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andcai2011/11/12 9:24:00
设定是兄弟
不可爱不清水 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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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二宫和也坐在头等舱，听帘子后面骚动慌乱的声响。助手在隔壁位子声音_chan抖地对着电话表白，他不知道对象是谁，想要问问，又奇怪自己竟然还有八卦的心。
助手递给他电话。二宫没接，心里慌着，嘴上却说“你别管我”。
于是身边的人又埋头拨号码。
飞机震动地更厉害，无助伴随着失重感摇摇晃晃袭来，广播还在继续，他已经听而不闻了，那意思无非是我们也许，可能要死在一起。
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杂音，助手把听筒放在他耳边，二宫嫌麻烦可又没有余力发火。
“nino你回来了？”听筒里的声音有把人拉到千里之外的力量，却救不了他。
“快了吧”
松本润问你在哪里，他装作没听见，心里却平静下来。警报声越来越大，身后的美国人在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Jun……”他叫他名字，又不知说什么好，照顾好妈妈？还是告诉他保险箱密码？他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跟着身后的人重复一遍，“我爱你。”
结束的时间还没到，有眼泪砸在话筒上。
没想到开始会是这样。
松本润回想起来，那天的一切都像是自己的妄想。他整夜站在机场盯着屏幕看，身边人群躁动不安，后来大概有人送来热水和毯子，都印象模糊。只记得耳边一直重复着二宫和也那句似有若无的话。
得到平安的消息以后又过了几个小时，松本润才忽然对身边的姐姐说，想回家。
他不知道二宫是什么样心情落的地，他还活着，飞机故障解除。助手藤原落地就辞了职，是跟了家里多年的，松本润也不阻止，电话里机械地回着：知道了，我知道了。
回家的决定是对的，亲口勿一刻都等不了。最初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触碰的时候怕得发抖，手冰凉的，心跳的速度也救不了彼此的体温。
慌乱间二宫和也贴近他耳边叫他把门锁上，声音_chan抖得快要碎掉。
松本润已经锁了门，拉他进卧室又锁一道。其实老房子早就空了，松本和姐姐搬走以后只剩二宫和也自己守着。在锁了几道门的空房子里也不敢发出声音，他闭着眼睛不愿承认是在家，是在他们长大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和家人的回忆。他们也是家人。
他们曾经只是家人。
恐慌延伸进梦里，一刻都不能放松，可睁开眼睛又不清醒。
二宫和也靠在院子的走廊里抽烟，父亲在的时候说过多少次，地板上落一点灰尘都会被教训。如今烟灰散一地，他一个人住，也懒得清理。
松本润推开隔扇找到二宫，犹豫着走过去，清晨的阳光斜照下来，烟灰在身边散开，浮浮沉沉又落回地板上。
二宫和也捻灭手里的烟，目光从他视线里滑过，不再看第二眼，“姐刚才来电话，伯父去世了。”
松本润愣了一下，突然抬手拥抱他。
抱得越紧越觉得陌生，二宫拿着烟蒂的手尴尬地停在他身后，眼角被将尽的灰熏得发红。
最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可又因为眼泪不是为伯父而流觉得内疚。
新人过门
2 = =2011/11/12 9:28:00
他恨不得这是自己的葬礼。
不是没想过死别，只是没想到耗尽了勇气告别却不是终点，就像故事结尾印了字体华丽的THE END，翻过来竟然还有续篇，再一次陷进苦战里面。
二宫和也停车站在寺院门口，看家人出出进进。
“不进去？”樱井翔过来拍他肩膀，自己却往外面走。
站在角落里抽烟。他想如今的亲戚关系真可悲，每次见面不是婚礼就是葬礼，几乎要忘了樱井翔不穿正装的样子。
“听说昨天飞机出事？”
“嗯。”
“抱歉我早上才知道，昨天松润瞒着你妈，不告诉家里……”
他尴尬地笑，“你说得好像我遇难了似的。”
“你还得好好活着啊”樱井回头看下家人的方向，拍拍他手臂，“公司现在离不开你，听说藤原也要走？”
“不知道”，分不清是疲惫还是无奈的语气，樱井明白他有不能说的苦衷。
“松润呢？”
“不知道。”还是敷衍，他抬头又补一句“真不知道。”
松本润赶到的时候超度仪式正要开始。二宫和也见他一身黑衣走进来，视线在周围飘来飘去地转了几圈，还是落回他身上。
松本和长辈一一打过招呼，最后走到二宫面前叫哥哥。
目光接触的瞬间忽然心慌，又不敢心慌，周围都是悲伤的脸。
仪式结束以后天已经暗了，樱井家的长辈照例拉他们说话，说你们接手父亲的工作不容易。都是寒暄，二宫和也心里明白。
樱井翔赶紧找了个借口拉他出来，推上槅扇言简意赅地嘱咐“我爸如果提股份的事情，别答应。”
“你又不在公司做事，就别操心了”他嘴上说着，心里也知道樱井是为自己好。
长辈毕竟沉得住气，话说得委婉，只是问了前些日子撞车的事情。又说家族大是非多，你们两个年纪最小，偶尔犯错别人不会苛责，但凡事要谨慎，“时刻记着家族声誉。”
“是，明白了。”松本认错总是比他干脆。
“明白了。”二宫跟着说，心里却有忐忑。
两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松本润跟着他，刚进门就改了口。
“kazu……”
二宫和也被太过用力的口勿烧得不清醒，推开几乎用了全身力气。走廊很窄，两个人面对面僵在门边，夜里的冷空气也不能让人冷静下来。
“我没死”二宫不明所以的开口。
松本润伸手关上门，还是口勿他。
第二次推开，仍然措辞失败：“都说了我没死”
“你死了才奇怪吧！”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就像松本润不懂怎么表白。因为彼此太熟悉了，只能用身体的行动让对方了解。
要是陌生人就好了。
松本离开以后，二宫和也站在重新安静下来的空房子里想，他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松本润不肯叫自己哥哥。
andcai于 2011-11-13 15:20:15 编辑过本文
12 = =2011/11/12 23:30:00
路上下起雨来，松本润没带伞，又不好回去哥哥那里取。不肯拦出租车，一路走回家，自己对自己发脾气。
回到公寓开始收拾行李。他心里明白，伯父不在了樱井家就是大股东，自己早晚被扫地出门，不如主动离开，走远一点不那么心烦。收着收着又觉得可笑，他从没这么悲观过。
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终于安静下来，前夜的分分秒秒重新渗透进呼吸里，满心都是二宫和也的痕迹。他想那些杂乱的头绪其实都不用怕，他想二宫和也明明说过爱他。
雨还在下，冷得空气都结冰，电视里温柔的女声说这大概是今年秋天的最后一场雨，下一次就要变成雪落下来。
再见面的时候空气还是湿的，一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董事会给藤原办的送别会上，二宫和也开玩笑说今天你走，过些日子我若是被扫地出门，就去投你门下给你做助手。
松本润低着头笑。
他心里竟然有几分高兴，毕竟是一家人，连悲观起来都是一样的心态。
酒喝得太多，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睁开眼睛看见二宫和也坐在身边，递过来的杯子有浓浓的药味。
“你发烧了。”
“我知道”他喝了口，又嫌苦放一边。
“感冒？”
松本润点头，清醒一点才发现是在老房子里，在二宫和也的卧室，又想起那天夜里的事，他起身说我回家。
“那你回家吧”二宫和也竟然不拦他。
松本润赌气真的起身要走。
两个人较劲到最后一秒钟，松本润拉开门的时候二宫才认输。喊他回来。
门开着，夜里的冷风吹得人清醒。
“这不是你家啊？”二宫和也被他气得拔了高音在房间里喊。
他不肯说是，但是关了门，走回来，抱着他。
andcai于 2011-11-13 15:18:58 编辑过本文
18 = =2011/11/13 15:18:00
清晨听见房门被推开，松本润小心翼翼进来靠近床边说好冷，二宫和也犹豫一下，往里面挪了挪身子，他就像小时候那样蜷进棉被来。触碰到的皮肤发烫，二宫想问他是不是烧的更厉害了？话没出口就被圈进怀里。
这样过密的距离还是让人心慌。
呼吸贴近才发现他不是在发烧，二宫和也努力向后隔开下半身的尴尬：年轻人恢复能力真是好。
松本润不理会他的吐槽，也不.要求更多，伸手在他后腰轻轻揉着，呼吸渐渐平静。
“门锁了没有？”
“没有。”
二宫起身说我去，却被松本润按着肩膀拉回怀里。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说着收紧手臂，深深呼吸他颈间的空气。才放开手。
墙上的钟指着六点整。
“晨会要谈分股的事情。”松本润解释。
二宫和也重新裹紧棉被，“我再睡一下，开会以前到。”
又一觉醒来松本润还没走，二宫和也看见焕然一新的餐厅和桌上的早餐就知道他又犯了强迫症。
好久没有一本正经的坐下来吃早饭，他走过去坐在松本润对面揉揉眼睛，想起全家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早上也是这样，那时候他们还小，还不会帮妈妈的忙。
“樱井家提出要我们手里的股份，你怎么办”松本润开口就是让人清醒的话题。
“当然不能给。”
“他们如果谈条件让你放弃呢？或者要挟你呢？”
二宫和也轻笑，“用什么能要挟到你？”
松本润不说话，抬头看他一眼，又转开视线。让人尴尬的话说不出口，但彼此心里明白。
“小心点就是了。”二宫和也开口，不是拒绝，更像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我搬回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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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幸能E，一定是HE
27 = =2011/11/18 10:50:00
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他们原本就一直在一起。
普普通通的早餐，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完，二宫和也有种今天该谁值日洗碗的错觉。看对面的人起身收拾了桌子，催他换衣服去上班。
二宫没做声，低着头揉了揉眼睛。
“Kazu？”松本润叫他名字，隔着餐桌望过来。
和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的情景重叠着，下一秒他就可以起身口勿他，不是在梦里，不用再和理智战斗到精疲力尽。
“开会要迟到了。”松本润指着房间的时钟催他。
如果口勿了，下一秒会不会醒过来？
松本润嘴角还有淡淡的甜，二宫和也想提醒他甜食吃的太多不好，可是说不出话，加了糖的口勿停不下来，房间里只剩时钟滴滴答答走过。
迟到了吧，他想看看时间，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像是一旦分开就再也不能触碰的快乐，自己的绝望把一个口勿变得像饮鸩止渴。
最后还是松本润先离开他的唇，想也是如此，他不会允许自己迟到的。二宫和也有点生气，隐隐看不起自己心里那点舍不得。
星期一的晨会家人都赶回来参加。樱井家的长辈站在前排说话，提到自己当年如何工作在东京最高点，大野智在会议室最后排补眠。
家里那些事大野不听也清楚，无非是我的创业家史，你们年少无知，长辈看不惯松本润接手事务所而已。
他倒觉得这孩子还好，不像多数接手家族生意的浮躁年轻人，做事也比他哥哥周到。这话大野曾经在聚会上说过，当时二宫和也看着他苦笑：你觉得谁都好。
他当然不是觉得谁都好。以为夸他家弟弟二宫会高兴，谁知根本不领情。
散会的时候松本润在角落里看见大野，过去郑重其事的鞠躬道谢。
“也没帮到你什么。”大野实话实说。
松本润左右看看，见人走的差不多才放松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在哪？”
“问樱井翔，他请客。”
开了一整天会还没有结果。
樱井翔自然没有对股权表态，一早推说工作太忙不能参加会议，下班时候却突然出现在停车场里。
“我爸走了？”二宫和也上车的时候樱井随口问到。
“多谢”答非所问的客气。樱井当然知道父亲已经走了，不然也不敢来接他。
“你怎么不开车。”
“汽油太贵。”
“那你怎么上班？地铁？”
“搭松本先生的车。”二宫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翻出手机。
“诶？你们上班同路吗？”
“大叔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他按掉刚刚响铃的手机，盯着屏幕翻了一会才抬起头来“他现在和我住一起。”
32 = =2011/11/20 18:21:00
他知道自己不够冷静，但所幸还是有点理智的，没有什么话都说出口，只是说住在一起都让自己心虚。
面色平静地看樱井翔的反应。
“真的？”
“开玩笑啦，和他住也太累了。”
樱井笑起来，说那是因为你是他哥哥，所以觉得累，如果是女朋友大概只会觉得温柔吧。
二宫和也没说话，松了松肩膀上的安全带往窗外看。
“你不信？”
他说我信。恋爱会让人变笨。我信。
几个人聚在一起显得招摇，樱井翔尽量找了个低调的餐厅。怕被人跟着，车子迂回几条路，最后绕进离二宫家不远的小巷子里。
“这里我经常来的，”二宫和也笑他，“又不是大牌明星，用不着这么小心。”
“你别笑，行踪报告之类的事，大叔们真的会这么做。”
樱井说该小心的是你们。
“我们”他重复一遍，整句话只有这个词听得用心。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樱井劝他们别放弃事务所。二宫和也没什么斗志：我去留都无所谓，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是你父亲留下的，放弃不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二宫和也不耐烦的打断他，“对吧ohno san。”
大野接过话题一脸认真的问“nino，是不是死过一次，就觉得这些不重要了？”
靠在桌边，他觉得自己大概喝得太多，“你试试就知道。”说完抬头看着松本润，目光接触的瞬间又避开，抬头把杯子里的酒喝掉。
“事务所，不会放弃的。”松本润说。
接口勿的时候庆幸车窗玻璃是深色，因为就算不是深色也是这样的结果，松本润按着他在椅背上锁了车门，问今晚可以么？
可以什么？二宫和也有点生气，若不是喝了太多酒，也不敢放肆到这样的地步。如今一句话就把人问清醒了。
“ML么？”他突然挑衅似的问出口，又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我是你哥哥。”
“nino”
“我是你哥……”他想自己大概是太生气，气得声音都发抖。
松本润忽然用口勿封住他不断重复的话，难以发泄的情绪堵在心里，憋得眼角都泛了湿气。
“我知道”终于分开的时候松本月兑力地扶着他肩膀，脸埋在他颈侧深呼吸“kazu……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二宫和也只能怪自己，心里的酸涩不知道是不是委屈。
40 = =2011/12/29 21:37:00
从没见他这么自责，松本润宁可他像平时一样，看自己狼狈，只是看着。
小时候每一次犯错二宫和也总能躲得远远的。自己偶尔在红着眼睛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桌上摆着糖果，全都扔回给他，顺便说些绝情的狠话。
若真能绝情也好，生几天气再尴尬和好。一家人总要在一起的，又不是气急败坏就能断绝往来。
“生气也没用的。”二宫和也开口，又和他想到一起。
车子开出小巷，路过灯箱广告忽明忽暗的光，松本润说我没生气，是你莫名其妙发火。
“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火。”
“你经常的。”
二宫和也便默认了，总是这样，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连架都吵不起来。
没有多远的路，快到家的时候竟然睡着了，松本润停好车，推推他肩膀叫nino，二宫立刻睁开眼睛，不能聚焦的四处看着。
“你上去吧，我今晚回公寓去。”
“什么意思？”二宫和也明知故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松本学他的样子装傻。说完又觉得好笑，凑近他耳边解释，“你不是说要小心点……”
“kazu！”松本润庆幸自己反应够快，抓住他拉开车门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你跑什么。姐说今天要过来看你，她有钥匙，可能已经在家等着了。”
怕他跑掉，手一直不敢松，又担心他是喝醉了，只好自言自语似的地重复着：没有后悔，kazu，我没有后悔，你也别后悔……
家人或是同事，选哪条路都比做恋人容易，但他知道已经没有路可退了，只能谨小慎微的走下去。
在这里说过无数次再见，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得到口勿别。
松本润很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样。但辗转的唇间发烫，温度一直烧到心里，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们总是一样的，松本润相信他。
他是哥哥。
没有表白，二宫也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松本润的眼睛什么都藏不住。若不是这样，飞机上的那句话，宁可去死也不能说出来。
这样想想，是两个人一起范的错，也没有那么自责。
“姐姐在怎么了？你怕她么？你连我都不怕。”
“我连你都不怕”松本润低笑着重复一遍。以前不想提，如今终于敢当他的面吐槽说你这么多年欺负我还少么。
你也没少报复啊。
松本润欲言又止的顿了顿，二宫和也借酒意盯着他看，好像看得久了他就会说我喜欢你。
一直看到眼睛都痛。
“小润……”
“嗯？”
“别走了。”二宫和也看了眼手机，姐姐的电话亮着。
车上的暖风吹得人心痒，好像又下起雨来，车窗把重重的雨幕隔开，渐渐泛起雾气。
驾驶座的人把车子熄了火，暖风停下来，只剩瀑雨的闷响。
“快走吧”松本润下车催他，“再不接电话一会又要挨骂。”
44 = =2012/1/3 11:50:00
曾经想过若是松本润有女朋友，该是自家姐姐这样，可以不计较他的坏脾气，无原则的对他好。
渐渐长大才发现每个喜欢他的女孩子都能做到。他脾气没有特别坏，原则也没有那么重要，喜欢的话，一切原则都可以推倒重来。
姐姐也没什么特别的，和别人家的姐姐一样。见面抱怨他不接电话，又说我看见屋里这么干净就猜你不是一个人住，还以为有女朋友呢，原来是小润在。
“我一个人住也这么干净的。”二宫和也把外套扔沙发上去冰箱拿咖啡。
“喂”松本润跟过去帮他把衣服挂好，“我回来的时候这里乱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姐姐一副“我十分理解”的表情，随口又问“你回来，是飞机出事那天吧？”
两人同时僵了僵，二宫和也反应快些，接过话说，当时很可怕的，你们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有对我好点。
“小润那天哭了呢，对吧？”姐姐总是这样不顾他面子。
“没有。”
“我看到了。”
“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二宫和也打断他们无意义的争论，“雨这么大你们别走了，反正房间都没动过。”
姐姐还是要走。想起当年三个人一起从学校跑回来，如今她宁可冒着雨也要离开，二宫和也觉得把这里当成家的人只有自己了。
走之前提到事务所的事情，又被嘱咐小心樱井家。
所有人都这么提醒他，二宫和也说我知道了，樱井家哪有这么可怕，不过就是要点股份。
“我知道小翔和你们关系好，可是他毕竟是长子，有些事身不由己。”
姐姐很少对他讲这样的话，从小到大最常讲的几句无非是：吃饭了；快去睡觉；别欺负小润。
家里人都习惯照顾小润。工作这些年松本润经历过怎样的辛苦，二宫和也心里清楚，可是家人永远当他是孩子，遇到棘手的事情只对自己说。
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想起这事，他推了推松本润抱怨，你看，长子什么的还很重要。
嗯。两个人的生物钟有时差，松本困得话都懒得说。
小润。
嗯。
小润？
你怎么还不睡。已经有点生气。
你不是也没睡？
松本润气急败坏的坐起来，心里想吼他我是被你吵醒的，结果起身去倒了杯水什么都没说，仍然回到二宫和也的床上转个身重新睡下。
二宫见赶不走他，也只好挤在同一张床上的棉被里睡了。
49 短得不好意思贴2012/1/8 16:46:00
工作的时候碰面是最讨厌的事情，实在避不开才会去见一面。
会议室还空着大半，二宫和也刚坐在自己的位置，松本润就开始说话：又有人辞职。
他心里一凉，从助手藤原开始，伯父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层几乎换了血。
在吸烟室遇到的时候被直呼姓名，二宫和也有些意外，当着同事的面反问他“你是叫我？”
“这里还有别人姓ninomiya么？”
确实没有了，松本润跟了妈妈的姓。熟悉的同事也常叫他nino。只是他自己太敏感，觉得松本这时候的态度让人不舒服。
“那也该叫哥哥吧？”他用玩笑的语气说，说完自然有人陪他笑。
松本润心情不好，熄了烟转身离开。如今公司变成众矢之的，所有人心情都不好，但只有他发脾气。
“简直是被惯坏了。”二宫和也笑着吐槽，缓解他留下的冷空气。
办公室的屋顶很高，空旷的空间里呼吸几乎也有了回声。
接口勿的间隙突然较起劲来，松本润声音含糊地叫哥哥。音节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你故意的是不是？”二宫和也贴着他耳边用气声说。
“不是你要我这么叫的？”
“那也不是现在啊”抱怨的声音有点大，他回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锁门了吗？”这些日子最长问的就是这句。
“别担心不会有人进来的。”
“如果有人进来了呢？”
“那也没办法吧”松本润抬手摘了眼镜放在桌边，重新把他拉回怀里。“就算有人知道，也没办法后悔了。”
“我现在就后悔了”二宫和也在他唇间抱怨，声音消失在彼此交换的呼吸里。
要是陌生人就好了，若是后悔还有路可退，他们不行，永远退不过家人这道底线。关系已经开始了，就算失败，也不能分开。
54 非常短2012/1/29 22:18:00
从没想过离开家。长大以后看着家人渐渐散了，是家要离开自己。松本润说要搬回来的时候二宫和也当然高兴，若不是顾虑现实种种，甚至连永远这样的词都想要说出口。
二宫回家晚了些，靠在门边按门铃，按到手都酸了，门终于碰的一声被甩开。披着浴衣的人湿漉漉地站在玄关发火：“你自己开下门会累死啊”松本润一只手拉着松松垮垮的浴衣前襟，甚至没发现自己脸红。
二宫和也侧身挤进去，门廊的墙壁上挂着他在中学棒球大会上领奖的照片，是妈妈要挂在那里的。他说你看，我平时每天进门都只看见自己的脸，可是今天看到的是你。
只听这一句就心软了，松本润奇怪他总是能把寂寞放大到自己心里来。
可是谁不寂寞呢，都是一个人生活。松本润曾经想象过他在恋爱里会是什么样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仍旧是一个人呆着，只是比平时更爱故弄玄虚，会蜷在沙发里看着自己暗暗发笑，莫名其妙的。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问nino你笑什么，或者扔给他睡衣的时候假装随意地说，你刚才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呢……
“没有啊，我一直在看电视。”
“哦”
对话不知道如何继续。松本润不好意思催他回卧室去，自己洗了澡换好睡衣转来转去，又去拿了睡衣过来给他，可那人还赖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不肯动。
“拿睡衣过来干什么？”二宫和也继续装傻，“让我睡沙发？”
“那你就睡沙发吧！”
终于憋不住笑出来，蹭过去拉进怀里，总是这样，把人惹急了再追着讨好。
睡沙发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这间客厅里目之所及都是回忆，一闭上眼睛，和家人的点点滴滴就铺天盖地压下来。
亲口勿的动作略微停滞，就听见松本说，“kazu，还是别在……”
“别在这里”彼此都明白的，二宫推他起身离开房间，一起从时空交错的尴尬里逃出去。
太短了不好意思，略表不坑之心
60 短2012/2/6 22:19:00
不是第一次了，拥抱的时候还是怕得发抖，所有企图安抚的动作都是火上加油，越兴奋越恐慌。二宫伸手把床头摆着的全家合照翻过去，金属相框砸在桌面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
松本润停下动作询问地看他眼睛，“没事吧？”
“没事。”
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怕成这样，真不像自己，二宫和也想，若不是在床上，大概早就被他笑话了。
身体适应以后变得好些，松本润却一直保持着刚进人的缓慢动作，好像连最后的目的都变得不重要了，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确认彼此真的在一起。这样的热度和恐慌，习惯了，就不会怕了。
“kazu……你要是不喜欢在家里做这种事，我们搬走吧。”
在磨人的僵持里面终于败下阵来，他抬手搂紧，“你要是能动快一点，我就喜欢……”
夜里梦见被扫地出门。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面目全非，长辈们站在逆光的庭院里说着叱责的重话，那是小时候和爸爸一起练习投球的院子，如今种种不堪被摊开了晒在这里，求死不能的尴尬。
醒来觉得冷，身边松本润睡得蜷成一团，早就把棉被卷到一边去了。
二宫和也伸手去按台灯的开关，又怕光捂住眼睛，睡得像孩子似的人被吵醒，声音粘腻地贴近过来，“怎么这么冷……”
“嗯？”二宫不高兴的时候总是假装听不见，倒不是为抢被子生气，他起身去壁橱给自己拿棉被，窗外的光影落在地板上，噩梦里的情景挥之不去。
梦里的松本润在哪里呢，他想，刚才小润去哪了。想起小时候的恶作剧，那时候松本润还特别听话，自己经常偷偷把他藏起来，看着妈妈着急。
“呐……”
“嗯？”
“要是能把你藏起来就好了。”
松本润推开自己身上棉被钻进二宫和也新铺开的被子里，“我出去睡吧。”嘴上这么说着，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为什么？”
“我抢你的被子了”像小时候的梦话。
“不用，”醒来找不到人会更麻烦，他伸手搂紧，“你别乱动就行了。”
难得像小时候一样听话，怀里的人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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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快乐
74 lz2012/3/29 9:27:00
樱井翔摔断手臂的时间很不巧，刚好相叶雅纪回东京。受伤的人一大早在医院用肩膀夹着电话诉苦，又说你们记得带相叶去祭拜，他一年才回来一次，还有小润是不是搬回去了？相叶住你们家方便么……
二宫赖在棉被里讲电话，声音倒是清醒的，他说sho桑你再这么操心，等手臂恢复心脏病就要犯了。樱井翔在电话另一边哑着嗓子笑，最后嘱咐了一遍记得明天扫墓，这才终于收线。
挂了电话暗暗吐槽，“什么都要管。”
“你不也一样？”松本润去开了窗催他起床，这在小时候是妈妈做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接班。
“我有这么麻烦？”
“你烦死了”他回到床边居高临下。
二宫和也不辩解，突然伸手把人拉回床上。有人喊痛有人喊沉，最后不知是谁迁就了谁，陷在被褥里面安静下来，像冬天的猫凑着一点温暖舍不得离开，直到天光大亮，松本润提醒他，“起来把屋子收拾一下，相叶很快就到了。”
不止是远亲，他们和相叶雅纪曾经同学过几年，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相叶为了研究所的项目常年辗转在海外，二宫也试过这样的生活，但很快就放弃了。
当年辞职回家被父亲骂了好久，说他没出息，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家。
那是松本润毕业之前的事情。他难得见哥哥被骂的可怜，想要试着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为什么辞职呢？”晚上推开二宫和也的房门问。
二宫愣了下，抬眼盯着他。电视屏幕上凝固的游戏画面亮得刺眼，松本眨眨眼睛，靠近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他回头看了看暗着的走廊，父母和姐姐都已经去休息了。
“帮我拿点喝的东西吧。”二宫和也开口，态度软下来。
他跑去餐厅，冰箱里还有最后两罐啤酒，拿了一罐回来给哥哥，另一罐也打开。
“看什么？”理直气壮的灌了几口，“你喝酒的时候也没到二十岁吧？”
二宫和也说到了，我喝酒的时候大学都毕业了。松本润不用想都知道是假话。
“为什么辞职？”他又问，用大人的语气。
哥哥于是用大人的方式回答：
“我回家来不好吗？”
过了这么久，如今想起来才觉得脸红，恋爱把回忆里那些意味不明的话都变得暧昧起来。松本润的记忆里二宫和也说过那么多露骨的表白，那么多毫不吝惜的夸奖，谁知道哪句是真心的。
可是，事到如今他敢才这样想，总不会都是谎话。
andcai于 2012-3-29 14:11:21 编辑过本文
87 andcai2012/7/13 1:23:00
往年的假期也是这样，相叶雅纪来他们家，偶尔说起家里的八卦，整个晚上在他房间念叨，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
二宫也不提，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工作、恋爱、赚到的钱怎么花。自己有不能出口的部分，别人也一样。今年却有些意外，相叶问起他公司怎样，他实话实说：不好。
“听我妈说，伯父的遗嘱里把事务所股份转给了sho酱。”
二宫和也喝了很多咖啡还是困得直揉眼睛，“嗯，樱井家现在是大股东，随时可以把我们扫地出门。”
“不会的！”
二宫抬头看看门口。松本润在隔壁房间，大概已经睡了。
相叶起身去把门关上。
“其实，”相叶雅纪放低声音，“伯父走的那天晚上我梦到了”
“梦到什么？”他对那些奇怪的说法总是比正经话听得认真。
“梦见伯父说他相信樱井翔，说sho酱和你们兄弟关系好，又有主见，这样做既不得罪樱井家又能保护你们。”
“这也是你妈说的吧？”
“真是梦到的，你飞机出事那天晚上，我打电话想和你们说，可是没人接。”
二宫和也醒了大半，还是揉着眼睛回他“打过电话么？不记得。”
“你不接电话就算了，小润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
“以为我们怎么了？私奔了？”
相叶雅纪笑出声来，总是这样，再冷的笑话也能笑得开心。
“nino，”相叶忽然正经起来，“如果有机会，你能考虑回研究所工作么？”
二宫停了停，跟上他跳跃的思路“如果是你的项目……”
“是我的，自己做的项目，你能回来帮我就好了。”
“很厉害嘛，相叶先生”
“没有啦”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喜欢出差可以在东京工作，这边的事情你都很熟悉，肯定没问题。”
二宫和也想这几年真不是白费的，相叶雅纪竟也有了老板的气场，若是自己当年没有辞职，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两个房间，一堵墙形同虚设，深夜里隔壁说什么松本润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加睡不着，自己的屋子空了太久，被褥都是冷冰冰的。坐在地板上听他们说话，像曾经跟着二宫和也偷听姐姐打电话一样，企图在字句里听见对方提到恋人的名字。
“我考虑一下要表给你打工。”他听见哥哥说。
竟然在这种时候忍不住打了喷嚏，隔壁的声音停下来。松本润懊恼地抽了纸巾蹭蹭鼻子，接着听见渐进的脚步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你这是做什么呢？”
“太冷了”他又打了个喷嚏，眼泪都要流下来。
二宫和也走到他对面蹲下，拿了张纸巾递到他手里，松本润不接，二宫看着他无声地笑起来，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替他擦红着的眼睛。
松本润也笑，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
“kazu”
“嗯？”
他张了张嘴，刚要出声就被打断，“隔壁能听见的”二宫和也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跳槽要扣违约金。”
攥着的手腕想要抽走却没能挣月兑，松本润拉着他的手又补一句，晚安。
“晚安。”二宫知道他的气场比相叶更唬人一些，可就算老板的姿态做得十足，在自己看来总是个孩子，再强势的命令也像是任性。
新人过门
97 = =2012/8/4 20:00:00
松本润在冬天来临之前去了趟京都，拜访父亲的旧友，希望能得到些帮助。二宫和也事先劝过他，说这不一定有用，公司姓松本还是樱井都是我们自家的事，和别人无关。可他无论如何都想试一试。
晚上打电话抱怨，说后悔来这，想回家。二宫和也想笑又不敢笑，怕他生气，闷声咳嗽着问，顺利吗？
想也知道不顺利，松本润说你不用担心。
二宫和也才不担心。电话里聊起相叶的梦，添油加醋地重述一遍，讲完又说你别信，相叶和樱井平时联系比我们多，这话是谁教他的还不一定。
松本润烦透了他的怪逻辑，赌气说我信，我信相叶做的梦，我信樱井翔会站在我们一边。二宫笑着附和。
“笑什么”
“你真是樱井翔的亲弟弟，不，他亲弟弟都没有这么信任他。”
电话对面的声音梗了梗什么都没说出来，还是被气到了。
松本润当然知道世态炎凉，来京都拜访这么多故交，没有一个真心帮他。
回东京以前心血来潮去了趟大野家在京都的旧房子，空了很久的公寓，按过门铃以后竟然有人答话。松本笑着在门外说：“我猜到你假期会回这里住。”
大野拉开门，摸了摸鼻子满脸惊讶“诶？你怎么来这里？”却并不等他回答，转身往屋里走，松本在后面跟上。
和东京不同，这里天空总是晴和明朗。旧房子的地板有几处踩上去会发出声响，大野并不理会，这次踩到了，下次绕过去就是，好像只是来借宿的。
屋里有点乱，大野解释说，这里要卖掉了，我回来收拾一下。
收拾东西要住这么久吗。
他想起当年nino拒绝搬家的理由——“你们都走了，房子看起来很寂寞。”松本润当时觉得他只是扯着怀旧的幌子少交一份房租，不信世上真有这样恋家的人。
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起事务所的事情，松本润说樱井家有人在自己之前来过，收买了这边的股东，所以现在谁都不肯帮他。大野并不意外，声音含糊的劝道：嘛，虽然没人帮你，可也没人害你啊，就已经不错了。
他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樱井翔找过你吗？”松本润忽然想起二宫和也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找过，三倍价格收购我手里的公司股份。”
松本润一时语塞，等他的解释。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