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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目击者2009/6/22 11:29:00
1
在走上摩天轮的时候，小龙笑着冲山下招了招手，是那种如释重负的笑。
“老师，同学们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山下想起班里组织游乐园活动的前一天，小龙在电话里雀跃的声音。虽然，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担忧，终于眯起眼睛，点点头。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起来，山下摸出口袋里的信纸。这封不请自到的信，没有收件人，也没有署名。那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空中小姐在飞机上递了一杯酒给牧师。
牧师问：“现在离地面多远？”
“两万英尺。”
牧师笑到：“我还是不喝了，这里离我们的总部——天堂，太近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了山下的思绪。
上空传来碰撞的声音。
山下抬起头看，一个黑影撞在摩天轮的支架上，反弹到地面的平台上。
血光一溅。
身边的人都惊讶地跳开了。
山下定神一看：
一个男孩，虽然面部已经惨不忍赌，但还包着绷带的右手，告知了他的身份。
“死人了，死人了。”周围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山下无力地靠在摩天轮出口的栏杆上。
信纸上的最后一句：
是不是说，死在很高的地方，就能更快到达天堂。
山下跪下来，将衣服轻轻地盖在男孩身上。
我错了，不该让你登上摩天轮，不该让你接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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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目击者2009/6/23 1:55:00
2
锦户突然失踪之后，山下就去A城的J学园当老师。
J学园是全国排名第二的学校，分高中部和初中部。
一年前，初中部突然出现了一个“死亡之班”。因为半年里，该班接连死了三个学生。
当然，这是一个不对外的秘密。山下也是成为班主任后，才从同事口中探听到一二。
没想到一开始就接到了烫手山芋，更没想到的却在后头。
就在山下走马上任的第二天，班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男生，居然爬到了科技楼最高层要跳楼。
往楼顶跑的时候，山下想到自己的前任，前任的前任们的下场：死一个学生，走一个班主任。
那个男生就站在楼顶的边缘，他的腿有些发抖，拉紧衣角站在那里。
山下拉过一个围观的男生，看见男生脸上没来得及收住却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山田凉介，班长。
再看其他背对着自己的学生，冷漠地站成一堵墙，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发出声音。他们站在那里，好像只是为了见证一个事实。
山下握紧拳，推开几个人，冲到前面。
“别过来……”男生转头，声音带着哀求。
“好，我不过来。”山下突然觉得自己词汇缺乏，“我是你的新班主任，看清楚了？”
男生点点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森本……森本龙太郎。”
“那，小龙，有什么事可以楼下谈，老师晕高。”
对方没有回应。
山下扶着自己的额头，惊讶地发现，他的目光没有对着自己，而是朝向身后的人群。
“呐，同学们都回去吧。”山下挥着手，一些人开始离开，几个男生本来还停着脚步，看见山田转身，也跟了上去。
人走远了，小龙还是站在那里不肯下来。
山下慢慢地坐下来，望着天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反正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你愿意延缓一下速度，和我做个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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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目击者2009/6/23 13:14:00
3
本质上，山下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山田语速平稳地陈述两个月前的实验室事故时，山下还是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压抑的悲伤。
由于小龙在化学课上的一次失误，颇有人缘的前班长——中岛，意外身亡。
毕竟是意外，但是事件后，小龙被同学彻底孤立起来。他受不了压力，曾经在宿舍顶上割腕自煞，因为初次没经验，再加上山田他们发现得早，被及时抢救过来。经过一个月的心理治疗，才渐渐走出阴翳，回到学校。
“老师，那家伙以前是活力满满的……”
山下送走山田，他最后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太熟悉了。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锦户。
“走了，你出来吧。”
山下关上门，小龙从柜子里挤出来。
“担心你的同学，这算不算第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小龙站在那里摇摇头，又点点头。
“嘛，凑够十个不该死的理由，还早着呢。”山下两手抱头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茶几上。
小龙一直站在边上，摩擦着自己手腕上还包着绷带的地方，回想着阳台的赌约。“如果一起找到十个不用死的理由，你还想往下跳的话，我带你去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死。”
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吗？小龙看着乐观派的山下，想起山田刚才的表演，不禁打了个哆嗦。
“其实，他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对不对？”
小龙一楞。
“嘛，算了，”山下笑着站起来，推着小龙的肩膀往前走，“先去理发店，把你那一头鸟窝给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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