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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sue2009/4/29 20:05:00
假设排球世界杯赛晚一年举行,山风团晚一年出道,也许现在樱井翔应该是一名留学归来两年、进人跨国企业准备平步青云的年轻才俊也说不一定。
虽然身高并没有达到八零后日本青少年们的理想状态,但是好在身材比例算是相当,和同会社的前辈们走在一起显得也算挑眼。
下班后会去喝上两杯,和同级生们、或者和前辈们——他的口才不错,由于阳子妈教导有方,所以谈吐也是挺招人喜欢。
是个深秋,樱井先生提着黑色的皮质手提包,穿着前两天购人的风衣,与同车站中的那些青年社员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异——
如果二宫只是居酒屋的小老板。
在作关东煮的时候认真削着萝卜皮,双手因为长时间接触那些洗涤剂之类的东西而微微有些粗糙,有些蜕皮。
樱井翔喜欢这家小酒馆的煮萝卜,很软,很香,人口即化。
他二十七岁了,谈过两三个女朋友,最难以忘怀的是大学那会儿在美国认识的女孩子,同是日本人自然也就抱团抱得紧,后来住在一起互相照顾,又因为大学毕业之后自然分手——虽然不至于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你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就像一杯水,泼出去多少,就再也收不回来。
所以,现在单身中,具体原因:为了可以毫无顾忌的努力工作。
全球都在经济危机的时候订单不好拿,曾经风光的国际贸易部其实是外强中干,减了薪水还好没裁员,所有人都心有余悸。樱井翔喝着酒冲小老板发着牢骚,他说我的命真不好,工资被砍了10%,我刚说要搬出来住的,房租订金都交好了。
二宫也不说话,一边削着萝卜皮一边陪笑,坐在门口那位置的欧吉桑喊说二丿再来一瓶,二宫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欧吉桑又倒了一壶酒。
还好做的是小买卖,也和什么经济危机沾不上关系,二宫觉得自己的脑袋想不了那么伟大的事——就算是很聪明的人,比如说这个吃着萝卜碎碎念的归国才俊,到了自己的小店不也还是变成满腹牢骚的家伙。
本以为两个人相见的地方只有居酒屋来着,可是也许世界就是充满巧合,二宫提着吉他走进一家酒吧时瞄对面那家被酒吧老板视为死敌的live house门口站着个面孔熟悉的男青年,只不过打扮可是今非昔比——那肥大的库子和那种看起来很街头的t-shirt——
若干个礼拜之后樱井翔说:看,二宫先生,那就是我们爱的电波。
爱这个字眼,听起来可真沉重啊。
二宫笑眯眯的拨开樱井翔靠过来的胳膊,抽着烟站在窗户边上想。
“少来,你只是我这儿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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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回了老家之后就剩下二宫和也一个人住在东京都内,操持着居酒屋的生意其实没有个规矩的时间。兴趣不算多,但是挺浓厚,一是玩游戏,二是弹吉他。以前和朋友组了band,后来自己跑来继承家业,朋友的band开始发展,吉他手若是有事还会把二宫叫去临时帮个忙什么的。
房间一下就变得多了起来,二宫正算计着本想租给个美女好歹能解决一下自己的未来问题,可是樱井翔这个家伙的订金比美女更来得实际一些——现在这世道美女没有金钱靠谱,二宫从信封里掏出一打子钞票一张一张点钱的时候,他挺认真的想。
就算没上过商业方面的课他也明白,现金流最重要。
同居生活是从春天开始的,樱井翔搬家的时候路边的樱花花瓣吹进房间里,二宫觉得这景色不错,就掏出手机拍了下来,背后樱井翔一个劲儿的喊没事儿瞎文艺个什么劲儿啊,还不赶紧搭把手。
二宫觉得像樱井翔这种外表高贵内在粗野的人无法理解自己内心的纤细,就与熊猫永远不可能长成奶牛那样是一个道理。
樱井翔把最后一箱子DVD碟搬到屋里时他累到快死了似的趟在地板上,“我就想着以后要找同居人绝对要找个会做饭的。”
二宫警觉,“你什么意思?”
樱井翔翻了个身,两眼闪闪亮的看着他,“因为我是个吃货。”
二宫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人算计了,正准备去关窗子就听见躺在地上的人呈现滚动状在喊:
“记得以后再喝酒给我打个对折~~~”
二宫说如果所有同一屋檐下的关系都变成濑名和小南的关系那这个世界就太完美了。
樱井翔说我最近在读《人间失格》。
二宫说为毛上帝不赐予我一个穿着婚纱奔跑的小南呢……
樱井翔说你说啊,人真的是为恋爱与革命而生吗?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在二层屋的天台上哈哈大笑。笑声愕然停止时二宫抓抓头发心想小南果然是只属于《悠长假期》,樱井翔捏扁了啤酒罐说人其实是为了吃饱而活——
走吧二丿,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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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都飘落的时候樱井翔接到了一张喜帖,打开信封看见新娘那个位置写的名字是让他心脏几乎停滞的那几个字。
于是美国的记忆就翻天覆地袭涌而来。
一向自诩为不在乎的人也许其实最在乎,坐在天台上喝啤酒的时候樱井翔第一次发现了这个道理。
人生难免经历这种痛苦挣扎。
究竟去,还是不去。
手中的喜帖被人抽了去,还有手中的啤酒罐。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厨师在黄昏中看着喜帖说是你以前的女人啊。
樱井翔恶狠狠的点了好几下头,然后就把脸埋在双手里,他觉得有人坐在自己旁边,不说话,从手指缝隙里可以看见那人翘起的二郎腿,再然后就闻见烟草的味道。
“去吧,男人还是得大度点不是么。”
樱井翔想还好有和人同住。
否则这种时候一个人肯定会太过寂寞。
称呼从“喂”改成“樱井桑”,又从“樱井桑”改成“翔酱”,再然后从“翔酱”变成了“翔桑”,时不时还是会变成“喂”,“樱井翔”。
称呼真是个奇怪的事情。
樱井翔咬着笔认真的想,他坐在会议室里和鬼佬们开会,对方的称呼永远都是dear Sho,等等等等。
自己则简单,二丿,对方也乐于如此。
六月的时候参加了婚礼,也终于做了一回大度的男人。
樱井翔觉得那种心情很奇怪,开始还在翻来覆去的想到时会不会尴尬到连话都说不出,可是到了会场只说一句“祝你幸福”就让新娘偷偷红了眼。
场面是感性的,心情却理性了不少。
回居酒屋之后点了好多吃的,喝得虽然开心,却又因为二宫鸡贼的把帐单拍在他头上而恼怒不已。
樱井翔抱怨我每次给你房租你从来不找零的。
二宫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四舍五人么。
樱井翔又抱怨我还醉着呢,没办法结账。
二宫说你知道人工费很贵么,你每次喝成这样都是我拖你上的楼。
他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可是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樱井翔趴在桌子上就这样睡着了,二宫站在料理台后面很认真凝视了他一阵,随后踩着木屐关了门,将牌子转成了“休业”。
3 sue2009/4/29 20:11:00
一个人经营居酒屋还是有一定难度,比如说进货等等,樱井翔念在赖皮着吃了人家那么多米的份儿上,提出周末可以帮你进货这样的条件。
二宫说我起的可早呢。
樱井翔说没关系,我肯定能起。
等二宫开着小货车在凌晨四点的首都高速上飞速狂奔时,心里暗骂自己没事儿拖一个累赘来干嘛——那个信誓旦旦说我肯定能起到人正在副座睡得摇头晃脑——还好,就算不能当司机,也是能当壮劳力的。
二宫推着小车在市场上来回走,樱井翔在后面抗着一包食材。走到一个摊位前怎么都谈不下来价格,樱井翔说协价这事儿我最熟了,你让我来你让我来,二宫郁闷的瞥了樱井翔一眼,心想小子你还是乖乖当个食客吧。
“你别小看我,快告诉我你的心理价。”樱井翔把袋子往地上一放,那张看起来很肿的脸却笑得格外开心。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优秀青年啊,二宫想,那笑容好像就跟没有经历过挫折一样。他告诉给樱井翔自己所希望的价位,然后就看他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把女摊主忽悠得脸上一阵一阵的红。
不一会儿樱井翔提着一包食材冲二宫挥手,二宫用手摸着脸心想实在太没天理了。
再然后,很快,夏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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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夹脚拖鞋的樱井翔提着西瓜敲门,二宫正在尝试改良冻豆腐。
门口“休业”的牌子还是挂得稳稳当当,下午两点时的天气最热了。
樱井翔解开衬衫的扣子说热死我了给我杯啤酒吧。
“盛惠四百五十元。”
一扎冰凉的啤酒被二宫按到桌上。
“半折、半折。”
樱井翔用胳膊擦着鼻尖上的汗,笑呵呵的说,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二宫手中的豆腐。
“我觉得啊,这种时候你的眼神最真诚。”
半晌之后二宫忽然冒出来这样的话,樱井翔知道他肯定又躲在料理台后面用眼角打量人来着。
这是二宫最习惯的行为,甚至,樱井翔有想过会不会因为这样他才会开间居酒屋,把自己隔束在后面的小小空间里——既可以窥探众生,又可以保全自我。
好狡猾。
西瓜被放在左边的椅子上,右边的椅子想要留给二宫坐。
樱井翔交叉着双脚,“你出来坐会儿,不是还没有营业。”
“——试试这个。”
二宫没搭理他,把改良后的冷豆腐推到樱井翔面前。
“好吃。”
那种微微有些咸却又清爽可口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开来,随后蔓延整个口腔。
“你个吃货,吃什么都说好吃。”
二宫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懊恼的说。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认真的品着。再一个低头忽然看见坐在料理台外面的人正托着下巴看他。
“嗯?”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二宫底下头装模作样的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脸装作擦汗,心里多少有点慌张——市场里被忽悠得脸上一阵阵泛红的女摊主,我要向你致以百分之二百的敬意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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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前辈责骂的时候要学会低头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即便是老板的爱将也难免会遭到如此待遇。公司之中的关系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看似很近又互不相干,看似很远有时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年纪轻轻难免心高气傲,以为拿了几个单子就永远都是第一了——在卫生间里听见前辈这样说的时候樱井翔犯了傻,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同事原来是这样暗中评价自己的。他站在隔间里觉得心里一阵搓火儿,正想出去好好声辩我没有心高气傲,就听见另外一个人说听说老板有个适龄的女儿呢,在家庭日的时候貌似是一眼就看中了你们科的樱井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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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冲着二宫和也说“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时,二宫和也手中的刀悬停在空中久久没放下来。
再然后,站在料理台后面的师傅放下刀,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随后小小的居酒屋里发出爆笑声,樱井翔觉得这是比同事说他闲话更受辱的事。
他第一次进了料理台后面的小世界,一把揪住二宫的后脖领子,提起来拽到自己面前,“你笑什么笑!”
二宫抹着眼泪说樱井翔你真可爱,因为太过欢乐而冒出的眼泪就挂在了睫毛上,眨了两眨,然后啪嗒就掉在樱井翔的手上。
………………
10 sue2009/4/29 20:44:00
樱井翔靠着墙壁有点懊恼的吃着西瓜,居酒屋今天难得没营业,于是他的晚餐只有那个买来的西瓜。。
二宫和也进了屋子就没再出来过,锁了门,从露台上也看不见屋子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窗帘被拉得很紧。
还好墙壁不够厚,樱井翔想自己喊的话那人都能听的见吧,他说二宫和也你是个爷们儿你害羞什么啊,谁没有个情绪失控的时候啊。
墙壁对面传来咚咚咚的敲墙声,是在抗议吧——樱井翔烦躁得很,咬了一口西瓜走到凉台上——华灯初上,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阵沁人心肺的花香。
——明明是一间屋子露台中间却被隔断了,虽然只有半米的距离可是让樱井翔跳过去他还真有点恐高。
按说一个男人亲了另一个男人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是脸颊又不是嘴唇。
正如樱井翔所说的谁没个失控的时候,那些接触,连带情绪,以及心脏的微鸣,全归罪于情不自禁。
也许那根本不算是一个口勿的,因为嘴唇上的皮肤刚刚接触二宫脸颊上的绒毛就被那家伙逃开了,像惊慌的兔子一样奔上楼,樱井翔一人站在楼下发了好一阵呆,大脑里的一种情绪,犹如电线断了丝。
“反应也太大了吧……”
习惯性的埋怨着,却难免自怨自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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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区的老太太吹着笛子叫来了police,二宫抬头看见窗户外面有个黑影正张牙舞爪的扑来。
他一拉窗帘,看见是樱井翔,分明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那人显然不知所措,一会儿看看二宫,一会儿又低头欲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小偷。
“你大概会上社会版吧。”
二宫抱着怀,吐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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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被贴在二楼一上楼的楼道里。
樱井翔讪笑说你会不会有点太认真啦……
二宫认真说反正我不会喝醉了之后变成接口勿魔,也不会气急败坏的爬凉台让人报警。
樱井翔无奈的摊手,他说我不和你计较,我还有工作要做。
关了门,没吃晚饭,二宫下楼的时候还有点疑惑,他在樱井翔的门口停了停,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谁知道那人搞什么鬼,只是在听到樱井翔双手合十随后又跪在地上大喊对不起我喝多了之后,心里的疙瘩,就怎么都解不开似的。
怎样的解释,哪怕是说擦枪走火、也都比用喝醉这种烂借口解释来得好。
二宫心想为何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是在骗人,却连揭穿的勇气都没有。
15 sue2009/4/29 22:17:00
后来一段时间樱井翔早出晚归,距离又变成了料理台前与料理台后,那个小小世界樱井翔再也没有走进过,二宫看他西服革履提着皮包进来,就端好一盘煮萝卜,放在空座。
偶尔还是会有两三句交谈,多以挤兑对方为主要内容。
可是不得不承认,樱井翔最近瘦的厉害,一张圆脸变成了六角形不说,眼袋也深得厉害。
“就你这样子啊,真不想你从我的店里走出去。”
二宫看樱井翔用筷子把萝卜夹开,然后格外小心翼翼的吃着。
“为什么?”
盯着黑眼圈的男人抬起头笑着说。
“你看起来就像个饿死鬼一样,脸色特难看。”
樱井翔点点头,“最近太忙,你店里也没有点什么吃的么——再吃我就真的变成萝卜了。”
二宫翻了白眼说我这是喝酒的地方,又不是饭馆。
对方一阵笑。
没过多久二宫的店里出了新的菜单,有一项是自制咖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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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sue2009/4/29 23:57:00
公司社员是什么样,过着怎样的社交生活;小酒馆的老板又是什么样,每天要应付怎样的客人。
二宫和也搞不清楚樱井翔的生活为什么总是忙忙碌碌吃饭吃得好快,就如同樱井翔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二宫和也可以对着一个萝卜发好久的呆。
明明都是同龄人来着。
即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对方的领域却是完全陌生的所在。
一个月后关系逐渐有所好转,也可以坐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樱井翔说你做的咖喱我爱吃。
二宫嗤笑,“你能说出自己不爱吃的东西么。”
樱井翔放了筷子认真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可是还是没有胖回来啊,二宫想,莫非是恋爱了?又或者,是失恋了?
“你看我干嘛,二宫先生你很主动哦。”
樱井翔撅起嘴来朝着二宫凑过去,被二宫抓起个瓷碟挡在对方脸上,“你想太多了,别拿在夜总会里学到那套跟我身上做示范——我看你最近瘦得厉害,眼瞅着就从红萝卜变成青萝卜了。”
“应酬太多,又要熬夜写文件,可不就瘦了。”樱井翔说。
“没别的事?没瞒我——不过也是,你瞒我也没有什么。”
“我这不是努力赚钱嘛,担心被裁员租不起你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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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子里用文火熬着咖喱,咕嘟嘟冒着甜美的香气,是二宫家传的手艺。
那句“住一起也没问题”还是没说出口,最终还是理智_Tun没感情,却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
现金流,现金流。
二宫忽然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店,他说等我赚够了钱就把这里关了,然后出国,去学做菜。
樱井翔皱着眉头,“什么叫赚够了钱?”
二宫不说话,起身,在店里走了一圈,“店会不会小了点?”
“我觉得还行,店小,温暖。”樱井翔说。
“也是。”二宫抱着怀点点头。他庆幸幸亏可以有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将尴尬掩饰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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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抱着笔记本躺在床上时辗转反侧。
终于结束完报告之后关了机,纵然总是被人勒令不许床上抽烟可是在这种夏夜还是有点情不自禁,电脑屏幕的光完全黯淡之后,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也就消失了。
究竟想怎么样连他自己也开始变得茫然起来,工作中即便再多烦恼,走出大厦的那一刻也就化整为零,却在回家的路上开始迟疑起来。
不可避免的会见到二宫和也,进而心里有点烦躁,想要给他发个邮件说些平常的话题,却又担心对方不给自己回邮件而倍受打击。
樱井翔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想,怎么自己变得那么不干脆了,或者说,自己并不如表面乐观才是真的?
谁都会有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比如说半醒时分有谁人梦之类的事情。
带来的也许并不只是烦恼,还有一丝在心尖儿徘徊的喜悦也说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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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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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被人敲开门,二宫眯眯瞪瞪的站在屋门口听对方这样说。
再然后二宫点点头,揉揉眼睛。他说:“我知道了。”
然后二宫转身,回到房间,关了门,继续躺上床,闭上眼睛。等大脑转速逐渐恢复正常时,猛地坐起身,可是脑子却一片混乱,方才究竟说了什么?自己又听到了什么。
他下了床,再度打开自己屋的门,却小心翼翼,也许只是梦境。
楼道里果然没有了人,连灯都没有开,二宫想难道真的是梦么?有点遗憾的关了门,他想自己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做过关于樱井翔的梦了,这下可真糟糕,又开始新一圈轮回了吧。
隔壁的门开了,樱井翔探出头看了看走廊。
只敢在这种时候偷偷告白的人,樱井翔心想还是习惯性自我鄙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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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sue2009/4/30 22:45:00
二宫问樱井翔到底想怎样的时候,樱井翔正站在料理台后面吃早餐。
煎蛋上用番茄酱画了挺好看的笑脸,手一抖,筷子上夹的东西差点就掉在地上。
“什么怎么样?”他装傻,心里犯嘀咕。
“昨天我听见了。”二宫放下正在搅拌着咖喱汤的勺子,抬头看樱井翔。“你说喜欢我的事。”
“哦。”樱井翔点点头。他故作镇静,却又情不自禁到抓耳挠腮。纵然表面如此,可是心中巴不得赶紧找个地洞才好——再也没有什么比被人当面对峙更窘迫的事情了。
“我想和你交往。”半天,樱井翔盯着煎蛋上的笑脸,讷讷说。
二宫却笑,“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昨天也不是,神经病你,樱井翔。”
“我没开玩笑。”被骂的人有点恼,“算了,要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这个人很闷的。”二宫却忽然说。
樱井翔抓抓头发,“可是我想追你。”
“你果然是神经病。”二宫无可奈何。“给我一天考虑时间,你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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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放榜那天樱井翔也没有出现胃疼之类的状况,一路上元气无比的和他妈谈笑风生,开着车去了大学门口。
看到自己的名字名列榜首时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指着大学的校门说,“你儿子就该属于这里。”那股子举手投足的自信,应该说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后来留学、乃至工作,也没有太过乱了方寸什么的事情发生,可是今天却从进了会社开始就一直坐立不安,同科的同事还以为樱井翔带病坚持工作。
樱井翔站在楼道抽烟的时候认真骂了好几句樱井翔你没出息啊没出息这样的话,可是手机上没有邮件也没有电话,二宫那个考虑到时间可真够长,长到樱井翔很快就后悔自己昨天夜里的举动——没有胜算的告白,真是让人忐忑不安。
下午开会的时候十几个人被圈在一小屋子里,本来就热,空气又浑浊,樱井翔打瞌睡到口眼歪斜,被秘书偷偷提醒才发现自己差点流了口水,连忙咳嗽两声正色起来,笔记本上windows的桌面保护来回跳得他眼晕。
使劲晃鼠标回到桌面,打开邮箱心想开会时开小差确实不好但是我没有办法——
【答案是?】
发送到对方的手机中,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看到。
可是就收到回复。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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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说我这个人很无趣的,生活又没有什么情调。你和我一起住,做房客还行,做情人什么的肯定很快就会烦。
在凌晨时分店内只剩下樱井翔和二宫和也两个人的时候,樱井翔还是问出了为什么不行这样的话。
“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也不会讲情话,吐槽还可以——我擅长的只是挖苦别人。所以如果你和我谈恋爱,也许就要继续忍受我这种无趣很久,当然,也许你哪天忍不了了,离开了;可是我觉得我肯定会受不了。”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樱井翔戳着萝卜认真看着料理台后面的二宫,他一手托腮,神色没了那种吊儿郎当。只是这言语的力量让二宫和也收拾着厨具的手就这样悬空了好久。
“嗯,对。”然后他回答。
“那我还想追你怎么办。”
二宫意外的没有那种从料理台后偷偷打量客人的贼笑表情出现在脸上。他有点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开始微微有点热起来了。
他没说话,任凭樱井翔放肆的打量自己。
有点想转过头去,那种眼神尖锐得仿佛将自己全部都看透一样。
樱井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他敛着桌子上的碟与碗,递给二宫。
水流声缓缓划破室内的寂静。
他微微附下身子却扬起头面对面看着二宫和也。
“交往吗?”
“……嗯。”
回答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却又觉得这样做的话会让樱井翔看不起,二宫会有一种卸甲投降的自我厌恶劲儿。
随后他听见樱井翔温柔的笑声滚落在喉咙之中。
二宫想自己真是个没原则的人,所以绞尽脑汁得到的答案很快就会被人颠覆,用那样简单而轻而易举的话语。
他抬头纳闷的看着樱井翔说你都不会害怕的吗?
“嗯?”
“我没做好两个人在一起的准备呢。”
“没关系,时间还长。”
“也不知道该怎么交往。”
二宫挺认真,鼻子上皱起一层小褶。
樱井翔歪歪头,探身过料理台,第一次觉得穿西服实在太不好了因为有碍大幅度动作,又觉得那搁在案子上的酱油瓶真碍事,差点弄撒。
他看见二宫的脸上表情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就觉得提议说交往的自己应该更加立派一些——
“那就先从接口勿开始学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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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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