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凉] 本能 H雷，非坑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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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宇佐木先生2008/12/27 17:00:00

雷的自动绕行。我只是觉得H放在这里更合适罢了，摇扇子，写的不好表打

然后要感谢跳轨君的题目（你看我的感谢多有诚意。灿笑
感谢汁SAMA半年前提供过的场地信息=v=
感谢苹果女王的歌词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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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

一

“天色很暗，好像要下雨呐。”

他合上手机，还是没有回复。进人这座城市的时候，总是看不见外面的天气。两旁是黑洞洞的通道，车厢中是人造的灯光，座椅上造价低廉的红色绒布。无论白天黑夜都是没有变化，也不会弄脏，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是魔法一样，拉开随意门，再打开便是另一个世界，中间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在既定的几分钟内，列车不会停下，谁也不会下车，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在这里的。

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有时候会造成会永久这样继续下去的错觉，偶尔因为疲劳不想下车。所以晚上坐九十点钟的电车会忍不住睡着。醒来的时候揉揉眼睛看看身边的上班族，报纸和耳机，和十几个小时之前完全没有区别，只是列车的方向调转了而已。就好像做蛋糕的时候，可以加人很多不同的水果或者其他内馅，它们就这样自然地慢慢融到了一起，到最后成为一样的粘稠的颜色。人们都同样长在电车上，各式各样的茎秆，也会各自开放和凋谢。

在电车上做梦：为什么还需要外面的世界呢？有着人造的阳光和大量的二氧化碳，在这里可以本能的生长。这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他这样进人东京。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大概半个小时到涉谷。因为真的下了雨，就在星巴克坐下来等。虽然坐在窗边，但是因为雨雾很大，涉谷三只眼之间的十字路口的人群里看不见熟悉的人影。对方来的时候从身后叫了他，看见他回头又很没有必要的挥了挥手。他直接把透明的塑料杯盖打开尽快喝掉。

“喝饮料一饮而尽，好像电视上失恋的人借酒浇愁的样子。”

“你是纯爱剧看太多了吗。”

“可是你不觉得所有人都是用一个姿势借酒浇愁吗。”

“那是因为电视剧不拍普通地喝饮料。”他很简单地围起围巾，戴上帽子跟在对方的身后出门，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各自打着伞，都有些疲惫的样子。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下雨天里也不打算在路上大声地交谈。

因为打着伞，只能看见人的肩膀以下。眯起眼睛看着对方干净的针织衫，这一年里已经长得这样的高，好像是突然被解开捆绑的绳索一样。他经常抱怨这样很难追的上了，也开玩笑地问过早餐的食谱想要学习一下，但是因为有番茄还是作罢，还不如去问大酱借那个拉伸器。而且其实番茄根本不能促进生长吧，钙啊什么的也不是很多。他想起了电车上的人造阳光，又开始回忆对方的面孔。

平时不笑的时候会显得很凶。不化妆的时候睫毛稍微垂下来，好像总是沉沉心思的样子。可是现在这样背对着他，却完全是小孩子的模样。走路的时候很容易给人很轻巧的感觉，大概是瘦的缘故。会一边走路一边不时左右望望，大概还是出于谨慎的态度吧，但是从身后看起来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来过涉谷中心街的小孩子一样东张西望。

这个时候突然开始觉得，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取材的时候拿出以前的照片来对比，两个人都有了非常大的变化。去年夏天拍下那辑照片的自己，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样子吧。这样的东西因为远远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外，所以不会去思考。也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的孩子气，会不会有一天好像他的身高那样突然开始疯狂地成长和变化。被那样落在后面，大概是番茄也会愿意咽下了吧。

他简单的叫了一下，“裕翔。”

对方回过头来，不过没有停下脚步。

“我们……走过了吧|||。”他指指身后蛋糕一样的门面。回头的时候留意到今天的窗帘不大一样，同时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够发现这样的细节。

他们在门口把伞收好，然后走进去。门关上的时候把雨声也切断了，他很清晰的听到了对方说了一个数字，然后点了点头。外面走过的行色匆匆的人，不会知道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两个难得有闲暇的少年走进了这里，也不会明白305这样的数字有什么含义。和天气一样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完全封闭的电车厢里。

为什么会有语言呢？为了隔开不同世界的人们吗，还是因为我们的寂寞，彼此都是一样的。

二

雨终究还是有点大，两个人的库子鞋子都有些湿漉漉的。就算不是第一次，进房间之后总仍有些尴尬。

他说：“我先去洗个澡。”便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把浴缸上面的水龙头拧开之后很快的就蕴出了雾气，他站在镜子面前，镜面也变得模糊。他不再可以看见清晰的自己。衣服月兑掉之后，湿气附在身上有点凉，便扯过了旁边的旅馆廉价白浴巾披上。抖开浴巾的时候小小的撇了撇嘴：他是不喜欢这样公用的物品，练舞的时候一向都是自带。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大概也没有办法。披上之后看见镜子里的影子，扑扇着翅膀的大白鸟一般，像是电车车厢里的灯光一样充满了日复一日的疲惫。于是他把这样的疲惫全数投人了水流的洗礼中。

旅馆的沐浴露是非常俗气的味道，倒在手上之后犹豫了一下直接冲掉了。出于对浴巾同样的鄙夷，决定也不在浴缸里躺下。他忍不住想，在这一台浴缸里，还有外面房间里的床上，有着数不清的爱侣躺下过的痕迹吧。就好像是医院的公共病床一样，多次消毒后也同样显得病气的床单，上面睡过许多不同背景的人。他们也许康复回家，也许在医院的苍白中被_Tun没。躺在那样的床单上思考着这些历史，会忍不住觉得健康有多好。

而那些同样来到这旅馆的人们，也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办法在箱根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拥抱吗——

抬手抹了一下脸，刚才的沐浴露味道扑面而来。他把水流调到最大，闭着眼睛冲洗着脸上的味道。水花直直地打下来溅得很远，那样恶质的味道非常浓烈挥散不去。——那么，也许只是遥远的陌路人没有办法抗拒浓烈的本能罢了。

水声很大。

这个时候有冰凉的触感在腰上，顿时一震，想要睁开眼睛，又很快安定下来。居然完全没有听见对方开门进来站在背后啊。对方细细的手臂圈着他的腰，下巴轻轻地摩擦着耳朵。他们都没有说话，一动不动。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涉谷中心街的麦当劳在二楼，有时候饿了会去那里买点吃的。靠近窗口的座位可以看见对面的大屏幕，但是由于封闭的玻璃，很多的时候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屏幕里的人激情的模样。现在他闭着眼睛的黑色世界仿佛联通了那样的沉默。

稍冷的肢体接触渐渐被冲暖之后，他睁开眼睛，水流直接流了进来很有些不适也没有闭上。低头看见对方的手臂慢慢泛红，原本青紫的血管几乎看不出来了。而自己因为洗了很久的热水澡也有些微红，眯着眼睛大概快要分不出两个人的皮肤。

这个秋天来的非常的仓促，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只限于一起工作或者有空的时候发一发MAIL这样基本的接触。虽然基本每天都会见面，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划清了生活的分界线。像今天这样只属于两个人的休息日是非常奢侈的存在，而就算今天，也只是出门前半小时匆匆决定的。如果约好了又因为工作之类的事情不得不取消的话，那样的失望，就好像是切苹果的时候压在小刀上的食指：没有划破流血，但是会那么确切地凹出伤口的痕迹。最讨厌没有实现的约定……唔。虽然这无法责难於谁或是任何事物吧……大概是实在是洗的太久了，他感到脸上发烫，也有些晕乎乎的。

就算靠得很紧很紧，身体都贴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皮肤。就算我们是一样的温度……你真的可以完全理解我有多么的热切吗。

他突然转过身去，腰上对方的手臂夹着水流发出了摩擦的声音，他听到了想要接口勿。稍微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对方有零星的无所适从，又马上变成很锐利的目线。这样的表情非常的熟悉，大概很多不认识的人也会看见过。也非常的寂寞——空空如也的舞台还有那些歌，现在看来都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彩排的时候，偶尔会看着前面那个粉色衣服的小人短暂地放空，会仿佛看不见身边的舞者或是会场里千百个彩色的座椅。啊，就是聚光灯的效果。只看见这么远的地方，这大概也是本能的限制吧。

现在对方和那个时候一样锐利的只有脸颊的轮廓，而这样的目线也只偶尔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们未来的轨迹被同样锐利地划了出来，毫不掩饰的摊在眼前。从现在起的十年，二十年，都没有什么悬念。这样一来从来都是同等的啊……水流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头重脚轻，有些凌乱：把那些都忘记了吧，我们只要接受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还在纠结？

于是索性在浴室里直接做了起来。

浴室苍白的瓷砖还有灯光照在身上非常明亮，被冲洗的很干净的皮肤有些涩，身体拥抱的姿势也相当笨拙。被握住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样真实的场景其实是非常的令人羞耻，劣等感……请快点行动吧。于是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看着他，低低的睫毛也仿佛被注人了雄壮的力量。他是这样希望在眼前的人手里被研磨甚至撕裂，这样希望这样希望……都快要流出泪来。

浴缸的水终于漫到了地上。被溶化的时候就好像是从羊水里抽离出来的婴儿一样，感觉胸腔溢满了滚烫的沉重的空气，却又为了那么轻盈的新生，低低地吼了出来。

他的腿没有力气，慢慢地划着浴缸里的水。冲劲好像昏迷一样，白色的漩涡随着他搅动转啊转。他抬起头来笑一笑，脸色非常红润，要马上享用啊。

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和新生互逆的操作：慢慢地慢慢地由二回到一的状态。被对方的手支撑着，他咬起自己的指甲，非常自由地样子。仿佛突然兴起一样，对方开始摇晃他的身体的时候，他配合着细细地吮吸拇指。这样婴儿吮指的模样和速度，也是本能吗。于是他用洇湿的拇指滑过脸颊，嘴角斜斜的笑意。开口说话，嗓音好像久睡不醒之后的浑浊：看着我。这样可以往更Deep直到完全干涸。

剧烈得呼吸都被侵袭的时候，他出现了轻微的耳鸣，仿佛是打雷一样隆隆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霎时间亮得刺眼。片刻的悄无声息。然后，隆隆地，仿佛空气痉挛了一般，沉淀了一个下午的本能释放出来。隆隆地，震耳地咆哮已经不知道是对方的声音还是雷声，他被发狠地拥抱，来将彼此的骨头撞碎吧！肢体也从听觉以外的途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震_chan——

他睁不开眼睛，真正的疲劳。已经完全不知道浴缸、浴室或者整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了，不过就算一片狼藉也不用在意。不能在涉谷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牵手，永远没有未来……这样的事情就像从头顶浇下来的热水，源源不断地死去。因为每一秒钟都可以接触到叫做现在的水流，所以没有关于未来的恐慌。

他和对方和所有人一样，本能地会饥饿和寂寞。但是好像聚光灯一样只看着现在，就可以忍耐。

因为早晨要明天才会到来，这样想着也是本能。把窗帘拉上吧，在梦中一睡百年。

END

宇佐木先生

弱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