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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1/1/22 21:58:00
1.
“我回來了。”
山下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在玄關的櫃子上,用手將領帶微微拉松一點,整個人閉著眼睛無力的靠在牆壁上。
下班之後,準備收拾回家的山下被上司一把拉住,對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山下君,今天晚上有個從海外來的大客戶,你陪我一塊去吧。
雖然知道那個上司口中的大客戶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因為公司里百分之三十的業務基本上都要靠那位客戶,而且他也持有公司的一 小半股份。
這次要談論的業務正是來年在南非要開拓的石油領域,拿下這個一起合作的合約對於山下所在的公司來說是今年的頭等大事。
這種事情要拒絕的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畢竟是公司的事情。
一到酒店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客戶,雖然之前在公司裡見過幾次面,但是大多數也都是擦肩而過,並沒有什麽交集,甚至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在山下看來,那個有著白皙皮膚,說話輕聲細語的人絕對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因為每次見到,他身邊總是圍著一大群的人。
部門裡經常會有女社員三不五時的聚在一起討論——欸欸,我們公司的那個大股東真是個少見的人呢,以為有著大量財產的人會是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沒想到是個這麼年輕的人。
就餐結束之後,本以為能夠就此完成任務的山下正準備告辭,卻被告知——山下君,去聯繫一下上次我們尾牙宴結束后去的那個卡 拉OK,我要為齊藤先生接風。
所以就一直在那里呆到了凌晨才離開,因為喝了太多的酒,開車回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回到家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回來了嗎?今天……回來的可真晚啊。”
生田睡眼惺忪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見靠在牆壁上一臉疲倦的山下。
馬上走過去將他扶了進來,用手擦了擦他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慢慢的將他扶進了起居室。
“平時不是從來不喝酒的嗎?今天怎麼回事啊?”
“……公司里來了個大客戶,你說我能推辭嗎?這個可關係到我年終獎金的事情啊,拿到今年的年終金說不定我們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生田慢慢的把山下放倒在床上,蹲下身脫下了他的鞋子,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聽完山下的那番話,生田心疼的看了一眼那個睡在床上,一臉通紅的人。
“傻瓜啊,房子什麽的根本不用著急的啊。”
生田攏了攏山下因為汗水而粘稠在一起的頭髮,將手指揷進他的發線里,輕輕的揉了揉那個一直在喊著“頭疼”的人的腦袋。
隨後起身準備去廚房倒一杯涼水,但是卻被睡夢中的山下一把拉住“斗真,別走。”
——斗真,表再離開我了。
生田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呢喃著的人,微微的嘆了口氣,重新在他身邊坐好。
——我的話,還是會給你隨時會離開的感覺嗎??我還是不能給你安心感嗎?看樣子,你終究是活在擔憂之中的吧?
那年我離開你的時候,你的那種表情,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雖然不忍心看到你哭著對我說“請留下來”這樣的話,但是我很愛很愛那個人,離開他完全不行,對於一聲不響就離開的這件事,你還是沒有釋懷不是嗎??
我和他的絆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拉扯乾淨。我曾經是這麼認為的。
毅然離開你的那一年里,我跟著那個人去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那裡很冷,一年四季看不到陽光,那個時候的自己一直在想— —現在的東京是什麽天氣呢?會是陽光明媚嗎?這個時候的智久在做什麽?會在想我嗎?
然後我想著想著就哭了,那個人看到之後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隨後便將我一把推到了牆上,用強硬的語氣說著——你那麼想山下智久的話,就不應該跟我到這個鬼地方來的,你是不是看我什麽都沒有了,所以也看不起我了,你說啊!!!
隨後那個人抬起膝蓋在我肚子上狠狠的踢了幾下,將我推到在了床上,一直以來,我就一直被那個人這麼蹂躪著。
可是,對於那個人,我總是說不出一些狠心的話,因為我這個人,可能就是爲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也不一定,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夠丟下一無所有的他。
我口中的那個人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人,他搬來我家隔壁的時候,那天漫天飛雪,他拿著玉米湯站在我家門口,怯生生的說——請你吃的時候,我就認定,這個人會是我生田鬥真一輩子要保護的人。
而那時候的他,因為父母被仇家殺害,並且_Tun併了他們家所有的財產之後,便變成了一個什麽事都粗瀑的人,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別人,那個人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對待著。
後來那個人失蹤了,音訊全無,我翻遍了整個日本,依然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萬念俱灰之下,我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正是因為那時候的山下,我才能活到現在。
所以,我用自己的方式去報答他。
為他做任何事,他說每一句話我全部都聽,把他當成我新生的開始。
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沒有想過,那個人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他很想我,能不能跟他走。
那天,我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便留了一張紙條給山下,跟著那個人離開了我以為會生活一生的家,離開了日本。
山下打了我一晚上的電話,我一個也沒有接,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個消失了兩年,我依然還是這麼深愛著的人——這次的話,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他離開自己身邊了。
臨走的時候,我一樣東西都沒有帶走,那個直到凌晨還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也一樣留在了東京。
走的那天,坐在出租車里,看著外面慢慢變大的雨勢,看著這座留給我無限回憶的城市,看了一眼坐在身邊閉著眼睛睡覺的男人——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了。
進人海關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叫喊聲,轉過身看到山下全身淋濕的站在機場大廳里,全身不停的發著抖,手裡握著那張已經雨淋得濕透的紙頭,用沙啞的聲音,說著——斗真,表走!
那個時候想要跑過去緊緊抱住他的想法,被海關裏面那個人的叫喊聲輕易的遏止住了——斗真,快點。
隨後伸出手將我拉進了登機室中。
之後便聽到機場工作人員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這位先生,這位先生,你怎麼了??快叫救護車。這麼冷的天氣怎么淋成這樣? ?快快!
被那個人揪著的手微微的泛紅著,雖然極力的想要掙脫,但是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之後便聽到那個人的聲音陰冷的傳人自己的耳朵里。
——剛剛那個叫你別走的人是山下智久吧?哼。就憑他也想帶走你?
隨後那個人更緊的拉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硬生生的拉進了機艙內,那個時候的那個人,變得很陌生,我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跟隨著來到了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地方,他們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他做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每天早上八點就會出門 ,晚上要到深夜才回來,對自己也是一天比一天冷淡,偶爾的拳腳相加已經是經常的事情。
後來看到了他桌子上一張從東京傳來的傳真,我才漸漸明白這個人他所做的事情。
除了在會社里掠錢之外,還假借做生意,投資的幌子合夥經營著好幾處的賭場。
這些,直到生田離開的那天也沒有揭穿他。
那天回到住所,便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躺在床上,透過微敞著的門縫,生田聽到了讓人為之震撼的一番話。
——哼。那個老頭還不把錢匯過來,我就一槍斃了他,別以為老子是吃軟飯的,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知道我的厲害是吧?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發揮你的能耐?儘快讓他把合同給簽了。
當天晚上,生田便將下午看到的事情全部都和那個人說了出來,本以為那個人會輕輕的將自己摟過來,溫柔的說——斗真別生氣, 那女人我只是隨便玩玩的,你表當真,我最愛的還是你,難道你不知道嗎?還有做生意這種事情哪能不用點手段呢?斗真放心好了,我做的可都是合法的生意。
可是沒想到,那個人聽完之後,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陰沉沉的笑容,慢慢的走到生田面前,用一隻手捏著他的臉,惡狠狠的說——你馬上給我滾!表讓我看到你!還有,你如菓敢把我的事抖出來的話,你就等著給山下智久收尸吧!滾!
離開的那天早上,生田看到了那天和那個人一起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正在廚房做著本來屬於他做的事,生田低低的笑了聲,便走出了屋子。
回到東京之後,無處可去的生田,來到了山下家門口,懷著忐忑的心情按了門鈴,在門鈴響了第三聲后,裏面傳出來了一個悶悶的聲音——誰?沒有說話的生田一直站在門口,等到山下打開門的時候,看著眼前愣住的那個人,一時之間連準備開口問候的話都說不出口。
——智久。
——我…………
——可以在這里住一晚嗎?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
想到這裡,生田看了一眼已經昏睡的山下,嘴角漸漸的沉浮了下去——我這個人,真的只會給你帶來堪憂。
那件事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兩年,一直活在當初陰陽下的生田也在漸漸愛上山下之後變得開朗了起來,現在他們一同生活在新宿的一 處租賃公寓中,因為離山下工作的公司很近,而且租金又便宜的關係。
但是最近的山下卻總是說著——等到領到可觀的年終獎金之後,我們就去換套房子吧。
每次看到山下開心的笑顏,生田總是笑著拍拍他的頭——恩。智久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生田俯下身輕輕的將唇附在了山下軟暖的唇瓣上。
濃郁的酒香氣頓時傾人了生田的氣管中,生田下意識的環住了山下的脖頸,將頭更深的埋在了那個人的胸口。
6 = =2011/1/23 21:08:00
2.
隔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山下已經去上班了,生田慢慢的將身子挪到山下的枕頭上,把頭埋在裏面——那個人淡淡的沐浴香沁人心脾, 還有從廚房里傳來的咖啡香以及山下特製的法式土司,生田窩在枕頭里滿足的笑著。
如果不是因為昨晚上的那個電話,此時的生田還沉浸在被山下疼愛的滿足感中無法釋放。
——斗真,我回來了,你和山下智久這幾年過的好像不錯嘛,能夠住在新宿那段,有點能耐啊,我可是有些惦記你呢,惦記這些年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這個青梅竹馬給忘記了。
啊,忘記跟你說了,我最近在和山下他們公司談一筆大的生意噢,今天山下就是和我們在一起喝酒的,喝的可不輕啊,你好好照顧他噢。
聽到電話裡頭傳來的那個久違了的聲音,生田並沒有像當初一樣變得失魂落魄,反而在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著和山下公司正在交易的時候,用幾乎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冰冷口氣對著那個人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如菓敢傷害山下,我就把你的那點醜事全部都抖出來。
那個人明顯有了不悅的反應,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哼,看樣子你愛他愛的不輕啊?你跟著他有什麽出息?一個小小的公司職員 ,能夠給你帶來什麽?就連固定的居所也不能給你,沒用的人終究是個沒用的人,生田鬥真你是瞎了眼了嗎?
聽完對方用不屑的語氣評論著山下,生田回過頭看了一眼背朝自己睡著的山下,將腳步挪到了陽臺上,打開陽臺的落地門,迎面吹來一股清涼的風包圍著自己,四周圍還彌漫著五月份樹木丛生的青草味。
——齊藤,我和你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我昧著良心為你保密著那種事,你就不能放過我們嗎? 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我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可以嗎??我現在只有山下了,如果你對他做了什麽的話,我不能保證自己將會如何對待你。
說完這番話之後,生田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抬起頭看了一眼已是漫天星空的夜幕。
——那個人終究還是回來了,懷揣著罪惡回來了。
我們之間的戰爭還是不得不拉開序幕,可是就怕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應付,那個人就奪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無論如何,要保護那個人的信念在心里滋長著,就像是一堆乾柴,往裏面丟的越厲害,火就燒的越旺。
正如,現在的自己對那個人的恐懼感一樣。
“斗真,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不用準備我的份了,還有,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齊藤先生,這裡這裡。”
傍晚在廚房里準備著晚上料理的生田接到了山下上氣不接的電話,電話裡頭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之後便聽到他招呼齊藤的聲音,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電話里傳來了“嘟嘟嘟”的占線聲。
生田合上手機蓋子,將手機緊緊握在手中——那個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隨後生田二話不說,拿起餐椅上掛著的外套奔出了家門,此時已經是茜色的夕空,天邊還有幾朵火燒雲撩熱著整片天空,如果平日里的話,生田一定會慢慢的走在河偍邊,邊抬眼看著天空,邊在嘴裡嘟囔——啊!真舒服啊!
可是,此時的生田根本無心看沿路的風景,腳步一刻也不停的跑到了山下的公司。
“那個……請問山下在嗎?”
“是山下智久君嗎?”
“啊啊。”
“剛剛和社長他們出去了呦,說是和齊藤先生一起用餐。”
“那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三宿那裡的一家義大利餐廳,啊,這個是名刺,請。”
生田急急忙忙的接過前臺小姐遞過來的那家意式餐廳的名片,道了謝之後匆忙的跑出了會社,沿路攔了一輛計程車便直奔位於三宿的那家名叫L.D的餐廳。
“智久。”
“斗真?!你怎么来了?”
刚走進餐廳便看到山下和公司的社員坐在窗邊的座位上談笑著。
坐在山下對面的是正在彈著煙灰的齊藤,應聲也抬起頭眯著眼看著突然闖人的生田,隨後慢慢將煙送人嘴中,吐出一陣煙霧后慢悠悠的看著山下說道。
“山下君,這位是?”
“啊啊,那個…………是…………”
“我是他的房客。”
生田忙搶先一步的說出口后走到山下身邊,向其餘公司的社員欠了欠身“抱歉,打擾各位一點時間,山下請先借我一下。”
隨後便拉著山下走出了餐廳。
“斗真,斗真,你做什麽呢?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今天會晚回來,你怎麼還找到這裡來了啊?”
“智久,跟我回去吧。”
“哈?說的是什麽話?我難道不.要工作了嗎?”
“不是……那個……”
“齊藤先生剛向社長提議讓我當他在東京的助理來著,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你要當齊藤的助手?!”
“是啊,他說正好缺少一個在東京的助手,不過,我還是屬於公司的,只是外派到他那裡做他臨時助手而已。”
“你瞭解那個人嗎?這麼草率就當他的助手,你知道他做的是什麽事嗎?”
“……斗真這麼激動做什麽??”
山下抽開被生田牢牢握著的左手,坐到旁邊的長椅上,疑惑的看著一直處於激動狀態的生田。
平時溫順乖巧聽話的生田,這時正憤怒的透過落地窗戶向餐廳里張望著。
“他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在他支援的這半年里,我們拿下了很多海外的大訂單,沒有他是絕對不行的,所以能夠當他的助手,也算是一件得天獨厚的事吧?斗真應該為我高興也是,能夠接觸到高層,是榮幸不是嗎??”
“智久,那個人沒有你想像的這麼簡單。”
“…………斗真……你認識他嗎?”
“啊?啊啊……不認識。”
“嘛。那你說這麼一大堆是做什麽啊?腦子壞了嗎??”
山下站起身摸了一下生田的頭,微笑的看著一臉緊張的生田“你這傢伙到底在擔心什麽呢?”
隨後拍拍他的肩膀之後,說了句“我先進去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便留下生田一個人徑直朝餐廳走去。
生田看著山下的背影,隨即將視線轉移到窗邊齊藤的身上,只見那個人一邊的嘴角慢慢的向上揚起,對生田擺了擺手。
隨後生田的手機上便收到了一條簡訊。
——This game……so funny。
10 = =2011/2/1 15:06:00
3.
那個人擾亂著屬於我們的生活。
從出現到現在——一直一直夾在我們之間,想要尋求我們之間的裂缝。
“齊藤先生還要再來一碗嗎?”
“不必麻煩了。”
齊藤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看了一眼正在廚房收拾的生田。
——這傢伙忙碌的背影跟幾年前一樣,這個本來就屬於我的人,現在正在為別人做飯洗衣服,料理家事。
想到這裡,齊藤不禁咬緊了下嘴唇,隱隱約約覺得有血絲滲了出來,咸咸的味道。
“山下君,你的房客還為你做飯?真是了不得啊?”
“…………啊?哈哈。是啊……是啊。”
山下苦澀的看了一眼慢慢走出來的生田,含糊不清的說道。
旁邊的生田則是眯著眼笑了一下之後,坐到了山下身邊。
身邊的人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把你的身份公佈出來,對不起!實在是需要這樣的一份工作,雖然不知道那個人得知此人是自己的戀人之後會是什麽樣子的反應,但是這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事還是不提為妙。
“生田君,今年在工作了嗎?”
“沒有。”
“沒有工作的話,怎麼負的起房租呢?年輕人不幹點什麽可不行啊。”
“勞您費心了。”
“要不,來我公司上班吧?”
剛說完,便看到山下轉過頭期待的看著自己,這樣子的表情無非是在告訴自己——這是個好機會。
雖然一直閒置在家裡的生田,也並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空閒的時候偶爾會畫畫畫,雖然賣出去的價格比市面上便宜很多,但是能夠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中執著著,倒也不會去在乎金錢的多少。
生田捧著杯子將水慢慢的網嘴巴里送了一口。
“不必了。”
“哈?生田君還真是冷淡啊?”
“…………”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本來應該有大好的前途的啊?怎麼?被什麽束縛著嗎?”
“什麽意思?”
“嘛嘛嘛。生田君表一副緊張的樣子嘛,只是聊聊天而已,聊聊天。”
齊藤笑著看了一眼對面有些緊張的生田,慢慢的將視線轉移到有些疑惑的山下臉上。
——這人想必也覺得哪裡不對勁了吧?
此言一出,本來還悠閒的聽著他們聊天內容的山下,有些憤怒的看向生田。
而此時的生田臉色慘白的坐在一邊,閉口不說一句話。
“好了好了,看樣子,生田君好像不希望我打擾啊,那麼我就告辭了,山下君,明天公司見。”
“啊?真是不好意思,怠慢您了,請慢走。”
山下將齊藤送到玄關口,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後,齊藤推門走出了屋子。
臨走前還不忘對著屋子里發呆的生田打了個招呼“生田君,再見。”
完全沒有反應的生田,此時惱怒了關門的山下。
山下走到餐桌邊,推了推呆滯的生田,用不滿的口口勿喊著他的名字。
“生田鬥真。”
“欸?”
“你知不知道剛剛很失禮??”
“………………”
生田看了一眼發怒的山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到底對齊藤有什麽不滿的?”
“…………沒有。”
“還說沒有?那你爲什麽在聽到我要去齊藤公司的時候那麼大的反應?還有今天,就沒見你笑過。”
“我…………”
“…………?!你該不是……”
“欸?”
“該不是因為我沒有向齊藤介紹你的真實身份,生我的氣了吧?”
“沒有,沒有。”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山下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上去后,握住了對面微微顫抖的生田的雙手。
不解的看著那個欲言又止的人,此時的生田,因為緊張眼角已經淌下了濕熱的淚水。
山下伸出手輕輕的抹掉了掛在生田臉上的淚痕。
“智久,什麽事都沒有,請表再問了,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說完,生田甩開了被山下牢牢握緊的手,往房間走去。
山下看著生田離去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個人,果然還是在意我沒有將他堂堂正正介紹給會社里的人的這件事吧?
所以才哭了的吧?
做完明天的議案已經是深夜了,山下輕輕的走進房間。
那個人已經背朝自己的睡著了,偶爾會聽到從鼻子里發出的輕微的打鼾聲。
山下鑽進被子,那個人的體溫已經將本來冷冰冰的被窩暖了起來,山下從背後輕輕的環抱住那個人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脖頸出,低低的說道——對不起,晚安。
隨後,便關上了櫃子上的檯燈。
看著從外面灑進來的月光印染在地板上,生田頓時再度濕了眼眶。
——如果這次還是不得已要離開你,那麼絕對不是自己自願的。
想要看到你好好的活著是比什麽都重要的事,所以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將你從生活的軌道上偏離出去。
想到這裡,生田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拿起櫃子上的手機,披上外套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山下。
隨後慢慢的走出了房間。
陽臺上的微風依然送進來五月天獨有的清新空氣,外面東京的夜景在生田看來一片寂寞。
——這座城市的某一個角落,大概也有人和我一樣承受著同樣的孤獨和無力吧。
“齊藤,我是生田,請你告訴我,到底怎樣才能放過山下。”
“很簡單,你回來,我就放過他。”
“回來?”
“對,回到我身邊。”
“………………”
“怎麼?不同意了嗎?也沒關係,那我們繼續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呵……”
生田藐視的從嘴裡吐出了這麼一個字,這個字通過風送到了聽筒對面齊藤的耳膜處。
只感覺電話一頭的人先是震了一下后輕蔑的開了口。
“我倒是搞不懂了,你怎麼就不能跟山下坦白呢?說你以前是我的人,他也知道我對你做的事,這樣他應該對我只有恨了不是嗎?那肯定就不會來我公司了,我倒是奇怪了,你居然沒有跟山下開這個口。”
“齊藤,我沒有向山下開這個口,並不代表我怕了你,怕了你對我的威脅,我大可以向你說的那樣向山下坦白的說出來,即使你會對山下不利,不過,你要知道,如果你傷害了他,我會殺了你,可是我偏偏沒有說,是因為——我不想讓山下知道我過去喜歡的人是一個人渣,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借著山下的手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完,生田“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蓋,輕呼出一口氣,望著天空。
——那個人,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厲害。
房間一抹黯淡的光線在走廊上形成了一輪彎月,山下站在門口,神情百味的看著生田。
剛剛那個人說的那番話自己全部都聽到了,那個人小小的心裡原來藏著這麼多的事情。
如果那個人的心是一艘船,那麼在波瀾不驚的河面上輕揚泛舟,會覺得是得心應手。
但是如果是在狂風瀑雨的海面上行駛,沒有燈塔,沒有救生船,只憑自己一個人想要逃離那個漩渦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要靠那艘小船前往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僅憑自己的能力是不夠的。
山下抿了抿嘴,趁著生田沒有看到這裡回到了房間。
此時的山下,心裡已經悄然誕生了一個——為你心中所有的痛打上永久鎮痛劑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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