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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清蒸鱼头2009/11/16 19:27:00
天太冷了……
青空
1.
梦里常常会有那种,纯蓝纯蓝的天空,颜色洁净得未受过一丝污染,白色的云朵薄如蝉翼,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感觉。
从梦里醒来的二宫和也望见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是个好天气,连续几天的阴雨让他有点恨不得做个晴雨娃娃。
但后来觉得,那么女生的活还是算了吧, 把沾了潮湿气的衣服从阳台上一股脑抱下,在房间里拉了根绳子,衣服横了一排从窗户斜挂到门口,不禁缩起了身子,有点阴冷。
起身洗脸刷牙,热了冰箱里库存的饭团当早饭,选一套还算跟场合搭配的衣服,看了看时间,拿了随身包往里塞进游戏机,带上帽子出了门。
那一年冬天大野智举办了人生第二次个展。展览收集了第一次个展以后创作的小泥人,画等等,规模绝不逊于前次。
“哎呀哎呀智君,能当你亲友真好啊!”
表参道门外早就排起了长队,前来观看的人们手持整理券,伸长脖子等待个展开始,此时此刻相叶雅纪却在早就布置好的,空无一人的展厅里伸长了手臂大喊,“智君,你是在太厉害了!”
超高分贝震着二宫和也耳朵疼,都十三年了他依然习惯不了这家伙的大嗓门。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鸡血?!”后面跟着的二宫和也压低了帽子,存了手里正玩着的游戏摘下耳机,斜眼看了相叶,转身进了休息室。
艺术家正趴在桌上画画,用钢笔在素描本上勾勒出一个年长者的形象,完全不像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二次挑战和惊喜。
“拿来。”
“什么?”大野智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忽然伸出来挡住视线的一只手掌。
“版权费。”
“什么版权费?”
“别跟我装傻,我什么时候同意你随便把我画进你那堆乌七八糟的东西里去的?居然还是个半果的!给老子版权费!”
“哈……哈哈哈哈哈……”大野智摸摸脑袋傻笑起来,“海边嘛……”
“快点。”
“快什么?”
“要我说多少次,版权费!500万一个字儿都不准少!”
“哎哟哟哟哟哟。”门口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一大早来就看见讨债的,你俩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他指着大野智冲门口的松本润嚷道,“老子是来要版权费的,版权费!”
“‘青空’那幅画?”松本润斜倚着休息室门,接着吸了口烟,带着戏谑的意味看着一副随时可能爆发状态的二宫和也,“挺好的,把你那皮包骨身材画得那么禸感,你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呸!”
二宫吐了口唾沫,心想我才表这破宣传。
二宫和也和这三个人感情很好,好到他一度觉得都要到恶心的地步了。因为他常被一起打工的伙伴缠着要电话,但遗憾的是每次都不是自己的。
“唉唉唉!那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带黑墨镜长头发高个子的男生是谁呀,好帅呀~~~能不能帮我要到电话?”
“二宫君……听说相叶君是你的亲梅竹马?哎呀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呢,你脑子这么好,相叶君也一定很聪明啊。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呢?”
“哟!二宫!跟你说个事儿,喏,来未,就是我妹啊!看上了你那个会画画的朋友呢,哎,找个时间咱四个出来搓一顿?告诉那小子,可别亏待我妹了啊!”
“好好好好好!告诉你们就是了!”
不情愿地翻开手机找联系人,把手机按钮用力摁得噼里啪啦响,像在发泄不满。
他满不乐意地在某次聚餐酒桌上说起自己常会做的一个梦,什么都没有,只有蓝色的天空,薄如蝉翼的云朵,自己好像坐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里一样,眼前的一切飞速而过。
“中邪了吧。”他自嘲地端起了酒杯,一杯酒下肚发现另外三人纹丝不动,愤愤不平拿空杯子敲了敲桌子,“喂喂喂,耍赖啊你们!”
“啊对对对!喝酒喝酒!”反应过来的相叶先捧起了杯。
“干了。”松润一贯豪爽做派。
最后大野智慢慢把杯子放下,半天恍惚吐出一句,“好风景啊。”
被二宫跟着一巴掌拍了肩膀,“我靠!!色大叔,你能不能表这么一脸怀春表情四十五度凝望天花板?!”
后来二宫和也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件事,慢慢地大家从最终的惊讶,变成了后来的平静,再到最后开始吐槽“哎哟你哪年出门游荡勾搭了空姐又死皮赖脸不肯给人家名分啊,看,人家想得托梦给你了吧。”
“啊呸!”他惯例不屑吐着唾沫,但发现当把自己的心事对这三个家伙一吐为快之后,心里忽然爽快了起来。
没准这就是感情好吧,二宫想。
10 清蒸鱼头2009/11/17 8:37:00
2.
大野智当真把那好风景跃然纸上,二宫和也站在那幅画面前,相叶一胳膊勾上了他的肩膀,“啧啧啧,果然是很禸感。”
“去你的。”一把拿下他的胳膊,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朝旁边看去,没想却被松润一巴掌盖住脑袋,硬生生把头掰了回去。
耳旁不时地想起女人们的惊叹声,大叫,“好看好看。”
“呐,这人是谁啊。”路人指着画中央的自己问,伸出去的手指用力一下仿佛戳进了心底。
“谁知道呢。”摇摇头就走了过去。
二宫明显感觉到身后那俩在拼命忍住笑。
“好了好了好了!”
?一下挣月兑开两人去了别的地方,二宫红着脸想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大野智那家伙,版权问题可以经过多方会谈反复商讨,但绝对不能这么不了了之,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
其实那只是一副很普通的画,纯蓝纯蓝的天空,下面露出一截沙滩,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人正在沙滩椅上晒太阳,伸出胳膊抵挡着刺眼的阳光。
风景在艺术家的眼中总是和常人不一样吧,他笑着想,其实那块蓝天并没有那么美好,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一样,再往前就是无底深渊。
很庆幸自己总是在那之前醒来,瘫在柔软的床上身体摆成大字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头到脚流淌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一天个展结束后是惯例的庆祝,四人去了路边小酒馆,没想到第二次个展依旧吸引着快把表参道挤爆程度的观客,再度大获成功的大野智明显喝高了,在身边摇摇晃晃。
二宫想抓住大野智在自己面前晃荡着摇摆不停的酒杯,没想他一把抓下自己的领带,眼里接着放映着那张被放得越来越大的脸。
“ka……kazu……”
“别闹别闹!”
刚想把他推开,没想对方皱起八字眉,对他怒目而视起来。
无奈只好由着大野智任性地把领带缠绕在自己的额头上,装模作样地接着敬了三人一杯。
“好!好啊!”相叶咋咋呼呼地拍起了手,松润跟着下了一杯。
酒喝得正起劲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二宫觉得自己尚且清醒,而手机却很久没有在这种时间响过了。心里觉得会是打错电话,本想不予理会,还是摸出来看了看。
屏幕上的名字让二宫一惊,匆忙扯下领带,大野智刚想再过去给他套上,被一巴掌推了回去。
推开酒馆的木门,寒风卷着沙子冲着自己的脖颈长驱直人,木门被吹得嘎啦直响,二宫想起围巾还落在吧台上,缩了缩脖子按下通话键。
“妈。”
电话那头没有应答,从头到尾只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
如果还有一丝醉意那么现在也彻底清醒了,电话那头切换成一个男声,急促而简短地说着什么,二宫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记得那男人在电话里匆忙地对他说,“要是你还忙,那就不用回来了。”
挂了电话二宫回了酒馆,拉开木门发现大野智正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冲自己的方向奔来,后面的松润伸手去拽,“你干嘛啊。”
“kazu……”
大概原本以为自己要走,想出来看看情况吧,瞥向另一头相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吧台角落里开始打起了呼噜。
“我要走了。”
“哎?不再多坐会儿?有事情?” 尚且能交流的大概只有面前酒量高的松本润。
“恩,回静冈,现在。”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嘴里蹦出七零八落的词语。
“静冈?”松本润瞪圆了眼睛,“这么突然?”
“家里的事情。”
“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你照顾好他们就好。”不放心看了看那两人。
气氛瞬间冷淡了下来,方才满口胡话连篇的大野智头脑开始清醒了,相叶被松本润推醒,“快起来!笨蛋!”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二宫摊了摊手,“十天半个月吧。”
“哦……哦……”不明原因的松本润只好象征性点了点头,有点抱歉地弓了身子,“不好意思。”
“嗨!还跟我们客气。”松本润把围巾递给他,“你放心吧,这儿有我,他们俩没啥事儿。路上当心点。”
“恩。”
松本润花了很久的时间跟大野智和相叶雅纪解释清楚二宫和也去哪儿了,剩下那两人也没了什么兴致喝酒,管老板要了茶,三人一字排开沉闷坐着。
“那事儿以后……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我们吧。” 相叶动了动嘴巴想打破尴尬的气氛,却不知怎么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能不能别提那事儿了!!!!!!”松本润腾地站了起来,“烦不烦!!!!”
自己的胳膊被大野智一把抓住,回头望见他默默点了点头,“松润。”
看着蔫在一旁的相叶,松本润顿时觉得有点失礼,慢慢坐了下来,“对不起。”
“他已经把那事儿忘记了,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老记着他不是?”大野智从口袋里抓出了根烟,“你要表?”
松本润摇了摇头,“所以这就是你画那幅画的理由?”
大野智沉默不语,看见松本润捏紧了拳头。
“他不可能忘记的。”松本润烦躁地抓起了旁边的烟灰缸,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抽烟,又推过去给大野智。
“你们还打算瞒他多久?让他天天做那样的噩梦?够了,真的够了!”
“那你要告诉他?”相叶终于抬起了脑袋,“我不干。”
好冷。
二宫和也站在站台上搓了搓手,东京的夜空被各种各样的高架灯和霓虹灯点亮,黑不黑黄不黄,欲说还休的颜色让心里很烦躁。
也许白天的时候,会是很好看的天空。
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接近那个深渊了,有些害怕,同时却在好奇。
不经意间在打发时间随手翻开的杂志上看到对大野智个展的专访,自己却并不知情。
被问到青空那幅画,大野智说,哎呀真想当个休假很多的30代人啊,没事儿这么惬意地享受生活,挺好的。
?二宫把杂志合上蹲在便利店的后台底下偷偷抽烟,没有客人来,摄像头也拍不到这个死角。
列车从远处呼啸而来,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搁在脑袋上挡住刺眼的灯光。
就像要被带走一样。
15 清蒸鱼头2009/11/17 19:01:00
3.
??? 视线和游戏机面前忽然伸进一张倒着的仓鼠脸,二宫和也把游戏机从下面拿上来,一把盖在那张脸上,继续快速摁着攻击按钮。
听见那张脸在游戏机底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好不好?答应我吧……nino……”
他把身体转过九十度,没想那张脸不依不饶跟着转了过来,
“就三天,我保证不耽误棒球部的训练!”
“我要玩游戏。”
“课间不一直在玩么。”
“放学也要玩。”
“松润智君和爱巴嘎都答应我了,我就不信我赢不了手越那小子!”
“赢不了是你的问题。”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nino……”
松本润斜靠在教室的后门上,一只手提溜着带子长长的书包,冲着正围着二宫和也团团转的樱井翔大喊,“喂!你到底练不练啊!我可是特地翘掉打工过来的啊。”
“去吧!”樱井翔急得直拽二宫和也的胳膊,“就三天,三天以后就比赛了!”
?二宫和也不情愿地把游戏机关了丢进书包,闷闷一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樱井翔跟了上去。
撞上冷冷不在乎的面容,“你说好的啊,就三天。”
“哦耶!”樱井翔偷偷在背后竖起胜利手势,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心里有点惊喜,又莫名地开始有点害怕。
??? 足球部训练的时候后辈手越祐也一直说着他引以为豪的五人足球小队,樱井翔听着越来越传神,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他心里狠狠地不爽。
好歹自己是个前辈,虽然的确是没什么运动神经,但因为成绩优异又是学生会干部的关系,樱井翔在足球社里一直吃得很开。
偏偏这一年新来的社员各个棱角分明,樱井翔自是明白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但骨子里又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股倔劲儿,嚷嚷着非要跟手越来一次五人足球对抗赛。
本以为大话一说会得到社里那帮哥们儿的响应,没想到今天这个有事儿明天那个月兑不开身,一到关键时刻纷纷临阵月兑逃,让樱井翔甚是难堪。
但樱井翔一直庆幸自己有四个铁杆哥们儿,为此他常炫耀,“什么叫哥们儿?那就是关系好到都觉得恶心了!”
“啊呸!”每次二宫和也都会适时地吐槽他,“谁跟你关系好,恶心你一边去。”
他们的五人小团队关系一直默契,二宫和也与相叶雅纪,松本润在一个年级,樱井翔高他们一届。
加上一年前已经毕业的大野,樱井翔自豪地说,“咱们这样都能掀起世界的瀑风雨了啊!喂喂喂,我们选个队长怎么样。”
“你当吧。”二宫把脑袋贴近游戏机屏幕,心不在焉地搭了一句。
“就你吧。”松本润蹲在一边研究新到手的香烟,装模作样在嘴里叼了会儿,有点得意。
“对呀,翔君这么有领导力,那就翔君吧。”相叶把袖子一捋,正要拆杂志中间封起的内页。
大野智呆呆地仰望着天空,半天从嘴里吐出一句,“翔君……真好啊。”
樱井翔其实不知道大野智那句“真好啊”完全是因为看到隔壁班暗恋女生的裙角被风吹起的感叹,被众星追捧的樱井翔微微脸红,别扭地指了指大野智,“还是智君来吧。”
?最后大野智被樱井翔连拉带拽玩起了划拳游戏,输了的大野智正暗自庆幸,樱井翔却偏偏要立规矩“谁输了谁来。”
于是被起名为ARASHI打定主意要在世界掀起瀑风雨的五人小队雄赳赳气昂昂向操场挺进,二宫和也心不在焉地拉开外套扣子,抬头望见天空湛蓝湛蓝的,很好看。
??? “对!对!传球传球!”
樱井翔冲着二宫和也大吼,“nino,传过来!快点!”
二宫和也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踢足球这项别扭的运动,球体在脚边滚来滚去,险些要是去平衡。转过身看到松本润一路小跑过来,没有犹豫把球传了过去。
“哎!为什么不传给我啊!”樱井翔懊恼地叹了口气,松本润抬脚用力一踢,足球在蓝色背景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擦过相叶的手套进网。
“哦哟!好球好球!”二宫和也用力地拍着手望向松本润,“松润干得漂亮。”
“切。”樱井翔小声嘟囔着,跑回自己的位置,相叶把球丢了过来,落在樱井翔脚边,熟练地勾起球,带着冲二宫和也奔来。
汗水顺着樱井翔的发线汇集滴落,T恤上脏兮兮的,散发着浓重的汗味和青春气息,二宫笑着想也就这个傻瓜才会那么爱面子,非得要去劳民伤财搞什么比赛。
真是个傻瓜啊,想着想着用力跑起来,接过樱井翔传的球,绕过想要铲球的大野智。
“nino!传给我!快!”
他带着就让你得瑟一回的得意心情把球踢回给樱井翔,看着对方喜出望外美滋滋地带球过人,一路冲着相叶奔去,潇洒地抬脚身寸门,足球软绵绵飞了过去,飞了一半就快没气儿了,被相叶稳稳抓在手里。
“唉……”樱井翔失落地揉了揉头发,“再来再来!”
二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弯着腰转头看了看松本润和大野智,那俩笑得也不轻。
“笑什么笑!”樱井翔板着脸,“这不后天才比赛么!”
说完昂首挺胸地走回位置,双手揷着腰望着相叶,一副“你放马过来啊”的豪迈。
二宫和也扬了扬嘴角,那时候的樱井翔比他高很多,微微抬头,看着那个嵌在球场上的微高背影。
好像还有好多年的时间,
可以一起抬头仰望天空。
一起。
21 清蒸鱼头2009/11/17 21:41:00
抚摸19L,领便当的都是路人=V=
虽然很虐囧,不过是个HE,BE写不来的= =。。。
4.
??? 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到了家,临走之前特地查了天气预报,觉得那边尚且比东京温暖,行李很轻。
下车才发现自己把冷空气一路从东京带回了静冈,出了车站连辆出租车都没有。小雨被风吹得倾斜过来,没多久的功夫淋湿了半边外套。
宰人拉客的黑车司机答应顺路带他走,听到价格心里很不爽,平时尽抠门算计的自己也有被倒打一耙的时候,二宫笑了笑,钻进了汽车。
家里很安静,母亲坐在客厅中央,用手绢不停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旁边站着记不起样子的高大男子,像是前一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的人。
“kazu……”
他听见母亲坐在远处喊他的名字,搁下包走了过去,跪下身来爱怜地拍了拍母亲的背,没想到她却哭得更厉害,除了自己的名字,二宫什么都没听清楚。
那男人冲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着去了门外的院子,面前递过来一根烟,借了火抽了起来。
“你母亲的姐姐,三天前去世了。”
心里一揪,那位很多年未见的阿姨二宫和也记得的,只是后来他慢慢月兑离了小时候的稚气和懵懂,童年一起生活过的人自然开始慢慢从记忆里被抹去。
现在回想起来,是连绵不绝的空白,找寻不到起点,站在面前包围自己的只是一片空寂。
“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母亲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所以希望你能来陪陪她。”
二宫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里把烟抽完,烟头随便摁进了一边的花盆里,转身回了客厅。
?整整一天二宫和也在家里忙碌,不时有客人来访,站在厨房里捏着饭团,和泡好的热茶一起端出去招待客人。
被陌生的面孔包围夸赞“哎呀小和果然是长大了”,又被同龄人问道现在在做什么,回答是简单的打工,外加偶尔写写剧本,立即从对方眼神里捕捉到了不屑。
闲下来一个人闷在角落里打游戏,给在东京的那三个人发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三条成功发送完毕习惯性地又新建了一条,在屏幕上写完“我很好,请放心”几个字,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发给谁,看着手机愣了半天,把短信取消了。
退出的时候被询问要表保存草稿,慌乱中按错成了“确认”,懒得翻文件夹删除,就把它存在了草稿箱里,手机被丢到了一边。
时不时地会感受到巨大的悲伤横跨在心里,纵然他对去世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印象,甚至有时候并无好感。
但也许是曾经在一起生活过的关系,心里的依赖和习惯无法被消除。
?二宫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是想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举行葬礼,起得很早,在面包车上昏昏欲睡,走下来的时候浑身_chan抖,阴雨天还在持续。
母亲哭得很伤心,撕心裂肺的喊叫,二宫站在旁边很难受,上前拉住了母亲的胳膊。
听说这是母亲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自打生下姐姐和他又离了婚之后母亲的生活过得很辛苦,幸好得到许多帮助得以度过难关。
二宫和也想起刚到东京的时候,他住在那个阿姨的家里,去了新的学校,在那里结识了现在的铁哥们儿们,放学以后参加社团活动,常常回去得很晚。
扶着母亲一步步缓慢走下石阶,陵园门口站着不谙世事的孩子,睁大了双眼看着一身黑衣的大人们从面前匆匆而过,不解地晃了晃脑袋。
他盯着那孩子看了很久很久,总觉得类似的场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那时他好像是那个站在门口的孩子,冷得缩着脖子,口鼻掩埋在厚厚的花格围巾里。
一直到那个人一瘸一拐地从他面前走过,眼里含着泪水,抬起头来凝望着他,那泪水仿佛伸手一碰就会掉下来止不住,他感觉自己的眼眶跟着湿了。
“nino……”
那个人喊。
“别离开我,好吗?”
温热的双手扶上了自己的脸颊,和今天一样昏沉的天空。
?二宫和也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剧烈的疼痛,到后来连身体也直不起来,抱着脑袋蹲下身去瘫倒在地,失去意识之前,听见母亲的惊叫。
24 清蒸鱼头2009/11/18 10:13:00
5.
逞强的结果自然是输得很惨,但对方还是很友好地跟自己握了握手,樱井翔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五个人的身影,二宫本想早点回家,但看到其他四个人没有一个想要走的样子,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拉过书包从里面摸出游戏机开始打起来。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抬头便看见那家伙在面前不远的地方搓着脑袋,松本润抬头冲他大喊,“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小翔表太难过了。”相叶跟着嚷道。
二宫和也没有说话,跟着微微扬起了嘴角。
回家的路上喜欢泡在书店看漫画,母亲离婚以后他从静冈来到东京,暂时住在阿姨家里,待他不错,但空荡荡的房间里找不到一点家的感觉,很落寞。
转进新学校自然而然地被孤立和欺负,多数时候他不吭声,一个人默默地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努力练习棒球,不还手也不告状。
直到有一天他被那伙人逼近了走廊的墙角,伸手向后摸索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周围到处是看热闹的人,没有人出来帮他。
忽然背后响起一声大吼。
“喂!干什么呢你们!”
面前的人纷纷回头,有人开始吹哨。
“哟。”
看着他们向后面那个一本正经手里捧着几本参考书的大好青年走去,二宫直起了身子。
樱井翔没见过着阵势,当真那伙人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时樱井翔一直是学校里的大红人,从小被教育人因为素质被分为三六九等并不相同,自然不会跟这样他看不上的人有所瓜葛。
从图书馆借了几本参考书正要回去温习功课,在楼梯上看见有是那个老被欺负还不还手的人再次被逼到了墙角,莫名其妙心里不爽起来。
虽然心里紧张,樱井翔还是装模作样地深呼吸两口,捋起了袖子,“你……你们表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
一人抡起拳头朝他挥去,樱井翔害怕地下意识伸手挡着脑袋,手里的书落了一地。
拳头并没有砸到他,停留在离脑门半米远的地方,一伙人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还来管闲事!”
樱井翔被彻底激怒了,二宫和也透过面前人墙的缝隙看到樱井翔的眼神朝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
抬手一拳有力地砸在面前那人的脸上,紧跟着又是一拳接上,那人瞬间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伙人被樱井翔这阵势吓到,谁都没想到看上去温和的好好学生竟然出手不凡,看热闹的人群里响起了煽风点火的叫喊。
反应过来几个人把樱井翔包围住,一拳过去以后竟然紧张感完全消失了,樱井翔想别以为我不会打架,要不今天就跟你们干到底吧。
但其实一对四的不利情况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带伤回家,父亲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
樱井翔正思索着怎么采取保守策略至少表让自己太难看,瞅见面前的人墙忽然被打散,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为首的男子已经抱头蹲下身去,周围人看热闹的人跟着识趣地散开。
“你们够了没?!”
松本润斜眼瞪着地上抱着脑袋的人,周围几个帮凶对他有些敬畏,扶起地上的人,二话不说迅速撤离。
那时松本润是年级有名的不良少年,虽有些不羁却十分讲义气,樱井翔听说过他的事情,对他并不反感。当然,还有他后面屁颠屁颠跟着虽然也学着染了一头黄毛说话粗里粗气但完全没有痞子样的相叶雅纪。
二宫和也很想离开,他不喜欢这种气氛,抬头看见松本润朝自己走了过来,不由得心里一紧。
很容易被那人几乎要拎了起来,带到樱井翔面前。
“谢……谢谢。”冲松本润点了点头。
“你该谢的人是他。”松本润指了指樱井翔,“让樱井家的精英给你解围,面子还挺大。”
樱井翔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弯下身把书捡了起来,“没什么。”
“哟。”松本润笑着抱着手臂,“没想到你打起架来样子还挺帅。”
“谢谢啊。”心里满是得意地抬头回敬,“我叫樱井翔。”
“二宫和也。”
“松本润。”
三只手握在了一起。
“还有我还有我!”从松本润背后忽然钻出一个脑袋,“我叫相叶雅纪!”
“没你的事儿!”被松本润一把推了出去。
“哈哈哈哈。”
后来樱井翔经常眉飞色舞地提起他们认识的经过,大野智懊恼地抱着脑袋说怎么这么精彩的画面我就没赶上,后悔啊后悔。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二宫和也总是很沉默,他会很自然地想起刚到东京来那段难捱的时光,但很快面前四个人笑着闹着给他倒酒的声音,把那份淡淡的悲伤冲散了。
五人小团体结成之后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大野智在顶楼涂鸦的事情没人跟老师告状了,松本润在考前正儿八经地端着书去图书馆复习功课,外带经常得拍醒呼声震天惹来女生白眼的相叶雅纪。
至于樱井翔,被四个人摁住手脚躲在实验室的台子底下看完整本少女漫画以后,回回都要抢着跟相叶猜拳谁输了谁去拆杂志中间封起来的美女写真内页。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他每次都故意输。
二宫和也觉得,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29 清蒸鱼头2009/11/18 18:28:00
LZFen_Lie...所以时间有点穿越= =
6.
那时尚且不相信未来。
总觉得那东西离自己很远,还不到把它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的时候。
经过了磨合期二宫和也开始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依旧话不多,说话最多的时候竟然是在吐槽樱井翔。
他发现自己与樱井翔之间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在双眼因为游戏打得太狠需要休息时候,总能碰上樱井翔说上一句让他很想顶回去的话。
语出惊人,他开始喜欢看到樱井翔被他撑得说不出话的愤怒表情,其他人配合着在旁边仰面大笑。
突然觉得这样的模式很有趣,学校也不再变得那么讨厌。
放学以后照例在回家路上的漫画店里停留,不想那么快回到不属于自己的家里。慵懒地背着书包,驼着背,在东京渐渐华灯初上的道路上行走。
输了比赛的樱井翔并没有太沮丧,散伙时候美滋滋地说周末请大家出门看电影,松本润斜眼,“谁跟你似的那么矫情。跟我们一起打小钢珠去?”
看着樱井翔愣在那里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自己跟着笑,然后到十字路口分别,樱井翔说有东西忘记学校了得回去拿,几个人把校服外套月兑下丢起来接住,勾肩搭背回了家。
感兴趣的悬疑小说和热血漫画已经看完,二宫和也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转头瞥见店长在远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戒备,看到自己正在看他,装作忙着收拾书本的样子转过身去。
打算今天就此收手早些回家的时候看到旁边书架上的少女漫画,好像是新放上去的,光是看到书脊上粉红色的桃心和恋爱之类的字眼,心跳就不自觉开始加快。
一只手伸过去,偷偷摸摸环视一圈,周围来买书的人大都专注看着各自手上的书本,放心地一只手夹起书角一下翻开。
两眼咕噜转着迅速扫过画面,手跟着配合翻动书页,还没看到男女主角相遇,冷不丁后背被拍了一掌,二宫吓得把书一合死死反抱在身后,转过身发现竟然是樱井翔。
“真巧啊。”
“啊……巧”
“看什么呢?”
“棒球……漫画。”
“哦……”樱井翔一抬头,就看到少女漫画书架上被抽走了一本,余下的书倾斜着多米诺骨牌式靠在那里。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还挺喜欢。”
“是……是啊……”脸发烫,一直红到了脖根。
二宫和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樱井翔,印象中家的方向貌似正好相反。
“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买一本参考书,跑了几家书店都没看见,没想到这里有。”
“哦……哦。”
“你看好了?”
“看好了。”
“那,走?”
“你……你先去结账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说着,正准备趁樱井翔去结账的空隙把书放回书架,没想到樱井翔忽然用力一抽,把他手里抓着的书拿了过去,转身走向收银台。
没等二宫奔上去抢回来,樱井翔抓着书冲他回头笑了笑,“谢谢你来踢球,这书我送你了。”
“噗……”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二宫纳闷地想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自己一个方向,却因为漫画的事情不敢开口主动和他说话。
走到一半樱井翔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弯下腰去,狠拍着自己的腿。
想起早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在大礼堂里发表演讲宣誓最后一年定会捍卫学校荣誉开创美好未来的那家伙,和身后正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笑的抽风的那家伙,二宫脑海里的两个形象完全重合不起来。
“ni……nino你真可爱。”
“喂,哪有用‘可爱’来形容别人的。文盲!”
樱井翔笑着直起了身子,“棒球漫画……明儿我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他们……太好笑了。”
“笑什么笑!”二宫朝他一瞪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
樱井翔一只胳膊勾上了他的脖子,脸凑近了过来,“你就老实交代吧,现在想看么?”
明明不是第一次,却比任何一次都要胆战心惊。尽管已经不是秘密,但跟在这方面看上去怎么都不太靠谱的樱井翔后面,二宫和也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俩人找了块住宅区里的空地,抬头看见前面公寓里闪烁着的万家灯火,偶尔能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和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路灯下聚集了几只小飞虫,天几乎全黑了,空地附近没什么人,屁股刚在灯下的长椅上坐定,樱井翔便迫不及待地看着他,“快拿出来。”
二宫把书从包里掏出来,往樱井翔脑袋上狠狠一拍,“拿你个色鬼!”
光线恰到好处,阅读不成问题,看到关键时刻还有些朦胧感。
“我翻了啊。”
“等等!还没看完。”
“你怎么那么慢!”
“没看清楚呢!喂,最后一句说什么了。翻回去让我看看。”
“……”
“快了快了。”
“……”
“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
“终于开始了啊……”
“我说樱井翔你能安静点儿么?!”二宫朝他一瞪眼,没见过偷看少女漫画还这么咋呼的人。
“我这不急着么……”抱歉地笑笑,路出洁白的仓鼠牙,看得二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果然看错你了。”
“喂!当初谁帮你解的围?”
“谁让胆小鬼多管闲事。”
“你……”
“我怎么了?”
“看书看书!!!!”
画面上的男女主角激烈拥口勿,随即是更火热的肢体接触,二宫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身体跟着热乎起来,瞥头看见那家伙不咋呼了,正屏气凝神盯着书面,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战战兢兢凑在一起把后面的部分一口气看完,二宫装模作样地朝旁边侧了脑袋,调整呼吸好半天转过身来,发现樱井翔还未回过神。
“要表去那儿呆会儿?”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空地。
“好啊。”
两人提溜着书包找了块还算安静的地方躺了下来,伸手架在书包上枕着脑袋,呆呆地仰望着天空,星星被淹没在厚重的云朵之中,一点也看不见。
“我跟我爸吵架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樱井翔说,“然后回去再跟他道歉。”
“哦。”二宫和也想起多年未见的父亲,侧过了脑袋。
“呐,你相信未来这回事儿么?”
“那是什么东西?”
“告诉你个有意思的事情。”
“嗯?”
“上星期我们家去神社,走时候在门口碰到个算命的,说是看相就能预知未来。”
“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以后会是个胖子。”
“哈哈哈哈。”二宫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还真准。”
“你……”
“然后呢?”
?“我才不相信这个,于是打算逗他玩儿,指着天上问他,你觉得十年后这天还能有这么蓝么?”
“那人怎么说?”
“那人的表情可难看,装模作样拿什么珠子在手里摆弄了半天,说十年后没准工业污染严重了,就真看不到了,那脸色叫一个吓人。他怎么不说2012年有世界末日人类全体毁灭啊哈哈哈。”
“……”
“我才不相信那玩意儿。”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那你说个好笑的?”
二宫和也忽然直起身来,脑子里出现方才漫画里的镜头,一本正经无比严肃地看着樱井翔,学着漫画里女主角的表情看着他说,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命运。”
樱井翔一听差点没笑背过气去,跟着坐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板着脸对着台词,
“那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我自己。”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自信。”
“因为……因为我遇见了樱井君你。”
“其实我也是,二宫君……我……我喜欢你……”
“我……我……”
二宫和也忽然发现,那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37 清蒸鱼头2009/11/19 15:49:00
写的时候想到新条阿姨那级别的去了=V=
自抽。。。。。
7.
“利达,润君,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如果翔酱和nino就这么离开我们,要怎么办……”
“拜托了nino,快醒过来吧,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二宫和也睁开眼睛,雪白的病房里有点冷,天空好像转晴了。母亲坐在不远的地方抹着眼泪,转过脑袋有点虚弱地喊了一声,“妈。”
母亲腾地站了起来,“kazu!”
“这是……什么地方?”
脑袋微微有点疼痛,二宫想起来早晨他是去参加葬礼的,葬礼结束扶着母亲往回走,后来,后来好像头很痛,然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nino!nino!”
巨大的喊声从走廊传进病房,二宫抬头看见匆匆忙忙一路狂奔跑到床前的相叶,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nino你怎么了?”
“相叶?”伸出手来指着他,有点难以置信,“这里不是静冈么?”
“是我叫他来的。”
女人起身微微欠了欠身,“雅纪,实在对不起。”
“您客气了。”
手被相叶攥住,有点痛,“利达还在忙展览,润君工作暂时月兑不开身,所以我先过来了。nino……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儿。”二宫坐起身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头一脸轻松看着相叶,“这不好着呢么?”
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门口响起护士的声音,“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主治医生请你们过去一趟。”
二宫和也冲母亲毫不在意地笑笑,告诉他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是连夜赶路没休息好罢了。看着相叶和母亲离去的背影,放松身体,轻轻靠在立起的枕头上。
病房里的窗帘虚掩着。
“那个……能不能帮忙把窗帘拉开一下。”
光线有点刺眼,透过窗户能看见医院后面巨大的草坪。
?“早上还下雨呢,现在都已经出太阳了。”护士把拉开的窗帘束好,转过头来看着二宫和也。
“是啊。”
他看着天空,露出十几年来未曾改变过的,十七岁少年一般干净的笑容,“天很蓝。”
“我们对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
相叶看着医生旁边乱七八糟的各种图像,十指紧扣坐得很直。大野智刚发过短信,把那边事情处理完毕以后就会过来,松本润还没有联系上,相叶雅纪开始害怕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些单薄。
“不过发现他的脑部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撞击。”
“是有这么回事。”相叶点点头。
“能详细说说么?”
“车祸……三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nino和……nino出去野营,然后出了车祸,伤到了头部……”
“那次撞击有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相叶雅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努力咽了咽口水,撇过头看见二宫母亲的眼里再度泛起了眼泪,“他……失忆了。”
“所有的记忆?”
“不是……只有一部分,除了……一些事情,其他他都记得。”
“是这样的,他的身体很好,没有任何器质上的病变。这个情况我们也没有遇见过,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天气的变化,多加休息注意就可以了。我想明天应该就能出院。”
“是么……谢谢”
“不过我想提醒你们,病人丧失的那部分记忆,很有可能会因为再次的撞击或者精神上的刺激恢复过来,还是希望你们能带他去东京的大医院做全面检查,我们这里毕竟水平有限。”
两个人谢过医生,朝门外走去,就要进病房的时候,相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回头看见是二宫的母亲,女人的鬓角些许已经被染白,几天来精神上的痛苦几近将她击垮,只剩下一脸倦容,“雅纪,我想跟你谈谈,好么?”
阴雨并未持续多久,天空已经放晴,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坪上,相叶雅纪找到阳光正好的椅子扶着女人坐下,旁边不停传来孩子们奔跑喊叫的声音,很温暖。
“是我让他回来的,三天前……我的姐姐去世了。”
女人说着,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相叶小心翼翼地侧过脑袋,试探地问道,“是东京的……那个阿姨么?”
女人点了点头,“小和刚去东京的那些年,多亏她照顾,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抚养两个,姐姐她没有孩子,所以只好把小和送去东京。”
“那时候觉得,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应该留在这样的小地方。”
女人开始失声痛哭,相叶坐近轻拍着她的背,“其实,nino一直很好的。”
“我知道。”女人用手绢擦干眼泪,抓住相叶伸过去的手,“所以,一直很感谢你们,还有润和智,这么多年你们的关系还能这么好。”
相叶笑着摸摸脑袋,“那当然,我们是要在世界掀起瀑风雨的五人小组啊,哈哈哈哈。”
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害怕地一下捂住嘴巴。
相叶沉默地低下头去,当年他们信誓旦旦地紧握彼此的手,说好要在世界掀起瀑风雨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办法对自己改口,在心里的五个人,从来都不曾分开。
“车祸那之后,我找润聊过,知道他和樱井翔的事情。”
相叶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厉害,抬不起头来,“嗯。”
“我不怪他,真的,这不是樱井翔的错。”女人说着,眼泪滑了下来,“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我没能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如果他真的觉得这样好,我也就认了。”
“我知道。”
女人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无法自己地哭出声来,指缝间传出孱弱的声音,“我很爱很爱他,也许小和在心里恨我,我让他那么小就去了东京,出事的时候也没能陪在他身边。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相叶的眼眶有点湿润,“nino他……并不恨您,真的……”
没想到女人听了哭得更加伤心,相叶只好继续轻拍着她的背。
女人从手掌间抬起脸来,脸色显得更加难看,眼睛红肿着,轻微咳嗽了几声。
“对不起,尽跟你说了这些糟糕的事情。”
?“没没,没事儿。”
女人把手绢攥紧,侧过脸来看着相叶的眼睛,“樱井翔他……还好么?”
相叶点了点头,“最后见过他的人应该是润君,我也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利达,润君,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相叶哭着,紧紧攥着松本润的手臂,看着没办法抽烟的他把手里的烟一点一点捏碎,烟草落了一地。
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大野智把脑袋埋进手臂,相叶抱着腿靠在松本润身上,不住地抽噎。
“如果翔酱和nino就这么离开我们,要怎么办……”
大野智把头抬起来,镇定地看着相叶,眼睛里布满血丝,“相叶,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送到医院樱井翔尚且还有意识,二宫和也已经严重昏迷,相叶转过脸去,走廊远处站着眉头紧锁的樱井俊,和身边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拜托了nino,快醒过来吧,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求求你……”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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