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云。2010/9/22 16:07:00
昨天折腾着把票给退了,晚上回去做了很美的梦,记得的一个片段是自己在演唱会的后台,中居貌似是腰伤没好一直拿手扶着,木村跟在后面手搭在GORO的肩膀上跟他说话,只是不时抬眼去看看中居,年下两个打闹着在后面隔着几步远。五个人刚刚安可完的样子,大汗淋漓,兴奋又疲倦地说着些什么话从我面前经过。
醒过来之后,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
……
开这L纯为写文自我治愈,大约会全是小白甜文。一文一END,更期不定,H不定,偶尔会带别家CP玩。有雷着了的GN先说对不起。
求勿掐,其实我想我家GN大约都已经没什么力气掐了吧……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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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几天来持续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中午总算是停了,正是四月将尽,过季的樱花被吹落而铺满了脚下的青石板路。木村在堂本宅门前停下,眯了眼确认了手中写有地址的字条,又抬起头凝神望了半晌院里那棵大得少见的樱花树,明明巷落中其他的樱花都早已掉了不少,偏他兀自还完整热闹地开着。
木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他走上前去轻轻叩门,木质的古门,一看就很有年纪,一敲之下发出温润厚重的声响。木村正心里赞叹着不愧是有名的老宅子,们就开了,来应门的堂本刚一看见是他,原本脸上的烦躁神色就褪了下去,露出一副仿佛松了口气的放心表情。
“拓哉哥。”他叫着,还是那种黏糊的语气,脸上却怎样也挤不出笑容来。
木村应了一声,信步就往里走,问着:“多久了?”
“三天,搬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成这样了,光一到现在还没有醒。”刚合好门,低头跟在木村后面走,“早知道表这个房子了……哥,内室这边走。”
木村笑了:“还不是你自己喜欢的。”他没有去看引路的刚,径直往院中的樱花树走去。虽然经历了数日的风雨,但这棵树的花的确都像是有什么保护着一样灿烂的开着,一树纯然的粉白,香气倒不浓烈,只是清冽的一点味道,也不甚甜。
木村站在樱花树下,拿手覆上树干,指尖来回摩挲着树皮。雨后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到他身上,也许是被花荫的阴影给挡了一下,此时的木村仿佛褪了日常尖锐的棱角,整个人带出一种温柔的暧昧来。刚站在几步之远看着他,原本焦躁担忧的心情奇妙地被抚平了不少。
“好花。”木村回转了来,显得非常有把握的样子,甚至都有些得意的神色,他说:“带我去看看光一那小子。”
光一睡在正对着樱花树不远的一间和式内,神色平常,呼吸轻松,木村拿起他的手握了握脉,非常正常。木村把他的手臂伸直,捋高袖子仔细查看了手肘的皱褶处,果不其然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颗很小的红痣。
他叫过刚来看:“他以前有这个吗?”
刚皱起了眉头,肯定地摇了头,又说:“果然是那个吗……惹上什么东西了。”他转头去看木村,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笑得煞是好看。
木村放下光一的手,说:“不用担心,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刚正想他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又吃惊于话的内容,木村就一副结束的样子从跪坐的姿势站了起来,他说:“你要信得过我,今天晚上别待在家里,我保证他明天就没事。不然……”他狡黠地向刚眨眨眼,“那家伙可别扭得很,被人看见了也不知道闹到什么地步才会罢休。”
“诶?”刚莫名直起身来要问,就被木村挥挥手截住了话头:“好啦,信你哥哥我吧……我晚上再来。”
当晚。
木村从7点就到了刚家里。刚很听话的没有留下,他很满意,便着手把用钛白粉写的符咒贴到宅子的各个机要角落,为了以防万一,还做了一个妥善的结界罩住光一所在的房间,一切就绪,时间已是午夜。他换上阴阳师世家专属的施过咒术的白色狩衣,独自走到院中。
有风吹来,一开始只是不易察觉的微风,但转瞬之间风势就迅速地转大,气流沿着房屋中被木村用咒下死了的角落呈圆形旋转不息,最后竟成为一股被关在房中的龙卷风一般,来势之凶,把青砖的围墙都抓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风声之大充盈在耳,以至于其他一切声音都听不清。木村处在瀑风的中心气流稀少的点上,一点也没有慌神,他高声喊:“干嘛不出来?!玩这个有什么意思!”
随着他这一声喊,从风瀑席卷时,一直安静稳定得仿佛静止一般的樱花树的树枝上,慢慢地浮出一个坐着的人影。那人穿着黑色单薄的和服,光着脚,左脚腕子上栓了长长一串红中带黑的红豆串珠,他一挥手,止住了风,深黑的大眼睛里闪出一丝讥诮:“你这次倒学聪明了,没留下人。”
木村轻轻叹了口气,说:“别闹了吧,中居。”
“谁闹啊?你说是谁闹?!!”闻言,刚才还安坐着的小个子男人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力跺着脚,指着脚上的红豆串,“你说这个咒是不是你先下的你说?!以为我很爱跟你浪费时间呢!你把它解了,我保证立刻跟你一拍两散,以后你想找我都找不着。”
“……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还可能帮你解呢……”木村仿佛无奈地说着,话中却盈满了笑意。他朝中居抛了个媚眼,“我说过了嘛,你做我的属妖,我就帮你解咯。”
“谁要做啊?!凭什么听你一个人类的调遣!我可是修行800年的樱仙!”中居跳脚,眼睛瞪得更大,在木村眼里却只能起到反效果。
“哎,我又不会真的叫你去做这做那……只要我能随时找到你就行了嘛,你看,很简单的,除此之外的时间都可以放你自由啊。”木村好像理直气壮地这么说着,像是给了中居很大便宜一样,故意做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说什么呢?!”中居脸上飞红,一跃跳下枝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木村面前,伸手去抢他脖子上同样挂着的一串的红豆,却被木村敏捷地让过,他一把抓住中居的手腕把他往怀里带,凑到脖子那里嗅了一口:“嗯……很香……”
木村这句话几乎是对着中居的耳朵说的,中居被那热气惊得心头一跳,另一只手死命拍开木村的头,挣开他重又跃上枝头,呼呼地喘着气。
木村上前一步正要又说些什么,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竟是堂本刚回来了,他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状况,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站在树枝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的中居,话却是对木村说:“对不起拓哉哥,我实在担心光一……”
话还没说话,又是一阵突然的狂风大作,不似一开始时精密有控制的龙卷,这次的气流毫无章法地从四面八方各处流窜而来,狂风裹挟起一树的樱花四处拍击,形成道道花墙,中居被气流和花瓣卷着渐渐升上半空,最后对被花瓣遮迷了视线无法追上来的木村喊:“你给我等着!”,接着花墙合拢,狂风瞬止,花瓣如雨般倾泻而下,层层铺满了不大的院落,却是一片花瓣也没有落到外头去。
“啊啊……”木村一脸心满意足地仰头倒在满地的樱花上,嘴里说着和表情不符的话:“又给他逃啦,今年再不行又只好等明年啦……”
“什么啊,那是……”刚碎碎念着,却听见里屋传来光一的一声“刚”,诧异地看了看木村,又赶紧喜笑颜开地跑进屋去。
木村还赖在地上,摘下脖子上的红豆串珠,懒懒地慢慢在手腕上绕了几个圈缠好。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年樱花正好,他在山林除魔刚毕,一时兴起于午夜带了美酒佳肴到当地富有盛名的樱花树下对月独酌。
却遇到那一个男人,也不顾自己穿着月兑离时代的衣服半路杀出硬要与他共饮,明明酒量又不好,喝不了几杯脸色就红得像樱花一般,月色光华之下,硬是夺了人的心神魂魄。
而且,事后还企图施幻术迷了那个招待自己喝酒吃禸的好心人,好叫他忘记这一切以隐藏自己的行迹。
那么,自己趁其不备施下咒术用红豆为凭限他行动距离在自己的方圆十里,也就不算是占人便宜吧。
想到这里,木村笑了起来,很是有点狡猾的意味,可也煞是好看。他想这一身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狩衣,自从那一天之后,大约是一辈子也洗不去樱花的味道了吧。
非得再找那小气鬼,好叫他赔才行。
——END——
弱弱地
22 云。2010/9/23 16:50:00
7LGN请查收~话说你真的提了个我从没碰过的题材 笑
不过写得很顺 XDD 很开心 原来写乡土题材是这么欢乐的啊 难怪好多人写
就是……自己觉得写得土感有点不够 嗯……下次改进~
顺告楼中诸位GN:楼主后天开始连续加班 如果明天没爬上来更 下一篇就是等国庆
还有就是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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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
木村医生最近很是困扰,这困扰主要来自于他的一个常客。作为医生说“常客”是很奇怪的,但是毕竟司马浦村横竖也就这么点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犄角旮旯的山坳子里人员来往肯定多不了,那么他——木村拓哉——司马浦村唯一一个卫生站里唯一的一个持有执照的医师,跟村里每个人都能碰个脸熟也就并不奇怪。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体弱不如人的,或者老弱妇孺常犯个什么疼痛的,会跟他变得特别熟络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这一位——这一位是特别的不同,与其说是他常常光顾卫生站,还不如说是他索性把这里当成他家别院了。也没看有什么大灾小病,只是每天下午6点定时定点地往这里跑,常常是拉着木村喝酒,有时甚至喊上邻居的香取和草彅来凑牌局,更有时来了,二话不说腆着脸就要把木村拽了往自己家里跑——反正不是换灯泡就是修水管之类的事。虽然傍晚时候也本来就是即将下班的时间,村里人的身体又大多值得称赞的硬朗,总也不至于因为这就误了什么,不过也不是说这就不麻烦的。
但是,最令木村烦恼的,都不是这些。木村颓丧地趴在磨损得发亮的旧木桌上,抬头瞄瞄墙上挂的挂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木村——”果然来了,拖长的一声喊,那声儿真比得上每年送神时候使的破铜锣,木村只觉得自己太阳_Xue“嗡”的一声,条件反身寸般把眉头拧出个川字来。
“中居……”他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努力扭换着自己脖子好让它朝向来人的方向。谁知这一惊可不小——中居穿件连扣子也没有的牛仔背心,一走得急就松松地在身侧晃荡,底下偏又是条又短又紧不知从哪搞来的牛仔库,两条细腿白得直晃木村的眼。
“你……从哪搞来的这一身……?”无意识地抬手试了试自己脸的温度,木村强作镇定地问。
“哈?哦……吾郎送的,看着还成就穿上了。”
“……以后别穿了。”木村拓哉,第N次怀疑起自己那位城里村里两头跑做倒卖茶叶生意好友的居心。
“干嘛?!新衣服诶!”中居咋着舌,他说话的习惯不好,一激动声音就特别大,又喜欢张大嘴巴做夸张表情,湿漉漉的舌尖都会有点伸出来。木村痛苦地把脸扭到另一边,第N次痛恨起自己过佳的视力。
“别说废话,今天带了啥酒。”
“洋酒哦~你看~”中居举高手里的瓶子炫耀着,把双眼睛弯成个月牙形状。
“又是吾郎送的?”
“嗯!还夸我供他的茶叶好……喂,你干吗这种表情?你在生个什么气啊?喂……”
司马浦村唯一的木村医生,今天依旧很烦恼。
烦恼的木村医生,今天约了因为常一起搓牌结果变得很熟的慎吾君,一起去村后山的小湖边钓鱼散心。
要说起慎吾,木村就不得不感慨啥样老子啥样的儿……咦?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小时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的慎吾,的确可说是中居一手带大的,这也没错。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也成了跟那人一样场面上一脸笑嘻嘻,私下里静得话也不肯多说一半句的别扭性格。
但是这样的性格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现在,木村和慎吾一人一根钓竿分两边坐着各自走神,也许因为实在太熟,自然平静到不用多言也不尴尬。
要说司马浦村真是个好地方,全村都是靠山吃饭的茶农,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要说穷其实也并不会的,虽然村里年轻人总也有那么一件半件斗口打架,但总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木村看着眼前的碧水蓝天,不知怎么就萌生了去意,要说他当时大学毕业主动请缨来支援乡村,无非是想做个能给人依靠的好医生,得到单纯热情的村民实打实的信赖,强过呆在城里医院在消毒水味中变得日渐麻木。
但是,要说这里也没什么人真的依赖自己吧。木村不是滋味地拨弄着垂落的鱼线,慎吾的声音却从旁边横揷进来。
“那个……中居君去找过木村君了吧?”
“……这几天都没往我这跑,兴许看上哪个姑娘了吧。”被人说中心结,木村越发地不耐起来。
“啊?怎么会……他腰扭伤了呀……”慎吾漫不经心地碎碎念着,目光盯着水面上的浮子,突然觉得靠木村的那半边身子不知怎么有点发烫,转过头去被木村灼灼的目光给吓了一跳。
——“你说啥?!”
木村把跌打油倒上中居的腰,然后双手按上去,从腰的中心分别向两边划着圆弧,慢慢地推拿开来,最后握着腰侧揉了一下。
中居好像没料到这动作,整个人扭了一下,立刻又“哎哟哟”地叫着垂下头去。腰上立刻被木村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乱动。”
木村重复着按摩的动作,几回合之后,突然一手掀起中居的衣服,手掌就沿着他的脊梁往上推。立刻就被中居按住了,那人忍痛强撑着回过头来脸红得火烧似的:“你干嘛?”
木村“噗”地笑了出来,说:“给你抻筋呢。你以为什么,我占你便宜?”
中居悻悻,又犹犹豫豫松开了手,重新趴好。木村来回顺着他的背,问:“伤了干嘛不来找我?”
中居支吾半天,才回说:“怕麻烦你嘛……”
木村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火,伸手往中居腰上一掐,那人立即“嗷”的一声,木村的心情才又好了点,嘴里骂:“扯淡吧你,平常倒不说麻烦我呢,逞个屁的强。”
中居没话应。时值黄昏,悬在头顶的吊灯泡来回的晃,把中居俯在床上的影子也连带着来回拉扯,晃得木村也有点走了神,他想,中居的腰真的很细;又想,这床太旧了,就这么折腾两下就响成要散了架似的。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你这个怎么搞的?”
不问还好,一问中居立刻喃喃呐呐地报怨了起来:“还不是吾郎那条牛仔库啊,就上次那条,太紧啦,我穿着他想跳个栅栏抄近道,没跳过去就摔了。”
“活该。”木村果断评价,有点得意地笑了起来:“早叫你别穿,丑死了。”
“哼……我哪知道,吾郎说你会说好看我才穿的。”
木村楞了,他直起身来,手也松开了中居。他想这又算是个什么呢。他想起中居喝醉了赖在他身上反复地念着“木村真帅”的事来。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真是可恶极了。木村就俯下身去,扳起中居的脸狠命地咬了一口。
中居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拿他那双勾人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木村,良久,才以极小的声音问:“什么意思?”有点像是生气的样子,脸上完全是严肃的,没半点平时嬉皮笑脸的影子。
木村说:“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中居没说话,他缓慢地趴回去床上,把头埋到手臂里。木村也没理他,自己挪了挪位置坐到床的另一边,从怀里掏出了烟来抽着。烟雾在昏黄的灯下轻缓地飘散开去,这样看上去,是蓝色的。
僵持了两三支烟的功夫,中居终于松了劲一样地放下了紧绷的肩膀。“耍流氓。”他说。
木村打心底里笑了出来。“没你耍得多。”他说着放下烟去抱中居的肩膀,被人红着脸拼命地挣扎开,不小心动到了腰,于是又疼得嗷嗷直叫。
大约一时间还是月兑不开身的啊,这里。事后,村里唯一的木村医生,好像很遗憾一样地,下了如上的总结。
——END——
弱弱地
37 云。2010/10/1 19:34:00
狂歌
明治九年,熊本县。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夕阳西下,天空在彻底地转人昏沉之前拼尽全力般闪耀着最后的光芒,即使这样,东方天空业已出现的白月已经预示了这样的景象不可能持久。初秋的凉风从中居背后吹来,鼓动起他宽松的和服的同时,也吹动了他面前大片的荒草地,齐膝高的野草顺着风势倒伏下去,一层高似一层地起伏不止,就像绿色的潮水。中居露出些疲倦的神情,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紧了紧手中的武士刀,就向枕在自己臂上、躺在荒草汇成的波浪中的那个人走去。
“木村。”
听见中居叫,木村张开了眼睛,却没有意思挪动半分,中居也不以为意,径直走过去,在木村身旁坐下,把手中的刀放在一边。“找了你一下午。”
“怎么样?”
“不行。”中居摇了摇头,“什么话都说了,天皇派来的信使也还是不松嘴,废刀令看来是没有余地了。”
“这样。”木村重又闭上了眼,“还真是过河拆桥啊……果然,德川家固然是混蛋,天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大约是早已料到了结果,说出来的话,竟是意外平淡的语气。
听了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中居却没有任何吃惊的反应,他抬起头眯了眼凝望着渐渐呈现出灰蓝色的黄昏的天空。“县城里乱成一团。有人应征了军警,又听说藩主在招募武士准备叛变,这样那样的流言满天飞,胡说八道的人满街都是……”中居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简直就好像被围困的鬣狗那样发疯乱叫,真难看。”
木村睁开眼,盯着中居仰起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想?”
“武士的时代结束了,木村。”中居转过头来看着木村的眼睛,十分笃定地说,“我怎么样都可以,说实话,我担心的是你。”
木村笑了开来,他早已不如当年刚参加维新志士时的那样年轻,笑容却是多年未变,锐利而掺合着微妙的嘲讽。他说:“你太小看我了,中居。我的骄傲,在我心中,不在刀上。”
中居点点头,转过头去半垂下眼帘。他慢慢地说:“既然这样,我看这里很快不能安静,还是早点走的好。还有,森已经随着商船出海了。”说到这里,他脸上带了些失落的神色。
“是吗?他对这个国家这样失望啊……”
两人静默了一阵,木村侧过身,手指细致地抚摩着放置在身边的武士刀。这刀曾经陪他南征北战十数年,也曾经他以为这就是该是他一生的归属,但如今,即便要舍弃它,也不愿曲首去做天皇的走狗,更表说重投那早已厌倦的腥风血雨之中。
但是,不能说是不怅然若失的。木村突然攥紧了刀,说:“中居,我们最后来比一场吧。”
中居叹了一口气,他说:“你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两人在草地摆好起势,天色迅速地昏沉下来,虽然还有微光,却已经连对面的人也看不甚真切了,只有薄薄的刀刃,尚且反身寸出冰冷的闪光。知道天色太晚不能久耗,木村率先攻了过来,一个迅疾到甚至刮出了风声的直劈,竟是拼命的打法。中居忙把刀往上一架,两刀相碰,撞出“叮”的一声脆响。木村嘴角划出一个弧度,眼里闪出疯狂的光,中居则是一改往日散漫的表情,一张脸绷得很紧,他们都认真了。
木村往后退一步拉出些距离,紧接着马上又是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居左格右挡,竟也应付得不处下风,在那密集到不留余地的阵阵刀光之中,他寻着一个不能算是空隙的空隙,以快到不可能的速度一刀迎面就刺了过去,木村竟不收刀防守,反而一反手也把刀往中居的心窝处送了出去,中居一惊,立即收势后退,木村却不放过,双手握住刀换个角度立刻逼近从下往上劈中居的面门,中居反应也快,从上往下将将截住,两刀又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力把两人都震得虎口发麻。木村越来越兴奋了,狂热的血液久违地在全身各处流窜不息,再看中居,竟然也是笑了起来。时光仿佛在他们身上倒流,幕幕从前的画面不断闪现。只记得当时年少轻狂,举着维新的大旗立志为天下黎民挥刀,然后就是无数次的抵背而战,无数次的命悬一线,无数次的月夜对酌,甚至还有无数次的争吵,他们从西南出发,在仿佛无休止的血战之中有过厌烦,有过迷惑,有过动摇,幸好还是一起挺过了鸟羽和伏见直到江户。转眼已经是十几年,当时的硝烟早已散去,面孔和心智都随着岁月而改变,不变的只有——
草地的另一边,刚一脸担心地跑着过来,一看两人的阵势,更是慌忙地按了刀就要上去劝架,却被背后的人一把抱住双臂,死命地往后拖开。
“慎吾你放开我!”
“好啦好啦,表冲动嘛阿刚,”慎吾却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懒洋洋地说着:“这两个人的事情,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管得过来了……”他的身后,吾郎慢腾腾地过来,嘴里咕哝着:“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舞刀弄剑……”之类完全不符合他的武士衣着的话。
这边木村完全没有理会意外出现的三人,他眼神一变,突然撤下武士刀,沉了一沉下盘,竟是原地高高地跃了起来,在空中轻巧迅捷的一个翻身,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闪到了中居背后,再下一个呼吸之间就出刀往中居后脑横扫过去,中居这时仿佛背后长眼般出人意料地一蹲,也没转身就两步快速地退到木村身前,木村一刀扫空,没有犹豫地单手转了刀,刀身朝下地往中居面门纵切逼来,中居此时已很接近木村,他手腕一翻,手中刀就往后直刺木村的腰间。
这边刚再也忍不住,大叫出来:“住手——”
两人的刀都堪堪停下,木村的刀已逼到中居鼻尖,中居的刀也只在木村腰前,虽然停了动作,两人却还是僵持着,谁也没有收。
见此情景,吾郎十分困扰地三只手指扶住鼻梁和额头,自言自语“竟然连杀招都用出来……”,慎吾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喊着:“中居君——木村君——”
这拖长的一声喊仿佛搅和了原本凝滞的空气,中居率先撤下刀来,木村随后,两人各自收刀回鞘,木村摆出一副生气的脸孔对三个人吼道:“你们来干什么?!回去!”
刚不服气,正要顶嘴就被慎吾把嘴捂了个严实,只能“唔唔”地挣扎着被往后拖走,吾郎闻言则是干脆利落地掉头直接走得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船租好了,在西门外码头。”
三人渐行渐远,木村扭头看向中居:“今晚就要动身?”
中居说:“对。”一扬手竟是毫不留恋地把手中刀丢到了一边的草丛中。
木村有点诧异,月亮已经升上来,月光沐浴着木村和中居,映照着他们不再年轻的两张脸。木村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随即也就把它扔了出去,他走前一步,把中居拢到怀里,把头埋到他的颈窝。
中居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听到木村从自己肩头传出来的闷闷的声音:“中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嗯。”
明治九年,禁刀令正式发布,天下为之震动,尤其以西南诸藩的骚乱最为严重,一场新的叛乱正在酝酿之中,但即使如此,也并不能阻止时代的潮流。
而西南重镇熊本城郊外的草地之中,只是静静地躺着两把武士刀。他们曾经的主人,从过去到将来,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END——
云。于 2010-10-2 23:35:57 编辑过本文
弱弱地
43 云。2010/10/2 22:07:00
雷很大 慎人慎人慎人OTL
LZ纯粹是最近被萌疯了才会有以下产物 雷着了的GN我对不起你们 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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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
“……真的用这个来决定?应该有别的方法吧。”
“就这样。你怕了?”
“谁怕啊?!不是……我说我们都三十岁的人了啊,两个大叔这样搞不会很恶心嘛?”
“嗤……谁跟你啊大叔啊喂?!你自己大叔去吧!大叔。”
“木村拓哉我告诉你……”
“啊~啊~,害羞就趁早坦白承认吧,我可以答应你温柔一点……”
“切……我看绝对是你先忍不住吧!”
“嘿,说的好像你就很能忍一样……啊!对了,你不能用女装。”
“……那,你不能上手用摸的。”
“……那再加一条好了,主动碰了对方的身体也算输,怎样。”
“好。”
“好。那么晚上见,我期待着哟~”飞口勿,关门声,“喀嚓”。
“……禸麻……”
是夜。
“啊,心跳好快~”木村自言自语着,笑容却早就止不住地爬上了嘴角,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仿佛值了一天班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了一般。清了清喉咙,煞有介事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按动了自己家的门铃。
“是……”来应门的中居,甫一开门就让木村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特地穿上了自从自己买来一次也没穿过的,粉红色毛茸茸的睡袍,领口刻意开得很低,锁骨到后颈一带的皮肤一览无余。是刚刚洗过头吗,半湿的黑发很乖地垂着,有水滴从那上面滴下来滴到颈窝处,随后就钻进了衣领。睡袍下面,光滑白皙的两条小腿,脚踝非常细。
注意到木村直勾勾的目光,中居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神采。他故意鼓起脸颊用从下往上角度看着木村,眉毛却带了几分轻蔑地挑了一下。
木村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立即极尽媚惑地笑了起来,牙齿咬着自己丰润的嘴唇,手上几乎可说是粗鲁地把自己的领带往一旁用力扯开,好像嫌不够似的,顺手又开了两个衬衫扣子,接着就一手撑上中居头旁边的门框,俯下身来鼻尖对鼻尖地对中居说:“我回来了。”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望进中居的眼睛里去。
中居逃避似的眨了两下眼睛,嘟起嘴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你回来了。”挑衅的语气,音就像压着从喉底滚出来的那么低沉,两片薄唇和木村的嘴唇几乎擦在一起,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太平稳,互相打在对方的脸上搔出一片痒。但中居没有让局势继续僵持,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木村有点反应不足,靠在门框上楞了一会,又低下头偷笑了一下,也跟着进去,顺手就带上了门。
“晚饭吃了吗?”木村问道,顺手一把把外套和领带都甩到一边的扶手椅上。
“没有。”中居爬到沙发上,盘起一条腿,另一条腿竖着架到盘着的腿前面,这样,呈九十度开着的两条腿撑开睡袍的缝隙,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大腿。中居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特别粗的香蕉晃了晃,慢慢地把皮剥开,又是慢慢地把香蕉塞进嘴里,往口腔内推了又推,这才咬下一口,故意没怎么嚼就往下咽,喉结随着这个动作清晰地上下滚动着,一双眼睛却十分冷静到有点冷酷地审视着木村。
木村像饿了一样伸出舌头舌忝 了一圈上唇,他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衬衫,就直直地朝中居走过去,一条腿直接跪到沙发上,上身接着就朝中居压过去,双手的上臂撑在中居肩膀旁边的沙发背上。虽然没有碰到,带来的压迫感却不容小视,中居被压制得有点缩起了肩膀,木村却低下头,对着中居的耳朵吹了长长的一口气,中居的耳朵几乎是立即就红了起来。
“呐,要吃什么,我去做。”表说是低,木村的声音差不多都哑了。
“咖喱。”没办法看木村那双像是蒙了层水雾般的眼睛,中居尽力把脸转过去埋在沙发背里,眼神却还是被木村不死心地追着,最后他只好闭上,却感觉脸上被罩上什么棉织物,睁开眼一看,竟然是木村的衬衫。
中居有点生气,他皱起眉头一把扯下衬衫,木村正盘腿在沙发前面,两眼仍没有离开中居,一手却抬高,手指揷到自己的头发里,以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姿势把自己一头浓密的长发往后拨,用另一手绑上,这一个动作做完,他撑着沙发前的茶几慢慢地站起身,腰随着这个动作扭动了一下,极尽撩拨。
中居翻了个白眼,又突然极甜美地笑了一下。他顺着沙发滑下去,分腿跪在木村的脚两边,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襟,把浴袍贴在自己的肩臂上摩挲着往下拉扯,一直扯到接近手肘处,整个上身都露出来时,突然又一挺身子,手臂使力把浴袍重震回去半挂在自己肩上,本来已经露出来的胸脯被一半遮在衣服的阴影下,勾引着人似的。
木村移不开眼睛地看着中居的动作。他突然砸了下嘴,说:“你知道吗?我已经起来了。”
中居抬起头看着木村,眼角眉梢明明就是得意的意思。
木村继续说:“我不信你就没有。”看见中居明显地僵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们来最终决战。”
两个人面对面跪坐着,木村拿出两只唇膏来,交给中居一支,说:“来吧。”
中居咬咬牙,向前跪坐到木村面前,木村的眼睛那么亮,看得他心慌,拼命地训斥着自己才把唇膏化上木村的嘴唇,本来就丰满的嘴唇,化了唇膏之后更是性感得不行。中居一阵眩晕,手抖得不行,他骂了一声,勉强着化了一道,随后赶紧就撤了手。
木村低头旋出自己手里的唇膏,再一抬眼却看见中居敛着眉头闭紧了眼睛坐在那里,只是微微地撅着嘴唇,索口勿一样的姿势,光是看着木村身上就一阵麻,过电一样,他定了定神,细细慢慢地描绘着中居的嘴唇,想着那薄而软的触感,木村苦笑了一下,撤下了手。瞥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闹钟。
“十秒,你怎么样?”
“……”
“中居?”
“……”
“小广?”
“……”
木村突然把手里的唇膏摔了出去,唇膏撞在地上发出“啪”的很大一声响。中居一惊,刚抬头就被木村扑倒在了地上,嘴唇被狠狠地碾磨着,有舌头伸进自己的口腔有力地刮着,中居迷乱着伸手去解木村的皮带,那人柔软的腰线美好的触感几乎叫他起了鸡皮疙瘩,木村则明明就是失去了控制,亲中居的耳廓脖颈都是直接上了牙齿去咬,中居被他咬得疼,扯着木村的头发试图把他往后拉。木村却一把抽开中居的腰带甩到一边,手上摸到中居的后面,简单的几下扩张,甚至来不及做润滑,折了中居的腿就撞了进去。
“啊——”中居惨叫,整个人痉挛了一下就往后倒在地上,疼得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木村紧紧箍着他的手臂腰身,头埋在中居胸前chuan_Xi着叫他的名字:“中居……嗯……小广……”
中居回应不了他,木村滚烫得像要把他融化了。他刚试着抱上木村的肩膀,身下就被狠狠地碾压着,中居控制不了地呻喑,尽量尝试着放松也制止不了的全身_chan抖。疯了,他想,全都疯了。
“小广?”
“叫我中居!”
“嘛……对不起……”
“哼。”
“但用比赛来决定床上位置也是你说的!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什么……你还有理了?!你偶尔也该让我上几次!哎哟……痛……”
“嘛嘛……对不起……”
“哼。”
“但是上下有什么关系嘛,我难道没有让你舒服吗?”
“你说什么?!我明天还要上早班的!哎哟……痛……”
“嘛嘛……”
——END——
弱弱地
59 云。2010/10/10 2:46:00
迟到……OTZ
请各位GN看在我熬夜更的份上 算我9号更的吧 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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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
MR.BLUE站在地铁站最靠边的站台等着最后的末班车。明明是深夜11点,他的鼻梁上却架着个大墨镜,把本来就不大的脸硬生生遮掉一半,这样看来的确有些怪异,又何况他的身边还放了一个及腰高的、一看就有了些年头的大皮箱,皮箱的把手,MR.BLUE像对待什么重要宝物一样紧紧攥在手里,甚至他的手上还带着一双厚实的大手套。怎么看,也是十分可疑的身份。
但是今夜的地铁站好像特别的没有人气,表说晚归的等车的客人,醉汉、流浪的乞丐、刚才走进来的时候,甚至连当班的票务员和清洁工人也没有看见一个。MR.BLUE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空荡,他想了一想,嘴角噙上了一丝讽刺的微笑。
此时一声鸣笛宣示了地铁末班车的终于到来,自动化机械的女声,在深秋夜晚的地铁站听起来格外瘆人,MR.BLUE退后一步,地铁由远而近疾驶而来,带起的气流掀起了MR.BLUE黑色呢子的大衣的边角,细心的话,就能注意到他别在后腰的黑色的手枪套。最末尾的一节车厢在他面前稳当地停下,自动门分开,MR.BLUE提起箱子走进地铁,看起来质地坚硬的皮鞋,踏在金属的车厢地板上竟然没有一丝声响。他对车厢里唯一一个正对着门坐着的乘客打了声招呼:“哟,RED。”
“哟。”MR.RED简单地抬了下手,他的装束与MR.BLUE并无不同,只差在手里的不是大皮箱而是带背带的吉他套子,他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坐着,没拿吉他套的另一只手随意地搁在椅背上,MR.BLUE简单地以目光上下扫了他一遍,确认MR.RED的状态良好之后,也就不再注意他,在对面的长椅上找位置坐了下来。MR.BLUE向前方张望着,明明地铁站里空得诡异,地铁里的人没想到竟然不少,两个三个一起分散坐着,却怪异地没有一个人与同伴有一句话的交谈,MR.BLUE仔细地一个个在心里数着:一个、二个、三个……十六个。
自动门关上。地铁向后微颠了一下,也就继续向前行驶,很快的加速之后,列车本身的轰鸣声开始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来回撞击回响,车窗外冷冷的照明灯交替着在两个人脸上投下亮光和阴影,一切正常,一切都在计划之中。MR.BLUE抬起表看了一下时间,说:“差不多了,开始吧。”
MR.RED闻言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拉开了吉他套的拉链,里面长管的猎枪闪出金属的寒光几乎令人呼吸停止,注意到这个情况,前方车厢的人第一时间都跳了起来,从座位底下掏出或长或短的枪械转身对准两人,正要开火之时,只听一声尖利的金属刮擦的鸣响,本来正常行驶的地铁突然尖叫着来了个出人意外的急刹车,地铁内的人没有提防,一时间都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只有MR.BLUE和MR.RED端起各自的猎枪借着这冲劲向前冲去,离他们最近的两个人见状立即开枪企图阻挡这攻势,然而失去平衡的状况下随便开火的结果是全部子弹都被轻易闪过,后面的人正要支援,说时迟,那时快,车内的灯光一下全部拉灭,全部车厢瞬间坠人黑暗之中,只有车外的照明灯,一时之间还不足以在人的视野里撕开哪怕是微弱的光亮的边角。
那十六人也算训练有素,立即都闭上眼睛蹲下身子,现在这个情况,明明就是被人设了陷阱,牺牲在所难免,只希望凭借枪声判断出两人的位置。然而好一会儿过去,迎接他们只有令人窒息的黑暗,还有前排的人依次倒在地上发出的沉重的闷响,然后就是四散的肃杀的血味。移动没有声音,杀人没有声音,难道这两人是鬼么?!适应了黑暗的剩下的人张开眼睛,带着不无惶恐的心情开始朝前方无差别地扫身寸,地铁内的空间太狭窄,人都只能以近似队列的形式零散站着,后排的人忌惮前排根本不敢随便开枪,一时间子弹都迎着单个方向而去,子弹撞在车厢的四壁上除了火药爆裂的轰响还有金属极速碰撞带来的几能刺穿人耳膜的啸声,四身寸的火光溅起灼痛了人的视觉,再坚硬的防弹玻璃也挡不住重复多次的身寸击,车窗纷纷破碎,这样的子弹网下不可能有存活者,然而一阵扫身寸之后,既没有听见人的惨叫,也没有听见身躯和枪械一同倒地的响动,什么都没有。
众人迷惑了,停下了身寸击,也不敢妄动,静待硝烟散去,就着微弱的亮光小心翼翼地往前看,除了倒在地上,几乎被打成筛子的同伴的尸体之外和一些碎玻璃,再无其他。
大家都慌乱了,那两人明明已经移动到了别处,不只是朝向车厢尾部,他们开始在车厢内四处开枪,几乎每个角度每个角落都去尝试,然而没有用处,MR.BLUE和MR.RED就像鬼魅一样凭空消失了,遍寻不着。
密集的枪声渐渐止息,大概是不想浪费子弹,零星的子弹也渐渐消归于无。太过意外又匪夷所思的事态发展让每个人的神经都有些过度紧绷过后的麻木,一部分人已经出现了少许疲倦和松懈的神态,人们下意识地靠近同伴以寻求些微的依靠和安全感。
然而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突然的,车顶有五扇车窗同时被打开,五支大火力的冲锋枪迅速出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是一通贯通全车的全角度身寸击,一时又是火光大作,人临死的哀号接连被发出,极其凄厉的一声,刚出喉咙就被接踵而来的枪弹堵住,那种被截断的惨呼,一生听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前后长达三分钟的连续扫身寸,因为是又一次的攻其不备,效果异常好,结束之后车厢内已经没有了身体健全的人。只是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浓到几乎让人错觉能够触摸,叫人作呕。
车顶上的五个人,为了防备万一会从车窗里发出的攻击,全部仰面躺在车窗的旁边,各自一手拿起一边准备好的潜水观察镜就着这姿势伸进天窗内转着圈仔细观察车内人的情况,他们脸上戴的墨镜都是紫外线热感应视镜,可以保证他们在各种情况下,凭借墨镜内侧的热感屏显看清周围的一切物体。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MR.RED开了口:“我看没什么大问题了,下去吧。”
其余的四人一致收起观察镜,拿好枪支从天窗跳了进去,即使是此时他们也维持着警戒的战备姿势,五人以各自跳下的天窗为中心检查周围的尸体,不时能听见补开的枪响。一声又一声,切碎着这苍白的地铁道内的夜晚。
MR.RED在一个被割开得十分规则的车窗前站定,一跃跳上座椅靠背,上身从车窗探出去,靠着手套上的吸盘握牢车顶,一个引体向上就上了车顶,特殊材质的消音鞋底则确保这一切都在寂静中完成:他做得极其熟练,全部这套动作完成还表五秒——就跟刚才从车厢内消失时做得一模一样。MR.RED深吸一口气,把墨镜摘了下来,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是的,这是一个周密的计划,半小时之间就绞杀了这个集团的精锐。虽然号称是精锐,但是他们的敌人既没有想到他们敢在地铁里动手,更没想到他们能在地铁运行系统上做手脚,最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MR.BLUE和MR.RED那两杆鬼一样的猎枪——里面装的不是子弹,是热溶性钢化塑料弹头的神经毒剂,近距离身寸人人体里只能发出极微弱的声响,而且见血封喉。
MR.RED站在车顶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不远的MR.BLUE,他的墨镜也已经拿下来,坐在车顶边缘,两条腿垂下去晃荡着,挽着袖子查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上面,一条细细的血痕。
“中居?”MR.RED——在他不戴“工作限定”的墨镜的时候,我们应该叫他做木村——皱了皱眉,往MR.BLUE,也就是中居走过去。
中居看他过来,赶紧拢了衣袖把手藏到背后去,脸上一片平静:“没什么的,真的。是我上车顶时候自己划的,不是被伤,没有毒的。”
木村瞪了他一眼,说:“医疗箱呢?”
“车上呢,等会再弄吧,真的,我累了。”
木村有点惊讶,这个人几乎没说过“累了”这种话,他想了想,在中居身旁也坐了下来。问:“抽烟吗?”
“嗯。”中居点头,看着木村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有着精致雕花的双层的银烟盒,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是这样花哨。”
木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话特别多,怎么了?”一边打开烟盒,中居伸手拿了一支烟,木村自己也拿一支,又从烟盒的下层拿出一个同样镀银的小巧的打火机,“咔”地一声翻起盖来,举在两人之间,中居和木村没有犹豫地一齐凑上去点烟,烟头之间少少相接,额发和额发轻轻的摩擦,极其自然又亲昵的一个动作,就好像曾经重复过成千上百遍一样。
木村吐出一口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两人的面容,“怎么了?”
“没什么。”中居不想谈论似的,岔开话题去,“他们呢?”
“吾郎先回去了,好像有什么女人在等他。今天轮到慎吾和刚值日,在下面清理呢。”
中居不说话了,两人静默了一阵子,各自抽着烟,谁也没有看谁。木村又起了个话头:“我上次跟你说的,一起住那件事……”
“哦。”中居打断了他,猛抽了一口烟,才又接着说:“算了吧,还是。你看我这个样子,翻个车窗也能划伤手腕……”他自嘲地笑了:“一起住,哪天把你给拖累死了怎么办。”
木村转过头来盯着中居的侧脸,盯着他的深重的眼袋和额前的细纹,他想,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啊……
于是木村说:“没关系的。”
“哈?”中居转过头来。
“我说,没关系,一起住吧,拖累死了也可以。”
中居不可置信地眨了几下眼睛,忽然意识到对方说了多么厉害的告白,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嘟哝着:“白痴啊,你是……”
他们身下的地铁里,慎吾和刚——哦,不,工作时间应该叫做“MR.GREEN”和“MR.YELLOW”——正捂着鼻子清理着现场。MR.GREEN突然临时起了意,随便地上拾起一把枪,轻手轻脚地从背后走向埋头打扫的MR.YELLOW,把枪往他后脑一顶,大喊一声:“不许动!绑架!”
MR.YELLOW一僵,百般无奈地说:“慎吾……”
MR.GREEN用力顶了一下他的后脑,MR.YELLOW立刻喊痛,饶是这样,MR.GREEN还要变本加厉地喊:“慎吾不在这里,叫我GREEN!!”特别义正言辞的样子。
地面上,一辆疾驰的的士里,坐着赶赴春宵的MR.PINK,因为太过月兑线而忘记摘下墨镜,导致的士司机一直疑惑地从后视镜里朝他这里瞥。
刀尖上跳舞的生活也好,昼伏夜出的生活也好,在无温度的枪支和猩红的血色之外,这样的五个人在一起,也许,这也是另一种的永远。
——END——
弱弱地
72 云。2010/10/23 16:44:00
分为上下两篇的系列文 献给萌神
萌神 がんばりましょ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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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之 乐业
饭岛制果公司的午休时间,就像其他的所有公司一样,是员工们三五成群交换一日八卦的黄金时间。
今天的话题,毫无意外的,还是“那两个人”。
“所以说,木村部长和中居部长的关系真的很差呐~”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会计YOU小姐以这一句话宣布话题开始。
“就是就是……哎,说起这个啊,你们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管后勤的老课长齐藤先生赶紧接话,事实证明,男人八卦起来并不比女人差劲。
“什么什么??”听到有新料,周围一圈人都亮了眼睛凑了过去,连分散在外围不参加的讨论的那些员工,一边吃着便当,一边也快快地竖起了耳朵。
“嗯哼……”见状,齐藤课长非常得意于自己的(料)的号召力。他推了下眼镜,放低身体,手遮在颊边神神秘秘地说:“这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今天早上,齐藤课长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员工一样很早就到了公司。深冬的季节,虽然开了暖气,室内也没有这么快就暖起来,齐藤课长打了个寒_chan,顺手抄起茶杯准备去茶水间打点热水。
结果他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往里随便看了一眼就僵在了原地,伸了一半的腿死活就是迈不出去——公司里号称死对头的,如无必要从不在同一场合同时出现的,生产部的木村部长和物资部的中居部长,竟然、竟然、竟然一前一后地站在茶水间里!!
齐藤课长被吓得连冷也忘了,他立即手脚并用地躲到门旁,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
门里,中居部长正往一个紫砂茶壶里注热水,从侧影来看,动作十分谨慎地注水、摇晃茶壶、把茶水泼掉,然后又重复地注水。看着这一整套复杂的程序,齐藤课长也只能感叹不愧是公司里挑嘴出名的部长。
在其后等待的木村部长奇迹般的没有表现出怎样的不耐烦,只是有点漫不经心地靠着放在一旁的桌子低头仿佛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最近把原本的一头半长发剪短了,愈发显得英气勃发,即使是身为男性的齐藤课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尤其在这样的年纪还维持单身,难怪是公司里的男性公敌。
这里中居部长突然出了声:“啊,没水了。”
木村部长一个眼风就扫了过去,那凌厉劲儿看得齐藤禁不住一个哆嗦,中居部长却瞪着十分无辜的一双大眼睛直视回来,就好像那空空如也的饮水机和他反复冲茶的行为没有关系一样。
木村部长从一直靠着的桌子前直起身,手也从一直抄着的口袋里拿出来,径直往中居部长逼过去,中居部长也好像失了先前的气势,被木村部长的脚步迫得连连后退,眼光也十分不自在地移了开去,仔细看脸上还有点泛红。小小的茶水间一时间的剑拔弩张,气氛绷到了极点。
——“我啊,那时候真以为中居部长要挨揍了!”齐藤课长摇头叹道,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十分满足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后来怎样?后来怎样??!”兴奋的群众不断催促。
“后来有点奇怪……”齐藤课长搔搔头,说:“木村部长把中居部长逼到角落里,一俯身——就把中居部长泡好水的茶壶夺走了,还说什么‘这个今天就归我了’这种话,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周围的女性同胞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人揷嘴:“中居部长不是特别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吗?”
“可是中居部长的反应也很奇怪,”齐藤课长继续碎碎念:“喊了一句什么‘木村你注意下场合’的……”
“天哪我受不了啦!”旁边,有隶属物资部的女社员发了一声喊就捂着胸口倒在了办公桌上,全员都莫名地以怪异的眼光注视了她一会儿,但是,不知怎么搞的,这些目光里,分明也有同情而理解的眼神。
静了一阵,办公室的PIKO主任也清清嗓子,重起了话头:“说起来,昨天木村部长和中居部长不是一起都陪社长去赴宴席了吗?”
听此,众人又都重新聚在了一起,PIKO主任的孪生兄弟OSUGI揷嘴:“不是说他们每次出去都走在队伍的最两边,上饭桌和谈判桌也要在离得最远的两端吗?”
“就你知道,“PIKO主任斜了OSUGI主任一眼,“谁说这个了,我是说呀,听昨天一起去的福岛助理说,他们趁着社长离桌时,故意抢菜吃呢。”
这话成功引发了一片尖叫,有人_chan着声音尖声叫:“怎么知道是故意的呢?”
OSUGI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一桌子上那么多菜,每次都夹同一盘菜的同一个地方,还不是故意抢呀。”
“在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突然传来的话语,众人一起回头,毛骨悚然地看见站在门口的中居部长,顿时全场默然。
中居部长面带微笑地扫视全场,那眼神落到谁身上,谁的头皮就毫无例外地要炸一下,气温平白下降好几度。最后中居部长终于收了笑容,冷哼了一声横穿过办公室从那一头的楼梯走了下去,临走抛下一句:“物资部这周全部加班,下周前务必把这个季度的报表都赶出来。”
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深夜十一点半,木村驱车经过的公司,抬眼一看大楼上某一层的临街的办公室灯光还亮着,想了一想,就调转车头进了公司车库。
没有敲门直接进了物资部的部长办公室,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还剩下几盏偏灯静静发着暖黄的光,把室内一切都映照得轮廓模糊,宽大的办公桌上电脑发着幽幽的光,照在趴在办公桌上的中居,在他的头发上打出一片白光。
木村轻轻地合上门,把带来的餐盒搁在一边的沙发上,走过去看着睡得很熟的中居,他月兑了西装外套,衬衫和开领毛衣穿着,挡也挡不住的单薄的身形,日间带的隐形眼镜卸下来随便搁在一边,戴惯的黑框眼镜搁在另一边。木村伸手去用手指慢慢梳理着他的乱糟糟的头发,叫着:“中居。”
“唔……”桌上的人发出模糊的一声,动了动,就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眼睛还半闭着,手上在办公桌上乱摸着找自己的眼镜,木村拿了递到他手里,他戴上了才看清桌前的人是木村,不禁问:“怎么来了?”
“饭局结束了,路过公司,看你还没走。”木村绕过办公桌到中居身边去抓他的手,中居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木村一下子就皱了眉头:“怎么还是这么冰……你是不是又没吃那中药。”见中居不答话,他愈发严厉地说:“你表……”
中居嘟哝着打断他说:“我饿了。”
木村深深看了他一眼,拉了拉他握着的那只手,语气却放缓了:“来沙发这里,我给你带了点鸡汤面线。”
中居迷迷糊糊地,任由木村牵着坐到沙发上,两手端起面线抄起一筷子就吃,立刻被烫到,咋着舌离得远了点,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吹了两口气,迫不及待地又送进嘴里。木村看着他,伸手去把垂到前面的鬓发往耳朵后面拨,嘴里说:“你慢一点。”
中居边大口吃面线边断断续续地说:“今天又听见说我们闲话了……所以我当初就不赞成你跳槽来这里。”
木村皱皱眉头:“也就是这两年积累个经验,反正我总要自己出去的……你老装出一副跟我作对的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中居白了木村一眼:“我们的部门历来就是对头,我们要是关系好,底下的人怎么服。”
“好好,你聪明。”木村撇撇嘴,盯着中居的面线,嘴角又勾了起来:“喂我一口。”
中居无奈,也只好一筷子送过去,木村毫不客气地张嘴就_Tun,中居叹了口气:“你别老这样,你知不知道那些女人一看见我们往一起站就要尖叫。”
木村笑得特别得意,说:“那是人家看上我来着。”手上揽过中居的肩膀,舌忝 掉嘴唇上的油就往那人的太阳_Xue上亲了一口。
中居眨眨眼睛别过头去,突然叫:“啊,下雪了。”
“啊,真的。”木村看着窗外看着飘落的细细碎碎的雪,深夜里点点的幽蓝,就像坠落的无数星光,他说:“来了还是对的,这个景色,东京可看不到。”
“嗯。”中居应了他,看了一会雪,又重低下头吃起了面线。他说:“下周三又要圣诞了吧,今年怎么过?”
木村笑了,鼻尖凑过去蹭了蹭中居的脸颊,说:“反正有惊喜。”他想,珠宝店里订的对戒,不出意外周一就能赶出来了吧。
但那怎么说也是下周的事了。目前环抱着两人的,是深冬的今夜,夜色温柔,一切安好。
——END——
弱弱地
92 云。2010/10/31 16:26:00
安居乐业之 安居
12月25日,圣诞。
自中居工作以来这是第一次的圣诞节假期,因为饭岛社长决定占用元旦三天假期开部长会议的缘故,所有七部的部长全部调休到圣诞节。
前一天晚上在公司熬得太晚,两人都忘记调闹钟,结果铃声六点准时响起把两个人都吵醒了,虽然很快被木村拍停下去,中居已经完全被吵醒了,他在床在转了几个身,总觉得睡不下去,就索性坐起来开了台灯,摸索着眼镜戴上准备下床。
刚要掀开绒被,就被旁边的木村从后面揽着腰拖回床上。中居“诶诶诶”地叫着,仍然推挡不开,很快被按倒在床上,木村翻身压着他,表情还完全是迷糊的,手上摘了他刚戴好的眼镜仍旧丢回到床头柜上,嘟囔着说:“不准起来,睡觉。”
中居很无奈。木村已经手脚并用地把他压了个严实,中居泄愤地拍了一下木村的背,没有办法也只能随他去。北海道的六点,天色还没有要亮的迹象,关了台灯,房间重新陷人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居被木村抱得很热,暖气又开得太足,他觉得自己腰间背后都在出汗,脑子渐渐变得迷糊,很快又重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十点多,木村不在身边,中居从床上坐起来,一口气睡得太久让他有点发晕,他撑着脑袋静静地缓了一会儿,隔着落地窗正对着主卧的后院里隐隐传来些听不真切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刮擦着地面,遥远而沉闷。
中居戴上眼镜,下床去拉开落地窗前遮得严实的厚窗帘。人眼是一片纯白灿烂的世界,别处难见的北国风景。连续几天的降雪,今天终于出了太阳,木村正在后院起劲地清除着花圃间小径上的积雪,他穿了旧的橙色羽绒服,置身于白雪皑皑之间特别显眼,雪地反身寸着冬日灰白的阳光,木村就像被包围在一片光芒之中。中居被刺得眯上了眼,担心着得雪盲,不敢再看,赶忙拉上了窗帘。转身去到厨房,打开电饭煲,果然有煮得热腾腾的白粥,带着香味的热气轻缓地升起,把中居的眼镜氤氲得一片模糊。
等再听见木村在卧室叫着“中居”,中居已经吃好了早饭正在客厅拖地。他应着“来了来了”,一边放了拖把,抄了洗衣篓快步走到主卧,木村站在通向后院的拉门和主卧垫高的木地板之间的玄关处,身上被雪水溅得斑斑驳驳的羽绒服已经月兑下来一半。“好热!”他说,一边用力把羽绒服月兑下来丢到洗衣篓里,中居看见他的脖颈上全是汗,前胸的卫衣也湿了一片。中居说:“你等等把被套和床单拆了再去洗澡,我想趁好天气换了它们,顺便晒晒被子。”
“好。”木村说着,又去解同样湿漉漉的套库。他说:“我们的大衣也该送洗衣店了。”
“嗯,我下午去。”中居说。他收了洗衣篓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拿着木村的手机进来,“你电话。”,他指指不停闪烁的呼吸灯,把电话递给木村,没做停留转身就走,仿佛对这通电话没有任何的好奇。
木村接起电话来,是老家的朋友,很久没有碰面,问木村元旦是否回来。
答案自然是不。朋友在电话那头纳罕:“你都三年没回老家了啊!不是没结婚么?”
木村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笑着说“有会议啊”搪塞了过去。实际上,自从和中居跟家里摊牌以来,他们俩就谁也没再回去见过父母。
木村和中居的关系是个奇迹。他们昨天白天公司开年终会时还互相拍着桌子争持不下,晚上回到家就好像没发生过这回事一样照旧睡一张床。表说现在是同事,早前的他们私底下也不谈工作,不问及对方的交往圈,在家里各自有各自的书房,一般也不随便进人,这一切都得益于早年的经验教训,他们太年轻就在一起,分分合合,各自秉着硬脾气互相折磨,最后终于磨出了呼吸般自然而可怕的默契。
“真不容易。”中居曾经这样感叹过。
“爱情是盲目的嘛。”木村这样回他,心满意足地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瞎了眼才会看上我吧。”中居笑得轻松,却毫不留情地回嘴。
“所以说……”木村凑过去嘴唇摩挲着中居的下巴和脖颈:“这种事情,我哪知道。”
其实说不知道,也未必就这是不知道了。这天晚上,中居和木村没有出门,虽然圣诞夜的大菜只有一道中居下午在去洗衣店的路上买的火鸡,他们还是都挺高兴。木村开了一瓶年份很好的红酒,就着火鸡慢慢地喝,开着的电视在放松综艺节目的圣诞SP,热闹喧哗的声响洒落在挺宽敞的房间。他们都埋在双人的被炉里,中居没劲地趴在被炉桌上,喃喃抱怨:“我想喝烧酒……”
木村头也不回:“伤胃。”节目里的搞笑艺人对着镜头做了个扭嘴斜眼的搞怪表情,木村拍着桌子哈哈地高声笑了起来。
中居歪头看了看木村,又重新趴回桌上,闷闷地没好气地说:“那就拿出来吧。”
“什么?”木村装傻,心里叹息,还是被猜到了。
“不拿算了。”中居把腿从被炉里抽出来,撑着桌子想站起来,一个趔趄又重新跌回到地上。木村赶紧去扶他,看他脸上红彤彤,眼神也没焦距,就知道这个人刚才的几杯红酒喝太急上了头了。他笑开了脸,握着中居的手腕故意说:“先说了,我要回礼的哦。”
中居别开头说了句:“少废话。”话音刚落就被木村捧着脸转回来,视野里出现一个打开的戒指盒子,里面好好地躺着两枚不同款式的戒指,都是白金的材质,其中一个上面镶嵌了缀满水晶的骷髅头,另外一个则是纯粹的亚光处理,干净到连花纹也不曾有。
中居“噗”地笑了,拿起那个干净过度的戒指在手慢慢转着查看,嘴里吐槽:“这两个对戒到底是对在……”他的“哪里”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手中戒指的内圈,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凹印,鲜明确实地烙在那里。
中居不说话了,木村拉过他攥着戒指的手,小心地给人戴在无名指上。他轻轻地说:“我就是想做一样的,也得你愿意戴吧。”
中居像被烫着了一样使劲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头低得很低,木村看不见他的表情,过一会儿,他突然说:“你等一下。”很快地起身就往楼上书房走。
木村心里拼命吐槽你还没给我戴上戒指呢这是要干吗,就听见书房里不清的响动。他惊疑了一会儿,就见中居拿着本证书样的红皮本子走下楼来,仍旧回到先前的位子坐好。说:“你说过,现在我们住的房子是一个移民出国的朋友的,你很喜欢,可惜房子太贵了,就不买了,对吧。”
木村听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复述自己的话,愈发惊了,他说:“难道你……”中居已经把那本证书推到木村面前,打开一看,果然是房产证,已经写了中居的名字。中居继续解释着:“虽然算我的产业,不过买了是想一起住的,你表介意……”
木村一下子静了一阵,他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哪来的钱?”
中居嗤笑:“养老的本钱,我总还是攒了点的。”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一改平时的沉默和羞怯,一把抓过木村的手,有点粗鲁拿起另一个戒指给他套了上去,喃喃地说:“我想过的哟,如果将来分手,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村堵了嘴唇,那人使了很大的劲,搂得中居甚至有点窒息。他用力捶着木村的肩膀“唔唔”地哼着,折腾了一会儿,也不见木村松手。他只好放了手,安静地闭了眼睛。
他们认识那样久,熟悉对方甚至超过自己,曾经互相伤害,也曾经放弃了去找了另外的人,像站在圆圈轨道上逆向行走,于是最终还是碰在一起。
那么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至于终老。
从此以往,日久天长。
——END——
弱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