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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文荒2010/1/6 1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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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Ryo。
我生活在一个叫大阪的城市,13以前,一直呆在这个热闹城市的落拓的小镇上。13以后,我因为一个契机而独自,背着行李来到东京。
回忆里那天,我穿了很奇怪的鞋子和条纹T恤和苏格兰的短库。
是背着家人私自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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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的线路一直从田野延伸到河流,又蜿蜒至城市。在到达东京站台之前,我曾在车厢里见到一只毛色呈奇怪的脏白色的猫。
她被抱在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手上,全身禸得像会滚。
我坐在位子上刹时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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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以后,我来到东京。
2 文荒2010/1/6 12:51:00
在来东京的新干线上遇到的脏白色猫的主人让我在很多夜晚都忘不掉。
最初,我纯粹是因为好奇会养一只脏兮兮猫的人而抬头看她。
我接触到的她投身寸在我身上的目光是冷的、不带半点感情的双瞳。
那种大人般冷漠的眼神。
——她是个看起来比我大一点的小孩,脸很漂亮,穿着粉红色的大棉布裙,一直果着多处雪白的皮肤。桌子上放着一只纯白的毛绒熊仔,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首相女儿的人偶般精致。
小小的她默默的抱着猫坐在大人的膝盖上,没有因为我的注视而有半点表示。
她的大人是个高大的戴着鸭舌帽的中年人,微低着头,抱在女孩腰上的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他看起来并不像她的父亲,或是哥哥。他们的轮廓一点儿也不像。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
直到最后,我都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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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以后,我常常生活在东京。
4 文荒2010/1/6 12:51:00
我会想起那只脏白色的猫,猫的主人赤果的手臂上明显的烟头的烫伤,以及在无数的窃笑私语里沉静得像珍珠般的眼眸。
我不知道那些伤痕是否她的大人带给她的。
我不知道被烟头烫伤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的那又该怎么解释?
而她只是个比我的13岁稍微老成一点的小女孩。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从东京离开,还是和我一样怀着什么来到东京。我不知道她后来过得好不好。
后来的事即使我想知道——我又能从何而知呢。
5 文荒2010/1/6 12:52:00
我曾经反复的看着镜子里,玻璃窗上我自己的脸,或是赤果的上半身,又或者对着它们长时间的发呆。
常常,用一整盒的泡泡水,吹得满天台都是泡泡,还扯了电风扇出来。那间段抬起头仰望,五彩斑斓的球体就好像充满了整个世界一样。就好像整个世界都由你控制一样。
就算其实根本和这个不沾边也乐很久。
20岁时,我在美少年星工厂工作。
我曾对仁说,东京是个漂亮,优雅,奇妙,让人动心的城市。
也是个没有内在的城市。
东京永恒。
仁说,我知,就如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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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颠三倒四没完没了的笑。20岁的少年,己经忘了初恋的女孩子,内心染着成人的浓重墨彩。
为什么内心会变成这个脏样子呢。是时间,还是东京。
也许,我想是也许,大概是这样的原因:在成长,在那种无力的纯洁中绝望,干净的,安静的,纯粹的,都因太过美好而让人陡生恨意,于是攥进手里毁了。
于是一夜迅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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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长大,才不会担心太过幼小而被无法承认世事之冷然薄凉;只有失去,才不会担心很多东西的存在某天消失。
也许我们只是成长得太寂寞,所以纷纷长大,你追我赶,前赴后继。
后来,后来也许还是同样寂寞吧。
天知道。
6 文荒2010/1/6 1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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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还没有忘记我的初恋。
在新干线上一个带脏白色猫出场、以及完整精致却有着致命裂痕的人偶、还有着奇怪家庭关系的女孩。
我生来就喜欢那种在别人看来奇奇怪怪。
我总是做梦梦到她,她在我梦成长,成长得很缓慢,Ryo,你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这样有什么意义,我难过、想被救赎的时候,你什么也做不了的。你好像喜欢我,但你之于我是个不存在的人。是个己经消失了的人。
Ryo,我希望你表再出现在我梦里。
我还梦见她跳楼自煞。她说,Ryo,你说,为什么人只会往下掉呢。
梦里她的眼神不再空茫冷漠。梦见她炫丽夺目的笑容,那些伤痕在阳光下全部不见。
梦境很真实,到我都快要忍不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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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被指派回大阪。
和很多人一起坐在车上,可能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大家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哭不出来,就只能静静的坐在他们旁边低着头冒充同类。
我想起妈妈种的花树,白色的,小朵小朵簇成一团的花朵,这个时节该要落了吧。
小时候我常常盘着脚坐在树下,看着风把花朵摇落,落得一小块空地都是。等花朵落得差不多了,一个激灵,跳起来死命往花朵上践踏。把那些薰人的芳香踩进泥土里。
我还有好多漂亮玩具。
它们虽然全都一样可爱,也却在外表上有着致命缺陷,十分残疾。
我一生都不会让人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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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一下,Jin站在人群后面,神情淡漠,手揷口袋,没有笑容。
周围的人都在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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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是我的同事。我们在NHK的演练大厅第一次遇到。
我记不得那一年是否我17岁——他穿着白色刺眼的T恤,比我高,顶着一头乖巧的黑发,镇定而从容同山P打招呼。我穿着黑色舞台装,看他和一群后辈在镜头面前装得很乖巧的样子起立、鞠躬。
无论是面孔还是气场都漂亮得无可挑剔,非常出挑。
结束后他站在那里,嘴角似笑非笑,双手揷口袋。衣衫单薄。
眼睛里的神采也定,也很淡,一副很寂寞的样子。
这些都是我的直觉。
那种稳定却又算不上认真的神色,任何人抓不住,也抓不住任何人,像月光一样稀薄清透的感觉。对,就像幽灵一样的存在。
本身看来最是完美,却又无比缺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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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不断的落下来,纷扰着这土地,纷扰站在树下聆听离别的少年。
他站在那里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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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以为走掉这件事,会像东京永恒。我以为走掉的人,就己经被安排,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结局就这样定下,人物剪开纠结,故事再无需持笔后续。
走掉,请时光走掉,你走掉;请走掉再也表回来,请想归来的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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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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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外的流光,坠落在站台里,所有人的影子声音都于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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