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条/页，1页
1楼主 老树开新芽2007/2/1 17:50:00
以下是本篇。好久以前的了。
搬旧文过来的原因是要重新开篇，给没看过的亲先了解下背景。
话说回来还是要年假才会动手写。。。
============================================
再璀璨的时刻也转瞬即逝，一如心血来潮、一如逢场作戏。金色的午后阳光在我脑际铺展开来。一切都在那里，一无所缺。然而，现在当我要触摸那回忆时，我已满手是血。
那不是一见钟情，我只是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男校，我会以为那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他撅着嘴，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似乎对我的注视有所不满。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因此不等教员做出安排，我就主动坐到了他的旁边。“嗨～”对于我轻佻的笑容他只是冷冷地扫过一眼，然后托着腮装作在听课。我仍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我姓锦户，你可以叫我亮。”“你刚在上面说过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扁扁的，口气明显地不友好。我继续不识相地追问他：“你叫什么？嘿，告诉我你叫什么。”“昴。”他放下手中装样子的笔，转过来说，“涉谷昴。”
我当时只顾看他，并没注意到周围形形色色的怪异眼神。我只是觉得奇怪，在这种半封闭式的男校里，按说他这种长相应该是相当受欢迎的，可是他旁边的位子竟然是空出的。我很快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你怎么敢坐在他旁边？”下课在厕所里有人问我。
“他怎么了？”
“哦对了，你是新来的。”他了然道，“他是泷泽秀明的‘那个’。知道‘那个’么？”他转过来冲我隐讳的笑笑。
“啊？哦，我了解了。”我也会意地笑了。虽然从前一直上的是混校，但男校里的那些事我也早有耳闻。“那个叫泷泽的，很不好惹么？”
“是这里的老大。所以我劝你，”他严肃地说，“别想打涉谷的主意。”
这所学校实际上相当于半个教养院。在这里的要么是因为素行不良没有学校愿意接收，要么就是像我这样在外面惹了乱子只好转学。我对昴固然是有兴趣，但还没蠢到想要去招惹这种地方的老大。同当时周围的很多人一样，我对昴最多只到达精神领域的幻想。而在现实中，没有人敢僭越一步。
我应该庆幸自己最初的选择。因为座位的缘故，我和昴的关系毕竟是比其他人近了些。原本我并不擅长与人交际，但对他却总是主动亲近的时候要多。他并没有一开始表现出的那么冷漠，其实不过是认生。日子久了也和我玩笑。我自知没有搞笑的天分，却总千方百计地逗他。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毫无防备的，眼角有细细的褶皱。他从不说自己的事，以致在一开始我还猜测他和那位泷泽君的关系是因为某些屈辱的胁迫。这想法在我第一次看到泷泽来接他时就完全推翻了。这个学校的老大远比我想像中英俊得多，而且看起来竟非常温柔。更让我震撼的是昴的表情，那是真正的恋爱中的幸福表情。他从我旁边几乎是跳着到了那个人跟前，扬起脸扁着嘴撒娇－－他从来没有对我那样做过。我第一次开始嫉妒一个人。原本我还因为比其他人接近昴而沾沾自喜，而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在他心中我和那些人并没有不同，都是可有可无的。我努力保持着毫不在意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非常好笑，因为那时无论是昴，还是泷泽，谁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分手。那是在一年之后，泷泽因为捅伤人而被起诉，虽然最终被人保下来－－我那时才知道泷泽的威慑力不止来自他本人，还因为他原来是某个显赫人物的私生子。但因为留下了案底，学校方面提出到时给予毕业，但不准再来学校的要求。昴并没有透露过分手的原因，不过他们都说泷泽之所以找对方的麻烦是为了同班一个叫今井翼的人。昴的处境在那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同于从前了。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当你失去一个人的庇护，他的朋友也许就不再是你的朋友，但他的敌人却绝对还是你的敌人。其实那是我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最终发生的依然让我始料未及。
那节体育课我上来地比较早，当时铃原他们三个就站在我的位置上。一看到我他们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铃原恢复常态地跟我打招呼。他们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从中村手中放下了昴的水瓶。我感到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昴也上来了，因为刚运动过的关系，他一过来就抓起水瓶。“咦？亮给我接了水么？”“啊，不是，好像是中村他们。”“咦？”昴歪歪脑袋有些不解，然后还是把那瓶水喝了下去。
我真是个白痴。为什么我当时没有阻止他呢？为什么在他上来之前我没有直接倒掉那瓶水呢？我明明都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更警惕一点呢？我就那样看着他喝下被放了春药的水。我看见铃原他们都笑了。然后自习课上了没多久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腿，“亮，我……好奇怪……”他没有说完就猛得冲了出去。我真是愚蠢啊。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跟着他。直到半个小时以后我发现铃原他们不知何时也已经不在教室里，才意识到事情可能严重了。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那样，可能是我的思维定势束缚了我，虽然我知道他和泷泽有那种关系，但真的不能把那种情况联系到男人身上。我找了整个校园。该死的我跑到后操场去做什么！每一个平时单挑或是“处决”人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我还去了医务室。我花了那么多的世间在不相干的地方乱转。当我回到楼梯口，正好看见那三个混蛋笑着走进教室。他们过来的方向是……厕所！他妈的我为什么没有先去那里找找看！
一推门，我愣住了。昴赤果着蜷在地上，浑身雪白，像具被丢弃的玩偶。我走过去，步伐沉重地像灌了铅。“昴。”我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呼吸都非常困难。我想抱他起来，他的神志还不清楚，我看见他嘴角还留有白色的黏稠物。我一下子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恶心的感觉立刻涌上来，我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下一秒，我几乎不经大脑思考地一把将他推到水池边。受到巨大的冲击，他的胸口重重地撞在水池边缘，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所有的感觉只有愤怒和恶心－－我甚至说不清这愤怒究竟是对谁。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地把他摁在水流之下。“吐出来！”我大口喘着气－－我明知不该这么对他。强大的水流冲在他的脸上，他的柔软的脸颊被在水下变了形。“吐出来！”我把手指伸进他嘴里乱掏。他的喉咙一下一下地收缩着。他的表情非常难受。我感到视线渐渐模糊不清，有Ye_Ti顺着脸侧往下爬。原来是我在哭。我一下子松了手，昴扒在池边不断地呕吐，几乎要把内脏都吐出来。我靠着水池瘫软地坐下去，捂着脸痛哭流涕，就好像那些伤害全都是加诸在我的身上。
昴在一开始真的让我相信了人在清醒之后不会记得失去意识时发生的事。我无法想像那时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假装若无其事。他没有别的办法。周围的是敌友难辨，他不敢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软弱无力。我仿佛看见全身雪白的昴蜷缩在现实的利爪之下瑟瑟发抖。对我也是一样。他大概从来都没有真的信任过我。所以当我自以为是地想要守着他寸步不离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排拒并不像我当时想的那样是因为不理解，而是缘于对我的怀疑和恐惧。
我很后悔在这里呆了一年却没结交到什么可靠的朋友。不过讽刺的是，那段时间反倒是我跟昴相处最多的日子，尽管那与幸福毫不相干。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尤其是看到那三个人的时候，我觉得他们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昴的身边。我的确尽了我的努力，但还是百密一疏。从那天下午我被班导莫名其妙的叫去办公室，就一直心神不宁。到他语重心长的训话结束，学校里已经不剩什么人。我不知道昴走了没有，还是放心不下地又回了一趟教室，果真看到了那三个人把昴堵在座位上。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来，他们放肆地说着淫秽的话语。
“为什么表啊，小昴儿～”铃原嘲弄地笑着，一只手死死扣着昴的后颈，“那天你不是被干得很爽，还一直叫着‘表停’呢！”
“是啊，叫得那么大声，得‘好好’堵住你的嘴呢……唔唔……”山本夸张地模仿着昴的叫声和表情。
我站在门外咬着唇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嗨，你们还没走么？”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微笑着走进教室，不敢看昴的脸。
“啊，是该走了。”铃原向另外两人使个眼色，“我们走。”然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在我耳边压低嗓子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有种。”
我很没种。我如果有种的话就应该冲上去给他们一人一拳。我只是个胆小鬼。我只能用胆小鬼的方法。昴就站在我面前，没有一点表情。这才真的恐怖。他的眼神是空的，像没有生命的玻璃珠子。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不止是昴，连我自己都被盯上了。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去找泷泽秀明。不管怎么说昴跟过他那么久，现在出了这种事，他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坐视不理。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问昴的话也他也绝对不会让我去。情急之下我硬着头皮去找了那个只听过名字的今井。没想到他很干脆地就帮了我，甚至只是听到了昴的名字连出了什么事都没有问。这反倒让我有些乱了阵脚。我这才知道当时泷泽当初打架的原因正是对方在外面放了风，说虽然动不了他但能动得了昴。事后是昴提出了分手，因为不想让他再因为这样的事惹麻烦。至于今井，只不过是帮忙带了话的朋友。
听完我叙述的泷泽像头瀑怒的狮子。我看着他一拳打在墙壁上好像那是那些人的身体。他咬着牙，指关节被紧握出青白色。昴看到他的时候完全僵住，作出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想要跑开。不等我开口，泷泽已经上前抱住了他。昴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就渐渐软了下去，最终抱着他的脖子哭起来。像是离家出走后被找到的小孩子，哭得很大声很委屈。泷泽抚着他的背，红着眼睛重复说着：“乖，乖，没事了，乖……”
我想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我永远安慰不了他，我把他的爱人给他带回来，我看着他终于可以安心哭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转过身默默地想。我想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泷泽返校了。不知又通过什么办法，让学校撤销了之前的决定。他回来上课的同一天，接到了铃原他们三家的退学申请。听说他们被人围了，山本被废了手脚，中村的两个睾丸都被踢破了，铃原因为颅内出血还在抢救中，据说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就是要你们生不如死。。。。）。他们的家底也并不清白，所以出了这样的事竟没人报警。这倒是帮了很大的忙。泷泽做事很干净，虽然事后流传了诸多猜测，但也只是猜测，没人敢说这真的一定和他有关。也许，除了昴。后来我知道这根本是昴的意思，原先泷泽是打算亲手办了他们，却被昴拦了下来。最后其实只是把泷泽一开始调查好的时机送给了另一群要做掉他们的人。只怪他们往日树敌太多，想帮他们报仇的都不知道该找谁。这件事后我才醒悟，是我把昴看得太单纯了。他在这样的学校里，又是呆在泷泽这样的人身边，这些事怎么做他大概比我还清楚。意识到这一点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他提出这方案并不是真想着为自己报仇，或者说那是次要的－－不然他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做？他只是太了解泷泽的性格，他要安抚他盛怒的爱人，并且巧妙地确保不再让他惹上麻烦。
当然不管怎样他们是和好了。周围的人又开始对昴敬而远之。他是与从前不同了。连礼节性的招呼都不再打，更加的孤立了自己，只有在泷泽过来时才能看见笑容。那笑容也同以前不一样，应该说是更加肆无忌惮，像是要证明给谁看。对我他也开始疏远，上课时不再跟我说话。我想那一天我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不想再看见我，就像他不想再回忆起那天的一切。还有我没经过他同意擅自去找泷泽的事，仅管他们已经和好，他却并没原谅我。我很识趣。尽量的不打搅他。这样又过了两三个月，我在楼梯上碰到泷泽。我和他虽然一直不熟捻，但也算是点头之交，但这一天他从我身边径自走过，面色铁青，就像他刚听到昴出事那时的表情。他的班级在楼下，他是刚送了昴下来。
昴怎么了？我这样想着马上冲进了教室。昴直愣愣地坐着，怀里抱着的书包也不知道放下。看到他没什么事我稍微放了心。“和他吵架了？”我坐下来问，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轻微的幸灾乐祸。“我打了他。”昴回了神，从书包里掏出便当－－真难想像那个泷泽居然是个会早上起来给爱人做便当的“居家型”。“昨天住在他那里，Takki想要做，但是……”昴皱着眉欲言又止，“从上次分手到现在已经5个月了，也知道他忍得很辛苦，而且明明已经同意了，可是进行到一半突然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结果还打了他。”昴下意识地舌忝 舌忝 嘴唇－－他不安时总会这样。“他会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为泷泽的“生气”而异常不安，但我想泷泽肯定不是生他的气。我们都很清楚他的“不知为什么”是因为什么。我想我能理解泷泽当时的心情，也许就像我那天在厕所里哭的时候一样，是明知无能为力的愤怒和悲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对无言地坐了一夜，我甚至同情泷泽。在那样的状态下他居然还没忘记起床做饭。可是，在昴说完之后，当时的我，居然神差鬼使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说：“昴，和我做吧。”我看见昴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声音几乎在_chan抖，“你说什么？亮……”“和我做吧。我会比他更温柔，我会让你忘了那些事……”“啪！”那一耳光来得既狠又坚决。我捂着脸，平静地看着他。昴站在我眼前，全身发抖，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我看着他快步地走出教室，然后整个上午都没有回来。
后来有人说那时看到泷泽和他在厕所里ML。那人讲得一脸兴奋，说着他们做得如何激烈和无忌，还有昴的身体是多么诱人。
“你小子真是好运啊，有没有趁机打一枪？”旁边有人比出一个下作的姿势。
“屁话！那是泷泽秀明！我不想要命了么！唉，其实他们在里面根本没人敢进去，我也就趴门缝底下偷看了几眼……”
“切！……”
我穿过那群亢奋异常的家伙离开了教室，那些声音截截地淡下去，听在我耳里像是虚幻的一样。我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好像所有事都与我无关。我只是说出了我心底的想法，我对昴的无法压制的欲望，我只是正视了它。也许我和铃原他们在根本上并没有不同，我们都想做同样的事。泷泽也一样。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只是欲望的借口吧。在同样的地点做同样的事，只是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药物是多么可靠啊，它能够唤醒人类悉心隐藏的真实一面。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我坐在天台上狠命地抽烟，每一口呼吸都用力到肺里生疼。我在很短的时间里抽掉了整整一包烟，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又头晕目眩地倒回去。于是我就那样躺着，看着天空，大口喘气。眼睛很干，嘴里是很浓的烟的味道。很难受。想吐。我一直躺着，直到一股清凉的Ye_Ti落在我的脸上，一张美丽的脸正从上方看着我。我抹了一把脸，才闻到酒气－－原来那Ye_Ti竟是酒。
“喝么？”他把手中的啤酒递给我，“喝吧，想要冷静的话还是得喝酒才行。”他一开口就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却觉得一下子清醒很多。“是啊，谢了。”我仰起头大口地喝酒。他笑了，笑起来非常美丽，而且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美丽都不同。他的笑容兼有孩童般的天真与残忍。那时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那是人间之上的戏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龙也。他像是凭空出现的。后来我常常想，在这里的两年里我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美人毫无印象。也许，是因为我的视线从来没有从昴的身边移开过。龙也并不是个引人注目的人，他虽然美，却淡然到缺失了存在感。他从来不问任何关于我的事，他看上去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这在当时却反倒成了我最大的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爱，甚至不是欲望，我常常找他，不说任何话，只是ML。他随时接受，但从不邀请。我总在高朝时突然冷静下来，那个时候我的灵魂和身体仿佛是分离的。我观察他的脸，他抿着不肯发出声音的嘴唇，他紧闭的眼和向上翘起的长睫毛。我总在这时候想到昴。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我觉得昴是会在高朝时睁着眼的。我一直都能看到他瞪大的毫无威慑力的眼睛。这样使我时常在最后关头叫出昴的名字。这种时候我会听见龙也轻声的叹息。与醋意无关，我明白那仅仅是同情。
昴在那一天下午从我旁边搬到了从前铃原的位置。我一直看着他，他却一眼都没有看过来。但我知道至少他没有把我对他的冒犯告诉泷泽，因为我平安地渡过了最后一年。此后我和他们都失去了联系，直到三年后我在医院碰到了今井。那时的我精神Fen_Lie已经非常严重，频繁的头痛已经让我失去了耐性，对镇定剂的依赖近乎吸毒。我和今井不过是一面之缘，他竟一下子就认出并叫住了我。我想他大概是这个学校有史以来成绩最好的人了，居然考进了一所知名大学的医学院，现在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医生。他告诉我泷泽死了。和铃原他们当时的情况如出一辙。这个世界真的是现世报。他的敌人比那几个只多不少，因此更加无从查起。这条路上的人大多结局类似，不管多么得势多么风光，某一天你落了单，走在哪条小巷里，一块砖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在今井的帮助下我又见到了昴。我几乎不敢相信在我眼前的是他。他瘦得不像样子，脸颊都凹陷下去，原本就大的一双眼睛显得更加突兀。他看到我先是惊讶，然后笑了，这时候我才觉得我认识的昴又回来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之后，少年时的失口已没有人再计较。见到我他很开心，扯着我说这说那，说从前，说这些年来的生活，却唯独不提那个名字。我一直配合着他，大声说笑，对他手背上多出的文身视而不见。中途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在他重新坐下之后，我抓住他的手说，“昴，和我一起生活。”意料之中的，他收起了笑容，迅速地把手抽出来，垂下眼睛不看我。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最后的宣判。良久，他抬起头，突然扁扁嘴－－像小时候撒娇那样，微笑着，说：“还想做么？”
我们回了学校，但是找不到教室的钥匙。“算了，”昴说，“去厕所吧。”结果还是那间厕所。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很讽刺。我压住他的时候，他的腰就抵在那时的水池边上。他的大腿夹在我的腰侧，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在我撞击的时候，他的腰仿佛就要折断了。这样的姿势，高朝来得很快，与我想像的不同，昴在高朝时和龙也一样是闭着眼的，薄薄的眼皮泛着潮红。就像是，快要消失掉的晚霞。
我们反复地ML，一直到精疲力竭。我躺在昴的身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昴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口勿了我的脸颊。他说，“小亮。谢谢你。”我无法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我想我是真的累了，泪水顺着我的眼角不断地流出去。好累。已经累到连眼球也不想再转一下，以至于在昴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看他一眼。
那天回家的时候突然想看看龙也，我去了他从前住的地方，迎接我的却是一片拆迁的废墟。我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根本只是我的幻觉。随时，他拍一拍翅膀，这只妖精就飞走了。昴在最后，没有跟我说再见。我也再没有见过他。也许不用再问任何人，我也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在当时我已经看到了他大腿上那些静脉注身寸留下的针孔，还有那些遍布在四肢的青紫色的报废了的血管。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高朝的时候，他一直叫着之前不肯提起的那个名字。
我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只能生活在过去的时光中，不断错失，不断怀恋，直到一无所有。而我和昴，碰巧都是那样的人。
10 上新篇~2007/2/5 17:06:00
1414条/页，1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