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凉]Above us only sky(伪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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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第2621位读者

楼主 = =2009/7/31 23:26:00



背景架空,伪战争,不适者好走不送
其实LZ懒得做功课所以文里不会有战争场面出现……



一.

在天还没有透出亮光之前我就醒了,这情况相当罕有,平常我都是最晚起的一个。
那是内战正式延伸到全日本的前一天,一个相当晴朗的冬日。
我坐起来,挠了挠头,双层床上铺的岸川还在呼呼大睡,很有节奏地配合着吵耳的鼾声;而本应在对面床上铺的板野,现在大概已驾着战斗机在南日本上空做着空袭准备。山田曲起双脚坐在近窗的角落里抽烟,黑暗中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时不时就机警地留意有没有军官经过的黑眸。

醒了?时间还早。

嗯,不知怎的睡不回去。你呢,失眠?

他点头,嗯,睡不回去了。
然后拧熄了烟。


二.


他一般不会在我面前抽烟,我不知道他在介怀什么,也许是觉得在小孩子面前抽烟不太好。
说是小孩子,其实只是还没有成年而已。如果用法律上的成年来区分大人和小孩,那我们就都在同一个临界点之上。
他十九,我十七,算小不小,算大却也不大,人伍刚一年。
我们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哥们,大概看着对方都还残留着七、八岁时的影子,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没察觉到他那抓蛇皮玩抓草莓吃的手,到底是何时开始拿起烟来了。

我和他,从小就不太一样。
虽然同样是军人的儿子,但我总是动不动就哭,还特粘人,相较起来他就有男子气概得多了,至少被欺负的话会用尽全力还击,而不是像我一样放声大哭。

我最怕他跟我说“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西伯利亚去!”了。
话虽如此,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西伯利亚在哪。

后来我问他,西伯利亚是什么地方啊?
他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能把你眼泪鼻涕都冻成冰的地方。

哦,是这样子吗?

就是这样。

到我再长大一点,就很少哭了,似乎是意识到男孩子不应该总是哭。就算真的想哭,也会在眼泪要跌出眼眶之前给用力的_Tun回去。
于是,他也没机会再说那句要把我扔到西伯利亚去的话了。



三.

隔天,南日本不出所料的很干脆地签了宣战书。
那是1979年12月8日,下午我们就接到了板野殉职的消息。
同样不出所料。

晚上,岸川很快就睡着了,但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辗转不停。
我在床边晃着双腿,想起板野以前老是拿我的脚绳开玩笑,一脸戏谑说小孩子才系这种东西啊!要表哥哥给你再绑个铃铛?

我说这东西本来就是有铃铛的,不过被我剪掉罢了。他就睁大他的单眼皮问为什么剪掉?我敷衍地答太孩子气。

他哼哼的笑,没有铃铛也一样很孩子气。

其实这小鬼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最吵闹。生日在12月底,换句话说还没满十七就死了。

战争里面有什么政治依据或者阴谋,这就算我们能理解也不能去扭转。
用山田的话来说就是,参军等于把命都押上了。既然下了注,结果多坏,也怨不了谁。

我有些想给脚绳重新系上铃铛。现在这样,太静了。
静得似乎可以听见烟灰从山田指间,掉落的声音。这次他没有把烟摁熄了,由得白烟飘浮于房间角落。

真想晃一晃脚就能把寂静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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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2009/7/31 23:44:00

3246文

蹲下

3 = =2009/8/1 1:06:00

好难得的CP啊

而且还是46在前的

虽然没有战争场面的描写,但但文的感觉还是很绝望啊

4 = =2009/8/1 9:05:00

为什么46的形象是那么懦弱

5 46322009/8/1 17:42:00

只是小时候喜欢流眼泪而已

表紧 看标题 难道是……攻了……

6 = =2009/8/1 23:58:00

四.

时间倒回1978的夏天。
异常的酷热使我不得不把帽子摘下来扇凉,不这样做恐怕会中暑。同行的非常容易出汗的山田,衣服都湿透了,夸张得每走一步彷佛都在柏油路上留下了水痕似的。
岸川一见满头大汗的山田就大剌剌地说,老兄,难不成你是游泳过来的?
因为这么一句话,山田最初对岸川的印象不怎么好,他有些抗拒自来熟。
虽然后来也相处得挺和谐就是了。

宿舍是一个室六个床位的设计。
那年除了我们以外的四个人,只有岸川一个还没有上战场。
已经离开的三个人叫什么名字呢?我有些想不起来了,纵然只是一年前的事。
他们的空位很快就给新人补上了。
分别叫井上、中冢和板野,前两个跟山田同年,而最后一个跟我同岁,不过现在也都死了。至于比山田大两岁的岸川,那时候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大哥,有什么争执都是由他来调停。这个人性格说不上是温和、爱好和平,很可能只是讨厌争吵,就如没人不烦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一样。

平时他爱哼一首歌。
听着听着,大家基本都会哼几句。
开头好像是这样唱的:
Imagine there's no heaven
It's easy if you try
No hell below us
Above us only sky
Imagine all the people
Living for today

后面的,他说他不会了,只是人伍前偶然在电台节目听到的。所以我们会哼的也只到这里为止。

这歌叫什么?山田第一次听他哼时这样问。

忘了。倒记得是John Lennon唱的。

接着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用口哨又吹了一遍。


五.

说过了圣诞快乐,也说过了新年快乐,我们安然地过渡到1980年。
但战争还未停,刚才说的“安然”似乎就不能成立。自东北联盟攻打南日本起已经过了四个月,每天都是枪火炮弹在缓慢地燃烧城市的感觉,这样的拉锯战似乎还要持续一段长时间。

由寒冷的冬季到稍微温和起来的初春,当中没有明显的变化。虽然这也许只是我没多理会季节的转移而产生的观感。

然后到了4月6日,我十八岁了。
岸川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口琴吹起生日歌,山田也跟着唱。
我笑着说了谢谢。
生日那天天气很好,抬头是一片蓝天,空气里没有硝烟的味道。

洗澡的时候山田问,喂,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啊?

什么?
水声加上中间的间隔,我听不太清楚。

生日愿望。

哦,我想吃生日蛋糕。

这个没有,pass!

那就世界和平。

这不是更难嘛,pass!

好吧,我回去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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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2009/8/2 0:09:00

战争题材的很少见- -

南北日本,我倒是想起某片了,LZ继续

8 = =2009/8/4 3:07:00

六.

生日几天之后,岸川接到驾驶战斗机的任务。

嘿嘿,你们要什么手信尽管说!

山田苦笑,能有什么手信……

炮弹碎片之类的,要不给你摘朵云?

好啊,如果你摘得到。

我们这群人,谁不知道一旦上了战斗机,几乎都不会再回来。亏他还能轻松的说要给我们带手信,临行前也是一副悠然自得像去旅行的样子,挥手说bye,从此再没见过他。


七.

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来补上空位。
剩下我和山田,生活每天都差不多。擦擦皮鞋随便聊点什么,吃过饭后爬上床,醒来又是一天。
只有日历在变薄,睁开眼,连云的数量好像都跟昨天没有分别。
当然,战事也没有停。
倒模一样的日子。

有一天突然想起来,啊,好久没听过那首歌了。
Above us only sky , no hell below us.


八.

我伸脚踢了踢熟睡中的他。

喂,我想到了,生日愿望。

唔…哦…说来听听……

战争完结之前,绝对不能分开。
不可以pass

他把面转过来,瞇着眼。

嗯,Roger

九.

1980年12月8日,我和山田都接到指令了。

电台同时播放了John Lennon被枪杀身亡的消息。

然后在悼念节目中,我们第一次完整地听到那首叫Imagine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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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2009/8/4 8:56:00

很少见的题材啊,之前看他俩的文大多都充斥着小孩子的感觉

文字里都是很悲哀很绝望很无助的感觉,看得我都要泪了

LZ加油继续

接下来俩人要上战场了?

去听一下里面提到的歌

10 = =2009/8/8 5:26:00


十.

半夜睡不着,坐起来,晃脚,哼歌,这回总算可以好好地把全首都哼一遍了。
边哼着歌边想起很多,爸妈弟妹,朋友,同学,还有已经不在的岸川和板野。好想把十几年里曾经相遇过的人都从记忆中再次翻出来,可是却总觉得仍然漏掉了什么人。
人的脑袋如果有海那般深,天那么阔,应该就能容得下所有人了吧。
虽然能容得下所有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有着一种矛盾。容易哭,却非常、非常想让身边的人都笑起来。
用笔记本记下有趣的梗,模仿综艺节目里面的搞笑艺人,手舞足蹈的天天讲冷笑话,偶尔会引来别人捧腹大笑,不过啊,还是得到冷眼苦笑的情况居多。
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努力地在进行搞笑事业,最好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开怀地展露笑脸,那么就算明天就要死去,也不会太难过。


时间又流走了一点,我还是哼着歌。不知是否太得意忘形了,把他吵醒了,在床上滚了几圈,突然就弹起身来盯着我,几秒之后又坐到角落里,点烟。

他其实很怕黑。所以深夜要抽烟也只会挑月光能照身寸到的地方坐。

我停止了哼歌,望着他,然后聊起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你要听笑话么?我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

你觉得好笑的都不好笑呀。

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有笑啊。

那只是不让你太失望才笑的。

算了,不讲就是。说起来,你不是畏高的么?

是啊,那又怎样?

不害怕吗?

废话,怎么会不害怕。

一吸,一吐,又一个烟圈。
也许我真的把他想得太强大了点,其实就是个怕黑怕高的家伙。
对了,还怕鬼。去游乐场绝对不进鬼屋,从人口处瞧一下里面就已经足够把他吓得大叫。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要把我扔到西伯利亚啊。



我跳下床,在他旁边蹲着。想再说点什么,却觉得没什么可以说,只想到那他妈的生日愿望终究还是实现不了。虽然愿望本身就比较难实现,或者说,容易实现的不叫愿望。


喂,给我抽一口好吗?
我指了指他手上只剩下一半的烟。

不行。
他愣了愣,但显然没想过答应。

为什么。

小孩子抽什么烟。

那你呢?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啰嗦。
手一扬就要把烟按到地上。我伸手抢,他挡,稍压抑住怒气低声骂,你会抽烟么,也不怕呛死。

我用力扳过他仍企图要拧熄烟的手,烟随即掉落。他皱紧的眉头尽是不满,想要伸脚踏熄它,却被我拦住了。似乎是触碰到他忍耐的底线,又冲我吼了一声。

别闹了,龙太郎。

我才不是小孩子!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好不好!

那刻我只想要大声吼回去。
脑子一热抓住了他的衣襟,捏紧的拳头就落在他脸上。
于是他怒了,扑过来揍了我肚子一拳。
我忍住痛踹开他,他就拳脚并用加倍奉还。
忽然就演变成互殴。

直到黑夜开始消退,大家都浑身瘀青,莫名其妙的殴斗才终于结束,我们靠住墙壁呲牙咧嘴的对视着。

他眼角有些红。我问他,你该不会是痛得想哭吧?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怎么可能。

你要是哭了,我就把你扔到西伯利亚去。

他笑着说,我真要哭也待上了战机才哭,看你怎样把我扔到西伯利亚。


十一.


今天是晴朗的冬日。
穿着空军服的我们昂然地走向停机坪,晨光照在金属徽章上留下了温暖的温度,再没有什么需要害怕。
机舱内,我哼着歌,鼻音有一点重。
抬头,只有天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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