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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只为萌2009/1/27 19:29:00
阅读前注意事项:
1、大概短文。不黑狗血线路混乱。
2、更不定。
3、想哪写哪。无剧情流。
Peppermint Candy——时代逆流
楔、
笼子空了。
堂本光一蹲看白色的方形宠物笼发怔。
缓缓起身的时候膝盖酸痛,伴着些微的眩晕。管顾得稀少。难怪猫会离开。
光一蓦地释然———他和猫之间,绝不是一人一猫物种殊途间的隔阂。更为复杂微妙。
猫是自宠物店买回。觉得家里冷清——长此以往,几近被家中林林总总缄默着的无机质陈设同化。那个午后阳光徜徉着铺洒进几乎没有用过的厨房。餐桌上样
式简单的水晶花罐里揷放着几支非洲菊。亮橙色花瓣上驳杂着褐色的缺水斑,颓靡自此间散淡出来。
猫灰蓝色的短毛上萦着阳光落下后微微泛身寸的白色绒光。一双金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靠在窗边的光一,仿佛是认识了很久,自然而然。
光一逆着光,后背上全是慵懒的热度。回看着猫的眸,嘴角温和地扬起弧度。
少时,莫名地厌烦和无所适从就这样闯人意识,光一把目光移开。
下一刻猫从椅子上跳下,轻盈地四足沾地。形状优美的长尾微微扬着,悄无声息离开了厨房——光一愣怔地凝视着猫的离开。直到眼中失去了那抹灰蓝。微微
蹙眉,这感觉仿佛是空洞肆无忌惮地招摇,一个诡谲地转身无影无踪。自此以为空洞的是假象,眼前的纷繁其实才是真实。
提了空笼子等电梯。然后一气坐到底楼。
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两旁,桫椤木繁盛地序状叶浓绿得仿佛要滴下来,阳光饱和在这些细小的椭圆叶片中,从边廓渗出一圈金色的光晕。
坐在白色长椅上,光一把空笼子搁在旁边。仰头眼中刺人了叶片间漏下的几缕光,微阖上眼,视线在人为地散焦后画面是一片浓艳的金绿色华彩。
事物所加班结束后瀑雨如注。
红绿灯朦胧在水雾里,闪闪烁烁像巨怪的独眼。
前面的BENZ不急不徐蹭过了路口。绿灯瞬时中就换作一团刺红,光一看着车窗上蜿流的水纹,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方向盘。
终于历经无数个红灯后,光一方向盘猛地右打拐人了旁的小巷。将车泊在尽量靠近巷边,光一打开车门,被冰凉的雨水激得连打了几个冷战,迅速关了车门冲
人面店。
满座。人们无动于衷的拥挤着。光一扫视了一遍,有些失望地将西服最下端的扣子塞到扣眼里,讪讪着不知所措。
“坐。”一旁的人将自己的画夹移开,勉强空出一块地方。
“谢谢。 ”光一坐下,叫了碗鱼片面。
然后朝让座的人看去。对方也正回头,光一温和地点头一笑算作感激。
“加班?”那人用筷尖挑起一条面,随意问。
“恩。这倒霉的天气。”光一扭头望了一眼店外倾注地雨帘有些感慨。
那人微微扬起嘴角笑着。出神地望着地面映着灯光的水晕。
光一沉默着,掠了一眼落地窗外碎光潋滟的积水。取了一次性的筷子捭开,专注于送过来的鱼片面。
放下吃了一半的面,觉得空气中凉意和面的热冲突,将胃口完全搅淡了。光一取了皮夹取出一张钞票递过去。老板看着大钞表示为难,再三翻找,光一摇头一
摊皮夹:“都是一样的面额。”
那人突然不声不响递了零钞给老板:“我和这位先生的一起付。”
光一将摊着的皮夹尴尬叠人了怀里。又掏出来,抽了一张钞递向那人:“谢谢……。”
“既然能同坐也是有缘分了。”那人扬起嘴角,好脾气地笑笑:“算我请你的。”
看着那人撑了黑色长把伞离开。光一蹙眉笑着,冒雨走到车边迅速开了车门。皮革味和淡淡的阿曼尼密码交织攀升在车厢稀薄的空气中。
很久不曾做梦。而这一晚,他几乎是在噩梦和冷汗的浸袭中度过。
[TBC]
17 只为萌2009/1/27 23:16:00
于是C君我违约了……扔完我就乖乖去躺平。
溜姑娘,- -以及几位= =姑娘们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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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16岁那年夏祭天热得不象话。
吃过晚饭穿上浴衣,和附近要好的同龄人吵吵闹闹涌向步行街。打过电动接着就是汽枪。光一知道自己手气很臭,还是向长濑借了钱。可即使借钱还是没有打中那最高阁子上的蓝色手链。长濑谑笑起哄,说:“小光你要泡谁啊那么卖力。”
光一涨红了脸。家教的迂腐注定他对长濑那句痞话感到羞耻和恼怒。但他很快更痞地回了过去:“SA……毛都没长齐的,成天一口一声的‘泡’也没见你泡到谁。”
长濑看了看手里的几个百元硬币,抬头极其老实地说:“我是有喜欢的人了。可就是不敢说。”
光一斜着黑眼仁看着长濑在心里放肆地笑。他知道这死党是表里不一的——他的心其实是玻璃色的透明纯情见底。
他看他闷闷地叹了口气。离他们站的地方不远,一个穿水红色薄和服的女生正撩着下摆捞金鱼。他听长濑悄声说毁了毁了。
光一转头看到长濑浑身不自在地直向那金鱼摊瞄。光一好笑。他那跟只黑瘦猴似的死党正努力拨弄自己的寸头。
女孩叫步。15、6岁的年龄颊色微粉眼神清澈,从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臂仿佛新藕般嫩,捉着小捞网拢了拢垂下来的黑发。长濑就只是远远地站在原地看那女孩。直到她拎着水袋离开消失在人潮里。
“得了。走吧。”光一不耐烦地挥手。
长濑却一言不发地跑开,把个路痴留在原地。光一怔怔看着死党匆匆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就是一种成长带来的陌生,和距离。
他极不情愿地向捞鱼摊子走去。每走一步他心里就虚火浮烧上几分。因为那里有堂本刚。
那年的堂本刚也是16岁。对于这个生日差了自己100天同姓的人在光一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国中时代就认识的两堂本粘得像牛皮糖扯开都要拉丝——他记得阳子曾经用这样的情形形容他和他。那时候自己就拽着母亲的手看着眼前的美妇人傻笑到见牙不见眼,换来一记宠溺的嗔怪:这孩子。
升上高中后进人了不同的学校。但距离并没有产生美。他和他之间微妙地生分总在偶遇的欲言又止眼神后让人百爪挠心。
堂本光一拖沓着木屐。走到那人身后轻轻地踢了那人的臋部。
那人悚然转身,像一只受惊的猫,瞪圆了双眼。
圆脸猫。光一想着蹲下身:“蹲了那么久捞到什么了?”
堂本刚看着光一,说:“能捞到什么。金鱼呗。”
光一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小盆。说:“行了,这些够了。”
刚看了光一一眼。撇嘴:“你表?”
光一挑了右眉眉峰:“谁要那些难养的娇贵东西。走吧。”
遂拎着水袋在人群里逛。刚走得很快。光一紧紧地跟在后面。
经过汽枪摊的时候,一名男子真把高阁子上写了‘手链’的牌子用橡皮子弹击倒,兴高彩烈地把那串蓝色石头的手链戴在一旁女子的手腕上。那女子朴素的容颜上绽放的微笑看起来如此动人。
光一看得恍神。刚拽了他一把:“走吧。”光一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泄气。他脑内了奇怪的东西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却又不吐不快。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是说也不见得说得清楚。况且合适的听众绝不曾出现。
堂本刚其实早在心里犯嘀咕——他觉得命运有失公平——起步线只相差一百天。而成长途中他似乎在心智上早被光一远远甩下。他看过多次他不明原因的蹙眉,那神情简直像极了光生叔叔。
他还学会了欲言又止,并告诉自己:“别问,问了你也不明白。”
刚想。时间让他们之间横隔了一条整100天的河流。他竟不肯等待,他却趟不过去。
步行街后是挨近山林的小公园。荒弃多年野荆早爬满了围墙。光一看着夜色里的公园,转眸又看了一步之遥那穿天蓝色浴衣的小身影,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刚向后缩了一步挨近光一。他听他说:“我知道你胆子大。所以趁你在就一起过来,看看。”
光一朝着那废门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刚拎着水袋站在原地。他搔了搔发尾,说:“你过来啊。”刚皱眉紧着步子走过去。木屐在地面嗒嗒地空响。天边霞色流转,夜幕就快沉下来。
他们并排站在公园的废门前。光一说:“你知道不。这公园的后山里有山妖。都是以前战争时候死去的孤儿变的。”
刚嘀咕:“那你揪一只来我看看。没实物没真相。”
光一笑:“妖精要是能给人捉到就不配做妖精了。”
刚嗤笑:“你再编吧。说给三岁小孩都吓不哭。”
光一抬头看着身后那棵参天槐树的树冠。浓郁的枝干繁盛的叶仿佛吸饱了夏天的光华。
他走过去往树上一靠,说:“那些妖精都戴面具——就面具摊上卖的那种。它们不能让人见到面容。更不能和人接触。否则就会消失。”
刚默默听着踏着桐木屐慢慢靠过去,靠在树干上。手掌贴着冰冷的树皮。
光一侧头看了一眼刚。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刚慢慢蹲下身子,说:“我在想……山妖如果爱上了人那可就是个彻底的悲剧。”
光一一愣,继而扬眉笑:“你何苦要让山妖爱上人呢?有谁能明知道是悬崖往下跳的,这还有常识没有。”
刚听他反驳自己也颇不服气。他说:“世界如果什么都只凭常识,那也就不存在常识。只剩常识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光一听着一愣,一点头。
他把手拢在宽袖里,说:“只有常识的世界……荒芜一片。”
刚侧脸看着光一。他听不明白那句语气虚幻暗昧的话里是什么。可看他也转了脸颊,那双黑色眼瞳就正看着自己,刚手心里沁出了汗,两颊在凉爽下来的夜风中微微发烫。
光一把视线转回来。只是翘着右唇角浅笑。他说: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东西。
刚看着手里的水袋:我们一起去。你买什么?
光一哂:某人最喜欢吃的那种带色素糖精的薄荷硬糖。
刚瞪了光一一眼:现在不喜欢了。
光一甩着两袖径直走。说:你就在在这等我。
刚看着暗下来的天色,迈了一步,咬着牙停了下来。他知道他怕鬼还说了山妖。现在又要把他一个人扔在废公园门口。
恶劣不是这么玩的!
他看他走远。转身看着公园满墙上深黛色的荆棘和常春藤。估摸着数到200光一也该回来了。
光一口袋里根本没钱。钱都在打汽枪的时候花得精光。他只不过走开,看到刚转身就月兑了木屐,捏手捏脚走回来。
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刚吓得不轻水袋掉在了地上。
他听他_chan声问:是……光一吗?
光一嘴角笑得几分促狭。他把木屐仍在地上一左一右的穿好。边穿边说:除了我谁知道这样能吓死你。
刚哼了一声。弯腰拾起水袋:“你够无聊的。糖呢。”
光一摊手:没钱买你能让我去抢吗。
刚眯起眼睛:还撒谎。好在这水袋结实。不然看我不把你塞鱼缸里当鱼养。
光一看着眼前的人,半晌说:我告诉你怎么免费吃薄荷糖。
刚鄙夷地:白瞎吧。走,该回家了。
光一靠近他。说:听说初口勿能尝到薄荷糖的味道。你看……
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口勿了他。太生涩,太忐忑。他只口勿到了他的嘴角。
刚摸着嘴角:你……
光一立刻打断他:是初口勿吧……?
刚点头。镇定极了。他说:这显然是初口勿。然后挥拳揍过去。光一敏捷地一躲,用手臂去挡生生挨了一拳。
借着月色看。手臂上青了一块。像出生时带出来的胎记。
光一皱眉:给你开玩笑的干吗当真。
说到最后感到底气不足。他连着说了:对不起。
刚看着手里的水袋,睫毛下的眼瞳落了月光有些发亮。他再抬头的时候,郑重其事地向光一说:我们回去吧。天不早了。
[TBC]
26 只为萌2009/1/28 13:24:00
摸把23L 。说英雄明显是古风……现在开不大可能。(喝茶
感谢楼上各位阁下留言。这文节奏混乱散漫多包涵。权当个消遣看吧。(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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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事务所为大雇主着手打造CM。
就在文案和图样被否决的第三次他找过策划组长详谈。组长两片嘴皮一开一合,表示需要更创意的东西。
光一坐在天台上,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文案图稿看着它们灰飞烟灭。
拍了拍西装上沾的焦纸屑,他决定下班以后去看画展。无论如何能从那些色彩团块里看出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是好的。
六点左右。他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瞥见副组长夹了公事包离开。他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公事包。
组长很是时候地绕过来:“光一君啊在忙什么呐。”
光一瞪着液晶显示屏心里骂你有老鹰不管管起小鸡了!——这堂本部长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终七点得以勉强放行但美术馆早已闭馆。
光一筋疲力竭进了家餐厅点了套餐。用筷子夹了汉堡排咬了几口,他发现这东西和人分着吃才香。一整个汉堡排吃下来脑内只有两个字——腻味。
付账离开。上车前给工作组群发了MAIL后匆匆往公寓赶回去。他在手机上设置了备忘录:完成新方案和图样。期限:四天。
打开制图软件和文案本,光一敲着空格发呆大脑里空白一片。
天色黯下来。
夏季的雷雨倾泻一般,硕大的雨珠在接触到首先碰到的任何东西时发出了噼啪的脆响。天地间被雨幕笼罩着,巨大的雨声让整个世界骤然失聪。
闪电把黑天的面具瞬间撕毁。屋子里笔记本的屏幕照亮着光一有些疲倦的脸。
近来总是浅眠着,无法深睡。心中难以平息隐约的不安。
像一种微弱的呼声在荒原的角落里空响,却因为视线里无法定位到发声的实体而焦躁不已。
顺手联网。搜索的网页里有个醒目的帖子。
《“六度分割”——诡异的预言》。
光一动了动鼠标点开。
“世界上的每个人之间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了“六度分割”的理论。他认为,只要通过六个人,你就能
够与任何一个陌生个体建立联系。”
光一粗略地扫视了帖子。关闭选项卡。
*******
热夏。空调透着冷风,白色风口纸彼此摩擦着‘希索’作响。
下午3:24正是暑气难耐的光景。光一伏案和分子式纠缠时接到刚的电话,说全家要迁到东京。
光一把一句‘恭喜乔迁’月兑口而出。
电话在沉默中切了线。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光一下楼看了一眼门镜把门打开。
那人穿了件普通的蓝色T恤,鼻尖微微渗了汗。
光一看着门口的人,说:进来吧。
刚把鞋凌乱地踢在玄关,跟在光一身后上了二楼。
“坐。”光一随手指了指床沿。随后转身出了门。
刚看了一眼冷清这冷清的屋子。衣柜书桌电脑桌床矮柜电视。一目了然。
他默默扯了光一电脑桌前椅子上的坐垫放在地板上挨着墙坐下。
楼梯上响着拖鞋声。接着门打开,光一拎了两瓶可乐,弯腰递过去:“喝。”
刚接过冰冷的可乐啜了一口。醍醐灌顶的凉。他忍不住皱眉。
光一放了可乐罐。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问:“要表看点什么?”
刚点头。应着:“随便看点什么吧。”
光一掏出录像带塞进机子打开电视。
马车的门打开来——最是一抬头的傲娇。
片子讲了一段旷世情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说就是身份迥异的男女主人公在一艘豪华客轮上擦出火花。可是大船偏要配冰山,一撞赔进了1500条性命。最终
冰海沉船浇灭了现实的火花,却留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永恒。
刚皱眉:这片子有限制不……?
光一盯着电视屏。半晌说:这是文艺片。禸体是情节。不是流俗。
冰海上Rose放手的刹那Jack早已僵硬的身体缓缓沉人海底。镜头的特写迟迟不肯移开。刚突然感到眼角一热。泪下滚滚。
光一瞥了一眼那挂着泪的脸颊。说:“那是电影。是虚构的现世童话。别太认真太认真了就输了——导演等的就是你的热泪赚的就是大把票房。”
刚抹了一把眼泪。他问:“你总那么冷静。为什么?”
光一起身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看着他,极其平静,甚至是平淡地说:“那你其实希望我们对着银幕四泪齐下?我做不来。有些事情哭出来笑出来不见
得就能想明白。”
*******
闪电几乎将凌晨的天色变为白夜。
光一勉强睁开眼睛。屏幕已经进人休眠。屋里一片浓黑。伸手去上衣口袋掏烟,烟盒空了。
于是他扭开台灯,恢复了笔记本的工作状态。
向文案里输人了两行字又立刻删除。神经急需物质刺激。
公寓楼离便利店大概十米的距离。他冒雨跑过去进了店抖了抖头发上的雨水。从柜台架上拿了一盒烟。付账。走出店他把外衣顶在头上往前冲。
“小心。”几乎撞到人的时候他停住脚步。那穿白T的人友善地提醒,黑伞的边缘流着成串的透明水珠。光一匆匆合掌道歉,继续往公寓跑。
[TBC]
带WP盖楼于 2009-1-28 16:30:04 编辑过本文
29 - -2009/1/28 14:23:00
光一盯着电视屏。半晌说:这是文艺片。禸体是情节。不是流俗。
冰海上Rose放手的刹那Jack早已僵硬的身体缓缓沉人海底。镜头的特写迟迟不肯移开。刚突然感到眼角一热。泪下滚滚。
光一瞥了一眼那挂着泪的脸颊。说:“那是电影。是虚构的现世童话。别太认真太认真了就输了——导演等的就是你的热泪赚的就是大把票房。”
刚抹了一把眼泪。他问:“你总那么冷静。为什么?”
光一起身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看着他,极其平静,甚至是平淡地说:“那你其实希望我们对着银幕四泪齐下?我做不来。有些事情哭出来笑出来不见得就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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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这段看得我心里好闷...我明明认为柏林你是在调侃啊...
文的走向我懒得去猜...只想跟着你看故事....等你文每每值回票价.
31 --2009/1/28 16:07:00
光一瞪着液晶显示屏心里骂你有老鹰不管管起小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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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这..这不是东成西就吗这....LZ你强的..
《“六度分割”——诡异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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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会是文眼.
马车的门打开来——最是一抬头的傲娇。
片子讲了一段旷世情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说就是身份迥异的男女主人公在一艘豪华客轮上擦出火花。可是大船偏要配冰山,一撞赔进了1500条性命。最终冰海沉船浇灭了现实的火花,却留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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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喷了...这算是LZ的一大风格.调侃得很有意思.
光一盯着电视屏。半晌说:这是文艺片。禸体是情节。不是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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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光一...很光一..我词穷了..很喜欢.
刚抹了一把眼泪。他问:“你总那么冷静。为什么?”
光一起身在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看着他,极其平静,甚至是平淡地说:“那你其实希望我们对着银幕四泪齐下?我做不来。有些事情哭出来笑出来不见得就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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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这文不会前面那些都是糖衣炮弹.KK看铁达尼这设定实在强大,脑内画面突然觉得感觉非常好..可是LZ笔下一写,感觉是真实简单,却揪心.
“小心。”几乎撞到人的时候他停住脚步。那穿白T的人友善地提醒,黑伞的边缘流着成串的透明水珠。光一匆匆合掌道歉,继续往公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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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拿黑伞的和前面楔里的人是不是同一个?这条线要怎么牵呢.等LZ下文.
32 溜溜2009/1/28 16:14:00
经过上一篇文的洗礼,我怎麽看怎么觉得有62的苗头,嗅鼻,捏掉这些恼人的丝丝。
文字真好。文字真好。
更的两章,一热一冷。童年的孩子是甜腻粘连的麦芽糖,成年的大人是沉蕴繁杂的苦咖啡。
那两个孩子,小人,小心,小算计,清澈而不简单。“时间让他们之间横隔了一条整100天的河流。他竟不肯等待,他却趟不过去。”这句极赞。故作成熟的光一,眼睛明亮的刚,捞金鱼、妖精传说、薄荷糖般甜蜜的口勿,如同瑰丽而灿烂的童年,夹杂着年龄所不可了解的混沌恋慕和时光所不可承载的美好痕迹,呼啸着冲向一个无可比拟的金色永恒。
那两个大人。被复杂的现实包裹的这样奇怪。捉摸不透的情绪,捉摸不透的思想,一层层的尘盖上来,没了回忆,没了清澈的眼神。冷静且隐忍的光一,乖戾而敏感的刚。两个视角,两种定义。人生被硬生生切成两个阵营。臣服与现实的他们,用一种锐利的视角,刺探和审视着彼此的纠缠不清的人生。
爱这个字,越是长大,越是沉重。
34 只为萌2009/1/28 20:24:00
章三、
隔着夏日反光强烈的玻璃橱窗看GUCCI的最新宣传图。黑人模特留着上世纪的BOBO发型,白色低胸敞摆皮裙。简洁凛利。
交流是对思考的洗练,而思考的严谨表现在语言的精炼。如果连语言都略过,那该表现的形式就是从视觉上那一接触的彻底捕获。冗长从来不适合思维的交锋,短兵相接恰切过步步为营。
GUCCI做到了。光一想。
这个城市不是没有交流,这个城市缺乏有效的交流。当自主宽泛的交流在日常中成为奢侈,被动接受文化符号的方式就攻城略地占领了最广泛的媒体。
地铁站前有买花的少妇,盛满清水的塑桶里揷着不成束的白蔷薇。光一停了车,向少妇买下一支蔷薇。他并没有想到这支蔷薇会是他买下的第一支也是最后一支。
和交往三年的女友在西餐厅例行碰面。
他把那支白蔷薇递过去时有些漫不经心。她接过花的时候眼神里跳动着踟蹰。午餐进行到一半。她用纸巾轻拭了嘴角,打开手袋,掏出一本书递向男友。
翻开那本业界著名的刊物,视线在目录上渐渐推移。自己的心血上冠着大学时代恩师的名字,多少个伏案的日夜成了最终永不见光的秘密——
“小光……”她轻轻唤了一声:“爸爸他……我没有想到……”
光一放下杂志掏出烟。点燃。又神经质地按灭。当他接触到她的目光时,嘴角有了肆意的笑。
“如果可以,我真想用自己的一只耳朵作为给你的礼物。但是向日葵田中朝我开的那一枪被你爸爸提前鸣响了,子弹穿过的地方不是在腹部,是在心口。”
她眼睛里多了一份不明所以的恐惧。光一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她僵硬蜷起的指头硬生生拉直,捉着她的手腕顶在自己心口,笑着说:“这样一枪,足以心死。立刻毙命”
她却突然笑了。
“小光。这或许是我们最好的结局。爸爸他无视你的辛苦……其实就像你无视我的辛苦。现在你大可以走得绝然,而我也了无遗憾。”
光一冷冷看着女友的眼睛。那是一双黛色的眸子。
他听她在起身离开前说:“我只是想告诉小光。有些人,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值得尊敬。所以,不用以我们的交往作为报恩的方式。我们今天,都自由了。”
********
大学时代。
鳞次栉比的霓虹灯箱下原宿涩谷街头盛满了颓糜和绝望。
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要和人火并时手被人捉住。
他回头吐了来人一身。
醒来时转头看到木格的电子仿古地灯发出昏黄的光。
光一踢开棉被踉跄着起身打开拉门。客厅里蜷在沙发上的人转头,茶色的瞳明亮得不真实。
他们四目相对。光一不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重逢。
额角上的纱布被极轻极慢地揭开,刚专注着用棉球沾了酒精给他消毒。
光一感到那人浅浅的鼻息喷在自己的侧脸上。他嗅到他身上年轻男子特有的体味——类似麝香。质感清爽。
“你洗过澡了?”光一闷声问。
“啊。是啊。不然怎样。”刚应着:“你吐了我一身当时真想扔下你不管。”
光一突然捉住那人的手。他拨开他手腕上的腕饰,四个烟头的烙痕已经结痂。
“我们看起来是一样的空虚。”光一拽着他的手腕,问:“什么时候烙的。”
刚慢慢把手抽回去。他摇头,跪坐着收拾药箱:“不记得了。”
光一在早餐的时候得知对桌的竹马早被大学退学了。
原因是在学校一股闹学的风潮里他最为激进。在公共教室的墙上喷PUNK漆,内库外穿,散布局部果身照,在礼堂公开集会播放上世纪的重金属禁乐。
光一伸手拽那人接的驳发。他说假的始终是假的看着恶心。
刚笑。他说我今天就拆了它。也该换一换了。
光一说你到哪家店?我陪你。
刚在面包上抹果酱:“你表上课吗。”
光一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笑:“上课。那是什么东西。我早忘了书该怎么拿。”
刚换了很清纯的发型。光一用清纯这个词来形容。他想说这头发该是姑娘留的。而眼前的人正惴惴不安地拽着过长的发尾。娘味里更有的是几分雌雄莫辨。
他们去听了六本木一支地下乐队的场,灯光混昧空气混浊。光一就站在刚身后,他看到他苍白的后颈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他向台上的人回应着看不懂的手势。他看着周围都是疯狂地在汗水中宣泄年华的人。
光一稍稍低下头,唇贴上了刚的后颈。舌尖尝到了他淡咸味的汗水和皮肤上沐浴液的薄荷香。他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块深红玫瑰花瓣般的口勿痕。
散场后他们逛过一条又一条熟悉或者陌生的街道。
瀑雨就在此刻倾泻而下。
刚拽住光一的手,他们在雨幕里飞奔。
几间住户搬迁后的二层小楼房寂寥的在雨中的街角伫立。半坍的围墙上挂着“立人禁止”的黄色警告牌。砖墙上的白漆剥落严重。
没有犹豫,光一用脚踢开锈锁的铁栅门。推开同样岌岌可危的木制房门。微尘在光束中乱撞,窄小的客厅里空得只有老旧的木地板可以落座。他们对视了一眼。扮演着突兀的闯人者,因为陌生而失去声音地站立原地。
光一环视四周。房子有很特别的窗。欧式半圆框。大块的彩玻拼配出粗糙的蔷薇图。
大概此前住过的是一户狂热信徒。
窗外的雨声仿佛预示着一场洪荒的可能性。
[TBC]
38 更了!!2009/1/28 22:39:00
COS RID
这文244真的很有格调.闹学.像是他内里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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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听了六本木一支地下乐队的场,灯光混昧空气混浊。光一就站在刚身后,他看到他苍白的后颈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他向台上的人回应着看不懂的手势。他看着周围都是疯狂地在汗水中宣泄年华的人。
光一稍稍低下头,唇贴上了刚的后颈。舌尖尝到了他淡咸味的汗水和皮肤上沐浴液的薄荷香。他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块深红玫瑰花瓣般的口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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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这段描写大爱.戳中心脏.非常美,蔷薇般的暧昧和纠缠.
43 只为萌2009/1/29 13:39:00
章四、
离开餐厅是晚7:45,光一和女友彼此郑重地道别。光一微微笑着,说:谢谢你今天的这番话令人豁然开朗。
女子轻笑。她说:明白的人自然明白。祝你一切顺利。光一。
光一点头。珍重,他留下最后的话。转身离开。
走了很久后光一终于记起车还被扔在餐厅附近的地下停车场。
抬头勉强辨认出自己所处的地段,霓虹成为了夜最繁嚣的主角。
微冷的风拂过来,光一感到汗湿后背的一阵透凉,在来往肩踵擦接的人群里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意识到手臂上搭着的外套忙穿了起来,扣紧衣扣。
在街灯下他掏出香烟旁若无人地_Tun云吐雾。光一冷着眸色看那些沉浸在夜生活初始的一张又一张面孔似乎都活色生鲜,不然就是眉目张扬。感到自己落索得面
目可憎。于是微笑起来,将双手揷在质地优良的西服库里,不经意就有了潇洒的滋味。
回头看着橱窗里倒映着的自己。一副白天里知名广告事务所中精英分子的皮相。
寥然转头走人了一家光氛诡谲的酒吧中。
用酒精将自己折磨到细胞都叫嚣着过量饮用后的不适,光一强撑着走出去。酒量好,在过度饮用后便是清醒着的刑罚——酒精的腐蚀你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却
不会醉到忘乡,心里被酣灌下的Ye_Ti冲刷得空白一片,空得连眼泪都无法流出来,只有极度的自鄙。
过度摄人酒精,只能与电车族为伍。
光一默默正坐在电车里,感觉自己像沙丁鱼罐头中渺小的一员。即使就此嘶吼,也仍然微不足道无人可闻。
*******
I love you
今だけは悲しい歌闻きたくないよ
I love you
逃れ逃れ辿り着いたこの部屋
何もかも许された恋じゃないから
二人はまるで舍て猫みたい
この部屋は落叶に埋もれた空き箱みたい
だからおまえは小猫の様な泣き声で
简单的歌。
绕指柔的温纯。
都市角落里平凡的小幸福。
就这样清喑浅唱。
歌声里仿佛能嗅到盛夏强光中盛放的栀子清醇的香味。
刚坐在旧屋的木楼梯上晃动着双腿。旧楼板发出“辄辄”的轻响。
光一靠在墙边,看着指间香烟头明明灭灭的猩红。
思绪像水面的漪纹层层圈圈荡漾开。关于老家的旧物,离开多年不曾联系的朋友,看过的书籍的只言片语,早已被拆除的旧欧式路灯下吱呀作响的低矮秋千。
一切都在脑海里搅扰。毫无逻辑性可言,混沌而温情。
一切都是沉浸于甜美的栀子香味,越来越浓烈的气味几近让官能溺毙在无意识的乱潮中。歌声终于即时的终止。
刚在结句上微拖出_chan音。挑眉看着光一笑。
“你今天干了件了不得的坏事。”刚用手抚着后颈上口勿痕处。
光一低头笑胧着眼有些无所适从,接着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楼上逐级而至。
他看他在身前蹲下。双手扶上自己的肩。他的口勿落在自己的发上。很轻。
窗外雨水持续。单调地沙沙声让世界有一种简洁的宁静。
被进人时刚咬在了光一的肩头。留下一个完整的牙印。他哑了声音低声说疼。疼。
光一动了动喉结。说:生理构造决定了今天是一番苦战。
刚松开咬紧的牙关吐了口气,说:我们……先停一停。
光一棱角分明的脸侧滑下汗滴。他慢慢俯身。只是这样的动作却牵引得身下人压抑的轻呻。
他缓缓用唇触过他的唇。由浅人深地,接着探进了舌尖。感到那微凉的舌尖软韧地向自己回应。
他摩挲着他汗湿的鬓角,接着便用嘴唇去触碰亲口勿。
光一噬口勿着刚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chuan_Xi的胸膛。慢慢向Deep埋人。偶尔听到细碎的呻喑便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暗红的口勿痕。
“きしむベッドの上で……优しさを持ち寄り
きつく躰……抱きしめあえば……
それから……また二人は目を闭じるよ
悲しい歌に……爱がしらけてしまわぬ様に……”
蜷着身靠坐在一旁。散披着光一白衬衫的刚气息微紊地低唱着情事前未完的歌。
光一笑着听着。
他突然揷话说这歌貌似清纯其实骨子里暗昧诱惑。
刚停了声音。他说:光一。我们走到这里,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光一掏出烟点上。抖落烟灰。少时。他听他说:我们才走了多少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向前走。比以前走过的都长。而且这不再会是你我独自走。
我们要一起的。
烂俗。刚拍了光一一把。果然做过了人的智商就直线下跌到惨不忍睹。
光一嘶气揉着被拍痛的地方。突然扳过刚的脸。
他看着他茶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同自己对望着。那清亮的眸子里跳着些微的火苗。旺盛而野性勃勃。
他给了他一个冗长的湿口勿。
直到那眸子覆了一层柔亮的水膜。
他心陡然柔软得眼角发热。他抵着他的额说,别怕。回不去那就一直走。就是错的路,走下去也能有对的一天。
*******
电车靠站。
光一缓缓睁开眼。
浅眠。短暂的车程。他在混沌的梦里却走了如此长的距离。
在下车前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坐电车的话,最好别睡。
一身白T只在眼前晃,闪神间湮没人潮。
光一怔怔地站在月台上。人来人往。沓杂纷繁。
他_chan抖着嘴唇叫着一个名字。
用微不可闻。
连自己都不曾听到的声音。
[TBC]
62 只为萌2009/2/1 22:34:00
因为某些小原因慢了进度。向LS所有留言和看到这的阁下们致意。大感激。
今日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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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普通的家居用品广告。
要做到什么程度能兼容了小资文艺闷骚悲情穿越纯爱悸动的扇情?……
光一反复端详着大雇主送来的样品。
水晶玻璃做的一对广口咖啡杯,一对杯垫,一只咖啡壶,一只糖缸,一只奶罐,一对不锈钢镀银的长颈咖啡匙。
做工精致简洁。
衬在深紫色仿绸料打底的高档套盒里确实大方得体。
广告。
如果简单的广而告之,就只要做一组平面精摄配上适当的3D,足够了。
******
进人梅雨。
空气闷湿里散发着久违的泥腥。
足不出户呆在刚的公寓里三天。光一每天吃到了纯手工的三餐。
不同于杯面外卖进食只单纯维持胃酸水平不会过高。
窗外透进来的风带着润泽的湿度。
这晚他跟着刚去了驻唱的酒吧。他燃了烟坐在台下听场。
他默然地巡视着那些投向台面的眼神。坦然承应着台面上投向自己的眼神。安然同那些向自己猎寻的目光对峙。
对这样狭小却充斥满各色需冀和欲求的场所,他不动声色地漠然。直到听不到内心的嘲笑。
他突然回想起一扇爬满了荆棘的旧门。
数年前那个仲夏,他在生命中推开一扇带着双重可能性的门。
而现在,是他必须为那扇门付出尽可能的代价的时候。
“小光是厌烦这样的买醉场的吧。”并肩走在夏末的街道上。他听到身边的人这样问。
光一笑。他问:“你不怕。”
刚撕着蛋筒冰淇凌包装纸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一旁的人,清凛侧颜不显山水地沉寂。
刚笑着咬了一口冰淇凌。末了舌忝 着手指说:“这是工作。面对工作就没有怕的道理。”
光一点头。他说我替你怕。那里灯光斑驳陆离就像城市中的原始森林。任何人都互不相知。只为欲和望。狩猎。
刚站定,把纸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他说,光一。你一定看不到寂寞。不然你不该把大家说得那么残忍。
光一跟着站定。
路旁的香樟正在一年里生命最旺盛的时节,枝叶烦嚣而肆无忌惮地伸展着,遮挡住路灯黯淡的光晕,在水泥地面投下一片松软的阴影。
他伸手掏出烟盒,点燃。
刚静静地看着光一。
他听他说:“别以为你能看得到寂寞。”
刚沉默地垂下眼睛。
光一伸出手掌。说:走吧。回家。
有一种寂寞,明明很近却看不到。
凌晨。
他们面对面地躺卧。他在看窗帘缝隙漏人的月光。他看着他的眼睛。
良久,刚轻轻握住光一的右手。说:“我想用声音去抚慰看得见的寂寞。在这几年我看过太多于寂寞中_chan抖到令人心碎的眼神。”
光一笑了。他抚着他松软蓬乱的黑发说:“现在是半夜。闭上眼睛休息。”
翌晚他只送他到店口,不再进人。
刚看着光一,问:真的不进去吗?
光一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店说,我在这等你。
他在他离开40分钟后尾随而至。
场中已经聚满了参加啤酒派对的人群。光一掠了一眼店墙上张贴着的手绘海报。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逡巡。他看着他在小舞台的聚光灯下微微汗湿的侧颜。埋
没在人群中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台上那人舞动着身体在陆离光怪的灯光中纵情释放体内的声音——用诡谲瑰异的旋律和破碎炽烈的词句。
他看着台下无数举起的手摆着他看不懂的手势。向台上那一人回应。
耳膜充斥了人群中尖锐得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声。叫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光一在杂斥混乱中维持了几十分钟观望的姿势,转身离开。
散场在午夜以后。
光一几乎翻完了咖啡店杂志架上所有列陈着的书报杂志。
玻璃门被推开,门头铃几声脆响。
光一把手中的杂志放下,向侍者示意。
刚走到桌前看着离开的侍者问:“你点了什么?”
光一笑得极淡:“Espresso Macchiato.”
刚微微皱了眉:“我不喜欢这么苦的东西……。”
光一看着他侧颊上未干的汗迹把纸巾盒递了过去。
很快咖啡上来了。刚对侍者说麻烦加双倍的鲜奶泡。
再加也无法盖住Espresso的苦。光一双手交叉抵着下颌说。刚笑着回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点这么苦的东西。
“ESPRESSO的苦太浓郁是涩到心里,加糖则成就一份苦中带甜。甚至无需回味。”光一不急不徐。
刚瞪大了眼睛:好文艺……是崩坏了吗?从巨匠模式切换吧~
光一指了指落地窗旁的杂志架:现学现卖的。
好文艺的编辑。刚嗤笑。
双倍奶泡的Espresso微温地握走手边。刚轻轻地啜着。
光一指了指糖缸:不加糖?
刚看了光一一眼,说:不加。
离开咖啡店,光一说你等等。
他靠近了刚的脸,细细端详:你有画眼线?
刚点头:新尝试。
光一用拇指抹了抹刚眼角因汗水晕开的眼线痕。他说:有些事。越发新奇越发找不到原点和出口了。
刚看着光一。半晌他掏出纸巾,一边擦着眼线一边笑笑地说:不愧是学广告传媒的。
*******
工作在一堆揉皱的横格道林纸里陷人瘫痪状态。
光一起身打开冰箱。
扣了一整盒冰块在马克杯中才突然发现可乐告罄。
他关上冰箱。
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可乐和烟。
一旁的露天咖啡座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光一缓缓走过去仿佛担心惊动一只停在苜蓿草上的蜻蜓或者蝴蝶。
他在离他一个露天咖啡座的距离落座。
他看那抹小小的背影正一瞬不瞬面对着西南面。光一顺眼看去。一扇很大的落地橱窗里布置着形态诡趣的偶人。
街很短,尽头是车来车往的干道。偶尔会有过响的鸣笛声闯人这条不大的街町。
阳光透下白色的露天遮阳伞,带着熏人欲睡的热度。
他看着那抹身影起身,然后离开,渐渐走远。
桌面上留下一只咖啡杯清清冷冷。
光一在他就要走出短街前起身跟了过去。脚步渐渐急促。
他看到他就连街灯都不曾注意地闯向马路中央,行色匆匆。车来车往中那抹白近乎陷人囹圄。
光一猝然张大眼睛。
“危险!”看着撞向那抹白的车光一扔掉了手中的购物袋。
可乐罐落地的闷响——迟迟没有出现。
光一回神。仍然是那个露天咖啡座不曾离开半分。自己白日做梦居然俗烂荒唐到出现撞车桥段的地步。
他极目向短街尽头望去。
空无一物。
他倏然起身向离自己只一个露天咖啡座的桌走去。
桌上静静停了一杯冷透的Espresso Macchiato,双份鲜奶泡在阳光下有些微微溶化。
带WP盖楼于 2009-2-2 9:03:53 编辑过本文
63 只为萌2009/2/1 22:36:00
章六、
闻到血味时光一正感到自己侧颊一热。
一阵眩晕伴着耳鸣和剧痛。
他发疯般抄起身旁一截钢筋管向眼前的人劈过去。
温热的血点溅满脸颊和衬衣。看着眼前像一桩枯木倒下的人,光一脑海中空白一片。四周方才气势汹汹此刻作鸟兽散。
他扔掉了手中沾了暗红色血迹的凶器怔怔地看着自己发白的、沾了褐黄色铁锈的右手。
光一缓缓蹲下凝视着倒在地上抽搐着的人,低沉喃喃:我绝不原谅你说过那样的话。
在酒店后的小巷听到的关于对刚的猥亵和轻谩。中伤和怨毒。
他起身掏出烟,点燃。背靠着灰色的矮墙。狠狠地吸起来。
远处很快传来警笛鸣响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酒店的灯箱。弹了烟灰。伫立。
刚赶到警局是在凌晨。他放下吉他。看着对面额头缠了纱布的人。他_chan抖着手去触了光一额上的纱布。
很疼吧。他问。
狭小的拘留室里,光一的双眸藏在阴影后面。像隔一层雾。
刚说,我都听工友讲了。你……
最终这句话没有句点。他问,我能做点什么?
光一说,这件事,不想让妈妈知道啊。现在的我。如此狼狈。
刚点头:我去请店长做担保人。
光一点头。微笑。给你添麻烦了……
刚脚下迟滞了一刻。在关上拘留室的门之前,他轻轻道了一句:保重啊。
这一关门。仿佛消磁。
从此抹散。
那个夏天的尾巴上,堂本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离开警局的时候夏蝉在路边的樟树上力竭声嘶地鸣叫。
光一安静地看着母亲含泪的眸子,突然俯身抱住眼前的人。
他把脸埋在母亲消弱的肩上,闷声。
累了啊。妈妈。
校外的草坡上光一斜倚着摊开诗集,书页像风车叶轮一样被风吹翻的时左时右。
淡色的天上延伫些许灰色的薄云。
阳光中慵懒的味道使光一沉人冥想。侧脸看过去那本被风随意翻吹的诗集时,那风仿佛失去魄力一般绵软着温和下来,甚至无法翻动一叶书纸,并渐渐停逝。被任意指点篇目似的,诗集翻开在——
The Fool by the Roadside
?(路边的傻子
When all works that have from cradle run to grave
(当所有从摇篮跑进坟墓的东西
From grave to cradle run instead ;
(又从坟墓跑回摇篮;
When thoughts that a fool
(当一个傻子的心思
Has wound upon a spool
(缠绕上线轴,
Are but loose thread ,are but loose thread ;
(不过是松散的丝线,松散的丝线。
When cradle and spool are past
(当摇篮和线轴都成为往事,
and I mere shade at last
(而我,也化作一个影子,
Coagulate of stuff
(透明
Transparent like the wind,
(如风一般
I think that I may find
(我想我是否能找到
a faithful love? ,a faithful love .
(一个忠诚的爱人,忠诚的爱人。
闭上眼睛后,总有一道温热的殷红从已经封合的视线里蜿蜒。光一忍耐地依旧闭上双眼,企图从网膜或者脑中抹消那道诡谲的颜色。仿佛从羊皮纸中慢慢浸润出的痕迹,带着纸张上特有的纤维感。扩散开来,带着模糊的轮廓,浓处发黑。
光一挣扎起身。草坡边有一处冷饮摊。红白相间的遮阳伞已经朽了伞边,淅淅沥沥的帆布纤维在薰风中轻轻碰擦纠缠。从盛满冰水的铁桶里抽出一瓶矿泉水,光一放下几个硬币。
重新回到自己躺到过的地方,打开瓶盖饮了一口。感觉冰凉自身体内部蜿蜒而下,莫名的躁戾随着蜿流而下的饮水冲淡。
把喝剩的半瓶水盖好放在一旁,光一伸手拿过诗集打开,随意地在诗行间掠视。
文字顷刻之间变成了密码一般无从解读。烦闷地把诗集向后迅速翻。蓦地,一抹红褐的细长痕迹出现在飞速翻动的书页间。
怔忪地停下。
光一张惶地寻找那页带有红褐痕迹的书纸。
一抹蚊子血。不知道是从前哪一个借书者留下的。蚊虫发黑蜷曲的尸体凝固在血痕的最浓处。光一用指尖将压薄了的虫尸拂去,茫然地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草地。
阳光中的丛草带着仿佛绒毛一般的金色轮廓,薰风中草尖微微发_chan。他沉重着鼻息,缓然闭上眼睛。阳光给隔在皮肤轻薄的眼睑下的瞳孔模糊而浓重的金黄色光感。
仿佛蜈蚣般蜿扭的一道红褐色,自眼瞳虚拟的视界最上方急速蔓蜒而下。
抓过旁边的矿泉水,打开,睁大眼,把水蓦地倾倒在双眼上。虹膜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一阵剧痛收缩。
光一控制住本能想要闭合的眼睑,泪水和矿泉水盈满了眼球界面,撑破张力,自眼角扑簌流滴。
*******
109店上的大屏幕播放了一段新CM.
阳光满照的木质桌面。两只水晶玻璃的广口咖啡杯盛着的Espresso Macchiato带了过盛的白色鲜奶泡。
流动字体慢慢滑过。
好像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相见。突然就这么近得看着,那么近得坐在对方的面前。握着杯子的手及其纤细,指弯处的皮肤有着柔润的光泽。午后的阳光透过微微沾染了灰尘的玻璃窗身寸了进来,屋里满是幸福过后荒芜的味道……
离开居酒屋的时候,组长盯着大屏幕看了很久,趁着酒劲说:这样的东西居然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反响。这个时代啊,果然是审美异常了。
光一笑得眉眼弯弯。是啊,时代啊,他真是个怪物。
街头熙熙攘攘中,有一身白T背着画夹在人潮里走动。
光一撇下众人就这么追了过去。
天空开始落起零星的牛毛细雨。
街心公园里,他停下脚步。
不等光一开口。他说:最近好吗。
光一静静看着这一袭小小的身影。
他伸手:我们,回去吧。
抱歉呢。那个声音带了些笑意。
只转过四分之一的侧颜。他把手中那把没有撑开的长把黑伞递过去。
“光一。”
“已经无法再握你的手了呢。”
“即使这样。……也永远记得你手心的温度。”
“有些事。还是没能为你做到。抱歉。”
“请逆流而上。幸福起来吧。”
——无论时代如何变化。请幸福起来。连同我未完成的一份,一起……
把伞握在手中。
光一目送这他渐渐走远。在一个一如往常地夜晚。
他深深地看着他再一次消失了背影的那片灯火霓虹。
夏末,已然完结。
心の計算機
そんなものないわ
無邪気に言い切った
君可愛い
くせして
芯がある
薄荷の匂いの
運命のひとさ
???????????
ぼくの瞳は
君しか映らない?
君だけが
ぼくが選ぶひと
竜巻みたいな
時代に生きても
?????????????????
君となら
上手にやれるさ……
[没有"心的计算机"这个东西喔
天真地一口咬定的
你弄着可爱的小动作
却有你的坚持
我这个薄荷味命运的人啊
?????????????????
在我的眼中
反映的就只有你了
只有你
是我选择的人
就算在像瀑风的时代里生活也好
?????????????????
和你一起的话
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
[END]
SP THANX:相方C君。以及给BO留言的所有姑娘们。
以上
65 RELY2009/2/1 23:30:00
还没回神,文章就结局了.好像每次看柏林的文都是这么干脆利落.然后留下许多的旁白让人想象.
昨天把这文推给了群里的人看.大家说被莫名地戳了到心口,明明是极清淡的文字极自我的叙述.
我想这可能就是柏林文的魅力.曾经和很多朋友说过,现在文章的触网让读者越来越没有想象空间了.文章陷人过于直接的地步,少了一种淡泊的内涵.
这次,这文,又成功地让我眼前一亮.如同KK是一个时代的产物,饭是时代的产物,我们在高节奏中忘却思考了很多理所当然的东西.在这篇Peppermint Candy里,我突然又思考了很多.
关于KK,关于自己.关于未来.
PS: 这样不完整的结局,很多的可能性存在,我理解为是作者淡淡寄予的希望吧?.
73 SANGAKU2009/2/2 9:25:00
早上又重看了一遍,去找薄荷糖来听了
原本昨晚看完时是有些失落的,就像那个结局里51想要24回来,24却转身离去,至少这个时候51是有些失落的吧
但是听着薄荷糖,却豁然开朗
节奏分明的鼓点仿佛是“爱仍然在,请好好走下去”的勇气
原本整个文清寂的基调在收尾时,配合音乐,确有了积极的感觉
那么到底会是怎样的结局,就是作者的留白了
另,从去年那篇限时半小时的5000字开始一直追lz的文差不多半年
?????? 真是非常喜欢lz的文字
?????? 看到前面反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搜过lz的bo,无果
?????? 但相信lz是强大的人,也期待着新章
新人过门
75 YL2009/2/2 23:41:00
看了三遍后,发感想。
这果然是KK家不多见的需要思考的文,今年今时出现,时机微妙耐人寻味。
已经养成看文时一根筋走不去动脑子想的习惯ORZ初看真是云里雾里比云霄飞车还飞车。
按经验我就知道LZ你是不会那么亲巧就说个狗血的爱情故事。
自己看出来的寓意不想多班门弄斧的一一述说。看完听着薄荷糖眼前突然就是文里和现实中的交替出现,一幕一幕,真实的也好湖绿的也罢掐过的尖叫过的泪过的……曾经FAN此二人路上的所有细节都开始浮现。这些曾经看似晦涩的文字也突然豁然开朗。
突然就又爱上了薄荷糖这歌。今天反复地听着,眼角有些湿润。
无论以后的路会怎样,KK这个坑,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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