖的力量,直达心脏。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能跟翔一起去面对,在那时的松本润看来,便一定会是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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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松本润,已经是时常出人DS事务所大厦,现在站在大厦底下抬头看,再也不会觉得它像是个恐怖的庞然巨物,而印在墙体海报上鄙睨众生的人,偶尔也竟然会是他自己。
他想起那时翔用紧张得有点汗湿的手牵住他,用故作轻蔑的口气说:“你比他帅多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身边的经纪人问他怎么了,他说:“哦,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
他的生命前半段,至今所做过重要的决定里,似乎都打下了属于樱井翔的深刻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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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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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高岛先生所说,松本润很快红起来。
混合着野性和纯真的美丽眼睛,性感丰厚的嘴唇,分明深刻的五官,少年特有的单薄身体,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黑色卷发……这个16岁的少年迎合了男人和女人共同的喜好,理所当然成了时尚的宠儿。
连松润自己都没想到,在聚光灯下的他具有如此的天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可以自己寻找到摄影师的镜头,并对它释放出或慵懒或冷酷或颓废……各种各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甚至可以穿透毫无生命的胶片,在冷冰冰的印刷品上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广告,平面杂志,甚至是T台走秀,各种各样的邀请纷至沓来,只是由于松本润还是在校学生的身份,因而很多工作都被他自己推掉了。
只是一份打工而已,高岛先生是这么说的,翔是这么说的,松本润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份工作所带来的除了越来越丰厚的报酬,也令松本润的人生开始了不可避免的变化,不仅来自他人,也来自他的内心。
作为模特,他所从事的是在聚光灯下无声的表演,即使毫无任何色情的成分,也本就是一种对所有看到它的大众的引诱。
来自身边人的关注不可避免,以前走在路上的时候陌生女孩儿的搭讪和眼光都已经让松本润不耐,现在面对路人、同学和师长的窃窃私语更是让他几欲发狂。
这是一种混沌又奇怪的感觉,松润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作为模特儿拍照时他却能够轻易得到他人的赞赏,一方面,他为这种成就感觉得满足,另一方面,他也得承受自己的成功所带来的副作用。
高岛先生在工作完送他回家的路上,有时候也会问他:“松润以后想当职业模特儿吗?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松润只是沉默着,并不回答。
现在想继续做这份工作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将来想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永远是庸才,但在某些方面,他却是天才。
松润喜爱并享受这种在闪光灯下的表演,远远超过坐在学校里一成不变的学习,他发现自己的价值,远远不止于老师所发给那一张分数平平的成绩单。
高岛先生笑笑,“现在会觉得迷茫是很自然的,你还年轻,等你高中毕业在说吧。不过我一向不会看错人,慢慢来,你会适应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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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依然坚持每天放学之后跟翔一起坐电车回家,仿佛那是让他安心的旅程一样,翔是不会改变的人,只要坐在翔的身边,看着翔一如从前,坐在那里每天翻着他那些永远看不完的参考书,松本润就觉得自己对于将来、梦想之类事情的慌乱都可以暂时消散。
其实谁会不变呢,樱井翔可以感觉到松本润的变化,而对于这种变化,他也同样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松润尽管依旧会每天来到校门口跟他碰面一起回家,但是他开始每天戴帽子;樱井翔也可以敏锐地发现每当有人看过来并且窃窃私语的时候,身边人全身紧绷紧的紧张。
他感到心疼,也感到焦急,他会狠狠瞪那些人,会挡在松润身前阻隔那些人的目光,但是他也知道,这不会让情况发生任何改变。
现在早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由他来把那些烦人的人赶走就能解决问题,真正解决问题的决定,还是要松本润自己来做。
无论再怎么想要把那个人完全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就像随着年岁的增加,他再也无法将个子越来越高的松润完全挡在身后一样,松润的世界变大了,终究也要大得他樱井翔再也无法张开臂膀就能保护周全。
这种领悟,让这个一贯自信的少年心里,仿佛破了个小洞,不知名的风灌进来,有种麻痒又无力触及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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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樱井翔每天放学后都要去松润家给他补课。
“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打工而被退学。”翔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颇为严厉,神色也很严肃,眼睛瞪着,松润不敢拒绝。
这天放学后松润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所以耽搁了大约15分钟才到校门口,可翔却没有在那里。
于是松润又去了翔的教室。
放学了的高三教室里格外安静,翔并不在那里,只有个脸圆圆的值日生在慢悠悠地擦着黑板。
“你找翔君吗?”有张面包脸,看起来很困的值日生从黑板上抬起头问他。
“诶?”
“班主任下课以后就把翔君叫走了哦,你等等他,好像书包没拿走。”
“哦,好的,谢谢你。”松润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准备在这儿等着樱井翔回来。
过了十分钟,面包脸值日生终于擦完了黑板,收拾好书包走到教室门口,又转过头来正看着窗外的松本润,有点突兀地说:“你是松本同学吧?”
“诶?”松本润正看着操场角落里的樱花树出神,有些突然地回过头来应道:“是的。”
面包脸值日生眯着眼睛,露出个颇有点WS老头味道的笑脸,“杂志,拍的很好哦。”
“啊,谢谢。”松润一贯对别人的称赞有种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害羞。
“你不用等太久的,老师估计是找翔君做思想工作呢,可以理解哪,像翔君这样的好学生,留在日本的话,应该可以考上东大吧……”
本来已经不耐烦地扭头望窗外的松润,此刻霍然回过头来,盯着面包脸值日生,“你说什么?什么留在日本?”
他脸色发青,声音有点尖厉。
面包脸值日生楞住了。
而窗外,晚春的樱花已经凋谢了,枯萎的粉白色花瓣落在地上,被风卷碾人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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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英语作业怎么又是错的一塌糊涂?”樱井翔压着气问。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松本润就一直阴着一张脸,无论樱井翔跟他说什么他都爱答不理,一律以无表情的“哦”作答。
刚开始樱井翔还觉得松润可能是最近压力大,所以心情不好,还不停逗他说话,松润却一直没反应,樱井翔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说没什么。
如此这般了几个来回,泥人尚且有土性子,更何况樱井翔的少爷脾气本就不小,不过是在松润面前强忍着不发作而已,心里早就火大得很。
等到了松润家,进了房间,看到明明是自己前天刚教过的英语题,松润却在作业里给做了个一团糟,还一脸满不在乎表情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没什么。”松润依然面无表情,甚至还伸手把放在电脑桌上的耳机拿起来,准备套上耳朵。
“别开玩笑了!”翔猛然一挥手,松润手里的耳机被打落在地,啪的一声响。
“我开玩笑?”松润突然爆发,大吼:“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手想也不想地,就朝着樱井翔站着的方向猛地推了过去。
樱井翔猝不及防,被推得直向后倒,带到了身后的椅子,哗啦啦地连人带椅一起倒在地上,腰在椅子腿上狠狠一撞,只觉得锥心的痛。
他大吼:“松本润!你发什么神经!”
此刻松润那双平日里又大又亮的漂亮眼睛已经只剩下了戾气,他双眼发红,扑过来揪住樱井翔的衣领,“我是发神经!我TMD的就是不想学英语!你干嘛非要我学英语!”
拳头朝着那张平日里自己早已经习惯仰视的脸,狠狠地打了过去。
年轻的拳头总是很重,樱井翔被揍得一声闷哼,头猛地偏过去撞在坚硬的地板上,嘴角渗出血来。
樱井翔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伤,很疼。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扑到他身上的松润,眼中是明白的了然。
松润也因为自己所打出的这一拳而愣住了,对他而言,樱井翔一直是头脑好、理智、永远正确的存在。他呆呆地看着樱井翔,脸还被刚刚激动的情绪染得发红,头发散乱,呼吸杂沓,像只受伤的发怒小兽。
一时间,这个本该喧闹得很的男孩房间一片静寂,只剩灯光下互相瞪着的两个人,紧贴的胸口和起伏的呼吸。
樱井翔终于开了口:“你怎么知道的?”
“谁说的都没关系,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松润依旧盯着他。
“谁跟你说我要去英国?”樱井翔的脸色黑沉。
“是不是真的?”松润没回答,只是依旧执拗地看着他,执拗地拧住他的领口,执拗地问着同一个问题,像个只会跟着复读机重复说话的孩子。
樱井翔抓住松润抓着他领口的手,放到一边,动作温柔,声音也温柔:“是真的,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家人一直希望我出国念法律,我自己也有这个计划。”
松润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樱井翔,笑得苦涩:“是啊,我知道的。”
然后便转身开始收拾桌子上自己散乱的课本和笔记本。
但那些书本很快从松本润有些发抖的手里乱七八糟地掉了下来,因为樱井翔站在他背后,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他的两只手。
“你放开。”
樱井翔没说话。
“你放不放开?”
樱井翔依然没说话,手却抓得更紧了。
松本润开始拼命挣扎,但是樱井翔蛮力上来了,就是死死箍住不放手。
“樱井翔!你到底想干什么!”
“润,跟我一起去英国吧。”
前一刻还在努力挣扎的松本润,突然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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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可能去不了呢,sho kun。”
一个少年站在另一个少年怀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微微地发着_chan,声音却坚定,脸色苍白,表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
屋里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樱花凋谢的声音。
其实当时很感动,感动得想哭,其实很想去,想去得要死,可是那个时候的松本润,为什么没有答应樱井翔呢?
每当回想起多年以前那个晚春的晚上,松润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发着抖,脸色苍白,但声音却坚定的17岁少年。
他苦笑,即使再重来一次,即使知道日后会思念会后悔,他的回答肯定还是:不。
翔的话是真心的,松润当然知道。
但是翔心里也一定明白,他的选择,可能不会是“好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
翔从小就想要做律师,所以他要出国深造。
可是松本润呢?松本润的梦想是什么?
樱井翔的梦在伦敦,在剑桥大学和国际律师事务所。
曾经,小小的松本润以为自己只要站在旁边,看着那个有着仓鼠牙,一脸聪明相的樱井翔征服世界就够了,而那天晚上,他终于一夜长大。
当松本润说出“我可能去不了呢,sho kun”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也有梦想。
他的梦想在东京,在大手町他们俩曾一同抬头仰望的DS大厦。
我们的梦想注定在此分叉,渐行渐远。
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小时候当然可以彼此依靠,分享彼此的生活,好得好像穿同一条库子,但是他们毕竟不可能永远分享彼此的人生。
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为了对方我们可以放弃很多,可是对于梦想,就连妥协也不行。
因为没有了梦想,我们便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所以即使为此失去彼此,即使会痛彻心扉,即使会一生遗憾,也在所不惜。
我们都是这么自私的人呐,翔君。
多年以后的松本润苦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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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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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可能去不了呢,sho kun。”
一个少年站在另一个少年怀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微微地发着_chan,声音却坚定,脸色苍白,表情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
屋里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樱花凋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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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没有动,只是抓住松润的手慢慢松开,慢慢地垂下来。
“我明白的。”他说。
一片枯萎的樱花瓣被风吹进窗子,慢慢地落在书桌上,孤零零地一点白。
樱井翔的目光的滑过身前那人单薄的肩膀、浓密的黑色卷发,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深刻的鼻梁和嘴。
原来分别的感觉是这样,是一种空虚而又无力的悲伤,就像花谢的时候,即使再想挽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归尘人土,无法阻止。
“Sho kun ……”松本润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樱井翔毕竟是樱井翔,他的脸上很快便挂上了同平常一样的笑容:“松本润你哭P 啊,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不再见面了,没关系的。”
“其实我很高兴,sho kun。”松本润低下头,用手大力地抹眼睛。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垂着头,低着眼帘,浓浓的眉毛,笔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仿佛扇子一般向上卷曲,在白皙的眼皮上留下丝绒一样的浓重阴影。
樱井翔低头看着他,两人的鼻尖之间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连呼吸都能听清,带着淡淡香皂味的少年气息。
感觉器官突然变得格外敏锐。
樱井翔从未从这个角度仔细地看过松本润。
在他眼里,松润总是可爱又听话的,尽管偶尔也会炸毛,但对着他总是格外顺从,然而现在,从这个角度这样仔细地看着松本润的时候,他发现这张脸上奇妙地混合着幼稚和坚韧的神情,就像这张脸上的五官一样,如此男性化的浓眉下面,却长着洋娃娃般的卷曲睫毛和漂亮的大眼睛。
樱井翔突然有种冲动,想去亲一亲这双眼睛。
这冲动很快就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樱井翔的每一个脑细胞每一寸末梢神经,即使他动用了全身的自制力在耳边大喊“不行!”也无济于事。
不会失控或者犯错的人生是悲惨的人生。
樱井翔隐约记得哪个酸不溜丢的诗人曾经写过这么一句,然而他一贯善于隐藏自己并且以此为傲,自然不屑一顾地想:会失控或者犯错的人生才是悲惨的人生呢!
可此刻他却觉得这话该死的有道理,即使这次失控如此的不合时宜和会引起怎么样的槽糕后果,樱井翔也不想再阻止自己了。
“我需要一个离别口勿。”于是他很快地说道。
因为紧张而有点发干的嘴唇,笨拙往松润的眼睛印下去。
松润惊得往后一退,便撞上了桌子,无处可逃。
他仰起头来,只能看到樱井翔的嘴唇正朝着自己的眼睛亲下来。
樱井翔的嘴唇很温暖,他的眼皮微凉,互相碰触到的地方,却火烫一样热。
烫得松润心里慌成一片,于是当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樱井翔已经被他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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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各种手续办齐,樱井翔将要飞往伦敦,在那里先就读语言预科学校,然后准备大学人学考试。
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被松润一把推开以后,他就像个做错事的犯人一样,抓着书包,从房间里落荒而逃。
然后在这一个月里,他一直没有见到松本润。
由于需要准备出国的事情,他可以不去学校,所以他没去。
因为,他不敢。
而松本润,也没有来他的家里找他。
也许是因为其实即使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告诉自己别再想这件事,可是这件事情却偏偏总要在他的脑子里成天出没,搞得他烦躁不安。
每次他闭上眼睛,仿佛就能闻到鼻端那股属于松润的淡淡皂香味,看见那天晚上松润半闭着眼睛,眼皮白皙,长睫毛微微抖动的样子,以及自己慌张后退,抓起书包落荒而逃的样子。
他不由得对自己火大起来,如此失去自控、惊慌失措、意味不明的樱井翔,简直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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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发呆。
半个小时前,松本妈妈进来送点心的时候说:“小润,小翔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明天小翔就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小翔吗?”
看着人行道上种着的,已经长到屋檐旁边的樱花树,松润心想,这些花啊树啊的,真是一成不变,今年开完了花,明年还是一样会开花。
如果今年错过了花期没看到,那么只能明年再来看,反正它总是在那里站着,按着自己的步调,按部就班地开着花,不会因为身边来往的看花人所改变。
什么嘛!他莫名地就对那棵树发起火来。
真是气人,这种我行我素的感觉。
就像樱井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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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松润盯着樱花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到树下有个模糊的黑影,在那里晃来晃去。
他眼睛虽然大,可大多数时候其实只是什么也看不清的漂亮摆设,被吓得猛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听见那个黑影用他无比熟悉的嗓音在喊着:Ma chan!Ma chan!Ma chan!……
声音熟悉,身影却模糊。
松润愣住了,身体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摸眼镜,弄掉了了一地的课本CD也没去管,直到终于找到那双眼镜套上眼睛,看见树下的人正仰着头朝他咧嘴笑,路灯下露出两颗白亮白亮的仓鼠牙。
笑得这样傻乎乎的,一点也不像樱井翔。
可是明明只是这样一张看起来傻乎乎的脸,却让他想哭了。
然后那个一点也不像樱井翔的樱井翔,就那么站在那里,双手大力挥手,带着那个一点也不像樱井翔的大大的笑容,对着站在窗口的松润喊:“Ma chan,我春假的时候就回来!我每年假期都回来!”
“嗯!”松润用力点头,丝毫没发觉自己此刻笑得跟下面站着的那个人一样傻。
?“我们一起成为最棒的大人!”
“嗯!”
“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嗯!”
静夜里,声音传得格外的远,有街坊四邻从窗户里伸头出来看,只见松本家的房子前面,窗口和窗下各有一个英俊的少年,望着彼此,笑容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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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松本润没有去机场送樱井翔,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告别。
而且,他们也已经对彼此许下约定,暂时的离别之后,很快就会再见。
松本润这天有工作安排,拍照拍到很晚,却格外的耐心,一直没有摆出以往常见的臭脸。
拍摄前他收到樱井翔的短信:“飞机要起飞了,记得我们的约定,做不到我可饶不了你!”
回复回去:“嗯,遵命!”
想到那个人站在樱花树下挥着手的笑脸,他的笑容更大了,大眼睛弯起来,深不见底,那笑容甜得摄影师的镜头都禁不住晃了一晃。
?“我们一起成为最棒的大人!”
“我每年假期都回来!”
在这个世界上,松本润最相信的人,就是樱井翔。
因为从小到大,sho kun说的话,从来都是百分百正确,百分百做到。
所以sho kun既然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实现的。
当然是这样。
松润在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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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的时候,松润的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打开门,看见爸爸妈妈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说着什么,看见他回来,便一齐转头看着他,神情既担心,又悲伤。
“爸,妈,怎么了?”
松本妈妈看了松本爸爸一眼,便轻轻地说道:“小润,你别难过。我和你爸爸今天看到新闻,小翔坐的飞机,出了事。”
松润手里的钥匙,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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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 kun,为什么这次,你没有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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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5。final 可惜不是你,感谢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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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三点。
松本润却依然睡不着,他张开眼睛,借着透进窗纱的月光,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美纪子。
他伸出手,抚了一下她前额的头发,她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呢喃,便继续沉沉地睡去。
显然结婚前连日的劳累,已经令她筋疲力尽。
于是松润从床上起来,披上睡衣,走进书房。
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静静躺着的,便是一个礼拜前他写好的那张喜帖。
粉红色的信封,红色的帖子,金色的华丽花边,还有,用他并不太好看的钢笔字体,一笔一划格外规矩地写着的“樱井翔”三个字。
只是那张喜帖上,应该填着新郎新娘名字的地方,却空着,愈发显得“樱井翔”三个浓黑的钢笔字显眼得很。
松本润站在书桌前,拿着那张喜帖,出了一会儿神。
然后便换了衣服,将喜帖放进风衣口袋,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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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润自从工作以后,便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了,他的工作常常需要很晚回家,时间长了,他便不愿意家人被自己颠倒的作息时间所打扰。
即使这样一个人的生活,会让他格外严重地害怕寂寞也罢。
今天是他搬走之后,第一次自己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而不是开着车匆匆而过。
东京的晚春之夜,消除了白日里的喧嚣,没有了耀目的阳光,只有淡淡的星光,发白的月色,微微的凉风吹在脸上,行道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风吹动他风衣的下摆和敞开的领子。
仿佛是走在时间隧道上。
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熟悉。
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回忆奔涌而起。
明明上一秒还想笑,下一秒却会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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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润终于走到自己17岁时,窗下的那颗樱花树前。
十年了,它果然还是一成不变。
还是那样的高度,那样的没有等待任何人的耐心,早早地就落了一地的樱花瓣,小小的粉白色花朵在月光下折着柔光。
站在花下的人,却变了啊。
松润抬起头来,仿佛十年前的那个眼睛圆圆,长着两颗仓鼠牙的少年那样,用力地仰着脸,看着那个暗着灯的窗口,用一种轻轻的,仿佛害怕会吓跑什么般的语气,说:Machan,我春假的时候就会回来……
然后便低下头,靠着树干,苦笑起来,直到仰起头也盛不住眼里的泪。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可笑。
明明过去了的回忆,明明已经不在这世界上的人。
人前的硬壳底下,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某个部分,还一直活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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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干上靠了很久很久,松本润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捡起一根枯萎的树枝,他在树下,慢慢地挖了一个小坑。
然后将那个粉红色的信封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轻轻地放进了坑里面。
他蹲在那里,把土一把一把地撒在信封上面。
当那粉红色的痕迹渐渐地被泥土掩埋,连边角都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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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先生 台启
谨订于XX月X日下午X时假座××饭店××厅举行婚宴
谨请光临
Sho kun,现在的我,终于成为很棒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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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fannyzhu于 2009-9-14 17:21:40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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