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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水果系2010/3/18 17:04:00
第一章
樱井翔，是一个对食物很执着的人。倒不是他自己有多喜欢吃，而是看着别人吃的很高兴的样子，就会很开心。
这样的人，对于能抱着一罐咸菜当午饭吃一个星期的大野，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有成就感的。
“我带了炸鱼排，你也吃点吧？”午休时两个人坐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树荫底下吃便当的时候，樱井抱着自己的饭盒，娘给装的太多，不吃完也是会挨骂的。
“多吃会胖啦~”大野的嘴里咬着一只毛豆荚，这种东西在学校的BAGA实验里会炸熟了骗人吃，为的只是整人，但在多种情况下，此类东西到了大野嘴里，也都还会变成一句“好吃”。
不过，大野说会胖，也是有苦衷的事情。他是天生的婴儿肥，要胖都胖在脸上，稍微吃多一点，就会被舞蹈队的老师骂：大野智，你要去减肥！
/明明只是吃了一顿白菜锅。/大野小声地跟樱井抱怨，八字眉对在一起，脸上鼓鼓的。樱井想等自己长得比大野高了之后，一定要去掐。但现在他苦恼的，是自己只有一米四五而已。
“下月的夏祭你要去演出吗？”
“嗯。牛若丸。”大野说话时经常只说一两个单词，樱井有时候妄想他的说话方式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
“喜欢吗？”
“吊钢丝，有点疼。翔君肯定不行吧。”
“这样啊，一定很辛苦吧。疼吗？”
樱井抬了抬手，大野抓了他的手掀起自己的衣襟，皮肤上和肋骨突出的痕迹交错的，有红色的勒痕。
“疼，疼吗？”樱井有点不知所措，男生踢球啊、打架啊、跌倒啊，意外受伤什么的都是难免的，可这勒上去的道道痕迹，却又是自愿的——“你，不喜欢的话，就表在舞蹈队了……”
大野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轻轻地说：“你放心，没人逼我的。”
樱井摇摇头，他的摇头并不代表否定，而只是代表他的不解。六月末的天气已经变热，从树叶筛下来的正午阳光虽尚不足灼脸，也明晃晃的没有办法直视。“你真不打算读高中了么？”考虑了很久，樱井还是决定把话问出口。
“读不来。不如早点去技术学校，早点工作了也好让家里安心吧。”大野的手揷进自己的头发里，国中就留长发的男生，虽然有舞蹈队的借口，也会被认为是坏学生吧。樱井没跟大野说过，有邻居阿姨曾经跟他娘告过状，说他跟高年级的不良少年在一起，还一脸忧心忡忡的，说哎呀你儿子个子那么小的不会被骗被欺负被敲诈钱什么的吧~
你儿子才个子小永远长不高！樱井躲在门口暗暗诅咒那阿姨，虽然回过头来免不了被他娘一顿教训，13岁的他还没有学会在批评前保留意见点头称是，但娘就是娘，骂就骂呗。
“去艺术学校呢？唱歌、画画、跳舞，你都很棒啊！”樱井从大野嘴上扯下他依然咬着的毛豆荚，丢在校园里的树下又是不环保的，樱井想了想，只能把另外一面没被咬烂的叼在自己嘴里。
“家里没那么多钱供我去艺术学校。就算我读了公立高中也不会想考大学的。那么多功课要做，想想就头疼。”大野安慰似地耸耸肩，“没关系的，家里不会骂我的。”
“我只是，有点伤心而已。有点，你知道，就那么一点。你不上高中，我去找你——你还会想找我吗？——”樱井鼓红了脸，他想努力斟酌词句，以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会显得歪掉——
“会的。我喜欢你的。”大野突然说，打断了樱井絮絮叨叨的叙话。
“诶？？——”……喜欢……樱井张大嘴巴，他逃开大野的眼神，别扭地拗着脖子，想再拗远一点，却又忍不住看向大野。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么？他想听到的是这样的回应么？
大野闭上眼睛，仰面躺倒在树下，“要迟到了，你快去上课吧。”
“你又不去吗？”
“躺一会儿。”
樱井起身俯视着大野的脸，他不能说我留下来陪你，不是因为会被责骂，而是因为逃课违背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时间的秒针挪动脚步，离上课还有七分钟，跑到教学楼需要五分钟，两分钟上楼梯——“你，真的喜欢我？”他终于鼓起勇气。
大野，却已经睡着了。
...................
夏祭临近的时候已经是暑假，樱井因为要读补习班，没有时间参加学校社团准备参加祭奠的活动。大野大概每天都在忙着排练吧，他坐在补习班的教室里盯着笔头看着窗外的树梢。如果自己登台，能演些什么呢？樱井觉得自己擅长讲故事，去做舞台剧的旁白应该不错：
牛若丸年方11岁，路遇勇猛武僧弁庆。弁庆于五条大桥行“刀狩”，与来往武士比武，夺取他人身上的太刀。牛若丸当时身配黄金宝刀，虽跟随武艺高强“乌天狗”学艺，但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身量瘦小的孩子。武僧弁庆张狂肆意，对牛若丸的黄金宝刀志在必得，眼看这一场危机就在眼前……
樱井脑海里回响着自己抑扬顿挫的念白，仿佛看到大野穿着牛若丸的服装，在祭典的舞台上从头顶缓缓降落的景象。或许真的应该去申请做旁白呢，能够在舞台上共演……樱井在想，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许只能是他努力靠近大野的舞台，而大野却永远不会走进他的世界……
/“不感兴趣的东西，我就完全没办法学下去。不过，虽然不是好学生，我也不会饿死吧。做面包啊，木工啊……给人打个床，画个家具什么的也很好吧。”
“你还真喜欢手工工作呢。”
大野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到时来照顾我的生意吧！”/
“请给我两个菠萝面包！”樱井想象着假装递硬币给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念出了声音——
“樱井翔，你没吃早饭吗？！”
脑门被老师的粉笔头砸的生疼，他回过神来，无辜地揉揉肚子，看着黑板上社会课提纲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国计民生”。
所谓的“国计民生”，肯定不是老师讲的数字和表格，一定是大野的面包和床。樱井翔暗暗地想。
下课的时候，樱井发现大野居然在补习班对面杂货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嘴里咬着杯装橙汁汽水的吸管，见他出来，就站起来迎他。
“怎么？今天没排练？”
“开始装场了，我们就休息一下。”
“哪好啊，你等我也去买个汽水，上课久了饿了呢。”
大野陪他在杂货店买了汽水和面包，两个人一起躲着夏日五点钟依然火热的太阳，在路边稀疏的林荫下慢慢地走。樱井狼_Tun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面包，两拳大的面包，四五口就吃完了。因为噎得慌，所以咬着吸管咕噜咕噜地猛抽汽水喝。
“其实，我是有事情想来和翔君商量的。”大野抬头看着两车道的狭长水泥路，语气里好像充满了不安。
“嗯？”樱井吸空了最后一口汽水，伸手正了正肩上的书包带。
大野咬着嘴唇，樱井的脑子里闪过一下乱七八糟的片段，排练的时候喜欢上演巫女的女孩子了？想要买新鞋子却不知道牌子？或者是被通知期末考试的成绩登记错了所以要补考？能和自己商量的，也就是这些问题了吧。
大野转头看着樱井的脸，饮料杯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捏瘪了。“我想，翔君的话，一定会支持我吧。”
“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才不是，那样我是不会和你商量的。谁不知道你是告白苦手，我会自己搞定跟你炫耀的！”
“我才不是！”樱井堆了一脸饱受打击的表情，“那是什么事？”
“教练说，有舞蹈团想要我。但条件是做两年训练生，管吃住，没工资的。如果两年后练的好，就可以留下。否则的话……”
“那就是说，你技术高中也表去上了？”
“我家里肯定会担心吧，如果两年下来，不能稳定工作。又没有学到任何能谋生的东西……跳舞这种事情，总是很难用来吃饭的……”
“你刚才说，我一定会支持你——是说其实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吧？”
“嗯。
“舞蹈团，要去哪里？”
“京都。”
樱井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野将会一步踏上完全未知的未来，也意味着他再想见到大野，就只能依靠想象……
“如果你记得给我写信，我就支持你。”
“这样……啊……”
大野没有回应“是”或者“不是。”他说“翔君我想抱你一下”，就把樱井翔扯进了怀里。
“别，别这样。大街上，会被人看到。”樱井的整个脸烧的火热，这样被邻居阿姨看去还不知道要跟自己老娘嚼什么舌头。他尝试去理解大野为什么突然想抱他，感激、信任、安慰？“智君……”
大野当时还高他半个头，身体单薄，却有力得多。但大野并没有用力，只是手臂轻轻环着他，头埋在他的肩窝。半晌，他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没事。去了之后，给我写信吧。”
“恩。”
是不安吧。
要选择自己未来的不安。樱井从大野杂乱的心跳里点滴得到了这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办法理解。他突然觉得有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大野去了京都，会不会结识新的亲友，就会渐渐的淡忘自己吧。
“要给我写信啊！”这样固执的要求。“我会给你写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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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夏祭的当天，作为樱井家的长子，樱井翔被赋予了监护妹妹的责任。穿着粉白蝴蝶花浴衣的妹妹扯着他的手，捞金鱼啊，吃章鱼烧啊……通街的跑来跑去，樱井翔在心里哀叫着“我要去看演出啊——”却只能等到妹妹跑累了要睡了背回家，才敢对娘说一句：“我想去看烟花。”
“去吧。”樱井妈妈摇晃着弟弟的摇篮，眼光里流露出几分期待和羡慕的神色。“我也想去呢。”
樱井犹豫了一下，他要表说：“妈你去吧。我在家看着弟弟妹妹就好了。”可他要去见大野……这大概是他在大野走之前能见到他的最后机会。
“明年弟弟能走能跑了，我们就能全家一起去了。”他飞奔出家门，穿小路跑到舞台剧公开演出的广场。演出已经散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往烟火大会的方向走。他满头是汗地挤到后台，演员在卸妆，场工在收拾道具——“大野君，大野君在哪里？”
“喏。”有人指给他。月兑了剧服的大野头上还束着假发髻，看见他闯进来不由得张大了眼睛。
“翔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帮忙大野解打底的衣衫，大野问不出他的话来，只能让他摆弄，扯扯绊绊地卸了妆套上自己的T恤，就被樱井扯着往外跑。
“翔君你想干什么？”
大野的脸上满是汗水，未卸的残妆还留在脸上，学校舞蹈队的粉底质量不好，被冲的一条一道的……
“看烟花。”
气喘吁吁的大野拖着樱井慢下脚步，人夜的晚风吹散了热气，大野看看四周的环境，“我们，跑反了吧？”
“好像是……”
“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吧。”
“我……”樱井再次说不出话来，他从来都不是爽利的性格，即使念头在脑海里已经转过千百遍，到了开口的时候……
“我喜欢翔君的，我已经说过了。”
“我，也喜欢……但可能，和智君说的喜欢，不一样吧……对不起，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说……”
“一样的。”
“唔。”
一样的，就可以了吧。樱井握紧拳头，努力说服自己。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烟花开始在头顶绽放，虽然看不到全貌，也可以听见远处的爆炸声，和高过树顶的烟花碎屑，在漆黑如天鹅绒的夜空中，渐渐地，变成亮点，星光一样 。
“智就要拥有自己的世界了。”
“翔也一定会的。”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的手抓住了另外一个人的手。约定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一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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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没有不知道……
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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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给GR的本子写的，但后来决定换稿了，恩55条/页，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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