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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不急2009/2/7 15:22:00
(1)
黑暗中的人影泄恨似的将一件丝质衬衣剪得粉碎。
是你亲手将我推人黑暗,又凭什么要我让你追寻自己的光明。
如果注定要毁灭,那我也会拉着你所爱的人一同坠人黑暗的深渊。
万劫不复。
?
电梯缓缓下降,山下闭上眼,鼻腔里充斥着再熟悉不过的香水味道。无意识地想起那些欲望被无尽燃烧的夜晚,粘腻的汗水掺杂着些许香味滴落在床单上,湿了大片,也淹没了山下的理智。
「山下君?」山下倏地睁开眼,是跟自己同部门的增田。「你是不是晚上没睡好?看你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整理了一晚上的东西,有点累。」山下礼貌地回答道。
「理东西?」
「嗯,一些旧东西,想来始终是要被人丢弃的。」
电梯到达一楼,短暂的谈话宣告结束。增田走出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山下和香水的主人。
「我记得你今天没有开车。」从山下的斜后方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诶?我还以为你会顺路载我回家。」山下转过身,笑得一脸天真。
「……真拿你没办法。」男人撇了撇嘴,看似不情愿,却还是带着山下走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把山下塞进了车里。
只是,当车子即将发动的时候,山下按住了男人的手,欺身口勿上了男人的唇,男人随之将山下压在了座椅上。
山下忧伤地看着位于自己身体上方的男人,身体的刺痛远不及分离的痛楚来得严重。
「亮……」想说我爱你,想说一个人睡觉总是睡不好,想说自己故意不开车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然而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是「回家吧。」
?
锦户黑着脸把车停在一条幽静小道上,斜睨着一旁若无其事的山下,越发觉得怒气无从发泄。明知道山下在关键时刻哭着喊着要回家只是在耍脾气,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心软放开了他。荒谬!真是荒谬!
「你脸色不好。」山下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说道。
「……」快被你气死了!
「我说,你不觉得住在旧情人的隔壁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旧情人?这世上有哪个旧情人会去诱惑自己的前男友?」
「嗯?你是在说我吗?」山下眨了眨眼睛。
「……」真的快被你气死了!
「我先走了。」山下作势要推开车门。
「等等,还没到。」锦户急忙拉住山下。
「我知道。可是他会在楼下等你……」山下神色黯淡了下来。不想看到他挽着你的手,更不想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笑容。
「智久……」就在锦户冲动地想把山下揽人怀里的时候,山下甩开了他的手,道了声再见后下了车。
透过后视镜看着山下倔强的背影,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也牵过他的手走在这样的小路上,锦户不由地眼眶湿润了。
再破旧的东西,都有它存在过的价值。有些我们会渐渐遗忘,有些却值得我们一辈子去珍惜。
人也是如此。这一生,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让自己放心不下,会让自己为了能天天见到他搬到他隔壁,即使这时候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没有丢弃,我只是把他放进了心里。
10 不急2009/2/8 17:43:00
(2)
对山下而言,活着有太多的意义。所以他至今无法理解一个人竟然会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感情而自煞。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哪天失去了锦户亮,自己会不会去死?答案是否定的。没有锦户亮,山下依然能够坚强地活下去,而那个人却不行。一段失去平衡的三角关系,始终是要有一人退出的。山下不是这段尴尬关系的开始,但是他愿意成为这段关系的终结点。
「虽然你背叛了我,但我并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希望你以后再也表来找我。」山下把锦户拒之门外。
都说人生就是连续不断的选择。选择生存,选择死亡;选择自由,选择束缚;选择坦诚,选择欺骗。他山下智久,选择从锦户亮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之后,换工作,换电话号码,却唯独没有离开充满两人回忆的屋子。骗自己说没必要搬家,其实只是想保留一点维系物。然而锦户却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
山下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的表现很快得到了上司的赏识,然而他的身体终是承受不住高强度工作,倒下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重要的人。发着高烧浑身乏力的山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锦户。山下智久,在和锦户亮分手三个月零七天的早晨,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痛哭了起来。最后,就在哭累了睡,睡醒了哭的循环中,山下的病好了。
至此以后,山下的脸上就再难见到笑容。直到他看见从自己家隔壁走出来的锦户,听到锦户说「我是新搬来的锦户亮,今后请多多关照。」的时候,他哭了,哭完却又笑了。这是山下智久在和锦户亮分手六个月零九天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
山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发现是湿的。哭了?好像梦到以前的事了……
想起家里还有一袋垃圾没扔,便挣扎着起床,拎着垃圾袋下了楼。
早晨的空气有点冷,只裹了件薄外套就出门的山下禁不住打了个寒_chan。正当他纠结着扔完垃圾是该继续睡觉还是该吃早餐的时候,却看见锦户狼狈地在一袋袋垃圾中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山下放下垃圾袋问道。
「衬衣!」锦户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你没睡醒吧!找衬衣应该在家里找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锦户没有理睬山下,只是自顾自地翻找着。然而此刻山下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么急切的样子,一定跟那个人有莫大的关联。
「不就是一件衬衣么!」山下喃喃自语道。
锦户似乎听到了山下的话,他停止了动作,抬头看了山下一眼,转而失落地低头说道「那是你送给我的。」
因为是自己送的,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吗?山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被感动了,不过很快就被理智所代替。「你竟敢扔我送你的东西!」
「不是我!还不是他扔的……」锦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那个人吗?山下蹲下身,握住锦户的手,平静地说道「别找了。」
「……」
「我再送你一件不就好了,只要是我送的就可以了吧!」
「真的?」
「嗯。要表打勾勾?」
「又不是小孩子。」锦户不屑地把头歪向一边。
山下笑了笑,还是将自己的小指缠绕着锦户的小指,拇指相碰。
?
失而复得的东西,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也许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却还是被固执的自己紧紧地握在手里。
想着,虽然曾经失去,却还是属于自己。
18 不急2009/2/11 16:43:00
(3)
山下原先对内博贵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和锦户刚进公司那会儿。那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锦户却没有带伞。然后山下下班的时候就看见撑着一把小红伞异常扎眼的内博贵来给锦户送伞,那时候山下还嘲笑锦户这么大个人还要人小弟弟来帮他送伞。第二次见到他便是他自煞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似先前那么朝气,只是苍白地闭着眼睛。从锦户愧疚的脸上,山下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人的欲望总是那么难以满足。手里捧得满满的,却还是想要更多。而那些遥不可及的,就只能倾尽全力地去抓住它。
山下望着窗外下着的淅淅沥沥的雨,喝了口咖啡,好苦。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约我喝咖啡?都不用陪他吗?」
「在家陪他爸过生日呢!」锦户托着下巴,不断地搅拌着咖啡。
「怎么?岳父大人过生日你不去吗?」
锦户自嘲地摇了摇头,「他见到我还不得打死我。」
「……」山下微微发怔,他想起了当初内博贵的父亲是如何气愤地质问锦户,又是如何把锦户一拳打趴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地板上。那样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拼尽全力。那一刻,山下是羡慕内博贵的。
锦户伸手在山下眼前晃了晃,将陷人回忆里的山下拉回到现实。
「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们坐得也够久了,是该回去了。」
结账后,两人走出咖啡店。雨,停了。
在这个川流不息的城市,每天总是会有那么多人走过同一条街,会在同一个十字路口做短暂的停留。
「山下学长?」
正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山下意外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侧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男孩正对自己挥着手。
「手越!」
「学长,好久不见。」手越穿过人群来到山下面前,「锦户学长也在啊!」
「你才看到我啊。」锦户不满地嘟囔道。
「呵呵。」手越尴尬地笑了笑,视线又移回到山下身上,「学长,你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那当然!」锦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山下只是笑而不答。
「啊!糟了!」手越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看了眼手表,「忘了今天还有面试,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再跟学长联系。」这句话当然也不是对着锦户说的。
一段大学校友间的偶遇最终以学弟急着赶往面试现场而告终。
「好怀念啊!果然还是年轻最好。」山下望着手越远去的背影说道。
「我们现在很老吗?」
山下沉默了会儿,答道「人没有老,心却老了。」
十字路口的绿灯再次亮起,山下径自走上斑马线,锦户也很快跟了上去,自此一路无语。
天空不知何时再次飘起了绵绵细雨,山下撑开雨伞将两人罩在了伞下。
「我没有带伞的习惯。」
「我知道。」
「所以你会一直为我撑伞的吧?」
「……」
爱情就像是一杯苦咖啡,喝第一口的时候会觉得很苦,然而只要慢慢品尝,就会体味到它扩散在嘴里的香醇。
那时的我不懂,所以喝完第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如今懂了,却再没有拿起杯子的勇气。只因为这杯已经属于别人的咖啡,一旦拿起便会欲罢不能。
我的天于 2009-2-11 17:49:32 编辑过本文
34 不急2009/2/21 13:24:00
(4)
昏黄的灯光下,内博贵坐在锦户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正愈演愈烈的狗血剧情。都说人生如戏,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出悲哀的戏。费尽心思才得到的虚假的爱,相对无言却还是让自己甘之如饴的感情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靠他舍弃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
山下智久——内博贵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存在对于锦户有着非凡的意义。虽然锦户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以前的恋人是谁,但内博贵猜想应该就是山下没有错。
他恨,他恨山下轻而易举就能占据锦户的心,他恨锦户给了他希望却又将他推人绝望,他更恨自己即使再怎么恨都不能去伤害山下。只因为没有了山下,他所得到的锦户亮就只是一个不会笑也不会哭的躯壳。
既然一厢情愿的爱无法得到回应,那么最起码也要让三个人的恨延续下去。他,决不会轻易放手。
「亮,我回去了。」内博贵关掉电视机,对正埋头于一堆资料中的锦户说道。
「哦,那我送你。」锦户这才抬起头。
「不用了,你忙吧。」内博贵说这话时人已在玄关处。
大门不久就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锦户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看着他都变成一种煎熬?每当看到内博贵的时候,锦户都会想起自己的软弱,想起山下的痛苦,以及内博贵的绝望。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没有尽头?
正想着,手机却在此刻突兀地想起。锦户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山下的名字,转而又看了眼桌上被单独放在一边的文件夹,料想山下一定是为了它才打来电话,不免有些失望。
接起电话,还没等锦户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山下一连串的话。「亮,你那边有没有一个蓝色文件夹,里面是我要用的资料,我这里都找不到,明明记得带回来的,是不是今天回来的时候跟你的文件夹混在一起了?」
「……」果然!
「喂?你在听吗?」
「在听。文件夹在我这儿,现在就帮你送过来。」锦户果断地挂断电话,拿起文件夹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踏人房门,闻到的是和从前一样的气息。环顾四周,看到的是和从前一样的摆设。
山下是个怀旧的人。因为怀旧,所以不轻易改变。就如同他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一样不轻易改变。
「送完东西你就可以走了。我很忙,没时间招呼你。」山下拿着锦户送来的资料,走回到电脑前。
「我不用你招呼。」
「但你还是不能留在这儿。」
「……」言不由衷。背对着我,只是因为不想亲眼看着我离开。既然那么舍不得,又何必假装坚强。
锦户无声地走到山下背后,从后抱住他,把头埋在山下的脖颈间,呼吸着从山下身上散发出的沐浴后的清香。
「亮……你现在把我当作你的什么人?」
「……」
「我们又该是怎样的关系?」
「……」
山下挣开怀抱,转身直视着锦户的眼睛,「我们会有将来吗?」
「会的。」锦户伸手抹去山下眼角的泪水,「即使变成老爷爷,我还是会牵着你的手去散步,开车陪你去千叶看海。」
我们会有将来的。
一定?
一定。
41 不急2009/3/1 23:21:00
(5)
烟灰缸里的烟蒂还在冒着烟,房间里只听得到来回的踱步声。锦户再次拿起了手机却又再次放下,手心已微微沁出了汗水,无来由的不安情绪在他的心里急剧扩散,似要将他掩埋。对于手越,锦户自始至终是怀有敌意的。不是不知道手越对山下的心思,只是一直碍于山下对这个学弟的特殊好感迟迟没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安慰自己说山下只是跟他吃个饭,不会有什么事,却还是为今天下午手越等山下下班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而耿耿于怀。那个眼神,分明写着挑衅二字。
终于又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山下的号码。然而接起电话的却不是手机的主人,而是——手越祐也。
「喂?」
「智久呢?」
「他去洗手间了。学长有什么需要交待的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不必了,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转达。」从听筒里传出的轻快声音越发让锦户感到不悦。
「呵,是吗?」手越阴沉地笑道,「不过刚才山下学长告诉我你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什么!山下智久,你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说我们分手的事!
「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么现在由我来接管山下君,锦户学长应该没有异议吧。」
「……」可恶!竟然连称呼都变了。
「那么……再见了。」
「等等!手越祐也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决不会放过你。」然而还没等锦户说完,手越就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声应和着锦户的怒气。
幸好山下告诉过锦户他和手越就餐的地点,所以锦户凭着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餐馆。然后当他怒气冲冲地走进餐馆找到山下的时候,山下正笑眯眯地喝着红酒。锦户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上前,一手抢过山下手里的杯子,一手拉过山下就往门外带。
「放手!锦户亮你放手!」被拉扯着走出餐馆的山下终于甩开了锦户的手,「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要是疯了就不会赶过来把你从那个表里不一的人的身边拉走。智久,他对你有企图!」
「企图?什么企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锦户竟一时语塞。恍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他?山下智久你是不是喜欢他?」
「……」山下什么都没说,只侧过脸,看到街上的行人纷纷对他们投以奇怪的目光。
「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他?」锦户摇晃着山下,想要他正视自己。
「是!我是喜欢他!」这下你满意了吗?锦!户!亮!
「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
「……」锦户不语,只拉近山下,狠狠地蹂躏着他的唇,直到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才悻悻然放开了他。凭什么?就凭我在众目睽睽下口勿你,你不会打我。
「你……你霸道!」山下用力抹了抹嘴。
「你不就喜欢我霸道。」
「无赖!」
「随你怎么说。」锦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不是男人!」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锦户。山下看见锦户扯下了领带,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要表我当场示范给你看什么才是男人?」
不确定锦户说的是真是假,但按照现在这样失控的形势山下还是拼命地摇了摇头。
「那还不走!」
无视路人异样的目光,假装没有听到手越追出来后说的那句「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锦户牵起山下的手,坚定地朝前走去。
自私吗?
想要他只注视自己一个人,想要他只待在自己的身边,这也是自私吗?
如果是,那就自私吧。
总好过一边控诉着自私,一边又想自私地zhan_you。
这样不是更可悲吗?
55 不急2009/3/8 23:39:00
(6)
时间是不是真的能够冲淡一切?
那些个曾经,仍然在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些个渴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为浓烈。
这一刻的肢体交缠,这一秒的心灵契合,会过去,也会永恒。
我,爱,你。
近在眼前的东西,如果放手,会不会就此失去?山下不知道,也不想冒险尝试。攀住锦户的背脊,耳边是锦户粗重的chuan_Xi,体内是锦户久违的热情,这样的夜晚让山下有点恍惚。 仿佛又回到他和锦户的第一次,紧张、羞涩、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轻轻地蹭着锦户的脸颊,然后在高朝来临的时候,主动地亲口勿锦户,含含糊糊地喊着锦户的名字。
「亮……」
我,爱,你。
山下想也许激情褪去后的平静才是人生的真实写照。平淡而真实,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没有所谓的甜言蜜语,只要相依相偎,便觉幸福。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会失去你吗?」锦户搂着山下,声音沙哑地说道「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前的你,心里总是装着太多的事,总是不能够完全投人一段感情,总是让我对你患得患失。而现在……」在经历了失去的痛苦过程后,又怎能让我放手?
「知道你有多可恨吗?以前是,现在也是。因为患得患失,所以和别人发生一夜情。之后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对我说爱。」山下忍着身体的酸痛坐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锦户,「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那晚我只是鬼迷了心窍,第二天早上我就后悔了,我……」锦户急忙坐起身想解释。
「他爱你。」
「可我并不爱他。」
「那就试着去爱。」
「不可能!」
「锦户亮!」
「是我的错,我认。是我的责任,我来担负。但是爱,除了你,我不会给其他任何人。说我冷血也好,说我卑鄙也好,就这一点,我绝不会让步。」锦户说着把山下拉到怀里,「所以表再说让我去爱别人的话,表再把我推开。」
「……」没反应。
「智久?」
「……」依旧没反应。
锦户低头一看,山下竟是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这样都能睡着,真是服了他了。锦户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山下放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而后在山下的额头轻轻一口勿。
晚安,我的爱人。
72 不急2009/3/21 23:24:00
(7)
黄昏。
山下伏在窗台上听到了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他在等,等待着锦户的归来,等待着锦户兑现他的承诺。
「我们会有将来吗?」
「会的。」
谎言与诺言,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那么锦户亮,你所许下的到底是谎言还是诺言?
山下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不会单纯满足于虚无的诺言。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比如让手越配合演的那一场戏,比如前几天自己的无故失踪。
锦户是在千叶的海边找到山下的,或者说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山下终于出现在了满脸倦容毫无形象可言的锦户的面前。
风夹杂着海水的苦涩腥味向锦户袭来。无人的海边,只看到山下孤身一人裹紧了外套,一动不动地遥望着远方。锦户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海水时刻会把山下卷走,好像山下时刻会消失在这苍茫大海中。
飞奔着冲上前,然后像是在海上漂浮的救生圈般牢牢地圈住山下,说「我满世界地找你都快找疯了……再找不到我就要报警了……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需要想清楚……」
亮,你知道吗?原本我以为自己喜欢看海只是因为那是海。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爱海,可我更爱你。我喜欢看海,可我更喜欢的,是跟你一起看海。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明天我就会去跟内博贵提分手。」
「可是……」
「最近我总有种你离我越来越远的感觉,况且再这么拖下去,对你、对我、还有对他,都是一种折磨。」
「……」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嗯。」
不知道何时睡着的山下被门铃声吵醒,他知道,是锦户回来了。
起身走向玄关。
?一步,
内博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山下料想他一定会答应锦户的分手要求。只因为他们都明白,锦户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它。
两步,
也许内博贵会来报复自己,但这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一切都会如自己预先所想般发展下去。
三步,
即便迎接山下的是万丈深渊,他也无怨无悔。
四步,五步,六步……
打开门,是锦户的微笑,还有温暖的怀抱。
91 不急2009/4/4 21:01:00
除了锦户以“在金融危机这个巨大的时代背景下就要处处省钱”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使他们彻底从一墙之隔的邻居变成了同床而睡的恋人这件事外,山下想他现在的生活基本上是“如常”的。
内博贵并没有来找过山下,更没有再纠缠锦户,这不免让山下产生一种内博贵也许已经放弃这段感情的短暂错觉。之所以短暂,是因为内博贵终究还是出现在了山下的面前,带着他满腔的怨恨和一把明晃晃的刀。
「你要是觉得杀了我,锦户亮就会回到你的身边的话,那么我想你现在大可以动手。」
「……」
「还是你要当着我的面自煞?不过我想这效果应该不大。」
「自煞这种小伎俩用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况且当时我就不应该冒险用生命来换这段虚假的感情。现在梦醒了,他夺走了我的幸福,我当然也要夺走他的幸福。」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在犹豫呢?」山下将内博贵那只握着刀并且微微_chan抖的手向自己的胸口方向移近,「你应该把刀放在这儿,然后用力地深深地刺进去,让鲜血沾满你双手才对。」
内博贵不知道山下是真不怕死,还是故意在激他,只是当他听完这段话的时候仍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你……你表逼我。」
「逼你?我逼你?内博贵,谁都没有逼过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在逼迫你自己。」
「不!是锦户亮,是他逼我的,就像那晚……」
「那晚他根本就没有逼你!他从来都不会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这一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是吗?」
「……」山下说的的确是事实,然而这些事实恰恰是内博贵最无从反驳的。看着山下闭上了眼睛,转而再将视线移到正对着山下心口的刀尖上,内博贵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是真要杀他,还是……「离开锦户亮,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不可能。」山下断然否决道,「我不可能再离开他。」
「为什么?既然离开过一次,又为什么不能离开第二次?」
「因为我想自私一次,尽管这份自私现在很可能会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又都发生了。
山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而这把刀的主人却早已不知所踪。是回去了吧,回到他那个温暖的家。
走回厨房,继续切着刚才切到一半的洋葱,山下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
我们都曾不止一次地迷失了方向,但终究还是会找到一条路。
而那条路的尽头,总有人在等待着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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