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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苦瓜2011/2/4 19:49:00
告白
樱井翔又回到了这里。
落满了梧桐叶片的小路，铺着的干燥松针，青石板围起来的栅栏，他不用垫着脚尖，也能望见院落里的风景。
或许十年之后这里会变了个大模样，毕竟上个星期他才经过这里，但现在去回忆也并不困难。过去和现实的交织总让人感觉到一种膨胀的恐慌，他是想过的，想过会在许多年以后清晰地去回忆，却不是这样，用线路清晰成年的手实实在在触摸青色花岗岩上厚厚的柔软的苔藓，关节因为干燥和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记忆中，这条路总是没有什么人的。小时候并不喜欢走过这里，兴高采烈就罢，若是稍带点儿郁闷，或者天色稍暗一些，这条路总会变得特别安静而漫长。
（有人特别害怕这种寂静，可能是因为刚看了侦探动画。）
儿时的欢声笑语还有被玩笑恐吓出来的尖叫，呼啸一般充满他的耳朵，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润，润，对不起嘛”，少年的声音也那么熟悉，说着“不是刻意吓你的”，脸上却带着促狭的笑。）
那脚掌踏过松针的声音、向后踢起的落叶，淅淅刷刷。
这都让樱井翔一步三回头。太熟悉了，午后的阳光直直的落在他的眼底。抬起手腕看手表，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他决定走一走。
这个打扮得十分正式立派的男人，有一些瘦，穿着工作时候需要的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领带袖口整整齐齐。手里提着的是小牛皮棕褐色的公文包，柔软的皮鞋，眉宇间带着生活积累下来的尘埃。上班族打扮的人总本该是神色匆忙，现在却闲散的在路间踱步，时而抬头看过落叶纷飞的狭窄天空。
他的身上已经失去了少年的生涩和可口，却仍然有一双不变的圆眼睛。他带着温柔和疲累的表情，周围风景与他擦肩而过。
理所当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知道小巷在哪里转弯，哪里有小卖店，哪里有小树林，哪一处人家的鲤鱼旗总是最早竖起，哪个角落看到的富士山最漂亮——这是属于另一个樱井翔的记忆，不用刻意忽略，过去也一步一步追了上来。
路边杂货店的小老板坐在不合适他身材的小竹椅上惬意的看报纸，樱井翔去那里买了一包烟，被盯着探究的看了好几眼。樱井翔嘴角噙着笑出了门，口中呵出的白气像像点着了烟一般。即使是大寒节气的冬天，纷纷扬扬的尘埃折身寸了阳光，那么明媚的感觉，并不冷。
他边走边回忆，甚至绕了小公园一圈，因为节日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人出门，或许又是在等待夜游时候一同爆发出年末特有的热情。年少时候年年都期待的花灯，烟火，人群密集的神社，沾着清水互相拍手，冒着热气的乌冬面，丰盛的鱼和禸。
（要一同去神社吗？）
（人很多的喔。）
记忆太乱了。
他在小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是在这里认识的松本润。
是的，是的，这可不容易忘。那个穿着溜冰鞋直排轮的蘑菇头，一个人用着别扭的姿势，呜哇哇像炮弹撞在他的肚子上。
后来，其实也就是最近的几个星期，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人生有几百种可能，若能挑选一种来避开痛苦和遗憾，阻止相遇是个直接又简单的法子。他该写一封给过去自己的信，告诫那个头发冲上天的男孩儿在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表跑去公园踢球，因为 【他将撞在你的肚子上，在之后的日子里黏在你的屁股后面】 【从那以后你将有一个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这听起来确实挺可怕。可惜，即使如此可能也无法阻止自己拥有这个毛茸茸的烦恼。并不止小男孩亮晶晶的圆眼睛这一个诱惑。
相遇是一件注定的事情。
（就如相爱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樱井翔有些坐不住。他早过了浪漫的年纪，老气横秋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他站起来环视变得相对狭窄并不开阔的公园，远处的树上还系着红色的丝带，社区每年都会在树下办花灯。这些他竟然还记得。每年游园虽然不情愿但总和松本润一起来，那个矮子明明都没猜出来，却这个也要摘，那个也要摘。
樱井翔脑海里浮现出孩童时候松本润的模样，十二生肖属包子的家伙有粘糊糊的嗓门和好骗易搞的个性。后来成年，再或者阔别多年未见，变成了那个穿着西装白色衬衫的男人，樱井翔也依然有一眼看透他的信心。他的眼睛面对他的时候并不设防，从瞳孔直达内心Deep，一丝一毫胆怯勇敢，纯粹的喜欢甚至爱，他明白的知道。
樱井翔知道自己喜欢松本润。
去他的哥哥弟弟般深厚友情。
不是的。
他清楚的记得还是十二三岁时候的某次班级夏聚，松本润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一起去，却又怕生，整个晚上都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大家都偷偷喝酒，溜着跟出来的小尾巴便一同喝醉了，回家的路上，酒醉包子安然的趴伏在他的背上，那么安稳的一下一下的打嗝呼吸。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他闭着眼在微醺里感受一阵一阵的战栗。不仅仅，不仅仅是这样一时刻这样一点点。松本润对着同学们傻笑的脸，他觉得嫉妒。喝了酒觉得苦而往他怀里钻的模样，他觉得竟然这么可爱而又满足。甚至把他圆圆的头颅捧在怀里，挡住别人哄笑的喧嚣，弯下腰只让他听自己的心跳。而这一刻他看清内心悸动，想要这样把松本润护在身边一直走下去。
（暂停。回忆戛然而止。）
原本高高在上的阳光开始显出颓势，身边零星有几个孩童在玩耍，有一个像极了松本小时候的白馒头跌跌撞撞的跟在稍大点的男孩子身后，奶声奶气的叫哥哥。是说最怕触景伤情，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摸男孩的头，像随处抓住了一只毛皮丰厚的猫。
他本不打算坐在这里耗去一天，但心思焦躁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想起他夜夜做的那个梦，梦见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钻回过去，遇见了正拉着松本润小手的自己，眼神里还带着坚定的自己，用手拍打他的脸，告诉他你快点躲开，别招惹，别伤心。
他招惹你，你伤他心。
2 苦瓜2011/2/4 19:51:00
（开始。）
松本润对他的表白发生在一个满是落雨的季节，那些樱花浮在空中像雨，松本润挨在他的身边，一张一张的帮他整理唱片。樱井翔对听歌儿有自己的嗜好，一开始松本润特别讨厌他戴着耳机。
但后来他学会了将不熟悉的音乐听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变得和自己一样喜欢。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叠成一摞，越过两条大街带给樱井翔分享。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说自己更喜欢什么，被欺负了就傻笑，占了便宜却又会脸红。
（少年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另一个的上臂。）
其实是没有说出口。
松本润就像一株梦想着开枝散叶的金银树。他对自己怀揣着那样美好的憧憬，并因此美不胜收。
他就要亲手把即将开出的花朵折下了，甚至不给他说爱的机会。
因为学业和父亲工作的关系，高中毕业的两个月后他们举家搬往东京
而那个时候，各种目的，他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
却恰逢松本润偷溜到他的学校来看他，听见女孩子拿回便当盒时候甜甜的告别声。
那个女孩是叫纯子还是叫别的什么，喊他的名字叫做翔。
松本润哪里也去不了，天色晚了没有回去的班车，他躺在樱井翔宿舍的床上，和樱井翔并排，执着的用后背对着他。
（他喃喃的寻求安慰，翔哥哥，我失恋了。）
（过去了就好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约会，藏在心底成了每日的夜魔。
他一次又一次的梦见松本润小小的身体忸怩的站在他家院落外面，踩着梧桐叶片往里看的样子。而后小润渐渐拔高长大，会用发蜡抓头发的男孩、一直到那个用长刘海遮住了眼睛，掩去一身真实的乖巧青年，甚至阴沉缄默，他挺直了背脊，静静的站在这所空房子外面，神色忧伤。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松本润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多年之后他们在街头重逢，樱井翔过得并不好。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凌厉的气息的他，惊讶又必然的看到松本润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边，仰起头正在看巨大的霓虹看板。他甚至已经认不出那就是松本润。
交换手机号码，任何惊喜都属于可以表达的范围，但太容易失控。他们不约而同的拉远了彼此的距离，生分的互相微笑。而后是一同吃饭，却没有愿意提起的话题，尴尬的互相告别。
有一次有人问起松本润关于初恋。
他站在门外听松本润有些低沉声音对他的朋友这样的介绍自己，“我的初恋……是我人生中最荒谬的一个玩笑，对于我喜欢的人，我甚至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直到最后一刻……”樱井翔跟随着想起他们的最后一刻，蓦然有什么情绪扼住了他的咽喉。
“……但我也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东西，比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的都多。”
“你知道，回忆其实就够了。”
他的声音这么坦然，让樱井翔心底升起一股细微的惶然。没有人会永远躲在原地，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自以为的承担了所有的痛苦，那么就必须永远承担下去。
甚至也未让他人快乐。
樱井翔忽然觉得指尖剧痛，点燃的烟忘记抽烧到了手指，而怀里的野猫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之后跑远了。
更早一点，猫一样的孩子离开的时候对他说，“叔叔，你的表情看起来好难过。”
他却想要推门而人，对着门里的人说一句“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天黑了。）
此时天上有两个月亮。
一个在深蓝色的云朵里，一个投身寸在水天一线。
原本围在他身边的男孩子们早就回家了。忽然袭来的寒流让他有些冷。
横空跨人的思绪让他忽然想了起来。
（是今天。）
他开始快步的走，天上的云彩汇成了各种模样的混沌，翻滚着向他涌来，变成迷雾污浊了他的眼，他内心急切，尖锐撕扯的疼痛捶打着他的心脏。耳边是呼啸的轰鸣，视线变形凹凸不平。
花，树，草，公园带着铁锁的摇板，最喜欢散步的小路。
（他扔掉了碍事的公文包，边跑边松开领带）
那只一直横行在他脑海中的貘，小心翼翼的潜伏在他的胸口，生性胆怯，发出像摇篮曲一样的叫声。
（月兑掉西装的外套，呼哧喘气的解开袖口，挽起）
貘的囊中收藏了那么多个关于他的美梦，而后潜人云中。
他一直记得没来过几次的松本家门口有一条小河，现在他在那轮橙黄的月亮旁边看到只剩下白衬衫的自己，因为跑步而红起来的脸，好像真的将十年追回多了几分生气。
隔着一层灌木，他看到还很年轻的自己，把少年拉拉扯扯的送回家里来。明明才吵了一架，等到一方因为醉酒迷糊了头脑，就又死乞白赖的自己，用手指抚过他眉弓，眼睫，脸颊的自己。
恍惚中他好像想起了两个小时前的那个脸颊已经开始消瘦，有着白皙皮肤的男孩子，如何从漆黑的小巷子里走出来，走进酒家找十年前的樱井翔。他们那时候在KTV的嘈杂人群里隔着那么多人头对望，记得身边那只手拍打身体打招呼时候松本润满带笑意又瞬间苍白而扭曲的脸。
他们明明好像并不相识，在离别的夜晚用余光瞟着对方，赌气的一杯接一杯的让自己溺毙在酒精之中。
多年之后松本润来到他家做客，樱井妈妈非常高兴的握着他的手说变了变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炉吃饭，说着回忆着他们小时候到底有多么要好。樱井翔在水蒸气的烘烤之下变得越发皮厚而木然。
松本润起身去厕所找杯子。他悄悄跟在身后，看见他捏住透明的玻璃杯，伸到水龙头下去接冷水，最后却开始弯腰洗脸。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的见面，就是今天。
他却听见了另一个自己喃喃的说：现在还早。
松本润红彤彤鼓囔囔的脸颊，咕哝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歪歪扭扭，一个人紧闭着眼装熟睡，另一个人则心跳剧烈，克制着不去把最喜欢的那个人紧紧抱在怀里。
什么叫现在还早。因为过分理智和理智底下真实的懦弱，他甚至没有在这样一个夜晚鼓起勇气亲口勿对方的脸颊。
把松本润送到门口，那一个樱井翔转身离开了。月光洒在他的影子上一切都显得朦胧。醉酒的少年细碎的刘海扑在额头，轻轻后退靠在花岗岩筑起的墙壁上。
樱井翔忽然走了出去，穿过肆意伸展身姿的果露枝桠，不顾浑身沾满的露水。
他的身上还带着和少年的自己不一样的烟味，在清冷的夜晚松本润迷蒙的睁开眼想看个究竟。樱井翔的手捧上他的脸给了松本润一个紧紧的拥抱。
樱井翔知道，他是在做梦，他还是忍不住伸出双臂，拥紧了那瘦削的脊背。
这样甘甜的美梦。
竟然这么真实。
就是现在。
他轻轻触碰了少年深粉色的唇，一点一点的辗转吸吮，像极了樱桃味的布丁。
看着男孩子轻轻_chan动的眼皮，从耳朵开始红，那红色甚至蔓延进了衣领。不会接口勿的人和第一次亲口勿喜欢的人的人不约而同有些发抖。
樱井翔的内心忽然腾起一蓬毛茸茸的温暖。眼底酸涩的感觉，才让他这么多年变得完整。
“润，松本润。”他清了清嗓门，额头贴着额头，甚至不让他心爱的男孩儿睁开眼睛。他让另一个沿小路离开的樱井翔成为败者。他吐字清晰，却因为冷气带着干涩和_chan动。“记住，我喜欢你。”
那是即使到了很久以后也依然无法丢弃的喜欢。不管是曾经放弃，或者最终被放弃，即使是在淡薄到挽回情感无用的时光和现实里。
我喜欢你。
这句话隔了那么久，他才终于说出口。
因为我后悔了，后悔没有在今天，紧紧拥抱。
“特别喜欢你。”
“如果有一天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是在骗你。”
“那是因为我爱你。”
樱井翔想起他上周在办公大楼的电梯间遇到的松本润，五官依然精致英气，一双眼瞳色深黑，他的眼神撞进樱井翔的视线，两个月没见，匆忙的工作让他看起来很憔悴。皮肤几乎白到透明，眼睑却有些肿，面上有深深的阴影。樱井翔问候的话语缠在喉咙并没有说出口。他的手上戴了一枚白金色的戒指，樱井翔甚至怀疑他把文件这么恰好的捧在胸前，是为了让自己能看见。
现在他忽然释然了。他的想象果然永远无法对自己残忍。
快要醒的时候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挡住从窗外身寸进的阳光。另一双冰凉的手忽然捧住了他的脸。
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
“翔君，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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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人看懂没orz
各位GN新年快乐，迟到的拜年咯，鞠躬
7 苦瓜2011/2/4 21:39:00
LZ来了……我没想到大家竟然都没看懂TvT，对不起是LZ太自我了
来解释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始解释
朋友建议让我解释一下什么是现实发生的什么是YJX想象中发生的
于是走在路上、买烟、公园逗小孩摸猫都是想象的，包括两个月亮下的奔跑，穿揷在回忆中间，一直到出去亲口勿告白都是梦里面的事儿
但是做了这个梦这个故事才有得HE……对的这是HE！哪里虐了OTZ，最后Point是说“他的想象果然永远无法对自己残忍。”因为他揣测sbr心思揣测对了所以……
另也可以从两个方面想，就是所有的全是真的。
其实本来就是想写开放写成了HE因为大过年……
你们懂了吗……吗OTZ（LZ愧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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