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凌晨暗恋者2009/7/27 0:25:00
关于以下提到的电梯,是真的有的……
9.
关于死者的身份最终确立下来,虽然这途中花了些时间。从知念家采来血样的DNA与死者的DNA相符,可以确定是同一人。换言之,死在知念家的这个人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的确是知念没错。
法医验尸时有冈和高木并没有跟去,只是之后拿到了报告,因为烧伤程度太过严重,已经没有办法判断出之前所经受的待遇了,只是,双手手腕上仍然残留有被绳子之类东西捆绑过的痕迹,之前被滚烫的东西烫过应该也不假。不过,死者死后,仍然被凶手从上到下的浇过一边热油,只是持续时间并不长。
有冈翻着手里的验尸报告,个人资料不过是简单的浏览,因为注意力也并不是在上面,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死者,再看前几页的那些东西也就变得毫无意义。“死后又被浇过吗……”所以说,死亡地点,不一定是在家里?
那么是哪。
把一个人绑好了带出去,之后又将烧焦的尸体带回来。真是相当麻烦的手法啊,就和杀光时一样。几分钟前,科警研那边来了消息,在现场发现的其余残留物,毛发等都是属于死者的东西。有冈把手里的验尸报告摔到桌面上,把身子整个朝后仰起。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真让人头疼。
“其实这事很奇怪不是吗?”高木用食指轻轻的弹着手里的照片,有冈保持着那种懒散的动作仰着面嗯了一声。“已经完全烧到面目全非了,还有必要这么彻底的毁掉对方的脸吗?”
“哈?”
高木伸直了手,将照片递给有冈。虽然被烧过,却仍然可以看出来,整个被凿成巨大空洞的脸部。在被烧死之前就弄成这样,可能还没有死时。他打了一个寒_chan。
“这是什么?”他指着照片上,死者胸口的地方问道。在那里有曾经刻过什么的痕迹。他把丢在桌上的验尸报告拿起,从第三页起重新阅读。只是被非常简单的提到,胸腔部分有划伤过的痕迹,却并没有具体标明到底是刻了怎样的内容。
他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报告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并不是十分规整的字体,伤口很深,在整个身体上呈深红色。高木将凳子移到有冈身边坐下,眯着眼睛一起看着。“首字母是S?”
“……S…a…a…l…i…i……g…i…a,Saligia?什么意思…?”有冈和高木同时皱起眉头。
关于那些来自有冈和高木的警告,薮并没有在意,他在心里抱着某种“如果要杀我,就尽管来好了。”这样的心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对凶手的一种仇恨态度。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想要见一次凶手。
但实际上,这种想法只是偶尔会变得十分强烈。薮是个理智的人,清楚的知道下一步应该做怎样的事,适度的耍宝和装傻,实际上是非常有头脑的做法。他工作的地方并不算高,却有电梯。
他一向习惯早到,今天不知道是早得过分还是怎样,整栋大楼空荡荡的,脚踩在地板上会有诡异的回声。办公室在13楼,他去坐电梯时被老化的门狠狠的夹道,手臂和肩胛骨的位置被夹得生疼。这个电梯,因为使用时间过长,总是会有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被夹到也不过是小事罢了。
比如说,如果薮要去13楼,就一定要按14楼才行,否则电梯门打开时可以看到下一半是墙壁,上一半时出口的奇怪状况,同理,下楼时,如果看到显示到13楼,那么一定是无法乘上电梯的。因为它这种莫名其妙的坏法,很多人都愿意步行下楼。
虽然对此有诸多的抱怨,但这样的时候还是把他们全部_Tun下去的好。电梯的晃动非常大,不管是起还是停的时。薮早就已经习惯了案件的位置,按时几乎没有注意上面的数字,单单靠着那些不同的颜色来辨别。
电梯升到二楼时停下,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外面空无一人,起码,他看到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人的脚。他皱起眉头,每天都有,这样无聊的恶作剧。只是今天,这恶作剧却像是升级了一样,没到一层电梯门就会慢慢的打开一次。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影。
电梯的载重量是11人,600KG。薮看着电梯的门不停的开关,心里觉得有些烦躁。这也是当然的,没有人愿意每次都只看到一半的亮光。在电梯升到12层时,电梯的满员铃声却了起来,无比尖锐的响声。薮猛地抬起头,朝四周望了望。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而电梯的显示却明明白白的有满员几个字。他浑身一抖,背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种奇怪的状况一直到了13楼,电梯门打开时,薮下意识的往外走,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怎么回事。”他嘟囔着抬起头,却正好看到一双脚站在另外露出的那一半位置,之后埋下头冲着里面的薮笑着摆手:“hello~”
“你!”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去看自己按过的按键,13和14的按键颜色,对调。电梯门,惯性的正要关上,他伸出右手,中指还没碰到14楼的按键,前额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开始正慢慢关上的电梯门又一点点的打开。
枪。
“还是表动的好哦。”那个人说着,将摆在旁边的包装好的所有黄色块状物全部丢进电梯。虽然被包装得很好,却还是可以闻到从里面冒出来的奇怪味道,是硫磺。所有的小包都被绳子全部串在一起。那人站在外面,顺着绳子的一端开始点燃。
连接的第一包硫磺开始燃烧。
“知道吗,电梯的顶端,还有大约500KG的硫磺。”对方笑着,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放心吧,因为想要拖延时间,所有只是硫磺而已。”
“慢慢的享受好了~”对方收回原本放在门之间的枪,冲着薮最后挥了挥手。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电梯内所有的光全部暗去,电力供应终止。薮仍可以听到,外面的人笑着说:
さ よ う な ら
139 凌晨暗恋者2009/8/2 0:01:00
我的左手要断了…………orz
灾难性的一天……顺便我的死亡预告有点提前了……
10.
死的人见多了,渐渐的就会开始麻木。
最初当上警员那会跟着上司跑案子,看到的尸体全身溃烂,身上找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肤,那时的上司咂咂嘴,盖上白色的单子,他却吐了。后来,接触的尸体慢慢变多,被杀很多天的女人被抛到河里,积水浮肿,样貌可怕;半边脸被完全敲碎男人,留下一半的完整一半的残缺。到现在,却是真的习惯了。
有冈站在大楼的前面,隔着大面大面的窗户看里面,高木带着防毒面具,冲他挥手。但他却不想进去。悬挂在13楼空中那个电梯里的人,是薮,他知道。电梯顶部放着老式的点火炸弹,在所有硫磺的顶端,电梯顶部的左上角,卡在了角落里。
一直以为真的是麻木了,只是现在想想才会发现,因为死者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所以才觉得无所谓,因为对方的死与自己毫无关系,死了也就不过是块巨大的禸;而现在,光和薮,两个人,与自己有关联的人,心里有了太大程度的自责,因此无法保持那种无所谓的心态。
他把手里可乐的易拉罐整个捏扁,咬牙切齿。这个隐藏在他们之中的人,从后方伸出尖锐的爪子,掐着他们的脖子,等待着所有人窒息。有冈站直身子把手里的易拉罐抛进最近的垃圾桶里,转身去拿自己的掩护装备。
大楼空旷,硫磺那种特殊的臭味弥散开来,有冈幻觉样的觉得自己可以闻到那样的气味。
第一个发现周围异常的是大楼的保安。他电话联络电梯修理商之后一个人对大楼进行巡查,在 13楼闻到奇怪的味道,电梯外门紧紧的关着,却还是没有挡住这种浓重的气味,撬开电梯门后就看到电梯顶盖上的硫磺。他之前与薮在门口擦肩,现在却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他,所以确定薮仍然在电梯里。
有冈的步子有些重,这位保安人员声称他看到了可疑人物:他从厕所出来时,看到有人从大厅走出,穿了灰蓝色的带帽短袖,把帽子盖过头顶。身高在170cm左右。”
带着帽子故意藏了脸,170cm左右,有冈一咬牙,脑子快速的转动,却不能锁定人物。他顺着楼梯往上走,心里奇怪的发毛,总觉得有些事情错过了,没有看到被忽略了。他看了看四周,光洁的墙壁,白到要晃瞎人的眼睛。
往上一层,走廊狭窄,空无一人。阳光被挤压到最左的角落,而向右延伸而去的是漫无边际的黑。他打了一个哆嗦,之后,听到小声的响动,慢慢的变大,连成一片,带着喘气声,从楼上,一点点的接近。他很快认出带头的人,那是他的上司。对方看到有冈先是一惊之后话也没说直接拽着他的胳膊拖下楼。
“怎么回事!?”
“炸弹!那个像烟火一样的炸弹后面还有个C4!”
不可能!C4是军用炸弹,不是谁都能弄到手的东西。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快被拖出大楼。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薮仍然在电梯里。
他一下跳起来,朝着大门一路狂奔,却旁边的人一把把他按下来。“放手!!!电梯里还有人!还有人!”他挣扎了几下,吼得声音嘶哑。“死了,电梯里都是硫磺,全部充分燃烧,那么封闭的一个小空间,活不了的。”
诶…?
恍惚间他听到了嘲笑声,远远的刺穿了他的耳膜痛感袭来。围观的人渐渐增加,有什么人在人群之后盯着他看。有冈快速的转过身,他看到一个穿着灰蓝色衣服的人在那里一闪而过。
身体行动比大脑思维快了几步,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追了出去。他们的距离非常远,远到有冈几乎看不到他,过了一个拐角,绕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之后有冈就更丢了人。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在尽头可以看到成群的矮房。
然后他看到了冈本圭人。
穿着蓝灰色的带帽短袖,在其中一栋房子前站了许久,抬头看着紧闭的窗帘,之后转身离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那条横向道路后,有冈快速的跑到屋子前看了看上面的名牌:伊野尾。
手机不适时的响起来,是上司的电话,大约是因为不在现场来问罪了。他接起来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方咆哮似的喊: “有冈!快回来!!高木还在里面!”
“他死活都要把那个人的尸体从电梯里弄出来,谁都拖不走!你快回来劝……”对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轰的一声炸开,有冈握着手机,浑身_chan抖。
前面不远,他刚才经过的墙壁上,用血像是涂鸦一样的写着:
Luxuria。
153 凌晨暗恋者2009/8/8 0:49:00
我居然忘记这篇了囧……
11.
最好的状况是,高木没死。他最后被敲昏了带出来,和一起的警员一样受炸弹的副作用直接撞上门口的大落地钢化玻璃,现在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有冈站在医院病房外,不能打扰病人,他只能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里面躺着的高木,头包得像个粽子,带着氧气罩。
医生说:命是捡回来了,只是能不能醒就是另外回事。
上司站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冈并没有什么反应,眼睛里因为熬夜满是血丝。后面的人说:“回去休息吧,你还有更多事要做。”
医院纯白色的墙壁,刺得他眼睛生生的痛。高木对有冈而言,始终还是特别的,不管是工作伙伴还是怎样。比他要年长一年的高木,很多时候仍然像是孩子一样,随时都需要他的照顾。每次喝酒到最后一定是由他扶着回家,明明个子比他要高,却还是会撒娇,在外面一副耍帅的样子,本质却带着浓重的少女属性。
明明是个随意的人,却在这种事上那么固执。有冈闭上眼就可以想到高木当时的样子,撒泼打滚的还有些热闹。抬起手,五指并拢的挡光。
这是有冈大贵的固执。
放在电梯上的C4量足以炸了整栋大楼,而那个老式炸弹不及这个威力的1/10,即使是炸断电梯的拉索,安全钳也会把电梯稳住。如果那些硫磺只是拿来引爆那个没有多大作用的炸弹也未免动作太大,有冈的手把光线全部挡了去,眉毛皱起来的夹角手心可以清楚感觉到。
从来都是对自己太过自信的犯人,花大量的时间做些无意义的事。现在这样,简直就像在对他们说:“知道吗,如果你们不来碍事,我就不会引爆炸弹。”把所有罪状都推卸到别人头上,自己仿佛摆出一副圣洁的样子。
七宗罪,一个个的,将祭品献予主。有冈使劲的咬着唇,口腔里瞬间满是血腥味。
不管他是谁,站在什么位置,躲在什么暗处,他,有冈大贵都会把他照出来,他必须付出代价。
之后一秒,他想到了冈本圭人,蓝灰色的带帽短袖,站在伊野尾的屋子外,眯着眼。之前见过的样子也在脑子里冒出来,那个人,懒散的样子毫不在意,就好像,在他来之前就知道一样。
知道那个屋子里有尸体。
他坐起来,眼睛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眯起,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窗外蝉鸣的声音,他觉得他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盛夏的晚上,即使温度降了些也仍热得要命。Inoo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不出去,没有拉开窗帘,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像是个天然的蒸笼,他不停的出汗,但本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图纸做得认真,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而且倔强得很从来都是手绘,之前还有知念陪着一起弄,空调什么的,也全是他在弄,现在这屋子只剩inoo一人,倒是空得厉害。
关于薮出事的事,他大约是晚上7点知道的,那时候有冈打电话给他,因为工作室里没有电视,下意识的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来。有冈说:“你拉开窗帘就看到了,对面那栋楼,应该现在都还是焦样。”
高木也出事了,虽然知道没生命危险,却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些事从最开的光起,就慢慢的变得有些月兑了轨道,蔓延在这几个人之中的不安,隐隐约约的并不明显,但却足够扼住对方的脖子致人死地了。
半夜,结束了手边的工作却毫无困意,从电脑里调出之前在案发现场拍的照片。现场,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光的小公寓,一次在知念家。第一次,他绕过了光的尸体,照下了后面的字,明明那么小,他却第一眼就看到了;第二次,他推开门就没有进去,烧焦的头颅正对着大门,五官全部不在,他站在原地艰难的抬了抬手,照了下来。在这样的时候保持着某种奇特的头脑状况。
之前的电话,有冈提醒过他,说是小心周围状况,表让谁进屋,熟悉的人也不行。他也只当是耳旁风嗯嗯应一下就过了,从没把对方的话当真。只是末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薮的罪状,是什么?”
Luxuria,色欲。他皱着眉头。
他看着照片,想着有冈的话,隐隐的总有些违和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压在心口,那些事,出不去,也进不来。光尸体的照片被他处理过之后放大,那个人死的时候还是那样,像是睡着一样,睫毛搭下,嘴角好似带了笑。
那个光线暗淡有些凌乱的屋子,只有那么一个头颅孤零零的摆在桌面上,周围的血晕开了花,大多大多的的红一下全部绽开,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这犯人和他一样,都是固执的人,按自己的喜好做事,花上再多的时间和精力。就像是他一样,心里想着是对八乙女光这个人好,按着自己的喜好,不管对方在意不在意都义无反顾的喜欢。第一次见光,对方躺在树荫下,闭着眼假寐,睫毛_chan动,嘴角带着笑。就像是照片里一样。那么暖的阳光,一瞬间,就失了心智。
所以,他大概是嫉妒薮的,哪怕是吵架也好,都是嫉妒的。
有什么东西跳上了他的窗台,之后有什么声音碎碎的响,之后是低低的猫叫。凌晨3点,万籁俱静,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撞着自己的耳膜,窗帘就在手边,伸手就可以抓到。心里漫上来一定程度的恐惧,那些强烈的好奇心也混杂在其中,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理。
突然,窗外那细细的声音骤然停了,巨大的心跳声突兀的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他拉开窗帘,外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猫。有人敲门,规律的一次三下,头尾重,中间轻,像是打着暗号一样。INOO站起来,鬼使神差的去开门,明明被警告过不能随意让人进来,手却还是搭上了门把。只是好奇而已,想知道,是怎样的人杀了光,只是有那么一点的想要报仇的心理而已。
只是他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刺进了他的腹腔,冰凉的金属质感,有人温热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他埋下头很快认出了来人。
“你……”
他突然觉得,他似乎最开始就知道是他了,那种奇怪的违和感也有了解释。那冰冷的刀具在身子里动了动,他就跌到了地板上。血一点点渗出来,没立刻要他的命,却也已经让他无法动弹了。
“还没有到高朝哦…”那个人低下头冲着INOO露出笑容。
“不过还是要说的,さ よ う な 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