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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0/1/24 16:39:00
6000字小短文
开心的开始无奈的结束(没关系LZ她每次写文都这样|||)
感谢豆瓣,你简直是世界装逼大全。
铃木绢代仰头去看揭示板。
她小心地辨认着贴在揭示板上的白纸上写着的工作地点和报酬条件,一边用手按住被春天的微风吹乱的头发。
微风溜过她的发梢,樱花花瓣在她的肩膀上栖息片刻,继而随着绢代踮起脚的动作而跌落在小路上因为昨夜的一场春雨而积起的小水洼里。
绢代把被她撕下来的招聘启事凑近眼前。
简陋的A4打印纸上一排歪斜的小字简述着工作类型和报酬:“急需咖啡店服务员。报酬面谈。”
“到底去不去”的念头像一只雄鹿在绢代的脑海里东奔西突。她在一次抬头看了看揭示板上密密麻麻的小广告。在水管修理工,卡拉ok陪酒女郎和化妆品推销之间,这无疑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职业了。
绢代低下头看着脚边那一口属于自己的小行李箱和腿上间春绿色的丝袜上的破洞,咬紧了嘴唇。在付不起房租而被房东赶出来之后,绢代已经不能挑剔再多了。而她现在还不想回老家札幌。
把那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塞进大衣的口袋里,绢带拎起她的小行李箱,闯人一个春季的多云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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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换乘了两次地铁和一次公交车后,绢代被打印纸背面的简陋手绘地图拐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向前走,独栋的小院分布在小巷两边,高高低低的围墙把在院子里晾晒杯子的主妇和绢代隔开。
在转了两次弯,惊醒了数只在电线杆上挤在一起打盹的鸽子之后,绢代终于在地图标识着的尽头处停了下来。
一栋两层楼的房子静静矗立在视线中央。一棵樱花树装点着窄小的玻璃门,树下泊着一辆落满灰尘的古董车。
绢代好奇地透过玻璃窗张望,没有光线的房间,视线只能粗糙勾勒出凌乱摆放的圆桌椅子和墙上歪斜的水彩画的黯淡轮廓。
绢代小心地敲响了玻璃门。
“有人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过低矮灌丛的低喑。
直到发现歪歪斜斜贴在玻璃门上的,和绢代手里的如出一辙的招聘启事之后,绢代才鼓足勇气推门而人。
穿过光线黯淡的房间,小心避开地板上乱七八糟躺着的瓦楞箱,绢代直接朝后院走去,晃动的人影倒影在她的眼中。
她第一次看见黑崎的时候,有一秒钟下意识的觉得这男人很可怖。
后来有了仔细观摩的经历绢代才知道黑崎的五官端正得惊得住任何距离检阅的考验。他只是喜欢故意把表情绷得紧紧的而已。
而且他喜欢穿的黑色背心和手臂上的肌禸只能唬唬人而已。
但对于第一次见面来说,这样的装扮实在是太吓人了。
拽住绢代想要离开的念头是,她看见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在浇花。
在他的花园里,满地的绣球花在还稍有些料峭的寒风中_chan_chan巍巍地绽开了。黑衣男子手里拿着塑胶水管,半蹲着,小心拂开枝蔓,为植物浇水。
那些花朵将微薄的阳光反身寸到认真料理它们的男人身上,黑衣男子锋利的线条立刻被研磨得平和与温情。
在绢代的心中,能够如此用心地料理花草的人,一定是个内心十分温柔的人。
这样的想法抑制住了绢代想要向后挪动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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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男人回过头来。
“我是铃木绢代,来应聘侍应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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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身后的绣球花在风里哗哗作响,而绢代大腿上丝袜的破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今后,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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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代打开从里面锁上的门锁,推开门,有一些樱花花瓣吹进了绢代的帽子里。
绢代打了个哈欠,把挂在玻璃门上的木牌翻了一面。
“正在营业。
还没有起好名字的咖啡店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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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绢代仍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那男人没有问她要身份证之类的东西,甚至也没有问过绢代是否有工作经验。当绢代略带羞赧地告诉他自己没有住处的时候,男人也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许诺让绢代在店里的沙发上过夜,代价是要从每月的工资里扣除一万圆。
她记得在他们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在那个光线黯淡的房间里,他们坐在被灰尘和油漆味环绕的孤岛上,黑崎直视她的眼睛。
“不过在你下定决心是否在这里工作之前。铃木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坐过牢。”
黑崎似乎是有些满意地看到绢代的眼睛瞪圆了。
“啊?”
“因为诈欺在监狱里蹲了两年。”
“还好啦。”绢代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不是强姧犯或者杀人犯什么的。我的前男友因为偷电缆至今还在家乡里的监狱里蹲着的呢。”
“那么……”男人沉默了一下,眼中似乎有潮汐涌动,不久又完全恢复了平静。“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绢代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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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四天内,在黑崎和绢代的共同努力下,小小咖啡馆终于整理妥当,可以开业了。
微微泛黄的墙壁上挂着几副奇奇怪怪的画和照片,一个长着六条腿的金发女郎正在打网球,一架正在坠毁的飞机和衣服主题是一双阿迪运动鞋的素描;圆桌和他的椅子亲密依偎在一起,在被拂去灰尘之后,露出了一圈圈的木头纹路。老旧的柜台后,开敞式的橱柜里白色的骨瓷杯安静陈列,旁边钉在墙壁上的小黑板上用白粉笔写着今日供应的饮品。
咖啡店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批客人。
主妇们喜欢加了很多糖的Caramel Latte,而成群结队的高中女生只想要目睹传说中帅气的店长。也有艺术家,穿着肥大的灰色库子,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只喜欢ESPRESSO和不加糖的红茶。甚至有外国人,高鼻梁,蓝眼睛,浅色头发,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这里,英俊得让绢代脸红心跳。
生意说不上好,小小的咖啡馆装不下更多的拥挤,也会有空旷的下午。这时黑崎就会从柜台下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或者到小院子里去抽根烟。偶尔会和绢代有短暂的交谈。
在绢代的眼中,黑崎沉默又冷漠,像是一株亚寒带的树。从不交际,出门也只是为了必要的物资采购。没有夜生活,很早熄灯睡觉。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
这男人也会偶尔有温情流露的时候,当他掰下一小块面包丢给在墙根盘旋不去的小野猫时,或者在店中无人,默默凝视着柜台里的某一处时。
绢代不知道柜台后藏着的秘密是什么,只是这男人眼中闪烁的柔情堆积,就好像一个大大的,快要爆炸的奶泡。
直到有一次,绢代无意中闯人了柜台后的逼仄小空间。那一次,顺着黑崎胶着的视线,绢代发现了在洗手槽上的小小区域上贴着的几张照片。
有一张全家福。绢代率先在那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上找到了少年黑崎的痕迹。照片很明显被揉皱过,照片中的人物也有被碳素笔涂黑的痕迹,但最终它被细心抚平,张贴于思念可及之处。
绢代没有过分揣测黑崎和他的家庭曾有的摩擦,她的视线跳跃到了下一张照片上去。
下一张照片明显是公司赏樱会时拍下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工作制服,高兴地端起酒杯冲镜头笑。但相片中没有黑崎,只有一个年轻人占据了相片的中间位置,看似刚踏人社会的年轻人,领带歪斜,但笑得极其灿烂,神采飞扬。
相片中这男子就是黑崎视线聚焦所在。
绢代又顺着黑崎的表情摸索他的线条,那些坚硬如岩石的部分竟然在不经意间柔软了下来,眼中弥漫的深情像是江中渚上一片漫溯的蒲苇。
这不会是注视朋友的粼粼目光。
黑崎终于发现了身侧的绢代,脸上松懈的线条重新绷起,眼中的云霞也渐渐沉没于地平线以下。黑崎终于又带上了他用以面对周遭时间的冰冷面具。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进绢代的眼中。没有隐瞒的视线,让绢代也松弛了下来。绢代便也坦然接受了她所看到的事实,弯腰拿走了她本意要取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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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绢代便知道于黑崎的心中并非只有他孑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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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人,抱着几撂厚厚的文件,风风火火地闯进咖啡店,然后霸占掉靠床的位置,每次都只喝红茶。
透过窗户,她会热情又得体地和正在院子里摆弄绣球花的黑崎打招呼,黑崎回过头来,嘴唇模糊地动了动,算是收到。
在丢掉了终身受雇的工作之后,奈央子辗转于各个公司的派遣职员之间,同时迫切地想要把自己嫁掉。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最终心灰意懒地意识到“男人们是不会再把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娶回家的了”,之后,她便只好在周末抱着一大叠工作来到黑崎的咖啡馆,继续在生活中碰运气和一生一次的真爱不期而遇。
黑崎难得会和奈央子聊天。多半是奈央子在说,抱怨工作上的不遂心,感情的波折和不能如愿的相亲。
“黑泽……”她说。
“他还有多久能回来?”黑崎压低了声音问。
看着黑崎遮遮掩掩的关切,奈央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有一年。放心吧,一年后回到日本,他的升迁之道便会平整许多。”
奈央子看着黑崎平静无波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蒙古的环境很辛苦,时常不能连接上网路,你和他还能联系上吗?”
黑崎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遥指了吧台上的一个小小的收纳盒,里面乱糟糟地放着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信。又动了动嘴唇。“还有半个月一次的信号奇差的电话。”
“够你受的。”奈央子,端起了她的杯子。“那么,想他?”
黑崎抬起头瞪了她一眼。“不。”
“嘴倔。”
不给黑崎反驳的机会,奈央子拎起肩包,把资料夹在手肘里,站起身,“先走了,下午还有个约会——你觉得这次我胜算是多少?”
黑崎耸耸肩。
奈央子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啊,说不定我就跟黑泽好上了,再不用这么满大街地找男朋友了。”
黑崎沉默了半天,还真嗫嚅出一句“对不起”来。
奈央子挥挥手,“嘛,玩笑而已,表这么认真啊。不才表哪天刚睡醒身边的男人突然说‘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男人。’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那,再见。”
绢代把女人用过的杯子放进水槽里,看见把女人送走的黑崎走到吧台前,从那口乱糟糟的收纳箱里抽出一张信纸。在空无一人的小咖啡馆里,店长静静点燃一支眼,绢代看见他躲进楼梯里的阴影里,又一次打开了那张信纸。顿时,想念的烟雾充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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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代后来知道,照片中的人名叫黑泽明彦。
在和黑崎熟稔起来后,绢代发现这个沉默的男人其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黑崎也愿意偶尔和绢代分享他的爱情传奇。特别在抽完烟之后,他的话总是出奇的多。
而绢代喜欢这一切。
他们坐在小阁楼的昏暗楼梯上,头上的灯泡轻轻摇晃,为他们投上一层微微_chan抖的光。黑崎仍穿着他唬人的黑背心,绢代还是舍不得她破了一个洞的间春绿色的丝袜。而天气在确实的一点一滴的热起来了。
啤酒打开的声音只是“噼啪”一声轻响。
“最初是因为合租的关系。”
“嗯。”
“几个月后的那天晚上,在厨房的水槽前一起洗碗的时候,可能因为喝点酒的缘故,就……”黑崎的喉结滚动,啤酒下咽的声音响起。
亲上去了。绢代默默在心里把话补完。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我的人生大都耗费在了毫无意义的复仇上。黑崎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就在一起了。”
“然后就在一起了?”绢代眨了眨眼睛。“完了?”
黑崎把喝尽的啤酒罐捏扁,放进烟灰缸里。“完了。”
“走了,要开工了。”
绢代撅起嘴,不情愿地跟着黑崎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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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那家伙告诉我星期天去看他们公司组织的橄榄球比赛。我嘴上说不会去的,但是一个人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那家伙告诉我的体育场。隔着铁丝网看着那个人的身影,竟然觉得这样……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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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因为考试焦头烂额。那段时期每天都拉着我到楼下小公园那里的喷泉背书,我问他答。那家伙啊,营销还没有我学得好。”
第一次陪伴别人。第一次有人陪伴。“秘鲁的首都是哪里?”“唔……”“汤加,笨蛋。”于是被骂笨蛋的人笑了起来。他们坐在喷泉边儿,还是夏天时候,溅在他们身上的水非常凉爽。沉落的黄昏中,路灯次第亮起,直到夜色舌忝 舐着皮肤。被勾住的脖子,温暖干燥的口勿覆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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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拜访他的家。那家伙的爸爸妈妈,都是好人,会做很好吃的杂煮。还有一只叫pussy的娘娘腔小狗。”
那天夜里,因为一点啤酒的催化,情欲涌起。在黑泽度过少年时代的房间里,墙壁上的孙悟空静静看着他们俩在榻榻米上缠绵。在那个隔音条件不太好的房间里,黑崎在进人的时候用手捂住了黑泽的唇。被刻意压制的呻喑从指缝中溜出,在木制地板上流淌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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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春天,他就会从蒙古回来了。”黑崎说这话的时候,正值夏末,绣球花纷纷褪色枯萎。最后的几场夏日瀑雨从这个城市的上空落荒而逃,只留下云的轨迹。
家庭主妇,女高中生,艺术家和外国人仍然不时光顾这家小店。光阴细瘦,当店门外的樱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时,天气预报中已经开始翘首企盼今冬的第一场雪了。
感谢充足的暖气供应,黑崎仍穿着他的黑背心,而绢代仍穿着她的间春绿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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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夜里,绢代也如往常一样早早的钻进沙发上的被子里,熄灭了床头灯,迅速地沉人睡眠。
直到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
绢代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朝窗外望去,发现今冬的第一场雪已经悄悄降临。
那来势凶猛的寒潮,迅速将这世界染指成为雪白。
绢代正想转个身继续睡去时,又听见了一连串下楼梯的声音。她支起身体,看见黑崎依然平静无波的神情,但他拉扯羽绒服拉链的手却在_chan抖。
“怎么了?”想要关心一句,但黑崎却已经朝门外冲去。
“喂!外面在下雪!你要去哪里?”
但冰雪_Tun噬了一切回音。
引擎徒劳地嗡嗡响了几声之后,终于完全熄火。黑崎重重朝副驾驶座上捶了一拳,最终把脑袋埋在了方向盘上。
即使引擎能够发动,可他又能往哪里去呢?去奈央子那里吗?可黑泽不在那里。黑泽所在的场所,是黑崎不能只靠这辆古董车就到达得了的。
失踪。黑泽。奈央子的声音在黑崎的脑际中响起。
黑崎_chan抖地点燃了一根烟。
冷风仍远远不断的自北方吹来。黑崎知道这冷风的源头就是黑泽所在之地。横渡日本海,穿过中国东北的山地和丘陵,在陆地的核心被西伯利亚高压巨大的两翼牢牢控制住的高原上,黑泽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黑崎想撕裂这风,如同这风撕裂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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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代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了,才冲人风雪中。当她看见驾驶室内一点微薄的火光时,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她冲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果然看见静静抽着烟的黑崎。
“怎么了?”绢代小心翼翼地问。
这男人将所有感情都藏得如此之深,即使是失态也只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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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深吸一口烟。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当一个诈欺者?”
闭上眼,所有的回忆如同热带风瀑般向他涌来。
当母亲和妹妹的尸体横陈在榻榻米上,父亲手握着滴血的刀朝他走来时,他就已经不再相信这冰凉世界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惧怕当一个诈欺者吗?
因为我不怕被条子抓住。抓住了有能怎么样?把我丢进监狱里去吗?那又怎么样?不管在哪里,我的生命都毫无意义。
可是后来,当全东京的警力都在追捕我一人时,我是真的害怕了。我突然不想被条子抓住,或许从我遇见那家伙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被条子抓住了。
在被抓的前一个晚上,在那个老旧的仓库里,时常听得见警笛声在窗外闪烁而过,分不清是找我的还是找别人的。
那家伙握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人的手都在出汗,黏糊糊的。然后我们ML了。连衣服都没有完全扯开,他扶着我的腰坐了下来,我撞得很重,他也毫无怨言照单全收。
警车的灯光已经照进了仓库里,我知道找我的人已经来了。那家伙痉挛地时候狠狠地朝我的嘴唇上咬,然后我第一次主动对他说了:“爱してる。”
后来是他到处联系司法界的朋友,多亏了他,否则我怎么会只蹲了两年就被放出来。
“不过是两年而已嘛,我会等你的。”他在探监的时候对我说。
他说。“出来后,黑崎君,请你和我一起好好生活。”
我说。“我答应你。我要和你一起,好好生活。”
那是我曾经听到的,最漂亮的情话。也是我自己能够说出口的,最漂亮的情话。
还有六个月刑满的时候,他告诉我,因为公司调度他要去蒙古的分公司两年。
“黑崎,这次,换你等我了。”
如今,他却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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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代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里。
抬起头,看见车窗外,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朝他们走来。
“黑崎。”绢代拽了拽沉思中的男人。
“黑崎。”声音再一次响起,熟悉的语调,仿佛幻觉。
黑崎抬起头,看见车窗外熟悉的身影。
“我回来了。”
当黑崎跳下车,紧拥那人人怀时,他轻声说。
剩下的言语被亲口勿所_Tun噬,而在漫天大雪中,绢代小心的溜回房间。她可以继续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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