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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我就是代发的2009/10/16 12:19:00
序章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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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宫门深似海,何其多女子葬身于这个最豪华的悲剧场,然而本该和宫廷斗争无缘的一众血性男儿,却因为当今天子那独特的爱好而泥足深陷―――谁说后宫之斗只是女人戏?只要有欲望交织爱恨纠缠,就算是万丈红墙也挡不住这巍巍宫楼里那样一场激烈却不曾燃起硝烟的战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恨悔不当初,为何不做路边杉,偏要争为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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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后宫的日子难熬,但是三千佳丽那个敢说自己不愿意熬?谁又敢保证自己一定熬的过?偏偏当今圣上又是个不省心的,明明已坐拥佳人无数,竟又无端端动起了龙阳之兴,废了传承已久的选秀制度,却又作了单子钦点了数十少年人宫侍奉,无奈皇后无所出之下正愁没有讨好皇帝的法子,居然还帮着腔允了百官――后宫众人绝不干政,如有佞臣胆敢作乱,她以后位担保一定扼杀于摇篮之中。也许是出身大将军府的皇后颇有些武家儿女的气魄,众臣碍于她的家世和帝后的面子,参奏之声居然也渐渐弱了下去,于是短短三个月不到,宫中已为这即将人住的首批皇帝之外的男主子划出了一大片庭院,取名溯阳宫,主殿也似正宫一般分了东西二殿,只是品系略低于东西二宫,正虚位以待它们的主人--这批人宫少年里的佼佼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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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智久本来不在这个名单之内,当然那是在他还叫真夏智久的时候,山下阁老家的三少爷刚好和他同名,而且以才貌双全的名声享誉整个杰氏王朝,偏偏在皇帝下旨前一个月得了一种叫烯风疹的传染病导致容色半枯,而各家不愿意子弟人宫的公卿贵族又偏偏喜欢装病推月兑,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即使抱病也要人宫,万般无奈的山下阁老当然不敢真的让自己失了容色的幼子去大内那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只得冒险私下招募与幼子长相相似的男子李代桃僵,出身没落书香世家的真夏智久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山下智久,走人了重重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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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长濑智也并不算个昏君,相反他治国有道之余也懂得使整个后宫雨露均沾,于是一众后妃并没有对这些少年的到来有多大的恐慌――其实谁不只得恐慌有什么用?反正皇室血统也论不到这些男子传承,虽然就整个后宫而言是多了争宠的对象,但只就后妃来说相对的也分走了对手的砝码,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何况皇帝初宠男子,谁知道这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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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山下不这么想,他之所以舍弃男儿尊严甘为人下,为的就是讨好皇帝好为当初身为御史却遭弹劾而迫死狱中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只是君心难测,这场后宫之战他如不能笑到最后,别说为父报仇,只怕自己先赔了进去,且不说自己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冒了名号进来的,虽然山下阁老为了不背上欺君之罪保证会一力维护,但是自幼见惯官场虚伪的智久又怎敢尽信?他知道一切终须靠自己,无论是天子的垂青,或是其他更多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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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在进宫的马车中有人如此搭讪,山下抬头只看见一双清亮的眸子,他微微颔首,尽力去模仿那阁老少爷清高才子的作派,“在下山下智久。”问话者却不生气,轻轻一揖,“原来是山下兄,久闻山下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从自己仅仅六个字的回答中得出“名不虚传的才子”这样的结论的,山下却不得不对他虚与委蛇,“哪里哪里,不知贤兄师从那位大儒?”那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在下锦户亮,不过读了几年家塾,怎敢在山下兄面前班门弄斧卖弄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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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暗道:原来是锦户将军家的公子,人虽黑瘦精干,言谈举止倒是斯文。这边又见锦户亮转了左边――这马车是四人一辆,山下正是坐在锦户亮的对面,他们身边各有一人,见他们互道了姓名也便跟着寒暄起来。坐在山下身旁的名唤二宫和也,不过是小小道台之子,眉眼中却透出几分精明,年龄倒是比山下锦户略长。坐在锦户亮身边的叫相叶雅纪,为人寡言,瞧着却是个老实人,家里也只是皇商出身,年纪与二宫相仿,一路上四人谈笑风生,却也把彼此的概况摸了个八九分,下车时候俨然已是相熟,尤其那锦户亮更和山下亲近,想是以为两家出身等级接近,却不知道这山下智久竟是个山寨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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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的排场倒是把一众少年吓了一跳,数十位教引嬷嬷和蓝衣太监据门而立,为首走出一个鹤发老者,“溯阳宫首领大太监喜多川恭迎各位公子,因为各位公子还没有面圣确定人选,请恕咱家未能以主子称呼,今儿就先请各位公子按马车的顺序跟各房先回去洗漱,洗漱后才能由各位嬷嬷传授礼仪,下个月初十就是各位公子初次面圣的日子了,时间紧迫还请各位公子多加努力,切忌殿前失仪。”说罢坐了个揖便领着一众小太监分别带各人人房,锦户亮快步走在山下身旁低语,“我打听了这殿里面圣前是两人一间,贤兄如不介意咱们可否暂住一室?”山下细细一想也无不可就点头应了,果然看到锦户悄悄塞了银子给带着他们的小太监,很快两人就被安排在了一处极好的所在,山下不由得感叹还好阁老早有准备,以后这宫里需要花银子的地方想来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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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众少年在数十位教引嬷嬷的指导下分别开始了礼仪的练习,并一直持续到了面圣的前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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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个儿是初七了,不知各位公子可还习惯宫里的教习?”
一早集合的时候就听到了喜公公那把尖细中透着几分刻薄的声音,锦户亮侧头一笑,在山下耳边低语:“这老狐狸估计收了不少银子,说话总算客气点了,智久你等着瞧,以后的好戏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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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与锦户亮朝夕相处,彼此的称呼早从最初的“山下兄,锦户兄”变成了熟稔的“智久,亮”,千万别以为短短一个月时间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族公子能如此掏心剖腹兄弟相待,之所以如此相称原因无非是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期冀着给彼此找个“门当户对”的照应――至少山下是这么想的。不过这锦户亮也算是个异数,至少比起一起练习的二宫相叶,山下没来由的觉得他更直爽可靠,或许是他的演技更为出众?也许只有面圣之后才能清楚,殊不知真正的较量,早在他们进宫之时便展开已久,然而山下似乎还未察觉,这便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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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川见众位公子中的多数正在一一打量之前因为分别教习而无缘会面的周围众人,也有少数在窃窃私语,却单单一个山下眉头轻蹙似在寻思着什么,嘴角不由得噙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嘴上却不漏一点口风,“之前是各位教引嬷嬷分别带了各房的公子们四人一组分别教习的,想来各位公子彼此之间还不熟悉,自今日起各位就要由咱家带着一起熟悉些宫内的事物了,当然也要看看各位公子的教引嬷嬷有没有偷懒疏忽了指导,咱家还可以补救补救,否则一旦万一殿前失仪,可就不是咱家能担待的起的了,还请各位公子小心一二,注意听着咱家所言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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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喜公公这一席话,下面顿时安静不少,连一向有些轻佻的锦户亮也挺直了身子作洗耳恭听状,喜公公显然很满意这局面,清了清喉咙正待开始,却听到殿外传来通报,“太子太傅冈田准一大人到!”喜多川闻言一惊,马上矮了半截,“见过太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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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殿的却是两个男子,为首的身着官袍神情肃穆,五官是让人惊叹的深邃,一看服色便知是当今太傅冈田准一了,身后跟的男子则是灰色长袍的一身随侍打扮,是以在冈田准一的威仪之下众人并未多加注意,倒是山下因为站得离他最近看了个清楚,只见这侍从五官俊采飞扬,眼含秋水眉如远山,却真真生得一副好样貌,“可惜了。”山下轻叹一声,显是把这贴身跟随的侍从当成了太傅大人的禁脔一类角色,们料到那侍从也注意到了山下,先是一愣随即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予他,犹如春风拂面令人好不舒服,山下不由得摒弃了偏见也微笑以待,那人却露出惊艳的表情微微张开了嘴巴盯住山下的笑容,虽然无礼但看在眼里更让山下心底发噱,“还真是好有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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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向喜多川低声吩咐的冈田大人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站在山下身旁的锦户却发现了山下难得的笑意,轻轻用肘子碰了下他,山下马上止住笑意,却忍不住又像那侍从望去,却见那侍从躬身捧了一卷东西给喜多川,喜多川跪下接了看过,面上表情虽不动声色但心思细腻的底下几人早已猜到,这个时候出动密旨,只怕是祸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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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冈田大人再不望下面众人一眼回身便走,底下众人自然跟着喜多川齐齐作揖高唱“恭送太傅大人。”彼此心底都有了计较:这冈田大人,只怕也是不赞成他们人宫的百官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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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没想到的是一出宫门转到个僻静的角落冈田大人就换了嘴脸,一副无奈的笑容对着自己的侍从道:“你也真真胆大,居然就这么凑上去给喜多川那老狐狸看了去,知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好了好了,我知道准一哥你最好人了,反正你都只带了我一个进去,太后的懿旨我不递上去难道还要您堂堂太傅大人亲自来拿不成?”大胆打断冈田的侍从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随即又满面兴奋,“你还别说,我刚刚和一个小哥儿对上眼了,那生的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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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请自重!”冈田准一低声而严肃道:“溯阳宫虽未受封,但已属后宫范围,宫内的公子们未来多半也是后宫的主子,岂容他人当作小倌儿般调笑?小侯爷虽是国戚也不能例外。”被叫做小侯爷的“侍从”扁了扁嘴,细细想来仗着太后宠爱冈田熟稔硬要微服跟着来溯阳宫看热闹已经是自己不对,认错到是爽快,“冈田大人教训的是,是仁态度轻慢了,以后定会悔改。”以后?冈田大人眉头一蹙,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还有什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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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溯阳宫里又如往常一样开始了教习,所不同的是这是众人第一次集体在院子里听喜多川讲解,于是大家的眼神往往忍不住往左右身上来回打量,喜多川看到了也不点破,依旧用他那尖细的声音重复着众人已经听了一个月的宫内礼仪,目光却在巡视着下面,看到神色如常洗耳恭听的暗暗记下,自然也没忘记那些神情恍惚不知梦游到几重天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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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咱家要讲的就是这么多,想必各位教引嬷嬷也重复过不知多少次了,那么为了让各位公子有更深刻的记忆,现在请各位公子将我刚才所言记载于纸上,看看和各位教习嬷嬷的有无出人,不过想来快要到午膳时刻了,就给各位公子三炷香的时间,写好了交给咱家,也可让咱家仔细欣赏各位公子的墨宝。”喜多川大手一挥,“燃香!”全不顾底下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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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暗想这一招果然厉害,想必以后没人敢不仔细听教,只是喜多川的潜台词似乎不能完成的有惩罚?三炷香的时间要写下那么长的规矩还要注重书法,否则就没有用午膳的机会?身边众人可都不是易于之辈,凭他一个小小太监又能怎样?可惜山下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宫内哪怕一个小太监宫女也同样不是易于之辈,否则又怎么能在这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安身立命?
10 我就是代发的2009/10/16 22:04:00
第三章
“智久?智久?智久?”刚才一直忙着四处打量的锦户亮急得抓耳挠腮,趁喜多川转过了脸忙一叠声悄悄唤着,见智久转过脸来,忙以口型示意:“把…你…的…书…卷…给…我…看…看。”见他不为所动只是连连眨眼,以为智久没有听到,又要再做一次口型的时候才发现喜多川已站在身后,皮笑禸不笑地作了个揖,“敢问锦户公子可是需要咱家帮忙?”锦户亮赶忙低下头,心里早把喜多川的祖宗十八代连同子孙一起咒了一遍,咒完才反应过来喜多川身为内侍本来就不可能又后人,抬眼一看第三炷香已燃了一半,只好努力思索着凑了十数条上去,总好过交上白纸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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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绞尽脑汁也凑不出来的时候锦户亮索性放弃,眼看第三支香马上就要燃尽,他四顾左右发现大家都没有停笔,尤以左后方一个湖蓝衫子的少年为甚――那少年居然写了满满一面簪花小楷,锦户亮恨恨地想早知道老子早点回头还能抄上一二,却见那少年突地抬起头来,反而让锦户吃了一惊。“这不是山田家的小凉么?想来不过十五六岁,居然也进了宫啊!”山田凉介到是镇定自若,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这时候早有小太监收了纸卷上去,锦户亮暗叹看来这顿午膳是没的吃了,心里又把喜多川狠狠诅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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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屏息等着喜多川判卷的时候再没人敢四处张望,院子里静静地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只见喜多川速度极快翻了又翻,只挑出薄薄几张拿在手上,剩下的俱都交了小太监带走,自己则起身念到:“二宫和也,大仓忠义,山田凉介,加滕成亮,龟梨和也,山下智久,小原裕贵七位公子请随咱家去用午膳。”又抬眼望了下呆滞的众人,“未免其余位写出来的公子们殿前失仪,就请先到听涛斋去再学学宫里的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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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听涛斋,众人才真正知道这“学学规矩”竟然是叫他们顶着练习跪姿名义跪在青砖地上,同时还要抄写一百遍内宫礼仪,跪姿一歪自有小太监用板子夹住扶正,滋味却更是难以忍受,各人当下大怒,然而身在深宫谁也没胆子公然违抗,唯有照做,而众公子个个出身非富即贵,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全部苦不堪言,聪明的自是知道这是喜多川收到密旨之后特意给的下马威,早在推敲下密旨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稍微愚笨的还在想着怎么回去向父兄要求好好惩处那“不知好歹”的公公,不过都是内心所想,表面上却也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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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喜多川带了那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七人到了膳厅,只是也和平日不同膳厅两侧各站了四个教引嬷嬷,引着七人分别坐了却不布膳,而是由每一位嬷嬷手持铁筷伫立一旁,用膳中稍有失礼便会挨那铁筷一下,打的还多是看不出来却又觉得疼痛万分的地方(笔者立刻联想到万恶的容嬷嬷),一顿饭未过半,在座七人的一多半已经拿不住筷子,只好表示已经吃饱,还在坐的二宫,龟梨,山下三人也是有伤在身食不知味,心知这分明是喜多川有意刁难,也都联想到了那密旨之上,更猜到面圣之前皇帝不会加意为难,而宫内有胆子又有能力劳动太傅出马颁旨的,除了太后和皇后自无第三人选。
膳后喜多川又领了七人出来,路过听涛斋看见其余众人的惨状方知原来自己还不是最倒霉的,各人互看一眼心里有了计较,走在最前的加藤貌似无意般问道:“不知喜公公现在是要带咱们去何处指点?”喜多川却突然刹住脚步,指着听涛斋内的众人道:“各位公子可看到了?”明知他要卖关子众人也只能扮作无知连连点头,山田更一副天真状,“午膳时候已经过了,里面的各位兄台不知用过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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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喜多川笑着摇头,“只怕今日用得了午膳,他日却无福享用啊!各位公子也要小心保重,明日后日还有不少教习课程,不过以几位公子的机智敏捷,想必面圣之时必定会更胜一筹。”他声音虽不大,斋内跪着的各人自然听得清楚,加之看到他们轻松自在地站在窗外,于是回过头来的眼神自然多了几分恨意,可怜这几人无意中竞得罪了大部分人,只恨喜多川果然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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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房里山下面对锦户的时候不禁也多了几分尴尬,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今天……”“你也受伤了吧?”锦户亮打断他,递过一支金创药,“我看你的胳膊好像不太方便,想来那老狐狸也为难了你们――还要令到大家误会,果然是那太傅大人带来的东西有古怪!”见山下不动,又把手里的药往前递了递,“我族中子弟自幼随身带着这个,外面可买不着,早早擦了歇息,谁知道明天那老狐狸又出什么法子折腾。”山下呆呆地接过药,仿佛第一次认识锦户亮一般,“你不怪我今日没有帮你?”锦户亮大方地挥手,“又不是你的错,倒是那老狐狸领了你们不只是去用膳这么简单吧?”于是山下将经过娓娓道来,是夜两人相谈甚欢,反倒比之前更亲热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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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却没有意料中的刻意刁难,只是第一日的伤痛令更多人无法集中精神,出错的也越来越多,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喜多川竟不似前日般严惩,只是命嬷嬷不断纠正,傍晚时分更为众人发了人宫时量身定制的衣衫,岂知试衣时意外又生……
27 我就是代发的2009/10/21 12:27:00
第四章
虽说这量体裁衣听上去简单,在皇宫大内实行起来却着实是个大麻烦,不说溯阳宫里的各位尚未受封,就是受了封,宫内服饰的制作明细也没有前朝礼制可依,按后宫惯例本该是询问太后或者皇后,然后奉懿旨行事,不想太后推了给皇后,皇后又推给了皇帝,理由也充分合理:好歹这人是皇帝要的,穿的又是男装,当然是请皇帝的圣旨最简单不过,但是本朝为避免后宫干政,请圣旨裁决的事项手续繁冗,时间上来不及,最后还是得了冈田太傅的一句话,“就按他们的身型做最普通的长衫便是,皇帝那里我会禀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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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田太傅此举本是好心想帮身为御制坊掌坊的好友堂本刚,却难倒了御制坊的一众能工巧匠,只因其一“最普通的长衫”是在是个太模糊的概念,本朝男子尚美姿美仪,只长衫款式就有二百一十七种之多,常见的式样也有五十八种,到底何为“普通长衫”?其而是各位公子出身非富即贵,自然早有打点,各有要求,小小御制坊哪个都不敢得罪,自然颇多踌躇,但是请旨再做时间又来不及,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名唤泷泽秀明,本是为御制坊供应衣料的皇商,经营着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和成衣铺子,仗着和堂本刚熟稔也不怕冒昧,拿了个衣服样子提交过来,却是极其朴素的长衫,“此款是我家铺子最长卖的,式样简单,但刺绣和衣料却有大文章可以做,正合‘普通’二字又不会失了各位公子的身份,想来应该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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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泷泽秀明不是御制坊属下,提出此言不合礼制,但此时此刻却无异于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是万一失手岂非会遭连累?以泷泽秀明的精明不至于冒这样的风险,饶是堂本刚心思剔透也猜不到他为何如此,不过面圣之日越来越近,也只能按泷泽的法子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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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拿到成衣的时候堂本刚也大吃一惊,看似简单平凡的款式稍加修改就各有特色,加上各色衣料甚至珠玉点翠的衬托使得一件件长衫简约却不失华贵,本还担心殿前失仪的他长出了口气,忙把制好的衣衫送人溯阳宫,以为终于可以放心下来,却不知立刻就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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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试衣的时候有人见血?”堂本刚大惊,要知道这可是大不祥之兆,但是衣衫柔软就算点缀的珠玉宝石也是仔细打磨得圆润光泽才敢奉上,怎么会令人一试见血?他急急赶去溯阳宫,只见太医院已在那里,被割伤的共有三人,分别是二宫和也,山田凉介和小原裕贵,其中二宫伤在手臂,山田伤在锁骨,小原却被划破了腮边,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对于后日就要面圣的三人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尤其已算破相的小原,只怕已无缘出现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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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国分太医,三位公子是怎么伤的?”堂本刚顾不上和喜多川寒暄,直奔太医身边,国分太医(太医,太一,傻傻分不清楚)拿过衣服指给堂本刚,“三件衣衫均在内领上有美玉为扣,只是不知为何这玉缺了个角…”“怎么可能?出坊之前每一件衣服都是三察五检细细验过的,御制坊的规矩您也知道,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太监宫女无一例外,出这种事还是咱们建坊百年来的头一遭。”堂本刚面色一白,“不过出坊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敢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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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大人的意思是咱家手下出了差错?”喜多川不阴不阳地冷笑,“咱家的人可是跟着御制坊的掌制大人们一起回来的,两厢为证都说路上绝无意外,大人要不信也可以叫上来再问。”堂本刚自然早收到回报,自知路上众目睽睽更难生意外,于是把头转向院内,“那么到了宫中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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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更奇怪的难道不该是伤口?”国分太一突然揷嘴,“都是扣玉有缺,何以三人伤处各不同?在下也颇感不解。”“让太一大人见笑了,在下不觉得奇怪是因为各人穿衣习惯本就不同,有人先套头,自然也有人先穿袖,倒是伤在锁骨……也许是穿的时候大力了些,毕竟都是男子。”堂本刚眼睛突地一亮,“不知服饰各位公子日常穿衣的是哪几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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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川鼻子里一哼,“太后懿旨令内宫节俭以为边疆将士加衣,堂本大人想是忘了?各宫的人手都有缩减,何况此次人宫的共有四十六位未来小主,每两人一间就算每间一个都要二十三人服侍,想我溯阳宫缩减人手之后加上咱家也不过三十四人,除开日常杂物哪有那么多空余人手?是以各位公子向来都是自己穿衣的。”“那么穿衣的习惯就只有同屋中人知道了?”堂本刚不怒反笑,喜多川会意,挥手召来个小太监,“去请相叶雅纪,八乙女光,松本润三位公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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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三人便到,面上多少都有些惊诧之色,堂本刚细细打量,未语先笑,“看起来三位公子的新衫都还合适,就是不知式样颜色可还满意?”说罢眼尖的发现最左边的相叶张了张嘴,却被松本润按住手,便慢慢步到相叶身边,“相叶公子的衫子……似乎短了一点?”相叶点头,“我……可能是和也试杉之时拿错了衫子,不过我俩体形也差不太远,所以我就先穿了他的,没想到他却被割伤了。”堂本刚点点头,“这么说要不是他拿错,割伤手的就是你了?”相叶面上一白,“要是我只怕是伤在面上了,和也是个仔细人,每次穿衣都会先拉开领口,我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套了再说,所以……”“看来小原公子想必和相叶公子有一样的习惯了?是不是松本公子?”堂本刚转向一直低着头的松本润,后者一愣,随即蹙眉担心道:“没错,小原也是个不仔细的,我一早就嘱咐他表那么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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