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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不堪盈手赠2009/12/10 21:57:00
他伸手。
折下一枝红叶，“景季，这是什么。”
“是枫叶。”
“不，”他递过去，笑着说，“这是九郎送给景季的秋色。”
青年接过红叶，也笑起来。
那时遍山朱红，枫叶正艳，秋色正浓。
京都的枫叶艳丽，人冬难免凋零。
泷泽在现世遇到一个少年，虽然后期越长越高，但总比前世好一点。虽然模样变了，喜欢的花也从梅花改成桂花，但是少年的眼神和模糊的印象中一样，那么温柔，那么深情，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他搂着少年靠在肩头，心里想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我们绝对不会再分开。很多很多年过去了，接到本子觉得天意巧合。然后去拍戏，拍得很好很逼真。打电话让桂花少年有空探班。
于是，桂花少年来了。那部戏的配角青年也来了。
属于源家义经的沉睡已久的记忆复苏。
马蹄踏起的水花，刀锋落下的血花。满山的红叶，委婉沉静的绿色，青年微微的，纯粹的，温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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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ki，你怎么啦？”桂花少年拉着他的手。
“不，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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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泷泽看台本，看得脸色越来越绿，一拍桌子，“小栗旬！你能不能表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栗旬其实在发呆。“哈？”
泷泽痛心疾首，“你那眼神，眼神！”
小栗旬照了照镜子。“眼神怎么了？”
“都说了八百年前的事大家当一阵风吹过去，一场梦醒过来，为毛你还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小栗旬放下镜子，不满，“我看人都这眼神……你那什么眼神。”
泷泽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鄙视你”。他低头看台本，看了一会叹气，又看了一会，掩卷再次叹气。
“有话就说。”
泷泽一脸深邃，眼神落在很远的地方，“想当年，景季多可爱，多单纯，跟在我后面，我说什么都听，我去哪他去哪……”
“嗯。所以你这辈子就成了个弟控。”
“……”泷泽深呼吸，继续，“八百年的时间，我的景季就成了这么个是个人他都温牛，看谁的眼神都一样，今天跟这个告白，明天跟那个交往，”有点哽咽，“真TMD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小栗旬拍了拍他的肩，“义经大人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泷泽心头有些感动，景季的影子尚且残存少许。
“身高一点都没变。”
“……”
正式开拍，义经无法出征，郎党陪他身寸箭解闷。
小栗旬纳闷这段，为么景季也在里面，景季又不是郎党。
伊藤说你笨，他们俩有暧昧。
小栗旬和泷泽互看一眼，别开头。
摄像机沿着轨道滑行，发出轻微的嘎嘎声。
咚的一声，箭出弓弦而身寸落竹盘。
伊藤等人叫好，他站起来，泷泽将弓箭交给他。接过之后才想起来台本没这段动作。
那是八百年前的梶原景季与源义经。
他装作镇定自若的走回去，坐下来。泷泽也在假装这是即兴发挥，继续把台词说下去。
他看着他的侧面，八百年前，九郎殿下的侧脸。
泷泽说，很久没聚一聚了。
泷泽说，很想念大家。
泷泽说，一起喝酒吧。
小栗旬经过门幅底下低了低头，抬起头看见酒铺里坐满了关东的关西的美少年美青年。
他在泷泽身边坐下，“有多少是郎党。”
泷泽一开始没听明白，“嗯？哦，也就三四个，没刻意去找过，碰见就碰见了呗。”
小栗旬托着面颊，连带着眉梢眼角都往上，懒洋洋的说，“当初的那帮人，我谁也没碰见，怎么都让你遇见了。那静呢？”
泷泽拿着酒杯的手一_chan。
小栗旬偏过头来看。
泷泽躲开他的视线。
小栗旬追着看。
泷泽把酒杯往桌上一拍：“跟你说了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有雅纪了我不会犯错误的！”
“到底遇见没有。”
“……有。”
小栗旬好奇，“谁？”
泷泽默默的，默默的看着空中的某一个点，“…都是上一辈子的事，表问了。”
“看你这个反应，莫非是认识的？莫非是J家的？莫非是……”
“旬君！”泷泽正色，“有件事我忘记问你了！”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我？”小栗旬想了想，“念书的时候，历史课上到那一节，于是就想起来了。你呢。”
“难说，”泷泽皱眉，“始终是模模糊糊的，遇见一个才能记起一点，就像，”他不由微笑起来，沾染着酒液的嘴唇微微绽放笑意，无比温柔，无比绮丽。上一世他冷酷无敌，颜也无敌。这一世温柔无敌，颜还是无敌。“就像遇见雅纪那时候，我想起了景季。”
“那你看见我想起什么？”
泷泽看着小栗旬，站起来，“你来一下，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走到酒铺门口，门帘子落下，隔绝喧哗。
小栗旬说，“你要说什么？”
泷泽欲言又止，难以启齿，“…那个，那个…其实，我真的没想起来全部的事…”
“嗯？”
“…历史书上都说我们俩…当初有暧昧。所以…”
“所以？”
泷泽鼓足勇气，“所以那时候，我到底有没有…有没有那什么什么你！”
“……”小栗旬问，“那什么什么的意思是？”
泷泽偏过头。
小栗旬看着泷泽，忽然叹了口气。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镶嵌着深褐色的毛边，他双手揷兜，往街中走了两步，抬头看着天空，“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色。”
泷泽也抬起头，黑漆漆夜空之中，唯一亮的是路灯。
“听见镰仓公的命令，我明白，此夜之后这一生或许都无法再见，于是追出去找你。”
泷泽握紧拳头。
“看见你的背影，我心中很是悲怆，‘九郎大人’，”小栗旬的声音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熟悉而又陌生，“我叫住你，你看着我，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你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搂着我…”
泷泽开始唇色发白，浑身_chan抖。
“…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泷泽停止_chan抖：“……什么？”
小栗旬噗了一声，比着胸前，一脸坏笑，“九郎大人，八百年过去了，身高差还是这个身高差。”
泷泽寻思是操右手边的扫帚还是举左手边的石灯笼。电话响了，他翻出手机看见是雅纪来电，接起来，“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你稍微等一下，”泷泽对那头的人说，捂住手机，“旬君。”
小栗旬一手撩起门幅，回头，“唔？”
泷泽有些犹豫，“后来，你过得还好吧，就是我死了之后。”
小栗旬看着他。
“嗯。”
黑色大衣，深褐色绒毛，青年微笑起来的容貌。一瞬间，明暗寺满山的层林尽染，霜叶的无限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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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旬重新坐下，美少年美青年们起哄灌酒。
他豪爽的一仰脖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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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缓缓开启的，装着源义经头颅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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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前的月光，映照着路边的芦荻。
“景季大人，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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