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KEN]碧凤朝西(古风,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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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凤梨子2009/9/18 20:21:00

此文可算是《寒雁归南》的前传,文笔比较少女+狗血,慎

京城,森田府
“刚,过两日就是坂本将军的生辰,你贺礼备齐了没?”中书令冈田准一问道。
“我正愁这事,父亲现在不在京,由我做主,这坂本将军刚从边关得胜归来,现在正是圣上的爱将,这礼自然不能太随便,我已想了些日子了,但仍没个头绪。”太尉之子,现在的太子陪读森田刚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依我看,那些华而不实过于稀奇的东西不送也罢,他是武将,倒不如送样兵器来的实用。”
“话虽不错,但既是武将,兵器还会少?更何况存着这心的人可不少,怕是已有一群人思索着送这个了,我再去送,一么落了俗套,二么,要是送的不出彩,岂不是班门弄斧?”
“呵呵,你这话说的倒是明白,但你怎么就不晓得现在坂本将军最要紧的可不是那些个兵器了?”说话的正是尚书左仆身寸井丿原快彦。
“这话怎么说?”森田刚和冈田准一不解。
“难道你们竟不晓得坂本将军与礼部尚书长野博交往甚密,现如今,要与坂本将军拉进,倒不如和长野尚书拉进来的方便,而长野尚书喜好收集古玩,你何不就选这个?”
“多谢小井你提醒,既如此,我现下便去找。”森田刚倒是利落。
“你急什么,你这么没头绪的过去,还不知道要被坑多少呢,我前两天听堂本刚说,朱雀路那边新开张了一家古玩铺子,叫碧凤阁的,里面东西很不错,更难得的是,”冈田准一故意顿了一下,“老板可是个美人呢!”最后一句是他有意揶揄森田刚了。
森田刚听了也没恼,只笑道,“那小井何不与我一同去,既是美人,自然要共赏的。”
井丿原看了眼冷下脸来的冈田准一,苦笑,“我还有事,刚你自己去吧。”

朱雀路,碧凤阁
话说森田刚也没带家仆,只身一人去了碧凤阁,尚未进门,倒是先被匾额上碧凤阁三个字吸引过去了,笔触刚健,势若游龙。
“公子既然到了门口,何不进来看看。”声音清脆,犹若稚童。
森田刚提步进屋,屋子并不大,东西随意摆着,却让人感觉很舒心,“小店刚开张,还不成样,公子且随便看看罢。”清脆的生硬再次响起,森田刚循声望去,看见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青年,眉眼弯弯,笑起来甚是好看,也算当得起“美人”的称号。森田刚不觉怔了会,只见那年轻男子向自己走来,“不知公子要选什么样的东西呢?是送人还是自己把玩?”
森田刚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发愣懊悔了番,又不是没见过比他好看的人,怎么就发呆了,但口内仍道,“是送人,我对这古玩只懂皮毛,还请公子帮忙挑选一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三宅健,不知公子?”
“我是森田刚,这礼是过两日等着送人的,只知道对方喜好收集古玩,但具体选什么,我就没有什么头绪了。”
三宅健微微蹙眉思索了一番,森田刚无意间瞥见,兀自脸红了下,自己再次懊悔了一番,怎么老是失态,亏得屋里没人看见。
正自我反省着,只听见三宅健道,“既这样,公子若不嫌价贵,我这里倒是有只前朝汝窑莲纹的笔洗,现下汝窑的瓷器难得,这绘有莲纹的更是难求,不是我自大,您现在放眼整个京城,也找不着一件相同的物件来。”
森田刚听了心里自是高兴,钱倒是不在乎,只要这礼送的得当便成,故道,“你且拿来我看看。”
三宅健进里屋去拿笔洗,森田刚方细细打量这家铺子,除了瓶,壶,盏,托等寻常物件,却还有好几件叫不出名来的,看样子,倒不像中原的风格。
正想着,三宅健从内室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笔洗,森田刚本对这这些东西不上心,只略略看了下,便说,“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三宅健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这一笑,倒像是枝头的桃花跌落,迷人得很,“公子这样爽快,我倒也不好和你讲价了,只是公子不怕被我坑了?”
森田刚想起先前冈田准一说的“你这样去,还不知道被人坑多少”的话来,想自己的确太鲁莽了,只是没想到这三宅健就这样说了出来,自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岔开话题道,“我看你这里的东西有些倒不像中原的。”
三宅健自悔刚才讲话略微刻薄了些,还好森田刚不甚在意,脸微微红了下道,“我本是走丝绸之路的,这两天才在这里安顿下来开了家铺子,这里有些东西是我从西域带来的,虽与中原风格不一,但也甚是精致,如果您送人的那位喜欢猎奇,倒不妨选两件。”
森田刚思忖了番,反正已经选了一件,再选两件也不妨,自己留着看看也不错的。
因此便选了一只烟壶,一套镶嵌着许多不知名宝石的酒器,临了,三宅健倒是送了森田刚一把檀香,笑道,“这香虽不名贵,但是现在这季节点着是最好的,晚上就寝的时候点,一能安神,二能驱虫,味道也淡。”
森田刚道了声谢,走出铺子,心想,这人的言行举止没有一丝商人的俗媚,若不是商贾,倒是能细细深交下去,只是……不想也罢,现下最重要的事不是这个。


三日后,坂本府
这是坂本将军得胜归来后第一次宴请朝中各臣,而且又是三十岁的生辰,场面的隆重奢华自然不必描述。
太师东山纪之,太傅堂本光一,中书令冈田准一,礼部尚书长野博,户部尚书国分太一,吏部尚书堂本刚等人都到席了,席间,堂本刚悄悄向森田刚使了个眼色,森田刚会意,故随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席。
花园内
“听准一说,你去那家铺子了?”森田刚以为堂本刚要与他说什么要紧事,却没想到是这个,故笑道,“是啊。”
“那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关注除了堂本光一以外的人了?”森田刚不解。
“你既不愿意说也罢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真的愿意与他相交,还是离他远点。”堂本刚甩下这句话就走了,独留森田刚一人在那里摸不着头脑。

碧凤阁内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说有事的么?”三宅健见堂本刚出现在铺子里有点诧异。
“呐我说,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6年了吧?”堂本刚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扯了句不相干的话。
“恩,是啊,”三宅健停下手里的活。
“当时你说讨厌官场的尔虞我诈就跑西域去了,害的我一个人来这里,写了多少次信叫你回来,你倒好,乐不思蜀了。”堂本刚抱怨。
三宅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要不是来这里,怎么会遇上他呢?而且前两年你自己说,事情还少么,我要是过来还不得给你添多少麻烦。就是现在,我不还在麻烦你。”
“算你会说,那我问你,你怎么来这里才几天,就对那个谁谁谁记挂成这个样子了,我敢保证当时你去西域绝对没有像这么记挂我。”
被戳中心事,三宅健索性装哑巴。
“你别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堂本刚本想再说两句,但还是忍住了,只是随口道,“他现在是太尉之子,太子陪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三宅健侧了侧头,低声道,“我晓得。”
堂本刚叹了口气,“你要是有事,就来我府里找我,我先走了,一会见不到人,他会急的。”
“恩,这是自然。”三宅健看他走出门外,自己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

七日后,森田府
森田刚收到了一张帖子,是礼部尚书长野博的,请他去家中一叙。
森田刚本来对井丿原的话信七八分,现在可算是全信了。
果然,坂本昌行也在长野府内。
长野博平日有两大爱好,一是古玩,二就是美食了。
用井丿原的话讲就是,“去一趟长野府,可以吃到全国各地的美食。”
虽是普通的家宴,就连从小生在太尉府锦衣玉食长大的森田刚也有好几道菜报不上名,饭毕。喝茶时终于进人正题。
“前几天坂本将军过生日,我对森田公子府上送的那只笔洗可是喜欢的紧,所以今日特地问下,这笔洗实在哪家铺子买的?”长野博和和气气的问道。
“实在朱雀路得碧凤阁买的,那铺子近几日才开的,所以长野大人可能不知。”
“这就是了,我说我平日里去东市(注:当时古玩铺子一般都在东市集中,相当于清朝的琉璃场。)可没见过这么好的笔洗。”长野博笑道。
“你拿着那笔洗都看了几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坂本昌行叹气道。
长野博也没急着回话,只是朝他笑了下,虽是盛夏阳光透过树荫身寸人房内,一地斑驳,森田刚看了看长野博和坂本昌行,两人只是淡淡的望着,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旖旎的很,森田刚不禁想到了那日三宅健的笑容,脸上红了一片,略坐了会,便回去了。
森田刚漫无目的的走着,三宅健那日的笑容老是在他眼前浮现,等自己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站在碧凤阁不远的地方了,心想,与其这样像丢了魂似的回去,不如直接去逛逛。
才想着,脚已踏人碧凤阁了,三宅健正站在梯子上把最高格上的一只花瓶拿下来。
“呼,终于拿下来了,”三宅健舒了口气。
“怎么了?”
“刚才来了个不知哪个府的公子,只说看中了这个花瓶,一会叫人来取,还没拿到手看一眼呢,就把钱放下急匆匆的走了,真是急性子。这里人买东西怎么都不看看的,真是奇怪,有钱也不是这么使的。”三宅健摇摇头,表示对这种做法不解。
森田刚一时哑然,自己平时的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那日帮我选的笔洗那人看了很开心,我还没谢谢你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三宅健不以为然的笑了下。
森田刚想到三宅健是刚来京城,对好些地方应该还不熟悉,便道,“你终究帮了我一个忙,呐,你刚来这里,且算我做东,明天陪你把整个京城略微逛下怎么样?”
三宅健想了下,道,“这样也行,我倒还真有好些地方没去过。”
次日,森田刚一早就去碧落阁后面的院落,即三宅健住的地方,去的时候恰巧赶上三宅健正在院子舀水准备回里屋洗漱,只见他穿着白色亵衣亵库,鸦发随意的披了下来,见了森田刚略微有点惊讶,故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约你去吃早饭,”森田刚道,“怕你先吃过,故来早了,你先进去吧,我在院子里坐会。”
三宅健点了下头便进去了,森田刚方细细打量这个院子,这个院落应该是三宅健刚买的,院子里种的不是牡丹,绣球等花,倒是种了几畦青菜,茄子等蔬菜,不多会,三宅健出来了,他穿了一袭水蓝缎面的衫子,与穿月白色丝绸长衫的森田刚出了院门。
“你这院子打点的不错啊!”森田刚随口道。
“这院子不是我的,是堂本刚的,”三宅健笑道,“我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说刚好有个院落空着,我也就不客气的住了下来。”
堂本刚?森田刚皱了下眉,又是他,“你与他很熟?”不知怎么的这句有点鲁莽的话就出了口。
“是啊,我们16岁前都是在师傅那里学习的,后来师傅过世,他来了京城,我便去了西域,最近两天想过来看看,便回来了,可能过阵子再要回西域吧,我这个人闲不住的。”三宅健转头望着森田刚,“你有去过西域吗?那里的风情习俗与这里完全不一样,而且落日很漂亮,是一种大气悲壮的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看啊!”
森田刚望着三宅健清亮亮的眼睛,里面是一派澄明,没有算计,没有谄媚,没有势力,有多久了?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眼睛?森田刚暗问自己,真想好好保护这双眼睛,不舍得它被这世俗给玷污了。
“森田公子?”三宅健见森田刚没反应,又唤了一声。
森田刚才缓过神来,道,“叫我刚就成,如果有机会,一定去那边看看。”
三宅健笑了,眉眼弯弯,他本来就长了张娃娃脸,这么一笑,更显得年幼了,森田刚不禁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那你叫我健好了,上月刚过了生日,今年22。刚呢?”
“居然和我一样大,不过论月份我还是长你几月的。”森田刚有点吃惊,原以为他要比自己小上个2,3岁的。
走了一段路,森田刚停了下来,“到了。”
稻香居,这就是今天吃早饭的地方?三宅健歪了歪头,果然是有钱人,听说这楼只做早饭,样式不分南北东西都能做出来,价格贵且不说,如果要进楼坐下来吃饭,还得先预定,不然可只能买了带走了。
跟着森田刚走进2楼的雅间,“想吃什么?”
三宅健只顾着看这楼的格局装饰了,梨花木的桌子上铺的是苏州祥瑞坊的丝绸,桌上的茶具看得出是钧窑的,墙上挂的是当下工部侍郎大野智的墨宝。真是好气派。
等森田刚问他第二遍“想吃什么”的时候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羞赧,只道,“随便什么便好。”
森田刚见他的脸有点红了,不由得想调笑一番,却见他的耳朵也红了,看起来真想咬一口。
敛了敛心神,森田刚随口点了好几样点心和粥,等小二走后,森田刚捏了捏三宅健的耳朵,笑道,“这里都红了,和我吃个饭就这么紧张?”
三宅健推开森田刚的手,喃喃道,“才没有。”耳朵却更红了。
森田刚不由自主的凑上去咬了一口,三宅健吃痛,眼睛里迷蒙了一层水汽,瞪了眼森田刚,在森田刚眼里却是另有一番风情,只觉得口内干渴,故以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还好不一会小二将点了的东西送上桌,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三宅健是饿了,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拿起筷子,开吃。
森田刚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看着三宅健的可爱的吃相,第一次让他觉得原来有看人吃饭会比自己吃饭更快乐的事。
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一口,感受馅汁与面皮的相互融合,真是太美妙了,难怪这里生意这么好,三宅健想道,以后要是有空,天天上这来吃早饭。
一顿饭竟吃了有一刻钟,待三宅健喝下最后一口梅酿粥,森田刚拿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道,“你都多大了,吃饭还吃不干净。”
三宅健不语,只是笑,待森田刚擦完,三宅健拿出了一条帕子,也擦了擦森田刚的嘴角,道,“你只顾说我,自己不也是?”
两人相顾笑了阵。
京城繁华,不是一时半会能看遍的。
早饭过后,森田刚带着三宅健逛了东市的古玩市场,玄武路的丝绸坊,香料楼,还走遍了十里街的小吃店。
两人且说且笑,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快晌午时,森田刚带三宅健来到醉仙湖边,“天也热了,下午我们游湖吧!”
三宅健脸上微变,但仍是道,“好。”
“这画舫是问堂本光一借的,他倒是好心思,只因堂本刚说了句‘夏日游湖最好’就买了只画舫,要是我,还不得被我爹爹骂的半死。”森田刚自嘲道,同时有意无意的将堂本光一与堂本刚关系匪浅的事透露给三宅健。
三宅健没有说话,心道“我自然晓得我与堂本刚不一样,你与堂本光一不一样,你是丞相之子,太子陪读,游离芳丛的贵公子,而我只是一介平民,而且还是地位最低的商人,你与我本就不是一个地位上的人,我岂没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提醒我!”
画舫解缆,缓缓向湖中心行去,森田刚善饮,三宅健本不饮酒,确因为刚才的话心里不舒服,加上森田刚的劝酒,推杯换盏,等吃完饭,三宅健脸颊酡红,依靠在画舫的栏杆边,眼神迷离。
“刚。”
“恩?”三宅健的柔软声音让森田刚心里一紧。
“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吗?我好像有点晕船了。”三宅健闭着眼,呼吸有点不稳。
森田刚弯下身,就这样把三宅健抱了起来,“我送你过去。”三宅健是真的难受,连拒绝的话都没气力说了。
抱着他进人里间的客房,三宅健靠里躺在床上,身子蜷成一团,森田刚的心慢慢软了下来,从背后把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握住他的手,让他放松下来,感觉到背后温暖安定的气息,三宅健放松身体,沉沉睡去。
森田刚把他的身体翻过来,仔细看着他的脸,眉眼间总是带着笑意,一笑,眼睛都弯起来,从来没见过眼前的人发怒或者生气样子,会不会很可怕呢?鼻子有一块地方凹了下去,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嘴巴因为喝酒的缘故吗?变得水润水润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啊……
等森田刚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唇印在三宅健的唇上了,底下的人嘤咛了一声,翻了下身,森田刚的脸倏地红了,就这样抱着他,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一同睡去。
醒来已是接近黄昏,森田刚睁开眼就看见三宅健的脸,睡眼惺忪,使劲的揉了揉眼,森田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别使劲,小心揉坏了。”
三宅健眨眨眼,忽道,“落日好美。”
森田刚转头,看见窗外的落日,“刚,去外面看。”
两人携手下了床,站在窗前看着橘红色的太阳慢慢沉人山下,“好美。”三宅健感叹。慢慢把头靠在森田刚肩上,闭上眼,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能离你如此亲近……
落日下,两个人牵着手,湖蓝色衣服的青年把头倚在月白色衣服的青年肩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幅画。
等最后一缕余晖被黑暗_Tun咽,而醉仙湖畔业已灯火辉煌,似乎还能听到丝竹喑唱的靡靡之音,这就是号称不夜的京城了么?
画舫靠岸,“走吧,夜才刚开始呢。”森田刚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三宅健颔首。
“对了,那宅子就你一个人住?铺子也是一个人打理?”森田刚忽然问道。
“恩,我一个人习惯了,铺子的话,倒是想请个人,但是因为还不熟,又才开张,所以过会再请也不迟。”
森田刚“哦”了一声,没有再接话下去,走了一段路,忽听得周围姑娘们招揽客人的声音,三宅健方才醒悟过来,这就是京城的夜么,这就是你要来带我见识的么?心里蓦然浮起一丝绝望,刚想借故走开,森田刚却拉着他进人了一家青楼。
听到老鸨对森田刚热情的招呼,三宅健就知道他是这里的熟客,原来你与我的距离隔得比我想象中远的很多,很多,多的我已不想再去追逐了……三宅健迷迷糊糊的走着,被森田刚拉着进人包间,才坐下,便有姑娘近过身来,呛人的胭脂水粉味让三宅健不适的躲了躲,森田刚见状;笑道,“莫非健是第一次来青楼?姑娘们别为难他了。”听到森田刚有意无意的揶揄,再看到他轻佻的与周围的姑娘调笑,整个人感觉竟是与这里这样的格格不人,这里本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这里决不是我的归属绝对不是……三宅健的眼神变了几遍,由最初的局促,到感伤,到最后竟是决绝,森田刚却是只顾着与姑娘们饮酒玩笑,没有看见,三宅健本想这样与他胡闹的醉上一场,但是多年的洁身自好和自律清醒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是淡淡的说,“我好像下午的晕眩还没有过去,头疼的厉害,先告辞了。”语气间听不出什么刻意的回绝与不满,说罢,也不等森田刚回答,自己便转身走了,其中的仓皇与决绝却只有自己知晓。原来,今天你是为了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吗?那么很好,我已经清楚的了解了。
“那位公子可真是羞涩啊,居然被我们吓跑了。”一位姑娘半倚在森田刚身上笑道。森田刚推开她,冷冷道,“我下午也晕船了。”说罢甩下一张银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为什么,看到他的离去,心里感到的不是愤怒,不是嘲笑,却是细微的疼,虽不钻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三宅健回到自己的院子,烧水准备洗浴,几个来回,屋内已经蒸汽弥漫,慢慢将自己浸没在浴桶里,现在要是在西域该多好,一定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但是不可能,才来这里一个月,却要因为他而再回去么?简直是笑话了,此地一别两不知,从此萧郎是路人,最坏,也不过如此了。起身,换上衣服,躺倒床上,却睡不着,果然中午睡太多了么……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半夜才人睡。
那边厢,森田刚也没有好眠,为什么今天本想让他开心的玩一天的,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翻来覆去睡不着,果然,中午睡太多了么……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宅健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心道,这就是一夜没睡好的报应,挣扎着起来床,打理干净后打开碧凤阁的大门,却看见森田府带了几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
三宅健吓了一跳,这阵仗,做什么呢?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森田刚挑眉。
三宅健让了让身,昨晚自己已经做好互不往来的准备了,但今日森田刚的做法着实让自己找不着北。
“昨日里不是说你铺子里缺个人么,我帮你找了个,这原是我家的账房先生,你放心,人品和效率都是很好的,这个书童原是跟着我的,现在过来帮你打水扫地,你一个人住着终究不方便,这小子很勤快的。”森田刚昨晚想了一宿,可算是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以来解决了碧凤阁缺人的紧迫,而来打破昨日的僵局,三么,看到三宅健一个人打水洗脸多少有点心疼,想自己从小到大,身边的仆人从没下过4个,而他一个人生活要是有个好歹,也好有个人照应。
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过来的,三宅健倒是不好意思了,昨天自己似乎把他想的太不堪了,“这个,太麻烦你了。”语气里带了几分羞赧。
森田刚见三宅健脸色好转,放下心来,“你铺子里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么?西域的酒器很漂亮啊,你还有么?”
三宅健低头想了想,“有是有,不过不卖的。”
“诶?为什么?”
“那是我自己用的。”
“那,给我看看总行吧?”森田刚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可能是森田刚失望的表情过于明显,三宅健忍住笑,“今天的事我要谢谢你,你哪天晚上有空来我家,我准备好酒给你。”
“过两天的中元节怎么样?”
“好是好,只是你抽得出空么?”三宅健想道森田刚的身份,不禁月兑口问道。
“没关系的,你等我。”森田刚不以为然的笑笑,“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三宅健本想送一下,但见有客人来了,只对他点头了下头表示明白。
两日后,中元节
今日,三宅健早早的关了店门,从地窖里拿出瓶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准备好水晶杯,采了院子里的茄子,番茄等蔬菜,又加上上午叫小童买的鱼禸,花了近半个时辰做了一桌菜,等华灯初上时,摆到了院内的石桌上,虽不成样子,但也是我的极限了,这还是来这里后第一次这么隆重的准备呢。三宅健坐在石凳上想道。
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宅健感觉自己的心像桌上的饭菜一样,已完全没有热度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接着,又是一滴,抬起已经快要麻木的手擦了擦,自嘲道,你本就应晓得他今天不可能过来的,又在这里哭什么!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事怨得了谁?
也没叫小童,自己把这凉掉的汤菜倒了,才到了两盘,就听到小童喊,“森田公子来了。”
三宅健手里不停,只是冷冷道,“叫他回去吧,天晚了,也该休息了。”话才说完,手就被森田刚握住,鼻间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抱歉我来晚了,今日太子下的帖子,表生气好不好。”森田刚满怀歉意的声音没能止住三宅健的怒火,只听他淡淡道,“我没有生气,您贵人事多,就算今天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挣开他的手,仍把菜倒掉,“就像这菜,凉就凉了,不好吃了,只有倒掉的份,错过了时间,也就如同鸡肋了。”
这是森田刚第一次看到三宅健生气,但是自己也觉得委屈,今天本来都打算过来了,谁知太子下帖子了,回绝不了,而且自己也没等宴会结束就匆匆忙忙往这里赶,歉也道了理也说了,为什么三宅健不领情,还说这一大段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这不是无理取闹么?加上喝了点酒,头脑有点犯晕,森田刚便赌气走了。
见森田刚走了,三宅健也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的背影紧紧咬住下唇。
中元节过后,天气却慢慢转凉了,这一冷一热的天气让三宅健吃足了苦头,早上起来就感到头脑发昏,身上也有点热,怕是得了风寒了,一边打发小童去抓药,一边打算和铺子里的先生说今日关门。
才到铺子,就见一人走来道,“我们家老爷请公子送几套紫砂茶具来,至于样式公子自己挑,今日中午要用的,还请公子尽早送来。”三宅健认得那人是堂本光一府上的,不好回绝,只道,“你先忙你的去吧,我过会便来。”等那人走后,方对账房先生说,“今日不开门了。”回里间挑了四套宜兴紫砂壶,既然都点名叫我送了,看来这一趟只能走,只是这风寒别加重才好。三宅健一面想着一面出了门。
今日风很大,等三宅健从堂本光一府上回来时,脚底像是踩了棉花似的,头脑也越发晕眩了。
森田刚从东山继之府上回来就看到三宅健脚步虚浮的再路上走着,心里想去问问怎么了,但由于前些天的僵持,再加上森田刚怕三宅健气还没有消,正踌躇怎么办时,却发现三宅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话说三宅健浑身无力的走着,却被街上一个纨绔子弟和他的手下逼到了巷角,他们见三宅健长的清秀,又不像是官宦家的少爷,故仗着人多想对他上下其手,三宅健因病使不出力,听到那恶霸的调戏,心里虽有怒火发不出来,直想回到街上,却被他的手下推倒在地。
当那恶霸开始解他的衣服时,三宅健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森田刚循声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三宅健被人压着,衣衫凌乱,森田刚大怒,一脚将那恶霸踹翻,周围的人认出森田刚的身份,不敢前去帮忙,只扶着那恶霸灰溜溜的走了。森田刚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三宅健扶起来,替他整好衣服,感受到他在不停的_chan抖,森田刚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只能抱着他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的……”发现三宅健异常的高热就知道他是发烧了,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街上走,受到这样的欺负。森田刚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不下几百遍。
回到三宅健的卧室,先打发小童去请了大夫,森田刚将他的外衣褪了,抱他到床上时能感到他还在_chan抖,森田刚叹气,今日的打击太大了,不知什么时候方能完全恢复。
不多会,大夫来了,切过脉后道,“病来势虽急,但却不妨,先服几贴药,待热退了,再静静的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森田刚道了谢,让小童跟着大夫去抓药,自己守在床前。
将三宅健额头上的布巾换了一条,看来烧的很厉害,不多会又要换了,森田刚如此往往复复得换了好几回,心里想,只要健这病快点好,事后怎么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过了会,小童把煎好的药端了过来,森田刚摇醒三宅健,扶他坐起来,三宅健想端过药碗自己喝,被森田刚拦下,拗不过他,只得在森田刚手上一口一口的把药吃了。
吃过药了,三宅健没有睡,睁着眼发了会愣后才道,“今日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好多了。”
森田刚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想让他静一静,而且自己也要着手处理某件事。故点点头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第二日快中午时,堂本刚拎了个食盒过来了。见躺在床上的三宅健也没好气,只道,“今日倒是老老实实躺床上了,他家里的阿猫阿狗叫你送东西你病的七死八活也去?”
三宅健见堂本刚在气头上,闭口不答一句话,但心里也不舒服,又不是我愿意生病的,都这样了还要招你骂,真是没天理。
“得了,你少装乖,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编派我呢。”堂本刚骂了两句,气也消了,昨日知道他出事,给堂本光一看了一晚的脸色,今日上朝也没好气。
三宅健见他脸色表情阴晴不定,知道他肯定跟堂本光一闹了,故道,“他又没做错什么,你这火发的也没道理的很,而且我这不是没事了么。”
堂本刚不答话,只是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好,“今早叫人去杏花楼订的,你也别躺着了,我们先吃饭。”
三宅健披衣服下床,两人坐下吃饭,三宅健毕竟身体还虚,只吃了半碗饭,喝了碗汤就吃不下了。堂本刚也没在意,只是漫不经心道,“今日我和光一一起给那太常卿参了一本,没想到准一和小井也参了,皇帝见我们同时上折子,又证据确凿,立时就把那太常卿罢官了,我下朝回来时,听见下人说,那太常卿的儿子昨日在万花楼闹事,被人好生教训了一顿,怕是下半辈子废了,你说巧不巧啊?”
三宅健知道堂本刚不会无故和自己说起这些个事,故晓得,那太常卿的儿子就是昨日欺负自己的人,见堂本刚吃完,唤了小童来收拾桌子,自己刚想去泡茶,就听到堂本刚说,“你别忙活了,我就走。”
“怎么这么忙?喝杯茶的时间都没了么?”三宅健有点吃惊,没见过堂本刚这么急促过。
堂本刚笑道,“我倒是想喝你的茶,只是光一还在你院子里等我呢。你自己好好养病吧。”
三宅健点头,但仍是送他到院子里,却见堂本光一与森田刚两人枯坐在石凳上。
堂本光一拉了堂本刚跟三宅健道了别,留下三宅健和森田刚两人在院子里呆着。
森田刚走向前,替三宅健拢了拢衣服,道,“院子里冷,回房去吧。”
三宅健其实昨日已原谅了森田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日听堂本刚说那太常卿儿子的事,就知道肯定是森田刚做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激动。伸手抱住森田刚,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竟哭了起来。
感觉自己的衣服慢慢被濡湿,森田刚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疼了,先初是细微的,不足道的,但却逐渐看是揪心,原来,这就是心痛了么?
三宅健没有哭出声来,只任凭眼泪流下来,几乎想把这几天的委屈,害怕一下子释放,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缘由这个人。
森田刚忽然把手抵住三宅健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他泪痕未干,两眼迷蒙的样子,霸道的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眼角眉梢,最后覆上了他怕哭出声咬的殷红的唇上,强势的在他口中交缠探索,让三宅健心绪悸动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森田刚突如其来的强势让他措手不及,慢慢开始失神,任由他在自己的口中侵城掠地,予取予求。
等三宅健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森田刚抱回到卧室了,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不由得羞红了脸,将自己埋到被子里去了,心道,这还是第一次与人亲口勿呢。
森田刚知道他害羞了,但这种天捂在被子里……苦笑着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羞什么?”
三宅健一惊,坐起来眼睛圆圆的瞪着他。
森田刚自知失言了,干笑几声,“其实那天在画舫你睡着了,我偷亲了你一下。”把他按回床上,“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下次我睡着了,换你偷亲我好了。”
三宅健气结,过了会才道,“那太常卿的儿子?”
森田刚点头,“堂本刚都与你说了?”
看到他承认,三宅健自己反而不晓得说什么好了,适巧小童端药过来,皱眉道,“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太苦,不喝。”
森田刚接了药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懂了?你喝了这个,过会再睡一会,慢慢来才会好。”
三宅健无奈,端过药喝了,苦的他直皱眉,森田刚给他喝茶漱口,“你再睡会,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三宅健眨了眨眼睛,转头道,“昨日睡多了,睡不着。”忽又对森田刚笑了笑,这一笑如冬梅初绽,不禁让森田刚看呆了,只听他说,“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
森田刚早已神不守舍,哪里思考,只点头道“好的。”
三宅健笑意更浓,“那还不快讲?”
森田刚方才反应过来三宅健要他做的是什么,这讲故事他还真不会,但又不好反悔,看三宅健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只讨饶道,“换个吧?”
“换什么?端茶送水捶腿暖床么?”三宅健继续揶揄他,却见森田刚一脸凝重,郑重其事道,“那我选暖床好了。”
“这种天要你暖什么床?想热死我么?”三宅健没有反应过来“暖床”的深意,“等冬天吧,先记在账上。”
森田刚笑着点头,心里感慨三宅健的单纯,再天南地北的聊了会,三宅健开始犯困了,森田刚给他把凉被盖好,又偷偷亲了亲他,等他睡沉了方走。
三宅健身体底子本来就好,没过几天就痊愈了。又值快到中秋,铺子里的生意忙活起来,与森田刚也有日子没见了。
八月十四那日,堂本刚打发人来送月饼,三宅健方才反应过来明日即是中秋,不由从中生出一缕哀戚来。
次日傍晚,三宅健就让小童和账房先生回家过节了,一个人赏月也索然无味,加上近日的忙碌,三宅健索性关起院门打算早早休息了。
才想着关门,森田刚便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花灯,身后的小厮有拎着食盒的,有捧着瓜果的,三宅健诧异,今日中秋怎么有空过来?
森田刚看出他的疑惑,打发小厮们放下东西走出去后方道,“我前几日就与太子说了,今日有事,让他放我一天假,其他人来请也一并回绝了。”
三宅健虽然表面淡淡的,心里却是又惊又喜,又听他道,“我今日可没带酒来,不知你上个月和我说的品酒那事还做不做得数。”
三宅健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巴巴的来讨酒喝。”
森田刚最近与三宅健熟了不少,知道他喜欢揶揄人,故也没放在心上。
三宅健见他往石桌上摆放瓜果酒馔,自己便回地窖将葡萄酒并夜光杯取了出来,但见他带了螃蟹,只道,“今日喝不了这葡萄酒了,螃蟹性凉,我们还是喝烧酒吧!”
森田刚不以为意,“客随主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三宅健点头,回去换了梅酿酒和一套越窑青瓷的酒器来,酒壶上寥寥几笔画着一支盛开的莲花,酒杯上也印有莲花图案,森田刚不禁叹道,“好雅致,喝个酒也有这么好的器具来配。”
三宅健正色道,“这个可卖好大一笔钱呢,但是我不卖,这些个私藏的就是花再大的钱我也不卖,你们有些个当官的巴巴的来求越窑汝窑的珍品,又不懂欣赏,只晓得送人巴结,我才不卖,就放在屋子里。”
森田刚笑,“那我那天来买你怎么就给了我一件珍品,可见我与他们是不同的。”
三宅健被他误打误撞戳中心事,扭头岔开话题,“你这带来的蜜瓜倒好,我前几日去胡人的铺子买,也没见到这么新鲜的。”
森田刚挑了一片给他,“这是今日早上太子给的,你要是喜欢,明日我再叫人送来。”
两人又聊了会闲话,不觉已银月高升,三宅健喝了两杯酒,已稍有醉意,望着皎皎白月,想起这么多年来居无定所的日子,眼里已开始有了湿意。
森田刚忽想起什么来,道,“上个月中元节是我失约不对,今日我带了两个莲花灯来,我们出去放灯吧。”
三宅健听得他的道歉,心里慢慢浮起一股暖意,“只听说中元节放灯的,今日中秋,岂不是不伦不类?”
森田刚将他从石凳上拉起来,“这本就是心意到了就成,而且也没听说中秋节不让放灯的。”
两人各拎了一盏莲花灯来到玉带河边,由于今天大多人在家团聚,故河畔没人,两人将灯放走,坐在草地上看着它们随波逐流渐行渐远。
忽听得爆竹声起,然后是漫天烟花,三宅健先是被爆竹声吓得躲进了森田刚怀里,然后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看。
森田刚看着三宅健被烟花照的明明灭灭的脸,终于忍不住将他压倒在地。
三宅健本是看烟花人迷,冷不防被压倒在地,不禁“哎呀”一声叫出来,又见森田刚眼中的火焰竟是比烟花更盛,心道不好。
森田刚的唇舌流连于三宅健的脸颊脖颈处,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吓得三宅健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抗。
忽听到远处隐隐传来堂本刚与堂本光一的声音,吓得三宅健忙推开森田刚,匆匆整了下衣服,红着脸道,“天晚了,该歇息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便快步逃走了,留下黑脸的森田刚一人在河边。
话说堂本刚也被堂本刚拉着去河边看烟花,河边凉,又没多加衣服,第二日双双感染风寒。而森田刚因回家冲多了冷水,次日亦是缠绵病榻。
斗转星移,转眼已到冬天。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不久就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雪是傍晚开始下的,那会三宅健正在碧凤阁教森田刚鉴赏古玩,由于天冷,碧凤阁的生意清减了不少,忽见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这还是三宅健来京城后看到的第一场雪,多少有点兴奋,故吩咐账房把门关了,拉着森田刚回后院赏雪了。
“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三宅健叹口气,“以前在西域的时候,雪有时是没日没夜的下的,那可真是寸步难行,只能呆在家里,那时哪有什么闲情欣赏雪景,若是邻着沙漠,那天更是冷的让人难以忍受,但是沙漠飞雪的景观却是美得很,不过,再美一个人欣赏也是无味的。”三宅健本还想说下去,但只是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森田刚握住他的手,“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三宅健没有回话,只是道,“你今天吃过晚饭再走吧!”
“不留我住下?这样的天回去也太难为我了。”
三宅健接口,“那也好,你留下帮我暖床,只是别后悔啊!”
吃过晚饭,两人早早就睡了,由于三宅健嫌火炉呛人,卧室内冷冷清清的,加上三宅健身体偏寒,被子里也冷冷的。
三宅健将自己冷冷的手放在森田刚脖子处冰他,笑道,“后悔了吧?以前堂本刚最怕我冬天和他睡了,以前我们一吵架,我就跑他被窝去闹他,结果两人都生病了,第二天被师傅骂。”
森田刚握住他冷冷的手,听到他的调笑,心里难过得很,这些年他是怎么在外面熬过一个有一个寒冬的,又是怎么耐住一个人举目无亲的孤寂的?
三宅健见森田刚没反应,正想说什么,猛的被他圈进怀里,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泉温热的水包裹着,温润润的流遍了全身,慢慢的感觉自己身上也暖和了起来,不多会便睡着了。
森田刚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忍耐这份寒冷孤寂了。
次日,森田府内
冈田准一解下披风,客厅里铺着地龙暖和的很,道,“今年的雪下的倒早。”
森田刚正在倒腾三宅健送他的小玩意,只随口应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冈田准一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包袱,打开竟是一件白狐裘,“今日上朝太子叫我给你的,还说‘刚要是用不上,让他去讨好别人也使得的。’你家太子对你可真是‘好’啊!”
森田刚哪听不出他口里的嘲讽,但心里却惦念着过会给三宅健送去,故也没有理会,两人坐下聊了会,临了,冈田准一忽道,“你最近与他走的太近了。”
“有什么不妥么?”森田刚知道冈田准一素来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忽然这么一说,自己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了。
“别的不说,你是官宦世家出生的,他只是名不经传的商人,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的,士农工商,虽说现在男风盛行,那也得讲究门当户对不是?”
森田刚不语,许久才道,“这个我明白,大不了我不走仕途这条路罢了,反正本来我也不愿意为官的,至于太子那边,他也是知道我们的事的,自然不会为难我。”
“那你父亲呢?他就你一个儿子,他会同意你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但那个人不可能是个商人,更不可能让你放弃仕途。”冈田准一戳中要害,见森田刚脸色不好,但仍道,“你要像个两全的法子才行你看堂本刚当初还是吏部尚书,堂本光一为了和他在一起闹得满城风雨,那几年你也是晓得的,你现在的情况不比他们好多少,甚至更糟,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拍了拍森田刚的肩,冈田准一走了。
森田刚苦笑,这些事他不是没想过,本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自欺欺人,现在被冈田准一挑明,自己也知道,这事必须尽早解决,等明年春天父亲回来就晚了。
次日去太子府,森田刚一面谢了狐裘的事,一面将自己的顾虑与太子说了。
太子笑,“既这样,先随便找个官给他做不就成了,你父亲顾忌的不过是他商人的身份,现做了官,等两年官职上了去,我再帮你求父皇赐个婚也就完了,你父亲也反对不了。”
森田刚听了太子的建议,虽知这是最好的办法,有了太子的允诺,加上赐婚,父亲的确反对不了,但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过了冬至,一切开始忙碌了。
森田刚由于父亲不在家,一切的应酬礼节通通都得自己来。而碧凤阁那里生意也好的出奇,来选古玩或是猎奇的人不少,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减少了。就算是见了面,也不过是一顿饭一盏茶的功夫。
直到过了上元节,两人才算清闲了下来。
今年的冬天又长又冷,都正月十七了,偶尔还会飘雪。
森田刚这日下午得了闲,故来碧凤阁与三宅健商量一下事。
到碧凤阁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心里不禁纳闷,转到后院,只见三宅健穿了那日太子给的狐裘正在院子里与小童整理东西呢。
见森田刚来了,只道,“你先去屋子坐会,我这里快好了。”
不多会三宅健回屋,解下狐裘,取下茶杯一面泡茶一面说,“今日从胡人那里得了些东西,我看要整理好一会,索性就给自己放了一日假,前段日子忙的我够呛。”
森田刚笑,“生意好还要嫌三嫌四。”
三宅健端了茶过来,“这本来是我闲着开着玩的,管它生意好不好呢,今日得了好几件精致玩意,要不取来看看?”
“你先别忙,我有事和你说。”
三宅健见他神色凝重,也敛起笑容坐了下来。
“过几日中书省主书要补缺,虽只是从七品,但是清闲的很,而且是在冈田准一手下办事,也不必太过拘礼,这碧凤阁你本也是开着玩的不如就关了,悠悠闲闲的做官去。”森田刚这番话从语气,措辞在家里练了几遍,才敢与三宅健开口,见三宅健低头不语,忙道,“先做两年,等熟悉了,过段日子官职就上去了,这样我们也算是同朝为官了。”
三宅健的手在衣袖里握得死紧,指尖都掐进掌心方才压住自己没发火,平复了好一阵子才用冷冷的声音说,“森田公子还是回去吧,难为你这几个月脚踏贱地了,我这里是最下贱的商人住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森田刚惊,从来没有听过三宅健用这样冷淡疏离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口内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不然我们以后……”
三宅健听了愈发生气,高声道,“以后?我们从来都没有以后!你不过是嫌我身份下贱,不齿与我为伍罢了,什么中书省主书,自然是你太尉之子上下打点好捐了钱得来的,我不稀罕,我要是真想做官,早就堂堂正正的考科举去了,犯不着你劳心费神的!”
森田刚被三宅健一连串话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道,“你不喜欢做官?”
三宅健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你说对了,我是不喜欢,而且厌恶的很!”三宅健越说越火大,一拍桌子道,“森田刚我告诉你,你要找个身份配的上你的,有肯对你俯首帖耳的多的是,不必来这里羞辱我,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给我滚!”
森田刚见他手拍的桌布上沾染上了点点猩红,也不顾三宅健在气头上,只拉着他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了……”
三宅健用力想挣开他,但力气终究比不过森田刚。更加恨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装,你所做的,不过就是怕人说你成天与我这下贱的商人在一起,坏了你的名声,你只是想抱我,却不想落人口实,故拿做官来做幌子,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从此一心向着你,我跟你说,你打错了主意!你分明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却还来我这里装圣人……”三宅健越发的口不择言,这一句句听在森田刚耳里却像是一把刀子在切他的心,原来他的顾虑,他的苦心,到了三宅健嘴里竟成了自私自利,心里弥漫了一阵苦涩……
森田刚忽将三宅健狠狠地抵在桌子上,“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遂了你的愿。”
三宅健被这忽如起来的一下撞的近乎窒息,但仍冷笑,“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么!”
森田刚手里越发用力,三宅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森田刚看着他那张惨无血色近乎病态的脸,心里似有火在烧,理智逐渐抵挡不住这诱惑,只将他抱回卧室的床上。
三宅健意识到森田刚要对他做什么,心里又急又怕。忙起身想逃开,但马上被森田刚狠狠地扯回床榻上,衣衫被无情的扯开,手在他身上随意的游走,带着几分残酷的亲口勿重重落下,三宅健想推开他,却被他用衣带紧紧的绑住双手反剪在床头,三宅健恐惧,此时的森田刚已经没有了理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只想把眼前的猎物撕碎,而他所有的反抗在他眼里的凌虐下显得那么的苍白可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当他感觉到身下传来的剧痛时,虽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仍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望着这个在他身上肆虐的人,这个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上的人,这个让自己落泪的人,这个zhan_you了自己的人,为什么不去理解我心里的想法呢?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声音呢?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和你去看长河落日沙漠飞雪的,却落得如此下场……闭眼不去看想这些,身下的撞击让自己的神智越来越远,终于陷人了一片黑暗。
森田刚抱着他,妄想用最幼稚,最伤人的举动把他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要把我的真心这么践踏,为什么要将我说的如此不堪,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爱你的,却落得如此下场……眼泪终于随着他的释放落了下来。
森田刚回过神,身下的人已经晕死过去,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嘴边一缕殷红显得分外的惊心动魄,身子上布满了轻轻紫紫被他凌虐的痕迹,身下亦是一篇殷红,被绑住的双手磨破了皮,点点鲜血斑驳,一切都是对他瀑行的无声控诉。
“健……”森田刚抱着他亲了亲,一面唤小童准备热水,一面写了封信让他带去太子府。
森田刚将布浸了热水,慢慢的在他身上擦拭,水碰到伤口,让三宅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_chan抖起来,森田刚握住他的手不住的摩挲,“健,表恨我,表不理我……”
将他清洗完毕,帮他把里衣中衣穿了,又仔仔细细的帮他盖好被子,就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知是太医来了,忙擦干自己的泪,起身迎了出来。
太医在来之前太子已跟他说了情况大概,故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把了脉,开了方子道,“过会可能会出现发热的状况,先将这药熬了,五碗水熬成一碗水,要是发热了,再将这张方子上的药熬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细细的调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森田刚道了谢,送太医出门。
再回到床前,见三宅健还在昏睡,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他,感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下,“健,我该拿你怎么办……”
等三宅健醒来已是华灯初上了,见森田刚抱着自己一脸心疼的样子,冷笑了声,“公子还不走,是想再来一次么?”看见森田刚眼里难过的神色,越发讥诮道,“这身子你也抱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森田刚捂住他的嘴,“健,你为什么要将话说得这么绝,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三宅健眼角慢慢流下泪,转头低低的说,“我曾想过我们第一次会是什么样子的,却惟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森田刚将他搂的更紧,“健,表说了,我们去西域,你本来就是自由的凤凰,京城虽繁华,但对于你不啻于一座华丽的囚笼,我舍不得你的,我和你一起去看长河落日沙漠飞雪,不再让你一个人了……”
三宅健的眼泪落得更凶,森田刚掰过他的身子,擦了擦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只觉得这眼泪是落在自己心里了,不然为什么心这么疼……
次日晚上,堂本刚来看三宅健,见他气色好了些,故月兑了衣服与他一起躺在床上。
“我今日听光一说,森田刚去求了太子,让他去西域。”
三宅健的手在微微_chan抖,“这算不算我强求来的,但是让我留在这里我办不到,刚我办不到……”
堂本刚听他这么哀戚的声音,忍住哭腔道,“你看我当初和光一在一起闹得多凶,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我,而光一也为此差点和家里闹翻,但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和他这么一走也不是不回来了,他怎么说都算是朝廷命官,短则三年,长则五年,自然要回来述职的。”
三宅健听了心里微微纾解了些,“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堂本刚笑了,“只要有他在,我自然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至半夜方才睡去。
三月开春,森田刚被封为西域节度使,出使西域。而森田刚的父亲回来知晓的他与三宅健的事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道,“我老了,管不住你了,只是有空多回来看看罢。”
三月十五,森田刚与三宅健辞别众人,踏上了西去的旅途。

后续见《寒雁归南》,只是后续里goken的戏份不多了。

凤梨子

新人过门

  • RP:181
文:55 分:339

2 = =2009/9/18 20:26:00

我已经很久么看到过这个cp了

增怀念阿

3 ---2009/9/18 20:48:00

哦~我看到这CP都要泪了T T

4 TAT2009/9/18 20:52:00

拥抱LZ以及LS俩姑娘

内牛啊看到这CP= =+++先回帖了再慢慢看~

5 = =2009/9/18 21:00:00

MS已经很久没有看到LZ这样的官配控了= =

6 平成4年娃2009/9/18 21:04:00

T^T 难道是我的许愿灵验了么……

竟然看到GOKEN!!!!哭倒

姑娘 抱住~打滚

收藏之…

7 = =2009/9/18 21:22:00

很久没看到这样的CP了。。。

8 = =2009/9/18 22:40:00

GOKEN真的好久没看到了

最后的结局我喜欢

好奇太子是谁

9 = =2009/9/20 1:44:00

惊现GOKEN文

10 -()-2009/9/20 9:33:00

我上次在FB看到goken文是什么时候?

lz,请允许我推到你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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