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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墨镜妖一2013/12/3 19:28:00
1.
元月二日
伊野尾慧站在公寓最顶楼的落地窗看着底下因为厚厚的积雪而变得混乱的街道，左手手指在右手手背上轻轻敲打着。
眼神朦胧，一脸深沉。
但在薮宏太看来他不过只是看着那个方向放空而已，因为以他那视力是不可能看得到那么远的距离。
“如何，”他问，“对自已设计的公寓还满意吗？”
伊野尾回给他的，是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薮故意拉长了尾音，“难得回来了不去见见他吗？”
伊野尾伸手去摸落地窗，冰冷的触感让手掌有了一瞬的刺痛感。
“又下雪了。”他说。
薮懒散的笑了笑，说，“这是不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呢？”
“这叫答非所问。”伊野尾斜眼看他，说，“怎么，吃醋了？”
“这可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啊，”薮拿起迷你炉上的茶壶，说，“茶冷了，要换一杯吗？”
“加点热的，让它变暖就好了。”伊野尾将手收回放到嘴边呼气。
底下的混乱，似乎已经得到了控制。
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比较早，不过才六时天已经黑了。
伊野尾看了看街道上渐渐亮起的霓虹灯，缓缓的穿回自己的大衣和围巾，戴上帽子前还仔细的弄了弄头发，以免发型乱掉。
“你要出去？”薮有些意外。
“约了朋友吃饭，”伊野尾调了调帽子的角度，说，“要一起吗？”
“不了，你那些朋友我都不熟，玩得开心点。”薮摇摇头说。
伊野尾笑了笑，没说什么。
“记得带钥匙。”薮将头往后仰冲着门口的人喊。
伊野尾换好外出鞋后回头对他笑了笑，出门去了。
在他关上门的同时，薮拨通了一个电话。
“もしもし，山田？是我，有件事……”
路上伊野尾绕了点路去了以前住过的地方，门牌上的伊野尾早已变成另一个姓氏，隔壁家的山田也变成了另一个姓氏。?
人是物非。
就连当年最喜欢的街口的面包屋，如今都变成了法国餐厅。
而当年最喜欢趴在窗口看着里面的面包的孩子们，如今，都变成了大人。
伊野尾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买面包时店员桑总会多送一个小面包，然后摸着他的头说，要多吃点的事。
虽然店员桑总是记错他的性别。
小时候伊野尾长得秀气，被无数人无数次的误认成女孩子，就算解释了对方也会不知不觉又将他当成女生看待，或者特别温柔，或者喜欢捉弄。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反过来捉弄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则彻底无视。
有冈大贵便是那其中的一个，也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对他特别温柔，却也特别热中于与他相互捉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他居然考上了自己的高中，甚至大学，当了自己将近十年的后辈。
突然的来电打断了伊野尾的思绪。
没见过的号码。
他想了想，将携带放回口袋。
“就知道你不会接。”
伊野尾愣了一下，才回头看向来人。
“哟！”来人举手打了声招呼。
“山酱。”伊野尾略带惊讶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如果不来跟你偶遇大概就见不到你了吧。”山田凉介走过来想拍他的头，发现够不着后转而拍拍他的手臂。
“怎么会呢。”伊野尾淡淡的笑了笑。
“你出国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像失踪人口啊。”山田毫不留情的吐槽着。
伊野尾也不反驳，只是示意他边走边聊。
“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山田问。
“さぁ~”伊野尾将手放进大衣口袋里，说，“要看一下工作安排吧。”
山田沉默了几秒，才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成为一名出名的建筑师的。”
“当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也不错啊，”伊野尾无所谓的笑了笑，说，“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合作呢。”
“以前看你钢琴弹得好觉得你会去读音乐结果你去读建筑，后来看你建筑读得好觉得你会当建筑工程师结果你出国读管理当了上班族，”山田挺直了腰板，微微仰着头，说，“你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伊野尾笑而不语。
“明天有空吗？”山田转了转眼珠子，说，“我约了大酱他们。”
伊野尾脚步顿了一下，说，“不知道呢，明天再看吧。”
“那我等你电话吧。”山田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就在前面一点而已。”伊野尾笑着拒绝他的好意，说。
“那好吧，记得打给我。”山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伊野尾看了他的背影一会，才拿出携带将号码存人。同时也决定回去的时候，要和薮好好的，谈一谈。
和友人叙完旧回去时，薮没有在，只是留了张纸条说可能回不来了，放在洗好的茶具上。
伊野尾在开放式厨房时烧了水，才闲下来欣赏这从结构设计到室内设计都是自己操刀的唯一作品。
当时应薮的希望能在大厅办party而做的宽敞设计，因为铺满了兔毛地毯和抱枕而更像是厅卧一体的单间公寓。
他庆幸自己当初出了这个点子，现在还不会觉得太大太寂寞。
暖气让室内开始暖和起来，伊野尾月兑了大衣打开大厅角落里的隐藏式衣柜，看见了一件用透明衣套套住的橙色大衣。
那是几年前有冈送给他的，因为不喜欢这个颜色，几乎就没有穿过。
“还以为丢掉了…”他拿出来看了看，又挂了回去。
水开了，伊野尾泡了一大壶红茶放在茶机的迷你炉上保温，从下面的格子里拿了书半躺在地毯上，昏昏欲睡。
时钟上最短的时针已经开始走向数字十一。
5 墨镜妖一2013/12/12 19:33:00
2
回国第三天。
伊野尾没有给山田回复，山田也没有打来，给了他绝对的空间感。
在国外三年多时间不算特别长，却除了薮外谁都不曾联系，虽然过于冷漠，却也是最适合他那时候心情的生活方式。
伊野尾望向落地窗，窗外的天空乌云片片，看不见太阳。
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早啊。”
“早…”伊野尾看着他手摸着肚子的动作，想起有那么一个人，总喜欢玩弄他肚子上带着的腹带。
而他，却已经习惯了不带腹带。
伊野尾想了想，还是打给山田回绝了，却约好了下一个时间。
并不是想避而不见，只是没有必要特意去见，若是会见面必然会在哪见到。
伊野尾最擅长的处事方式之一，就是懂得让时间去处理需要时间的事情。
难得有假，薮便乘着年假和家人去度假，所以午餐过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伊野尾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突然想起那人走的那一天，自己也是一个人缩在高级病房墙角里，对着空无一人的病床发呆。
不同的是，没有地毯没有抱枕，病房里拥有的只有冰冷。
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伊野尾抓了外套出门去了。
几年没有回东京，变化其实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附近一带就开了几家新的喫茶店，甜品屋，法式餐厅，甚至百货公司。
伊野尾站在正中央，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觉到陌生。
他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到五米之外，有一张熟悉的脸孔愣在了当场。
会见面的终究会遇见。这么快就论证自己的理念，伊野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好久不见。”他走过去，对着发呆的人说，“大酱。”
有冈眨了眨回过神，有些不确定的说，“kei酱…？”
“有时间去喝杯咖啡吗？”他问。
有冈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进了左手边的喫茶店。
在邀他的时候伊野尾想象了几个有冈会有的表情，是惊喜是无措还是当自己只是去了一趟修学旅行，却没想过他会这样傻傻的盯着自己看。
略显尴尬。
“你…”
伊野尾刚开口说话却被有冈抢了先。
“你脸变圆了！”
伊野尾张着嘴巴愣了一下，反而笑出来，“好像你并没什么资格说我脸圆吧。”
有冈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笑了。
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伊野尾也不得不佩服这人天生的感染力，大概是也因为这个那个人才会对他这么执着吧。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边？”伊野尾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问。
“我跟薮前辈借一份资料，他让我什么时候有空就自己过来拿。”有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伊野尾笑了笑，说，“工作还顺利吗？”
“说起这个，我跟你说，我前阵子有一个病人….”
有冈像打开了话匣子般，一口气讲好几个工作上遇到的趣事，绘声绘色好不精彩。
伊野尾安静的听着，带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的点点头。
熟悉的画面。
仿佛几年的时间空隙，其实并没有存在过。
喝过咖啡后，有冈跟着伊野尾回家拿资料。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伊野尾并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以及那下意识的握紧了肩带的动作。
「我啊，其实很想带着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旅行的，方便观察嘛~」
脑袋里突然响起那个人的话，伊野尾手动了一下，钥匙掉在了地上。
“kei酱？”
伊野尾回过神拾起钥匙笑了笑，反手将门关上，说，“东西应该在书房，你自便。”
说完也没等有冈回应便换了鞋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冰冷的自来水泼在脸上，生疼。
出来时有冈抱着拿到的资料站在大厅里，看着落地窗边上的特殊记号发呆。
那类似于开口笑的双眼图案，是伊野尾的专属设计签名图，曾经的。
“要喝茶吗？”伊野尾问，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有冈笑了笑，拒绝了。
伊野尾并没有送他，只是在他走后就去房间抽屉里拿出了另一套钥匙，从楼梯往下走了一层。
这才是伊野尾的家，有冈他们都不知道。
打开门，室内的格局与设计基本上都和薮家一模一样，只是在与卧室相临的地方多了一个镶墙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那个人的书，而旁边还有一套木制的高脚桌椅。这些，都是那个人的提议。
这是伊野尾第三次进来，前两次还是在做设计图时和那个人一起来的。因为还没有办家具，整间房子都显得特别空旷。
伊野尾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放回去，目光在扫过最后那一套未能完成的作品时一愣，却特意的略过抽出了另外一本。
和楼上一样大小的落地窗，拉上了深蓝色窗帘，看不见外面。
伊野尾在大厅正中间坐下，有一种全世界只有自己的错觉。他眯着双眼笑了笑，才想起就算设计图是一样的，薮家也并不是自己“唯一”的作品呢。
不知从哪吹进来的风让伊野尾打了个哆嗦，他将整个客厅能见范围看了一圈，才拿着书起身离开。
没有回薮家，他又回到了刚刚和有冈喝过咖啡的喫茶店，点了红茶，翻开那本其实早已读烂了的书。
眼角余光扫到一名少年，背着吉他嘴里念念叨叨行色匆匆从窗前走过，像极了当年赶着上课的自己。
伊野尾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
表上的时针，正好形成了正直角形。
9 墨镜妖一2014/1/5 17:55:00
7LGN，我们......认识吗？
＝＝＝＝＝＝
3
时间不停的往前走，转眼间年假已经休完，伊野尾也正式到日本总会社报到。
带他的前辈是个很温柔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笑起来眼角全是褶子，但一旦投人工作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认真很严肃。
伊野尾特别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
工作安定下来后，每天下班他就拉着薮去购置家具，却总是犹豫着要哪张床，哪套沙发，哪张茶机。
伊野尾说这是在控制着预算。
不管如何，空了三年的房子，东西也一点一点的多了起来。
期间他抽了些时间去见了几年没有联系的友人，包括有冈。所有人都在说他太冷漠几年没消没息，只有他坐在身边笑着，轻巧的转移了话题。
也算渐渐的填平了三年多的时间空隙。
伊野尾想起没出国前几乎天天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的日子，不免有些心虚。
后来薮将它取名：自作孽。
伊野尾觉得倒是很贴切，在有冈凑过来口勿他的时候，或者那也称不上口勿，只是唇与唇的碰撞，蜻蜓点水。
只因自己随意的一句，想恋爱了。
这是有冈第二次口勿他，第一次是在关系不错的前辈向他告白的时候，与这次不同的，略带霸道与zhan_you欲。
伊野尾还记得那时他红着脸，眼神却很坚定。
让人心动。
只是错过了最合适的时间点。
伊野尾又想起了那个人，他笑着说，「我想在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想着我爱的人，然后一觉醒来，发现对方已经忘记我了。」
当时的自己不懂，现在也一知半解。
着信铃音响起，是房款扣费成功提醒。伊野尾算了算，还差半年就能将房款还清。
虽然已经想不起当初执意要买下这里的理由了，但再过半年这里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不免有股满足感。
伊野尾收拾好母上寄回国的他的行李后便坐在窗台上发呆，他想起了上次分开时有冈的那句话。
「我们还要继续错过吗？」
当时的伊野尾很想笑，错过便是错过又何来的继续错过之说，但一对上有冈的眼睛便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
直接却又深沉的眼神。
虽然很多时候都还像个孩子，但当上心理医生后的有冈也变得意外的成熟内敛。
也是，有谁能一直都不变呢。伊野尾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发呆便发了整整一个小时。
伊野尾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他整了整衣服，拿过携带和钥匙回到楼上。
薮之前来过电话说晚上吃火锅，所以一进客厅就看到有冈的山田在抢禸吃时他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在有冈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加人战局。
饭后伊野尾很自觉的收拾洗碗，薮在客厅泡茶。
饭后茶的习惯是受伊野尾的影响，在成为室友的半年后。
有冈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起身过去帮忙了。
伊野尾笑了笑没说什么，在那天那样的举动下他若能忍受自己与薮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相处方式才奇怪吧。
有冈沉默地刷着碗。
伊野尾靠在冰箱边上看着不知不觉干了自己所有活的有冈，没来由的觉得心虚。
他至今都不能明白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还一直喜欢到现在，他明明喜欢的是成熟的女性，伊野尾看过他谈了几次恋爱，发展到哪种程度的都有，最后一任他见过一次，和之前的大不相同是个淡漠的女生，处得不错的样子，但有冈却在不久后突然断了与所有女生的联系。
伊野尾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打听八卦的嗜好，直到有一次无意的听到有冈之前的女朋友在打听一个叫“kei”的女生，才诧异的发现是因为自己。
短暂的慌乱后便淡然了，那时候除了繁忙的课业外整天被那个天拉着四处跑，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却不想，这便错过了彼此。
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有冈已经将身上白色的围裙解下，伊野尾看了一眼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也解下身上黑色的围裙和他一起走回客厅。
下个星期就可以搬回自已家，伊野尾想了想，还是淡淡的提了一下。
有冈和山田不免一顿惊讶，一人一边的拍着他的肩膀埋怨他不够意思瞒了那么久，但有冈眼底的光还是让伊野尾就是想忽视都难。
“这有什么，等下带你们去参观一下。”薮挑挑眉头，说。
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伊野尾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对。
“可是都这么晚了合适吗？”山田看了看时间，说。
“多晚都没问题，”薮哈哈笑了两声，说，“反正就在楼下嘛。”
有冈惊讶的看向伊野尾，山田直接诶的一声问他是不是真的。
伊野尾笑了笑，说，“家具什么的才刚刚买齐。”
“那我们快下去吧！”山田一听就来了兴趣，催着要去看。
有冈反常的没跟着山田一起闹，只是看着伊野尾不说话。
薮拿过外衣往肩上一甩，说，“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家的主人，伊野尾摇了摇头，抬眼便对上了有冈探索的目光。他大大方方的对他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到伊野尾家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五分钟，打开门的时候有冈和山田都哇了一声，若非家具的款式不同，他们都要怀疑薮不过带他们走了一圈又回到薮家。
“用的是同一张设计图。”伊野尾解释。
山田好奇的将他家转了一遍，出来却发现有冈对着书架上的书发呆同，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那些书，听说过一两本但基本上都没看过。
伊野尾拿出了四个新杯子洗了一下又过了一遍开水，才问分散在各种角落的三人，“红茶可以吗？”
有冈回过神应好，走回客厅时又看了一眼最里面那套作品一眼。
伊野尾端着泡好的茶走过来，说，“可没有茶点哦。”
“啧，你脑子里除了吃还能装点别的么？”薮不客气的吐槽，明明才吃完火锅。
伊野尾笑笑。
四人围着茶机坐在地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时候的，大学时期的，个人的，却默契的绝口不提伊野尾突然出国的事。
等到伊野尾觉得倦了，才发现已是深夜一时。
最后，有冈和山田都留在了薮家过夜。
11 墨镜妖一2014/4/15 19:21:00
大酱23才生快，永远16岁，永远开心快乐。
4
搬回自己家那天伊野尾亲自下厨招待了知情的有冈三人。
在国外这几年，因为总是怀念热呼呼的白米饭所以后来总是回家自己做，久了也学会了不少道适合下饭的菜式，虽比不上大厨的手艺，但也还算可口。
有冈两指捏了块红烧禸吃，连着说了几声好听吃，大有谄媚的意味。
山田斜了他一眼，这边嫌弃他的幼稚行为那边也跟着吃了一块，满口称赞。
正在调味的伊野尾笑了笑，收下了这些称赞。
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薮正好到达，带来了两瓶好酒。
因为是主人家，伊野尾一直克制着喝的量，所以当薮和山田已经满口废话对着彼此傻笑的时候还能淡定的将他们的杯子里的酒换成水让他们去客厅玩，又将碗盘收拾好放洗碗池里放满水让它们泡着。
擦干手出来时，有冈趴在沙发上看着他，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慧。”
伊野尾愣了一下，他很少会这样叫他。
“慧。”
有冈又唤了一声。
伊野尾皱了下眉头，有些无奈的进房搬了三张毯子。
有冈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转，看着他进了房间，看着他将毯子披在不知何时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的薮和山田身上，看着他将最后一张毯子放在自己身上。
似醉非醉，眼睛却很亮。
伊野尾觉得有些头疼不想与醉鬼对视，便调高了暖气确定他们这样过一夜不会感冒就去睡了。
夜里睡得并不舒坦，像是做了什么梦又像没有做梦，数不清到底翻了多少次身才缓缓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客厅里三人还东倒西歪的睡着。
伊野尾也没叫他们，做了几个三明治便泡着茶坐在书架前的高脚桌椅上边吃边看书。
有冈醒的时候薮和山田还没醒，因为落地窗的深蓝色窗帘所以屋里光线仍旧很暗，他不是很确定是否已经天亮，只是喉咙干得发疼。
他撑起因睡沙发而酸疼的身体，却在目光扫过书架方向时顿住了。
伊野尾左手撑着左脸，右手时不时的翻着桌上的书本，不知是过于专注还是漫不经心，手中的那一页一直没被翻过去。
然后他笑了。
有冈愣了一下，不是没见过不设防的伊野尾，以前还曾在他膝盖上睡得满是口水，却也不曾像这个笑般，这么…这么平和。
他缓缓的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极其缓慢的将手背按在额头上。
伊野尾看着书中因前辈的口水而发呆的主角不禁失笑，这是书中主角的原型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记得那个人听说的时候笑得特别夸张，仿佛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般。
突然他敛了笑，合上了书本，饮下最后一口气冷掉了的茶，然后感觉那股从肚子里出来的凉意。
有冈猛地坐起身，用力的拍了拍双颊，大声说，“早上好。”
伊野尾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时有冈已经走到落地窗边上，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伊野尾眯了眯眼，才收起盘子走回客厅。
“早上好。”
薮和山田睡眼惺松的爬起来，看了看伊野尾又看了看有冈，最后都盯着落地窗发呆，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伊野尾蹲下去捏了捏山田的脸，说，“要是醒了就去洗脸吧，yabu你也是。”
薮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身体，见有冈一直盯着他看便对他抛了个媚眼。
有冈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个，薮紧接着又再回了一个，如此来回。
而在伊野尾看来，两人都不过是眼睛在挤眉弄眼，让人失笑。
周末的早晨来得比较慢，从窗边往下看，路上的行人才开始渐多起来，三三两两，像是蚂蚁般。有冈看着看着，突然滋生了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他与伊野尾都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那现在的距离是不是全然不同，不会像现在这般，亲近却又异常遥远。
时间带走的，远比想象的多得多，他到现在才真正体会。
早餐过后薮和山田都回了自己家，有冈则留了下来，宿醉并不好受尤其他还想东想西，结果头又发晕了。
没多久伊野尾就接到会社的电话，将钥匙丢给有冈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有冈看着手中的钥匙，顿时五味杂陈。
伊野尾回到会社时，秘书的脸色几乎是苍白的，才知道晚上要用的进口白葡萄酒因为海关问题不能顺利到达。
这本来不是需要他去管理的事，但当担者的下属刚好出差去了，不得以才通知他。
伊野尾稍微安抚了一下秘书的情绪才打电话去确认事由，之后便和她一起出去找可以取代的葡萄酒。
这次在会社旗下酒店举办的舞会十分重要，所以对酒的选择一点都马虎不得，他们只能一家一家的找一口一口的品，一圈下来几乎都要醉倒了，所幸到最后的最后找到了口感质地都属上乘的白葡萄酒。
秘书的脸色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松了一口气，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一直拼命的感谢着。
伊野尾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将酒带回会社。
而当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有冈正要离开，看到这样的他有冈不禁微微一怔。
印象中好像没见过喝成这样的伊野尾，于是才刚刚酒醒的有冈只好默默的将他牵到客厅坐下，然后去煮了姜茶让他喝下。
没有让他回房是因为知道若就这样躺上床，等醒了之后他会想杀了他自己。
但伊野尾却没有睡，躺在地毯上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有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反应。一分钟后他又晃了晃，还是没反应，却他在收回时抓住了他的手，视线也从天花板移到他脸上。
有冈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只剩下伊野尾因酒精而通红的脸。
他缓缓的俯下身体，在离他双唇不足一公分时停顿了一会，才口勿下去。
伊野尾没有拒绝他的亲口勿，甚至乖乖的张开嘴让他口勿得更深人。虽然满满的酒味，却口勿得温柔而缠绵。
一口勿结束后，伊野尾看着他的脸，缓缓的闭上双眼，进人了梦乡。
有冈用手背轻轻抚摸他脸颊，无声的笑了。
若能让你完全卸下防备。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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