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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冰牛奶2011/4/5 16:15:00
雷、白、OOC= =不过说实话,有人能懂这西皮我已经很高兴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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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tination
北岛想他毕竟还是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园田的模样的。渡了下午太阳光线折身寸颜色的棉质长袖,眸子的颜色深而明亮,铅笔沙沙勾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动作细微里的低眉顺眼。
他那时候已经放弃了SR的工作,找朋友介绍了相熟的补习班上夜课,天天下午搭电车去医院,频率均衡而稳定,列车的时刻表烂熟于心。
有时候去早了正是午饭时间,园田看到他来总是一副如释重负,把餐盘匆匆推给他要求解决口感勉强的全部食物,皱着脸抱怨说护士长要检查午饭好麻烦的表情非常孩子气。
偶尔碰上对方要挂名称繁复的药水时,北岛总要记得早点到。虽然比起治疗来说的效力实在小很多,但却无法避免反复的呕吐,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被折腾得手足无措,北岛只好打发掉她,自己给对方喂些口感清爽的水果来缓解恶心的不适感。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园田惨白了脸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只好对他露出浅淡的笑,笑容在空荡又清冷的房间里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因为这样凄惨的光景而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反复做梦,醒过来的时候内心钝痛,又没有眼泪,只好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有时候他们也会去医院的庭院里散步,对方对这一活动始终兴致勃勃,却到底已经力不从心。常常踉跄地没走几步就站立不稳,他伸手去捉他苍白的手腕来维系平衡,对方就低头倚到他的肩上在chuan_Xi里咯咯笑起来。
园田的病情看起来平稳,但其实他们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缓慢而耗费精力的过程,可既然不说,他也宁愿相信虚浮的假象。他不断地对他说诚恳又空泛的承诺,园田并不打断他,只是安静地看他讲那些急切的过于天真的句子,末了,用手拍拍他的手背表示懂得。
一直到很久以后,北岛再想起那些漂浮着植物香气的阳光的下午,顺着记忆过去再看到对方因为失去血色而愈发沉郁下黑色的眼睛,忽然醒悟过来他花了那么久才明白的道理对方那时候就全部知晓。
他只是在抚慰他的恐惧,北岛想,因为事情一坏起来就没有止境。
等散步结束又或者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都呆在病房里。园田的身体对于运动已经非常勉强,但本人却执拗着不肯妥协。北岛只好倒了水,注视着对方花长时间坐在床边调整呼吸。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接不上气来晕厥的状况,明明前一秒还有些跃跃欲试着要和他说什么的对方,下一秒已经瘫软下来呼吸困难得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北岛站在那里架住倒下来的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身体,听到那些因为喘不上气而在胸腔里发出的沉闷的呼哧声,看着对方歪过头因为轻微的抽搐而露出的泛蓝的眼白,只感到浑身冰冷汗湿得难以置信。
他以前相信求生的欲望在任何的绝境里都可以非常强烈,现在却发现面对死亡,什么都无法挽回。
他有救人生的义务,却无法阻止死。纵然那作为生的一部分,始终存在着。
所以他总是格外小心,紧张的表情不知觉地外露,常常被最后缓过神来的对方吐槽“你刚刚的样子好像那个偶像团体里要去跳蹦极的N君”。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北岛作出“那是什么”的无奈表情,看着对方笑嘻嘻的神情时想,一秒钟就可以失去了,那么快。
等园田重新躺回床上,北岛总是给他念床头的书。园田带到医院里来的统共就两本画集和一本伊良子清白的《孔雀船》。封面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翻阅而模糊不清,书脊上还贴有学校图书馆的序列号。
北岛曾经开玩笑说就这么不还回去恐怕不太好吧,对方听了之后转过头冲他挺认真地点点头,那么拜托死了以后帮我还掉吧。北岛看着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愣在原地,竟反驳不出任何有力的论斥。从那以后,彼此仿佛达成默契般地闭口不谈,北岛只管读诗,园田总是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下午的阳光照满一室。
纵然那时候还不太懂得,北岛也觉出那些诗句的悲哀来,试过要换些什么来念,但最终都被对方一一否决。北岛在坚持己见一方面很决断,可碰到园田这样的病人却无论如何强硬不起来。
极少数的时刻,对方听完他念的也还是清醒的,北岛就帮他调整枕头的高度,手指穿过腋下能清晰感觉到比看起来还要过分瘦骨嶙峋的身体,比起扶来更等同于半抱的姿势,园田靠着他的重量非常浅薄,北岛一直要等到确认过对方的心跳声后才敢不动声色地放开去。而对方醒着的这些时间多半是用来画画,时间不长,常常在过程中就体力不支地睡过去。北岛轻手轻脚地帮他把那些只打下轮廓的素描本收起来,能分辨出是花朵或者动物,都住满了勃勃生机的活泼气息。
晚饭之前会把对方叫醒,园田刚醒来时的意识多少有些紊乱,并不能马上记起现在所在的处境,茫然的睁着眼睛的表情终于很像个孩子。北岛知道那是因为药剂的副作用,总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缓慢地把这天的事情叙述一遍,等到对方眨着眼睛点点头,才站起身来准备去上课。
九点半下课后他再回医院,走廊里基本是静悄悄的。他进病房的时候园田常常醒过来,但也只是看着他,像是要确认他重回这里的整个事实。每当这时候,北岛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切实的难过,又不好说怎么样,只能走来走去制造出忙碌的假象。
半夜条件反身寸般醒来有时候会发现对方在哭泣。好像是从糟糕的梦境里醒来,大概尚未完全明白是如何的现实,哭起来便难以控制地蜷缩起身体。明明是那种非常用力的哭法却只发出小声的呜咽,身体痉挛着,看起来让人非常于心不忍。
北岛在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抱住了对方一下一下地顺着背,手指掠过突兀的骨骼,努力让他打开身体。哭泣平静之后的园田的脸还残留着浮肿但看起来总像是小了一圈,这时候他终于明白死亡就是一点一滴消失的过程,那么直接又残忍。
关于梦境对方只对他说过一次。是某个下了雨的傍晚,水气纷纷,他站起身来去关窗,就听到对方有些尖锐虚空的声音响起来。他说,我呀,梦见了由利,她说哥哥你为什么还活着呢。他听着心里漏跳了一拍,赶紧慌乱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对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甚至露出些微的笑意。我说由利酱并不是抛下你呀,只是我现在还有尚未完成的事情。
他看着对方的侧脸在黯淡的天色里渐渐模糊起来,知道那句话未说完的弦外之音,对方自然懂得他对他的不舍得,但是死亡这件事又岂是他们说了可以算的。
就算内心百般哀婉,可事情总是一件一件地坏下去了。
北岛对于以后的时间都记得不甚清晰。到后来他大概也是麻木了,看到对方抽搐或者休克都可以面无表情地去按呼叫铃。他那时候已经不太去想有多少可能,只希望这样担惊的日子也最好一直没有尽头,哪怕噩梦也表醒来。
最后那天他接到电话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恐慌。什么都没有想,心里好像是空落落的又好像很满。他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回头去看天,天空很蓝很蓝,蓝得天真灿烂,蓝得他听到一声琐碎轻微的喟叹。然后,北岛知道,已经全部结束了。心里面的某一根线,断掉了,渐行渐远了。
那时候他终于完成全部使命,看他走向终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悲伤,只是很恍惚。
他只是惊异,原来就算是死亡,天空也是那么晴朗。
再后来,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他遇到了安积。作为police而言的对方颇具风度,对于之前在园田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也略有所知,眼前的男人在那事件中几乎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意义。在北岛谢绝了对方去喝一杯的提议后,安积看着他笑了笑,他说忍那孩子呢,也许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北岛君,那孩子在最后的时候把你像浮板一样抓的牢牢的呢。
没有放弃啊,就算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足够了,可也是坚持着走完的。
北岛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抬头去看沉下来的夜色,忽然想起了那时候对方不肯妥协的让他念的,伊良子清白的诗。
今宵月明兮长空清朗,余心何痛兮黯然神伤。
原来那么悲哀的句子里,也有面对死亡的力量。
尚未出现月影的苍穹里,等意识过来,已经泪流满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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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2011/4/7 1:20:00
这L沉了顺便T一脚。。。
然后我是LZ的ls。。。想说LZ肯参加就很撒花了!至于时间的问题,还是以LZ的方便来安排,因为估计具体付诸实施也得在年半之后了呢...
总之,期待着,期待着LZ的新篇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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