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烤饼2009/1/13 0:15:00
文如其名,不适者请尽早转身。
虽然文如其名,但是想看SM鬼畜H的人会失望,也请转身。
这是个……缺乏逻辑的心理变态文,专业知识全部想当然。所以就算发现BUG,也不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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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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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智久手捧了一个透明茶杯,还没决定要往里面倒牛奶还是果汁,就发现桌子上放着的牛奶盒和果汁瓶都不见了。抬头看见了这两样东西在哪里,于是他去坐到了实验室里的沙发上,看赤西仁兴致勃勃地拿了针筒,抽了一小截的牛奶,然后从被装在玻璃温室里的一群小白鼠里随便抓了一只出来,捏捏细小的爪子,把针头迅捷地扎进白鼠皮肤,将那一小截牛奶推进血管。
果然是个变态,山下智久心里想。
赤西仁又用针筒抽了一小截果汁,丝毫没出人意料地重新抓了一只白鼠,又注身寸了一次。
这个变态还是很没创意的,山下智久心想。
第三只白鼠被注身寸了牛奶和果汁的混合液。
现在这个变态应该可以消停了,山下智久想。
事实上,还没有。
赤西仁又抓出了第四只白鼠,从它身上抽了一小截血液出来,与牛奶果汁混合后,重新注身寸进了它的身体里。
……果然是个大变态。山下智久默默无语地想。
赤西仁忙活完,回头一看身后那两道炯炯有神的视线,不由得一笑:“不好意思用了你的实验物品。”
山下智久摇了摇头:“原本这些白鼠到我这里来,只用负责试验新的精神控制类药物,皮禸之苦受的远远没有在其他实验室里受得多,可惜它们原先逃过了一劫,如今重回魔手,真是可怜啊可怜。”
赤西仁微微眯起了眼睛,走到他身前去,伸出手抚了抚他的下巴。那只手从下巴开始,往上触摸着脸颊,再一路向下,沿着原先的轨迹回到下巴,从下巴再向下,轻轻抚摩着脖子,手指温柔地按着脖子里的皮肤,能感觉到颈部的动脉跳动。他眯着眼睛向他凑得更近了一些,能从相对较薄的皮肤底下看到隐约的淡蓝色血管,他舌忝 了舌忝 嘴唇,侧过一点脑袋,仿佛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血很温暖,你不觉得吗?”赤西仁在山下智久耳边轻轻呼着气,“从我立志要做一个法医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很喜欢见血,我很喜欢用锋利的刀将动物慢慢肢解开,沿着血管和骨骼,一点点将血禸和皮肤分离的感觉又紧张又有成就感,因为只要刀子偏离一点点,整个实验就会失败……完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失败过无数次……摸着温暖的血的时候觉得很有快感……可惜后来我领悟到,法医是不可能解剖活人的!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摸着活人的血,一点点肢解开去时……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血还暖不暖。”听着一大篇能令别人毛骨悚然的话,山下智久无聊地抬起手来打了个呵欠,“如果你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态跑出去杀人然后进监狱的话,就杀了你的心理医生。”
“你这人真无聊。”赤西仁好像很泄气,直起身体,“连配合一下都不会。”
山下智久一摆手:“玩你的小白鼠去,我想睡午觉。”
赤西仁看着他好像很困顿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难道最近工作有那么累吗?日本的精神病和变态又增多了?”
“没有当成法医的、道貌岸然的大律师。”山下智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表告诉我你这么多年来从不知道有的人为了逃避罪责喜欢找医生乱开精神病证明书的事。”
“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们会找你么?那不是自找没趣?”赤西仁弯了嘴角低低地笑,又弯下腰去,挑着他的下巴,“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知道了……本质上,你和我是一样的……”
虽然赤西仁先生相当的变态,但是从外表来看,正如山下智久所说,他非常“道貌岸然”。与这位年轻心理医生第一次见面时,赤西大律师正在帮一位丈夫被以往的好哥们杀掉了的可怜太太讨回公道,在庭审时见到这个单从外貌看完全不像心理医生的年轻人。
原本这件案子非常简单,人证物证全部没有问题。最后仅仅因为作为精神鉴定证人的心理医生作证,凶手就被认定为精神极度抑郁以致于出现幻觉,因此杀人时没有自我的清醒意识,于是被宣告无罪。
赤西仁自出道以来从没有输得这么倒霉这么难堪这么轻易这么莫名其妙过。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有为(?)的青年,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陪着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的可怜太太走出了法庭,在门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又碰到了那位心理医生。
这位可怜太太的反应与大多数人能想像到的一样,连赤西仁都拉扯不及,她就扑上去狠狠地厮打,边打还要边骂“帮凶,无耻,没天理”等等等等。
不过可怜的太太原本就哭得没力气,意思意思挠了几下就停了下来,又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心理医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陪着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递过去,略带鼻音的嗓音,低低地又缓慢地说:“你回家之后,如果愿意,就把你先生和那个凶手的所有合照整理出来,仅仅是两人照,不需要集体照。然后把那些照片,全部寄给那个人,我保证不超过三天,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结果。”
那可怜太太睁着哭肿的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他,直到被开车来的父亲接走,也一直保持着那副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的表情。
赤西仁听着觉得有趣,不由得跟上去问:“这是什么意思?”
心理医生瞟了他一眼:“无论是死者还是凶手,都是同性向者。”
他扶了扶眼镜,继续说:“精神抑郁是真的,杀人时因为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受到刺激而无意识地杀人也是真的。但是他杀了他喜欢的人……看到以前的合照以后,应该也是……活不下去的吧。”
赤西仁微微语塞,好半天才说话:“何必这么麻烦……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句话,这个案子就可以定下来了?事后寄照片那么麻烦的事……”
“啊。”心理医生仿佛还在思考,过了一会才说,“我不喜欢有弄脏自己手的感觉。”
不到两天时间,赤西仁就从自己的同事朋友辗转交谈的话里听到了当日的那个凶手在自己家自煞身亡的事。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手。
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喜欢对着动物做那些变态的事情,他却从没有对自己的狗下手,或者说,他从不对狗下手。但是其他的……很多女孩都认为赤西律师是个好男人,因为他会自己下厨,还很会挑选食材,对食材那叫一个眼光挑剔。
只有赤西先生本人知道那些精挑细选着买回来的活鱼,偶尔会去乡下农场买回来的活鸡活鸭真正用作了什么用途。
直到某一天他觉得自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手,而由于长期作为律师而得来的法律认知不允许他做出格的事,他甚至想从自己的手指开始剖开下手——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了。
然后就想起了那天法庭上见到的那位,似乎名叫山下智久。
然后就走进了这位年轻心理医生的诊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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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11 烤饼2009/1/13 23:40:00
谢谢LS几位。还有那位学心理的姑娘……千万表跟我计较专业问题= =
一直到现在,赤西仁想起第一次踏进山下智久的心理诊所时的情景时还是会忍不住脸部抽搐。
跟大多数喜欢不给人检查就直接问人是什么病的庸医一样,山下智久医生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也是“什么毛病啊?”说这话时还埋头在办公桌上吃杯面,眼镜随手丢在一边,眼睛都没抬一下。
赤西仁想,难道要我说“我心理变态么”。思考了很久才说:“我喜欢……我特别喜欢……呃……血禸的手感……切割起来……”
还是头都没有抬地说:“那就是心理变态?”
还在张口结舌的时候那边又丢了一句话过来:“怎么个变态法?”
赤西仁想,难道要我当场表演活体解剖么。原本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疯狂,别说他向来把自己的这点奇特嗜好隐藏得很好,绝不会在人前显现,就算他要显现,也要担心着会不会把人吓到——尤其眼前这个年轻医生,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场面都见惯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甚至于,由于面部线条柔和,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干净清澈,还微微有点稚气的模样,让赤西仁觉得自己原先那些奇怪嗜好不算很变态,但是在这样的人面前表演出来就实在太变态了。
可是那天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就说:“我需要一只能让我做实验的动物。”
陷在椅子里的年轻人努了努嘴:“那边有几只白老鼠,原本准备带去研究所的,你随便挑一只吧,变态给我看看。”
于是赤西仁随便挑了一只最为肥硕的,拿出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熟练地剥皮拆骨,沿着血管慢慢切动,使血液缓缓地流了满手,果然很温暖……在家时,鱼是冷血动物,不够温暖,活鸡活鸭并不是这样的都市里面能够常常买到的东西,所以他还是很眷念温暖的血……这么想着眼神都不禁兴奋了起来,闻着满满的血腥味,好像瞳孔也慢慢发红,抬头去看医生,那人还在希里呼噜地吃面。
赤西仁眼中的血气顿时褪去了大半,咳咳了几声。
心理医生抬起头来,看着满地的老鼠血和已经被完整切开,皮毛,骨架和血禸整齐地分作几堆放好的原白鼠,很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你动作太快了我没看清。”
然后亲自过去抓了一只小白鼠,丢到赤西仁面前,手揷进了库子口袋,很认真地站在旁边,说:“再变态一次给我看看。”
“……”
赤西仁开始想,也许自己并不是非常变态。
在见识过山下智久强悍的神经和处事方式之后,赤西仁才真正见识到了所谓“心理治疗师”的威力。
因为人的确是很奇怪的,很多事情以为忘记了,却还记得,以为记得,却已经忘记了。
“心理学的一切就是要了解人的动机,了解是什么东西驱使我们去做自己所做的事。”山下智久请他躺到椅子上时说,“英国的犯罪心理学大师保罗·布里顿说的。”
赤西仁对那一串人名明显不感兴趣。
“现在你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切割,对血有了其他的兴趣,但是没关系,会想起来的。”山下智久放低了声音,忽然笑了笑,“很多事情,只要稍微给一点提示。”
赤西仁不置可否。
“现在问你的问题,你也不一定答得上来。”山下笑笑,“请问令尊令堂做什么工作?还健在么?”
“不,都不在了。做什么工作……听以前的亲戚说,父亲似乎是位医生,母亲并没有工作。”
“似乎在意料之中。那么你还记得他们去世的原因么?”
“不……”赤西仁一呆,“他们去世时我还很小,葬礼都是亲戚帮忙料理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去世的,也没有问过其他人……也许,也许是车祸?”
“之后就一直独身?”
“如果狗不算的话。”赤西仁撑着下巴说,“父母去世后我只记得家里的狗一直跟着我,直到它也病死,我新养了一只,现在还一直陪着我。”
“好吧……或者……你愿意试试传说中的催眠?”山下智久仿佛是试探一样地说,口气里又不容拒绝,“催眠总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但是,事实上,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山下拿起眼镜戴上,“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在赤西仁经历过一些自己在电视和书里见识过的“放轻松”和“深呼吸”之后,山下终于说:“你的父母的样子,父亲是不是跟你有点相像,母亲很美丽很温柔?”
“也许……”
“他们现在正站在你眼前,微笑地看着你,非常温柔。”
“那时他们还在世……妈妈的脸很清晰……爸爸的……看不见……”
“那时你跌倒了,流血了,会上来抱你的是谁?”
“妈妈。”
“那时看着血,会有害怕的感觉吗?”
“没有。”
“有其他异样的,除了认为我流血了之外不一样的感觉么?”
“没有,但是好像只有一次……那时侯……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会怕刀子么?”
“……会……”
会记得孩提时怕刀子,其实是很不正常的事。因为大多数父母都会将孩子保护得很好而不允许孩子随便碰触锋利器具,所以小孩子哪怕知道刀是锋利的,在被刀伤害之前,不会对刀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
“为什么害怕?”
“因为碰到……会痛……”
“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碰到刀的?”
“有人抱着我……拿刀抵着我的背……刀尖好像已经有点戳到我的背了……”
“只有你和他吗?那时你们在哪里?周围的环境呢?”
“有我和他,但是好像妈妈也在对面……我看到她了,但是喊不出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只知道那里很冷,冷得要命,我想逃,只想逃跑……”
“你逃跑的时候妈妈过来了吗?”
“过来了,我还记得她跑过来时的样子……然后我听到了一点声音,很奇特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很温暖,一点都不冷了……”
“这时候有人说话吗?那个人的声音像谁的?你认识他的声音么?”
“有的,抱着我的那个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我不认识。他说,其实不用那么大的刀,就算是水果刀,只要切准血管,也能叫人立刻死,会有很多血,很多血,很多血很多血很多血很多血……”
“好了,请平静一点,平静一点,平静一点。”山下智久转过身去倒了一杯水,“要喝水吗?”
赤西仁睁开了眼睛,微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好了现在可以醒了,我就不特意学催眠师一样给你一个巴掌你就醒来什么的了。”山下背过身去,“这段记忆,大概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吧?但事实上它却是你最深刻的一段记忆,因此你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它想起来了。也许,不过是自己不愿意去想。”
赤西仁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能回忆起的只有刚才被心理医生引领着想起来的那些部分。
所以难道说真是这么神奇,只需要一点点提示,就可以记起原本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的事情?
他的母亲难道是这样去世的?那个用刀子抵住了他的背的人是谁,他的父亲在哪里?
“现在多少有点知道了问题的起源。”山下智久没给他多少思考时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眼镜给他原本显得有些稚气的脸平添了一些斯文,“不过解决问题,应该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赤西仁想起了最初见面时做过的那些事,笑说:“我可不可以再变态一次给你看看?”
TBC
17 yirentt2009/1/14 9:50:00
闻着满满的血腥味,好像瞳孔也慢慢发红,抬头去看医生,那人还在希里呼噜地吃面。赤西仁眼中的血气顿时褪去了大半,咳咳了几声。
心理医生抬起头来,看着满地的老鼠血和已经被完整切开,皮毛,骨架和血禸整齐地分作几堆放好的原白鼠,很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你动作太快了我没看清。”
然后亲自过去抓了一只小白鼠,丢到赤西仁面前,手揷进了库子口袋,很认真地站在旁边,说:“再变态一次给我看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私下觉得这两人很可爱……
开始8CJ
28 烤饼2009/1/15 1:00:00
谢谢回帖的童鞋们=3=那啥我的更文时间比较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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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智久医生对赤西仁律师的心理治疗可谓别出心裁,或者直接说,就是推波助澜。
在去过几次诊所之后,赤西仁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心理医生不仅常常帮法庭做精神鉴定,而且还在一个听名气就觉得很牛叉的研究所挂名,作为一种新型精神抑制药物的顾问,为了方便工作,常常把实验用的小白鼠直接带回家。而那些实验失败的白鼠,就很凑巧地成为了为赤西仁进行心理治疗的用具,赤西仁上一次门就会被丢一只小白鼠,然后听到那边很惯例地吩咐:“变态吧。”
白鼠骨骼纤细,要将血禸和皮肤骨骼分离比以往的难度都大,所以赤西仁对这种游戏很是投人,甚至发明出了往白鼠体内注身寸各种Ye_Ti,带颜色或者不带颜色,解剖时顺便研究那些Ye_Ti的去向。而他在很有兴趣地拨弄白鼠时,山下智久要么就是坐在旁边看书写字,要么就是捧着一杯东西慢慢喝,或者就是仔细看着他的全套动作过程。
这样的次数多了,原本应该很诡异渗人的景象也成了平常,只是赤西从来没有问过山下为什么要对自己采取这样的治疗方式,如果这真的算是治疗的话。这样的相处,距离很近,空间不大,所以安静下来时,就会有一种血禸在锋利的刀下分离开来的声音清晰地瀑露出来,跟活的白鼠发出的尖利却微弱的吱吱声,和翻书或写字的沙沙声,或者水声或者其他的正常生活会造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出一种奇特的不安感来。
这一天赤西仁像玩一样给四只白鼠打完了针,把那四只白鼠并排放着看它们的反应,山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头一点一点地似乎打着瞌睡,然后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平躺下来,似乎真的决定睡个午觉。
年轻而健康的,青年男性的身体。赤西忍不住又舌忝 了舌忝 嘴唇。
山下的呼吸很平稳,带着胸膛轻轻起伏。赤西侧过耳朵去,觉得自己仿佛能清晰听到人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薄薄的皮肤底下活动着的血禸,鲜活的有弹性的,健康而有力量,肢体活动的时候会有骨骼和肌禸转动时相互摩擦的声音。一点点都鲜明而诱人。
在赤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凑在山下闭着眼睛的脸前面。山下忘记了取下眼镜。赤西忽然觉得,对于“帮他取眼镜”这件事,自己都会觉得莫名地兴奋。伸手过去捏住眼镜角,小指的指尖皮肤触到了太阳_Xue附近的皮肤。山下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致,小麦色健康漂亮,温暖柔软。
指尖的皮肤本就触觉灵敏。赤西又忍不住感觉着隔了一层皮肤而在皮肤下血管里按照永恒不变的循环轨迹流动着的血液,显示在皮肤上的温度已经是如此得温暖,它的本身该有怎样的温度?
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拈着眼镜脚将眼镜取下,放在旁边。山下不知感觉出了什么,嘴唇嗫嚅了一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却也没有睁开眼睛。与脸上的皮肤比较起来会显得颜色很鲜明的嘴唇,唇纹的褶皱也很漂亮。
人本身就是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无论是血液的流转,心脏的跳动,都堪比最精确的机器,所以无比吸引着其他人去弄清楚它的构造。
赤西伸出自己的手指抚向山下的嘴唇,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幸而手机铃声响起来制止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山下也被手机铃声吵醒,看见赤西半跪在沙发旁边接起电话,没有问出什么话来,嘴角却慢慢弯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赤西在这头“嗯,啊,哦,好的”一会,挂上电话,站起来找自己的外套:“上次的那个案子,似乎还有后续。”
山下歪着头看他等他进一步说明。
“这次只怕依然要让你去作为精神鉴定证人。”赤西穿上外套,“也就是上次那位死了丈夫的可怜太太,似乎受刺激过大,精神有点失常,竟然亲手掐死了自己刚满周岁的孩子。她的邻居过来发现时她手里拿着丝袜,应该是准备杀了孩子之后也立刻自我了断。police赶去之后,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要见她的律师。”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她能说出名字的律师,似乎只有我。”
山下对这事似乎不是很有兴趣,随便地点了点头,就重新躺了下去,看着赤西拉门出去,忽然又坐起来,笑眯眯地说:“很怕冷,所以很想靠近人,但是又因为自己的奇怪嗜好,怕被人发现,或者说怕自己控制不了而伤人,所以从来不主动靠近人,甚至于没有朋友。但是是我的话,你认为心理医生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在一个心理变态者面前保护自己,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你的心理问题——所以,你很放心地觉得可以接近我,对不对?”
赤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说:“还有呢?”
“还有啊。”山下拍了拍嘴唇又打了一个呵欠,“暂时想不出来了。不过似乎很多人都认为心理医生很变态很可怕,甚至以讹传讹地觉得心理医生能一眼看穿他们在想什么,所以,”他随意地笑了笑,“似乎也很少有人愿意接近我。”
“你是在暗示我们正好是一对儿吗?”赤西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会当真的。”
“暗示什么什么?你这个变态。”山下反驳,瞪大眼睛,“你能拿什么当真?”
“变态和变态之间的爱嘛。”赤西大笑,“放心,我不怕你侵犯我。”
“呸,我怕你侵犯我!”
赤西又大笑几声,终于转动门把走了出去,冰凉的金属门把在掌心里留下的感觉迟迟挥之不去,那种仿佛能透过手掌侵人心里的冰凉感让他更加想念起山下脸上温暖柔软的触感,以及应该更为温暖的……某些东西。
可怜的太太从审讯室里被带到了赤西面前,眼睛红肿,看到他就又掉了几滴眼泪下来。
“我没有发疯……我没有杀自己的孩子……”
TBC
39 烤饼2009/1/15 19:35:00
今天早更新=3=发现除了第一章外,我从来没有记得标章节号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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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赤西仁打量了一下这位太太,递过去一张纸巾,摊开了手里的记录本。
“中村太太,您的父亲呢?”他记得出庭的那一天她的父亲还到法院来接她的,怎么如今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父亲有校友聚会,昨天刚乘新干线回了大阪,可能过几天才会回来。”中村太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微微哽咽着说,“我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赤西仁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刚死了女婿,又死了孙子,现在还要告诉他他女儿会被起诉杀人罪,恐怕是太残忍了一些。
“我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您的邻居过来发现您孩子被掐死?您那时又为什么拿着丝袜?police告诉我的事只是个大概,请您告诉我您能回忆起的一切,一点点细节都可以。”
“说实话,我……不太记得了。”中村太太摇了摇头,眼泪又掉下来几颗,“不过我的邻居和我家关系一向很好,也许,也许只是先前听到了比较响亮的婴儿哭声才会过来……但是他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在阿樱身边,是听到有人进门,我才出来的。当时我在……我不记得我当时在哪里了。”她忽然又哽咽起来,“对不起,自从外子去世以后,我一直有些恍惚,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
“也就是说,当时你的房门,是打开的?”赤西仁想了想说,“您的邻居叫什么名字?”
“吉田,吉田先生。是个大学教授,也是个和善的好人。”说起别人来中村太太就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平时他也很喜欢买些东西过来看阿樱的,他很喜欢阿樱,大概是因为他和吉田太太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的缘故……所以他过来我并不觉得意外。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当时我并没有在阿樱身边,所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也肯定不会是吉田先生做的……他一向很疼阿樱。”
那是,就算要杀人,也不用跟你们虚假和平了那么久才杀人,更何况,杀一个婴儿……
赤西仁叹了口气,也正因为没有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婴儿,“失去丈夫而有精神问题的母亲掐死孩子”的论断才会容易被人接受。
而中村太太的难题,也正在这里。如果她被认定为没有精神问题,那么这个杀人罪自然是要定的,“失去丈夫后万念俱灰决定杀死孩子再自煞的母亲”的论断也很容易被接受,争取不判成死刑就是到时赤西仁唯一能做的事。而万一她被认定为有精神问题而不会获罪,那么被关进精神病院也是迟早的事。然而在赤西仁看来,这个可怜女人并没有精神问题。
两样结果,都不是很让人觉得愉悦。
他收拾起东西,一边说:“我会去找吉田先生谈谈的。您恍惚之下不记得的内容,也许他能记起一些也说不定。在法庭开庭审理这个案子之前,你不用对police说任何话,包括你当时精神恍惚不记得做了什么的事,什么都不用说。”
中村太太点了点头,赤西仁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我会帮你。”
他出去时就遇到了山下智久。
“这么快就被叫来做精神鉴定?”赤西仁笑笑说,“日本police的效率似乎越来越高了。”
“因为这个案子最重要的就是嫌疑人的精神状况啊。”山下也回以一个差不多的笑容,推了推眼镜,“说起来,作为当事人的律师,赤西先生你……希望她有精神问题,还是没有精神问题?”
“我比较希望你作出她有精神问题的判断。”赤西仁无奈地摊手,“如果她确实一切正常,这场法庭仗,我没什么把握。”
“我说过,我只会尽我所能,作出最为正确的精神鉴定书。”山下摸了摸口袋,把一张照片甩到他手里去,“作为公诉方,police从来不会把现场证据交给辩护律师,感谢我吧,这是我的职务之便,他们希望我可以从中看出下手的人是否有精神错乱。”
赤西低头看,那张照片上,正是小小的婴儿尸身上,脖子里面一段掐痕的特写。
山下进去时,中村太太又被带了出来,坐到他对面去,重复着说:
“我没有疯……”
“看看再说吧。”山下又推推眼镜,“做精神鉴定的人会习惯性把所有人都推定为有精神问题,疯子从来都是说‘我没疯’的。”
虽然对于眼前这个人教给自己报仇的方法还是很感激的,但是中村太太对这个人还是完全没有好感,冷淡地说:“那你疯了没有?”
“当这个世界全是疯子的时候,唯一正常的人就成了疯子,疯子反而成了正常人,不是么?”山下嘴角翘起,笑得很好看,“中村太太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掐死自己的孩子的么?”
“我没有杀自己的孩子!”中村太太满面通红,“你这个诬蔑狂!”
“那你说说看,当时看到了什么?”山下完全不为她的怒火所动,“你和你的孩子共处一屋,如果有我爱人潜进来掐死你的孩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当时……”中村太太懊恼地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逃月兑所有罪责了吗?”山下笑得极为嘲讽,“或者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装傻,然后获得无罪?你这样死了丈夫就颓废无用的人,就像垃圾一样,就算孩子不是你杀的,你作为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不像最没用的渣……”
“你住口!”中村太太顿时失去了理智,不顾旁边police的拉扯就伸手过来抓山下的领口,终于还是慢了一步,被police制止,硬生生按在椅子上,她兀自不肯消停,不停地握紧了手掌,眼睛充血一样地怒视着对面的人。
“对不起……冒犯了。”山下扶扶眼镜,刚才的突然袭击也让他稍微慌乱了一下,赶紧歉意地笑起来,笑得非常诚恳,“您知道,有时候,我们需要看看一个人在接受刺激后的反应来确定她是不是正常。”
中村太太一愕,嗫嚅着说:“那我……”
“目前来说,我相信你。”山下还是笑,“对不起,刚才冒犯了。”
“我……”中村太太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继续聊些别的话题吧,请放轻松,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山下轻轻地温和地说,“失去了孩子,您应该比任何人都伤心,却还被关在这里不能去见您的孩子,我想您肯定是很难过的。”
中村太太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不久之后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山下从里面出来时赤西仁还没走,坐在一旁,将那张照片捂在手心里以防过往的人见到,还在很认真地研究。
山下过去坐在他旁边,说:“看出什么来没有?”
赤西抬头:“中村太太说了什么没有?”
“哭了半小时。”山下叹了口气,“不过我相信她不是凶手了。”
“为什么?”赤西愕然,“比我还肯定?我还不能完全相信她,毕竟她一直精神恍惚着。”
“啊……因为在她哭之前我还骂了她几分钟,那时她一怒而起,用手过来抓我……”山下比了比手,“是左撇子。上次在法庭门口被她打时我没注意,这次注意了,绝对是个左撇子。”
赤西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手里的照片去。
那个掐痕的形状,应该是右手手掌留下的。
“但是其实这事没用。”山下伸了个懒腰,“police不会因为这个而相信她。他们甚至会说,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左撇子而特意用右手掐。所以虽然这是个看似有利的证据,在法庭上,你却不能说。”
赤西点头承认。
“所以现在,你就先祈祷这次的陪审员里多点女人吧,而且是已经有孩子的女人,那样你的胜算还大一些。”山下又打个呵欠,“因为女人会比较同情失去丈夫又失去孩子的女人,她们会以自己推论,觉得再狠心的母亲也不会杀死孩子,所以也许不会定她的罪,但是男人却会将自己代人进去,想像着……自己被杀后自己的老婆精神失常杀死孩子的景象,他们很容易将这种假想当真。”
TBC
64 烤饼2009/1/18 0:51:00
一放假……沉迷游戏ing= =
以防有不看回帖的童鞋们没看到:据我所能查到的资料,日本从04年起试行陪审员制,并出台了选举陪审员的规定,但此制度只在杀人案等可以判被告死刑的案件的第一审时试行,到09年5月,陪审员制开始全面实行。当然在此环境下陪审员制不会如我文中写的一样完善,大家就当我写得超前了半年。还有就是,能查到相关的地方,我都会查的,查不到的,就随便使用中国法了。如果有对此很很很很很介意的同学,对不起了= =
05
看望完自己的当事人,赤西律师自然是第一时间前去拜访了中村太太口中的那位邻居吉田先生,这点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惊讶或者别扭,但是赤西仁此行真正别扭的地方就在于山下智久也要跟着一起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心理医生如是说。
在中村太太的叙述里听说过了吉田先生是位大学教授,所以家里的陈设看起来很很有书卷味,非常严谨端方的样子,跟它们的主人一样。
吉田先生四十来岁,一举一动都昭示着高学历者的翩翩风度和文雅举止。吉田太太给赤西和山下各倒上了一杯茶之后鞠了一躬就默默退了下去,很传统很小心翼翼的日本妇女。
“两位的来意我知道。”倒是吉田先开口,“不过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听到阿樱哭得很厉害,想过去看看,但是进去时又见阿樱很安静地睡着,然后中村太太拿着一只丝袜扒在门口看。我以前就常常去看阿樱,所以也没有太避讳什么,走进去想逗弄逗弄孩子,却发现……”
后面的话他当然也不需要再说太清楚。看起来整件事就是这么言之凿凿的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弯弯绕绕,清楚得很。
然而世界上就是最简单的东西让人最难以看破,因为复杂的东西,多少都会有些破绽,反而越简单的越周全。
山下想着扶了扶眼镜,微微笑,捧了茶杯喝一口,说:“吉田先生和吉田太太看起来很恩爱。”
吉田没有料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但是也不好表现得太惊讶,很有风度地谦虚说:“哪里,不过是内子不嫌弃我罢了。”
“不知结婚有几年了?对不起我似乎冒昧了。”
“十五年。”吉田月兑口而出,“前几天刚庆祝过我们的十五周年。”
“真是幸福的家庭。”山下作出一副四处观望的样子,“吉田先生家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少说也该上国中了吧?”
吉田一直很平和温文的脸终于黑了一下,慢慢地说:“我和内子还没有孩子。”
“啊对不起。”山下仿佛是真的很歉意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很小声地说,“不知是哪方面的问题?”
吉田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回答:“内子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过如果怀孕也许会很危险。所以我们还是决定表孩子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和内子都特别喜欢孩子,所以也就很疼爱中村太太家的阿樱。”
“原来如此。”山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吉田的脸色又赶紧站起来鞠躬,“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吉田笑着摆摆手表示不介意,这才终于轮到赤西说话,问了一些可不可以做证人、中村太太平时为人如何、可不可能因为丧夫而性情大变、最近有没有异常行为等等的问题。
告别了吉田家,山下看了看手表,指指表面说:“时间到了,可以去保释你的当事人了。”
赤西深深得看着他,,忽然啼笑皆非:“怎么好像……你对这案子比我还在意紧张?”
“因为很感兴趣啊。”山下掰着手指,“同性恋问题,家庭问题,亲子问题,婚姻问题,这么多值得大大研究的东西都在里面,我怎么能不表达一下我对它的期待感情?”
“还期待?”赤西苦笑摇头,“这案子真是……”
真是悬透了。说它直观,它明明连一样证据都没有,连唯一的证人也没有真正看到什么,说它不清楚,又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母亲忽然丧心病狂了。
给中村太太办完了保释手续,赤西一回到家,就看到山下笑容很灿烂地朝他一挥手:“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次的陪审员选出来了,六个里面五个男性,而且都是欧吉桑,只有一位是女性。”
赤西仁想,果然很振奋人心,振奋得他全身血液都唰一声倒流,一时间简直像脑筋都短路了一样。
正如山下所说的,女人在这种事上对自己的同性会比较有同情心,但是男人……只会觉得世上原来还有这种女人,赶紧除掉为妙,以免祸害到自己。
胜算还真是微乎其微。
“看在你还是一个我看得顺眼的变态的份上,给你几个忠告。”山下半开玩笑半认真,“第一,告诉那位中村太太,上庭时的衣服要朴素,面容要憔悴,说到她家里的悲剧时要无声地掉几滴眼泪下来——当然这一点她其实已经做到了。说实话,无论是法官还是陪审员,在出来注重证据和法律之外,被告给他们的直接印象也很重要。虽然说要公正审判,但是人在见到传说中的杀人凶手时,还是会免不了地在脑中想‘他看起来像,或者不像一个杀人凶手’这回事。再加上这个案子原本就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只要法官和陪审员肯信她,肯信你,你就赢了一大半了。还有……
赤西低了头细细地想他的话,刚打定了主意,却发现山下的手摸了上来,一路摸着他的领带,还凑到他脖子旁边去抽了抽鼻子。
赤西仁忽然觉得他此时的感觉比刚才听到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时振奋了好几万倍,全身血液不仅倒流,甚至是都冲上了头顶,如果头上顶一只锅子,说不定就已经可以拿去煎鸡蛋了。
“还有,你也要换衣服。”山下甩甩他胸前的领带,“你这样的年轻律师,在欧吉桑们看来太圆滑,再加上西装革履穿戴漂亮,更容易产生‘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印象。尤其是,你已经帮中村太太打了两次官司,也会让人忍不住产生这两人难道是勾搭成姧的想法。所以,赤西大律师,出庭时务必能穿多土就穿多土,领带千万表用这种时新的方法打,千万要按照老古板们的正统方式认真地打领带,表喷香水,因为那会让欧吉桑觉得此人花花公子轻浮不可靠。最后……”
他看了一眼赤西仁光光的手指,一手指指在他的无名指上,“去买个婚戒戴在这里。已经结婚的,看起来端正却品位很土的男人,会给人以你想像不到的实在感和可靠感。当然,婚戒的样式也请尽量土,越土越好。”
“哎呀呀,被你这么一说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扮了。”赤西自嘲地笑了笑,“最土的西装能有多土?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新潮的,我大部分的西装都是这个样式,香水倒是也好办,至于勾搭成姧……”
他的手慢慢抚向山下的脖子,微微发凉的指间从颈根一路摸到了后脑勺的发根,然后凑到他耳朵边上轻飘飘地说,“我绝对不可能跟谁勾搭成姧,我一直很害怕一旦我成了家,什么时候半夜醒来,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用手指轻轻地,轻轻地在这里——”他用整齐却坚硬的指甲在山下的颈动脉处轻轻地一划。
他划过一点就没有在划下去,山下也就很无辜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赤西很泄气:“配合一下有这么难嘛?”
“难倒也不是很难。”山下说,“就是懒得动。”
“那么您这位懒得出奇的心理医生,可否揣摩着欧吉桑们的心理,陪我去挑一身他们会喜欢的衣服,还有他们会喜欢的婚戒?”
修长的手指在眼前刻意得晃了晃,这样的手指戴起戒指来肯定非常漂亮,干净,十指修长明晰,看起来稳定而温和。
山下抿了抿嘴唇,笑说:“为什么听起来像是我要给你准备婚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