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二]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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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是跟风的2009/7/2 9:42:00
本文开始之前的几点说明
1 RID
2 此文纯属作者个人阅读趣味，与数学无关，作者乃彻头彻尾数学废柴一枚，只会加减乘除数数钱。
3 里面的数学部分纯属噱头，基本上就是个白烂的狗血剧情
4 标题上只有一个CP，于是文中也就只会有这一个CP
5 如有数学方面的纰漏，欢迎指正。
楔子
大学的图书馆里珍藏着出身于本校的学者们珍贵的手稿。
有严肃的论文，也有潦草的研究草稿。
樱井翔坐在专用的阅览室，带着白手套，在管理员的陪同下翻阅着一本纸张已经开始泛出浅浅的棕色的笔记。
是几十年前两个年轻助教的研究笔记。
那时候安德鲁-怀斯（Andrew Wiles）与他曾经的学生理查德-泰勒（Richard Taylor）刚刚完善了费马最后定理的证明，并且把这个结果发表在了次年的《数学年刊（Annals of Mathematics）》上。
用了358年的时间去证明，并且因为证明这个定理，而发展出数论、拓扑学等全新的数学领域，即使没有经历那个时代，身为数学院学生的樱井翔还是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学者们会怀着怎样的兴奋。
即使并未涉及到如此高深领域的年轻助教，也因为费马最终定理的成功解答而雀跃不已，以至于在原本应该是记录两个人共同研究进程的笔记本上出现了与研究完全无关的闲聊。
看到这样的文字，樱井翔并不意外。研究手稿的珍贵之初，其一就在于或许会有学者最原始的思路，尽管偶尔也会有一些废话。
“二宫君，连费马最后定理也被证明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被我们克服的呢？”
那时候两个人的研究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从研究笔记的记录便可以看出来，有很多含糊的地方，也有原地转圈的迷惘。
“松本君，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拥有358年的时间。”
看起来像是一方在鼓励而另一方却有意放弃。
但是继续看下去，又能明显的看出来两个人突破了瓶颈，研究又顺利的进展了下去。
或许，只是两个人的性格原因吧。
借阅的时间结束了。
樱井翔遗憾的合上了笔记本，并且跟管理员确定了下次借阅的日期。
笔记本的首页潦草的有两个签名。
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是陌生的两个名字，可是对数学研究人员，却是如雷贯耳。
两个非常值得尊敬的数学家。
松本润。
二宫和也。
一直共同工作，共同发表了好几篇相当重要的研究论文。
并且提出了以两个人的名字命名的松本-二宫理论。
有科学领域的记者曾经在两个人都过世之后写过一本传记，从他们的同事、朋友、以及学生那里，进行了非常详尽的取材。甚至还帮助大学进行了两个人的私人信函整理。
于是认真到近乎于执拗的松本润，与看似没什么干劲实则思考缜密的二宫和也，被这位记者生动的传达给了数学爱好者。
第一次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樱井翔还是一个国中生。很难讲是不是被触动了，可是那之后他便将数学研究当作了自己的理想。
很努力的考进了他们曾经工作过的大学，师从于他们曾经的学生，一方面进行新的研究，一方面借着研究的机会去了解年少时憧憬过、现在也仍然仰慕的两位数学家。
只是樱井翔不会想到，他竟然在无意中，窥探到了他们不曾公之于世，而知情的人们也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秘密。
尽管那无损于他的尊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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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是跟风的2009/7/2 9:43:00
第一章 毕达哥拉斯定理
二宫和也认识松本润是因为那个著名的被叫做普林顿322的泥板。
那一天二宫和也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时候正好翻到了作为揷图出现在一本书里的这个泥板的照片。
属于古巴比伦的一块泥板，上面用楔形文字刻出来一个表格，上面的楔形文字被翻译成现代语言，也只是一些看似无奇的数字而已。
直到被发现这块泥板上面刻下来的数字都是符合毕达哥拉斯定理（也就是勾股定理）的三元数，这块破破烂烂的泥板才引起学界的重视，古巴比伦的数学成就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二宫和也一边看着那些怎么看都像是鸟脚印的形状一边感慨着所谓因缘际遇这回事，要不是被发现这些奇怪的形状代表了毕氏三元数，那么这块石板也就只是一块被黄土掩埋了几千年的破泥板而已。
正巧被路过的松本润听见了。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因缘际遇，我想，明明是古巴比伦人与中国人更早发现了直角三角形的三边平方和的关系，这个定理却偏偏属于比这两个文明都更晚认识到这个等式的毕达哥拉斯，更适合你用于感慨的措辞。”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闲心，对于毫不认识的人无心的一句感慨，松本润居然带着几分无礼的回应了。
二宫和也自然也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抬头想要教训那个家伙，四目相对的时候却发现是彼此都熟悉的面孔。
两个人都是数学系的新生，尽管没有什么来往，到底也在同一间教室上过课。
“我觉得，之所以把这个定理以毕达哥拉斯命名，是因为他首先对这个定理进行了证明，古巴比伦人只有这么一块板子证明他们掌握了一些毕氏三元数，而中国人对这个定理的证明，根据现有的文字记载，也比毕达哥拉斯晚了几百年。所谓的定理应该是普遍规律，而不是针对某一个集合里面的数字成立。”
或许是认出了松本润的关系，二宫和也原谅了他的无礼，并且顺着他的话头开始了谈话。
一旁看书的人冲着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
松本润看了看手表。
二宫和也愉快的点点头。
不管是他还是松本润，都有意把这个开始得十分唐突的对话进行下去。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春日，走出图书馆的时候二宫和也看到路边的草地上零零星星的躺着一些人，用书或者帽子遮住脸，享受着在阳光下午休的惬意。
这让刚刚点头答应了要跟人家一起吃饭的二宫和也想起了自己背包里的便当盒。
“抱歉，松本君。”
二宫和也在松本润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便当，一脸的歉意。
不料松本润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也摸出了被自己遗忘的午餐。
两个人准备的都是最为寻常的饭团，对于他们这样年轻的男生来说，并不是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吃的东西，于是三两口的解决掉，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惬意的摸着刚刚填饱的肚子，继续着在图书馆被打断的话题。
晴朗的天空有飞鸟不时掠过。
松本润激烈的说着毕达哥拉斯在证明定理的时候树立的数学证明这一思考方式。
从一系列的公理出发，通过逻辑论证，一步一步的，得出某个结论。如果公理成立，并且逻辑也无缺陷，那么这个结论就是一个定理，并且这个定理是绝对正确的。
换句话说，通过数学方法证明而来的，就是最终的真理。
“所以，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离真理最近的人。”
二宫和也被松本润的结论逗笑了。
还以为他想要说毕达哥拉斯定理的证明对于数学研究有着开创的意义之类的话呢。
不料两个人的对话被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念艺术系的大野智听到了。在两个人一边拍着库子一边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睁着他似乎没有睡醒的眼睛，幽幽的说了一句“真是无趣的两个人啊”。
“嗯，我倒是觉得，松本君是我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没有去理会大野智的自言自语，看他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样子，也应该不是故意跟他们挑衅，二宫和也拉了拉松本润的衣袖，示意他表介意。
这让松本润觉得很有意思。
刚才他想要回应大野智的话，也是“二宫君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有趣的一个”。
明明两个人才刚刚认识而已。
这么急切的想要彼此辩护，说明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就为了我的朋友松本君去找那个家伙理论几句吧。”
二宫和也的笑容让松本润怀疑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恶的点子要去作弄那个倒霉的学长而已。
可是大野智只是被他要求解释为什么会觉得无趣。
“说什么离真理最近。你们研究的那些深奥的东西有多少人明白呢？没有什么人明白的真理，真的可以算作是真理吗？”
大野智鼓着脸急促的说到。
他的口口勿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二宫和也的质问不太客气的关系？
“那么你认为的真理是什么呢？”
二宫和也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松本润心想要是真的讨论起这个怎么看都有一点哲学命题的话题那么三个人都会陷人无聊的争吵，于是在二宫和也回应之前转移了焦点。
“困了睡觉，饿了吃饭，寂寞的时候找个人爱。”
大野智两手一摊，一副“你们这两个家伙大概不会明白”的样子。
“说起来，有的时候，就算饿了，我也懒得去吃饭。”
得知大野智是艺术系的学生之后，两个人一起放弃了与他继续争论的打算，挥挥手离开了。
可是大野智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成为了还算不上熟悉的两个人接下来的话题。
“二宫君，这样可不行，身体会坏的。”
松本润莫名感到几分开心。
可能是因为，二宫和也会这么快就说起他自己的事情的关系吧。
“那寂寞呢？二宫君会觉得寂寞吗？”
二宫和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很需要寂寞，因为我想要做数学研究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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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是跟风的2009/7/2 18:20:00
第二章 Everything is number
跟松本润念同一间大学的相叶雅纪是他的室友，两个人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从小关系也不错。
相叶雅纪比松本润早一年人学，在哲学系念书。
尽管松本润很难去想象这个家伙怎么样去忍受那些冗长的哲学书籍。
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当相叶雅纪引经据典来回应他的烦恼的时候，因为觉得好玩的关系，他的烦恼确实在笑过之后就消失了。
离开二宫和也回到合租的公寓，松本润把顺路从超市买来的食材往相叶雅纪身上一扔，自己扑到沙发上按着电视遥控器调出一个演动画片的频道看得津津有味。
做饭是两个人轮流来的，这个礼拜轮到了相叶雅纪。
其实两个人的厨艺都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要是每顿都吃外食是穷学生的钱包永远无法熬过来的历练。
“我说，爱拔酱，你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吗？”
想到二宫和也说起寂寞时尽然流露出几分向往的脸，松本润满心的疑惑。
寂寞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积极的事情吧。就算是做数学研究，这跟寂寞有什么关联吗？
古往今来的数学家们也是因为彼此的交流而诞生了那么多的伟大成果啊。
“当然会有。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叶雅纪想起松本润有次不知道为什么郁闷了，而自己那天又正好遇到开心的事情，于是被他说了什么没有烦恼的笨蛋真是叫人生气之类的话。
“没什么。今天有人说，寂寞了就要找个人来爱。觉得很有意思。”
松本润的眼前又浮现出大野智两手一摊的模样，还有二宫和也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个是“你们不会懂”的轻蔑，另一个是。。。松本润说不上来。
数学研究这回事，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或许心里并没有要从事理论研究的想法吧。可是二宫和也倒是有一种已经决定了的感觉。
真好呢，在大学之初就已经决定了想要做的事情，而不用花4年的时间去摸索寻找。
“啊！哎呀呀呀~~~松润，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相叶雅纪对松本润的话显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理解了，放下手里的菜刀冲过来像习惯的那样捏了两把松本润的脸。
“笨蛋！你刚刚在切洋葱啊！！！”
松本润恶狠狠地踹了相叶雅纪一脚。
跟相叶雅纪聊天的话，很难专注到某一个特定的话题。
没过多久就会从上帝造人扯到狗的自闭症。
松本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他说起毕达哥拉斯关于万物皆数的理论。
世上一切的东西都可以用数字来表示。
或者，更准确的说，都可以用数学法则来解释。
相叶雅纪对此十分不屑，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那家伙是这么跟我说的。”
一起上完课从教室离开的时候松本润跟二宫和也说起前一天晚上跟相叶雅纪的争论。
“可是哲学这个概念，是毕达哥拉斯生造的。那个单词根本的意思，就是爱智慧、爱数学。”
松本润有些遗憾，要是早点听到二宫和也这么说，昨天晚上也就不会被相叶雅纪的那句话呛得无力反驳了。
“说到万物皆数，我倒是觉得有点过于绝对了。就好像，有很多东西是根本无法解释的吧。比如说人与人为什么要相遇，为什么我跟这个人可以成为朋友，而跟另一个人则是对头。”
两个人又走到了草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吃午饭。
“如果每一个人都可以对应一个数字的话，成为对头的两个人，大概是因为代表他们的两个数互质（注释1）吧。”
相叶雅纪起得早，好心的帮松本润也准备了午餐的便当，是纳豆鸡蛋饼。
松本润吃得直皱眉头。
“松本君要尝尝吗？虽然只是用吐司片随便做的pizza。”
二宫和也把自己的便当盒伸到松本润面前。
“交换的话，我们就都吃了两样食物了。”
不等松本润同意，二宫和也扒拉走了一半鸡蛋饼，又把自己做的简易pizza放了两片在松本润的便当盒里。
的确是不敢恭维的味道啊。
二宫和也一边吃一边想着，把走神的松本润又重新拉回了之前的话题。
“那如果两个人可以成为朋友的话，代表他们的两个数，就一定是有除了1以外的其他公因数咯。”
看着二宫和也吃鸡蛋饼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色，松本润多少感觉到这个人的体贴，心里有一块地方悄悄的柔软起来。
“如果是一对恋人，那么代表他们的数字，就是一对相亲数（注释2）。”
有趣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数学的法则来解释，而是用数学的法则去解释一些事情的过程吧。偶尔会觉得有一点牵强附会，或者根本就是在说歪理，可如果两个人都很乐意去做这些牵强附会的事情，很乐意去说歪理，那么看似无趣的交谈，对两个当事人来说，也可以变得很有意思。
松本润咬了一口二宫和也做的pizza，确实比纳豆鸡蛋饼更容易被接受。
“但是，某样东西，可以被做得很好吃，也可以被做得难以下咽，这种事情，就不能用数字来解释了吧。”
松本润擦擦嘴，收拾起两个人的便当盒。
“即使是科学的尽头——哲学，也不能解释。”
想起相叶雅纪头天晚上的那句话，就算他听不到，松本润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吐糟。
“大概可以用神的旨意来解释？一个人只能做出很难吃的东西，是因为神表他成为一个好厨子。”
大野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加人了两个人的交谈。
二宫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人，明明昨天还说他们很无聊的。
“这么说的话，哲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咯？”
松本润把便当盒放到自己腿上腾出来个地方，大野智没有跟他客气的坐下了。
“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真知是一座山，那么科学家们是在山脚寻找上山的路，哲学家们在半山腰努力的攀爬，而神学家们则是在山顶看着他们。”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下。这个说法总觉得有一点悲哀。
科学家们一直以来的执着，孜孜不倦的研究，或许需要好几代人才能找到某个答案，神学家们只要把神搬出来就什么都能解释了。
听上去还真是不甘心。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神学的尽头，是精神病院。”
大野智终于打破了沉默。
尽管没有丝毫的不敬，二宫和也跟松本润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莫名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大野君，我们三个人，肯定有除了1以外的公因数。”
二宫和也用力拍了拍肩膀，说了一句大野智不太听得懂的话。
不过，大概就是“大家从此就是朋友了”之类的意思吧。
注释1：
互质：两个整数之间的最大公因数为1
注释2
相亲数：两个正整数，彼此除本身之外的全部因数之和等于另一个数
例如 220和284
220除本身之外的全部因数相加：1+2+4+5+10+11+20+22+44+55+110=284
284除本身之外的全部因数相加：1+2+4+71+142=22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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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是跟风的2009/7/3 7:18:00
第三章 樱井翔揷花
本章没有任何kuso的意思
只不过已经出场了于是总是要再拉出来遛遛的
想不到合适的标题，于是以后他再酱油都是这个标题
第一次遇到野田太太的时候，樱井翔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就算听导师提起也只是模糊的想起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主妇。
直到导师笑呵呵的说，她是相叶雅纪的孙女。
樱井翔的眼睛亮了。
相叶雅纪是松本润的远房亲戚也是交往甚密的朋友。
尽管两个人对于彼此的研究领域都一窍不通而且毫无兴趣，可是两个人仍然保持了一生的友谊。
松本润甚至还是相叶雅纪婚礼上的伴郎。
“据说她是相叶老师最喜欢的一个孙女，相叶先生与松本教授见面的时候，也常常会带上她。”
尽管她并没有因此对数学产生什么兴趣。
“松本教授曾经在写给相叶先生的信里面很多次提到过跟二宫教授的共同研究。因为这个是相叶先生的私人信件所以不曾公开过。我也是偶然的机会听松本教授提起过，说他有一个很信任的朋友，研究遇到瓶颈的时候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相叶先生吧。”
导师这么说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
同样的神情，当导师明明是要去喝酒，却打电话跟老婆说要跟樱井翔一起整理资料的时候，也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樱井翔还不至于迟钝到连这个也没有发现的地步。
相叶雅纪去世之后，刚刚因为结婚而离职的野田太太按照他的遗愿整理了他的书房。
除了很多内容晦涩的书籍和研究笔记，也有相叶雅纪的日记与私人信件。
在整理信件的时候，野田太太发现了一个用象牙白的丝带系起来的蓝色丝绒盒子。
好奇的拆开来，里面是被小心翼翼捆成了一扎的信件。
野田太太随意的看了看通信人，发现是自己小时候也非常喜欢的松本润。
一直都知道松本润是爷爷最重视的朋友，对于他把松本润寄来的信小心保存也没有去留意，又装回了盒子里，跟别的私人信件一起装进一个大纸箱，打算按照爷爷生前吩咐的那样拿去烧掉。
可是松本润曾经的学生用一个电话阻止了他。
“你是说，那些信件里可能有松本教授的研究内容吗？可是我爷爷并不是数学家啊！”
野田太太很不解，她的记忆中，两位老人只是会一起聊天喝酒而已，谈论的内容也无非松本教授家养的那只柴犬或者被爷爷无意间救助的那只猩猩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题。
对方用心的解释说这个是为了作为松本润的历史参考资料。
于是约了时间，让对方来家里翻阅需要的信件。
没有想到，本以为是简单的资料整理，竟然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不管是野田太太还是松本润曾经的学生都呆住了。
的确有一些，关于研究的牢骚，或者是取得进展的喜悦。
可是更多的，却是从来没有人想象过的，松本润的内心世界。
他的寻觅，他的不安，他的情之所钟。
野田太太小心的把那些薄薄的纸张放回原来的位置，试探着看向跟自己一起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人。
“我想，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松本润的学生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了口。
野田太太犹豫着要表把这些信件拿去烧掉。
“我想，还是留着它们吧。这或许是一段不曾公开的伟大的感情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
尽管两个人都不知道，用“伟大”来形容这段感情是否适合，或许只是出于学生对于老师本能的尊敬也不一定。
樱井翔通过导师再一次联系上了野田太太。
见面之后也客气的提出因为想要多了解一些资料，要是可能的话希望可以查阅几封松本润写给相叶雅纪的信。
而樱井翔的导师，正是当年与野田太太一起整理那些信件的那位，松本润的学生。
因为有了他的推荐，犹豫的野田太太才终于答应让樱井翔翻看他需要的那几封信。
拿到樱井翔面前的并不是那几封信的全部，野田太太说那是因为讲到了家里的私事的关系。想起松本润与相叶雅纪本来就有些亲戚关系，樱井翔倒也没有觉得奇怪，反正他想要知道的也不是松本润的私生活，向野田太太到过谢之后，便读起了那几封信。
的确是一些最为常见的牢骚，与二宫和也因为各自的观点而发生的争吵。并没有什么详细的说明，自然也是因为相叶雅纪不是一个数学家的关系，而那些在信中提到的争吵也都可以在他们的研究手稿里面一一的找到对应。
只不过在手稿里看到两个人客气的交流可是在相叶雅纪这里就变成了“本大爷”让樱井翔觉得很是有趣。
取得了野田太太的同意，粗略的做了一些笔记。再把信件交还的时候樱井翔在一页信纸的最下方看到这样一句话：
“。。。即使是靠近他美好的嘴唇这样本应是浪漫的举动也能让他的唇纹在我眼里变成柯西分布（注释1）的密度函数”
突然变得有些_chan抖的手拆穿了他并不完美的伪装。
野田太太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吃过几块小甜饼干，不管是樱井翔还是野田太太都恢复了镇定。
樱井翔为自己无意间窥视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而感到不安。
那句话传达的是怎样的信息实在再明显不过，接口勿对于两个共同工作的朋友而言实在是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而野田太太的反应更加证实了樱井翔的猜想。
“也就是说，松本教授跟二宫教授他们。。。。”
樱井翔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我想应该是吧。记忆中二宫教授的确和松本教授一起来拜访过爷爷，可是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那时候我还太小，对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后来也一直都只有松本教授一个人过来，听爷爷说那次拜访之后没有多久二宫教授就去世了。”
樱井翔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发现的那封信的日期。
算下来，应该是他们刚刚成为助教的年份。
如果直到最后也不曾分开过的话，他们，真的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彼此陪伴。
而知情的人们，也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守护着他们。
莫名的，樱井翔觉得鼻子有些酸。
注释1
奥古斯丁·路易·柯西（Augustin Louis Cauchy），法国数学家，主要在微积分跟复变函数领域有很大的贡献
柯西分布：概率统计学中的一个性质特殊的连续型分布，广义积分不存在，无期望无方差
嘛。。。反正不知道也不会影响剧情。。。随手一写用来zhuangbility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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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是跟风的2009/7/3 22:29:00
第四章 反证法
相叶雅纪第一次见到二宫和也时，后者跟松本润正沉浸在两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大部头的书里面。
尽管公寓是松本润跟他合租的，可是带客人回来这回事，两个人也有过约定，一定要跟对方商量并且取得同意之后才可以。
松本润并没有告诉他会有客人来。
就算他们只是面对面坐着安静的看书而已。
“咳咳。”
相叶雅纪弄出来一点声响，提示自己的存在。
从刚刚进门开始直到走到他们身边，这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一般，让相叶雅纪一度担心要是进来的是人室抢劫犯那应该要怎么办。
“啊，爱拔酱。这是我同学。”
松本润听到动静，抬起头看看了他一眼，潦草的介绍了一下。
“二宫和也。”
坐在他对面的人也跟着抬起头说了一个名字。
然后，相叶雅纪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又被他们忽略了。
不过生性开朗的他并没有在意，见两个人只是干坐着，于是去厨房泡了一壶茶放到松本润的旁边，自己回了卧室。
需要温习的不只他们两个人。
“总觉得，好不甘心啊！”
终于，相叶雅纪听到了客厅里传来松本润的声音。
刚才外面安静得一度让相叶雅纪怀疑那两个人是不是出门了。
哪里会有坐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的人啊！
“嗯？怎么了？”
二宫和也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是不是饿了？
“前几天跟几个学物理的人说起以前的那些科幻著作，凡尔纳之类的，然后觉得，那些书里描述的很多事情，现在都被实现了。物理学和化学的发展创造出很多在以前的人们看来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可是数学的话，却只是一直在享用前人的智慧。”
相叶雅纪终于忍不住给自己戴上了耳机。
偷听人家的对话的确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可是他也不是故意要去偷听，只不过屋子的隔音效果没有那么好而已。
那两个人的交谈内容还真是叫人连偷听的念头会都打消的无聊。
又过了一会儿，松本润敲门说他送二宫和也出门，相叶雅纪因为戴着耳机的关系没有听到，结果松本润索性一脚把他的门给踹开了。
“我送他去坐车，等下回来。”
相叶雅纪没有理会松本润，默默地趴到床底拿出了工具箱。
门锁又被他弄坏了。
偶尔相叶雅纪会想，要不自己以后干脆去当一个锁匠好了。总觉得在松本润的训练下他修锁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于自己专业的了解。
“我有一点羡慕相叶君。”
看出来松本润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窘，二宫和也笑着开了口。
“咦？为什么？”
就像二宫和也预料的那样，松本润见自己并没有嘲笑他，一下子恢复了不少精神。
“因为松本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客气，让我想起其实我们还算不上太熟悉吧。”
尽管跟大野智认识的日子也没有多久，可那个家伙已经可以在他们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表情，要对他吐糟也不会有所顾忌。
倒是跟松本润的相处，虽然很愉快，但多少还是有几分拘谨。
“不过，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是我擅自的想要跟松本君走得更近一点，而没有去考虑松本君的心意。其实可以一起学习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棒的事情了。”
松本润的心里升起一丝连他也暂时没有察觉到的愉悦。
“啊，听到二宫君这么说，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毕竟为什么在二宫和也面前一直都有一点小心翼翼这回事，松本润自己也有些纳闷。
是因为在课下探讨的时候，很佩服他的思考的关系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爱好，除了数学，我也不知道应该跟松本君说些什么。”
二宫和也低着头，脚尖拨弄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松本润看着他，默默无言。
又是午饭的时间，因为大野智会晚一点下课的关系，松本润跟二宫和也在老地方等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疲倦，松本润也像其他在午休的人们一样，用帽子盖住脸躺在草地上，似乎睡着了。
二宫和也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坐着，拿出上课的笔记温习，不时的抬头张望一番。
松本润听着纸张翻过的细微声音，前一天晚上送二宫和也上车之后心里升起的不安似乎也渐渐的消失了。
就算两个人要交谈的话，只有数学的话题也没有关系。
就算因为没有讨论什么轻松的事情，而让两个人的相处显得有些生疏也没问题。
可以跟身边的人很顺利的讨论自己思考的问题，松本润就已经感到足够的心安了。
“二宫君，我想到一个命题，要表帮我证明一下？”
取下帽子坐起来，二宫和也显然被吓了一跳，但听到松本润的要求之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是什么呢？”
“松本润跟二宫和也共有的不只是数学。”
“真是不严谨的命题。”
二宫和也收拾起手里的笔记本，说着指责的话，眼睛却是笑着的。
“那我自己来证明给二宫君看好了。”
假定命题不成立，即松本润跟二宫和也共有的只有数学。
松本润跟二宫和也共有的只有数学<=>两个人讨论的话题也只是跟数学有关<=>如果不是数学研究的问题二宫和也不会关心松本润（显然不成立）
∴假设错误，命题成立
“你的‘显然不成立’有比同一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有交点这个逻辑错误更显然吗？”
二宫和也倒是真的被松本润逗笑了。
“至少，当我觉得纳豆鸡蛋饼很难吃的时候，二宫君发现了，还找了个借口帮我分担了一半。就算现在二宫君不肯承认，我也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二宫君那时候是在关心我。那么，最后得出的结论自然是‘显然不成立’的。”
“这么说来，我们都是自以为是的人了。”
松本润看到了朝他们走过来的大野智，把帽子往头上一戴，拉着二宫和也站了起来。
“你看，我们的公因数，除了数学，还有自以为是。”
大野智对于随随便便跑进了自己耳朵的没有任何头绪的这个句子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原来你们也还是很有觉悟的家伙啊。”
祸从口出。
三个人关于午餐去哪里吃的讨论以大野智掏腰包请这两个坏心眼的学弟吃拉面告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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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是跟风的2009/7/5 0:46:00
第五章 丢番图方程
大野智刚刚念大学的时候，加人过几个社团。
后来因为觉得无聊便退出成为了归家部。
曾经在社团里也认识过一个念数学的，叫做町田慎吾的家伙。
后来也因为没有再去社团活动而变生疏了。
町田慎吾到了要毕业的日子，离开校园，总有一些学习用的资料要处理。
听说大野智跟两个数学系的后辈关系不错，于是找到他说请两个后辈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资料。
约好了时间，松本润临时因为要打工，只能拜托二宫和也去帮自己看看。
“这个时候就有些庆幸，我跟二宫君一直都在讨论数学的问题，真是太好了。因为二宫君一定知道我会对什么样的资料感兴趣的。”
这么说的时候松本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在二宫和也眼里，颇有几分孩子气。
于是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似乎是两个人认识以来，最亲密的举动。
被松本润抬眼注视的时候二宫和也变得局促起来。
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会被对方觉得失礼也不一定吧。
松本润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拉过二宫和也的手，让他把手心向上摊开，自己把手轻轻的握成拳头放了上去。
“你这家伙。。。”
看着松本润装出一副宠物的样子，二宫和也索性把他的头发全给揉乱了。
“二宫君养过宠物吗？”
松本润扒拉着头发，心里想着自从国中毕业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揉自己了，这个人还真敢呢；莫名的又有些开心，好像两个人又贴近了一些。
“家里养过柴犬。”
“柴犬。。。是短毛吧？”
松本润终于打理好了被二宫和也故意弄乱的头发，戴上了帽子。
“松本君。。。”
二宫和也拼命忍笑的样子让松本润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很傻气的话。
在町田慎吾整理出来的资料里，二宫和也相中了一些他廉价出售的书籍，还有一本整理了丢番图方程（注释1）的笔记本。
町田慎吾暗暗地佩服了一下二宫和也的眼力。这本笔记是自己最用心整理的，除了从资料上面得来的信息，还有很多自己的心得。
尽管他不知道二宫和也在翻看的时候心里渐渐的升起了某种沮丧的情绪
一开始甚至还有些犹豫要表把这个也一并卖给后辈，毕竟也是心血之作。后来想想，反正自己也用不到了，能帮到其他的人也是好的。
尤其是二宫和也在翻看的时候露出了很专注的神情，一定是很感兴趣的原因。心里一时高兴，索性让他请自己在学校附近的小店吃了一顿蛋包饭就算是把他相中的资料全卖给他了。
“大野学长跟学长的朋友都是很棒的人啊！”
二宫和也抱着一堆资料开心的看向大野智，后者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叹了口气。
也就是这种时候他会开口叫自己一声“学长”，其余的时候跟另外个浓眉大眼的小子一起没少对自己吐糟。
“说起来，松本君怎么没有来？”
“他打工的地方有点事。”
大野智摇了摇头。
算是松本润不走运吧，一定被二宫和也拿走了想要的资料。
“不过我帮他选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拿给他。”
等待蛋包饭上桌的时候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听到二宫和也说已经帮另一个缺席的朋友选好了需要的资料，町田慎吾多少有些羡慕。
知道别人想要什么资料，一定是因为两个人常常在一起探讨问题，并且了解彼此感兴趣的方向。
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伙伴跟自己一起学习，对于数学研究来说，是很大的助益。
“二宫君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朋友啊。”
即使算不上真正的朋友也没关系。只要在研究的层面上可以彼此激励启发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我会的。谢谢町田学长。”
跟松本润一起翻看着町田慎吾整理的丢番图方程笔记，不时讨论几句，二宫和也突然明白了町田慎吾的所谓的“珍惜”。
因为自己的沮丧随着两个人的探讨渐渐的消失了。
古希腊的数学成就，到如今也可以成为未解的数学难题，尽管研究数学的人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惊，二宫和也心里到底也会有一些动摇。
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或许到最后也不能找到某个问题的答案吧。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要珍惜的，不仅仅是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还有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给与自己的鼓励吧。
“怎么了？”
感觉到二宫和也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松本润心想他是不是不舒服。
“不知道。现在心里好像装着要去征服世界的志向。”
“征服世界之前，你先搞定BSD猜想（注释2）比较好。”
松本润笑着从二宫和也的对面坐到了他的旁边。
在对面的话，好像不太能集中精力的样子。
“松本君，上次你说，我们之间不只有数学，最近在看丢番图的东西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
两个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二宫和也来保管町田慎吾的笔记本，虽然松本润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为自己保留一个可以随时去找他的接口。
“你看，数学的发展，从对数的研究，到对数的关系的研究，一个一个的独立数字跟符号，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式子。从诸如1+1=2这样再显然不过的等式，到像是为三角形三边长的（A，B，C）之间A+B>C且A-B<C这样略显抽象不等式。这是因为当研究不断发展的时候，人们会被已有的研究结果激励出新的猜想，再证明这些猜想的时候，又出现了更多的成果。”
就好像两个人从在图书馆的相识，简单的自我介绍；到一起吃饭，知道对方对食物的要求。二宫和也知道了松本润喜欢吃海鲜，松本润也知道了二宫和也对海鲜过敏。
没有谁刻意的去让对方了解自己，只不过在日常的交往中渐渐观察积累而已。
“到了丢番图这里，又提出了更加复杂的方程式，不仅未知数增加了，连方程式的解答也不是唯一的。比起之前的算式研究，又更进了一步。”
松本润趴在桌子上，左手的小指紧紧的贴着二宫和也右手的小指。
“然后，他的方程，也在启发着后来的研究。像是你刚才说的BSD猜想，再比如希尔伯特第十问题（注释3）。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的向前发展着，我们就沿着这个发展，一环扣一环的学习着。”
两个人的小指也扣在了一起。
“这条路，我想要继续走下去。”
你不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人。
注释1 丢番图（Diophantus），也译作狄奥幻特斯
古希腊数学家，将代数符号引人数学研究的第一人。著有《算术（Arithmetica）》一书，主要内容是代数数论的解析处理，所以也被后人称为“代数学之父”
丢番图方程，又名不定方程、整系数多项式方程
比如对于未知数x，y 有
ax+by=c （a，b，c为整数）
那么这个方程就是一个丢番图方程
因为方程等式的数量少于未知数的数量，所以没有唯一解
比如说对于x，y，z三个未知数，只列出
x2+y2=z2
这一个方程式，我们都知道只要是直角三角形的三边都能使这个方程式成立，所以这个方程式没有唯一的解，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定方程
注释2
BSD猜想（Birch and Swinnerton-Dyer Conjecture）
由丢番图方程引出的猜想，被称为七大数学难题之一。
基本上现在数学家们还对这个问题无计可施。。。尽管被认为是最容易破解的=v=
结果现在连最困难的庞加莱猜想都搞定了这个还是么搞定。。。难题中的小强啊。。。
注释3
希尔伯特第十问题
对于任意多个未知数的整系数不定方程（也就是丢番图方程），要求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法，使得借助于它，通过有限次运算，可以判定该方程有无整数解。
上面的BSD猜想也是建立在这个问题的基础上的。
这个问题已经由俄国数学家证明是不成立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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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我是跟风的2009/8/19 18:47:00
囧。。。居然被T上来了。。。
于是就更一章吧XD
这一章没有注释，太好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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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话
再见到松本润跟二宫和也的时候，大野智发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的有了一些变化。
尽管他们还是像习惯的那样一起吃午饭，一起聊天，大野智也习惯接受的两个后辈默契的吐糟，却总是在他们相视而笑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好像打扰到了他们的样子。
不过大野智并没有想太多，甚至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更加亲密一些嘛。因为松本润的关系，相叶雅纪也加人了进来，这个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人居然是哲学系的学生，让大野智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很有意思。
“为什么？”
习惯了相叶雅纪天马行空的逻辑，对于大野智的理论松本润也一直保持了足够的兴趣。
其实二宫和也的热情也并没有输给他，不过不管是松本润还是二宫和也本人都很清楚，二宫和也的热情不在于大野智的理论，而在于对这些理论的吐糟。
“我们四个人，艺术，哲学，数学，难道不是很有意思的组合吗？”
相叶雅纪似乎理解了大野智的思考回路，在另外两个数学系的家伙还在琢磨的时候便拍手叫绝了。
这三个领域，想要相互联系起来，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勉强的说辞；可如果说完全的彼此独立，即使对这三个领域完全不了解的人也不会同意吧。
“好像数学跟哲学起源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称之为暧昧纠缠吧。”
接过大野智的话头，相叶雅纪延续着讨论。
二宫和也在他这么说的时候扔过去一道冰冷的眼神。
“而数学跟艺术之间，也可以说是相互启发的，比如作画的构图跟黄金分割。”
这一次换成松本润向大野智发起眼神攻击。
“至于艺术跟哲学，算得上是彼此重要的表达方式吧。”
二宫和也打了个呵欠。
“你们两个人自由的彼此表达吧，我们先走了。”
松本润在二宫和也说话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顺手摘下相叶雅纪头上戴着的，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来的帽子。
相叶雅纪也没有抵抗，挥了挥手，继续跟大野智愉快的交流。
还没有走远的松本润听到相叶雅纪继续情绪高涨的说，要是四个人组一个组合的话，可以叫“civilization”之类的，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
走在他身后的二宫和也接着听见大野智回答说，这个组合去吉本的话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出道吧，索性一头撞上了松本润的背。在二宫和也租来的公寓，吃着泡面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从町田慎吾那里得来的资料。
对于跟二宫和也的相处，相叶雅纪曾经很好奇的问过松本润。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各自家里，他们似乎总是在说着关于数学的事情，难道不会觉得闷吗？
二宫和也微微侧了侧脸，松本润明白这是示意自己他已经看完了这一页，于是伸手把摊在桌上的资料翻到了下一页。
印刷的空白处有町田慎吾的批注，松本润一手端着泡面，一手按上二宫和也的大腿，俯下身去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二宫和也趁着这个时候吃完了泡面。
“学长的这个证明，似乎有点错。”
直起身来把空间让给二宫和也，在他演算的时候也解决掉了自己手里的泡面。
“嗯，这里的充要条件并不成立。”
二宫和也在写满了各种演算公式跟定理的纸上画了个圈，松本润看了看，正好就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错误。
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后翻阅着资料。
各自在纸上写写算算，然后互相交流意见。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样的相处很沉闷吧。
可是松本润却很享受这种所谓的“沉闷”。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二宫和也的世界才是完全属于他的。
相对的，他的世界，也是完全属于二宫和也的。结束一个证明的讨论之后，二宫和也放下笔深呼吸了一下，仰起了头。
松本润自然地伸手帮他按摩着脖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也不早了，我送你去车站。”
二宫和也看着墙上的钟，就快要到末班车的时间了。
松本润会意的点头，在刚才查看的资料上做了一个记号。
两个人刚才用过的那些稿纸凌乱的散了一桌，也没有人在意，桌面上有两个影子渐渐的靠近又很快的分开。
“不用了，你先整理今天的讨论吧。”
得意地看着二宫和也的耳根泛起的浅浅的红色，松本润眼含笑意的穿好外套跟他说了晚安。
在公寓的楼下，松本润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二宫和也的窗户。
灯光透过窗帘变成了温暖的橙色。
松本润想象着二宫和也皱着眉头整理笔记的模样，心里对自己说下一次就算只是草稿也要写得更清晰一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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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我是跟风的2009/8/20 10:19:00
第七章 樱井翔揷花 II
自从拜访野田太太以来，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向导师问起松本润跟二宫和也的事情，导师也是语焉不详。
只说这是两个无论如何都应该尊敬的学者。
樱井翔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表太八卦。
毕竟人家的私事跟自己的研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是一生的朋友也好，可靠的工作伙伴也好，或者就像樱井翔在野田太太家不小心发现的，是一对恋人也好，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研究成果。
“其实从松本教授跟相叶先生的通信来看，相叶先生一直觉得松本教授跟二宫教授是一对很乏味的情侣，似乎在两个人交往的最初就这么觉得了。”
见樱井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导师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松本教授也好，二宫教授也罢，他们都很清楚，从对方那里，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没有什么浪漫的情节，或许在他们看来把两个人的研究笔记写在一张纸上就已经足够的浪漫了。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把这份看上去没什么情节的感情延续到死亡把他们分开的那一刻。
“不过，看在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的份上，我再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吧。”
“大野智”对樱井翔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家族的朋友里面，有一位艺术品投资商，在他那里看到了不少大野智的作品。
自他成名以来，这个低调却才华横溢的画家，总是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即使在他去世之前一年，也仍然有让许多评论家和收藏家赞叹不已的作品问世。
也因为这位投资商的关系，多多少少跟大野智的家人有些来往。
所以，当他跟着导师来到大野智的儿媳妇家里，看到那位熟悉的老妇人跟导师用熟络的口口勿交谈的时候，即使已经很克制，也还是没能遮掩心底的意外。
“是的，我公公跟二宫教授是很好的朋友。”
大野太太用她满是皱纹的手捧着一个桃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樱井翔的面前。
那是二宫和也去世之前几年跟大野智的书信。
因为大野智生前跟二宫和也他们住得很近，所以彼此之间的来往更多的是互相登门拜访，早年间也没有留下什么太多的书信。
“这是二宫教授生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
大野太太戴上手套，小心的从一沓信件中抽出一封递给樱井翔。
“。。。。我想我已时日无多，不得不留下他一个人过一段寂寞的日子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做到了多年前答应他的事，直到最后一刻也仍然跟他在一起。。。”
看落款的日期，是二宫和也去世之前的一个礼拜。
字迹却是松本润的笔迹。
想来那时候二宫和也已经因为病重无法亲自拿笔了吧。
樱井翔有些好奇，松本润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即将失去的恋人代笔，写下他对自己眷恋呢？
“收到这封信之后，过了两天，就接到了松本教授的电话。记得当时我问过公公，要表过去看看松本教授，那种时候，老友的陪伴多少也算是一种慰藉。可是我公公却说，松本教授没事的。”
一旁的导师浅浅的笑着，像是在肯定大野太太的话。
二宫和也去世之后，作为两个人的学生，他有去松本润家里帮忙。
几个跟两位教授关系非常密切的学长也在，忙碌着一些琐事。
那时候他只当松本润是二宫和也最亲密的朋友，虽然觉得葬礼不是二宫和也的家人在操持有些奇怪，可是想到两位教授之间的情谊又觉得让松本教授送二宫教授离开是再恰当不过的安排。
回想起来，当时过来帮忙的几个学长应该是知道两位教授的关系吧，大家都想要安慰松本教授的样子，却什么都没说。
或许是因为松本润悲伤的脸上有一种平静的情绪，让大家都放心了下来。
那个情绪，现在想想，其实应该叫做满足吧。
从大野家出来，跟导师告别之后，樱井翔又回到了大学的图书馆。
在资料室里继续查阅着松本润与二宫和也的研究手稿。
看不出什么个人的情绪，只是严谨的证明而已。
只不过每一个证明之后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批注。
有的是独立完成的。
有的是在对方的指正下修改完成的。
也有两个人一起完成的。
共同完成的部分，都是由二宫和也负责整理的。
在两个人的传记里面也有提到，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们共同工作的结果，都是由二宫和也进行最后的整合。
所以，这应该是他们研究工作的一个习惯。
可是，松本润代笔了二宫和也最后的一封信。
一封，关于松本润自己的信。
交由本人代笔似乎有点过于奇怪了吧。
樱井翔忍不住擅自的猜测，或许，那是二宫和也选择的，也是对他们而言，最恰当的告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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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我是跟风的2009/8/21 21:22:00
第八章 趣味
被相叶雅纪问起最近跟二宫和也是否顺利时，松本润才意识到两个人未曾真正表白便开始的交往对好
友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这让松本润有些开心。
不管是他还是二宫和也，都没有把恋爱当做是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事情。
即使如此，一起温习的时候，偶尔想要休息一下的二宫和也还是会靠着松本润的肩膀。
其实想要小睡一下的话，趴在桌子上会比较舒服吧。
感觉着肩头的重量，松本润甚至想过是不是要再长点禸，这样会让二宫和也舒服一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松本润自己嘲笑着扔掉了。
陷人恋爱中的话似乎便会一直一直的有很多无聊的想法冒出来。
或许这些想法多了，即使不曾付诸实践，也会多多少少的改变自己吧。
难怪相叶雅纪会看出来。
“可是不管怎么看，你们都像是在冷战的样子。”
相叶雅纪摊了摊手。
反正他是看不懂这两个人的恋爱。
明明已经互相喜欢，却从来没有清楚的表白过；明明是在交往的两个人，却还是让旁人觉得他们相处
得很客气。
所以，看到松本润一边温习功课一边流露出来的温柔表情，相叶雅纪明明知道是因为那些是他跟二宫
和也共同的回忆，却也还是忍不住觉得其实松本润根本就是在对着那些复杂的公式放电吧。
“是啊，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对于相叶雅纪的论调，大野智也非常赞同。
既然已经选择了恋爱这种没有任何道理的情绪，又为什么不干脆的面对内心疯狂滋长的情感呢？虽然
再多的激情最终也都会归于平淡，可是不曾沸腾过就变得安静的话，那未免也太无趣了吧。
“话是这么说，大野君应该也是一个安静的人吧。”
松本润看着大野智基本上没什么激烈表情的脸，无法想象这个人会因为恋爱而陷人他口中的所谓“沸
腾”。
“我表面沉闷，内心狂野，或者你可以简单的说，闷骚。”
大野智搓了搓手指上混得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色的颜料。
“你们聊吧，我内心狂野去了。”
松本润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一定会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情吧。
因为相叶雅纪已经了解了的关系，松本润跟二宫和也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找了一间大一点的公寓，搬到了一起。
搬家的时候被相叶雅纪和过来帮忙的大野智取笑了一番。
二宫和也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口勿回敬说明明是情侣却没有住在一起才比较好笑吧，暂时都还是单身的两个人似乎被这句话打击到了，闷闷的帮着松本润搬箱子。
于是在某个晚上，当两个人为了证明一个命题的真假奋斗到半夜的时候，松本润突然笑了起来。
要是被那两个家伙知道自己跟二宫和也决定一起生活有大半的原因是可以不用顾及时间的讨论数学的问题，一定会反击过来说就算住到一起也没什么情侣的样子吧。
“怎么了？”
二宫和也一边整理着两个人的笔记一边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松本润连草稿也写得很整齐了，自己整理起来真是方便了不少。
作为伙伴的话，他真的是一个严谨而认真的搭档吧。
“没什么。”
作为恋人的话，他也是一个可爱的情人。
看着松本润越来越灿烂的笑容，二宫和也的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关于数学的讨论越来越默契，两个人也渐渐发觉了各自的擅长所在。
于是也开始进行自己的研究，在得出结论或者遇到瓶颈的时候再和对方讨论。
由于都要打工的关系，并不是每天都有足够的相处的空闲，于是可以一起度过的时间，两个人都愿意探讨共同感兴趣的问题，于是自己独立进行的，又想要跟对方讨论的部分，都变成了留给彼此的笔记本。
无论是二宫和也，还是松本润，都很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
有的时候，碰到了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想要向对方求助，于是整理了笔记想要拿给对方看。可是一边整理，一边就发现了自己的疏忽，然后又能继续下去了。
所以，有这么一个晚上，刚刚洗完澡的二宫和也，脖子上还没有擦干的水珠划过一小块可疑的痕迹之后落在了他手里一张写满了潦草符号的纸上，被他胡乱的抹去了。
只穿了一条大短库的松本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也从浴室走出来，坐到他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视线划过他的脖子，松本润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却又在二宫和也发觉之前收敛了表情。
“你笑过头了。”
二宫和也似乎已经得出了解答，另外拿了一张空白的稿纸，开始整理那些凌乱的笔记。
“你不喜欢？”
松本润绕到二宫和也身后，看着他一步一步验证着自己之前的计算，又在出问题的地方做上记号，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原来是在一个需要加权平均数的地方，自己给弄成了算术平均数，于是之后的数据便全部出了错。
“是你的话，不会不喜欢吧。”
接过二宫和也递过来的稿纸，松本润也顺便搂过了他的肩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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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我是跟风的2009/8/23 15:22:00
其实这章昨天就开始写了。。。写到某句话把自己萌到了，囧
于是就写不下去了。。。
回过头再看，又觉得太禸麻了orz
还有就是。。。注释又出来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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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标题么想好。。。欢迎提供建议。。。
一个笔记本用完了，松本润在封面写下编号，放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公寓的空间有限，虽然两个人都想要一个大书柜，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太奢侈了。于是也只能找在搬家公司打工的朋友要了几个防潮的大纸箱，用来存放各种资料和笔记。
属于松本润的一个箱子已经有一半被添上了笔记本，松本润想起之前二宫和也在学长那里买来的笔记和资料，隐约的感觉有些不舍。
这些资料等到毕业的时候或许也会被自己卖出去吧。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刷了牙。
二宫和也已经钻进了被窝，就着床头灯翻阅着一本关于数学史的书。
松本润也躺下的时候凑过去看了两眼。
“我从来没有想明白。”
松本润惬意的靠在二宫和也身上跟他聊着天。
“嗯？”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谈状态，二宫和也一边回应着松本润，一边把书翻到了下一页。
“你说，中世纪的那些意大利人，明明大家都在做数学研究，却偏偏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相互攻击上面，这样对于研究工作来说并没有好处不是吗？”
“因为那些人，与其说是代数学家，不是说是商人吧。把解题能力当做是广告的手段，自己的答案也变成了商业秘密，自然不可能跟人分享。”
（注释1）
二宫和也又把书往后翻了一页。
这本书松本润早就看过，刚才应该是看到自己正在阅读的章节，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吧。
似乎也是两个人渐渐养成的默契，睡觉之前，如果有一个人在看书的话，另一个人一定会说点什么。
曾经有过松本润在看书而二宫和也打算睡觉。大概是灯光的关系二宫和也并没有睡着，又不想吵到松本润于是只是默默地躺在一旁。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交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结果那天两个人直到后半夜才因为疲惫跟月兑力而陷人梦乡。
大概是那天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睡前的交谈。
“可是我觉得，可以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工作，比起一个人默默努力，要开心很多。”
即使是热爱数学研究的人，偶尔也会觉得自己从事着枯燥的工作。
与同行的交流讨论总是必要的。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我啊。”
二宫和也合上了书。
“这么自恋？难道我爱你还不够多吗？”
灯光从卧室消失了，黑暗中有二宫和也低低的笑声。
在教授指导下的一篇论文发表在了国内的权威刊物上面，松本润跟二宫和也一时间收到不少的来信。
除了对两位年轻的数学家表示欣赏，更多的是对内容的讨论。
有请教，也有质疑。
两个人一起重新整理了论文中提到的每一个步骤，再一一回复来信中的问题。
于是之前在进行的研究工作也不得不暂时放到一边。
一段时间过后，松本润有些失去了耐心。
找教授请教了应该怎么应对。
年轻的数学家总是有很充沛的精力想要做很多新的尝试，教授也了解他不愿意在一个已经得到解决的问题上浪费过多时间的心情。
于是给几个熟识的同行写了信。
对方似乎也理解了松本润的心情，关于论文的讨论于是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跟相叶雅纪说起，得到了不小的羡慕。
“你们真是有被好好的珍惜呢。”
因为有难得的才华，于是不管是学校的教授，还是其他的同行，都愿意用更加宽容的态度去对待他们，大概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还可以从他们这里得到更多吧。
“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发表一个论文会这么麻烦，偶尔还会开玩笑说，我对公开发表研究成果都快有心里阴影了。”
松本润笑着抱怨，一副谦虚的口口勿。
“这种事你可以找我商量，我对出版自己的作品这回事相当有经验。”
毕业之后大野智跟出版社签了合约，已经有两本画册出版，算不上大人气，却也销量不俗。
版税的收人让他乐呵呵的买了房子，打算跟心仪的女人结婚。
“说起来，最近二宫君很少跟你一起出来啊。”
只剩下相叶雅纪一个人还是单身，不过倒是并不羡慕已经找到伴侣的好友，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
“嗯，有几个大学院的学长对他前阵子开始着手进行的一个证明很感兴趣。”
大野智抓了抓头发。
松本润似乎有点羡慕二宫和也的样子。
交往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难道不应该有些生气吗？
不管怎么看，松本润都像是想要喜欢的人把全部都留给自己的那种人。
“我也有跟别人一起进行的研究啊。”
所以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太像情侣。
相叶雅纪摇了摇头。
他有些好奇，要是他们分别被表白，然后又用彼此作为理由来拒绝，那么被拒绝的那个人，是会觉得自己被甩了，还是觉得他俩是书呆子。
怎么看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跟学长一起进行的研究工作也得出了结果，在打算论文发表的时候二宫和也提议用尼古拉·布尔巴基作为笔名。（注释2）
知道他初次发表的论文因为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都被同行的来信困扰，已经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类事情的学长们都笑了起来。
虽然有着让人羡慕的才华，可到底还是一个菜鸟。
不过，这样倒显得这个后辈更加可爱了。
被一致认同，把他的名字写在第一位的那位学长拍了拍二宫和也的肩膀，跟同窗一起告诉了他各自的经验。
数学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偏好和坚持。有的人选择独自努力，有的人选择合作研究。有的人藏起自己全部的研究成果，有的人把自己的思考与同行分享。
如果选择了合作与分享，那么应对他人的质疑，也是一位数学家应有的素养。
“学弟，我看过你的论文。你的观点非常有启发性，可是在文字的表达上，的确会引起歧义。听说很多的来信，都是因为你和松本君没有很好的表述你们的证明而出现了理解上的偏差。”
“你们两个人一直一起工作，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你们觉得，啊，有些地方不用写得太清楚吧，反正对方也能明白。可是，这是只属于你们的东西。”
“就算有同行来信探讨，也应该是你们工作本身，而不是关于你们的论文。”
果然，跟前辈的接触会带给自己很多的收获，二宫和也把他们的指教一一记在了心里。
尽管自己跟松本润的研究工作已经得到了很大的肯定，但是作为学者，他们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你最近似乎变得谦虚了。”
终于又回到了跟好友的交谈中，二宫和也愉快的料理着文字烧。
大野智感觉到了这个毒舌的家伙微妙的变化。
不仅仅是他，似乎松本润也是一样。
明明作为大学生，就发表了引人关注的论文，并且持续的有研究工作在进行，在大野智看来，他们是可以更加得意的。
“以前只是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现在发现我们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习。”
很没有新意的回答。
大野智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算是接受。
“不过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也是很值得珍惜的。”
虽然从来没有听到二宫和也或者松本润抱怨恋爱的事情，但是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恋爱有点让人担心。
或许是因为自己熟悉的桥段并没有上演的关系吧，尽管那些也只是恋爱的形式而非本质。
“说到这个，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跟我们一起的还有美丽的柏丽娜蜜儿（Polly Nomial）跟圆滑的技工（smooth operator）科力派（Curly Pi）。”（注释3）
大野智一脸茫然的看着因为堵车的关系迟到了的松本润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夸张的大笑起来。
注释1
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的代数学家被称为Cossist
他们致力于使用数学的方法来解决商业贸易中出现的问题，诸如计算成本、利润等等。
解题在当时来说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市场，所以代数学家之间并没有良好的学术沟通，而是好像商战一般的勾心斗角。
这一批意大利代数学家主要解决了应用的问题，而没有发展出一般性的数学理论。
注释2
尼古拉·布尔巴基（Nicolas Bourbaki）
本来是一位希腊将军，后来在20世纪前叶被一群法国数学家作为笔名来发表对于现代高等数学的探讨。他们同时成立的布尔巴基研究会，研究会中所有的成员都是匿名的，并且每一个人的研究成果都冠以布尔巴基的名义。
但是与此同时每个成员也有各自的研究，也有取得更加出名的成果。并且发生过当一位学者以布尔巴基的名字发表了一篇论文，然后发现了一个错误，于是以自己个人的名义又发表一篇论文来指正布尔巴基的错误这种好玩的事情。（简单来说，这就是自攻自受=v=）
另外这群人也很搞笑，还以尼古拉·布尔巴基的名义向美国数学协会申请人会。然后协会干事的答复是，如果布尔巴基先生想要加人的话，必须以一个学会的名义申请（会费就要多很多），然后这封回信就石沉大海了。。。
注释3
布尔巴基学会的命名是来自于巴黎大学数学系的一个传统。每一年的毕业典礼会邀请一位专业演员来扮演尼古拉·布尔巴基，台词的内容是必须使用包含数学的双关语。对于数学系的人来讲这个表演非常娱乐。
举个例子就好像我们走在大街上看到车牌号上面有244或者283这些数字会有点high，或者看到某间叫做tomokazu的店会大叫“胸毛啊！”，差不多的道理。。。
美丽的柏丽娜蜜儿（Polly Nomial）跟圆滑的技工（smooth operator）科力派（Curly Pi）是一个很著名的使用到双关语的故事。
Polly Nomial跟多项式polynomial同音，这里做字面意思使用的smooth operator在数学概念中的意思是光滑算子，而curly pi是下面这个符号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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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我是跟风的2009/9/2 10:39:00
数学系的姑娘拒绝接受我的勾搭（兔斯基状画圈圈）
于是我也只能继续bug下去了，呵呵
写到后面想睡了，于是随随便便完结一章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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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请证明你爱他。”
一转眼到了相叶雅纪升人研究所的时候。
因为想要师从仰慕的教授，而报考了外地的学校，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要跟亲近的朋友分开了。
相叶雅纪的公寓在他的建议下被房东转租给了松本润与二宫和也。
两居室的公寓让两个一直用搬家公司的箱子装资料的人终于可以把心仪的大书架从二手市场搬回家。
站在重新组装好上过漆的书架面前，二宫和也一边整理属于自己的研究资料一边暗暗的决定攒钱买一套大房子。
“怎么了？”
松本润注意到恋人短暂的走神，以为是书架上有什么问题，探过头来查看，被二宫和也反手搂住了脖子。
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但也不想要从他的身边离开。
“一起攒钱买房子吧。”
至少，想要有更大的书房。
“嗯。”
松本润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应了一声。
二宫和也松开手，又继续整理箱子里的资料，一旁的松本润也在一张采购清单上写着需要的文件夹跟收纳盒之类的尺寸跟数量。
于是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默默干活的声音。
给相叶雅纪写信的时候说起，得到了带着担忧的回应。
爱情的冷却往往就是从相顾无言开始的。
不再有共同的话题，也不再有跟对方分享的心情。
因为没有交流，于是越发的不了解，然后渐行渐远。
相叶雅纪一直觉得，对于跟松本润的感情，二宫和也始终有些冷清。
尽管他总是会在松本润被揶揄的时候巧妙地回护，可是比起恋人之间的感觉，似乎一直都少了那么一点激情。
于是在一个有些感冒的晚上，松本润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看着趴在床头柜上写写算算的二宫和也，本来想要跟他讨论一下手里的研究，可是想起相叶雅纪的回信，便带着几分故意的没有开口。
床头柜的高度有些微妙，二宫和也坐在地上不得不再稍微的弓下腰，不管怎么看，都是坐久了会腰痛的姿势。
想要开口让他去客厅的时候，额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大概是并没有看向自己的关系，二宫和也的手倒是有大半落在了松本润的眼睛上。
“太好了，没有发烧。”
二宫和也小声的嘀咕着，大概是以为自家恋人已经睡着了吧。
松本润顺从的放松了自己。
如果身边是他，只有沉默也没关系。
他只要存在，就可以让这份爱继续了。
“爱拔酱，或许对于我来说，适合的爱情，不仅仅是在一起什么都能说，还有即使在一起什么都不讲，也不会觉得尴尬。”
在写给相叶雅纪的回信里，松本润愉快的写道。
太太回娘家的时候大野智就住到了松本润跟二宫和也的公寓。
“我懒得做饭。”
说出理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看着公寓信箱上并排着的名牌，大野智忍不住开玩笑说你们以后要是买了房子，不知是应该叫松本宅，还是应该叫二宫宅。
松本润在书房为大野智整理好一个床铺走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有些脸红。
虽然已经习惯了大野会说一些很让人惊讶的话，可是这种事，还是有些太过于隐私了。
“首付的时候，看谁负担的比较多吧。”
二宫和也熟练地料理着一锅子咖喱牛禸，已经有很棒的香味从锅子里散发出来。
松本润带着几分感激走进了厨房，在打开碗柜之前口勿了口勿恋人的头发。
“诶？你们真的打算一起买房子？”
这下子倒是大野智惊讶起来。
不过是一个无心的玩笑，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有了计划。
“总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啊。而且资料也越来越多，还是要有自己的房子才好。”
端着刚刚拌好的蔬菜沙拉走出来的二宫和也把盆子递给松本润，自己又回去厨房忙碌。
松本润摆好餐桌，也没有跟大野智客气，走到厨房去帮忙。
已经准备好，要一起生活了吗？
看着理所当然的同居着的两位好友，大野智的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就算只是被他们吐糟也好，其实总是他们在照顾着自己也好。
想要守护他们的感情。
在这个并不算宽容的世界里，哪怕是微薄的一点点。
可以为他们两个人创造出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指指点点的结界就好了。
“怎么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样子？放心，我的厨艺没有糟糕到那一步。”
二宫和也端着锅子走出来，身后是拿着勺子跟筷子的松本润。
看到大野智看向他们的表情，都觉得很好笑。
就算味道不怎么样，这个老婆不在就不进厨房的家伙，也没什么挑三拣四的立场吧！
“说起来，我倒宁愿你的厨艺糟糕到那一步。”
看着两个满脸不解的人，大野智两手一摊：
“都说成为数学家的第一步是生活不能自理，很显然，你们离这一步还很远。”
偶尔也应该反击一下这两个全然不当自己是学长的后辈。
采风的时候碰到相叶雅纪，跟他说起了松本润跟二宫和也打算买房子的事。
相叶雅纪比想象中还要惊讶。
大野智心想或许是因为松本润好歹也算他亲戚的关系吧。
“只是觉得。。。至少不会住一起。。。”
还没有从大野智带来的消息中恢复，相叶雅纪有些语无伦次。
“你忘记二宫君的话了吗？是情侣却没有住在一起是很好笑的事。”
大野智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对那两个离经叛道的人，居然很轻易就接受了。
“不。。。我的意思是。。。呃。。。”
“相叶君，至少他们是认真的，不是吗？”
相叶雅纪愣住了。
不是不支持松本润的选择，只是对于二宫和也这个对象有些意见。
接到松本润的回信，说什么在一起不用说话也可以，真是一点都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定是因为恋爱对象的关系吧。
似乎松本润根本就没有尝到过恋爱应该有的滋味。
“相叶君，那是两个男人在恋爱啊。所以，有些熟悉的桥段，桥段我们看不到，并不代表他们的心意没能传达，不是吗？”
所以，自己只是想当然的理解着好友的爱情吗？
或许，应该再好好的问一次松本润。
那个自己没能看明白的爱情，让他好好的解释一次。
确定了那两个人是认真的相爱着，那么，就用全部的可能，去守护他们吧。
好像大野智正在做的那样。
松本润从打工的地方回来已经快要午夜，第二天还有早课的二宫和也已经睡下了。
客厅的桌子上有一封相叶雅纪寄来的信。
在厨房里拿了一盒酸奶边吃边看。
似乎从大野智那里听说了他们准备买房子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两个人到底还是在念书，并没有固定的收人。
只是有了攒钱的计划，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但是总觉得，那天听到二宫和也这么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似乎两个人就要这么走下去了。
“。。。。松润，我不明白你们的恋爱，我一直觉得他不够爱你，你也没有多爱他。。。。如果你觉得你们的感情足够支撑起之后的岁月，请证明给我看。。。”
啊啊，真是麻烦的人啊。
松本润揉着太阳_Xue，把信放到一边，决定去睡了。
洗好澡换好睡衣躺进被窝的时候，松本润发现二宫和也让出了已经被他睡得很暖和的位子。
被体贴的温度温暖的包围着，松本润轻轻搂过二宫和也的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证明啊。。。”
几天之后看着相叶雅纪的来信二宫和也跟松本润一样也揉起了太阳_Xue。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证明，只不过你再不出门的话就要迟到了。（真相是作者困了）”
“很好，希望这个命题表撑过300年。”
（注释1）
注释1
这里是一个跟题目有关系的梗
是说费马在翻阅《算术》（前文中提到过的丢番图的著作）的时候，在书页的空白处写下了著名的费马最后定理，还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妙的证明，只不过书页的空白处太小，写不下。
于是就因为这个“写不下”，他之后的数学家们就花了300多年的时间来证明orz
不过这人的爱好就是TX同行，常常给英国的数学家写信，说自己发现了什么定理之类的，然后又不给出证明，然后让对方陷人试图证明这个定理的苦恼（我觉得这人RP有点问题。。。）
因为文章的时间设定是这个定理被证明出来之前的几年，所以那时候的数学家还当费马最后定理是一个尚未得到解决的问题
最后。。。附上一张，呃。。。勉强，有点学者风的图
囧，虽然这图二润了。。。那个是二那个是润乃们自由发挥吧。。。
这图有个隐藏的梗XDDD
看出来算你厉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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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我是跟风的2009/9/4 10:23:00
呵呵，其实提示真的只是某部文艺片
跟眼镜没有关系
那个眼镜只是为了表明小粉红是jun。。。囧
and 这章的注释跟数学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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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樱井翔的揷花
帮导师处理信件的时候，樱井翔看到了一封署名为泽田真秀的来信。
拆开之后发现是一张喜帖。
交给导师之后收获的是一通感慨岁月如梭人生苦短之类的感慨。
樱井翔陪在一旁耐心的听完了那些没什么意义的句子。
导师似乎交友很广，可是都只是泛泛之交。
说到联系密切的人，似乎也只是学术上的来往。
其实他心底会觉得寂寞也说不定。
没有一个，什么事情都可以倾诉的对象。
不过，不管是谁，想要找到这样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只不过不曾见识过，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见过一对交心的人，多少也会觉得，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一个伙伴就好了吧。
“樱井君要表跟我一起去？”
“诶？这样好吗？”
导师的提议下了樱井翔一跳。
喜帖这种事，应该是很私人的活动吧，就算要去，也应该是跟太太一起去道贺啊。
干嘛拉上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
“你啊，也算是有缘的人吧。”
导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
“老师，这么冷还扇扇子？”
“我需要冷静一下。”
樱井翔没来由的打了个抖。
婚礼那天樱井翔跟导师一起被安排在了女方客人那一边，因为没有认识的人，身边又正好坐着一个个性颇为开朗的女生，便与她交谈起来，直到导师示意要他一起离开。
“我想你会对新娘的妈妈更有兴趣。”
导师看着他一脸的不满，露出了有几分促狭的笑容。
“虽然我是不排斥年上的女人，可是难道不是老师您更加适合那位太太吗？”
尽管是老师和学生的上下关系，不过大概是关系密切的原因，加上导师性格也算是温和，樱井翔偶尔也会有些下克上的时候。
导师摇了摇头，带着他走到一间屋子门口，跪坐在地上，轻轻的敲了敲门。
听到屋里有一个声音温柔的应了，导师说了句“失礼了”，拉开门示意樱井翔跟在自己身后进去。
房间里是一位刚刚换下礼服的主妇，大概是50岁上下的年纪，脸上还留着厚厚的妆容。
“好久不见了，亚弥小姐。”
导师客套的打着招呼，樱井翔默默的想这个女人还叫“小姐”合适么？怎么也应该叫“泽田太太”才对吧。
“这位是我的学生樱井君。”
听到导师介绍了自己樱井翔也合乎礼节的问候了。
“亚弥小姐是二宫教授生前的家庭护理，松本教授最后的一段时光也是她在照顾。”
樱井翔突然明白为什么导师会说自己是个有缘的人了。
“二宫教授跟松本教授之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是从野田太太和大野太太那里听说的。”
听见导师这么说了，亚弥小姐收敛起戒备的神情，对樱井翔亲切了笑了笑。
亚弥小姐为两位客人泡了茶。
樱井翔注意到导师结果她手里的茶碗时两个人的眼神有一个短暂的交流。
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导师会坚持叫她亚弥小姐，而不是更加符合身份的泽田太太。
他们之间或许也曾经有过情意吧。
“小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时间过得真快啊。”
樱井翔想起导师家里也有一个20出头的女儿，偶尔听导师抱怨说那丫头喜欢男朋友多过喜欢爸爸，可能再过几年，这个有些过于多愁善感的男人便要在人前露出欣慰的笑容把女儿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而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的抹眼泪吧。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亚弥小姐低下头把玩着茶碗，若有所思的样子。
“所以我今天带了樱井君过来。亚弥小姐，就算你觉得我自作主张也好，我认为，二宫教授和松本教授的事情，应该被更久远的铭记。”
原来如此。
导师一边提醒着自己表太八卦，一边又总是跟自己引见一些人。
对于松本润跟二宫和也之间的事，也随着导师的引见，了解得越来越多。
或许是希望，关于这两位学者的记忆，可以有更加丰富的留存吧。
“二宫教授跟我先生学过魔术。”
亚弥小姐微微咬着下唇，手指在茶碗的碗口轻轻划着圈。
樱井翔抬头去看导师，只见他的喉结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
“是最基本的纸牌魔术。”
导师似乎是故作轻松了“诶”了一声，却让有些局促的亚弥小姐放松了下来。
念高中的时候樱井翔看到过一张二宫和也的照片，似乎是一个什么受赏仪式。
拿着证书的手指看上去有点胖胖的，算不上修长漂亮，却很可爱。
那样的一双手好像不太能让人想象出变纸牌魔术会是什么样子。
总觉得魔术师的手指又应该是清瘦修长，很有力又很灵活的感觉吧。
“有点想象不到。”
樱井翔老实的回应。
“我也没有看过。”
亚弥小姐也有些遗憾的样子，一旁的导师朝樱井翔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松本教授说，二宫教授的手指有很高超的技巧，变魔术很厉害。”
这么说的时候亚弥小姐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纯真的笑容，或许是想起了曾经跟她说这番话的松本润的模样吧。
一个帅气的老头子，用很骄傲的，却又夹杂着一些孩子气的口口勿，向别人炫耀自家的恋人。
“其实那时候二宫教授病情恶化得很厉害，松本教授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发脾气，大概是因为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的关系吧。”
亚弥小姐的手指紧紧的贴着茶碗，指尖因为用力的关系有些发白。
导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她，但到底也只是端起茶杯默默地喝茶而已。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大野太太给我看过二宫教授写给大野智老师的最后一封信，是松本教授代笔的。”
要是继续沉默下去，或许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了吧。
樱井翔清了清嗓子，挑起了一个，亚弥小姐或许知道的话题。
“是的，之前有半年多的时间都是我在替二宫教授代笔，唯独那一次，二宫教授说想要给大野老师写封信，我准备好了纸和笔，他却让我留给松本教授。”
亚弥小姐离开的时候松本润拜托她把信送去邮局，并且给了她半个月的假期。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二宫和也。
或许那时候两个人便已经有了预感吧。
尽管有一个护理在家很方便，可是仅有的日子，还是只要留给两个人就够了。
看着恋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自己却无力挽回的松本润是怎样的心情呢？
刚刚亚弥小姐说他会躲起来发脾气。
是对自己生气吧。
只能看着恋人忍受病痛，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他们最后的日子是否过得平静呢？
樱井翔想象不到。
至少他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厮守到老的人。
“二宫教授开始学习魔术的时候，跟大野老师讲过。松本教授说他跟大野老师向来相互吐糟炫耀，这次应该也一样。可是二宫教授在信里说，每次变魔术给松本教授看，看到他打起了精神，即使自己的病情不会再有什么起色，心里也觉得安慰很多。”
亚弥小姐的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
为不少病人做过家庭护理，一定也见过各式各样的感情吧。
感动也好，同情也好，不齿也好。
照顾着病人，也观察着病人身边的人。
“我也见过恩爱的夫妻，孝顺的子女，回忆里也有很多感动。其实二宫教授跟松本教授，跟普通的人也没什么不同。相爱的人彼此体贴而已。”
只是即使是最为寻常的体贴，当全部出自真心的时候，也足以温柔记忆的一角了。
当不得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松本润的步调也没有什么变化。
几十年来的习惯，只不过都只能一个人去做了。
亚弥小姐总是在他的示意下扶着他在每个傍晚去散步。
有一次在路过一个河堤的时候，看着水里的倒影，他喃喃的说着，只有一个人了啊。
却在亚弥小姐想要开口安慰之前笑了起来，说起以前跟二宫和也来这里散步的事。
因为总是思念着，似乎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就能感觉到他又回到了身边一样。
告别了亚弥小姐，樱井翔想要跟导师说些什么，看到他低头走路的表情，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手机里有一通留言，是刚才在婚礼上认识的女生。
大方的约了之后见面的事。
存好女生的手机号，继续默默地跟在导师身后，等着他说些什么。
“我是去探病的时候认识的亚弥小姐，那时候她很年轻。”
终于，走到一座桥上的时候，导师靠着栏杆停了下来。
“可是不管是二宫教授，还是松本教授，都被她照顾得很好，真是一个厉害的人啊。”
夜风吹过，樱井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下次带你去见一个，你应该很熟悉的人。”
导师拍了拍樱井翔的背，径自离开了。
河堤上有一对高中生模样的情侣，男生拿了小石子打了几个水漂。
女生兴奋的拍着手，大概是说了“好厉害”之类的话吧。
荡漾的水面冲乱了两个人的倒影。
樱井翔想起亚弥小姐说到后来跟松本润说起二宫和也离开的那一天。
松本润告诉那个陪伴两人多时的护理，他们是在微笑与亲口勿中告别的。
因为再也没有任何的痛苦可以折磨他的恋人了。
“亚弥，比起相信神，我更宁愿相信John Lennon那句above us only sky。（注释1）我也不相信什么轮回转世。所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好的珍惜了。告别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感到什么遗憾。”
即使两个人生死永隔，他也用余下的时光，在珍惜着属于两个人的回忆。
樱井翔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有几分惆怅。
这样的相伴，并非轻易就能获得吧。
注释1
这句话是John Lennon著名的imagine里面的一句歌词
（这首歌请自行baidu google tudou you_not_tube。。。）
除了传达出他天下大同的思想之外，也因为这句话有很浓重的无神论色彩而引起很大的争议
当年有很多的教徒因为这句歌词而抨击过他
不过此人本就是个无神论者，发表的类似言论多了去了，所以被骂也多了去了
尤其跟他老婆在一起之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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