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年糕2011/7/2 4:08:00
32.
木村站在光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毫无惧意的光一,举起匕首向他的胳膊划去,将血滴在盛了雨水的碗中。
而后又划开自己的手腕,也将血滴了进去。
“不是来杀我的么?”
扭头看向光一,对方捂住伤处,依旧淡淡的面孔,眉间带着一丝困惑。
“因为我是乱伦的孩子,所以一直就想杀掉我不是么?”
“……”
“被母亲掐住脖子的时候,是老师来救了我,只是,老师并不让我感谢他,你知道,是为何?”
木村冷冷地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
光一抬眼看向木村,墨黑的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老师说,他救我,只是为了让我杀掉你。”
、、、、、、、、
寂静。
静到连呼吸听在耳朵里都像厉风在呼啸。
木村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光一有一张美丽的脸,挺直的鼻梁,唇形饱满。
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到手中的碗里,木村瞪大眼睛,再也移不开。
那两滴血,已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整个碗中,只剩一抹鲜红。
手_chan抖到不听使唤,眼前浮现出那日的情形。
那人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躺在地上的女子,手指不停地痉挛着,试图抓住些什么。
“就算是妹妹,也不可以,没有人能伤害光一,没有人……”
“只有光一,是我要的,我需要的,只是光一。”说着,竟笑了出来,灿若春花。饶是自己,也被硬生生地逼退了一步。
那时不过以为,终是父子天性。
却原来如此。
“好,好,……你够狠……”
木村再张口,竟有鲜血喷出,一双眼变得赤红骇人,碗里的水已经全部泼洒了出去,仍死死抓住不放。
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光一还在不停说着
“老师为何会如此恨你?却又不亲自动手?”
——哥哥变了?那是自然的啊,你把我抢走了不是吗?——
“闭嘴!”
“我也一样恨你,恨不得你死掉,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没办法和刚在一起……”
——哥哥只会爱我,他只属于我,永远都只属于我,他不爱你,他永远也不会爱你——
“闭嘴!!!!”
木村狠狠掐住了光一的脖子,一张脸扭曲不已,不停地重复道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我没有错!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突然,木村觉得胸口传来尖锐的痛感, 低头看到自己拿来的匕首穿透了心脏。
不禁松开了力道,光一趁机挣月兑了开,伏在一旁大声地咳嗽着。
费力地转过身, 只看到一张脏污的脸,眼里满布血丝 。
“我,我……我要保护光一……我不让任何人伤他……我,我……”
“……刚?”
刚觉得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尼桑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胸口处的黑色渐渐地扩大着,晕湿了衣服。
血,不停地滴下,越来越多,不一会便流成小河。
眼前出现带着伤痕的脚,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却仍然狰狞。
“光,光一,我,我,我……”杀了尼桑,刚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全身都抖起,手在衣服上猛烈蹭着,想要把那刺眼的红全部抹掉 。
蹲下身,光一抱住刚,额头相抵,低声说道
“他并不是你的尼桑。”
“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光一的话像是响起遥远地方的声音,并不真实,刚怔怔听着,只觉脑子一片混杂。
“你的父亲,是这宅子原来的主人,木村夺了去,为掩众口只留下了你,所以你才只唤他做尼桑。”
“所以刚,你不用难过。”
刚抬起头,光一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那是心满意足的笑容。明亮的眼底,只有自己。
可是——
如果真如光一所说,为何尼桑又要将宅子给我?
是悔恨?是赎罪?
不,不对,尼桑他,尼桑他——
张开口,不由自主地问道
“光一,你是否知道我会来?”
闻言,光一低下头看着刚,脸上的表情刚并不明白。
末了,只是将刚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起他的后背,一如幼时般。
不知是叹息还是呢喃的低唤,响在耳边。
“刚……”
远处的雷声不知何时停了歇,也许还在打着,却已经听不见了,只有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不断在耳边重复。
刚大睁着眼睛,泪水缓缓流出,僵硬地抬起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光一。
屋外雨后的地上,静静躺着一个人,泛白的脸上已无生气。
那人的手中,捏着一杆烟管,玉身金口,人嘴处还雕有小小的广字,仿似手写,字体飞扬。
端的是美丽无双。
。。。。
—完—
425 年糕2011/7/3 21:49:00
2.光一虽然听中居的话却并不在乎中居的生死,所以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他去找中居往往是在深夜,而夜里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而木村和中居,从妹妹还在世时就已经XX过了,我正在写的番外里都有涉及。
3.其实这个有GN猜对。你看,刚一开始对木村尊敬崇拜,到最后却能手刃他,而光一也说过,除了自己,刚不需要其他任何,无论是人,还是物。
所以其实答案就出来了,包括到最后,光一的所有行动,尤其是在刚和木村前的,都是经过计算的,文里应该有表现出来。
如果有番外的话,会更明白些,没有的话,这样也明白了吧?
436 年糕2011/7/20 2:45:00
番外
雪绛
1.
岁寒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洒落,宅子被白色掩盖,一片冰华。
树前模糊一人身影,待近了原来手里还抱着个娃娃,年岁不过三四,身着白色的精致振袖,梳着童花头,玉琢般美丽。
“冷吗?”
中居问道,一把嗓子暗哑。
不知何时起只能发出这般撕帛地声音。
身子渐渐废了。
.
娃娃摇了摇头,身子却朝中居偎去,手指抓住中居的手,冰冷的小手指。
细致内敛的眼,在这冰天雪地,犹如墨一般的黑。
“不冷,父亲呢?”
听到这唤,中居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的冷意更胜面前雪景几分。
。
冉冉升腾的熏香,蒸的人连脑仁儿都疼。
葱白手指抚上脸颊,唇舌交缠,热气盈吐,轻声呢喃。
“哥哥,哥哥,哥哥……”
“为何,你总也不来找我,你看,光一都已会走了,他也会唤人。”
“来,光一,这就是父亲,快来叫。”
“……够了!!”
“……怎么会够了,你逃不开的,你要一辈子在这里,在我身边。”
“……”
“我去劝那人吸食囊子,却没承想,你也染了上……哈哈哈,这样也好,哈哈哈,这样你就更逃不开了!!”
“……只要能留住你,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谁也无法夺走你,就连木村也一样,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是怎样哄骗你的?说从未碰过我,就连刚,也不过是那老头子的孩子?……说他真的爱你?”
“然后你便也真的信了?”
“……”
“他才不是爱你!!不是!只有我!只有我是爱你的!只有我,哥哥,你只有我!!!”
“……你怎么可能爱上木村呢?你这样自私……又这样无情……你爱的,永远都只是自己。”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能让我们爱上的,只能是自己。”
“我爱你,我只爱你,哥哥。”
“你也一样。”
“哥哥……你是爱我的……”
一摸一样的脸,倾诉着全心的爱,和疯狂。墨样的眸子,仿佛燃着永不停息的红莲黑焰。
自己呢?
爱?
亦或是恨?
还是只有疯狂。
.
“父亲?”
中居看着怀里仿佛用雪雕成的白衣娃娃,这般干净,这般美好。
“光一,表再唤我父亲了,以后唤我作老师吧。”
光一看了中居一会儿,默默低下头,点了。
中居笑得更深,眼神却渐渐发怔,轻声说道
“我会把自己会的全部教给你,你要好好的,快快的长大……”
光一不吭声,仍旧紧紧抓住中居的手,一大一小的手,同样冰凉。
漫天飘散的雪花,有的落在中居的脸上,不一会便融化成水。
长长的睫毛,如画眉目。
.
“今日就从米囊子学起。”
“米……囊子?”
“记住,此物就算作为药材也不可碰,一分一毫都不可!”
光一抬头看向中居,黑瞳里闪过疑惑。
“因为能使人上瘾的,断不是什么好物。若沾上,便戒不掉,一生为之所苦,不想要,不得表,挣扎反复……”停下,中居笑起,语气未明:“死,反而更幸福些。”
光一抿紧了嘴,忽闪几下眼睛,睫毛狭长。
中居指着皑皑的后山,接着说。
“等开春了它就会在那里漫山遍野的开,这宅子种植的为蓝花,毒性尤甚, 本地就有儿歌来形容它。 ”
中居轻轻咳着,诵起
“ 四月开,花艳丽,如酒盏,三日谢,罂作头……上有盖,下有蒂,中有白米细……人称罂子粟,我作米囊花……”
.
不一会儿,稚嫩童声就合着沙哑嗓音,同响在这天地间。
“……人称罂子粟,我作米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