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Y2又伪SK,囧】 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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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蜜柑2009/11/25 19:40:00

楼主最近rp太狗血,导致生了一篇这么狗血的文

又虐又雷又那个啥啥啥.......总之接受无能的人,右上角就是“X”

发来这里雷雷更健康orz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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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春夏交接的时候,我11岁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那样的家庭环境下,还能活过10个年头。

我的父亲是个教小提琴的老师,但他同样是个可怕的酒鬼,只有在拉琴的时候他才是清醒的。其他时间,在我的记忆里,只有晃眼的酒瓶、母亲一直被拉扯的头发和姐姐的哭声,这样的片段。

那年临近新年的一天。他教完了课,高高兴兴的提着酒和下酒菜回来。看到我蹲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翻着他扔掉的旧乐谱,就笑着拍拍我的头顶说“有空就教你拉琴”。那是我的记忆里,唯一一个父亲会笑着说话的画面。

母亲把我跟姐姐赶出家门,嘴上说着去外面替她办事情,胡乱塞给我们布袋子和一些钱,推搡我们姐弟两人到大门口,“嘭”一声在我眼前关掉了大门。当时,我从门缝里看到父亲正津津有味的喝着酒,还招呼母亲给他做菜。
姐姐站在门口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我转过头看她。她的眼眉皱成一团,眼里流露出相当害怕的神情。
“姐姐,你怎么了?”我问。
“啊....啊没事,走,我领你去三松屋买和果子吃去。”

我对和果子不怎么感兴趣,只感觉姐姐的表情叫人很担心。

我们在大街上走了很长时间,姐姐呆若木鸡,就连碰上她的同学跟她打招呼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我没要和果子,也早忘了妈妈说替她半点什么事情。手里拿着五彩糖开开心心的吃,布袋子里还有姐姐给我买的飞机模型。

好像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姐姐又突然捏紧我的手说,“回去吧,我们快点回去。”
我被她拉着,越跑越快。我很好奇,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紧张,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妈妈!!”一到家门口,姐姐不顾我,猛地一下子撞开了门。
当我从姐姐身后探头看到屋子里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手上突然没了力气,五彩糖撒了一地。

妈妈顶着满头乱发气喘吁吁的坐在桌脚那里,她脚边扔着一把有血迹的刀,满地都是鲜红的颜色。我顺着血流淌的路线向上望去,看到一只不完整的血禸模糊的手耷拉在桌子旁。

五彩糖滚进了血泊里,骨碌碌的转着。我走进去拾起几颗,连带着粘稠的血水拿在手里,叫了一声瞪着双眼趴在桌子上的,我的父亲。

“爸爸?”

......

母亲打发我们出去给她办事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姐姐早就知道母亲要做什么所以她才露出那样害怕的眼神。

后来,母亲把姐姐送到歌舞伎町那里当学徒,把我交给了孤儿院,自己去police局自首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父亲的感情。好像我生下来到现在,他也没有跟我说过很多话一样,我也没有。
能代表父亲的只是小提琴细长流淌的声音,还有那堆破旧的乐谱。

于是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里,父亲的小提琴成了我唯一愿意倾吐的对象。

......

我被孤儿院的孩子叫成“哑巴”,因为我不愿意跟他们说话,受了欺负也忍下来,如果去告诉老师的话不是更麻烦嘛。

很多可爱的小孩儿都被来认领的大人接走了。
没有大人愿意靠近我。院长妈妈每次都先推荐我出来,可是大人们在看到我以后,只会抱歉的笑笑,背后跟院长妈妈耳语“这孩子营养不良吧,怎么看上去这么瘦,他的表情真吓人”。

我不想离开孤儿院,不想再去某个家庭里。我害怕再重新经历那样病态的折磨,我只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可以了。


过了一年,生活渐渐有了改变。
院长妈妈看我一直抱着小提琴,于是想如果请人来教的话,说不定拉起琴来会招大人们喜欢,不管怎么样以后也是一条活路。院长妈妈这样跟我说的时候,我没有排斥,但也并没有多么高兴。

很多小孩儿都羡慕我,每次老师来教的时候,教室门外都围着一大帮人。大家静静的听我拉,从一开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被嘲笑,到现在被称赞说拉得真好听,我经历了漫长的两年。

孤儿院里所有的人,上到院里的董事夫人下到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无一不知道我很会拉小提琴。
老师也夸我拉得很好,说是他教的学生里面最好的一个。

当那个被夸赞的时候出现,教我拉琴的老师戴着的眼镜被窗玻璃反身寸的光照得蒙蒙亮,他微笑的面庞在我面前朦胧迷离,我好像看到那天,那个父亲唯一对我笑着说话的画面。

他说“有空就教你拉琴”。

......


15岁的年末,孤儿院里开圣诞晚会,那天,院长妈妈请来了院里的董事先生和夫人一家。

我被打扮的人模狗样,头发摸了厚厚的一层发蜡,黏在头皮上难受的要命。
在孤儿院的礼堂里进行了圣诞晚会的表演,我的小提琴节目排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第一曲拉完以后,我坐在化妆室里看着老师跟孩子一同急急忙忙做准备,谁都没来得及顾上我。
橘黄色的灯光明亮闪眼,我从镜子里看他们跑来跑去,手上静静的摸着小提琴的琴弦。

“喂。”
糟乱声中好像听到有个男孩儿的声音在喊我,听得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去理睬。

“喂!”
那个声音又响了一下,这次就浮现在耳边。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琴弓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喂,你拉得真好听。”那个小男孩儿帮我捡起琴弓,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冲我笑。

我没有说话,接过他手里的琴弓,面无表情的对他点点头,就跳下了凳子往后台跑去。
没想到他也跟着跑过来,在后台黑黢黢的楼梯上坐下来,两只胖胖的小手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我。
就算是喜欢我拉琴的孤儿院的孩子们也没有用这么热忱的目光看过我。我觉得浑身难受,避开他的眼睛,躲进了大幕布里。

一直到倒数第二个节目,我都躲着,记忆接下来要拉得曲子。

最后一个节目,我站在舞台上,灯光照耀特别晃眼,台下的人都是灰黑色的。我架起小提琴,掌声平息下来的时候,只留下一束灯光打在我脚边。
我抬起头来,忽然看到刚才那张笑眯眯的小脸。那个小男孩儿正好跟我一起被这一束灯光照身寸着,他成了我唯一能看到的观众。

“喂,你拉得真好听。”
我好像从他那天真美妙的笑容里又一次读到这句话。
?

那年的圣诞晚会结束后,我成了孤儿院里最幸运的孩子。
我被董事先生和夫人看中了,他们决定收养我。

那个笑容温暖的小男孩儿是董事先生的儿子。听到自己的爸爸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像是得到了一个了不起的玩具一样开心的上窜下跳,然后跑到我跟前伸出手来主动拉住我。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樱井翔,你呢?”

我呆呆的看他,他的眼睛想纯黑闪着光芒的宝石一般,仿佛照到我心里最最Deep,融化了那一角冰冷。

“二...二宫,和也。”我说。

tbc

fs

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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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2009/11/25 20:58:00

沙发?

3 = =2009/11/26 9:10:00

到底是什麽CP?

4 lz2009/11/26 16:25:00

其实就是y2/sk了

就是太纠结了,所以都成伪的了囧

5 = =2009/11/26 16:40:00

lz,其实这文写的不错

但是三角无能,不愿意看三个人纠结来纠结去的

点叉出帖

6 = =2009/11/26 17:10:00

第一人称太雷了

LZ能改改不

7 = =2009/11/26 17:13:00

我觉得挺不错看的,要叉的自己默默点走不就好了

不过lz你这速度让人很无力啊……

8 = =2009/11/26 17:52:00

那我身先士卒先蹲蹲看吧,有什麽動向再向LX回報><

LZ加油

9 lz2009/11/26 20:39:00

看来貌似真的不大行//////要实在不好了,就不发了,沉了吧就

第一人称很雷吗?呃.................

10 lz2009/11/26 22:12:00

发到一半就死机,这破电脑真给我面子..........!!!

11 ==2009/11/26 23:35:00

表啊LZ~ 這裡還有看的人,貼吧~

12 lz2009/12/18 13:00:00

他叫我小和,我称呼他翔桑。

翔桑比我大一岁,是标准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吃的用的穿的学的,不管是什么都要最好的。
我一开始很害怕,他当初可能把会拉小提琴的我当成他的玩具了,我已经抱着会被欺负的准备跟着他们进了家门,可事实正跟我想得相反。

虽然是少爷,有少爷脾气,但是翔桑很温柔,真的很温柔,给我一种暖暖的感觉。

他给我看自己养的仓鼠,他说把仓鼠关在笼子里很可怜,所以就拜托爸爸找人用木头做了一个跟狗窝一样大的小房子,我笑他大惊小怪。
翔桑会把我不吃的东西偷偷的趁着他爸爸妈妈不注意藏到自己的盘子里,然后替我吃掉。虽然我很开心,但每次饭后都要听他教育“挑食是坏孩子,肯定长不大”,索性为了表再听,我也就乖乖的吃掉了,他看见的时候就会笑着拍我的背。
董事夫人说要给我准备一间像样的卧室,但是翔桑不高兴,扯着他妈妈的裙子说“表,我要跟小和住一起”。没办法,就在他的房间里摆上了一张庞大的双人床,我笑着跟董事夫人说谢谢,翔桑就跟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床似的,乐得在上面手舞足蹈。

我们做什么都在一起,请同一个先生到家里来教课,一起学习写作业,一起打棒球,一起养小仓鼠,一起捉独角仙,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吃一份刨冰。

翔桑说自己每天最大的享受就是在教琴的老师来的时候,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我拉琴。那个时候,除去老师不算。我的琴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翔桑可以听到。

“小和,你要永远这样拉着小提琴哦,我要一直一直听你的琴声。”

他每次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都笑着看他,看他黑彤彤像宝石一样的双眼。

......


可是这种生活,并没有像翔桑说的那样要一直到永远。


到了我18岁,翔桑19岁的时候。董事夫人给我报了全国小提琴比赛的名额,比赛那天又正好是翔桑的生日。董事先生说要去酒店里招待客人,翔桑很高兴,可当我说自己晚上要去比赛的时候,他立刻拉下脸来。

“你表这样耷拉着脸,比赛结束后我就过去,我肯定能赶过去的,放心吧。”我拍拍他的肩膀。
翔桑义正严词的看我,“这是你说的哦!一定哦!必须要赶过去!”
“知道了。”


我没有失约,我按照自己的话说的,比赛一结束就过去了。兴奋的提着小提琴,还想告诉翔桑自己表现的很出色,肯定能拿奖。

明明约好的一定会去的,一定会给翔桑庆祝生日的。


我赶过去的时候,酒店外面围着一群人,有响亮的警笛声在周遭盘旋,人群里叽叽喳喳说着一幕一幕听起来都很惊人的话。

“听说一刀捅死了两个,天啊。”
“唉呦樱井家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呐。”
“真可惜,听说今天是来给少爷庆祝生日的。”
“哎呦呦,生日成了忌日,太可怜了。”

我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要拱出围栏,结果被维持秩序的police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太危险了,不能进去。”
“我是他们的家属。”
police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我哥哥在里面,樱井翔,姓樱井的。”
人群中又一阵讨论声传出,那police听到我说的名字,赶紧拉开护栏让我跨了过去。

“唉太可怜了这孩子,全家人都死了,唉......”
背后还断断续续的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我踉跄了几步绊倒了,_chan抖的爬起来,腿上几乎没有力气。
“你是家属吗?”又一个police跑过来扶我站起来。
“是...是,请问....”
“这样啊,请跟我来。”
police帮我提着小提琴,扶着走路都发抖的我往酒店里走去。


当我捶着两手在库缝边,站在这里,看着被他们用黄线圈起来的,庆祝翔桑生日的地方。
几张圆桌都被掀了,白色的桌布大概被混乱中的人群踩踏着,印着很多黑脚印,饭菜酒水落满一地,被踩的很烂像是垃圾场的垃圾一样。
我往前走了几步,在血红中看到闪烁的水晶吊灯的碎片,散发出银白色的亮光,把几乎染红了的桌布点缀的斑斑驳驳。
好多血,好多碎片。

脑海中,齿轮转动着仿佛又回到了那时....散落一地的五彩糖,骨碌碌滚在血泊中,颓废的母亲,惊恐的姐姐,和瞪大双眼在哀怨的父亲,一切都清晰的重新来过,在眼前不断回放。

“翔桑....翔桑?”我突然反应过来,“叫樱井翔的人呢?一个19岁的少年,名叫樱井翔的。”我拉扯着police的胳膊大声吼道。
“少年?没有少年,请你冷静一下。”police松开我勒紧的手,“都是当场死亡,现在已经推到医院去了,你要表去看看。”

......

我好像已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几乎连疼痛的知觉都失去一般。
我曾经说过,表让我离开孤儿院,表让我再去到哪个家庭。
请表让我再经历这种病态的折磨。


那一瞬间,我彻底绝望了。


>>>tbc

13 lz2009/12/18 13:01:00

中(一)


院长妈妈和孤儿院的老师,给樱井家举行了西式葬礼。
那天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雨。我站在自己和翔桑的卧室窗前,透过好像流泪一般,淅淅沥沥的水迹中,看着牧师和举着黑色雨伞的人,抬着两个棺木出了大门。
我怀里抱着的仓鼠,大概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离去。我觉得手指忽然一下子刺痛,那只仓鼠蹿出了我的怀中,跑走了。

我呆愣了一会儿,眼睁睁的让那只仓鼠在我眼皮底下溜进了墙角的一个洞,等到我发现急着去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只小小的仓鼠,圆滚滚的身体,消失在了洞口处。

“二宫君。”
我趴在地上看着墙角的洞眼,这时院长妈妈推门进来叫我。
“二宫君,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我闻声站起来,看着院长妈妈全身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胸前别着的白色洛丽玛丝玫瑰特别显眼。
“是。”我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窗边拉过一把扶手椅。

跟院长妈妈的谈话时间一直持续到中午,她说的很安静,我听到后也没有多大的震惊。

她告诉我说,樱井家之前跟黑道有来往。黑道上的事情,仇恨恩怨,我们这些外人不理解,也理解不了。这次先生夫人遭毒手,肯定因为很早之前樱井先生揭发了那户人家的幕后,听说很多人都在那次事件中牺牲,那户人家也是,樱井家亦是。

“那户人家?”我好奇的询问。
院长妈妈抬头看我一眼,“二宫君,好好的生活,你好好的活下去樱井先生和夫人也会安息的,表做些无事生非的事情。”
“可是翔桑...我是说樱井君怎么办。”我皱起眉头反驳院长妈妈的话,“他没有死,难道要我不管不顾嘛,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二宫君...”

院长妈妈看起来难以启齿,她只对我说小心,无论怎么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以后在这里工作养活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樱井家会有这样的恩怨缠身,我想先生和夫人也同样没有告诉过翔桑吧。如果他知道,我不相信他能演到就跟自己不知道一样。

翔桑付出的总是真的,他从来没有欺骗过谁。

葬礼结束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墓地。翔桑没有死,我很高兴,我想自己能找到他。
可是老天总不如人愿,我去过police局去过报社,到处张贴寻人启事,甚至花大钱请私家侦探帮忙寻找,最后都是无果。

一年过去了,我在反反复复的惊喜和失望中,几乎虚度着每一天。
樱井家的大院杂草丛生,没有下人伺候打扫,失去了主人的宅邸,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荒废了。

我下定决心的那天是翔桑的生日。
又是他的生日。翔桑,他现在已经20岁了呢,应该是完完全全的大人了吧。我相信他会过得很好,他会从噩耗打击中站起来。
于是我放弃了,可能是我胆小,我怕找到后的翔桑不是自己心里想象的那样,我宁愿在假象中知道,他在好好的活着,他没有摧残自己。

离开这座房子之前,我把跟翔桑一起住的那间房里的墙角,仓鼠蹿进去的洞堵上了,仓鼠的房子还原原本本的安置在屋子里。这个落满灰土,在光芒中能看到尘埃的屋子,我关上了门,将它永远隔绝在了自己背后。


院长妈妈给我的那张名片上写着“观月剧院? 雨岛”,就是现在我所呆的地方,我在这座剧院里当小提琴乐师。

雨岛,是个一年四季都掩盖在乌云中的小镇。每天瓢泼着阴霾的小雨,在淡淡的雾气中,扬起头来,看到的都是染了一片灰色的天空。

1990年,又是春夏交接的时候,我21岁了。

......


“二宫!”伊藤先生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唉呦总算找到你了!”他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抓着我不放。
“诶?有什么事吗?”
今天我的演奏已经全部结束了,正想去剧院街对面的面包屋买晚上的饭,刚走到门口就被揪住了。
伊藤先生直起腰来,“台柱子,快点跟我回去,今晚当家的要来,他点名要听你的演奏。”
“当家的?谁是当家的啊。”
“小祖宗来,你就别问了,快点准备去,演奏完了晚饭我请你吃大餐,快点快点!”伊藤先生不顾我同不同意,硬是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又塞回了后台。

我正纳闷,心想这个当家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剧场里的工作人员把一些稀稀拉拉的观众都给劝走了,看样子这是要包场了。

“我可告诉你二宫,把那首<沉思>好好的给我拉出声来,当家的就愿意听那首,千万别砸了场子哇。”伊藤先生说,着急的在我旁边走来走去。
我皱起眉头,“不可能!那首曲子我才刚刚开始练习,谱子还没背过呢,怎么拿上台啊。”
“不行!赶紧的,快去给我背!”

我被轰到练习室,门都给锁上了,这简直就是囚牢罪犯啊。
“什么当家的,看来就是黑道老大,一个个都吓成这样,切。”
我满肚子怨气,本来饿得要命,现在倒好,正好省下不用吃饭了。

一直到两个小时都过去了,我闷在练习室不停的练习,因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背谱上,所以也消了气,专心致志的拿下这首曲子。
快到8点的时候,伊藤先生“嘭”的一声撞开了门,吓了我一跳。
“快点快点,来了,当家的来了。”
他两手吐了点口水就要往我脑袋上摸,我赶忙躲开,扔下谱子拿着小提琴跑了出去,接着在门口就被剧院里的大家催促着推搡着到了后台。

幕布拉起来的时候,我在脑海里信心十足的描绘着台下的情景。
肯定是几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劈开两脚手背后的壮汉站在一个油头满面翘着二郎腿的大爷身后。

幕布升到了头,我瞥眼看到后台那里伊滕先生紧张的直搓手,刚想笑,被突然一下子打开在脚边的灯光给吓了回去。那暖黄色的光线又一次照身寸在身旁,我习惯这种亮光,也习惯抬起琴弓前会闭上眼睛,用这几秒时光来想象那个时候,台下一张托着腮笑眯眯的小脸。

伊藤先生应该很满意,他觉得整首曲子都没有拉错。幸好我反应快,有几个地方掩盖的好,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一曲结束后,安静了一小会儿,台下便响起了掌声。我知道肯定是那个坐着的老大在鼓掌,声音在硕大的剧场里回荡,听起来非常空洞。

可是,我完全错了,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有一个圆圆脸,肤色有点黑的男人站在舞台前,他安静的笑着,眼神里有一束光线所折身寸出来的亮点。
并没有我想的黑人壮汉,并没有油头满面,那个人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很纳闷,难道这就是叫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当家的”?

“伊藤。”那个人开口了,是种有点细柔,黏黏的声音。
“是!”伊藤先生立马弯着腰跑下舞台,“大野先生您请说。”

大野?那个人姓大野,我歪着头,心里想。

“这个人我要了。”
他就好像在跟服务员说“这个东西我要了”一般的这么对伊藤先生说。伊藤先生显然是被惊到了,他摸了一把额头上泌出的汗珠,毕恭毕敬的低头,声音太小,我没有听见。不过看那个人的笑容也明白了,我肯定被卖了。


那天晚上,我就被带到了大野家。

......

来到这里的时候,事实证明,当时我想的一点也没有错。
这个人就是黑道上的人,他住的地方几乎快要赶上西本愿寺了,到处都有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站岗。

我一开始被叫到这里来,差不多做得事情跟在剧院里一样,拉小提琴就是工作,只不过就有一个观众。拉完了还是回到小公寓,定期的会有厚厚的一叠钱送来,比在剧院里拿的要多的多。

我想这也不枉是件好差事,比先前轻松许多,而且赚得也多。
但是我也有担心。这个世界上好事和坏事是相对的,就像好事后面必定会跟着坏事,坏事结束连着也会出现好事一样。我这么跟剧院里的朋友说的时候,他们都笑我大惊小怪,有福不知道享受整天瞎操心。


但是,请相信这句话,好事和坏事,它们是相对的。

14 lz2009/12/18 13:01:00

......

11份,雨岛还是像往常一样下着小雨,天气阴沉,雾蒙蒙的,总让人觉得很憋闷。
这天晚上,我提着小提琴来到大野府上。看到宅子和大院都红彤彤的,装饰着华丽的彩结,就连站岗的手下们都笑容满面似的。

我进到正屋的走廊上,听见经过身边的下人说“老爷今天特别高兴,给我们多发了薪资呢”“当然高兴了,今天是老爷生日啊”。
原来是这样呢,今天是这个人的生日,怪不得府上装饰的就跟过新年的寺院一样。

我请在正屋门口等待要服侍的下人拉门报名,穿着和服跪在地板上亲切的侍女微笑着点点头说“请稍候。”
我听见屋子里有敲鼓和琴弦的声音,偶尔传来一阵女人刺耳的尖叫和笑声。
门拉开的时候,侍女低着头看地板,我因为不知道规矩,所以瞪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胀红了脸。

看样子请来的都是歌舞妓女,她们美艳动人,穿着五彩斑斓的和服。有一个女人倚在那个人的身边,和服的领子几乎都被扯开了,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动情的笑着。还有一个在另一边,和服外衣月兑了下来,就剩下一件几乎白的透明的内衬披在身上,一手搂着那个人的胳膊。剩下的歌舞妓女,都在边上敲鼓拨弄琴弦,笑得花枝招展。

“....对..对不起。”我马上低下头,不知道是被吓得出汗,还是因为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而脸红出汗。
“老爷,二宫先生来了。”侍女依旧低头看地板,这么说。

没有人回答,歌舞妓女们笑眯眯的穿好衣服,把扔得满地都是的果皮点心收拾好,把鼓和琴用细软的丝布包好,然后跪在那个人跟前行了礼,要站起来离开。

有一位歌舞妓女在出了门站在我身后的时候又回过头,用甜腻的声音说:“离香姐姐可是一直在等着哦,老爷你不能让离香姐姐失望啊。”
那人点头笑笑,示意她们快点离开。

“二宫君,请进来吧。”

我站起来,脚有点麻差点绊倒。门在我身后悄悄的拉上,当关上的那一刻发出的细小动静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我惊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缩。

那人看我这样的表现又笑了起来。他理好自己和服的前襟,站起来走到屏风后面,拿出来一套墨蓝色,有一条锦鲤鱼图案的和服。
“我今天不想听小提琴了。”他把和服放在自己跟前,“二宫君,你会煮酒嘛?”

我不敢反抗,在这里反抗,不知道会被多少黑衣壮汉揍。他说让我把衣服换下来,那样被背心正装锁着该多难受呀。于是我换好了那件和服,像下人似的站在他面前不敢动。

“你怎么这么僵硬。”他笑着看我,“被刚才吓到了?”
我一惊,直摇头,说着没有没有。
说没有是假的,我的确被刚才那样淫秽的画面给吓到了。那种场景不是只有书上或者不堪人目的图画上才能看到嘛,我压根就没想到能亲眼一睹。

说起来也很奇怪,我纳闷为什么今天晚上自己像失去自制力的傀儡一样,总是觉得不能随便动弹,仿佛动一下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看我什么也不做就光站在那里,就站起来,两手扶住我的胳膊,让我坐在他对面。他扶住我的时候,我感觉全身酥麻,非常难受。

“你要是不会煮酒,就陪我喝酒吧。”
“不....不了,我不是很会喝。”
“没关系的,这种梅酒特别淡,你不用担心。”他笑着抬眼看我,神情非常温和。

酒的确很淡,喝多了就会放松警惕。我被他一直灌,听他讲小提琴的事情,还说了很多跟小提琴有关的歌舞剧。这些差不多都是我喜欢也感兴趣的话题,所以也解除了刚才的芥蒂。谈笑中也逐渐发现,这个人并不可怕,软软的脸,黏黏的声音,也许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他温柔深情的一面吧。

梅酒一壶又一壶,侍女端上来的下酒菜换了一碟又一碟。可能到了第七壶的时候,酒就换了一种,他给我倒了一杯,我抿了一小口感觉味道特别呛人。

“我好像喝醉了。”我摆摆手拒绝他给我再倒酒。
“二宫君的酒量真小啊。”
我笑着,眯缝着双眼歪头看他,“是呀,我本来就不会喝酒。”说完感觉天旋地转,忍不住躺了下去,又热又闷,我松开和服前襟,皱着眉头,双眼不听使唤一直打_chan。

迷迷糊糊中,感觉那个人靠了过来。他的脸颊跟屋里朦胧的灯光缠绕在一起,模糊看不清,我嘲笑自己,心想这下完了,喝醉了。

有一只温热细长的手摸进我的领口,一直在脖颈处来来回回,像给我挠痒痒一样。我闭着眼睛笑起来,一缩脖子偶尔还觉得很舒服。
“表碰我,我要睡觉。”
“要睡的话,到卧室里,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那个声音静悄悄的在耳边出现,我觉得自己的肩膀很冷,可是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盖住一样,又有点暖暖的,于是我睁开眼睛。

他微笑着看我,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影,“我们到卧室去睡。”他说。

我猛然间惊恐的瞪大双眼,瞬间眼前的一切都看清了。就像刚才的歌舞妓女一样,我的和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扯的几乎没了原型,露出整个肩膀。自己被紧紧的钳在那人的怀中,他拨掉我肩膀的另一边,跟我紧贴着鼻尖,左手伸进和服里面,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

“你做什么!”我极力挣扎,用手推开他的脸,“放开我!”

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看不出他胳膊上用了力气,就那么轻松按住在混乱动弹的我,嘴巴在我的耳垂边上耳语,“好吧,那就算了,我会等你准备好的。”
他松开胳膊的一瞬间,我急忙逃出他的怀里,却没想到,那个人松了和服的腰带,抓在手里。我转了一圈踉跄了几步倚在门上,腰带月兑落,他拿在手里,冲我摆了摆,笑了。

“二宫君,真可爱~~”

......

这就像一场噩梦,他温柔的语气,他微笑的脸庞,他拿着我的腰带说我可爱的声音,这些都像噩梦中不断压倒我的梦魇,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像个疯子一样跑出那间正屋,甚至不记得带上自己的小提琴,也顾不上被周围的下人和看守异样的目光。我跑了很久很久,可是好像还没有跑出这座宅邸。我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特奇怪,穿着皮鞋穿着没有腰带束缚的和服,在小雨中淋着,狼狈之极。

夜晚黑漆漆的,我漫无目的的跑,好像迷了路,除了知道这肯定还是大野府以外,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
晚风冰冷无情,雨水逐渐的像细小的冰粒洒在身上,漏进脖子里刺痛了皮肤。我又快走了几步,心想肯定离正屋有很长一段距离了,而且周围已经看不到穿黑衣服的看守下人,我这才平静了一点。

忽然眼角捕捉到了一丝光线,就在朦胧的雾霭中隐隐约约的闪着亮光,好像黑暗中漂游的萤火虫。
我按照光源的浮现,慢慢的走到光线越来越亮的地方,看到了一坐仓库一类的房子。

门口堆着木材和刀锯,有一些木块架在案板上好像还没有锯完的样子。我走过木堆,上了几级台阶,心里正矛盾到底要表去敲门。像我现在这种样子,如果被这座屋子的主人发现说不定还是会被带到那个人跟前,起码这里还没有超出大野府的范围。

想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忍耐着,决定不去敲这扇门,我不想再被带到他跟前,宁愿被冻死也不想。何况忍一晚就可以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能回去,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我缩进了台阶上的角落处,用整个和服包住自己,不让冷风灌进来。
实在是太冷了,根本就不能睡,而且现在安静下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断的在脑海中翻腾,像粘上了胶水一样挥之不去,不停的出现。
我使劲摇摇头,又缩紧了脖子,努力尝试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浮现出来,打在台阶上,静静的,大门被推开了。

推开门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橘黄色稀薄的光芒被悄悄的举高。我伸出脖子,被突然出现的光线刺激到,眯着眼睛去看。

那个举着灯的人,正好把自己只探出来的脑袋照得清清楚楚。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动静的瞅着外面,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就干脆把门整个敞开,站在台阶上寻找刚才发出声音的东西。

我站起来,在柔和暗淡的橘黄色灯光中,看到他的脸。


“......翔桑,翔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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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lz2009/12/18 13:02:00

中(二)


“翔桑....翔桑!”

我确定自己眼睛没花,我确定橘黄色灯光中的脸颊是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是激动的上前去拥抱他吗?还是等待他自己的反应靠过来。
我先翔桑一步,走过去,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墨黑的瞳孔中,我模模糊糊就着昏暗的灯光能看清自己兴奋的表情。我抚摸着他,好像盲人在抚摸陌生人来确认对方的样子一般。他的额头,他的颧骨,他的下巴,他的眼睛。

“翔桑,翔桑我终于找到你了....翔桑....”

雾霭雨水中,他手里的灯笼滚落在台阶上,他的表情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只是惊恐的看我,呆呆的,却没有任何答复。


那是个有惊也有喜的夜晚不是嘛。
可是后来在我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份惊却远远超过自己的喜悦。

翔桑是完整的他,变成了英俊的大人,用他黑瞳般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微笑。
他不说话,只是微笑。
那笑容,在我眼里放大,无限悲哀。

翔桑他,不能说话了。

......


过了一周我都没有去大野的身边,小提琴也一直放在那里。自从那天晚上发现翔桑住在这座宅邸里的时候,我每天都偷偷的从没有人看守的偏门溜进去,到那个仓库里与翔桑见面。

他不能说话,就笑着用笔在纸上跟我交谈。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我过得很好,小和呢?”他写。
“嗯,我也是。”我看着他,说。
“小和现在住在哪里?做什么?小提琴还有拉吗?”
“有哦,我有在拉小提琴。”
“可是为什么没见你拿来呢,我想听你拉琴。”
“嗯....有点小麻烦,所以小提琴不在身边。”

翔桑抬起头瞪着眼睛看我,又拿着笔重新翻了一页本子,继续写道。
“有什么麻烦?小提琴丢了吗?”
“是啊,差不多算是丢了吧。”我猫着背,撇撇嘴冲翔桑笑。

那个我们见到的夜晚,翔桑告诉我说,自己在生日宴会上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座小仓库里了。他得了失语症,不能说话,我想大概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吧。我还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认识这里的主人吗?翔桑说,不认识,不过这里的主人是好心人,他姓大野,我只见过他两次。

翔桑露出他两排整齐的牙齿,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我对我笑的那样,用笔在纸上认认真真的写着:大野君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报答他呢。
我看着“报答”两个字,轻轻的点头,心底却紧紧的揪着。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又去见大野的,这种疼痛难忍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心情,搞得我好几天没睡好。当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格外憔悴。

“你的脸色不好啊二宫君。”大野走到我跟前,“抬起头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笑道。
“我是来拿小提琴的。”我仍旧低着头。
大野绕到我身后,他黏黏的语气越过我的肩头,传进耳朵里,“听说你见到樱井君了?”
我的肩膀一抖,大野就给按住了,他越来越靠近,“你跟樱井君什么关系?”
“只是...只是小时候的朋友。”
“朋友?”他的疑问仿佛是不相信我的话。

屋子里空洞的感觉袭满了全身,真想快点离开,我几乎无法呼吸,眼睛只能紧紧盯着放在角落里的小提琴。
他松开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以为可以了,刚想挪动一步,居然又被拉住。大野纤细的手指滑过我的胳膊,他的那种力量像锁一样锁住了我不能动弹。当他滑到我的左手的时候,轻轻的握住了。

“这只拨琴弦的手很漂亮哦。”他说,“呐二宫君,新年的那天晚上你一定要来哦,把樱井君也带来吧,我们一起听你拉琴。”
“.......”
“怎么不好吗?”
我没有动作,脑海中突然呈现翔桑笑着写“大野君是好人”的画面。
“为什么,你会救他?”我问。

大野松开手,走到角落拿起小提琴。他笑眯眯的递给我,什么也没说。


那之后,直到新年之前,我再也没去那里拉过小提琴。

......


雨岛从来都是个让人沉默的地方,阴霾联绵不断的小雨,从来都看不到的太阳,天永远都是灰色。

翔桑说,他正在学着怎样制作小提琴。我好笑的看他,跟他打趣道你就这么喜欢小提琴啊,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在纸上写了一会儿,拿到我跟前。

“因为,小提琴就是小和,小和就是小提琴。”

什么嘛,我哈哈哈笑着,心想这叫什么比喻。

我问他是大野请来的师傅教你制作小提琴嘛?翔桑点点头,仔仔细细的用绒布擦拭一把快要制完的琴,擦了一会儿又在纸上写了一句:

“所以说嘛,大野君是好人哦。”末了还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笑脸。


一天又一天,我们总是呆在小仓库里。除了吃饭和拉琴,还玩儿一些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游戏。比如比比看谁先闭眼,或者比比看谁先被推倒。
有的时候雨不停,晚上路太黑翔桑就让我住下来。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们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可是他不能再说话,所以我就一直说个不停,直到身旁传来安静的呼吸声。
我会在黑暗中靠近翔桑的脸颊,看他飘忽不定的细长睫毛,然后握住他的手,在有着翔桑味道的枕头上,沉沉的睡去。

距离新年还有四天的时候,终于雨岛没有下雨,天空仍旧雾蒙蒙的。翔桑靠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兴奋的跑到我身边,在纸上胡乱写着:

“小和,我们去个地方。”
“诶?”我疑惑的抬起头,“哪里?”

翔桑看样子特别激动,他眨着闪闪发光的眼睛,我看着那亮晶晶的黑色,也着实跟着激动起来。于是他提着我的小提琴,拉着我出了门,跟在翔桑的身后时,能看到他侧着的脸微微上扬的嘴角,我想那样的时候,自己的嘴角也会忍不住上扬吧。

我们从大野府的偏门出来,沿着松树林走了一段路,趟过一条小溪,又走了一会儿,迎面刮来一阵刺骨的冷风,翔桑紧握了一下我的手,回头冲我笑,指着前方,是在告诉我就要到了吧。

当我们最后走出松树林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那几乎不能用美丽来形容,就算是多么著名的作家,我想在这样的景色前那也是词穷的吧。

脚下一片没有边际的绿地,不断延伸到一块断臂悬崖处。翔桑拉着我的手,慢慢的走,绿地很宽广,就像站在平原上。我们小心翼翼的往悬崖那里走,生怕被这么强大的风刮跑。
“风好大!”我低着头说。
翔桑回头笑着看我,他拉我到身边,把我搂在怀里。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站在悬崖上眺望远处的海,我被这样的美丽震动了。

真的很美,不能用语言描述,没有任何词汇能表达。我不确定这是海还是湖,它与天空的边际线对接在一起,一直在远远的流淌,像是要溜进天上一般。我惊讶的发现,在水面与天相连的地方,灰色的云都在慢慢地移动,露出金色的光芒,那是混沌中唯一一点要炸裂的光线,投身寸在海平面上,泛着波光粼粼的金色。

“太美了.....”我呆呆的月兑口而出。

翔桑站到我身旁,提着小提琴,平静的同我一起望着那里的光芒。
“这里是...这里是雨岛仅能看到阳光的地方,对嘛翔桑。”我问。翔桑听了以后,使劲点点头。

我沉默不语,闭上眼睛。站在这里,整个身体和我的心都不像是自己的,几乎有种就算被风刮走,融人到这一片风景中也无所谓了的感觉。

“翔桑....”
他转过头看我。
“我想只要这一辈子能有你在身边,有小提琴在,有一双眼睛能看到这里,就已经没有遗憾了呢。”我看着他,深深的看着那双黑宝石般的双眼。

那个时候,自己能做得也只有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的去亲口勿他的嘴唇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奇怪。而我也的确这么做了,那柔软温存的感觉,比不过翔桑小时候第一次对我微笑。
可是总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16 lz2009/12/18 13:02:00

其实我并没有告诉翔桑新年那天晚上要一起去见大野的,我跟他说新年的晚上要给某个宴会拉琴,所以晚点再过去。

就向上次一样,我等在门口等着侍女给我拉门通报。不过这次拉开门后,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侍女说老爷还没有回来,他吩咐下人说让二宫先生在此等候。
我想那个人肯定去了歌舞伎町,他是担心又被人发现吧,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点点头,月兑了鞋子走进去,侍女在关上门的时候又告诉我要换上那件和服,还强调一定要穿。

有件藏青色,绣着兰花图案的和服在屏风前放着。我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压根就不想换,但还是拿着它连同小提琴一起放到了侧室。我盘腿坐下来,开始后悔忘了叫翔桑一起来了,这样起码不会像那次一样发生奇怪的事情。

晚风吹进这间暖暖的侧室,我等了很长时间差点就睡了过去。
这时听到正屋的门拉开,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所以想站起来出去,但是坐了太久腿有点麻。我揉着小腿倚在拉门上,从门外传来说话声。

“八崇家的人又开始不老实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说不定再过不久他们就有行动了。”又是一个男人。
“当家的一点也不着急,他也不看看手下的人都已经开始高度警戒了。”
“老爷当然不着急了,到时候把樱井那小子往外一推就了事了呗,反正咱们兄弟死不了,叫那个哑巴樱井代替就行了。”
“也是,怪不得老爷把他养的这么好,就是等着宰呢,呵呵呵呵。”
“我就纳闷当初老爷吩咐弟兄灭掉樱井家的时候干嘛不把这种儿也一起灭了,还给留着后路这不自找苦吃嘛。”男人笑了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咱们老爷,那是绝顶聪明的。”

他们又说着怎么老爷还不来,等着他给下人批假期,嘀嘀咕咕就又拉开门走了,还抱怨一句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我一直忍到那两个男人离开,生怕发出声。直到听到拉门声后,才敢悄悄的走出来,顿时整个人都已经僵硬。

......

大野把翔桑也带过来了,他们都穿着新年的和服,翔桑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像是喝过酒。

“二宫君真是狡猾,一起玩儿都不带樱井君来。”大野用深深的笑意望着我,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很奇怪,“你看你看,我们都穿了和服,二宫君就你没穿,快去换去。”

我攥了攥拳头,咬咬牙回到侧室换衣服,外面还能听到大野笑着给翔桑斟酒,跟他聊着新年怎么过的事情。


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两个多事多嘴的男人,否则我怎么能听到最终的真相,怎么能激起我的仇恨来呢。

酒席间,大野总是能不经意的碰到我的手,或者接触我胳膊上的皮肤,他眯着眼睛看我,我始终很少话。既不敢抬头看翔桑,也更不想去看他。

喝了一会儿,翔桑有点醉了,我说要扶他回去自己也要离开。大野拦住我,叫来下人,搀扶着醉醺醺的翔桑往外走,他还回头跟我摆摆手。
翔桑走了以后,我们静坐了一会儿,当我要站起来时,大野立刻按住我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要把这只胳膊捏碎似的。

“我想碰你,你就跟触电一样跳得远远的。”他另一手拿起酒杯一口喝掉,“但是没想到你却能自己向樱井君投怀送抱呢。”
我惊恐的抬起头,他怎么知道的?
大野看着我,慢慢的眨眼睛,笑容很淡薄,“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对吧。”说着就靠了过来,“你跟樱井君做过什么去过哪里我都知道哦,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家啊。”

我没有回避,直直的瞪着他,“你这个杀人犯。”
他笑,“哼....哎呀呀,你知道了。”
“大概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吧。”我说。
“知道哦,只要查一查不就行了。”
“所以才把我叫到这里来给你拉琴听。”
他没有动静,离我不到一米远,安静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觉得自己真恶心,居然给你这种人拉琴听,真是太肮脏了。”我心平气和的,勾起一边嘴角不懈的笑了。

这句话和这样的笑容换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激怒了,彻底的激怒,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没能让我想到。

我被他紧紧掐住脖子,憋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压住我的身体不能动弹,低声在我耳边吼道:
“你为什么要到我的剧院去拉小提琴,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喜欢听你的琴声,你是个意外,二宫和也,你是个意外!为什么樱井翔就可以而我就不行,既然这样你干嘛要出现!你干嘛要我喜欢上你!你说啊!!”

我觉得耳朵充斥着嗡嗡声,差不多被这样掐住脖子再过不了就会死掉吧。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是他的手越来越紧。
我使劲动腿,可是腿上就跟绑了绳子似的被捆的无法动。他松开手的瞬间又按住我的两只胳膊,用嘴唇来碰我的嘴唇,我死死闭着眼睛来回摇头,躲开他的嘴唇,结果都是无用。

到底有多少恨又有多少爱才能这样子来亲口勿。
这根本不像是亲口勿,像是掠夺,像是_Tun噬,像是凶猛的攻击一样。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全身都放松下来。

该死的....为什么这种时候脑海中全是翔桑的脸,全是他的笑容,他闪光的眼神,他温暖的双手,他柔和的唇瓣。它们在我眼里回荡,慢慢的变成一条长线,静悄悄的流淌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表哭二宫君。”大野终于离开我红肿的嘴唇,他舌忝 过我的嘴角,抹去一丝鲜血,抬起手来擦干我的眼泪。
“你要让翔桑做替罪羊嘛,要让他替你们去死嘛?”
大野看了我一眼,他抚摸着我的额头,很轻很轻的把嘴唇印在那里,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口勿过眉心,口勿过鼻梁、鼻尖,最后又停在嘴唇上,“想救他嘛?”
“......怎么做。”

就像上次的那种感觉一样,肩膀变得冷了起来。他拨掉我肩膀两侧的和服,直起腰来给我解开腰带,敞开和服的前襟,用手指细细的在我胸前抚摸。


“变成我的人。”大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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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lz2009/12/18 13:02:00

中(三)


这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那片唯一能见到光芒的海平面。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金黄色的光线,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明白,幻像是模糊的,是让人向往的。
而现在的耳边,只能听到呼吸一起一落的声音,偶尔还掺杂着两只画眉在夜晚庭院里的啼叫。

这种感觉,我拼命去想,就像浮沉在水上,一点一点向下沉落一样,会在每次往下坠的一瞬间出现莫名的快感。虽然明明知道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却在停止的时候直起身来一次又一次向对方索取,想跟这个人一同往下沉落,不管最后死在哪里。

“啊....这是堕落的感觉吧,我明白了。”

......

大野从我的身体上翻下来,用手环住我的腰,又把我整个压在他的身上。我闭着眼睛,能试到他给我擦去了额头上滚烫的汗水,扯过来薄薄的丝绵被披在我身上。

“二宫君你的手冰凉。”大野说,“是不是冻着了。”
“没有。”我蔫蔫的回答。

我趴在大野的胸前,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连恶心别人的份儿都没有,我自己都恶心的要命。
原来见不得人的情事就是这样,被抚摸被玩弄被舌忝 舐。每次在半眯着眼看到一张脸凑近的时候,脑海里看清的却都是翔桑的面庞,可是那个细细抚摸我的人不是他,不是翔桑。

“二宫君是第一次吧。”大野又说,末了还笑了起来,“所以说,你很可爱嘛。”
他慢慢的用手指在我后背上滑动,我痛恨自己,居然还表脸的觉得这种有规律的滑动舒服极了。我挪动了一下身子,尽量让吃痛的下半身不动,用两只胳膊撑起来,低低的看着大野的脸。
他温_Tun的微笑,伸出手抚摸我的耳朵,我感觉很痒,缩了一下脖子又趴了下去。大野的手从后背逐渐往下移,在大腿的内侧停住,轻轻的抚摸。于是又来了,那种往下坠落的快感。我紧咬着下唇,努力在思绪中寻找翔桑的影子,我想他,好想他。

大野支起我的下巴,“只要你不背叛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包括放了翔桑嘛?”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问。
“嗯。”


既然这样,就让我堕落吧,让我沉到海底的最Deep,表让我再看到光芒。

大野抹掉我眼角的泪水,翻了个身又把我压在身下,“没关系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的。”他说完,就扯掉了被子。

瀑露在空气中的两具柔软的身体,从纸窗的剪影望去,分分合合,紧黏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


第二天,天刚刚亮起来,周围还是一片淡灰色的时候,大野就不在身边了。我忍住疼痛,手脚冰冷,穿了放在枕头边上新的浴衣。在没有人的庭院中深吸着空气,好像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变干净一样,使劲呼吸着。
我凭着当时的记忆,没有穿鞋,踩在石头路上,走得踉踉跄跄。当站在小仓库的门口,看到打开门一脸惊恐的翔桑的时候。顿时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倒在他的怀里。

晚上的时候,我发烧了,还是那种怎么都不退的高烧。

迷迷糊糊中,听到细微的水流声,翔桑拧干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两双眉毛皱在一起。
“翔桑...真英俊。”我带着chuan_Xi,小声说。
他看到我说话了,马上把脸凑过来。可是不能说话,所以憋得难受,干脆拿来笔,胡乱在纸上划拉,然后放到我眼前,轻轻的推我。

“好点了嘛?”
我虚弱的点点头。
翔桑又写,“你吓死我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能吃东西吗?我煮了红豆粥。”
我看着红豆粥三个字,笑了,“你放糖了对不对,我不吃甜的粥。”
翔桑一愣,反应过来,拍着脑袋呲牙咧嘴,又抓过来纸,“对不起我忘了.....”

喝红豆粥要放糖,是翔桑从小的习惯,可惜他每次让我这样喝,我都拒绝,我说那样都没有原来的味道了。

不过今晚,味道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翔桑仔细的吹凉勺子里的粥,认真的喂我吃完,直到碗里见底他才安心,又轻拍着我哄我人睡。换毛巾喂水喂药,一点点照顾着。

有种就像寂静温暖的湖水一样的感觉,翔桑的温柔,翔桑的体贴。我自私的想占为己有,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可以碰他,翔桑是我的,他完完整整的属于我。

虽然,我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

......


高烧持续了两天,总算退了下来。这期间,我一直呆在翔桑这里,睡得浑浑噩噩,几乎没有醒着的时候。
到了第三天,翔桑又喂我喝红豆粥,他高兴的在纸上写:太好了,你比前两天能吃了。我撇撇嘴,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喂猪似的,于是闭着嘴巴跟他斗气。结果翔桑笑起来,又开开心心的写了一句:这下肯定好了,都知道怎么撒娇了。

完全把我当成女孩子来照顾的翔桑,我看到他笑的时候,突然觉得,仿佛那道海平面上唯一的金色光线再度照身寸着,这次我可以紧紧的抓住它,不再放手。

“翔桑,我喜欢你。”
“......”
“fufufu,翔桑呢?”

他不说话,把碗放在桌角上,黒彤彤的双眼弯成好看的半圆形。翔桑停顿了片刻,直视我的双眼,而后站起来倾过身子,用嘴唇温暖的覆盖在我的眼皮上。他像是亲口勿自己的宝贝一般,生怕弄坏似的。小心翼翼的捧起我的脸颊,一直口勿到嘴唇的时候,才缠绵的撬开我的嘴唇,宠溺的舌忝 舐缠绕。

这个口勿,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长时间。

他坐在床边上,随着口勿缓慢的加深,翔桑的双手环住我的腰,伸进衣服里面,有规律的上下抚摸我的后背。


有那种感觉。
我以为会是忍不住的羞涩和躲避,我以为我们两人会在等对方同意的时候开始在彼此里镶嵌自己。
可是那种感觉———堕落的快感,带着那个人的脸庞一同出现。那个不干净的夜晚瞬间充斥着自己整个脑海里,和那句“表背叛我”。

我扭动着身子立马推开翔桑,低着头chuan_Xi。翔桑抽出手,可能突然停下让他有点难为情,他以为我还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所以不知所措的抿着嘴巴,挠挠头发,有点坐立不安。
我没说话,用被子蒙住头,“对不起...我,我还没准备好。”这样撒谎说。
薄薄的被子里能看到翔桑弯着腰两手托腮坐在床边,听到我这么说,他站起来凑近我的头顶,就稍稍了口勿了一下,然后端着桌上的碗离开了。

......


雨岛的春天来了呢,即使再怎么阴霾,还是抵挡不住庭院里细小的绿芽和樱花树上初开的花朵吧。

我站在回廊上,从小提琴声中去寻找已经丢失的感觉。大野坐在回廊的台阶上,旋转了两圈手里的抹茶碗,放到嘴边的时候却没有喝下去。
<沉思>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我肩膀上架着小提琴想再拉一遍,这时大野说,“几天前,跟八崇家的人打起来了。”
我停下来,回头看他。记忆中两个男人所说的那个名字在耳边徘徊,“然后呢?”
大野又转了两圈抹茶碗,喝了一口,“你继续拉,表停。”
在细长流淌的琴声中,两只画眉鸟在樱花初开的枝头,窸窸窣窣的互相啄着尖嘴。大野说话的声音少了往常那种黏黏的味道,越说越发低沉。
“我们死了很多弟兄,大家都很恨我啊。”大野笑了笑,“说我拿一条命毁了好几条命。”

我拉不下去了,一手握住琴弓捶在一边,另一手拿下小提琴。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明白的跟我说嘛“拿翔桑的命毁了他弟兄的命”。

“难道你们一定要把翔桑交出去,事情才算解决嘛!”我说,“你们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大野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别问了,说起来那么麻烦。”他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二宫君,你要记住哦,那些死掉的人的恩怨,其中也有你一份的。”语毕,接过我手里的小提琴,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子,把门在身后关上。


自从听大野说了他们跟八崇家的事后,我就开始担心翔桑,每次只要趁着大野不在就去看他。跟翔桑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只要眼前有他好看的笑容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我就很满足。

可是这种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大野现在每时每刻都呆在家里,除了庭院他哪儿都不去。他要求我搬过来,这话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个提议,但付诸行动得很快,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行李,自己在雨岛的小公寓就已经叫人买去了。大野对我安排好了一切,还为我决定了一切。他说“你除了小提琴以外,什么都不需要,你缺少的我可以无限补给你。”

我开始过上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生活。
有时候睁眼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不知道是初晨还是傍晚。大野发现我醒来就会口勿我,跟我ML。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在做得事情除了这个就是拉小提琴给他听。
我像个被囚禁的犯人,任凭怎么对待。


终于挨到一个周末,听说宅邸里来了客人,大野这才很不情愿的出了屋子,他走之前跟我说晚饭后就会回来,然后要一起去观月剧院看歌剧。

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周围的下人和看守的人都不在的时候,我几乎没顾得上拿小提琴,月兑掉身上的浴衣,穿了自己的衣服跑出了庭院,向着翔桑的小仓库奔去。

这又是一个阴雨的日子,我被淋得稀稀拉拉,站在翔桑门口,回头看了看,确定应该没人注意到。翔桑给我开门的时候,我一下子撞进去,关了身后的门。

他歪头看我,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翔桑....”

数数看,自从大野闭门不出后,已经有半个月我没再看到现在眼前的这张脸。我走过去,就像第一次见到翔桑那样,带着略微兴奋的感情,捧起他的脸颊,轻声叫他的名字。
“翔桑...”我眼角带着泪水,“我想听你叫我,叫我小和。”
他看着我的眼睛,两手环住我的腰,嘴巴一张一合,虽然听不到声音,翔桑还是努力说着,靠近我的耳朵轻声叫我的名字。
那些无声的波浪流进我的心里面,我闭上眼睛,在翔桑的怀里听到了,伴随着一下一下的跳动,我听到他叫我“小和,小和.....”

18 lz2009/12/18 13:03:00

已经无法顾忌时间是晚饭前还是晚饭后。在漆黑的屋子里,我安心的听着翔桑在自己耳边的chuan_Xi。他用细长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身体,悄没声息的亲口勿我,从额头嘴唇,到脖颈锁骨,到胸前,到我们互相都私密的地方。

我再一次看见了那幻像,并不是跌人深渊一般的堕落着,是那束海平面上乍现的光芒,我伸出双手就能抓住的那束光,清晰的就在眼前,美好,明亮。

在翔桑看着我向我询问是否可以的时候,我觉得浑身发烫脸颊泛红,抿着嘴巴点头同意。翔桑用手抹去我额头上的汗水,俯下身子继续他漫长温情的口勿。我双手环住他温暖的身体,在心里无数遍的祈祷着,就让时间停止吧,就在这个时候,永远停下来。


后来我回去的时候,大野还是没有回来,那整个晚上都没有。于是我侥幸自己肯定逃过了,还陷在刚才幸福的感觉里。

......

春末的最后一天。

那天清晨照样还是雾气朦胧,灰色的天空滴着几滴小雨。大野很早就不在了,我没问下人他的去向,就提着小提琴决定去找翔桑。

时间还很早,我并不担心有人会找来,所以就放慢脚步,想熟悉沿途的景色,即使这还是大野府。
走过一处池塘,我突然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歪头看向池水,好像有倒影在那里摇晃。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确定是自己多心了,只不过是矮灌木被风吹动罢了。

我迈开步子加快速度往前赶,越过池塘,上了几级台阶。
“二宫君。”
瞬间出现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你要去哪里啊?”

声音的主人黏黏的说,带着沉沉的愤怒。我想忽略继续往前走,结果出现两个穿着黑衣服的手下挡住了去路。
“带着小提琴,要去给樱井君拉琴听嘛?”大野走过来,站在我背后。
“不是,是想到处转转,然后就走到这里了。”
“是嘛...”

我转身,看到了一张满是怒气的脸庞。大野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为什么说谎。”
“......”
“为什么骗我!”

原来大野是个无法好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可是我对他的认识来说,他并不是这样的啊。我无话可说,只能被揪着领子眼睛瞄着别处。

“为什么背叛我!”

他像个失去理智的野兽,拽着我的领子下了台阶,我紧攥着小提琴,所以站不平衡,摔在了地上。可是我被大野扯着无法站起来,他托着我在地上走了一段石头路。我吃痛的紧咬着牙齿,凸起的石块在身上磕了好几处。

“我说过表背叛我,我们一切都会好好的。”大野转身,跪在地上揪着我的衣领,“可是你却做了什么!”他冲我怒喊。
我添了嘴角的鲜血,“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还说谎!”

这几乎激起了他所有的怨恨和愤怒。他夺过我手里的小提琴,愤恨的扔进了身后的池塘。他站起来,喘着气从手下腰间一把扯下来一把刀,又走到我跟前,把刀顶在我的脸上,怒吼。
“那天晚上你去樱井翔那里做了什么!说!”
我被勒的无法呼吸,已经微微感觉到右边脸颊的痛,大概已经渗出血丝了吧。

“什么....也..没做。”我睁着双眼,从空气中努力chuan_Xi,咬牙说道。

大野怒吼一声,压着我的脖子在石头小路上,伸平我的右手,他举着刀。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被掐得非常难受,动弹不得。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头顶上有一处亮亮的小点,在雾气着闪着银色的光芒,尖尖的,被那个人高高的举在手里。

......

“爸爸....”
“...妈妈.....”

朦胧中,我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出现在眼前。那个自己,低着头,迈进门里,去拾咕噜咕噜滚落在地上的五彩糖,在一片血泊中,抬起头,看到满头乱发神志不清的母亲,看到双手血禸模糊滴淌着鲜血的父亲。

“啊....是父亲,他被恨之人骨的母亲砍去了那只手。那只用来打母亲,打姐姐的手。还是他....用来拉小提琴的手...大概,我也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吧。他手里举着的....难道不是刀嘛?”

大野狠狠的咬着下唇,从唇间漏出来一句完全绝望的话: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


小雨开始慢慢的瓢泼,雾气终究不散,漂浮在池塘上的小提琴,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19 lz2009/12/18 13:03:00

下.


“小和,小和醒醒。”

天光遮住眼睛,我从白色的光幕中看到一张温暖的脸,还听到已经久违了的,在往常日日夜夜思念的声音。
我伸出手拨弄掉雾气,果然如我所想的,是他,是他的声音。

“翔桑!”我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惊喜的捧着他的脸,“你能说话了?”

那张好看的脸,睁着黑宝石一样的双眼,全部都盛满了笑意。翔桑没回答我的问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伸出手环住我的腰,把下巴搭在肩窝处,湿润的气息在我耳边回荡,轻轻的叫我的名字。

“小和,你真是个傻瓜。”翔桑说。
我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我怎么了。”
“干嘛要跟大野做对,你惹得他那么不高兴。”
“那么我能怎么办。”
“他说让你表背叛他,就表啊,你这样害得自己受伤,我心疼的要命。”

翔桑说完,从我的耳边一直向下滑动,温柔的缓慢亲口勿。
但是我想我还是清醒的,我听到他在说什么。那话让人觉得惊恐,那个词让人觉得浑身_chan栗。

“背叛?翔桑你怎么知道的。”我立马挣月兑他的怀抱,直直的盯着他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翔桑浅浅的笑着,眼角却流露出怎么也抵挡不住的悲伤,他伸手拉起我的右手,紧紧握着。
“我知道哦,我知道的。你跟大野之间有什么样的约定,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我知道小和,你都是为我这样做,你根本就不用这样糟践自己。”
“你知道些什么?”我发现自己有点_chan抖了,“难道大野要拿你去抵命这件事你也知道?还有他就是杀死伯父伯母的人,这你也知道?”

翔桑放开手,他开始慢慢的往后退。每挪动一小步,在我耳边他的声音就变得飘渺起来,越来越虚无。

“知道啊,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苟且活在大野底下。我等着哪天他拿我去抵命,一直在等待,那样我不就可以见到爸爸和妈妈了嘛,这样不是很好嘛。”

翔桑离我越来越远,他仿佛就要跟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他说的那几句悲哀的话,想哭,可是没有一滴眼泪。

“为什么。”我想追过去,想让继续往后倒退的翔桑停下。可是脚底真的生了根,死死的扎在原地,无法动弹。

“但是小和,小和你来了。”翔桑说着,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我的周围,只剩下空空的声音,“因为你来了,所以我不能确定,我不想跟你分开,真的不想。”


原来是这样。
我低下头,嘴角一撇,哼笑了一声。
这个,是做梦吧。还是我已经死了,在留恋活着的地方而遇到的....

雾气散去,周围空白一片。有下雨的声音,偶尔间“轰隆”一声,这好像是雨岛的第一声响雷。


......

天空被银色的锯线劈成了两半,灰蒙蒙的云皱在一起,互相滚动摩擦,发出憋闷的轰隆声,小雨还在细细的下,滴在眼皮上流过脸颊,感觉冰凉。

我试着睁开双眼,脑袋后面很硬,全身被雨水浇湿,但是我的双手,异常的温热。
大概我死了吧,不然的话还能怎样,有谁能做到在被砍去手的时候还可以好好的呼吸,好好的看到眼前的景象。但愿这里是天堂,我又闭上眼睛,扬起头来,正好衬在一块石头上似的,我抿着嘴巴笑了,心想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能离开那个禁锢的地方,离开那个人。

忽然感觉,嘴角有湿热的温度,黏黏的,好像被人宠溺的舌忝 舐一样。我从眯缝的眼皮中看到一张圆圆的脸,他闭着眼睛靠近过来,轻巧柔和的亲口勿我的嘴角,抹掉了我脸上的血迹。

“二宫君。”那张脸发出声音,“二宫君?”

这个令人生畏的称呼,除了那个人以外,还能有谁叫得出口。我像触电一般刹那间全部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还是那片池塘,还是刚才被压倒的地方,还是那个人。

“你....”我正要张口说话,被大野捂住了嘴。
“对不起二宫君,吓到你了吧。”

我转头,刚才身边不是还有手下嘛,难道这个人就这么当着手下的面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怪不得他敢做,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发现自己倚在池塘的水泥围墩旁,大野的脚边扔着刚才被他高高举起的刀,他握着我完好无损的双手,用鲜少的怜悯目光看我。
“是我失态了。”大野又靠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啊,我没有受到跟父亲一样的待遇,我的双手仍旧好好的,虽然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楚的记起来,父亲的那把小提琴已经随着池塘水波的流动漂远了。

可是刚才那个是梦嘛?
我梦到翔桑了,而且听到他说话,他能说话。
我模模糊糊的回忆着,翔桑梦里的话又重新出现。
他说他知道,一切他都知道。

“二宫君....”
大野刚想再一次靠近把嘴唇送来,我警惕的一把抓把他脚边的刀,顶在跟前,怒目瞪他。
“表靠近,你走开。”
大野两手撑在我的周围,低头看了一眼我握着的刀,他笑了,“握紧了,表掉下来,捅到自己会很痛的。”
可是他根本就没在听我说的,还是执意往前靠,用微凉的嘴唇的碰着我的嘴角。

“我不会再被你玩弄了,我不是你的傀儡。”

手臂往前推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句老话说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大概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用这样一柄短小的刀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我做不到,我没有那样的力气。我只凭着破碎的恨意,让那原本是对着自己的银色刀尖,穿进了眼前这个人的胸膛。

大野重复刚才的动作,半张着嘴巴,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来,双手伸出抚摸着我_chan抖的脸颊,“我说吧,真的很痛的。”末了,他笑了。

......


小仓库的门被我用力撞开,我看到翔桑正坐在木桌前给打好模板的小提琴刻花纹,他看我惊恐的撞进来以为发生什么了,立马站起来。

“翔桑快点,把值钱有用的东西都带上,快。”我不顾他的茫然,拉开抽屉打开壁橱,在我知道的地方翻出来一些重要的东西。
翔桑有点被吓到,跑过来制止我,拿疑问的脸孔示意我回答他到底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快跟我走,快点。”我发疯似的卷起装钱的箱子和翔桑那些证件什么的,就要往门口跑,一手拉着他。
到了小仓库的台阶上,翔桑一使劲儿把我扳过来,紧皱着眉头看我,黒彤彤的眼睛有威慑的目光。
我喘着气,握紧翔桑的手,“我...我捅了大野一刀,他现在就躺在池塘那里,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

脑海里面翻腾着,记忆混成一团乱麻线,在眼前抽搐。
滴着鲜血的画面,滚在深红色中的五彩糖,母亲和姐姐的脸,父亲模糊的手,一张一张画面,在风中蹿进我的思维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想起这些。

当我害怕的把真相告诉翔桑后,他比我理智许多,拉我进来收拾了刚才我说的重要东西,又快速装好自己制作小提琴的工具,拿着那把还没有完全制好的小提琴,拉起我,跑进了淅淅沥沥夹杂着雷声的雨中。

那条通往绿地悬崖的树林,突然在紧张的chuan_Xi中变得恍恍惚惚。和刚才不停出现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搅浑。我觉得头痛的要命,只能默默忍着冷风的吹袭,跟在翔桑身后,我不敢回头,只能欺骗自己,不会有谁追上来的,不会的。


我们明明用跑的,这条路却比以往要漫长的多。翔桑加紧那把未完成的小提琴,喘着粗气,一时都没有放开我的手。我们跑出树林的时候,看到天空远处乍现的一点浑沌的光线,这才稍微安心了。

“翔桑,去那里休息下。”我指着当初我跟翔桑站在一起的悬崖处,“我想深呼吸一下,胸口好闷。”
翔桑点点头,接过我手里所有的东西,放慢脚步跟在我身后。我捂住胸口处,一步一步几乎爬到悬崖那里。终于看到海平面上,那几束仍旧停留的光线。

雷声随着远远飘走的灰色云彩也一并消失了,小雨在高处的地方变小,成了几滴露珠的样子滴在头发里和脸上。我看着投身寸在海上的光线,深吸了口气,总算能得到渺小的平静了。翔桑放下东西,站在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攥在手心里,我感觉到他细密的汗水,侧过脸来,笑着让他放心。

“翔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说,“大野他不是好人。”
翔桑瞪大双眼,松开我的手,在衣服口袋里摸来摸去,摸出纸笔,然后跪在地上快速写着,于是我也蹲下来,看他写。

“你为什么要捅他?”翔桑写。
我倒吸了口冷气,“翔桑。”
“什么?”
“你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有些事情虽然残酷,但是你也要接受的。”
“你指什么?”
我抓起翔桑写字的手,深深的注视着他的双眼,“伯父伯母的死和大野真正的面目,你都应该接受。虽然会很悲痛,但是有我在,你可以依傍我。”
翔桑有点着急,还带着点生气的感觉,抽出手又在纸上写了几句,“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爸妈的死,这跟大野有关吗?”
“你表被他骗了,他就是当年在你19岁生日那晚杀害你爸妈的凶手,他就是幕后指使者,都是他干的!”我发泄着,怒吼了出来。

翔桑的表情,他的神色,他呆滞的黑色瞳孔,跟他僵硬的手指一同在冰冷的空气中凝固。

20 lz2009/12/18 13:04:00

我们都太不小心,做的一切事情都被大野监派的手下看到。我开始后悔,后悔当初要跟大野谈那个下流的约定,为什么自己那么愚钝,为什么自己又那么自私,为什么再变得不干净后居然还有脸跟翔桑在一起。

我从来没想过,在遇到翔桑后,会有这样的一切发生,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发生。

还有这样的一幕发生。

都太快了,发生的太快。

......

大野还是跟来了。
他捂着已经红透了的刀口,衣服染了一大片。额头上有硕大的汗珠滚淌下来流到脖子上,他chuan_Xi着,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这里,抬眼看着我,还有翔桑。
翔桑惊恐的扔掉纸笔,被风刮到了悬崖下面。他挡在我跟前,向后退了一步,不让大野靠近。

“樱井翔,你走开。”大野低声说,口气坚决恶劣。
他一步步逼近我们,翔桑反手揽着我的腰,努力不让我仰得太往后而掉下去。
“我说过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会答应你一切。”大野说着,逼我们退到了悬崖尽头,我紧紧抓着翔桑的胳膊,靠在他后背上,后脚一踢,悬崖上的小石子滚落了下去,无声无息。
“二宫君,这已经不仅仅是背叛了。”大野说。

他一把抓过翔桑甩在身后,给了翔桑重重的一拳,走过来揪起我的衣领。
“你把一切都撕破了,有人不得不消失了。”
他粘稠的手指掐住我的脖子,我知道他恨得牙齿都要咬断,嘴巴抿得越来越小。却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被欺骗的愤怒和悲痛。

“求你....求你放过翔桑。”我被勒的无法呼吸,“如果,如果你想....让我死的话,我会做到的。”


“表!”

消失的雷声,又伴随灰色云彩的摩擦聚集发生憋闷的轰隆响。我从大野有点松动的手中歪了一下头,看到爬起来的翔桑,眼里含着泪水,擦掉嘴角的血丝。
刚才,是他的声音吗?

“翔桑.....?”


樱井翔怒吼了一声,扯着大野智的肩膀,用最大的力气把他甩了出去。
可惜他忘记了,大野智手里紧紧揪着的一个人,那个人已经丝毫不差的站在悬崖尽头,却被这样的一松手,完全失去了重心。

樱井翔还没转身就去够二宫和也伸着的双手,想要拉住他,可是伸手的速度远远无法超过坠落的速度。

“小和————”

......


“呐,翔桑。”
“太好了,你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的话吗?其实我是不好意思的,所以都没有告诉你,那句话每当我拉小提琴的时候都能清清楚楚的在耳边徘徊,那句‘喂,你拉得真好听’,我想下次就能听到了吧。当我架起小提琴,拉给你听的时候,你会说的,对吧。”
“但是谢谢你哦翔桑,谢谢你最后能满足我的愿望,终于在与你分离这么多年以后,清清楚楚的听到你叫我的名字,谢谢你。”
“......即使是最后一次,翔桑,谢谢你。”


啊....是这种感觉呢。
像在没有一丝空气中的水里,脚踝被套上了沉重的力量,一直往下,往下,再往下。坠到最深最深,没有光芒的地方。
闭上双眼的时候,看到母亲和父亲的面庞,还有微笑着的姐姐的面庞。原来是这样啊,总是看到的原因就是这样吧。他们一定想念我了,现在不用着急了,会见面的,马上就会见到了。

“可是翔桑....翔桑.....翔桑.....”

......


太快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快到那骤然间一跃的身影,都无法捕捉到。

樱井翔看不清,那道猛地在自己眼前滑过的光线。跟着没有抓住的二宫和也,一同坠落。

是大野智,是他模糊的身影,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犹豫的伸出右手,不顾一切的掉了下去。

......

“可是翔桑,我爱你,好爱你。我想跟你一起回家,那个曾经我们所信仰的天堂,即使它破灭,但只要有你在,那里仍是我们疗伤止痛的地方,不是嘛?”
“为什么,来抓住我的却不是你。”

......


(全文完)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都要被遗忘了,谁都没有再提起他们。

雨岛的那片悬崖在冗长的岁月里慢慢被人发现。

有人说,那里的悬崖尽头,总是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小提琴,长久的注视远处海平面乍现的光芒,却从来没有听到小提琴声。


2000年,春夏交接结束,秋天也随落叶沉没,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那个人———樱井翔,32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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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很讨厌,BLX也有点讨厌

发完算完。

21 = =2009/12/18 13:29:00

内牛满面

我以为lz你肯定不更了就这么撒手fb(= =|||)了,结果居然贴完全篇了orz

其实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总有些人第一次见到自己不习惯没见过的东西就要大肆剔牙挑刺一番,好显得自己又深沉又yj

人禸屏蔽掉这些生物就好啦

22 = =2009/12/18 13:50:00

个人有个人看法.....反正不喜欢的叉出去就行了....

居然没有广告了,神奇!

23 = =2009/12/18 13:51:00

本来没觉得有啥

21L说的有点过了吧

24 = =2009/12/22 20:33:00

好好耶

25 = =2009/12/22 20:35:00

好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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