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最近看射雕2009/12/13 21:53:00
第一回? 玄兵令
夜色。
今日是弯月一轮默默地挂在半空,三更时分,四周一片静谧。
深秋季节,人际渺渺的大漠中,矗立着的那座堡垒更显得萧条了起来。想当年铸剑门也曾辉煌一时,无数武林人士纷至而来,就为了求得门主的一把噬魂剑。如今的铸剑门虽说已没有了当时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却也是人丁兴旺,全门上下五百一十二户人口,三百零一位懂得武功的铸剑师,在大漠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夜已深了。这里除了守卫着大门的几个家丁之外,众人都熟熟地睡了过去。
打破这和谐的宁静夜晚的是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声呜咽还没发出喉咙,就已经被人一剑割破喉管堵了回去。睡在婴儿身边的母亲因为婴儿的嘤咛睁开眼来,下一秒,便散大了瞳孔倒在血泊中。
五百一十二户人口,瞬间灰飞烟灭。
黑衣人负手站在院中抬头仰望着月色,他和手下一样一身夜行服饰,黑布蒙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抑郁深邃的眼睛。龙泉剑被他握在手中,剑却还没出鞘。对付铸剑门这种没落的小帮派,是不用狼影卫总管大人出手的。
“大人,人已经全数消灭了。”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对背对着自己的狼影卫总管说。
总管轻轻抬抬左手,淡淡地说,“厚葬吧。”
“是。”黑衣人说毕退了下去。
五百一十二户人口,尸体堆成了三堆放在城堡后的土堆中,景象甚是壮观。
总管皱起了眉,把手中的火把扔进了土堆,另外两个土坑的尸体也被人点上了火。
一股难闻的尸臭气浓浓地腾起,黑烟中还夹杂着一股几日都无法散去的血腥味,着实令人作呕。但是站在坑边的黑衣人们都只是垂手而立,纹丝不动,竟然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熊熊的火光迎上总管那双时刻都散发着忧郁气息的眼睛,许久之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锦户大人……是时候了。”总管身后的黑衣人向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
锦户回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一共五百一十二口人,全部都在这里?”
“是。属下认真清点过,一个人不多 ,一个人不少。”
锦户眯起眼睛扯下自己蒙着脸的黑布来,缓缓移步,走到一堵破墙边,盯着这堵早已被风化得沟沟壑壑的黄土墙低声说,“你记得我的脸,他日在阴曹地府,若是有缘相见,也可为你的亲人报仇了。”
凌风剑锦户亮今日第一次Bachu了自己的龙泉剑,众人只见寒光一闪,剑便已归鞘。
一道暗红的血痕从破墙内沁了出来,许久之后,整堵墙都被染成了红色。
锦户的随从们大惊失色,齐齐地跪在背对着他们的锦户亮身后,一言不发。
夜色。
今日是弯月一轮默默地挂在半空,四更时分,三堆焚尸坑内的烈火正熊熊地燃烧着。
锦户回头看着自己亲自挑选并训练出的三十六死士。
“今日之事,也算是给你们上了这样一课。要杀人灭门,就绝对不能留下活口。不然,就是在为自己在黄泉铺路。”
“属下该死!属下明白!”三十六人齐声应道。
“你们可以离开了。”锦户对三十六人说,“自此以后,我便再也不是狼影卫总管锦户亮,你们也再也不认识我。”
说毕,锦户将自己的龙泉剑取下,抬手丢进了火堆里。
“大人!”紧跟着锦户离他最近的随从轻呼一声。
锦户却只是轻轻地抬抬手,对众人说,“去吧!”
三十六死士一齐向着锦户整齐划一地叩完三个响头,便忽而悄无声息的全数散去了。
锦户回头去看那座破烂不堪的城堡。
我已不是大内侍卫,也不再是狼影卫总管,更加不是凌风剑。
从今以后,我便是铸剑门第六代掌门人——
玄武剑锦户亮。
直到我拿到并销毁玄兵令为止。
虽然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深秋。大漠。
大漠的秋天并不比中原来得早,但空气中的干燥冷寒,却非南人所能耐受。
内博贵骑着千里马,有些无聊地四下观望着。
果然,大漠风光,虽然也算壮丽雄伟,但论起精致耐看,还是江南好。
其实只是想家了而已。这个内博贵也有自觉。
因为逃婚而慌慌张张地从京城落魄到此地,实在是万不得已。
和随从小四儿换了身份逃出,内却不知道那平日做事便少根筋的小四儿究竟有多可靠。万一他要是在皇帝面前穿了邦,自己一定会被抓回去,又或者爹知道自己做出和人交换这种荒唐事——未免犯上欺君之罪被满门抄斩,说不定会大义灭亲把自己绑回去凌迟以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种种考虑之后,内便决定先来塞外躲它一两年,等风声散去再作打算。
今日刚好路过牛家村,此处在塞外也算是比较热闹的市集了。从小热闹惯了,根本耐不住寂寞的内便决定在此处盘桓几日。
内终于找到了一家像样的客栈,把马系在马棚里,向掌柜要了一间上房,他却并不着急洗漱休息,只是在楼下捡了一个靠窗的热闹位置坐下来看着街中的景色。塞外民风淳朴,风土人情和江南决然不同,内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此时正看着当铺前的两个才总了角的小儿玩陀螺。
这时,客栈外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只见一个道士正在和一个店小儿不知道为何事争辩着。那道士一脸气定神闲,而店小二却脸红耳赤,激动异常。
“吃了饭不给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道士笑嘻嘻地说,“虽然我没给钱,不过这两个馒头,不是我用那两个烧饼换来的吗?”
“这……这……烧饼你也没给钱!”
“烧饼我又没吃,原原本本还给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你钱?”
这道士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年纪,面目俊朗,一身道袍虽然已被洗得泛白,却不染风尘,在这黄沙漫漫的大漠中,与其他牧民及佃户比起来显得格外惹眼。只是好端端的一个道士,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吃白食还赖账的事情,着实和他的形象大大的不符。
内笑嘻嘻地撑起头看着这个道士和店小二。一心想着这道士真有意思,要是再吵几句可是真能解解闷。
塞外住民多都性格爽朗,直来直去,就算是做生意糊口的商家也老老实实。这店小二从来没遇见过这等无赖,现下居然被道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只见那道士摇摇头,对店小二说,“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贫道也就不再欺负你了。”
说毕,道士从库袋上接下自己的佩剑来丢给店小二道,“这把剑,就当作我在你这里吃一顿的饭钱吧!”
那把佩剑看上去破破烂烂,剑柄是木制的不说,连剑鞘都是简单地用牛皮制成,长年磨损下来,已经光秃秃的泛起油光来。
“你这破剑,谁要?”店小二将那把剑丢在桌上,“哼!丢进当铺都会被当作废铁丢出来吧?”
“我要!我要!”内一叠声地叫着边窜到道士身边,“这位道爷,这把剑就卖给我吧!我帮你出那两个包子钱,还请你吃顿丰盛的。”
道士却收起了同店小二周旋时那副玩世不恭的随便笑容,斜着眼睛似瞟不瞟地看着内。
“好嘛……看在你逗得小王——呃……小爷这么开心的份上。”内说着便将那把剑拿了起来,抽出剑鞘。
只见寒光一闪,一阵寒意从内的手心窜上手臂,直达心脏。
内“哎哟”一声,手一松,便将那把剑抖落在了桌上。
好剑!
杀气却竟然重成这样?!!
内武功寻常,父亲也只是随便找了江湖上的武士进王府指点他学过三天半的拳脚功夫。但是这是一把好剑,内还是能分辨得出来。
道士得意地看着连自己的剑都拿不稳的内,突然对他放松了警惕。
“真是好剑……”内吐吐舌头,“不过我不能使。看来要等我练上十年八年,才能握得住它呢。”
“哈哈哈!这位公子实在是好眼光。这把剑,公子还买吗?”
内却使劲点头道,“当然要买!就算不能使,拿来威慑一下敌人也是好的。你开个价吧!”
那道士摸着下巴得意地说,“两个馒头,不过一文钱而已,我就将这把剑一文钱卖给你好了。”
内一听有这等便宜事,更加开心了,他拍着手道,“真的吗?这可是赔本的生意呢。好,一文钱就一文钱,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善待道爷的剑的。”
说完内便抱起那把貌不惊人的剑放在怀里开心地摩挲着。
“那就谢谢公子惠顾啦!”道士抱拳,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谁知内却跟了过来,对道士说,“道爷,平白无故收了你这么大一份礼,先说好的,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哦?”道士挑挑眉,“我吃饭可是要排场的。”
“那是。只要道爷你说得出——我就请得起!”内说着拍拍自己鼓囊囊的钱袋。
突然,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倒是有二三十人的样子,这群人径直将马停在了客栈外。
内心道不好,大概是小四儿瀑露,于是自己的行踪也被皇帝察觉到了。缩缩脖子便想脚底抹油。
那道士却气定神闲,只是负着双手向外看去。
骑士中领头一人身穿大红披风,将剑Bachu剑鞘,指着客栈中喝道,“天山老儿,快将玄兵令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夷平这个村子。”
一声令下,四周随从纷纷Bachu剑来。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一时间慌作一团,四散而去。
内环顾四周,发现客栈大堂内已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和道士了,这种情形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不怕死的他却觉得甚是有趣。
毕竟生在皇族,大场面也见过不少。
被称为“天山老儿”的道士却并不生气,他笑嘻嘻地向前迈步走了出去,对领头人抱了抱拳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是金门铁骑孙老二。”
“原来是个跑镖的。做镖局生意就应该老实本分,管这么多江湖事干什么?”道士双手一摊,“拿到玄兵令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说白了它也就只是一块破铁皮而已。”
内稳稳当当地坐在当场,心想着玄兵令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兴师动众来抢夺它?继而想到这大叔虽然有点本事,不过敌人太多,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抵挡?
“我们要玄兵令。拿过来。至于我们如何用它,又与你何干?”领头人一挥马鞭,“你交是不交?”
“真遗憾。这块玄兵令,我刚刚拿它和对面的公子换了两个馒头吃。如今玄兵令已在他手里,你们就去找他好了。”道士指指内。
内疑惑地看着道士,然后指着仍旧放在桌上的那把剑道,“你说……这就是玄兵令?”
“世上俗人,都以为这玄兵令就是一块令牌,岂知它的玄妙之处。呵呵,我看连当朝天子,都以为那块玄兵令就是一块价值连城却让他寝食难安的破铁皮吧?”道士负起双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废话少说!快将玄兵令交出来。”孙老二不耐烦地说道,右手伸至背后,拿出他的武器——九节鞭来,“管他是令牌还是破剑,今天我都要得到它。”
谁知道士却哈哈大笑起来,眯起眼睛对孙老二说,“既然我让你知道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道士眼中突然凝起杀气。
“你认为你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临街的村户牧民早已四散而去,关门闭户了,如今留在客栈周围的,只有道士和金门铁骑的人,以及舍不得不看这热闹的内博贵。
其实内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道士竟然是手无寸铁地杀人敌阵,空手迎敌,三下两下,空场中央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站立着了。四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尸首全是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在临死之前一刻还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是这样的命运。
道士微微笑着,回头去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内博贵。
内紧紧地抱着那把——不,是那块玄兵令,想了想,他又将那把破剑丢在桌上,连连向道士摆手道,“我……我不是,你……我没……”
“啊哈哈!”道士大笑道,“小兄弟,你不用害怕。我天山老儿并不是嗜杀成性的坏人,你不是江湖人,我是不会杀你的。”
内_Tun了_Tun口水,对道士说,“你不杀我灭口吗?”
“这有什么好灭口的?反正我也没对这些蠢蛋说实话,这把剑怎么可能是玄兵令?”
内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天山老儿,“玄兵令到底是什么?”
道士先是一愣,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你真是有意思。江湖人士,朝廷暗探,南北商户都竞相争夺的玄兵令,你居然不知道它是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内恼羞成怒地撅起嘴来。
大漠风光,在黄昏策马骑行于沙丘之间,别有一番风味。
内骑着一匹小黑马跟在那道士身后,听他将玄兵令的故事慢慢道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玄兵令是什么东西。不过相传本朝太祖皇帝开朝以前,与前朝将军决战何家庄,但是双方兵力悬殊,太祖皇帝曾经向江湖人士求助,各大门派当时都有参与那场大战。太祖皇帝登基后,曾赏给当时的武林盟主一块玄兵令,并承诺不论是谁,日后拿着玄兵令来要求当朝皇帝做一件事 ,那皇帝必须应承他。”
“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有人拿着玄兵令让皇帝退位,那皇帝也得答应吗?”
“其实这只是传说,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没见人拿出玄兵令威胁皇帝做什么事呢?”
“当时的武林盟主拿着玄兵令,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太祖皇帝登基后不久,有一天武林盟主家里无缘无故起了一场大火,全家上下没留下一个活口,玄兵令也就不翼而飞了。”
“咦!怎么看都是太祖皇帝那老狐狸登基之后,想想不放心,杀了武林盟主全家,又把玄兵令偷了回去。”
“哈哈哈!小兄弟,你果然有意思。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这样轻松。”
皇帝嘛,不就是我舅舅,有什么关系。背地里诋毁一下老娘舅而已,不算大逆不道吧?内吐吐舌头。
- 3 - LZ2009/12/14 23:19:00
第二回 天山剑客
沙漠天气一日四季,日头落下没多久,袭人的寒意便卷土而来。
选了一处废弃了的沙土堡垒歇脚,道士生了火,内便已经蜷起身体睡着了。
道士摇头感叹道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少爷,不过骑了半日马,便虚月兑得连话都没力气说。看着天色已晚,道士也裹上毡毯,倒头便睡。
半弯明月升至中天,那道士却突然坐立起来。四周仍是一片静谧,风沙中带着丝丝清甜的凉气。但道士却在这清甜的夜风中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没错!那是从刀刃上带出的血腥味。道士伸出两指探人沙内 ,灵敏的指间神经刺人胸膛的是一支骑队的马蹄声。
一共六匹千里马,却并不是大漠马种,那蹄声,分明是天山特有的千里灵芝马才有的节奏。
道士踌躇了片刻,低头看看大抵是不会醒来的内,便站起身来向马匹的方向移去。
天山门派众多,却甚少参与中原江湖之事。由于行事诡异,常常留下许多莫明奇异的传说。江湖传闻多将天山人士描述得似神似魔。但作为天山长老 ,道士却知道天山最不可得罪的,便是自己的师兄璇玑子。
而璇玑子从未涉足中原武林 ,甚或从未下过天山。能让他在中原数千帮派中扬名立万的,便是他的徒弟——天山七剑。这七把剑 ,论辈分也该叫自己一声“师叔”才对。
果不其然,那六匹马停在道士面前,马上六位头戴面纱的红衣妙龄女子翻身下马,齐齐单膝跪在道士面前,拱手施礼道,“师叔。”
道士负手站在她们目前,冷淡道,“不用给我这个老头子行这么大的礼。我已经离开天山很久了。”
一名红衣女子抬头对道士说,“师叔。师父请您回天山一聚。”
话虽如此说,那红衣女子的口气里却没有半分“请”的意思。
“哈哈哈!”道士笑得甚为轻蔑,“回天山一聚?是要请我回天山,还是让你们带着玄兵令回天山!”
六名女子互相看看对方,便低下头去不再搭言了。
道士收起笑容,寒着脸对这六人说,“回去告诉你们师父,等我赶到双音堡,了解了故人托付与我的事,我自然会回去和他老人家喝酒叙旧。但是现在,你们就先回去吧。”
打头说话的红衣女子低下头去道,“既然师叔这样说——我们就得罪了。”
说话间,六把宝剑齐齐向道士攻去。只见剑花飞舞,红影翩飞,果然是一番好景象。璇玑子此人性格古怪,却素好清雅,他设计出的剑阵也如此优雅月兑俗,道士心中暗暗道好。
不过就凭这六个小丫头片子,就想撂倒我天山老儿 ,也未免太儿戏了。道士徒手迎战,双掌上下翻飞,掌法飘逸却有力,六人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因为道士一时也参不出这剑阵的破绽,七人纠缠了半株香的功夫。突然,一名红衣女子身形不稳,露出一个破绽,道士心下暗自称妙,向那女子挥掌而去,下一刹,却大叫一声“不妙!”
一柄寒剑直冲道士面门而来,这把剑与天山六剑不同,剑锋苍劲有力,分明是个男人。
天山七剑,这才集全。
道士身子向左侧移开,躲开那第七剑,随即右掌挥出,直向对方的胸口拍去。情急之中,他这一掌使出了八分功力,若是被他击到,普通人自不必说,连江湖上一二流的好手也说不定会重伤不治。
本来道士以为那剑客会避开,谁知他竟硬硬地接下了道士的这一掌。
合掌之刻,道士心中暗暗一沉。
那男子向后跃出数丈才落地,但却稳稳地站在当场。道士的半条小腿却已陷人了沙土内。
好强的内力!道士心下赞道。
仔细打量这天上第七剑,原来是个二十出头的俊朗男子,一身白衣,眉目沉静。那柄宝剑已被他立于身后。
“师叔。得罪了。”男子向道士拱拱手。
而另外六名红衣女子齐齐向男子呼道,“大师兄。”
道士心下却盘算起来。
如果只是六个丫头,要对付他们当然不成问题,但此时多出来的这个男子却不好对付,此人内力深厚,中了自己一掌全然没事,如果这七个人组成剑阵,凭自己徒手如何能对付?!!
“师叔。弟子大仓忠义,恳求师叔与我们回天山吧。”男子单膝跪下,对道士说。
“你们无非是想要我的玄兵令。没想到师兄一向自命清高,却也被这俗物所迷,真令人失望。”道士负手摇头道。
六名女子不悦地看着道士,对他侮辱了家门露出了敌意。
“师父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师叔还念在您与家师同门一场,请把玄兵令交与我们吧。”大仓道。
“迫不得已啊……这世间,有多少迫不得已的事……不过玄兵令并非我所有之物,一月之后,我就要将它物归原主了。你们现在要我把它交与你们,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
大仓右手握住剑柄,见道士有死口拒绝之意,如今只能硬拼了。
“也罢!”道士摆摆手,“要玄兵令可以,我随你们一同上天山,如果师兄能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我就把玄兵令交与他。你们随我来。”
道士将七人带至晚间准备栖身的沙堡内,果然内还睡得死死的。他怀里还抱着那把其貌不扬的宝剑。
“喂!小兄弟,快起来。”道士推推内。
“嗯……什么?天亮了?”内揉揉眼睛。
“宝剑借我一用。”道士说话间便抽出了那把剑。
天山七剑这才知道上当,却已太迟。
刚才的比斗不分胜负,那是因为道士是与七人徒手而战,如今他惯用的兵器在手,这些人哪里还是他的对手?
只见倒戈相向,剑击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百多回合,天山七剑俱已被道士点上_Xue道立在当场。
“道爷,你真厉害。他们是谁?”内从刚刚藏身的角落里钻出来。
“是师侄们。见笑了。”道士拍拍自己的道袍。
“师叔,你——”一名红衣女子恨恨地道。
“得罪了。不过我不能把玄兵令出卖给你们。一个月后双音堡,便是我还令之地。”道士对七人说。
“师叔。”大仓又开了腔,“请您抬手,让这位小兄弟捏捏您的命门。”
大仓这句话虽显得突兀,但道士一听便知道自己着了道。他暗暗运功,便觉气门之处一股抑郁之气无法涌出,甚觉难受。
内准备如大仓所说去试道士的命门,却被道士抬手制止了。
“师父他老人家早料到师叔您行事异于常人,也早料到您宅心仁厚,一定不会对我们下杀手。我们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已下满了七日断肠草。师叔您在点我们_Xue道之时,便已中毒。”大仓接着说,“这毒药师叔您不会不知道,若是不服解药,七日之后 ,便会肠穿肚烂而死。可惜我们身上没有带上解药,师叔还是随我们回天山解毒吧。”
“我再怎么卑鄙,也赶不上你们师父!”道士气急败坏地道。
“那你现在怎么办?”内问道士。
“我当然有办法!”道士阴阴一笑道,“你们师父从小把你们养大。在他心目中,你们七人的性命一定被玄兵令来得重要。内小兄弟。”
“什么?”
“你骑上这种灵芝马 ,二日便可到达天山。上了天山,便告诉他们的掌门璇玑子,他徒弟七人的命都在我手上,想要他们活着回去,就把七日断肠草的解药给你。”
“好。”内爽快地答应了。
平日在王府听武师们讲述江湖轶事时,内便十分向往,今日有幸能在这样盛大的战事中揷上一脚,真是正中他下怀。
“你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名红衣女子诧异道。
“什么乳臭未干?我都要娶妻了。只是我不愿意娶而已。”内不高兴地反驳道。
“比起你们,我更信得过内。这孩子不是江湖人,才会不打玄兵令的主意。”
“杏。你跟着这位小兄弟一起去。”大仓对自己身边的一位红衣女子道,然后他向道士解释道,“要他上天山容易,要想见我们师父可不容易。虽然只有两日路程,毕竟江湖险恶,让小师妹跟着他总保险一点。师叔您看如何?”
道士沉喑了一下,觉得也甚有道理,便点头应允了。
这名被称为“杏”的小师妹被道士解开了_Xue道。
二人拉了两匹千里马,跨上边向东骑行而去。
问句:大家想看啥CP?
- 23 - lz2009/12/15 23:58:00
第三回? 噬魂剑天枢箭
天山灵芝马,是天下四大千里马之一。传说它日行千里,高山深壑如履平地,最神奇的便是它耐力奇佳,竟可以日以继夜连行十日。
内与大内高手平日闲聊时也曾听说过天下四大千里马的典故,不过他从来不信这世间会有能连行十日的千里马。但他与杏所骑的这两匹灵芝马果然名不虚传,连日不分昼夜的赶路,其间路过十数间驿站,杏都没有停下来换过马匹。
古时通信所用工具不多,无非信鸽、马匹与战时所用的狼烟而已。而重要信件的传达只能托付于信使,信使通常不会徒步,而是使用千里马。千里马虽号称日行千里,但终究是人间之物,所以每间隔一段距离,官府都会沿着官道修建驿站。除了供给信使打尖休息外,最重要的作用便是为信使提供更换所用的千里马。
路过数十驿站都不用更换马匹,这样的千里马一定是马中珍品。
第二日黄昏,两人便已来到天山脚下。
因为一心认定内和那讨厌的师叔是一路人,一路上杏都对内不理不睬,纵马骑行于内之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故而直到两人在客栈坐定,内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杏。
天山七剑中六位女剑客均以红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她们的面目。这位小师妹有一双机灵的大眼睛,虽然无法一睹芳颜,内觉得她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一定有其动人之处。
发现内总是盯着自己的脸,杏把剑重重地摔在桌上瞪着内道,“再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杏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内却毫不在意,笑咪咪地对杏说。
亲王诚王爷的小儿子内博贵,是当今圣上在众多甥侄中最讨其欢心的一个。这孩子生得精灵可爱,嘴巴又甜,笑起来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中一软。他对杏所说的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当然显得轻浮无礼,但杏却没办法对着他那天真的笑容生气。
“我们天山弟子是不能将自己的真面目给男人看的。除非……”
“除非什么?”
杏却低下头去不再做声。
“我偏不信。如果真是如此,你那大师兄也没见过你长什么样么?”内咬着筷子问杏。
“大师兄是本门弟子,他当然不同的。”这句话说出口,杏的眉梢都爬上了粉红的羞涩。
内扁起嘴来,扫兴地用筷子揷起盘中的馒头,一口一口地啃了起来。虽说作为小王爷的内从小锦衣玉食,但是连着两日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经是饥不择食了。不过刚啃了几口,这机灵古怪的孩子便有了新主意。
“杏姑娘!”内突然冲口大叫一声。
“什么!”被内吓了一跳,杏瞪着内问道。
“你总要吃饭吧!你就当我不在,摘下面纱吃个饭,我不就能看到你的样子了吗?”
“我才不会跟你这种臭男人在一个桌上吃饭。”杏摔下筷子,站起身来道,“我去房间里面吃。”
内悻悻地看着杏的背影,扁起嘴道,“我才不是臭男人呢。人家那里臭?”
不过经过驿站的谈话,两个人的关系比起出发时好了很多。在上山的路上,年少活泼的杏便忍不住和内攀谈了起来。
“杏姑娘,你姓什么?”
“我姓铃木。”
“那你师叔姓什么?你师叔看起来最多四十岁,为什么要称自己为‘天山老儿’?”
“你真是见识浅薄。我们天山一派的武功博大精深,诡谲神奇。当我们的内功修炼到达一定境界时,便可以返老还童了。所以,那些中原江湖人士才称我们为神族,因为修炼天山内功心法,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那多没意思,一个人活太多年,什么都见闻过之后,难道不会觉得生活无趣吗?再说,如果天山内功真可以长生不老,那你们师祖,师祖祖,不是都应该还存活于这个世上吗?”
“你歪理真多!不和你说了。”
“那你家师叔贵庚呢?”
“我也不知道,师父去年冬至才做的九十大寿,我听说师父和师叔是同年人门,我想他们差不多年纪吧?”
内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许久之后才搭腔道,“嗯。果然是天山老儿。”
“我师叔的名字叫做佐佐木藏之介。你记住了,以后表叫他道爷。他不是道士。”
“不是道士吗?”
“他只是觉得道士好玩,所以才扮道士的。几年前他觉得和尚地位比道士高,还剃了头做过几年和尚呢。”
“他的内功是不是已经高到一定境界了 ,所以连心智都返老还童了。”
两人都只十六七岁年纪,少年心性很谈得来,说话间也不觉得疲累,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登上了天山的半山腰。
杏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笛,放在唇间吹出一支短曲。这短笛其貌不扬,但笛声诡异,声音大得回荡于山间久久不能停歇。
不过等了半刻却没有人回应她。
杏慌乱地回头对内道,“真奇怪。我的师妹没有看守山门。”
“看守山门?”
“这里便是天山神教的人口,平日里总有我的师妹们负责把守。这支短笛的笛声可以传到山顶的神殿,就算山门没有人应,神殿的师妹们也会吹笛回应我。”杏说话间便跃人路边的草丛,向更Deep的灌木丛里走去。
内也跟在杏身后向走进灌木丛。
一个红衣女子的尸体被胡乱丢弃在灌木后的石壁间,她的胸口浸满殷红的血迹,看来已断气多时了。
“小舞!你醒醒!!”杏搂着女子的尸体哭喊起来。
“杏姑娘,别太难过了。”内拍拍杏的肩道,“你说山上也应该有笛声回应你,现在山上毫无动静,我们马上上山去看看吧。说不定也出事了。”
杏想想内说的极有道理,便抑住悲伤,提起剑和内往山上赶去。
两人心急如焚,脚程加快了许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赶到山顶。果然如内所料,山顶神殿门口已横七竖八歪倒了几具红衣女子的尸体。
“三师妹!九师妹!小红……你们怎么了?师父……师父!”杏丢下师妹们,向大殿里冲去。
沿途都有尸体横在路间,看来天山几乎遭遇了灭门之祸。
杏急急地赶至大殿,果然,这里也堆满了尸体。
天山神教闻名中原,虽然从不涉足江湖之事,但江湖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居然有人有本事将其灭门,这股力量一定大得可怕。
大殿之中,只有一人还立于当场。此人黑衫黑库,一头黑发束于脑后,他面目俊朗,但眉眼间一股抑郁之气,似乎曾经遭受过极大的痛苦。这人左手持剑,剑未出鞘,站在大殿之中 ,他环顾着四周,似乎面带疑惑。
天山神教的门人,男喜着白,女爱穿红,这男人一袭黑衣,一眼便知不是天山人。
杏这时悲愤至极,已没有了思考能力。见到并非族人的黑衣剑客,便拔剑向那人攻去。
黑衣男人感受到杏的杀气,只是侧身一让,杏的剑便擦着他的身体刺人殿边的石柱里。
天山七剑并非浪得虚名,就连七人中功力最浅的铃木杏,这一剑竟也生生揷人了石柱中。
黑衣男人也被杏的这一剑所慑,他向后退了一步,正身面对着杏问道,“姑娘,你干什么?”
“你灭我天山一门,给我纳命来。”杏说着,将剑从石柱中Bachu,又向黑衣男子攻去。
黑衣男子退后跃步躲避,边对杏说,“姑娘,我看你误会了。在下只是刚刚赶到此地,绝对没有杀害你们族人。”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杏也边进攻边说。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但并不代表凶手是我。如果杀你族人的真的是我,现在我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你。”黑衣男子仍旧只是躲避着,看来没有拔剑还击的意思。
“是啊,我看他没有恶意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身上却半滴血都没有呢?”高手过招,内不敢贸然冲上去劝架,只得在一旁劝道。
此时,黑衣男人握住杏的手腕,手上一用劲,杏的宝剑便掉到地上。
杏被黑衣男人握住右手,挣扎了几下,这才放弃了抵抗。
“这位大侠,你是?”内这才敢走过来问道。
“噬魂。”黑衣男人平静地回答他。
“什么?”
“你是噬魂剑?”杏盯着黑衣男人的脸。
“你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内也盯着这男人的脸。
男人皱皱眉头,这才道出自己的真名,“锦户亮。”
“杏姑娘噬魂剑是什么?”内问杏。
“是三年前被仇家灭了门的铸剑名门。”杏回答内,然后她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师父!师父呢?我师父在哪里?”
“姑娘,我也是刚刚到此。而且,我也不认得尊师。”
杏提剑便向内堂奔去。
锦户看着杏的背影叹了口气。
话分两头 ,大漠之中,天山老儿佐佐木藏之介和天山六剑也相处得不错。
佐佐木封住了天山六剑的武功,便没有再为难几人。
这一日,佐佐木和大仓在沙堡中对弈,而他的五位师妹则在另一个房间生火做饭。
“你的棋艺和你师父真是差不多。”佐佐木丢下棋子,“我在天山一定呆不过5天,就是因为你师父棋艺太差。我与他下棋总会发生口角 ,吵着吵着便会动起手来,搅得天山鸡犬不宁。”
大仓笑了笑。
“算日子我也有十几年没回去了。你师父身体可好?”
“师父身体一向都好。只是……”大仓说话_Tun吐起来。
“只是什么?”
“师叔。我们都听说过玄兵令,也知道得到它的好处。但我们都没想到师父竟会醉心于此。师父他老人家一向无欲无求,为什么因为一块小小的玄兵令就变成这样?”
“人的欲望都是无穷的。我手持玄兵令几十年,所见所阅得太多了。”佐佐木说完这句话,沉喑了许久便不再开腔。
“真希望杏能早日拿回解药。”大仓道,“我会带着六位师妹回去请罪,还要劝师父再也表打玄兵令的主意了。”
佐佐木按住大仓的肩膀道,“好孩子。”
突然一名红衣女子冲将进来对大仓道,“师兄!有人过来了。”
佐佐木和大仓忙赶出沙堡内。
此时正是黄昏,丝丝带着太阳灼气的风刮在两人脸上。几个黑点出现在七人沙堡前方的沙丘上,黑点渐渐变大,竟是数十匹黑骑。
“是商队吗?”那红衣女子问大仓道。
“是高手。”大仓握住手中的剑。
佐佐木也神色严峻,他翻掌往众师侄的背后拍去,解开了他们的_Xue道道,“你们骑马往相反的方向离开,快!”
“师叔。”大仓唤了佐佐木一声。
“这些人一定是冲着玄兵令来的。你们表管闲事。”
“我们也是冲着玄兵令来的,师叔您如果打不过他们将玄兵令交出,我们岂不是也白跑一趟?”大仓却说。
“糊涂孩子!你们现在和他们交手,是想将天山也卷人这场风波吗?”佐佐木对六人道,“快走!我天山老儿被七星君选作护令人,这种人不知对付了多少拨,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师兄。”众红衣女子看着大仓。
大仓握剑踌躇了半刻,这才点点头。
一骑奔走,一骑奔来。
十数黑衣人跃下马来,领头一个对佐佐木拱手施礼,却开门见山道,“天山老儿,交出玄兵令,饶你不死。”
佐佐木仰头大笑道,“夺令的我见过不少,不过像你们这样狂傲的还是第一次见。”
黑衣人也不多寒暄,拔剑便向佐佐木攻来。
高手过招,天旋地裂。
佐佐木保护玄兵令多年,这样的强敌却从未遇见过。
这十个好手, 功夫远在天山七剑之上,之所以可以和他们纠缠这多功夫,是因为这十人武功各有千秋,却毫无配合可言,各打各的,常常碍到对方的攻击。
佐佐木心下暗道不妙,自己让内那孩子拿着天玑剑,这次怕是要死在这漫漫黄沙之中了 。
不过,他们也拿不到玄兵令了。佐佐木得意地想。
百十招之后,佐佐木右肩便中了一掌。他身形后撤,另一剑又挑破了他的后背。继而面门之处一剑刺来——
就在此时,另一把剑帮佐佐木各住了这致命一剑。
是天山六剑。
大仓贴在佐佐木背后,寒着面对黑衣人道,“谁敢伤我师叔,便是与天山为敌。”
五名红衣女子也立于大仓左右,呈六芒星剑阵布开。
璇玑子精通五门八卦,天山七剑也有几种不同的克敌剑阵,专门用来防备人手不全时的攻击防守。
“哈哈哈!天山——从此以后,江湖上哪里还有天山这门号。”领头的黑衣人狂笑道,“刚好,将你们这几人一网打尽,就当斩草除根。”
众人力量悬殊,纠缠起来不久,几名红衣女子便被黑衣人打倒在地,这六芒星阵便轻易被破了 。
佐佐木感到身后的大仓不似第一次交手时那般犀利,心下早已暗暗称怪,心神恍惚间,大仓便被人打倒在地。
打倒大仓那黑衣人抬手便准备将剑刺人大仓心肺间。佐佐木想施以援手,无奈自己被面前的两名黑衣人纠缠至紧无法月兑身。
就在此时,一支短箭划过,黑衣人手背中箭,手上的剑落人沙中。
接着又是几箭,十几个黑衣人的剑一柄一柄陷人他们脚下的沙内。
这十几人功力深厚,从他们与佐佐木和天山六剑的交手中便可看出。武功高手最不怕的便是长距离的镖箭袭击,杀人之箭带着杀气,数十丈内便能感知,虽然镖箭放出时带着力量,但毕竟距离长远,那杀人力道早已减弱不少,要格开他们便比近距离的刀剑容易得多。不过这十几人的右手均被剪划伤,这就说明放箭之人厉害非常。
交战双方都诧异地向山头望去。
一个黑衣少年,手持长弓立于山头,正望向这边。
众人心下俱是惊骇。
黑衣人骇的是此人功力非常,若是要和他抢夺玄兵令,胜算并不大;佐佐木骇的是此人比这十几个人更难对付,如果他也有心争夺玄兵令,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大家惊的都是——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居然就有如此身手,真是少见。
被少年这样打扰,双方均停下了打斗。
少年放下弓,向这边走来。
少年步伐不快,步幅也不大,但不知怎地却走得奇快,眨眼间便已到了众人面前。这黑衣少年眉眼清秀,双目细长,虽然才十五六岁 ,居然透出一股妩媚之态,让人不由心动。
“阁下是?”佐佐木问。
“不想死就离天山老儿远点。”少年没有回答佐佐木,却对身边的黑衣人说。
“那就要问问我这柄剑了。”黑衣人挥剑便向少年砍去。
若是作为箭客,和敌人近身作战,便是犯了大忌。如今黑衣人已不像刚才那般畏惧少年了 。
谁知少年只是略微闪了闪身形,便避开了那黑衣男人一剑。
其余黑衣男人也打算齐齐向少年攻去,但当他们见到第一个男人的死状后 ,竟都停在当场。
那黑衣人的头竟齐齐地从他颈间切断,滚落人他脚边的沙土内。
血迹顺着少年的箭弦滴到尸体旁边,但竟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杀死这黑衣人的。
不论是天山一派,还是黑衣人,活着的都往后大退了一步。
少年侧目扫过众人,他的目光仍旧像初时那般平静如水,但刺人骨髓的杀气却令剩下的黑衣人翻身上马,狼狈而逃。
佐佐木也是半日才回过神来,若是此人也要打玄兵令的主意,自己只怕也要和这黑衣男人一样的下场了。
“你究竟是谁?想要怎样?”大仓问少年。
“你也想要抢走玄兵令吗?”佐佐木问少年。
“佐佐木前辈见笑了,不过玄兵令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又何必说什么抢不抢的呢?”另一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天山一派又是一惊。
居然有人就在身后 ,但谁都没有发觉!
一天之类居然集聚了这么多高手,恐怕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见识吧!
一个白服男子负手从众人身后走出来,他生的俊美无比,举止潇洒飘逸,似非凡人。
“你是?”佐佐木眉头一皱。
“我是谁如今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家小宠的名号还靠诸位告之江湖。”白服男子转身立于黑衣少年身前,“天枢箭龟梨和也。”
龟梨对众人躬身致意,依旧面无表情。
征龙套大叔,炮灰女优……
征CP……
- 42 - lz2009/12/16 20:28:00
第四回? 天山密地
天山神教,建教数百年,百年来虽从未涉足中原武林,但却在江湖中享有盛誉。谁知,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
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变换莫测。当年铸剑门的门人又怎能想到铸剑门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呢?
锦户仍旧立于大殿之中,沉默地环顾四周,以期能够找出杀人凶手的蛛丝马迹。大殿内曾经发生过殊死的搏斗,兵刃相交便一定会留下痕迹。锦户缓步走到一根石柱旁,抬手触摸石柱上的痕迹。除了剑痕外,他还找到了一些尖锐的刺痕,锯齿状的划痕还有被钝器击打后留下的碎石片。锦户继而转身去研究躺在地上的尸体,这些人的伤口也各有不同,甚至有人身上全无外伤,只是中掌后内伤过重而死。锦户见墙角躺着一名干干净净的女尸,便走过去蹲在她身侧,伸手摸摸那女尸的腕骨,竟然具已碎裂。
此时,杏和内已巡视完整个天山神教,回到了大殿。杏神色沮丧,看来全无结果。而内则在杏身旁安慰她,“杏姑娘,现在也找不到你师父的尸首,也许他还活着。”
锦户见二人回到大殿,便从女尸身旁站起对杏说,“杏姑娘,请你过来帮个忙。请解开你这位同门的衣衫,看看她的胸口是不是有个紫红色的掌印。”
锦户说罢转过身去。半刻后他又对内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转过身来。”
“人家也想看看那铁砂掌印嘛!”内却不愿不看这稀奇。不过嘴上虽硬,内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
杏如锦户所说在她师妹胸口看到了那诡异的掌印,又小心翼翼地合上她的衣服。站起身来,她扯了下锦户的衣服。
锦户回头,得到了杏肯定的答案。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上有这种掌印的?”内好奇地问他。
“这位姑娘体内筋脉俱已被震碎,连骨头都被打得粉碎。这分明就是少林最得意的大力金刚掌。”
“是少林?!少林为什么会灭我天山?”杏激动地问。
“这里不仅有少林的大力金刚掌,还有武当的绝世剑,唐门的毒镖,甚至魔教的天蚕丝。”锦户道。
“怪不得那群人能轻而易举灭掉天山神教,原来整个中原武林都要与天山为敌。”内道。
“不。这些人来路诡异,虽然武功杂学旁收,却并非正宗。我想他们不是中原人。”锦户对杏说,“我此次冒昧上天山,是有事想找贵门师叔,不知他是否也已惨遭毒手?”
“你找佐佐木大叔?他不在天山,而在大漠。”内道,“不过,如果我再找不到七日断肠草的解药去救他的话,他大概也活不到你见到他的时候了。”
“七日断肠草?”
“那是本门最厉害的毒药,中毒之人七日之后如果不服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杏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过解药师父才有,他现在不在,我们去哪里拿解药给师叔呢?”
“你们真的哪里都找过了吗?”锦户提起剑来,听到事关佐佐木的生死,他准备自己到处去找一找。
“还有一个地方。”杏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
“那是我们天山的密地。没有掌门的谕令,谁都不可以擅闯。”
“事关令师生死,我看你也不用这样拘泥。”锦户道,“不然这样。我和这位小兄弟进去,你在门口等着我们。”
约定好这事,杏便领着二人来到密地门口。
咋看去这密地的门口毫不起眼,只是花园假山内一个隐蔽的石门。
“我是天山门人,自然不可进人密地,你们二人一定要小心,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杏在人口前对锦户和内道。
- 44 - 今日二更2009/12/16 23:33:00
- 65 - lz2009/12/20 18:12:00
- 71 - 二更2009/12/20 22:16:00
第六回?? 玄音琴师
身上的伤刚调养得差不多,锦户便带着内告别天山众人下山去了。
临走时已与他们熟络起来的杏将二人送至山下驿站才念念不舍地停下脚步。
“你们还会来天山吗?”
“当然。下次再来时,我会带上各种各样江南的小玩意儿来送给你。”内承诺道。
“这两匹灵芝马是大师兄送给你们的。”杏指栓在驿站马槽内的千里马 ,“锦户大哥,这本本门内功心法是师叔让我交与你的。他说只要你按照上面所示潜心修炼内功,不出几年,必将大有所成。”
“有劳他们了。”锦户接过那本内功心法。
红了脸的杏将内牵到驿站角落,从怀内掏出一个粉红色的荷包送到他手上道,“你记得要回来看我。那些小玩意儿我可表,只求你平平安安。闯荡江湖不是闹着玩的,一路上不可不听锦户大哥的话。”
“放心,你的话我都会记在心上的。”内将那精致的荷包放进怀里。
一边已经跨上马的锦户却皱起眉头。不愧是小王爷,和他老子一样四处留情。可知那云月国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你既然要做云月驸马,又怎可与杏姑娘有什么情缘?
二人骑马西行,不出半日,便已过了几处驿站。黄昏之时,二人来到一处繁华城镇歇下脚来。
一进客栈,内便从怀中掏出那个粉红色荷包来把玩,边得意地对锦户道,“看,杏就只送了我。没有你的份。哈哈!”
笑过之后便低下头去吃面,没了下文。
锦户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对情爱还懵懂无知的少年,想了想道,“这粗糙食物你还吃得惯吗?”
内口中还含着一口面口齿不清道,“肚子饿了,便什么都吃得惯了。”
这孩子不仅长得讨喜,性格也容易与人亲近,虽贵为小王爷却毫无半点皇室架子,怪不得当今圣上会如此喜爱这个可爱的小外甥。锦户轻叹了口气,将碗中的牛禸放人内碗内。满脸面渍的内抬头冲锦户甜甜一笑,便又埋下头去吃面了。
“难为你从小锦衣玉食,又何必学我们这种可怜人闯荡江湖呢?不如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享受荣华富贵得好。”
“我爹说荣华富贵都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和亮在一起我开心得很,一点都不可怜。”内已吃完碗中的面,放下筷子道,“其实我从小就不挑吃的,在王……在我家那厨子所做的玉带面与这牛禸面有什么不一样,我可尝不出。”
“那晚间睡觉呢?客栈卧房简陋,你可未必睡得着。”
“骑了一日的马,我的屁股都要颠破皮了,不管是什么床我可都睡得着。”内又叼起一个牛禸包。
锦户无奈地摇摇头,对小二道,“有什么精致点心,端两碟上来。”
内便回头加了一句,“表太甜的。”
锦户对内笑笑。
“亮大哥,我第一次见你笑。你笑起来真……真……嗯,真暖和。”内叼着包子口齿不清道。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步人客栈大堂内。嘈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算反应迟钝的内也觉察出这大堂气氛忽而变了,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回头看去,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
“那公子长得真好看。亮大哥,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和一个女人比什么好看?”锦户端起茶杯淡淡道。
“那是女人?他明明穿着男人衣服。”
“女人穿男人衣服有什么稀奇?哪条律令说过女人不能穿男人衣服吗?”锦户依旧冷淡地说,“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趁热吃了回房休息吧。”
内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便开始往嘴里塞点心了。
锦户却端起茶杯,斜眼观察起那女扮男装的女人来。这女人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有几分动人之处。只是她的易容功夫实在太不高明,除了这不谙男女之道的内外,沿途走来,只要是男人都能认出她是个女人。
“喂!喂!亮大哥。”内气鼓鼓地唤锦户道,“你要人家不看,你为什么盯着一个姑娘目不转睛?”
“这姑娘确实没什么好看,但随之而来的那个男人却大有看头。”锦户看着在那女人后面走进客栈的男人,“不过这不关我们的事,你吃饱我们就回客房休息吧。”
- 83 - lz2009/12/22 13:28:00
那白衣女子坐在锦户与内隔壁桌边,拿起菜单皱眉端详了半日,才点了一盘桂花鱼唇和一碗香米羮,饭菜上齐后,那女子也只是略动了几筷,便搁下了。
这边狼_Tun虎咽的内才刚刚吃饱,满足地放下筷子,拿起茶碗。
这时,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冲人客栈,将那白衣女子团团围住。
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个似是领头人,他对那白衣女子道,“小姐,请随我们回府吧。”
“我不回去。我死也表嫁人。”
“此次姻亲关系甚大,岂容你说不嫁就不嫁。”
“若是你们硬逼我回去嫁人,我唯有死在你们面前。”白衣女子说毕,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置于身前道。
谁知那家奴将脸一横冷笑道,“小姐,你纵是死了,尸体也会凤冠霞帔,抬人夫家。这是你的命,若你真敢以死明志,我们也不会拦你。”
内瞪圆双目怒道,“天下竟有这样的事,我可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就回房休息。”锦户道。
“亮大哥!”内拖长了腔调对锦户说,“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因为。”
锦户才刚张开口,一柄翠绿匕首便从二人中间穿过,揷人白衣女子所坐的八仙桌上。
因为总有人不会坐视不理。
“这位姑娘执意不嫁,你们居然还要逼死她,太没天理了。”
说话者是一位灰衣素服的男子,面容雅丽,只是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不语,便是锦户也没发现他。
内赞许地看着那灰衣男子。
锦户则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碧螺春,长叹一声道,“真是见鬼了,到处都是女扮男装的怪人。”
那灰衣男人,或者是灰衣女子负手上前,寒着脸对众家丁道,“要命的话,便速速离开,不然休怪本少侠刀剑无情。”
一边的锦户竟笑出声来。
“亮大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坐我身边来。不然一会儿真的刀剑无情,伤到你这条小池鱼就不妙了。”
“刀剑无情?!让大爷来教教你什么才叫刀剑无情。”
众家丁听得着领头人一声令下,便Bachu刀剑向灰衣女子攻去。其间跃过锦户与内这一桌,幸而锦户以手相护,内才得以毫发无伤。
双剑相交,灰衣女子那把剑竟从她手中飞起,直直揷人掌柜的的柜台上。
那灰衣女子杏目圆瞪,惊恐地大呼一声,拔腿便跑。但众家丁岂肯就此放过她,一众人一拥而上,便将那女子绑了个结实。
“居然敢同连云庄做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绑了这小子回去,小姐大婚那日便杀了他祭酒。”
一边气定神闲的喝茶的锦户听到“连云庄”三字,却神色一动,放下茶杯。
“你们想让这姑娘出嫁,无非是贪图夫家的聘礼。我有的是爹,不,我爹有的是钱,如果你们肯放过这位姑娘,和我,我保证让你们连云庄不做亏本生意。”那灰衣女子被吓得面目苍白,只得大喊大叫道。
众人一听,俱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江湖人,别随便揷手江湖事。管你爹多还是钱多,我们小姐那是嫁定了。”
内将手伸至桌下,扯着锦户的衣角求他救人。
锦户犹豫片刻,便抬手握住了桌上的宝剑。
就在这时,那被锦户盯了许久的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们小姐可不一定是嫁定了,如果夫家退婚,这小姐不就可以暂留闺阁吗?”
此人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何,整个客栈里的人都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男子一袭白袍,眉目温和,那声音更是温柔醇厚,让人如沐风中。起初并不打眼,但若是注意到他,便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
那为首家丁此时将那男人打量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地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本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布衣草民,不过诸位行事实在太过专横,不禁想揷一句话而已。”
“我们连云庄做事一向如此专横,若是阁下有什么不满,请至庄上与庄主一叙。”
“亮大哥,为什么他们对那男人这么恭敬呢?刚刚对那小公子,就没这么客气了 。”内悄悄问亮道。
锦户皱眉道,“此人内力深不见底,当然不能随便得罪。他刚刚小声说的那句话我们都听得到,便是他将自己的声音以内力发散出去的效果。真是奇怪,他明明那么年轻。”
“啊,我当然要去连云庄会会贵庄主。”男子慢慢起身道,“因为我想与这位加藤小姐退婚。”
众家丁与锦户闻言俱是一惊。
“阁下是?……”那领头人向后退了一步。
“玄音琴师。”锦户低声道。
“不可能,听闻玄音琴师琴不离手,阁下分明两手空空!”那领头人道。
那男人温柔一笑道,“我的琴,当然是我那书童帮忙看守着,有什么奇怪?”
“怪不得我没见到六玄剑。原来他们分开了。”锦户道。
来个官配,猜猜看?
私认为很好猜的。
- 91 - lz2009/12/23 12:09:00
“既然先生便是玄音琴师,就请随我们回连云庄吧。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请庄主选个黄道吉日,在敝庄将亲事办成吧。”那领头家丁对玄音琴师道。
“请告知加藤庄主,在下三日之后必将登门谢罪,退了这门婚事。”玄音琴师温和地说。
“玄音琴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家小姐千金之躯,阁下若是无故退婚,让她以后如何做人?”领头家丁沉下脸道。
“她为了不嫁这个人,命都不想要了,还管什么日后如何做人呢。”那灰衣女子得意道。
“你这小鬼,给我闭嘴。就算这亲事做不成,你也要拿来祭酒。”领头家丁恨恨地对她说。
“这姑娘不过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各位饶过她吧。”玄音琴师道。
“姑娘?”众人都看着那灰衣女子。
灰衣女子颜面通红,嘴上却不肯认输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穿男人衣服吗?你们小姐不就这样穿着啊。”
这时,突然东边天空中出现一道烟火,那红烟在天幕划过一道螺旋形的曲线,便悠然坠下。
“我家书童在找我,在下先行告退了。”玄音琴师对众人拱手道,“小姑娘,你随我来。”
灰衣女子挣月兑开众人,便跟在玄音琴师身后离开了。众人也不敢随便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到手的姑爷就这样潇洒离去了。
锦户拿起桌上的宝剑对内道,“我也跟去看看,你在客栈等我。”
“我也要一起去。”
“那就快点,别再吃了。”
二人跟在玄音琴师身后离开这繁华小镇,在镇郊的一片竹林边停了下来。这竹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隐约还可听到林中传来打斗之声。
玄音琴师对跟在他身后的灰衣女子道,“小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既然你已跟我到了这里,连云庄的人也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我想跟着先生进去竹林里瞧瞧。”
“打架而已,有什么好瞧?我书童脾气可不像我这般温和,若有不人他眼的东西 ,要打要杀,我都拦不住他。二位跟我来到这里,便就此打住吧。”
躲在路边的内这才不好意思地从石碑后钻出,锦户也跟在他后面步人官道。
“在下并非有意跟着先生,不过在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琴师商议。”锦户对玄音琴师拱手道。
“阁下是?”
“他是噬魂剑的遗族,我是他的好朋友。”内等不及抢先说道。
那玄音琴师眉头一皱,失神半日后方才转醒过来,便对锦户躬身致意。
“既然知道在下的身份,先生应该知道在下的来意了吧?”锦户对玄音琴师道。
“若是如此,请少侠和诸位在这竹林外略等我一下。”玄音琴师匆匆说完这句,便转身踏人竹林。
那灰衣女子与内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跟随玄音琴师一齐步人竹林,却被锦户拦了下来。
“你们最好听先生的话留在竹林之外。”锦户道。
“有架打为什么不看?说不定是高手过招,百年难得一遇呢。你们胆小不敢进去不打紧,千万别拦着我看这好戏。”灰衣女子道。
“你真认为玄音琴师身边的那个人是他的书童吗?”锦户道,“那男人便是十年前人称玉面阎罗的六玄剑泷泽秀明。此人在被玄音琴师收留之前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是个凶残至极的人物。传闻十年前有个豪门少爷因见当年尚年幼的他长得面目清秀,多看了他几眼,六玄剑竟将他的双目生生剜出,杀其家丁,灭其全门。纵是如今他跟着玄音琴师,却未必能够修身养性,你一个小女子若是和玄音琴师太过亲近,小心那男人吃味到毁你容颜。”
灰衣女子被锦户吓得面色苍白,这才悻悻止步,甚至躲到锦户身后。
且道玄音琴师步人竹林,沿着那打斗之声向林中走去,不到一刻,便见到那玉面阎罗六玄剑。
六玄剑俊美非常,于是纵然他恶贯满盈,却也被人称为玉面阎罗。他手持那把六玄剑,此时正奋力迎敌。而他身侧,这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衣少年,与他并肩作战。
泷泽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琴盒,其内便装着玄音琴师的凤来琴。
玄音琴师没想到泷泽以一人之力竟无法力克群敌,还有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为他助战,心下已是惊奇。但观众人几招下来,他心下更是一惊。
近几个月已有数批人找自己的麻烦抢夺那玄兵令,但这些黑衣男子武功之高,竟出人意料。
泷泽一剑劈下,身边那使剑的灰衣男子早已跃开,贴在他身后的少年抬手迎上另一黑衣男子一掌,左手抬起,从衣袖中身寸出一支袖箭,却也被那第三个黑衣男人躲过了。
“杵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泷泽见玄音琴师已到,便对他吼道,那声音绝非书童对主人的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忿。
少年这才发现玄音琴师立于一旁,连忙跃出圈子,将泷泽身后之位让与玄音琴师。
玄音琴师跃人圈子,只是挥掌相迎,却并无其他武器。
二人在一起多年,若是联手迎敌,功效却与泷泽和那少年大大不同,不到十招,便有两个黑衣人受伤。加上那黑衣少年不时从袖中发出袖箭攻其不备,黑衣人便眼见不敌了。
忽听一声鹰哨,那群黑衣人一起撤手跃出圈子。三人也停下手来。
“玄音琴师,六玄剑,识相便将玄兵令交出,不然下次一定要你们的命。”一名黑衣人说毕,便跃出竹林,向东逃去。
“又是玄兵令!真是烦死了。当年就叫你别保管那麻烦东西。”泷泽恶狠狠地对玄音琴师道。
那黑衣少年捡起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弓箭,侧目看了看玄音琴师,却未发一言。
“小鬼,这次劈坏你的弓是我不对 ,一会到了市集,让小翼再买个给你。”泷泽对那黑衣少年道。
“不必。”黑衣少年简短地回答。
“什么不必!我说要赔便赔!”泷泽瞪视了他一眼,“今日欠你个人情,改日一定还你。”
“阁下是?”玄音琴师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这少年绝不过17岁,眉目清秀却带着一股奇怪的妩媚味道。
“天枢箭。龟梨和也。”
“天枢!你是七星君的传人?!”玄音琴师丢下泷泽,大步跨上去抓住龟梨的双手。
“不是。”龟梨却摇头否认道,“此天枢非彼天枢,今井先生误会了。”
“什么?你和那木村拓哉原来没关系吗?小翼,我可不可以杀他?他都不是七星君的后人。”泷泽道。
“你别做声。”今井喝住泷泽,却温和地对龟梨道,“小兄弟,请问家师尊姓大名?”
“我没有师父,我的武功都是主人所教。不过我主人的姓名如今不能告诉先生。”
“无妨无妨。既然我们有缘,若是小兄弟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便与我们同行吧。”
“若是你要拉着他,我就和你分道扬镳。”泷泽一听这话大骇道。
“那我们便上路吧,别理他。”今井却携了龟梨的手走出竹林。
“喂!小翼!你好没良心,你一定是见这小子眉清目秀,对你胃口!”泷泽一面说,却一面跟着二人身后走出了竹林。
三人走出竹林,却又三人立在林外等候。
“居然还有三个,小翼,我可不可以杀了他们?”
听到正在火头上的泷泽说出这句话,又听闻锦户说过当年六玄剑的种种瀑行,内和灰衣女子都躲在锦户身后。
“这是噬魂剑遗族,你若是杀了他们,我便家法伺候你。”今井温和地说。
“又不能杀!今天真气闷。我先走了,免得在这里眼烦心乱。”泷泽怒道。说毕跃身便不见了踪影。
那黑衣少年看着泷泽走远,侧头对今井道,“他背着你的琴,这样到处走不会有事吗?”
今井微微一笑道,“没事。他若是遇到危险,会给我消息的。不过我这书童有些害羞,见到这许多生人,便躲到一边,真是见笑。”
内和灰衣女子都心道,那不是害羞吧!
“先生,这位是?”锦户上下打量龟梨。这少年眉目样貌,似乎与天山老儿口中那天枢箭颇为相似。
天山老儿曾私下与锦户谈起过当日大漠一战的情形,说起这天枢箭时道:“那孩子眉眼身姿,颇不寻常。似乎……”后面那句话,因为当时只有锦户与佐佐木二人,佐佐木便直白道出,“似乎已经情事。”
这少年细长眉眼,虽五官凌厉却有一股媚态浮于眉目之间,看来他与他那白衣主人有些不寻常的关系。锦户当日还心道佐佐木为何只见天枢箭一面,便有这等推测,今日一见,果然一目了然。
“天枢箭。龟梨和也。”黑衣少年也上下将锦户打量一番。
“你便是天枢箭?我听佐佐木前辈提起过你呢。”内道。
“今井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锦户对今井道。
“当然,只要阁下的朋友不介意,龟梨小兄弟,不知你?……”
龟梨道,“我不介意。”
锦户便将今井又带人竹林中。
这边的内与那灰衣女子便对天枢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叫龟梨和也?看样子你和我差不多年纪,不然我叫你和也吧。我的名字是内博贵。”内自来熟地拉住龟梨坐到路边的石凳上道。
龟梨似乎面有难色,却也没拒绝。
“我叫苍井优!你们叫我小优就好。”那灰衣女子道。
“小优,你名字真好听。”内对那女子道。
灰衣女子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
谁知那内接着又道,“你女装一定很好看,果然姓苍井的都是美女,京城第一名妓苍井空真是绝世美人。”
苍井一听这话,立时杏目圆瞪,抬脚便死死向下踩去。
内大叫道,“好痛!你为什么无故踩我!”
“谁让你拿我与青楼女子比较!”
“妓院,青楼,是什么?”龟梨却问二人。
“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亏你武功那么高。”内大叫道。
“公子你真是正经人家,别理他,不知道那最好,那是臭男人才去的地方。”苍井对龟梨道。
“哦。”龟梨点点头,似乎听懂,又似乎没听懂。
“和也,下次我带你去京城见那苍井空,比小优漂亮多了。”
“和也才不会跟你去那种地方。”
“和也也是男人嘛!是男人便都是臭男人,你是女人不会明白,若是男子一生没到过妓院,便是在人间白活了一遭。”
“你真讨厌!”
龟梨颇有兴趣地看着吵起来的二人。
这边锦户已将自己的身世来历道与今井。
“我也料到铸剑门灭门一案,一定与玄兵令有着莫大的关联。既然你想查出谁是灭你一族的凶手,便与我同行吧。一个月之后,七星剑便会会集双音堡,到时我们七位执剑人定会为你做主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
- 99 - 澳洲无JP2009/12/23 21:49:00
开始8C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