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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亲妈需要发泄2008/12/30 11:51:00
而且是那传说中的人名秀。丢番茄请随意~俺捡回去炒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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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年回到故乡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葬心
老旧的火车轰鸣着带出蒸汽的滚滚浓烟,我跨上月台,放下随身的牛皮箱子,又从列车员手上接过其余两个沉重的木箱,整理了下有些皱褶的上衣,一抬头便见着和火车同样老旧的木质站牌,煤油灯沉暗的光晕照在写着地名的地方。久违的地名被岁月砸打的有些模糊,都快让人辨不出面目,即使这样,那几个字于我的记忆中却也清清楚楚的没减去半分颜色,虽然对于故乡的感情因为离开多年而变得有些淡漠,但是那个人,却永远是我思念故乡的理由。
走出车站时,傍晚昏黑的天上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我随意招来一个人力车夫,对方是个头发有些斑白的瘦子,聊了两句才知道,他只得三十岁,仅靠着那削弱的肩膀要挑起一家七口人的生活。我本是让他把我送到镇上一家比较有名的旅店,但看他佝偻着背把木箱子抗上车时,我还是改口说到离这儿最近的一家店就行了。
本就是借宿一晚,随意便好,等到明天雨水消停些了,就立刻回家吧。
镇上的青石板路铺的不太平坦,小车也因为那几个沉重的箱子而有些难以平衡,车夫揷在腰间的旱烟袋子一甩一甩的拍在大腿上,草鞋踏在混着泥沙的雨水里,发出吒吒的声响,到了上坡的地方,他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但仍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镇最近的闲趣事。我随意的搭腔,却看见自己颠簸的视线中流过一个人影。
他撑着一柄绛色的布伞,站在烟雨朦胧的街角。
我急忙回过头,却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再也寻不到那个身影。
下车后,我和车夫一起把冗重的行李搬进了旅店,出来的时候我随意从袋子里摸出了十块钱交在车夫手上,车夫笑了笑说找不开,他笑的时候,皱纹像刀刻一样在脸上纵横着,我没有收回那十个银元,只是说你就收着吧,快要过年了。
排给我的房间在二楼廊道的拐角,临着街,日间若是打开窗,熙攘的大街尽收眼底,只是到了夜里,难免会分外寂寞吧。我打量了眼房间,里面的陈设比起所谓的名店,自是要简陋许多,不过对于我来说,一盏灯,一张床,也就足矣。
到了子时后半,雨也未见减弱,依旧不停地拍在糊窗纸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便从木箱中取了一本书,就着烛光读起来。可我时不时却总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比如屋角上聚起的水珠,它们落下时有节奏的打在青石板上,好似音乐一般使人着迷。
就是在这样一个有些静谥的夜晚,雅纪的到来显得过于唐突,却也过于美好了。
当我听到有人在拍打窗户时,只是放下书警惕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是谁。我问道,却也没有特别害怕。
拍打窗户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动作,我走上前去干脆的开了窗,那个人就这样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连长长睫毛都被雨水沾湿,扑扇时在脸颊上落下扇形的阴影。
阿翔啊,我来了。
雅纪说着从窗台跳了进来,全身都湿透了的他大方的月兑下了衣服扔在地上,我连忙拿过床上的被子把他赤果的身体裹住。他却一把推开了我的手,绣着龙凤的被子落在地上。
会受凉的。我看着雅纪,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把湿漉漉的脑袋靠在我心口,头发上的雨水把我的衬衫也染湿,冰凉的触感传到我的肌肤。
真的会着凉。我又说了一遍,有些不知所措的搂住了雅纪冰凉的身子。
阿翔啊,我好想你。雅纪说着,话的尾音被揉进了一个青涩的口勿里。他的唇有些_chan抖,呼吸里带着欲望的味道。我顺势把他抱起来,有些粗瀑放在床上。雅纪没有反抗,就如同多年前一样,温顺的看着我,他那没有太多变化的漂亮身体有些难为情的在床上伸展开,早已唤起了我沉寂多年的欲望。
有些急切的我差点解不开腰带,雅纪笑着坐起来,伸手帮我把腰带解开后,我捉住了他的双手将他压在了床上,像野兽一样贪婪的舌忝 舐他的身体,如同啃咬一般的口勿着他的线条优美的下颚和锁骨,以及珠白色的胸膛上绯红的乳首。
雅纪。雅纪。我低声叫着他的名字,染上情欲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阿翔……
雅纪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像是催促一般搂主了我的脖子,当我慢慢进人他的身体时,生涩的感觉使他不住的_chan抖起来。这时,我才恍然发现我们真的已经离开彼此很久很久了。
?
当接纳了彼此的身体后,我们便只被情欲所支配,更加疯狂的索取着对方。我的双眼只看得见烛光下雅纪染上绯色的双颊,只听得到他细碎的呻喑,只闻得见他身上混合着淡腥的汗味。抱着雅纪的精实的身体,不断往更深更深的地方探求着,就在终于要登上的顶峰时,雅纪抓住了我的肩,月牙型的笑眼里满是道不明的感情,阿翔,我……没让雅纪说完,我便俯下去把那句话嚼碎在彼此的唇齿间。
你如何知道我在这儿?我把雅纪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发迹线,床头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
雅纪只是笑,没有回答。于是我也没再追问,笑着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调皮,总是不从大门进出,非要翻窗户。
雅纪仍就只是笑着。该睡觉了。他说。我点了点头,蜡烛燃尽,我在黑暗中亲口勿了他。
早上起来的时候,雅纪已经离开了,除了床上情欲过后的痕迹,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我打开窗户,雨已经停了,早晨微润的空气格外清新,混着淡淡的炊烟和街边小摊早点的味道。屋角未干的雨滴依旧有节奏的敲打在青石板上,仿佛昨夜的情事只是冬日里的一场春梦。
穿好衣服,我收拾完行李,退掉住了一夜的房间。走出旅店时我又见到了那个瘦弱的车夫,他走过来把我的行李扛上了车,把嘴上叼的烟杆抖了抖揷在要带上说,先生您去哪儿,我送您。我有些惊诧,但也接受了他的好意,点点头坐上了车,说出那个地方。
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下车时我又掏出了十个银元给他,他却没有收,说是上次给的已经能包下他一个月了。我对他笑了笑,刚要去提箱子时,几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把我的箱子扛在肩上,从他们中间让出一个穿着绣花小袄的女子来。
小舞。我唤了声,这个有些清丽的女子正是我的亲生妹妹。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爹娘都等着你呢。小舞笑得像三月的风,高兴的牵起我的手,我们并身走着,扛着箱子的下人跟在后面。脚下踩的这条田间道比我离开的时候宽阔了些,我想起了更早的时候,我和小舞也常常这样走在这这条小道上,雅纪也在,三个人说笑的声音比初春的麻雀还要吵闹,在那时年幼的自己看来,这条窄小的道路却已经非常宽阔了。
我家和雅纪家算是世交,于是我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朋友,原本爹娘为我请了先生来家里教书,我却只想和雅纪一起去上镇上的学堂,爹娘奈何不了我的倔脾气,便也答应了。于是我和雅纪每天一同上学,一道返家。回来的时候,雅纪常常留恋途中夕暮的美丽,拉着我坐在田埂上,看着将落的红日,半天不说一句话。
他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常常都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在半夜从窗户翻进我的房间,看到我惊愕的表情后开心的笑起来。
我们的路途变的热闹是小舞加人后的事了,她总是缠着我和雅纪教她念书,甚至跑到学堂来偷师。总之,从小被爹娘捧在掌心里,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舞比一般的女孩儿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豪爽,虽然有些任性,却是个很讨喜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捉虫子吓唬雅纪,雅纪其实并不害怕,最初也是对此毫无反应,但小舞立马就嚎啕大哭起来。被女孩子的哭泣吓得手足无措的雅纪总会求救似的看向我,于是好哥哥出马把小妹哄回了家。之后,每当小舞恶作剧时,雅纪总会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待到小舞满意的离开后,向我投来一个无奈的笑容。
恬噪的小舞和安静雅纪是完全不同的,然而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像潭深深的水,即便这样,我还是很早便知道,她喜欢雅纪,比我更早喜欢上。
走了没一阵子便到了我家的庄园,儿时觉得很大的屋子现在看着依旧很大,只是自己已经不会再在其中迷路了。
翔儿,你可算回来了。娘迎了出来。我走这几年并没有给她的脸孔带去太大的变化,只是乌黑的鬓角已经斑白了,而爹的头发却已是苍白一片,他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站在大门口远远的看着我们母子二人。
翔……
进门的时候爹开口叫了声我的名字,我停下脚步,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他朝我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慢慢的跟着娘进了屋子。
晚饭时的气氛安静的让人窒息,偌大的饭厅里,除了下人的脚步和器皿碰撞的声音,再没有谁开口说话。没有人问我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见到了什么样的人,干过什么样的事。我只想着也许是回来前的那封家书里写的太过明白,致使大家都没了兴趣。不过这倒也好,我本就是个懒于开口叙事的人。
可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雅纪他……
小舞突然咳嗽了声,娘把丫鬟招来,说快去盛碗银耳汤给小姐润润喉咙。爹则是继续有一口没有的吃着饭,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没有人理会我,或者说,就好像我从未开过口一般。
晚上我依然睡在自己那间屋子里,虽然多年没有人住,但每天都有下人来收拾,屋子里干干净净,但却染不上人气。
我随意的打开了书柜,这是房间里唯一布满了灰尘的东西,因为我临走前特别交代过娘,书柜就表动了,里面很多东西我怕弄丢。
怕弄丢是一回事,然而我更介意的是里面藏着的秘密。
拨开杂着灰尘的蛛网,我从第一层书本后面取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一个有些可笑却又可哀的秘密浮现在我眼前。
记得第一次抱雅纪是在十五岁的夏天,那个年纪总是有过多的冲动。
那晚雅纪像往常一样翻进了我的房间,那时我正点着灯,但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在做功课,听见动静的我飞快的把在爹房间里找到的小册子藏在了书桌下面。雅纪没有发现,只是带着些许惆怅的表情说,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他爹和妾氏在房间里打了起来。初听我有点吃惊,但听他继续讲下去后,我不禁笑了。
你是傻子吗?我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太可怜了,三娘都哭了。雅纪睁大眼睛看着我,长长的扇形的睫毛扑闪着,他的眼睛很亮,一度让我有些失神。
我笑着又道了句傻瓜,然后把那本小书像炫耀似的拿出来,把一幅幅让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翻给他看。在快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突然把书扣上,低下了头,烛光下雅纪的脸涨的通红。
我,好像生病了。雅纪憋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口道。
我明白发生什么事后,稍稍顿了片刻,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忽的亲上了雅纪的脸。雅纪像被唬了一跳,却也没有显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是眉宇之间浮动着淡淡的困惑。看到这样的表情,我像捉弄他一样又在他嘴上落下个称不上是口勿的口勿。
来试试吧。我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上。
试什么?雅纪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按倒在床上。比起雅纪,我更早便已感受到了欲望,而雅纪精致的脸孔和修长的双腿都让我难以克制。想要他,没错,我第一次瀑露了自己的丑恶,但却没有任何自责。
我不止一次的看过雅纪的身体,从年幼时我们便常常在一块儿洗澡,凫水,但这是一头一次,我带着欲望去触碰他,然而雅纪太过温顺,即使我扒开了他的衣服,他也没有制止我罪恶的双手。
光滑而结实的象牙色躯体展现在我眼前,我像饿极的狼一样扑了上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贯穿了他,他没有哭闹,只是抓过了枕巾塞在嘴里,眉间的纠结能看出他在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可那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停止在他身体里肆虐的凶器。
整个晚上,我们之间没有说过爱与不爱,也许是人太年少,心思只被情欲左右着,而没考量过情爱是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小腹上沾染了些许红白,而床单上更是惨不忍睹。我开始意识到自己伤害了雅纪,却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个清楚。唯一能做的恐怖就是掩饰了,我收起弄脏的床单,尽量的揉成可以装进书包的一团,打算在去学堂的时候,悄悄扔进镇上的焚化炉。
不过我并不是个爱逃避的人,因此一如往常那样在田间小道的岔路上等了雅纪很久,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我觉得再不走便会挨先生的戒尺,才飞快的向镇子的方向跑去。
那一日,雅纪缺课了,他从来没有缺过课。
隔日,他还是没有来,我望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稍许惆怅。
又过了一日,我终于耐不住来到了他家门前,雅纪的娘将我拦在了屋外,说雅纪染了风热症,要过些时日才能复原。于是我稍稍失落的离开他家,这时我听见有人低声唤了我的名字。
阿翔。
阿翔。
我回过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只是雅纪房间的的窗子虚掩着,随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雅纪!我也叫着他的名字,但他却没有答应。
明天会来学堂吧?我喊了一声,又等一会儿,见没有回音,便只好径自离开了。
翌日,雅纪依旧没有出现在学堂里。
在见不到雅纪的这些时日,我开始有些坐立难安,食不下咽。每当路过雅纪家,我总会停下脚步,从雅纪窗户虚掩的缝隙往里张望,似乎这样就算是和他有所交流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离了雅纪,就像折了骨头,掉了快禸一样痛。
雅纪就这样消失了小半个月,终于在一个傍晚,我一个人寂寞的踩着雨后的泥泞——没有了雅纪,甚至连小舞也不再陪我走那条田间小道,这也是我所自嘲的地方……总之,当我走到小道的岔路口时,却发现雅纪正站在那儿,一双眼弯成月牙型,笑着望向我。
可我走过去时,他却也跑开了。
等到夜里,我总盼着有人忽的从窗户翻进来,张牙舞爪胡乱吓唬我一通。然而,那晚上蜡烛燃尽了一根又一根,依然全无动静。于是我打开门,轻车熟路的绕过守门的下人,翻出了院子。脚刚着地,手腕便被人捉了,原来竟是雅纪,我没来由的一阵狂喜,紧紧拥住了眼前的人。
阿翔,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雅纪说着拉起我往山上奔去,他以前也常常这样,突发奇想去要去山顶看星星什么的。而我只是顺着他跑,夜风拂过他稍长的头发,好闻的花草香扑过来,一时间让我有些痴迷。
那夜我们没有去山顶,只是在山脚下的一个破旧佛堂前停了下来。我有些迟疑的看了眼雅纪,雅纪却笑着把我佛堂里推。
进去看看吧,阿翔。相叶一如既往的笑着。
我一走进去,立刻就被眼前的极妙景致惊呆了。在外面看来漆黑一片的佛堂里,竟然藏着数不清的萤虫子,无数的光点时明时暗,忽而聚拢,忽而散开,散发着温柔的光晕。我痴痴的望着那些小小的萤虫,舍不得移开眼睛。
好看吧。雅纪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我耳后传来,他轻轻抱住了我,额头抵在我颈项上,低声笑了起来,每笑一声,气息都拍在我耳旁。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雅纪没有再笑,顿了顿说道。
再试一次吧。
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忙回过头,嘴却被对方堵住。
那一夜我们在破旧的佛像面前,借着萤虫子的光,彼此相拥,唇齿相贴,舌头紧紧的交缠在一起,恨不得要把对方吃进嘴里。当我把雅纪放倒在稻草铺成的垫子上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原来你不是傻子嘛。那时雅纪也只是笑着,什么都不说。我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轻声的说。
后来的日子我们依然常常在半夜溜到那个破旧的佛堂里,即使那里的萤虫已经不在,我们也会在黑暗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或者,像是执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一样,在佛像面前,亲口勿拥抱,继而痴缠在一起。
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说不定真能就这样痴缠彼此一辈子。
对,如果小舞没有嫁给雅纪的话。
早晨醒来时,我脸上竟然有一行泪水,想是昨晚又梦到了雅纪。说来奇怪,自旅店里那夜后,我回家已有大半个月,却未曾再见过雅纪,他就像是一只蝴蝶,在我记忆中留下美好的身影后,便悄悄飞离了。
但对于雅纪的事,我始终都有些疑惑,我问过小舞,小舞只听我唤起雅纪这两个字,便开始止不住的落泪。自那时起,我除了疑惑,更有了一丝担忧。
说起小舞和雅纪的婚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暗合了小舞的心意,她喜欢雅纪是极早以前的事,雅纪自己也是知道的,但他……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爱我的,而我,亦是如此。只是爱这个包含了太多责任的字对于我们彼此来说都太过沉重了,就责任而言,我无法为雅纪做任何事,甚至无法告诉他我爱他。
张罗婚事的那段日子,我们虽然拼命的躲着对方,却仍是难免相遇,每当那时,我总会嬉笑着拍拍他的肩,说着恭喜恭喜。但雅纪却立刻沉下面色,默默走开。婚礼的前一天,我告诉雅纪自己已经决定要到日本去留学,明天就动身。雅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却只是低下头问,你不来参加婚礼吗?我想了想,答道,如果赶得上再说吧。雅纪一如既往的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我很难猜中他的心思,而他也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到了晚上,我从镇上取了日本寄来的材料,回到村子里时,又在道口遇见了雅纪,那时已是桂花繁盛的时节,夜暮中浮动着沁人的暗香。他跑过来抓起我的手臂,像很多年前一样,往山里的方向奔去。我们又来到了久违的佛堂,那里依是很破旧的。先跨进去的我被雅纪一把推倒在地上,他飞快得解开了我的腰带,一口含住了我还未昂起的欲望,待到那东西变得坚挺,便翻身跨坐在我身上。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低着头,周围满是桂花的香气。
雅纪从未这么主动过,他剧烈的动作甚至让我的大腿有些酸疼,但整个过程他都沉默着,没有发出呻喑,也没对我说过一句话。一瞬的崩溃后,雅纪无力的伏在我胸口chuan_Xi,汗水顺着我的锁骨滑过颈项,有些苏苏麻麻,我用手拨开他汗湿的留海,才发现,原来他在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雅纪哭,他虽然安静而乖巧,但却不似女孩子般懦弱,遇事从来没有掉过眼泪,或许说不上坚强,但却是个隐忍的人。
我只想和你拜堂。雅纪chuan_Xi之余,用微微_chan抖的声音说。
我摸着他的头缓缓说,只有和女孩儿,才能拜堂。
阿翔,我……雅纪说了一半,却没继续下去。他从我身上起来,整理好了形容,便径自走出了佛堂。
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而那时他究竟要说什么,也一直未曾猜出来过。
临近过年的时候,镇上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家里也是如此,家人和下人们都换上了红红绿绿的新衣,而我却成天关在房间里看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自己薄情,而是自己着实有些寂寥。想去拜访雅纪一家,却被人告知说早已搬走,想到山下那个佛堂去回溯一下曾经的感情,却发现那里早已物是人非,隔壁的老太太说,好多年前那佛堂就已毁于一次火灾。
该留下的总会留下,该走的怎么你都留不住。
于是我只好如此日复一日的在房间里读着书。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陪着娘和小舞看完了镇子上的舞狮表演和焰火大会,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阿翔。
听见有人唤我,一抬头便看见雅纪坐在桌前。我走过去,他连忙站起来,把一本小册子扔在桌上,笑着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看这种东西。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揽过他,他却挣开了我的手臂,一头倒在床上,说,我走了好久才到,累死了。那你好好睡一宿吧。我说着帮他退下了鞋子,鞋底很干净,并不像长途跋涉过的样子,但我没太放在心上,也退下鞋躺在了他旁边。
那一夜我们就这么躺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说,直到我也快合上眼时,雅纪突然凑近了我的脸,小声说道。
阿翔,我爱你。
我只觉自己快要和周公对弈去了,可还是依稀听到了雅纪的话。
你终于听见了。我模模糊糊听到雅纪说,可还是低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雅纪果然不见了。
这之后,我买好了初五早晨的车票,准备回城里继续教书。随着火车轰隆轰隆的声响,我再次离开了故乡,便再也没见过雅纪,哪怕是梦中,也未再见过。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小舞突然在城里找到了我,原来是爹娘在上个月已经因为染病而相继去世了,我并没有很悲伤,人的年纪大了,总会考虑些天命所属的事,迟早有那么一天,自己也是会被带走的。此时的小舞已经变卖了故乡的房子和土地,准备在城里安顿下来。我又问起了雅纪的事,笑着说你难道真被他休了?哪知小舞一听又哭起来,原来早在我走的那年,雅纪便逝于一场意外。
我恍惚想起了当年自己还见过他,想向小舞询问更多,她却只是哭着,也没能说出个中缘由,我只想是小舞深爱着雅纪,必定是伤透了心,不想再提起那往事,便也没有追问了。而我的记忆,毕竟被多年的时光砸打得有些模糊,也许那时遇见雅纪的事,本就只是一场梦而已。
得知雅纪死后,我便也断了念想,不久便和同在学校教书的一位女先生结成了连理。婚后我们有过甜蜜的日子,但不幸的是,内人第一胎流产伤了身子,之后便再难怀上孩子。我本以为两个人也能好好经营下半辈子,可怜她身子羸弱,没几年便离我而去,于是我又重归了形影相吊的生活,没有再取,每天只是和书本纸笔为伴。
这样的生活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变得和那年的爹一样,乌发渐成银丝。
装订完较好的稿子,我坐在藤椅上,取了杯茶呷了两口。闭上眼睛,很久很久不见的雅纪出现在我眼前,依旧是什么也没说,带着笑意的眼睛像两弯新月。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似乎坐在了回故乡的那辆火车上,蒸汽的轰鸣让人有些烦躁,铁轨似乎也不那么平整,忽然猛的颠簸了一下,像是进人了隧道一般,四周变成漆黑一片,再次见到光亮时,火车已经停在了那个老旧的站台前。
我跨上月台,放下随身的牛皮箱子,又从列车员手上接过了沉重的木箱,整理了下上衣,一回头,才发现雅纪正站在我面前。
欢迎回来,他笑着说,帮我提起了牛皮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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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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