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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听见了你的声音,又一次,那么遥远。我看见你的眼睛,黑色的,在黑夜里发光。
我会找到你,亲爱的,等着我。
然后我醒过来,疼痛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加剧,我感觉到很多东西,滚烫的沙子,炙热的阳光,空气正在燃烧。
我知道这是哪里,太清楚了,摩洛哥。像以前一样,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把那把嗓子烧成灰我都认得出的声音。主人,我和你共同的主人的忠诚仆人——他们曾经也这么称呼过我,不过现在不是了。
“埋得深点。”那声音说,“他妈的,这人难对付。”
我笑了,断掉的肋骨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不过,这傻子说得没错。我是不好对付,你以前一直说的,我又想起来了你,你躺在主人的床上,四角的大床,你什么都没穿,躺在被子底下,你朝着我微笑,嘲讽整个世界。
你说,“你身边都是群蠢货,可你不是,我看得出来。”
我当然不是。
如果我是蠢货,我就不能在那张大床,我们共同的主人的大床上狠狠地操你。看着你的黑色眼睛失去焦点,你的腿勾着我的腰,你抬起头,朝着床头我们共同的主人的那张画像露出一个微笑,嘲讽整个世界的微笑。
我想你,想到全身的血液都变成鲜红的草莓汁,想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变成一块缓慢融化的黄油。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好时机,但是。
我听到那个傻蛋的声音,“差不多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用右手够到的一块石头砸穿了他的背脊,那个傻逼倒下来了。
我从沙子里爬起来,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他脸上。
那个傻逼还睁着眼,看着我,我蹲下身把他的脸砸到旁边的花岗岩上。
他说,“你怎么还活着?”
我笑了。
“因为我要去找他。”
亲爱的,我想念你的声音,等着我。
我知道你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猜得到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主人手下的那群走狗的身体下面chuan_Xi,你打开你的双腿,用你黑色的眼睛嘲讽地看着他们。
你和我,生来就是一类人。
我们都不择手段,我们都想要活下去。
我们都会活下去,你和我,一起。
我留在摩洛哥没走。我知道主人会找到我。像找到一只走丢的狗一样轻而易举。
果然,主人来了。他的那个金色头发的女人给我打了一针,我闭上眼睛,又看见了你。
这是幻觉,我很确信。
睁开眼,我看见了你。
看起来不是幻觉,我对自己说。
我看见你的黑色短发,黑色眼睛,你什么都没穿,就像你大多时候一样。你的脸上全都是血,糊住你的眼睛,你像一个麻袋一样,被扔到地上。
主人把手背在身后,低下头,手指撩开黏在你脸上的刘海。
你没说话,我盯着你,你朝我微笑。
这是一个悲哀的,嘲弄的微笑。
我希望你听见我说的。
亲爱的,你在我眼前。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主人说。
我点头。肋骨像刀,戳进我的胸口。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主人又说。
我点头。不看你的脸。
“我给你选择。”主人把你拖到我面前。
你还在朝我微笑。
我的亲爱的,即使你现在全身赤果,满脸血污,你依然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嘲弄地看着你的国土,你的子民。
“杀了他,我放你走。”主人用他的鞋底蹭着你的脸。
我的亲爱的,我最最亲爱的。
我希望你知道这个。我爱你,亲爱的。
一直。
我闭上眼。
主人把他的勃朗宁给我。
我看着你,你的黑色眼睛,你的黑色短发,你的,嘲讽整个世界的微笑。
我扣下扳机。
我亲爱的,最最亲爱的,再见。
我会活下去。
因为我是山下智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