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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boundary2012/8/5 16:41:00
部长办公室的气氛异常紧张诡异。
冷峻严厉的樱井桑，白纸黑字的文件君，战战兢兢的相叶君。
紧张气氛的表现形式如上文。
虽然谈话还没开始，但当相叶雅纪低着头站在樱井部长的办公桌前时，已经觉得百口莫辩无力回天了。
樱井部长伸出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以该文件所显示的证据为前提，开始问话。
“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间谍先生。”
解释什么？说他不是故意要挤进这家公司不是故意要成为樱井翔的下属不是故意要盗取商业机密的？
还有他不是故意要和樱井部长交往的？
除了最后一点，其余的在他自己心里都没有任何说服力。
相叶没说话，在努力想着如何按照卧底之前的计划在摊牌时将樱井部长的火气压制下来从而安全地递交早已准备好的辞呈全身而退然后溜之大吉混人茫茫人海从此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久久得不到答案的樱井部长有些烦躁，用笔尖在面前的文件上勾来划去。
相叶猜想他是在文件上写对自己的处理决定。
通过观察樱井部长的眉峰高度和下笔力道，相叶觉得递交辞呈将会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樱井不写字了，把笔帽盖回去，抱着臂面无表情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相叶，“既然如此，是公事公办，还是回家慢慢解决？”
公事公办意味着事情将以间谍先生被处分作为结束。
回家慢慢解决意味着事情将以间谍先生被“处分”作为结束。
然而在间谍先生的思维空间里，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必然已经远远超越了“回家慢慢解决”的界限，于是他呆愣了几秒后，笨拙地递上了被攥得皱巴巴的辞呈。
这基本可以意味着公事公办。
处理事件的选择权并不只在间谍先生手里，最终的裁决权依然是在樱井部长手中。
于是樱井部长捏起辞呈，耸了耸无论怎么耸也耸不平的（垫）肩，而后轻哼一声，顺手将辞呈撕得碎碎。
“就这样吧，回家再说，你可以走了。”
事件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几分钟，短到间谍先生连句话都没有说上。
相叶从部长办公室出来之后才开始觉得有些害怕。具体怕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被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的樱井翔看穿是预料之中的迟早的事，但是照目前的发展势态，这次卧底行动的善后工作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容易了。
对于未知，人总是会怀抱着无限的期待与恐惧。而且往往，二者是呈正比增长的。渐渐增长，到了未知变成现实之前的最后一刻，期待和恐惧就会达到临界状态，过界之后，未知就不会再是未知，而明天所面对的，又将会是新的未知。这之后，一切从新。
樱井翔所在的公司，业务范围横跨政治经济法律医疗清洁烹饪等多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域，接各种替别人摆平事端以及打擦边球的微妙业务。现任社长大野智，醉心于钓鱼与画画，据说其业务经验值为零。
作为公司里唯一的一名还算递得出手的精英，樱井被隆重授予了崇高的部长职位，“部长”两字前并没有具体定义，所以，部长不是人事部长、产品部长这种单一方面的领导。在公司，樱井部长仅仅是部长，是一切人的部长，一切事的部长。
午饭时分，万能的樱井部长正端正严肃地坐在桌前吃他的第二盒便当，便当是早上相叶装的，塞满了哆哆嗦嗦的麻婆豆腐。
部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也许是情绪导致了用力过度，豆腐们居然被嚼得咯吱作响，然后被恶狠狠_Tun进肚中。
躲在角落处小心翼翼吃“最后的午餐”的相叶打了个寒战。
消息被封锁得很好，目前除了樱井翔还没有第二人知道间谍先生的身份。樱井并不急于对相叶进行公事公办的常规处理，他想在不久的将来以英明神武的姿态揪出相叶所效劳的庞大组织或敌对公司。
说来冤枉！相叶的间谍行为完全是个人行为。背后根本不存在什么庞大组织，若说敌对公司，就只能把二宫和也那念叨多年还没成立起来的小万事屋算上了。
万事屋目前处在虚拟状态，成员则是实实在在的大活人——小气的二宫社长和月兑线的相叶部长。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虽然万事屋连个毛都还没有，却已经目指业内头把交椅了。
作为一名商业间谍，相叶的目的已经非常单纯而善良了：一是学习人门知识，二是向樱井部长学习业界精英形象的塑造。
这样说来，相叶部长和樱井部长好歹算是平起平坐的身份。因此相叶部长天真地认定，今晚回家当自己昂首挺胸亮明身份的时候，樱井翔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在精神胜利法的支撑下，间谍先生决定大大方方无畏地去面对。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世间的常理。
间谍，往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TBC—
7 75200.net2012/8/5 22:20:00
15 boundary2012/8/10 11:27:00
2
间谍先生貌似是幸运的。
下班前最后一分钟，当间谍先生的紧张情绪和樱井部长的处分冲动都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极其罕见的大野社长神奇地出现了。
“翔君，今晚去美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间谍先生心情。
.................！
↑樱井部长心情。
然而。
“相叶君一起去吧。”片刻后大野社长不负责任地补充道。
..................！
↑间谍先生此刻心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樱井部长此刻心情。
大野社长十分巍峨地站在天台，边琢磨着下周的钓鱼计划边目送着那架飞机载着慢慢的任务载着满满的love拖着长长的弧线渐行渐远。
在机舱这种公共场合，两个人都非常懂得维护公司的企业形象。彼此相亲相敬，展现着团结友好的道德风尚。
尊敬上司的间谍先生殷勤地为部长整理好垫肩，轻声软语：“发便当的时候会叫您的。”
体恤下属的樱井部长温柔地为间谍先生戴好眼罩，咬牙切齿，“到美国再处分你。”
美国。
客户住在大野社长条子上所写的酒店，虽然樱井部长对于这位打搅了他处分工作的客户很有意见，但按规矩，见客户依旧是抵达后的首要工作。
客户桑很不给面子，高端的樱井部长在房间门口立了一个小时之后，被用更高端华丽的声音告知，“我已经睡了，明天见。”
相叶很识相地考虑到，樱井部长将会把从客户那里收获的火气转嫁到对自己的处分力度上。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以不变的身份应万变的拷问。
反正我也是部长，谁怕谁！
客户桑隔壁的房间，拷问进行时。
手段可以狗血，但必须行之有效。樱井部长到底是樱井部长，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永远是最拿手的技能。
俗话说得好——“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樱井将相叶压在身下时，先把这句台词作为拷问前提告知给间谍先生。
“说，谁派你来的！”舌忝 起喉结。
“唔......我自己要来的......”拼命挪蹭。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咬住耳垂。
“学......学习......”嗫嚅。
“你们有多少人！”啃上胸口。
“二个......”气息紊乱。
“说！实！话！”加大力度。
“真的......啊！”嘴巴立刻被捂住。
“客户就在隔壁，想被听见就叫哦......”
“......！”间谍先生的眼里开始充盈水雾。
事态所迫，他决定在樱井翔攻上本垒之前亮明自己的身份，让精神胜利法来救赎自己。
压抑的呼吸，渐升的体温，不可说的动作。
被樱井部长攻陷前的一刻，相叶用不成调的嗓音大声喊：“等等！”
樱井部长被唬得一怔，差点软下来。
相叶低头，从樱井身上发现自己的精神胜利法见效了，开始得意起来，深吸一口气——
“听着，其实我是——”
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
然而敲门的并不是住在左侧的客户，而是住在右侧的......
“nino......？！你来美国做什么？”
一脸惺忪的二宫和也站在门口，嘴角抽动。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衣衫不整的樱井和相叶站在门口，一时无话。
没穿好浴衣很应景地顺着樱井部长肩膀的弧度下滑......相叶这时很懂得维护精英形象地顺手给他拎上来。
于是二宫看在眼里。
卧底卧底，相叶雅纪你也卧得太底了吧！
眼见得二宫眼里冒起了火星。
“社......社长你听我解释！”间谍先生见状立刻呼号。
“相叶雅纪！你被解雇了！”二宫社长像大野社长一样做出了不负责任的宣判。
间谍先生在那一刻突然就失去工作失去身份失去组织失去后盾了！
不过他忘了，他还没有失去他的樱井部长。
—TBC—
18 刘翔退赛内幕揭秘2012/8/10 15:11:00
25 boundary2012/8/13 21:26:00
3
在相叶作为“间谍先生”的这段时间里，有许多事情狰狞地发生了。
其中包括二宫的小万事屋从二次元搬到三次元。
二宫社长出现在美国，是为了亲自出马来做小万事屋成立以来的第一单生意。
樱井和相叶此行，被要求以非法手段来保护本次客户的非法财产。
二宫和二宫此行，被要求以非法手段来掠夺本次客户的非法财产。
既然立场对立，他们便这样分外眼红起来了。
在对家面前，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有的。
于是樱井部长作精英状扯了扯......领带，可惜他忘了此刻自己没穿西装，十分丢脸地抓了个空。刚从二宫那里失业的相叶为了避免再度失业，决定溜须拍马帮尴尬的樱井补救一下精英形象，便立刻随手拽了根带子放在部长手里供其使用。
樱井部长对部下此举表示非常满意，一边微笑一边扯了起来。
哧——
一件浴衣应声而落。
溜光水滑的樱井部长手里握着自己的腰带，情境凄怆极了。
或许是为了配合这份凄怆，客户桑的房间此刻突然飘出了《Bressanone》的旋律——
Here I stand in bressanone
with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are they shining over brenner
and upon the other side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I must go the other way......
悲怆忧伤，催人泪下，异常应景。
二宫社长哈哈哈哈放声一笑，不战而胜。
“那我们后会有期！”二宫社长心满意足走回房间，或睡觉或打游戏或弹吉他。
樱井部长还凄怆地站在那里，两眼空茫。
然后缓缓地，缓缓地，两手温柔地将手中的腰带捋顺，随后转身回头去看刚刚坏了大事的相叶，勾嘴哼哼一笑，突然两手将腰带绷直！
看来，又有一些事情要狰狞地发生了。
眼见大事不好，相叶惊慌之余飞快闪身进了身后的房间，砰地把门关上。
门的一角很不凑巧地将樱井部长掉在地上的浴衣也一同扫进了屋子。
...... ??......
“放——我——进——去——”溜光水滑的樱井部长于美国的午夜发出一声哀嚎。
“你、你先保证我是安全的！”相叶的声音紧贴着门板传过来。
“喂喂！间谍也有提条件的资格吗！”樱井部长似乎到现在还把敌我关系分得很明确。
“那不管！反正我失业了！”对方毫不怯弱。
“......！”咬牙瞪眼。
“怎样！”从门孔回瞪。
“......好吧......”姑且妥协。
“那你先把带子收起来！”他觉得带子是其人身安全的最大威胁因素。
“......收起来了......”欲哭无泪。
间谍先生打开门时，见到樱井部长以木乃伊绑法用带子缠裹着关键部位，正垂着肩膀无奈地放空。
首战不利。第二日清晨，樱井部长精神重新焕发，准备再次迎战。
这回他对自己是否穿了西装打了领带，进行了多达八次以上的确认。
然后戴上墨镜，以此降低温柔指数。
出门的那一刻，跟在身后的相叶非常想说，昨天的那根倒霉的布条，此刻正像尾巴一样阴魂不散地挂在樱井部长库腰后被缓缓拖行。
见客户桑。
会谈开始，不同于昨晚的高端华丽，今天客户桑和蔼认真地和樱井部长谈起了生意。
“所以，去加利福尼亚修车的工作就拜托你们了！”对方很客气。
“修车？”樱井和相叶同时表示不解。
“你们难道不是我雇来去南卡罗来纳州修农用车的吗？”客户桑更不解。
“…………”
正在这时，樱井部长接到了来自大野社长的长途电话。
“翔君，我记错了，客户其实是在北海道，没在美国。”
“......！那、那酒店名字总不会错啊社长！”
“因为这个酒店全球连锁......”
间谍先生听到了樱井部长的心碎裂的声音。
“所以你们可以回来了，再见。”
“那对家的二宫和也总不会也走错来美国吧！”登机前的樱井部长依然在斤斤计较。
“nino刚开张又没有情报系统，所以他大概以为你来哪里他跟着过来就对了......”相叶很靠谱地对此事作出自认为圆满的解释。
美国之行就这样崩坏地结束了。
但发生的桩桩件件都被学经济出身的樱井部长一笔笔狠狠记在心上。
他决定回家后一定要跟间谍先生算算总账。
于是，温柔指数为ZERO的樱井部长，最近做的一件坏事，就是回家后便把惹事生非的间谍先生一口一口吃掉了。
—TBC—
31 boundary2012/8/16 20:47:00
4
樱井部长最近的阶段性战略计划，是通过魔鬼训练把间谍先生打造成为己方所用的终极间谍。
间谍先生在自家公司成立之初失业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樱井部长作为间谍先生唯一没有失去的东西，被迫对间谍先生的遭遇买单。
吃了人家的当然嘴短，吃掉惹是生非的间谍先生后，他不得不做出不再让间谍先生二度失业的人性化许诺。
物尽其用是樱井部长多年以来用人的不变原则，于是，他决定将间谍先生在现有基础之上进行教育和培养，提高其业务水平，从而为我方所用。
对此，他为间谍先生制定了全方位的终极间谍培养计划。
这个计划在制定完成的第二天就惨绝人寰地实行起来了。
终极间谍课堂。理论课。
“相叶同学！集中注意力！”樱井部长严厉地教训道，此刻的他正板着脸用教鞭敲黑板。
“翔ちゃん我明明很认真在听！”相叶在课本后做小动作，含糊不清地争辩。
“叫我樱井森赛！”樱井一本正经拿腔作调，“或者，Sir也可以。”
部长绝对不会不放过任何一个为人师表的机会。
“老实交出来！马上！”厉声。
“什么？”无知状。
于是樱井老师走下讲台，突然出乎意料地用手指在间谍先生嘴角一抹，然后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伸到间谍先生面前，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轻笑：“所以要自己尝一尝才肯说实话吗？相叶同学。”
樱井部长手指上沾着从间谍先生嘴角抹下来的小面包屑，极富攻击性与挑逗性。
相叶觉得按现在的状况，就算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也不会让樱井老师善罢甘休了。
他在进行了强烈而艰巨的思想斗争之后，只好红着脸伸出舌尖，闭着眼准备凑过去品尝自己不认真听讲的恶果。
还有一毫米——
然而间谍先生舌忝 了个空。樱井在相叶就要触碰到面包屑的前一秒，咧嘴一笑，突然换另一个手指恶作剧地勾了勾相叶下巴，然后无赖地把沾着面包屑的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做出“不给你吃”的表情挤了挤眼，然后夸张地扬扬眉毛，潇洒地蹿上讲台。
“好的，下面我们继续讲课。”正经严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间谍先生的脸还红得厉害，心脏扑通扑通。
终极间谍课堂。实验课。
樱井和相叶正在穿实验课的白色研究服。
“对于一名优秀的间谍而言，丰富的理化知识是必须具备的。所以实验课是......啊相叶同学研究服不是这么穿的。”
“根本没有穿错！”相叶冤枉地争辩。不过对于樱井部长而言，在伸胳膊系扣子这种简单操作上无中生有的挑刺行为也可以变得理直气壮，只要他愿意。
才不会管你对不对！老师帮学生穿研究服，这就是樱井老师的课堂惯例。
今天的实验课题，是如何配制出一味能将樱井部长放倒的药。
针对这个题目，相叶抓耳挠腮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奋斗。
第一味药由各种烈酒制成，樱井部长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宣告失败。
第二味药由各种辣椒制成，樱井部长一饮而尽，too；面不改色，too；宣告失败，either。
第三味药由各种苦瓜黄连制成，樱井部长一饮而尽+2，面不改色+2，宣告失败+2。
第四味药......相叶觉得今天不下毒是不会成功的......
老师终于准备教正确答案了。
作为间谍要有开阔的思维，当化学手段失败的时候，物理手段不失为第二选择。
所以当樱井部长的嘴唇贴上间谍先生的嘴唇并用强大而温柔的物理攻势将间谍先生放倒的那一刻，被压倒控制在实验台上的人终于开窍了。
“同样的道理，现在学会了吗？”教师的迷人微笑。
间谍先生并不想输得这么没面子。
“但是森赛刚才踮脚了吧......”
“............相叶雅纪！”
能把相叶雅纪放倒的药叫做樱井翔。
同理，能把樱井翔放倒的药，叫做什么呢？
终极间谍课堂。晚修课。
在樱井部长凶神恶煞的命令下，那本由樱井部长亲自编写的优秀教材，成为了间谍先生受训阶段的睡前读物。
课本装潢精美内容详实，最重要的是有个半文艺的月兑线名字，叫《临界》。
翻开第一页，有樱井部长自己作的序。
序言并没有过于概念化的专业术语，甚至讲得很飘忽，很疏离。
“有领域，就会有界线。
间谍行走在界线的边缘，维持、或者破坏着领域之间的平衡。
没有什么界线是可以真实触碰到的，但它们确实存在着，间谍的任务就是找到它，并竭尽所能，在狭小的边界线上生存和工作下去。
去掌握了界线两边的信息，并以此改变世界。
任何人都有自己所归属的领域，或者说，界。
而间谍往往没有真正的归属，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归属于“临界”的。
本书的核心内容，便是详细讲解间谍的工作法则——临界地带的生存艺术。”
云云。
也许是樱井的序言过于抽象，第一天晚上，相叶读着读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相叶看着这一页，不说话。
第三天晚上，相叶还在看这一页，若有所思。
再后来，他就不读这本书了。
他没看懂，或者说，看透了。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故事。
—而非甜文XDDDD—
—TBC—
高温彩蜡于 2012-8-17 20:49:23 编辑过本文
39 boundary2012/8/20 22:32:00
5
间谍先生的魔鬼特训终于结束了。
结业典礼要在靠谱而庄重的地方进行，社长办公室必须是最佳选择。
出席本次典礼的领导有：发呆的大野社长，打嗝大野社长，以及睡着的大野社长。
樱井部长作为培训导师和直接领导，顺理成章地为相叶学员颁发了结业证书。
相叶接过凝结着汗水和泪水的来之不易的结业证书，下巴掉地。
结业证书做工精致，用心良苦。只是！
里面的照片为什么不是自己的证件照而是自己和樱井翔的合影！
还有下方的章印是为什么是心形的！
对相叶的疑问，樱井部长自然会有着自圆其说的解释，比如导师出镜能增添证书的含金量和社会认可度，又比如这证书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最后，作为导师，在这样的场合中当然要和自己的学生合影，于是面对镜头，两个人非常官方地笑出大牙，两双手捧着小红本，作喜气洋洋状。
结业典礼就这样在大野社长的鼾声中落幕了。
第二天，大野社长找到樱井部长，提出要看一下他的教学成果。
被万事不挂心的社长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樱井觉得自己预料到了什么。
“我们在那边需要人。”大野社长表明理由。
“不过......真的合适么？”
“派他过去，这原本就是依照你之前的意思安排的。”
“但若是借助他来达到我们的目的，这其实对他不算公平......”樱井蹙起了眉头。
“对相叶雅纪这个人吗？”大野认真地看了樱井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暗示的意味，“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更改计划，就等于自毁界线，所以......”
樱井单手撑着头，眉头更紧。另一只手慢慢扣碰着手底下的文件，进行最后的心理纠结。
“也好，让他去。”最后他说，目光沉静得没有波澜，“既然时机到了，就不用再讲什么公平。”
晚上，樱井部长回家亲自下厨，鼓捣了一桌子菜。
菜不好吃，或咸或苦，每一口都吃得一惊一乍的。
最可气的是樱井部长今晚出乎意料地不允许间谍先生喝酒。
相叶在饭桌上嘟着嘴表示不乐意，却被樱井用手指用力敲了下脑袋，“好好吃，吃完还有事。”
相叶抬头正要反抗一下，却看见樱井正用出奇严肃的表情盯着自己，低下头不再言语。
今天的樱井部长，似乎很反常。
饭后，樱井带上几瓶酒，开车载着相叶去了靶场。
靶场露天，天上有星星，星星映在樱井的眼睛，眼睛清澈而复杂。
然后樱井从后备箱搬出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拿了一把枪，“我们今天打枪。”
热兵器的使用，是樱井在培训期间唯一没有教过相叶的一课。
这个项目原本不在他的课程安排内。
“枪的使用原理，是通过击针撞击弹药底火，子弹中的火药就会在短时间内剧烈燃烧，推动弹头旋转，然后击出。看到了吗雅纪，那个是准星......”
这一课他讲得很认真，也很温柔。
就像是哥哥教弟弟打玩具枪一样。相叶握住枪，樱井握住相叶的手。
他给他介绍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枪，大的和小的。
他告诉他枪要怎么使用，这样或那样。
他向他炫耀自己的身寸击水平，眉飞色舞地吹嘘着。
还有一些跟打枪无关的话，他握着他的手，说了很久很久。
久到枪已经在手中温热，才打出了第一组子弹。
靶子很没创意，大苹果、中苹果，以及小苹果。
真枪，实弹。
苹果在枪下个个迸裂。
枪在_chan，抖的却不是相叶，是樱井。
相叶感到耳后有温热而粗重的气息，酥麻。
他把脑袋埋进自己颈窝，发丝微微扫动，扎扎的。
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似乎说不出口。
“翔ちゃん？”
樱井从相叶颈间抬起头，很浅地笑了笑，答非所问，“刚才看懂了吗？打给我看。”
身寸击课上的间谍先生算得上是个好学生。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以前练过？”第一回合打完，樱井一边帮相叶换子弹一边问。
“也不算.......就是以前经常陪nino玩身寸击的电玩......”
“哦。”樱井轻飘飘地应了一声，没再去接他的话，只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休息一下了。”
两个人坐在地上吹晚风。
背靠背。这是好搭档的姿势。彼此信任，合二为一。
他们背靠背，一言不发，各怀心事。
突然，相叶感觉一个硬梆梆的管状物抵住了自己的背。他感到诧异，想转身看看情况。
“别动！”樱井的声音，冰冷坚定，“再动我就开枪。”
—TBC—
48 boundary2012/8/25 9:38:00
昨天下午在隔壁楼好丢脸。XDDDD
6
苹果和火药，气味交织，弥漫在靶场，甜得异常惨烈。
相叶没有再动，樱井没有再说话，一时静默。
穿着薄衬衫，能感觉到脊骨被硌得发疼。
大概是沁出了冷汗，风吹过来有些凉。
“我拿到证据了，所以你，不打算招吗？”樱井打破静默的问句，出乎意料地突兀。
相叶没回答，低着头坐在那里，因为背着身子，樱井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出他突然有些发僵。
又过了片刻，“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相叶开口了，沙沙的，听上去认真又心虚。
“你觉得呢？”虽然看不见，但相叶觉得樱井听了自己的问题后忍俊不禁，笑得冷飕飕。
“......我是不会招的！”相叶的大脑吱咕咕转了转，非常硬气地回答。
对于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句话，樱井有些嘴角抽搐。
“要我提醒提醒你吗？”
然后相叶感觉抵住脊骨的力道加大了一些。
“和上峰接头是要注意选址的，间谍先生。”樱井不知何时从背后凑过脑袋来，轻轻枕在相叶肩膀上，声音不大，意味深长，“我不是没教过你。”
“你看到了......？”相叶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一些。
“难道不是你太不小心了吗？”樱井点着相叶的背反问。
樱井看到相叶僵得更厉害了。
“能把我的内部文件盗走并顺利交给自己上峰的间谍，你是头一个。”樱井淡淡地笑，相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我是该说你太忠实于真正的上峰，还是该说你背叛了......我呢？”
“......我......”相叶张口，声音却哽住了。
换句话说，无言以对。
“你默认。”
算是默认吗......那么结果会怎样？
这时，相叶瞟见自己身侧也有一把枪，是刚才练习时用的那把。
枪离自己有一点距离，要拿到并不是很容易，但他突然想起枪里有刚刚上满的子弹。
如果自己拿起这把枪，然后。
可是。
苹果和火药的气味，熏得他有些意识飘忽。
飘忽中他觉得自己似乎笑了起来。
“间谍可恨，叛徒更可恨，间谍加叛徒，等于死。”他听见樱井这么说。
真好。好极了。
原来谁都可以不负责任地宣判，不管是谁，不管对谁。
所以他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果然是这样。
他感觉脊背上的落点终于移动到了后心处。
既然如此。
“砰——”
苹果和火药的气味渐渐淡下来。
是死了还是活着。
相叶不清楚。
他闻见空气中似乎有不同于苹果和火药的第三种气味。然后听见有人很大声地在笑。
于是相叶慢慢转过身去。
居然看见樱井部长抱着一瓶正在往外冒泡沫的香槟笑得狰狞而灿烂。
能让樱井部长笑出第二层下巴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样怎么样！这样开瓶是不是很刺激！”樱井部长眯眼龇牙，兴奋地咧着双下巴而道。
事情很简单。他先把瓶子晃啊晃，然后香槟膨胀，在某一个时间点就会把瓶塞砰地推出来。
不用担心恶作剧会失败，樱井部长在这类精致的小坏事上往往有着很高的技术水准。
也就是说。
刚才顶住相叶背部的根本就不是枪，是瓶口。
时间掐得实在是好。
该问的都问了，该答的都答了，该做的都做了。
最后一刻，他把瓶子移开，塞子欢月兑地迸出。
砰——
落在靶场的草地里，再也不见。
酒精的香味，纯粹而促狭。
多么有趣！
只是。
间谍先生的脸被吓成了颜文字。
“相叶ちゃん？”拍拍肩。
@_@
“雅纪？”伸出手指在面前晃。
@_@
“间谍先生？”捏捏鼻子。
@_@
完了完了。樱井部长咬起了嘴唇，这下玩坏了。
于是他闭上眼老老实实等着被缓过神来的间谍先生拳脚相加。
可下一秒自己却被间谍先生用手臂一把圈得牢牢。
他把脑袋扎在自己胸口，很用力的。
“刚才......感觉怎么样？”樱井部长的坏心还在。
“唔......！”声音闷闷的，还有些抖，像是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樱井部长很满意地伸手摸摸间谍先生的头，作为抚慰。
“喂喂！把我写的教材送给二宫和也那个家伙学习，这难道不算是偷我的内部资料交给你上峰的间谍及叛徒行为吗！”
“......！那书......那书你明明恨不得满世界跑着去签售！”间谍先生终于抬起脑袋，咬牙切齿地反驳起来。
“所以我是开玩笑的！”樱井部长弹了弹他的脑门。
间谍先生却垂下头，“可是，我刚才真的当真了......”
恶作剧可以制造出生死。
生死也可以变成恶作剧。
所以，把这件事当真一点都不为过。
于是他们都不笑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有一样可以打破两人尴尬的重要道具，这时候开起作用了。
“不用当真的......来来我们喝酒！”樱井部长想起了刚才打开的香槟，嘻嘻笑着岔开话题。
然而。
瓶子还在，里面的Ye_Ti却咕嘟咕嘟正流向——
樱井小部长处......
刚才被相叶搂住时，怀里的瓶子就这样非常审时度势地倒了下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自作孽，被水淹！
嗯。
这样想着，间谍先生终于笑了出来。
开车回家。
现在是初秋，风开始发凉。
车窗外东京的夜景，就像间谍先生的精神胜利法，庞大美好又虚无。
车不紧不慢地开着，“刚才，”樱井突然开口，“为什么不拿枪？”
“诶？”相叶怔了怔。
“拿到那把枪，就可以找准时机反身压制我，这样你成活的几率就会高很多。”樱井的话，听起来一丝不苟，“更何况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武器，反抗的话，必定会成功。”
“所以刚才......”
“是个测试。”樱井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没有一丝笑意，“难度很低，但成绩是，不合格。”
相叶抿紧了嘴唇，没有答话。对这样的成绩，他无话可说。
“大概因为对方是翔ちゃん所以......”这句话其实不是申辩。
“我是谁不重要。”樱井打断他，“测试的目的与这个条件无关。”
相叶扭头，见樱井依旧直视着前方。
“任何人都无权不负责任地宣判你，所以无论对谁，都不用坐以待毙。”最后樱井说，“我只是想教你这点。”
大概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才没想去反抗。原因一。
或者就算真的交代在你手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是被樱井打断，这将是天真而月兑线的原因二。
只是原因二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了。
这样也好。
不说出来，大概就不会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谶。
一路沉默，终于到了家门口，天已经微亮。
“所以下次还要补考哦！”樱井部长帮发呆的间谍先生解开安全带时，坏心又回来了。
间谍先生回过神来立刻炸毛，“我都已经毕业了！”
“不管！”
“喂！”
—TBC—
高温彩蜡于 2012-8-25 10:38:33 编辑过本文
59 boundary2012/9/2 23:25:00
7
行动是很复杂的行动，但樱井很奇怪地并没有对相叶进行过多的交待和部署。
相反，缠缠绵绵的战前动员与被动员工作做得倒很是充分。
动员工作结束后，间谍先生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执行任务了......
于是他决定继续躺在床上进行装死，以此逃月兑即将到来的倒霉任务。
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樱井部长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面对间谍先生消极怠工的恶劣行为，他准备采取严酷的措施予以镇压。
“起来了！”上司的命令口口勿。
双眼紧闭视而不见。
“不去会扣薪！”威胁。
菱形嘴中传来沙沙软软的呼噜声，真假不明。
“看来是动员做得还不够？”冷笑。
呼噜声瞬间弱了很多个百分点。
见这话有成效，樱井部长乘胜追击，“那就再动员一次好了！”顺手把间谍先生身上的被子掀起来。
就在他扑向间谍先生准备进行二度动员的前一秒，间谍先生电光火石地蹿了起来，带着一脸怨念乖乖穿起了衣服。
樱井部长之所以能成为统领一切的万能部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翔ちゃん，要是那时我们留在美国修农用车多好啊......”间谍先生在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面前可怜兮兮地憧憬未实现的过去时。
“当时那客户桑自己都还没搞清是去加利福尼亚还是南卡罗来纳，你觉得这样不靠谱的雇主不会把你卖到内布拉斯加去吗？”严谨性和无趣性通常成正比。
于是间谍先生的怠工情绪更为严重，“那也比酒吧去当waiter的任务要好！”
“又不是让你真的当waiter！”樱井部长戳他的肩，“waiter只当一天就可以，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我还是想去修车。”低气压。
樱井部长痛苦地撑起额头，觉得间谍先生的此刻的思维跟自己不在一个次元。
“那好，任务结束后作为奖励带你出去旅行。”不得已，樱井部长只能通过制定优惠政策来进行利诱。
“去修车？”提起兴致。
“去！欧！洲！”被气得咬牙切齿的樱井部长纵身一跃重新扑向间谍先生，将二度动员工作落实到底。
几个小时之后，大野社长给樱井部长打来电话，发出了行动指令。
“我方卧底在江口财团的‘Mars’失踪三个月，已于今天一小时前确定中毒死亡，行动开始。”
“十天时间，一定成功。”听到同事离奇死亡的讯息，樱井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失踪三个月......三个月前，正是自己来到这家公司——A社的时间。
相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能按照樱井的部署，开始了行动。
任务是在当天晚上开始进行的。
此刻的间谍先生正身着制服在酒吧里任劳任怨地工作着。
工作不是什么高强度工作，但一天内接受过两次高强度战前动员的间谍先生此刻还是感觉到了辛苦难耐。
托盘是沉重的，眼皮是沉重的，脚步是沉重，内心是更沉重的。
精神胜利法这时候狗血淋漓地鼓励相叶——前途光明道路曲折，你要相信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跟樱井翔去欧洲旅行这样的美好未来吗？表这样......!
这样想着，间谍先生更加沮丧了起来。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精神胜利法也并不是万能的。
间谍先生想要在未来的日子里找一个万能的精神依托。那么，什么才是万能的呢？
“咳咳。”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在角落处落座，清了清嗓子。
相叶见有客人，马上走过去，因为客人面对墙角背光而坐，相叶看不见客人的脸，只好简单地行了个礼，“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瓶Masaki，谢谢。”低沉优雅的声音。
相叶非常认真地记录下顾客桑的要求。
一瓶......Masaki......等等......“Masaki”？怎么听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下一秒相叶就看见那位“顾客”正背对自己，像是极力忍着不笑出来似的，（垫）肩在微微_chan动。
相叶拼命压制住自己，从牙缝里恭恭敬敬蹦出一句，“没有Masaki了，先生换别的吧。”
“一瓶Sasakura也行，看上去和Masaki差不多的。”顾客桑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Sasakura？......佐佐仓？
“对不起，我们店的调酒师不是瓶装的......”相叶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一拳擂向顾客桑那不顺眼的（垫）肩了。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而......而且，就算看上去差不多......味道也是不...不一样的！”相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补充。
“哈哈哈哈哈！”顾客桑终于忍不住捶着桌子大声笑了出来。
“你！”相叶一时气结，“调酒师......居然......你......”
“喂喂你以前还不是背着我搭讪过穿小太阳围裙的幼稚园老师吗。”樱井转过头来，笑得不怀好意。
“我只是去送还走失的小孩而已！”相叶争辩，“倒是你......”
“开玩笑的，我一直都只点Masaki的，谁让你说没有嘛。”樱井部长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没有也不许点别的！”
樱井见相叶难得强势一次，也难得非常顺从地用力点了点头。
相叶姑且满意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雅纪很适合制服呢。”
“恶趣味！”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走进了店里，在樱井背后不远处的位置落座。
相叶正要走过去准备接待，就听见一声“Waiter！”
又是这个人！相叶极不情愿地走到樱井那里，“又怎么了......”
樱井却一脸认真地招招手让相叶俯身听他说。
“刚才进来的这两个人，穿藏青西装的中年男人是吉川议员，另一个短发年轻人是江口财团的财阀助理，一会儿我会把那位财阀助理支走几分钟，你想办法把这张纸条交给吉川议员。”说着，樱井把一张纸条偷偷塞给相叶，“记住，千万表让吉川议员记住你的脸。这是最重要的！”
相叶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快步走到两个人的桌前，低着头开始为两个人点单。
嗡——携带震动的声音。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年轻人拿起携带，一脸歉意地离开了座位。
相叶见时机来了，待年轻人走远，便端着托盘走过去，微微倾身，“您要的东西。”
吉川议员正在埋头看手里的文件，只是点了点头。
相叶咬着嘴唇有点着急，怕他看不见纸条，便在把酒杯放在桌上时，用托盘轻轻碰了下吉川议员的文件。
或许因为托盘碰到的是文件，吉川议员有些敏感，立刻合上了文件夹。不经意中看见了相叶压在酒杯底下的纸条。
字条上的字让吉川议员立刻变了脸色。这时相叶已经拿着托盘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
“Waiter，等一下。”
“在！”相叶被吉川议员突然一叫，惊讶之余已是没有反应过来，转头过去，正对上了吉川议员深邃莫测的视线。
被盯住的那一刻，相叶突然想起了樱井的嘱咐，立刻低下了头。
被对方看到了......完蛋了！
正在这时，年轻人拿着携带回来了，吉川议员没有再对相叶多说什么，只礼节性地道了声“谢谢”，便让相叶离开了。
“Waiter！”樱井的声音。
相叶像是奔向救星一样快步走过去。
“买单。”
这意味着今晚可以收工了。
半小时之后，相叶气喘吁吁跑了三条街来到之前和樱井约好的地点，樱井打开车门，让他进来。随后，车子向远方急速行驶。
相叶还处在紧张状态，车子开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听听广播吧，嗯？”樱井冲他笑了笑，打开了广播。
“......今晚23时15分，XX路段发生汽车自燃事件，死者一人，据调查，死者身份为江口财团的财阀助理，死亡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没有温度的女声，不紧不慢地播报着新闻。
樱井却好像对此事并不感到意外，依旧安安静静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相叶听着广播，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樱井让他交给吉川议员的字条上，写的是“江口财团的人刚才在车上做了手脚，归时表再坐其助理的车。”
“翔、翔ちゃん......”相叶的声音有些_chan抖。
“嗯？”
“怎么办......”
“什么？”樱井转过头来。
“你说过千万不能被人看到我的脸......但刚才不小心......吉川议员看见我了......”
听到这句话，樱井却意味不明地笑了，“干得好，雅纪。”
相叶倒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樱井的这个笑容，出奇地陌生冰冷。
—TBC—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玩真的”啦，虽然LZ最初确实是想鼓捣成谍|战文并为之写了六页像犯\罪手册一样的抽搐文案Onz。但因为觉得看起来会异常枯燥，于是将缩减结构以“软谍战，真调戏”的月兑线方式鼓捣出来，GNS放轻松。XD
78 boundary2012/12/29 0:59:00
预祝新年快乐！
8、
老谋深算的樱井部长第二个计划落实点，选址在了学校这种根正苗红的场所。
行动前的准备工作依旧是在家里，准确地说，是在樱井部长的书房里进行的。凌晨，间谍先生在樱井部长的强烈怂恿和热切注视下正痛苦地穿着学生制服。
在樱井部长的概念中，制服——无论是上次的waiter制服还是这次的学生制服，都是极好的东西，工作需要、简洁大方、庄重严肃、情趣十足，任何一条好处都容不得间谍先生作丝毫反驳。
“请把扣子都系上相叶同学，严肃一些。”樱井部长呈训导主任状推着大号红框眼镜板着脸训斥。
相叶同学依旧呈不良少年状敞着领口，以“谁要信你你个混蛋不就是想玩高中生制服Play么”为潜台词，意味不明地笑了。他当然明白樱井部长的真实目的——系上是为了更好地解开。
因此，相叶不准备做个好学生。
一丝不苟和不够意思，是训导主任这一特殊职业所具备的两大基础职业素养。对于顽劣偏执的不良少年，进行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想必收效甚微，于是樱井部长直接跳过这一步，采取了以瀑制瀑的正确决策。
此刻的间谍先生正以十分凄惨的状态被压制在樱井部长的书桌上，四肢中的四分之三都被樱井部长控制住了，只剩下一只无助的手在空气中做着绝望的抓挠。
樱井部长留下他一只手自是有道理的，“不会系扣子没关系，我会好好指导你练习。”
间谍先生虽不识相，但在这种境况之下也只得审时度势，一边默默问候着樱井一边恨恨地顺其意而行。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费力把扣子系上后，得到了樱井部长的下一步指示，“再把扣子都解开。”
“喂！”
抗议当然无效。
“然后再系上。”
“......！”
“解开。”
“系上。”
“解开。”
“系上。”
如此往复了无数个来回。
直到相叶觉得手酸麻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解开。”
……
“啊等等这次就不用系上了。”
“诶？”
然而相叶下一秒就明白了答案。
樱井部长凑了过来，镜片泛着暧昧诡异的光，森森亮，亮森森。
早晨八点。XX高校毕业典礼。
间谍先生被告知要作为毕业生混进学生队伍。
“那你呢？”相叶问樱井。
“作为家长出席。”
相叶抽了抽嘴角，“年龄不符！”
“那就姑且作为‘家属’出席。”强调重点。
“......”
间谍先生此次的任务非常尴尬，他被指示今天要从XX班的毕业生田原同学那里要到对方学生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完不成任务会得到樱井部长的严厉制裁。
“田原是女同学吗？”他在接这项任务时还抱着一丝怀疑。
“当然不是。”
“......樱井翔你什么意思！”间谍先生觉得血管在膨胀。
“字面意思。”
“给我个解释！”
“你只管执行任务就对了，其余的回家床上解释。”
回家解释就说回家解释，还加个“床上”干吗！间谍先生对此表示嗤之以鼻。不过理论上，以相叶对樱井的了解，这个人虽然在作风趣味等问题上万分不靠谱，但至少在工作上不会交待没有必要的事情，所以他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按指令执行。
“那好吧......我去了。”相叶转身前还不忘一脸怨念地斜樱井一眼。
“等等！”突然被樱井叫住。
“又怎么啦......”
樱井部长走过来和相叶面对面贴得紧紧，手指从间谍先生的喉结轻轻向下抚过，在制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下来。樱井部长轻轻揪住那颗纽扣，笑得既玩味又严肃：“你的这颗，给我留着。”
传说中的田原同学，高大英俊风流潇洒一表人才，符合樱井口中的一切描述。唯一不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位同学......没有穿制服。
这真是个巨大的笑话！看到这一状况的间谍先生此刻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樱井在故意捉弄自己。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这位田原同学身上长出一套制服来。
田原坐在长椅上，正在喝罐装饮料。时不时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人。
相叶蹲守在旁边的长椅处，开始推测他在等的对象，进行各种假设并分别予以论证及展望。
假设一：田原同学在等女朋友。如果这一猜想成真，那么向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提出这种要求绝对会被拒绝。因而要到纽扣的可能性为0%。
假设二：田原同学在等男朋友。如果这一猜想成真，那么想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人提出这种要求更加绝对会被拒绝。因而要到纽扣的可能性为0%。
假设三：田原同学也在等自己身上长出一套新制服来。如果这一猜想成真，那么自己执行任务时将会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优势。因而要到纽扣的可能性为+∞%！
各种可能性综上所述。
间谍先生秉着精神胜利法宗旨下的乐观理念，十分大气地销掉了前两种悲观可能性，最终选择相信靠谱的假设三，并做出了“为了新长出来的制服不被别人先抢走纽扣我应该先去预订一颗”的长远决策。
于是，他站起身朝着田原同学走去，准备下订单。
“抱歉，我来晚了，宏胜。”然而订单还没来得及下，一位中年男子便先一步到了田原身边。
“还真是慢啊。”田原冷笑，从长椅上站起来。
“虽然不能以家长身份出席，但是能参加宏胜的毕业典礼，很高兴。”男人温和地说。
不作为家长，那就是姑且作为“家属”？相叶想起早上樱井的话，斩钉截铁进行了这样的暧昧判断。
——情况不利！纽扣搞不好会被这个人先一步抢走！NO！
紧急关头，相叶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占订单先机，加快脚步朝两人走去。
“能听您这位伟大议员的典礼致辞，还真是荣幸啊，我的父亲大人。”田原的口气中带着讽刺。
父、父亲大人？相叶听到这句时正好走到两人身边，僵住了。
相叶的到来引得田原和那男人一起看向他，他扭头，正对上那位中年男人的视线。
不好！这男人是上次在餐厅扮waiter时的任务对象吉川议员，而且他上次还看到过自己的脸！
相叶愣了片刻，预感到局势不妙，转过身拔腿便跑。
背后没有人追来，但相叶能感觉到吉川议员的视线就像鹰一样从背后紧跟着，盯得自己浑身发冷。
相叶在学校礼堂门口找到了西装革履的自己的“家属”樱井部长。
“完、完了......”相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田原，好像是吉川议员的私生子，他这次又看见我了，怎么办！”
“这样......”樱井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那，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哈？”都火烧眉毛了，相叶不明白樱井为什么居然还在想这件事。
“纽扣。”
“他根本就没穿制服到哪里去找纽扣！”
“哦，果然如此。”樱井笑了，一种事态发展皆在掌控之中的得意笑容，“也就是说，你的任务执行失败。”
“这根本就......”间谍先生准备反驳。
“等着回家接受制裁吧，我的间谍先生。”樱井部长意味深长道。
间谍先生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因为樱井部长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行动计划正式开展之前，让吉川议员把相叶认个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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