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Go&TT] I would die fo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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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气死不管2009/10/8 13:03:00
?一
???? 这是纽约。
??? ?这是大厦的107层。
??? ?这是上午8：27。餐厅几乎空着。
??? ?有一个男人坐在餐桌旁。视线落在地面上的空气里。
??? ?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手指一瓶瓶酒摸过去。气氛不适合花式调酒。侍者挟着菜单，没声音地走过。
???? 系一条银纹领带的男人坐下，“约得真早啊。你有事求我？”冈田准一紧闭双腿坐着，驯良，乖巧，老实至极：“我听说三宅拜托过您了？”
???? 佐藤眼角的灵窍荡开，“是啊。知道还约我来？”
???? “我想请前辈表揷手。”
???? 佐藤嘴角勾着笑，支着桌子向前倾，压低声音：“我是懒得管。可是……我对三宅健比对这件烂事儿感兴趣，对这件烂事儿比对你感兴趣。”冈田准一看着他，只是笑，逆来顺受地笑。佐藤审视着，“而且下次你请我喝早茶，不用再送这么个小玩意儿。”
???? 冈田一怔，佐藤拍拍手。一个小子被推了个趔趄，噗通一声栽倒在他们旁边。
???? 冈田看了一眼：“前辈，这不是我们的人。”
???? 佐藤不理他，拎着男孩的后衣领，让他直起上半身：“你是日本人？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 男孩身体僵直，畏惧地躲着，“我……没……他，他没说话……”
???? “哈？”佐藤歪歪头，扔给两个男人去搜身。
???? 斜背包里搜出部DV。佐藤摆弄着，冈田的脸都绿了。
???? 佐藤突然哈哈大笑，把DV扔给冈田。冈田绷着心打开一看，镜头里却是吧台。从头到尾都是吧台，还有个调酒师的侧脸。冈田心里骂了一句，再看那小子，缩头缩脑恨不得缩进墙里，腿抖得跟弹棉花似的。
???? 佐藤回头看看调酒师，的确很漂亮。他站起来整整西装，对冈田笑，“你要是有他这么嫩，我倒还考虑考虑。”
???? 冈田也笑：“我想那四个区的红酒生意，也能比得上他这张脸。”
???? 佐藤表情变得微妙，挥挥手让周围人走开：“你跟那小子有什么仇？下这么大的本钱，干掉他都够了。”
???? 冈田不想谈这个：“前辈说得对。下次我一定多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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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下一次。
???? 冈田的血像花一样绽放在碎水晶上。失去意识之前他想，来不及了。来不及把森田刚带出来了。
???? 他看着玻璃上蜿蜒的血迹，像心里发过的誓。
??? ?他发誓如果能再活十年，还是会拖着他们耗到死。
??? ?可是现在他活到头了。活到头的冈田准一想帮那两个人逃出来。想看着他们一起远走高飞。
??? ?偏偏又做不到。
??? ?失去意识之前冈田想，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都在作茧自缚。
?
??? ?泷泽秀明的思路都僵住了。
??? ?98楼下面一片火海，三道楼梯全部烧毁。这里只剩把人烤化的高温和哀号。
???? Taylor已经跳下去了。在青灰的地面上定格成绛红的一点。泷泽和其他人一样扒在窗上，半个身子探出炙烟之外。也许下一秒腿一软也跟着下去。
???? 直到那个小子从烟里钻出来。
???? 他让他把东西扔了他就扔了。让他跟着从床单拧成的绳上爬下去他就爬下去。从102楼爬到89楼，四肢像不听使唤的四根棍儿，可还是爬下去了。
???? 在楼梯里没命地向下跑的时候，他才重新有了知觉。想起刚才剧烈的震动，想起烟火的夺命，想起同事的求生。还有眼前这个人——破碎的画面里他忽然抢到之前摔倒的地方，在桌脚的阴影里抓起录音笔。
???? 他一定不是来偷拍我的。泷泽想。他把录音笔握得那么紧，那DV却连一眼都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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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三宅健的时候，今井翼想笑，却笑不出来。
???? 他想帮他牵制冈田。证据拿到了，冈田却死了。
???? 他想说这回我们连嫌疑都不用担了。却发不出那样轻松的声音。
???? 因为不是恨那么简单。无论是森田刚，还是三宅健，都不是在恨那个人。
???? 那张经年累月结成的网，勒得他们三个不能呼吸。不论是谁，做梦都想解开这一堆结。解不开那一刀斩断也好。
???? 可是他死了。这堆结就永远解不开。永远都是死结。?二
???? 木村开始欣赏今井翼。
???? 欣赏他聪明，乖巧，条件好，沾上三宅健还能保持来历清白。十九年的履历一张纸就写得完。
????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这小子看到什么都躲。你TM躲个P。
???? 他张嘴问三宅要人，“叫你那小兄弟来历练历练。”
???? 三宅说：“来不了。回日本了。”
???? 木村就开始转笔：“你怎么不跟着回去？”
???? 三宅活动活动手指，骨节泛白：“你想听什么。听我表忠心还是听我哭着求你？”
???? 木村挺起身靠在椅背上：“有衷心就不用表了。冈田那部分生意我已经交给长濑，现在还弄不妥。你去帮他一阵子。接下来你会很忙，今天就多和猴子说会儿话。省得过阵子见不着你他又挠墙。”
???? 三宅一生气，声音就抻成一条直线：“冈田死了关我什么事？！”
???? 木村说：“对对，对。如果你们三个都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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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木村的事。是他们咎由自取。
???? 但是如果真有一天。真有那一天，三宅想。木村拓哉我一定要你来陪葬。
???? 是你给我们选的土，你给我们浇的水，你给我们断了活路。
???? 第一次看见木村的时候，三宅和森田站在一起。木村挑起森田的下巴说：“这不是头小豹子么。”三宅看过去，小豹子的虎牙和小爪子很可爱，小豹子天生倔强的脸很可爱，小豹子腼腆的笑容很可爱。
???? 于是观感就一直停留在那一天。甚至习惯了杀人之后，三宅眼里的森田还像头没断奶的幼豹。纵然这幼豹已经是SMAP最锋利的矛。
??? ?杀人如跳舞，又随意又魅气。如果没有那一刀。
??? ?如果没有那一刀会怎样？三宅想。如果他不去替冈田挡会怎样？一直想。一直想到如果他们都没遇见没出生会怎样？想要掐着老天的脖子问，到底会怎样！
?
???? 十七岁，文盲说“I would die for you”的时候，三宅的心跳像跳漏了一拍。
???? 二十岁，森田对三宅说“以后要靠你养了”，三宅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 他说你这个没大脑的。
???? 他还想说你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进SMAP。你心这么软为什么要学杀人。你不想干了为什么不砍了冈田——不，砍了我带着冈田走。
???? 可是他还没开口，森田就接着说，不过等离开SMAP，就换我养你哦。
???? 这一刻起，三宅就完全陷进去了。
???? 友情解释不了就加上爱情。爱情解释不了再加上亲情。反正随便什么羁绊都可以，这辈子就是不放手了。恨不得彼此骨子里都流着对方的血，生生死死个百十回还能找得到。
???? 冈田曾经对他说：“你是不是喜欢得太过了。好像少爱一点就会碎掉似的。”
???? 那个时候三宅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恶心。
???? 可是这一刻三宅抱住森田，他想我真的是，我现在真的是，少爱你一点我就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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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宅走之后，木村接到电话：今井翼昨天回到了东京。
???? 他正站在堂本刚的办公室里，没有哪根神经觉得这人就是道上传说的“堂本刚”。
???? 半屋子鱼，半屋子画，一个气质坦诚忧郁的男人。倒像艺术家。
???? 他说：“冈田前辈临死的时候，让我们来找您帮忙。”
???? 堂本刚就红了眼睛：“他死了？怎么死的？”
???? 今井翼犹豫一下：“前辈请节哀顺变。”
??? ?堂本刚问：“到底怎么死的？”
???? 今井翼：“冈田前辈说，告诉您他要救森田和三宅，您就明白了。”
???? 堂本刚声音又平又凉：“我-不-明-白。我现在就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 今井翼问：“前辈会帮忙吗？”
???? 堂本刚的枪一下子对准了他的脑袋：“你TM是不是没长眼睛？这个时候来跟我谈条件！你再啰嗦我就毙了你去问别人！”
??? ?今井翼贴着墙不敢动：“前辈，如果有别人知道，这事儿就让他们办了。我不会抢着来找死。”
???? 堂本刚盯着他：“先帮忙后说话——这是准一的遗言还是你的遗言？你不认识他。你肯定不认识他。”
???? 今井翼说：“对啊。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刚好看到他怎么死，听到他怎么说。”
?
?三
???? “健，”今井翼含混的声音说：“东，京，下雨了。”
???? 东，京，下雨了。
???? 下在半夜三点。下在落地窗上。
???? 今井翼围着毯子靠墙坐着，看着窗外的雨。
???? 密密麻麻刷刷落下。
???? 他没有拨三宅的号码。其实也没有话想和他说。
???? 在这雨夜里，他想念的不是三宅健，也不是纽约。
???? 只是想念。
???? 不知源头，不知所在，不知出路的想念。
?
???? 东京比纽约快十四个小时。
???? 女主播说，世贸中心北楼从上到下坍塌，撞击点以上的楼层无人生还。
???? 最后看一眼崩塌的烟云，泷泽把冰可乐扔进垃圾桶，拎着行李上飞机。
???? 他不是幸存者。
???? 大地还在震_chan，火气还在炙烤，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跳下去的影子还在他周围绕。
???? 火舌没有卷走他，可是——
???? 火舌却给他一个烙印。一个有分量的，沉甸甸的烙印。脑子里缠绕，梦里嘶叫。
???? 我哪算幸存者。泷泽想。这世上的幸存者，他们都在打着哈欠，喊日子真无聊。
??
??? ?哎，日子真无聊。
???? 木村一边说，一边挥杆打出高尔夫。
???? 森田走过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球，慢慢比划。
???? 木村的帽子压得很低，玩味地笑：“猴子，后不后悔？”森田皱着眉头看他，看他说：“早知道冈田死这么早，还不如让他给你和loli铺路吧？”
???? 森田说：“结果有差别吗。我们往哪儿走，你都会把路堵上。”
???? 木村说：“天堂有路你不走。”
??? ?森田咬着牙：“天堂、地狱还不都是你一句话！你根本就不缺我们三个——九五年你就把我们给扔出去了！”
???? 木村抄起枪顶在森田头上：“可是你们爬回来了！”他指着森田：“爬回来就得听我的！你想走是吧？等——着。等到三宅也死了我就让你捧着他们的骨灰走。”
??? ?森田死死盯着木村，恨不得眼睛里长出刀子。
??? ?木村冷笑：“后悔了吗？”
??? ?森田反唇相讥：“你后悔了吗？堂本刚活得滋润着呢——你捏死谁也捏不死你最恨的那个。哼哼，你后悔吗？”
???? 木村盯着他，突然向前一顶扣动扳机。
???? 森田迅速地偏过头，同时扬手打开木村的手臂。一声枪响，远处腾起一股尘土。
??? ?冷不妨腿弯却挨了一杆，森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还没直起身来，枪又对准了脑袋。
???? 木村的声音在他脑袋后面冷冷地响：“养着你对我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不过你还有剩余价值。”木村贴近他的耳朵：“三宅健就是你的剩余价值。等他废了或者死了，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
???? 森田知道，木村很少杀人。因为活人比死人更有用。就算是个废物，逼他自煞也更干净。
???? 比如说，他答应老头不杀中居。
???? 木村想，中居也不是随便就能杀的了的。他那个人，你把他扔到狼窝里他都能爬出来。
???? 不过没关系。他活着也挡不了我。
??? ?后来把中居和他那批人送上船，一念之间，就留下了堂本刚。
??? ?木村器重堂本刚。他觉得堂本刚有些像他，也有些像中居。但中居不会听他的话，他也不会听自己的话。而堂本刚会听话。
???? 所以九五年那几个小子中了套，木村就用一块地皮换回了堂本刚。只换回了堂本刚。
???? 森田他们三个断胳膊断腿地爬回来，晕倒在门前的时候，木村说的是，还好没浪费了地皮。
???? 那个时候三宅和冈田已经晕死过去。但是森田还半醒着。
???? 还好没……
???? 再后来，恶斗中森田替冈田挡了一刀。那一刀砍在背上，几乎当场将他砍死。晕过去之前，森田忽然听清了那句话。
???? 他说，“还好没浪费了地皮。”
???? 还-好-没-浪-费-了--地皮。
???? 跟了他四年，加起来还比不上一块地皮——
???? 贱啊！
???? 贱的是之后五年又把命都卖给他！
???? 所以当三宅问他为什么拼死要退出时，森田说，我只是想，我们的命是不是太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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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气死不管2009/10/8 14:40:00
?四
?今井翼的耳骨夹下坠着银流苏。晃啊晃。晃啊晃。在酒吧里晃啊晃。
?泷泽搞不清他是什么人。他觉得今井翼就像个无业游民。
?在世贸中心，他甚至不像个正常人。
?人的生理反应，是呆滞，不应该是机敏。除非当事人已经不是第一次。
?今井翼晃过来说：“嗨，你也来日本了。”
?泷泽说：“嗯，真巧。上次谢谢你。”
?今井翼笑：“不用谢我，不是你指路我也找不到安全通道。”
?泷泽说：“哈？是吗……那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今井翼想想，说：“有没有……喝了让人头脑清醒的酒？”
?泷泽一愣，酒哪有越喝越清醒的。转念一想，极其醇烈的酒第一口下去，倒是能刺得人打个激灵。于是调了杯酒，推给他，“只喝一口，保你清醒。”
?今井翼喝了一口，立刻呛得咳起来。捧着头在吧台趴了半天。
?泷泽拍拍他：“喂，你没事吧？你不会喝酒啊？”
?今井翼没抬头，摸出证件扔过去。
?泷泽打开一看：“我靠！你还没成……”
?话没说完，今井翼伸手把证件盖住，另一手勾住泷泽的脖子，隔着吧台就探身口勿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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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差点被三宅健亲上的时候，周围也是这么刺耳。灯光打得很暧昧，一个光晕套着另一个光晕。看得见Kiss看不见脸。
?三宅受命保护的那个女孩，拖着长长的舞裙裙摆，粗鲁地撞开他们。
?今井翼借势逃到后台，蹲到角落开始吐。他怕小动物咬他，也怕小恶魔口勿他。
?他听到三宅对着mic说：“别看走眼喽——男人我也喜欢。”
?今井翼听着这童音，想笑。他想你要是不乱亲人就好了。
?后来见到森田刚，三宅说：“这是我家森田大人。下次带你去见我弟弟。”
?再后来，三宅还没引见，他和他就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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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真的没什么醒神的作用。
?混进堂本刚的办公室，今井翼仍然只是盘腿坐在鱼缸前面：“哇～好厉害啊。”
?堂本刚头也不抬：“有病。”
?今井翼说：“前辈你肯养这么难看的鱼，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堂本刚不看他：“鱼当然要温柔地养。人禸都不知道扔进去多少了。”
?今井翼打了个寒噤：“幸亏冈田前辈死得早……”
?堂本刚打断他：“小子，不用钓我好奇心。你愿意憋多久就憋多久。我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两腿一蹬，我死了你去找别人说吧。”
?半晌没听到动静，堂本刚瞟一眼，今井翼正举枪对着最大的鱼缸。
?堂本刚站起来。他生气了。生了气的堂本刚歪着头冷冷地笑：“你这是找死？”
?今井翼没听到一样，食指一扣开枪。
?堂本刚同时拔枪瞄准今井翼。扣动扳机前一秒，发现鱼缸没有碎。
?那枪里弹出把小伞。
?堂本刚举着枪，不悦。非常不悦。
?今井翼转过身，举起双手作乖巧样：“前辈你看，我一个未成年人怎么可能拿……”
?砰！
?玻璃炸开。水流过脚边。鱼儿在地上啪啪甩着尾巴。
?子弹擦破了耳边一点皮，但是进门之后他第一次真心微笑起来。他知道堂本刚输了，而且承认他输了。闭上嘴不再卖乖。今井翼想，前辈，你和我比不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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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刚有没有耐心，要看他肯不肯等。
?他可以为了一个机会，演上三年。
?可以让木村又在夜里画画看花，一夜一夜不睡觉。
?森田的话戳到木村心口上。他的确后悔了。
?他后悔堂本刚这孽种露出尖牙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掐死他。
?他想你还是真是像我。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分不清。
?分不清到底他哭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委屈，笑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得意，开枪的时候是不是真是那个他喂了三年的小子。
?直到堂本刚带着恨对他说：“这位子是我大哥的。”他才真正瀑怒起来。
?一枪没有打中他心脏，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堂本刚被打到腰骨断裂，然后卖给中居正广。
?打发了冈田去和堂本光一谈价钱，木村把枪磕碎在桌角上。他想我真是老了……我TM竟然下不了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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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气死不管2009/10/8 15:59:00
?五
?恨过的人死了，再想起来，想到的总是他的好。
?三宅进来的时候，森田正趴着睡觉。枕头也不用，两只手臂交叠在额前。
?三宅趴在森田身上，像趴在张纸片上。
?可是森田不醒，这个游戏就无味了。
?如果准一在就好了。三宅想。准一会笑，会把刚推醒，会吐槽他们。
?小井走之前经常质问他们：“如果我不在，会不会觉得寂寞？”
?三宅把手伸到森田身下，抱住他。
?他想，会呀。你们不在，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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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一直是小孩子，也许木村会更喜欢他们。一直养着也不是不可能。
?小的时候哪管这么多。小井是中居带大的，不也照样混在一起。
?小的时候什么都敢做。刚洗澡的时候他敢撺掇准一一起去偷窥。那个时候准一还会吐槽说你小井附体了。
?三宅口勿了口勿森田的头发。他想，附体也很好啊。你们要是回来，我就再也不笑你们了。我也和你们一起洗澡，洗澡时一起唱那首歌，一起做那些抽风的动作。
?我们都变成小孩子，就好了。
?早知道木村只喜欢小孩子，就好了。
?
?可事实上，每个孩子都会长大。每个少年都将老去。
?堂本刚说：“不行。就算中居不来对付我，我一个人也不是木村的对手。”
?今井翼说：“如果知道这是对付木村，他也许会帮忙呢。”
?堂本刚不屑地冷笑：“如果你现在求的不是我，他可能还肯帮。”
?今井翼想了会儿，说：“但是堂本光一接手很久了。他不会害你。”
?堂本刚想也不想：“放P！”
?今井翼说：“你骂什么。事实就是这样。只要你肯相信他，他就不会伤你。”
?堂本刚把封信甩到他面前：“你有闲劝我不如去帮我抢活儿。等我的势力够大了，你我都能如愿。”
?今井翼捏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飞机票：“你相信我？我什么都不会。”
?堂本刚瞥着他：“我相信你得求我。还相信你会开枪。”
?今井翼说：“那是在身寸击课上学的。”
?堂本刚说：“沾过血。有杀气。”
?今井翼说：“我打靶时打死过一只麻雀。”
?“…………”堂本刚说，“那挺好啊。枪法挺神出鬼没的。”
?
?泷泽开门看到今井翼的时候，是觉得他挺神出鬼没的。
?前几次见面都是在酒吧。那次之后泷泽就没让他再喝过酒。
?今井翼说：“上次搞砸了我哥的生意，他把我撵到这边儿来上学。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东京人。”
?泷泽问：“你没有朋友吗？”
?“是有几个跟我不错。”今井翼想想说，“但你是第一个。”
?其实他来了只是喝饮料，跳跳舞，晃一晃。泷泽不擅长和陌生人搭话。后来渐渐发现，他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这次突然找上门来，说实话，很突兀。
?今井翼看到泷泽的学习资料，才知道学花式调酒还要上这么多课。
?而且还有经营管理的书。今井翼翻了翻，没兴趣。
?泷泽鼓捣出最拿手的炒饭来。今井翼看了两眼说：“其实吧，我在减肥。”
?转战到拉面屋吃了两大碗拉面，今井翼翻翻包：“呀，没带钱包。”泷泽不在意地付了钱：“算啦。我请你。”
?今井翼说：“谢了。下回我请你。那，咱到海边去玩玩儿吧。汽油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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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宅在电话里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呢。结果你算计人家。”
?今井翼的声音又变得含混不清：“那个囧人啊……要让他忘不了我。反正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没机会了嘛。”
?三宅曲起手指，一下一下扣着墙：“你干嘛非要趟这趟浑水呢。根本就没你的事儿。”
?今井翼笑：“我就是太闲了。”
?三宅说：“我真欠了你的了。”又说，“喂，真不能告诉我你去哪儿？”
?今井翼说：“算了吧。万一我露馅儿了……别害了你们。”
?三宅说那好。刚要挂断。今井翼又叫住他。
?“怎么？”
?“……刚刚知道和也家有四兄弟，并且排行第三的时候，我很惊讶——他很懂怎么去照顾别人，很像是家里的长男。而仁那个真正的长男，倒像是被宠坏的弟弟一样依赖他。
?我和泷泽都是很独立的人，不需要彼此依赖也可以把什么都做的很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会嫉妒仁和和也的感情。还有你和刚的感情。
?其实，依赖和被依赖，都是一种幸福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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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气死不管2009/10/8 18:49:00
?六
???? 依赖，还是被依赖？
???? 与其说是依赖某一个人，倒不如说，他们三个都在依赖着这种平衡的牵绊。
???? 森田要退出的时候，三宅说我和你一起走。冈田在旁边看着他们，看到眼泪都要掉下来，还是没有说话。
???? 木村说可以，但不能两个都让你带走。他把刀扔在森田脚边，说，你怎么被砍的，你就怎么砍下去。他们俩，死了的留下；砍不死的，大门朝天我随你们便。
???? 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三宅已经忘了。过了那天他就再也没有回想过。也许当时他希望的是森田和他一起走，然后悲痛地怀念冈田一辈子。也许他没有。无论如何，他已经忘了。
???? 不提，森田不提，冈田也不提。就当他们真的都失忆了。把这个设定，这个不怀好意的选择题，彻底忘掉。
???? 反正没有人死，也没有人离开。
??? ?只是悄悄地，堵起一面看不见的墙。
???? 以前三宅说过，他当准一是弟弟一样。惦记着他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地吃饭。
???? 现在他想，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以三个人的名义，一起离开这里。
???? 因为他们都在依赖着。一直到现在，他们还依赖着。
?
???? “去哪家吃？”
???? “我也不知道哪一家好。要不这样吧，待会儿你从那边往这边走，我从这边往那边走。在哪一家门口碰到了，就在哪家吃。”
???? “唉？这是什么吃法？”
??? ?“这就叫看缘份。”
???? “吃饭也要看缘份？”泷泽想着，刚走两步又被今井翼叫住：“喂！再见。”泷泽回过头有点好笑：“吃个饭还再什么见。”
???? 手机震了两下。泷泽开始走。
???? 他从东口走到西口，没有看到今井翼。
???? 又从西口走到东口。还是没有今井翼。
???? 公元2001年，10月17日，骄阳当空。泷泽秀明在中华街，再也没有找到今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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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藏起来，想躲避你。
???? 既然你终于将我捕获，打击我吧，看我是否会退缩。
???? 永远结束这场竞赛吧。
???? 如果你是最后的胜利者，把我的一切都剥夺。
???? 路旁的茅棚和庄严富贵的殿堂都曾留下我的欢笑和歌唱——如今你既然闯人我的生活，迫使我哭泣吧，看你能否让我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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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电话响。泷泽闭着眼睛抓到耳边：“喂？您好……”
??? ?“泷泽。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
???? 腾！泷泽立刻坐起来。
???? 电话已经断了。嗒……嗒……嗒……响在月光底下。
???? “我们回家吧。”
???? 距那场光阴的海啸不过一年。
???? 海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刘海拂在眼前，我看不清。但我记得海滩上落日的光晕，我记得一波一波的海浪，我记得你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对我说，我们回家吧。
???? 从午夜的电话到世界之窗餐厅，也许不过是个梦。
???? 卿自早醒，侬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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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田刚也做了个梦。他梦见堂本刚、堂本光一、小井、准一、健还有他，一起去吃饭。
???? 他梦见健点了一份盖饭，看见他的鸡禸卷又凑过来：“哇，看起来很好吃！给我吃一口，给我吃一口嘛！”
???? 他梦见小井要挤到他和健中间，结果被合伙赶走。但赶走了才发现他和健又没带钱包。堂本刚就对小井说：“fufu，小井你一份工钱养好多人～”
???? 他梦见堂本光一和准一坐的木条凳忽然塌了，堂本光一说：“准一，吃饭的时候咱就表玩木头了！”
???? 他梦见吃着吃着，忽然发现堂本光一不见了。站起来找一圈，小井也不见了。一个，两个，最后只剩下健和他在一起。
???? 他很紧张，紧紧抓着健的手。一步一步防备着，退出那家饭店。
???? 忽然手里一松，健也不见了。
???? 眼前一晃，自己正站在SMAP的花园里。
???? 到这里，才是真正的SMAP。没有任何人陪着，才是真正的SMA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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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2009/10/10 13:38:00
七
?木村最近很累。三宅最近很累。SMAP最近人人都很累。
?中居的势头这一年不知锋利了多少倍，木村无论把市场重心放到哪，总是被他挤下去。
?三宅甩甩胳膊，打起精神来。
?如果木村被中居灭了，多半也是他和森田的末日。
?而堂本刚，押错了注。他已经输了。
?
?堂本刚靠墙坐在禁室里。今井翼走进来的时候，他略微怔了一下。
?堂本刚脸上显出极大的嘲讽：“真没想到你这么大本事哪。原来还有人能劝得动他～”
?今井翼微微低头：“我没劝他。我跟他也是说，‘只要你相信他，堂本刚绝对不会伤你。’”
?堂本刚别过头去：“够了。滚。”
?今井翼不动：“你就是爱他。只要你还爱他，我再骗你一千次你也会相信。”
?堂本刚抓起只杯子扔过去：“滚！你TM说完了吗！”
?他乱扔扔不中，今井翼说：“我哪说错了吗？你就是下不了狠心对付他，他也下不了狠心对付你！如果他要杀你早就杀了，他现在就在门外！”
?堂本刚愣住：“什么？”
?不过是一秒的平静。
?“你看，你又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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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逃出来把门关死，门缝传来堂本刚声嘶力竭地吼：“你给我滚！！！”
?堂本光一站在门外，别着头看不清表情：“他真相信了？”
?今井翼没说话，忽然扬手给他一耳光。
?堂本光一劈手挡住，另一手拨开手枪保险。
?今井翼飞快地说：“你再动我就喊堂本光一在这儿。”
?堂本光一盯着他，举枪不动。然后发现，今井翼手里刀尖的寒刃。
?对峙着慢慢放下，今井翼收起匕首，堂本光一收起枪。
?今井翼整好。忽然又给了堂本光一一耳光。速度很快。且猝不及防。
?代价是，子弹也同时打穿了他的肩膀。瞄准额头的第二颗子弹身寸出之前，今井翼看着他说：“爱的比他多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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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比他多会死吗？
?这话该问谁？
?如果你问堂本光一，那答案是肯定的。
?只有堂本光一知道，爱是要被枪毙的。
?
?今井翼和堂本刚面对面地坐着。堂本刚没有掐死他。
?他说：“你死了他也不会把你挪出去。我不想对着一堆发臭的禸。”
?该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来。今井翼张望了两眼，堂本刚哼道：“不用看了。他不会管我们死活。”
?今井翼问：“那就等着饿死？”
?堂本刚无所谓：“可能吧。他心情好会把咱们扔出去。心情不好就扔在这里。”
?今井翼肚子咕噜了一声。堂本刚揶揄道：“你能不声不响在他手底下做那么久，怎么现在反而混到这儿来了。”
?今井翼闭上眼，又睁开：“因为你比他好骗。”
?堂本刚哼了声：“小子，你还没烂就满嘴粪臭，那我还不如掐死你。”
?今井翼笑笑，闭上眼睛：“前辈，你肯养那么难看的鱼。其实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
?一年前到西班牙去管生意的是龟梨和也。
?今井翼在机场拐了个弯，没见到中居正广，但找到了堂本光一。
?今井翼说，你帮我救出三宅健和森田刚，我就帮你搞定木村拓哉。附带堂本刚。
?结果现在堂本光一把堂本刚和他都搞定了。
?今井翼想我真是白痴。那种时候，逞什么能。
?现在三宅和森田能不能活命，全看堂本光一的心情。
?他在禁室里等着，等着听堂本光一开进纽约的消息。好歹有人送饭了。暂时不会饿死。
?一天一天划日子的时候，今井翼想，这么划下去总有一天又划到9月11。到那个时候，不知还有没有命打电话。
?堂本刚不划日子。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每天活动活动身体，哼哼歌，写琴谱。
?今井翼说：“前辈你很元气嘛。”
?堂本刚一边比划着弹六弦琴一边说：“打不死豺狼，决不下战场！”
?有一次今井翼说：“香菇哪有松茸味道好。”
?堂本刚就说：“章鱼烧明明就是直挺挺的。”
?今井翼说：“放酱油和放奶油当然不一样。”
?送饭的小哥忍不住问：“哇靠你们在说什么？”
?堂本刚和今井翼说：“不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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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气死不管2009/10/12 0:16:00
?八
?快过年的时候堂本光一把今井翼从禁室里挖出来。
?堂本刚叫住他：“他要动真格的，以后我们不会再见啦。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准一是怎么死的？”
?今井翼说：“飞机撞上大厦的时候，世界之窗的水晶吊灯掉下来。他和我抢录音笔，被我撞倒，扎到了动脉。临死前叫我来找你。”其实他算是聪明的。佐藤敦启和保镖直接冲进火里，结果呢。一个也没有冲出去。
?堂本刚闭上眼睛。
?堂本光一说：“你去报个信儿，我要动手了，叫三宅健和森田刚准备好接应我。”
?今井翼说：“这一年我们都没联系，你现在突然叫我蹦出去。甭说他们会不会相信，木村就先崩了我。”
?堂本光一说：“你不去我也有八成把握，但我成了你们都得死；你去了我就有十成把握，而且事成你们就自由了。”
?今井翼说：“去不去，我都得死。”又说：“给我一天，让我去一趟藤泽。反正我跑不了。”
?堂本光一答应了。反正他跑不了——他还太嫩。浅显，幼稚，不足为惧。如果换作是堂本刚，跑不了也要跑。
?
?今井翼和泷泽曾经在海边遇见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说，这么大的日本，千千万万个人里面，你们两个遇见了，这就是缘。
?那个时候，今井翼相信恋爱是线。而且是条笔直的道路，让人想沿着它直直走向心爱的人。
?泷泽却说，恋爱是点。翼的是道路的话，我的就是十字路口。即使和喜欢的人走向不同的方向，那样的恋爱也很美丽。
?从最初见面就涌动着好聚好散的气氛。像命定的结果。于是今井翼说，您只说对了一半。我和他的缘，就是相遇，然后再点点头走过去。
?如今在站台遇见，是不是也点点头走过去？
?泷泽说：“嗨。去哪里？”
?今井翼说：“藤泽。”
?泷泽说：“噢。”
?他们就在站台上等。今井翼该上车了，泷泽还在等。
?车要开的时候，今井翼打开窗向泷泽挥挥手。泷泽在站台上看着他。忽然问：“下辈子如果再遇见，能不能表点点头走过去？”
?今井翼看着他。说：“如果……”
?车开了。火车的声音掩盖了答案，越走越远。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站在那里等你。如果泷泽是道路的话，我就是十字路口——即使和你走向不同的方向，那样的恋爱也很美丽。
?可是如果的事，早在发生以前就结束了。
?所以我们，彻头彻尾，大错特错。
?
?每一个故事都从盛放开始，到寂静结束。
?而故事的末尾，往往已经忘了最初在追求什么。
?SMAP像落日一样坠人最后的余辉。生死只是早晚的事。
?三宅抱着森田睡得很安稳。他最近不用再到处跑了。生死只是早晚的事。
?森田闭上眼睛，渐渐合上三宅的呼吸。
?他想，到底什么对你最重要，要到最后你才会知道。
?森田想，为什么最好的时候，我们都意识不到有多好。
?
?最后一天，木村以为会看见中居。来杀他的却是堂本光一。
?木村问：“他怎么不来报仇？”
?堂本光一说：“怎么来？我大哥六年前就死了。”
?木村看着他，过了很久，说：“不可能。”
?堂本光一看着他的眼睛，捕捉着复仇的快感：“自煞的。船一进公海他就自煞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输给你，为什么他会藏着把枪？！为什么他有枪不打死你而是打死他自己！他自己！！他开枪打死他自己！！！”
?堂本光一吼出来。终于吼出来。把这个木村拓哉不知道，堂本刚不知道，除了他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吼出来。
?爱的比他多会死吗？
?会。会死。
?“我和木村的关系不是好或者坏这个次元的东西。”
?旧电影，一幕一幕放映。
?让我静一静，雨不会停。
?我需要休息。我需要，煽动的，潮汐。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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