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的时候,似乎大家已经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愈走愈远。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樱并木,仍在那路上的两旁伫立着,彷佛过去的只是几个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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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大的毕业作品展的筹委把大野智找回来作开幕嘉宾。几年前乘着不用写毕业论文而且已经收到聘书的樱井翔闲着去当行政上的外援,主要帮忙开幕礼及结幕礼的事宜。这年有经验而又变成名人的他,自然被当年仍是新生的筹委请求当顾问。形式上的事情,大学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更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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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气我的不辞而别吗?”大野智招呼也不打,第一句就直中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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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心想,我有资格去生气吗?然后他只说︰“大野君这几年好像过得很多采多姿,不时都会听到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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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吗?”大野智似乎没有打算让樱井回答,自顾自地道︰“那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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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到底是谁在跟谁较劲,谁也没有想过去道破那已被认定为秘密的东西,时间就那样在旁边一直如惜地流逝。然后,那名为青春的河流,开始慢慢干涸,融进大海的河水,迎接那些失去自我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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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野智跟樱井翔本来关系很好的人都已经毕业,仍在大学里的并不知道他们曾经是高中时很要好的前辈和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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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大野智没有进艺大而进了有艺术系的樱大,樱井翔在之后的那年放弃了东大进了樱大的经济与金融系,而大野智在那之后的半年转去法国的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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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过很多的“因为所以”去解答旁人对他们的选择的疑问,而哪个才是真正的决定因素,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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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永远也不会知道樱井翔的那些过于迂回的心思,正如樱井翔永远读不懂大野智直线球的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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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决定把大野智送走的那个决定性的作品之后,樱井翔刻意地回避大野智的所有作品,因为他认为那只会是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永远也无法站在大野智的身旁,大野智的世界永远不是没有艺术细胞的自己所能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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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纠结的感觉,在见到大野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似是突然从封袋之中突破一个缺口不绝地漏出。樱井翔称之为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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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道破就不用面对,感情跟工作不一样,不是非选择不可。不选择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太习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会抗拒去接受那无法掌握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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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君,我说你有必要这样吗?"松本润把云游到别的星系去的樱井翔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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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他。"樱井翔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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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跟说了有何分别呢?松本润心想。别人也许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可我们几个就一直看着这么多年还能有错么?“你会跟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吗?"你要扭曲就陪你扭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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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樱井翔无意识地盯着面前的酒杯,指尖轻轻地沿着杯口画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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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呢?我以为你跟那个谁更熟。"松本润按捺不住,觉得还是先转一转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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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喝酒最后不又要我送他回家,no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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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很了不起。"我还未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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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叹了口气道︰“我非常羡慕你可以凭着一副好皮囊访问安祖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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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访问过世界级的人物。"松本润忍不住反了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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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付出的太不一样。"樱井翔虽是望着酒杯,却聚焦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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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松本润经过多月的疲劳轰炸已经不想在私人时间动用任何一个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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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开口道︰“我什么也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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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生生按下自己浪费酒杯里剩下的马丁尼的冲动,然后道︰“你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他到吧台后的洗手间外拨了个电话,再回来后道︰“你需要的不是我,朋友只能现在陪着你,不能替你解决问题。回家了,把这杯喝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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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的意识随着最后一口马丁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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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伤心的时候是不会醉,所以樱井翔揉着剧痛欲裂的太阳_Xue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家卧室的天花时,跟自己说︰”所以从生理角度上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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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你妹,还不起床你以为你是一般的受薪族周末不用干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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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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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吐了我一身,你的私服都不是能穿了在大街上走,那我只能等自己的衣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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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回自家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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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 leader 今早去帮他的忙,从你这里过去比较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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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了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懂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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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醒的人格原来是这样的吗?还是你这么多年都是装的?"松本润道︰”他说他不想受访,叫我去帮他一下。"他看到樱井翔的目光变得暗淡,忍不住心软了加一句︰”你要是觉得自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最了解他的人的话,就去争取要了他的专访来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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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奔三的男人采个访都要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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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奉命去抢他风头,让传媒的焦点集中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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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火了,拍电影走进世界了,了不起了,还传媒焦点。别以为自己那么轻易转移得了视线,少瞧不起传媒!"回应他的是一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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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关上了的门静止了好一会,樱井翔又道︰“财经新闻组的哪来艺术文化组的专访!松本润,老子以后不找你喝酒!"他随手抄起枕头往大门口扔,然后下床把落在沙发后的枕头狠狠踹了两脚,拾起来再用突兀的投球姿势把它扔回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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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开电视,晨早新闻竟然提及了毕业展,大野智的名声原来远比自己想象之中来得要响。忽然间,樱井生起离开这个城市的念头。转念又想,现在的世界说是很广阔,其实又不真的那么大,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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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被上司叫进了会议室,樱井翔不断在脑海翻着最近的的市场经济动态,想不起有什么大事件,许或是上头闻到什么风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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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叩了叩门,然后推门进去,抬头一看到隔壁艺文组组长便顿时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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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赶急,先单刀直人了。大野先生的专访,由樱井君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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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闻言没有丁点惊讶,只是欲措辞回绝,然而,上头不给予他思考的空间,继续道︰“有传言樱井君是大野先生的大亲友,本来我们觉得由太亲近的人做专访总会不够中肯,但大野先生从不愿意接受访问,松本润始终是俳优,担不起专访,所以只能由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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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正想反驳说黄了那镬是我背吗的时候,上头又道︰“这是你表现自己的良好机会,想向上走的话不能只留在财经新闻部,聪明如你不用我说明什么罢。"没有反对的余地,樱井翔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工作,同时暗自希望大野智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