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羊毛2010/4/1 22:46:00
龟速更新。品质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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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コーヒー屋のおねえさ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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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最近送了我一只狗。”
夕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你好像是一个人住的吧。可以的话把它带走好了,我家那位对长毛的动物过敏。”
“一开始不接受不就好了,”樱井翔看着糖沫慢慢融进咖啡里,轻轻的搅拌着,“我住的公寓不能养宠物的,抓到了罚款一万。”
“那我给你一万好了。”夕子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脸颊上带着两个小酒窝。“两万也可以,如果你能接受的话。”
“哪有给人宠物还倒贴钱的,”樱井翔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养活自己都困难,表说再加一只狗了。”
“只是只吉娃娃,吃得很少的……”夕子鼓着腮帮子嘟囔,樱井翔放下勺子打断她,“不是吃的多少的问题,只是我的环境不太适合生物的健康成长。”
夕子停下了擦桌子的手,“切”了一声,不说话了。樱井翔低下头去小口啜着咖啡,过了会儿又听见夕子说,“你最近还是很忙?”
樱井翔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月底了,编辑部的大妈好像又到了生理期,每天早晚都来咆哮一次。”
夕子咧开了嘴嘲笑说,“明明是尽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三流作家,却还喜欢摆架子。”
“喂……”樱井翔瞪了她一眼,我不过是没答应帮你养狗,至于这么说么。
“不过啊,就要到四月了,真是快。”夕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出神的看着窗外,“眼看着樱花都要开了,却还是很冷啊。”
“对啊,”樱井翔三口两口的把咖啡喝光,站起身来穿上外套,然后顺着夕子的目光看向窗外。
“今年的冬天还真是特别的长啊。”
?
春天要到了,记得表在外面乱吃东西。
前两天在千叶老家的母亲打来电话,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半个多小时。出门记得戴口罩,表乱喝酒,晚上早点回家,听说东京相当不安全。
樱井翔忍不住打断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姑娘,乱操什么心。
等你有资格不让我操心的时候再说这种话吧。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你这孩子哪天能把自己的房间好好整理一下我就不操心了。
秉承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教义的樱井家,最头疼的就是这一辈的独子,房间总是乱的像狗窝一样的,樱井翔。
明明已经一个人住出来了还是要被念叨,真是烦透了。
樱井翔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又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樱井翔紧紧毛衣,转了个弯,匆匆走过街边的公交车站,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在车站上翘首等着车,樱井翔停下来,靠着电线杆等着人行道上的绿灯。
等等。
樱井翔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那个人。
总觉得好眼熟。
红灯跳成了绿灯,樱井翔忍不住回过头去,伸长了脖子看向车站。
几个人还站在那里等着车,一个人影蜷缩在长椅上,浑身黑漆漆的,模糊了侧脸。
樱井翔一边皱着眉头拼命地回忆着一边走了过去。
公车刚好开了过来,等车的人排着队上了车,只剩下椅子上的那个黑影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樱井翔从柱子边上穿过去,站在了黑影的面前。
黑影像是察觉到了面前有人,动作缓慢而僵硬的抬起头来。
“啊。”
忍不住轻轻的叫出声来。
黑影愣了愣,一脸茫然的看了会樱井翔,突然跟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
“好久不见,”樱井翔挠了挠头,“真是好久,大概有……十年了吧?”
黑影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恩。”
“哈哈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樱井翔飞快的从记忆中调出一张张脸和一个个名字,“松、松、松……”
“松本润。”
伴随着平缓的语调黑影扬起了嘴角,动作缓慢到樱井翔可以看见他两颊上的肌禸如何慢慢的收紧,纹路如何渐渐的突显。
“啊,对,松本君。”樱井翔哈哈的笑起来,眼神飞快的掠过黑影身边放的行李箱,然后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看了眼手表,“啊不好意思松本君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联系啊。哈哈见到你真愉快。”
话音还没落樱井翔转身就想走,迈出去的步子却趔趄了一下,樱井翔扭过头,衣角被拉住了。
松本润一只胳膊僵硬的伸直着,正扯着樱井翔的衣角。
樱井翔面带微笑的弯下腰。
“怎么了?松本君。”
黑影也跟着面带微笑起来。
“就一晚上,请收留我吧。”
11 羊毛2010/4/2 22:02:00
小段BG有。J君崩坏。
LZ只是趁着假期多攒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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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车站前三层小公寓楼的202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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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这一晚,明天早上我起床之前你就得带着东西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樱井翔正把柜子里多出来的唯一一床被子抱出来,松本润盘着腿坐在地上发着呆,几根头毛贴在脸上,显得有点可笑。
樱井翔租的这间公寓位于一个不大的车站前,晚上十点末班车开走之前连空气都充满了喧闹的味道。车站和公寓楼仅仅用一面大概只有三米高的围墙隔起来,面朝着马路的窗户如果不拉上窗帘,换衣服的样子就会被在马路任何一个角落的行人看得一清二楚。这栋只有三层的所谓公寓本来是一间早该被拆迁的私房,房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走起路来_chan_chan巍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的模样。据说房东老太就是因为想在这栋住了一辈子的房子里默默终老才选择了赖在这里不走的。
三层的公寓总共只有6个房间,一楼的两间房一间住着腿脚不方便的房东,另一间做了储藏室,堆满了不用却又舍不得丢掉的垃圾。二楼靠东的那一间租给了一个大学生,樱井翔住在隔壁的稍微小一点的202号室。楼上的一间给了公寓楼附近一家面包店的老板,剩下的一间还空着,樱井翔帮忙写的租赁广告贴在车站前的那面墙上,风吹日晒着。
“屋子有点乱,你把书和CD推到旁边就行了,还是能腾出一个人睡的地方的。”
松本润眨巴着眼睛看着边上乱七八糟的散乱着的CD和杂志。
“饿了的话厨房有泡面,浴室可以用,不过没有睡衣什么的。”樱井翔熟练地单手撕开面包的袋子,另一只手操作着咖啡机。
“我晚上会工作到很晚,你自己可以先睡。”
“你现在做什么?”
这是松本润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樱井翔愣了下。
“煮咖啡啊。吃晚饭。”
“不是,”松本润僵硬的摇摇头,“什么工作?”
“哦,工作啊,”樱井翔把面包叼在嘴里,挑了个看上去缺口不太厉害的杯子。“作家”差点月兑口而出,突然又想起了夕子白天说的话,只好苦笑着咽下去。
“只是给一些不人流的杂志写点东西。”
“哦,”松本润挑挑眉毛,“作家啊。”
“算不上‘家’,能勉强维持生活就不错了。”樱井翔端着咖啡走过来。
“松本君呢?”
“我么?”松本润伸出一个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慢慢说,“我只是靠女人混罢了。”
“啊?”
“恩,靠女人混,”松本润笑了笑,“现在被赶出来了,于是我就流落街头了。”
“哦——,”樱井翔拖长了音,“那决定好去向没?”
“没。”
“……没有工作么?”
“都说了靠女人混了。”
“房子也没有?”
“住在女人那里。”
“不能回老家么。”
“不想回去。”
“存款呢?”
松本润好像灵光一闪的样子开始翻口袋,从衣服到包翻了个底朝天之后掏出一个瘪瘪的钱包。零钱哗啦的倒出来,樱井翔把脑袋凑了过去。
“三百八十元,全部的了。”
松本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摸了摸口袋,最后掏出一个硬币。
“啊,三百九了。”
樱井翔转过脸去专心致志的啃起面包。
“如果不是碰到你,我本来是准备去公园的长椅上睡一晚的。”松本润把翻乱的包又收拾好,“真幸运,居然碰到了你。”
是啊,落难之际碰到了十年未见的老同学,运气真够好的。樱井翔有些讽刺的想。
突然想起来。“那你明天怎么办。”
“哦,去找工作。”
“不是找女人么?”
松本润对于樱井翔略显尖刻的嘲笑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我想改邪归正了。”
“哦——”樱井翔再次拖长了声音。
“所以,”松本润突然正坐,冲着樱井翔低下了头。
“拜托了,在我找到工作之前,请——”
“免谈。”
樱井翔把面包的包装纸揉成团,准确无误的投进垃圾桶。
“再说一遍,明天早上我起来之前,你必须滚蛋。”
?
打完最后一行字之后樱井翔整个人瘫倒在扶手椅上,打印机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张又一张纸,冷掉的咖啡煞风景的摆在显示屏边上,累积了几天的疲倦来势汹涌,铺天盖地。
樱井翔点了支烟,看着烟雾舒缓的上升又优雅的飘散,像是融进水里的墨水。松本润应该已经睡了,用厚重的窗帘布隔开的卧室静悄悄的,竖起耳朵可以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十年前这个男人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叼着烟想。一种莫名的烦躁渐渐的升腾起来。
松本润是当时班上炙手可热的男人之一,以内冷外热著称。尽管开学的时候还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没过多久就可以听见各年级的女生都聚在一起讨论一年A班那个轮廓浓厚内心却相当细腻的王子般闪闪发亮的完美男人。
“你们班那个松本君,其实是很温柔的人。”
高一时谈的女朋友有一次这样说。樱井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了一岁的女性。透过松开了第一颗扣子的衬衫可以隐约看见浅浅的乳沟,白皙的皮肤沁出细细的汗珠。有那么一瞬间樱井翔曾经想过,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是一周之后,女朋友向自己提出了分手。
“我准备向松本君表白了。所以,我想分手。”
本来只是话题中偶尔出现的配角,此刻却占尽了风头。
樱井翔依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女孩子快要哭出来的脸,轻轻的说好。
没说过一句话的人成了情敌,现在想来真是觉得很好笑。可是每一次看见松本润满脸无辜的表情,樱井翔还是没有勇气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横眉竖眼的大吼:动我的女人,想死啊。
女朋友最后一次来找自己,是那之后不久的事。
“我表白了,可是被拒绝了。”
红肿着两只眼睛的女生在自己面前抽抽答答的说,明明比自己年长却总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樱井翔克制住想上去轻轻抱住她的冲动,装出毫不在意的表情说,“要表再努力一下。”
希望喜欢的人得到幸福,那时的自己就是那么天真。
“可是他说他对女生没兴趣。”
女孩子还在哭,除了沉默着递上一张面巾纸,樱井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大概只是喜欢英文单词和数学公式的家伙吧。
这样对女人没兴趣的男人,什么时候开始过上了靠女人混的生活。燃尽的烟头烫到了手指头,樱井翔从昏昏欲睡的记忆中一下子惊醒,打印机已经停止了工作,纸张堆叠着,早已冷却,窗帘布那边传来的轻微的鼾声。原来他睡觉也会打呼噜。果然,再完美的男人都有弱点。
这样想着不由得有点得意,樱井翔把最后一口冰冷的咖啡倒进胃里,猫着腰钻进了浴室。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从昨晚没拉好的窗帘露出的缝中挤进屋里,樱井翔眨了眨眼,屋里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走了啊。樱井翔翻了个身,真是听话。
起床后看见了桌上的纸条,歪歪扭扭但笔画清晰的一行字。
昨天晚上,谢谢了。
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樱井翔有些自我安慰的想。
?
夕子好像感冒了,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
“吉娃娃受了凉,然后我家那位也跟着感冒了,最后传染给了我。”
夕子一边利索的给每张桌子上的蜂蜜罐里加着蜂蜜一边抱怨,“那只狗打了一晚上喷嚏。”
“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抱走的。”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夕子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白牙,酒窝。“已经有人愿意带走了。”
“那不是挺好,与其给我这种人,不如找个爱狗的。”
樱井翔用餐巾纸擦掉瓶口沾到的蜂蜜。
“是个很好的人,”夕子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对了,就坐在那里,为了感谢他,我请他喝了杯招牌咖啡哦。”
顺着夕子的手看过去,只能看到椅背上露出的一点点后脑勺,如果不是之前有了那样的印象的话,樱井翔一定会立刻转过头来,笑着说句恭喜。
但是很不巧,昨天才刚刚见过。
“你在这里干嘛。”
樱井翔三步并两步的冲过去,无视掉夕子压抑的惊呼,像根漏了电的电线杆一样怒气冲冲耸在松本润面前。
松本润慢了几秒才抬起头,惊讶的表情慢慢在脸上呈现出来,最后嘴唇动了动。
“啊,是樱井君。”
“你在这里干嘛。”樱井翔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松本润歪着脑袋思考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我从你那里出来,在这里碰见了那位小姐。”
“然后呢。”
“然后她问我要表狗。”
“……”
“我说要。她就请我喝了一杯咖啡。”松本润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杯子,“这咖啡很不错哦,比你泡的好。”
“你好像连自己都养不活吧。”樱井翔一把抓住松本润的胳膊把他拖起来,“快点走吧,不是还要找工作么。”
“可是狗……”
“狗什么狗,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可是我已经……”
樱井翔还想打断他,夕子却突然横了出来。
“人家愿意接受,关你什么事。”
樱井翔看着夕子有些生气的脸,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字的说。
“这个人,可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夕子露出有些惊讶的目光看向松本润,似乎期望对方能斩钉截铁的否定掉,可是松本润只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我昨天还住在樱井君家里的。”
最讨厌了,那种装作无辜的楚楚可怜的表情,像是公园垃圾桶边上的流浪狗,摇着尾巴眼泪汪汪的看着你,好像丢给他一块骨头就要口吐白沫的满地打滚。
樱井翔有些厌恶的看着松本润,女人对于这种样子的男人总是没法抗拒的吧。果然,夕子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同情。
“那今晚怎么办?”
“去公园睡长椅好了。”松本润咧着嘴笑了笑,露出和夕子相似的一口白牙,“如果找不到住处的话。”
要完蛋了。樱井翔这么想,一抬头,意料之中的撞见了夕子严厉又愤怒的目光。
“樱井君,这就是你宣扬的与人为善的处世哲学么。”
这个女人话不多,可是句句戳人要害。如果手上抓着枪,樱井翔一定立马扔的老远,摇着白旗跪倒投降。
“居然这样对待朋友……”
“今晚继续住我家好了。”樱井翔垂着头,咬牙切齿的盯着松本润脏兮兮的鞋,一声轻轻的“太好了”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夕子和松本润都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像是看着快要熟透嗞啦嗞啦冒着油的烤禸。
“找到工作之后,你要立刻滚蛋。”
松本润差点和夕子握紧双手欢呼起来。
“那么狗狗……”
“免谈。”樱井翔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狗不在,你在;狗在,你和狗都不在。”
21 羊毛2010/4/4 19:22:00
??? 回19L,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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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多啦A梦储蓄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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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把新买的窗帘布挂上。原本已经很狭窄的卧室被分成了两个豆腐块,靠门的那块只能勉强睡下一个人的地方被分给了松本润,樱井翔坚守着自己不大的床,带着大片大片淡粉色花瓣的窗帘布像一面墙紧贴在床边,怎么看也和这个房间不搭。松本润一边仰着脑袋看着樱井翔呼哧呼哧的爬上爬下,一边优哉游哉地小口的啜着啤酒。
“没事的话好歹帮下忙吧,”樱井翔站在凳子上,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无所谓啦,”松本润放下啤酒罐耸耸肩,“可是真的要用这种花色的么。”
“百货商店只有这种在打折,有意见的话自己掏钱买好了。”
把最后一个钩环套在吊好的绳子上,樱井翔拍拍手从凳子上跳下来。松本润像个木头人一样捏着刚刚让他拽着的窗帘一角,看着窗外发着呆。
“我以后就不能看见窗子了么。”
樱井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帘布一旦拉上,松本润就整个人被圈在了门和墙之间的一个小框框内,打开门之后就是客厅和厨房,伸长了脖子可以看见樱井翔工作室紧闭的门。
“有意见的话可以滚蛋,”樱井翔把搁在路中间的啤酒罐放倒茶几上,“酒店的顶楼观景房随时为你敞开。”
松本润苦笑起来。
“我可是只有三百九十块钱的穷光蛋。”
“那就表挑三拣四了。”樱井翔瞪了他一眼,“我去买晚饭,你在家呆着。”
“我也一起去吧。”
“用你的三百九十块钱么。”
“为什么非要提那三百九十块钱?”松本润的眉毛耷拉得更厉害了,“当我去帮你拎东西好了。”
“又不会买很多。”樱井翔突然转过头盯着他,“你不会又想着挑三拣四吧。”
松本润赶紧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顿饭算是我请你。”樱井翔从上衣口袋里翻出钱包,看了看余额。“明天找了工作之后,你就给我请回来。”
松本润愣了下,随后立马笑开了,粗犷的眉毛划出了柔和的弧度,两排雪白的牙齿亮的有些晃眼。虽然是张木雕一样的脸,不过樱井翔还是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高中时那么多女生觉得他是完美的王子殿下。
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摆出充满感染力的笑容的男人,真是讨厌。
“你还坐着干嘛。”
樱井翔穿好鞋子,探出头看着还蜷着腿坐在卧室发呆的松本润。
“是你说要出去的吧,还坐着干嘛。”
松本润只愣了半秒,就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过外套就冲到门口。
真像只狗啊。樱井翔皱着眉头想。
那种长着长长的毛,有着湿润无辜的眼神,给他一点好颜色就会冲你拼命摇尾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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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烤禸摊上带着满身油烟味回去的时候樱井翔突然说想去一趟超市。松本润打着饱嗝跟在他后面,回味着刚刚吃的鸡禸串。
“有减价的东西多买点好了。”
樱井翔专心致志的考察着商品的价格牌,松本润不声不响的站在一边,把樱井翔扔进推车里的东西拿起来看一遍,又放回去。
“樱井君有这么穷么。”憋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推车里堆着的都是价格低廉似乎只有大妈才会钟情的日常用品。50元的洗碗刷,买二送一的小罐酱油,半价的盒装抽纸。
“反正比你有钱。”樱井翔又把一包只要200元就可以得到六大块的抹布扔进车里。
“没记错的话,樱井君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可观的么。”松本润歪着头,“高中时可是女生都想钓的金龟婿啊。”
“你在说你自己么。”樱井翔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高中时苦苦追你的那些女孩子要是现在看到你这副模样,真要伤心死了。”
松本润意外的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辩解,“我那是没办法。”
“我只是不想靠家里罢了。”樱井翔装作没听见他的话,“都是成年人了还要靠家里,你不也是做不出来么。要是能做到的话,也不会赖在这里了吧。”
“我只是有点无法想象罢了,樱井君过着这么平民的生活。”
“我本来就是平民。”樱井翔把车推到收银台,“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啊。”
“怎么了。”听到松本润的轻呼之后樱井翔有点不耐烦的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超市里正在促销的方便面。
“家里不是还有很多么。快点走吧。”
“不是这个,是那个。”
松本润戳了戳和方便面捆绑在一起的蓝色物体。
那是个买三盒方便面就可以得到的多啦A梦储蓄罐。与其说是小型不如说是迷你,樱井翔觉得那里面大概只能让小孩子装上几个十元硬币当做摇摇乐。有些劣质的蓝色塑料,粗糙的做工,机器猫的脸有些歪,左边的胡子也少了一根,只有口袋做的还算细致。
“你该不会是想要这个吧。”
松本润刷的转过脸来,飞快地点了点头。
樱井翔觉得头有些晕。“都已经是那么大的人还要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你是兴趣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可惜松本润已经对那个储蓄罐爱不释手了。因为是还未付款就紧紧抱在怀的商品,周围的顾客加上收银员的目光都刷的看过来。
樱井翔抬起头看了看悬挂着的标价,三盒方便面,加一个储蓄罐,800元。
“因为家里刚好没有海鲜味的,”樱井翔把松本润怀里的方便面抢过来丢进手推车里。
“只有这一次。还有,等你领了工资记得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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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蓄罐被放在了樱井翔电视柜下面的一个小空隙里,那里本来放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DVD,前几天通通还掉了之后刚好空出了一个位置。松本润很仔细的用抹布擦了半天,然后把储蓄罐郑重其事的放了进去。
“那么认真干嘛,反正又没有钱。”
樱井翔抱着胳膊靠在门上看着松本润乐呵呵的盯着多啦A梦傻笑,想着这个男人是不是被女人抛弃之后脑子也傻掉了。
松本润把放好的储蓄罐又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摇了摇。
硬币的声音。
哐啷哐啷,清脆悦耳,干净利落的声音。
“三百九十块钱。”
松本润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我的第一笔存款。”
这只长得有点畸形的多啦A梦储蓄罐从此之后就人住了樱井家,开始成为樱井翔的噩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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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的大妈来撞门的时候樱井翔正在试用新买的抹布,虽然很便宜不过意外的很好用。门被狠狠的撞了几下之后樱井翔听见远远超过了噪音上限标准的怒吼,“樱井翔你个小子给老娘开门!”
松本润从卧室里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满脸紧张和恐惧。
“讨债的么?”
樱井翔面不改色的洗了洗手。“算是吧。”
门打开时,大妈正两手叉腰的站在门口准备开始第二波的撞击,樱井翔赶紧陪着笑脸请她进屋。
“早啊,秋山小姐。”
被称作“小姐”的大妈脸色稍霁,松本润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猫着腰溜进卧室,关上了门。
“稿子呢。”
“已经准备好了。”樱井翔毕恭毕敬的奉上一杯水,“里面请。”
“这次你还挺快。”秋山挑了挑眉毛,“以前都要我催上一个礼拜的。”
“哈哈哈我已经好好反省过了,觉得让秋山小姐每次都来催实在是太过分了。”樱井翔把整理好的稿子递过去。“这次也请多多关照。”
“虽然每次催稿是很烦,不过你的质量意外的都很让人满意。”秋山一改进屋时的凶神恶煞,轻轻叹了口气,粗略的翻了翻稿。
“樱井君,不是我说你,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机会,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呢?我们这种小的杂志,太浪费你的才华了。”
“不会不会。”樱井翔客气的承让,“能为贵杂志写稿,是我的荣幸。我也想多积累一些经验。”
“有更好的机会我会继续告诉你的。”秋山把稿子放进包里,站起身来。“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不过,我们杂志也多亏了你,才能一直维持到今天。”
樱井翔微微笑了笑,“您过奖了。”
秋山丢下一句“今后也请多多关照”后离开了。松本润把门开了个缝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好厉害的大妈。”
“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樱井翔继续折腾起新买的抹布,“只是有时候粗犷了点。”
“来催你稿的?”
“恩。”
“交了?”
“恩。”
“……哦。”
樱井翔停下手上的活,“你还在这里干嘛。”
“啊?”
“与其在这里关心我的事,”樱井翔把抹布扔到一边,“你难道不应该去找工作么。”
34 羊毛2010/4/5 15:19:00
??? 开学前最后一更。
?? 被自己的速度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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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301室的面包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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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子对于樱井翔总是能在两分钟内喝完一杯咖啡感到佩服。
“不能慢点喝么。喝那么快的话,咖啡会伤心死的。花了那么久泡出咖啡的我也会伤心的。”
“并不是只有慢慢喝才能体会到咖啡的美味,”樱井翔把杯子轻轻放下。“也有喝得快才能感受到的滋味。”
“除了烫还能有什么。”夕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对了,寄住在你家的那位呢?”
“出去找工作了。”
“看上去不像是能吃苦的人啊。”
“会么。人被逼到没路走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
“大概吧。”夕子叹了口气,侧过脸来看着樱井翔,“如果不是之前有了你这个先例,我可能还会有些怀疑。”
樱井翔自然的扬起嘴角,“我深感荣幸。”
“不过那家伙很受欢迎吧。”夕子托起下巴,眯着眼睛说,“长着一张很招人喜欢的脸。”
“高中时可是相当受欢迎。可是你不是已经有男人了么。”
“自己花痴一下都不行么,和我家的那位可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眼看过去的话,应该是外冷内热型的好男人吧。”
“Bingo。”
“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夕子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樱井君想听听我对你的看法么。”
“谢谢,可是我没什么兴趣。”
“切,表这么扫兴嘛。”
“我要走了。”樱井翔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夕子瞪大了眼睛。
“这么早?”
“恩,反正也没事做。”
“平时的话会陪我聊到日落的,”夕子抱怨着鼓起腮帮子,“果然啊,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家里有人在等,立马就不一样了。”
“瞎说什么呢。”
“不是么。”夕子眨眨眼睛,“总觉得像是家里有个严厉妻子的上班族,到了点就要准时回家。”
“只是这个月的薪水会在今天送过来罢了。”樱井翔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明天再来陪你聊天,今天就先再见了。”
?
松本润一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回来。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樱井翔低着头有些费力的切着土豆,松本润坐在门口慢_Tun_Tun地月兑着鞋。
“我去洗了盘子。”
樱井翔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
“那只是临时工吧。”
“可是根本找不到。好不容易碰到一家超市招收银员,却指明了只要身高一米六左右三十岁以上的女性。”
“保安、门卫什么的,去找过了么?”
“一家酒店说要等到一周后统一面试,附近一家工厂的看门的老大爷听说我要找门卫的工作,直接把我轰走了。”
“那就等一周后去那家酒店面试好了。”锅里的水沸腾了,樱井翔关了火,赶紧又低下头去切土豆。
松本润一脸苦恼的样子。
“可是,一周后我应该就不在这里了吧。”
切土豆的手又停了下来。锅里的水翻滚了一会儿,渐渐归于平静。
“也是。”樱井翔说,把咖喱扔进锅里。
“所以还是明天再去看看好了。”
“那今天的工钱呢。”
“老板请我吃了午饭。”
“哈?”樱井翔一边搅着咖喱一边诧异的转过头来盯着他。
“老板请我吃了午饭,再加上我又摔掉了两个盘子,所以就没好意思要工钱。”
真是糟糕透了。为什么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用这种智商在社会上生存。
“从明天开始我决定向你收房租。按天来记。”
“啊……”
“这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想要活着就得脸皮厚一点。”樱井翔专心致志的搅着咖喱,试图让心里头乱糟糟的各种情绪都融进咖喱里去。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和一只多啦A梦的钱。”
“多啦A梦不是赠送的么。”
“可是泡面是要钱的。”樱井翔回头瞪他,“更何况今天早上被你吃掉了。”
松本润低下头小声的嘟囔着“你明明也吃了”,正在走神的樱井翔没能听见。
“我明天会继续去找的。”
过了好一会松本润有些忏悔的说。
樱井翔没理他,默默地把咖喱盛起来,然后对着墙说,“洗手吃饭吧。”
?
“我是住在楼上301室的房客,”穿着粉色围裙的男人鞠了个躬,“鄙姓大野。”
“啊,”松本润摸摸鼻子,“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樱井君的朋友,没地方去,在这儿借住两天。”
“您好,初次见面。”
“大野君是混血儿?”
“不,我是纯正的日本人。如果您是指皮肤的话,”大野智指着自己的脸乐呵呵的笑起来,“我的爱好是出海钓鱼。”
“哦哦哦。”松本润忙不迭的点着头。
“找樱井君的话,他吃过饭去散步了。”
“哦,那您……”
“我被留下洗盘子。”松本润咧开嘴,露出一排牙。“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松润就好。”
“松润。”大野智跟着他笑起来,“名字不错。”
樱井翔一回来就看见家门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黝黑黝黑的皮肤融人了夜色,只能看见四排牙齿闪闪发亮。不由得一个寒_chan。
“你站在门口干嘛呢。啊,大野君。”
“啊。翔君。”
大野智转过头来,“我和你的朋友聊了几句。”
“才不是朋友,”樱井翔从两个人中间挤进屋,“只是三年都没说过几句话的高中同学而已。要表进来坐?”
“不用了。我是来借酱油的,家里的刚好没了。”
“我这里刚好有多的,”樱井翔从柜子里翻出上次买的小罐装酱油,“拿去用好了。”
“啊,真是太谢谢了。”
“不客气。”樱井翔露出客套的微笑,站在一边的松本润坑着头嘀咕着“反正是赠送的”,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没工作的家伙还不赶快去想想明天该怎么办。”
松本润闷着头说了声“下次再见”,转身走进了卧室。
“这家伙,”樱井翔转过身来对着大野智指了指身后,“整天游手好闲,明明没工作,却一点也不着急。”
“我那里刚好缺一个人手,”大野智抓了抓头发,“前段时间打工的小子回老家去了,不介意的话,要表先过去干干?”
樱井翔刚想说不用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松本润突然在身后幽幽的说,“要!”
“薪水什么的可能不太高哦。”
“没关系,有总比没的好。”
“那从明天就开始上班,可以么?”
“当然!”
“店的位置离这里很近的,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一起出发吧!”
“好!那真是太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我也急需人手嘛。就当做是酱油的回礼好了。”大野智扬了扬手里的罐子。
“还有,叫我Leader就行了!这名字没什么意义,只是大家都这么叫。”
“Leader,以后多多关照了!”
“恩!”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的对话。樱井翔靠着水池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兴高采烈,莫名其妙的觉得烦躁。正想开口说话,松本润突然转过头来。
“顺利的话,我不久就可以搬出去了。”
42 羊毛2010/4/8 23:30:00
04. 下午3:15的新出炉面包
?
樱井翔翻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松本润已经不在了。
刷牙洗脸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松本润还是不在。
摊开纸笔开始构思下个月的连载,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让人心烦意乱。稿纸扔了不知道多少张,从垃圾桶里满出来的时候。松本润还是没回来。
樱井翔去外面解决了中饭。路过夕子的咖啡店,在门外绕了几圈,推门而人。
“哟,下午好。”
夕子卷着袖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磨着咖啡豆,听见门吱呀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的打着招呼。
“哟,头顶上长眼睛了。”
“早就看见你了,”夕子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两个小酒窝在穿过茶色玻璃显得有些昏黄的午后阳光的映照下似乎散发着光彩。
“在门口绕了那么多圈。要是到第十圈你还不进来的话,我就准备出去拉人了。”
像是被她这种自然不矫作的笑容感染了一样,樱井翔也傻乎乎的扬起了嘴角。
“怎么了。有烦心事?”
夕子漫不经心的问,又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慢慢变得粉身碎骨的咖啡豆上。
“没有。”
“不想说就算了。”
“真的没有。”樱井翔在吧台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脸有事的样子。”夕子抬起眼睛,目光穿过刘海直直的注视着樱井翔。“虽然这种时候好像应该说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还是让我来猜猜吧。”
“磨你的咖啡豆。”
“稿子被退了?”
“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月的薪水薄了些?”
“怎么可能。”
“超市的土豆涨价了一百块?”
“不是。”
“性功能衰竭?内分泌失调?”
“喂……”
“暗恋的女性结婚了?”
樱井翔懒得理她,低下头去喝着水。
“等等我再想想,”夕子停下手里的活,皱起了眉头,一副正在努力思索的样子。
“同居人偷穿了你的内库?”
樱井翔手一抖,水微微晃出了杯子,他不动声色的擦掉,扭过脸去说“没有”。
夕子余光瞥见他有些不正常的脸色,耸耸肩,“开个玩笑。”
“你说,”樱井翔转着杯子皱着眉头说,“有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算啥。”
“哦,”夕子眨眨眼,“大家都是大人了,这没什么吧。还是因为同居人?”
“他不是同居人。”樱井翔想也不想的否认,沉默了几秒还是在夕子直勾勾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的说,“算是吧。”
夕子轻轻叹了口气。
“腿长在人家身上,勉强不来的吧。”
“恩。”
“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挺不情愿的么。怎么突然舍不得了。”
“鬼才舍不得。”
“……啊。”
“我准备放鞭炮庆祝一下。”
“噗,”夕子捂着嘴笑出来,“不至于吧。松本君,不是还挺可爱的么。”
“那是你的审美吧,”樱井翔瞪她一眼,“对我而言他可是烦透了。”
“……哦。”
“不管你了我先走了。”
“又走那么早?”夕子看了看钟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又了然的拍了拍樱井翔的肩。“家里有人等着果然不一样。”
“他不在家。”樱井翔甩开她的手。“我去买鞭炮。”
?
松本润还是没回来,樱井翔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肚子里只装了三百九十块钱的多啦A梦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视柜下面,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大大的笑容被固定在了脸上,缺掉了一根胡子的半面脸显得格外凄凉。
早点消失掉好了,这么丑的东西,看着真碍眼。樱井翔想。
分钟停顿了一下指向了十二整,时针慢悠悠的总算晃到了三点的时刻,樱井翔躺在床上,眼皮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墙角那里裂了一条缝,细细的,平时没有发现,此刻却变得特别明显。大概将来会有蜘蛛在那里结网吧,或许以前有过,后来却跑掉了。
松本润也会像一只蜘蛛那样,声势浩荡的来,然后悄无声息地走掉吧。
樱井翔用脚踢开了窗帘,属于松本润的那一块地方瀑露在视线之下,阳光毫不吝啬的照了过去,平时见不到光的地方,现在却和每一个角落一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樱井翔看见从床底下翻出的给松本润的拖鞋,指尖的地方破了一个小洞,可是给他穿的时候他却咧着嘴说“好暖和”。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樱井翔皱着眉头想,明明只来了两天,为什么存在感却如此强烈。
午后的阳光加重了空气的慵懒,眼皮开始禁不住的打架,樱井翔正要翻倒在梦乡中的时候,门开了。
门口轻微的响动,樱井翔竖起耳朵,围墙那边传过来的车流的声音顿时倾泻进屋里来,然后在下一秒钟又被门阻拦在狭小的空间之外。
莫名其妙的安心感。樱井翔忍不住抱着枕头蹭了蹭。
“我回来了。”
松本润在门口轻轻的嘟囔着,樱井翔赶紧又用脚拉上窗帘布,把被子蒙住头,安静的缩成一团。
松本润啪嗒啪嗒的进了屋。樱井翔把被子拉下了一点,让耳朵露在外面。厨房里传来倒水的声音,然后冰箱好像被打开了,哐啷哐啷的一阵响。
关了一半的卧室门被打开,发出老化的装置特有的吱呀声,松本润哼着轻快的不知名小调,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声音越来越近,樱井翔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好看见松本润正把窗帘布拉开一条缝。
“啊。”
松本润张大了嘴巴,“你在啊。”
“恩。”樱井翔揉揉眼睛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既然被发现醒着了也就不好继续再赖在床上了。
“我买了啤酒哦,放冰箱了,”松本润有些邀功请赏的说,“第一天的工资哦,Leader预支给我的。”
“恭喜。”樱井翔有些敷衍的说,磨磨蹭蹭的爬下床。
“应该的。”松本润没在意他的冷淡,还是自顾自的笑着说,“我还带了店里的面包,今天我亲手做的哦,虽然是第一次,不过好像还不错。Leader也表扬我很有天赋。新出炉,还是热的,现在要表吃?”
樱井翔打了个哈欠。“不用。”
“对了,晚上想吃啥,我请客哦,第一天工资。”
“与其说那个,”樱井翔久违多年的第一次叠起被子,没抬头,“房子找了没?”
松本润兴高采烈的絮叨被硬邦邦的打断,不由得一愣,过了好一会才摸摸头说,“还没。”
“你不是说要搬出去了么。”
“哦那个啊……”松本润还是摸着头,“再等等行不行。”
“当我这儿是旅馆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樱井翔从没觉得自己还有扮演恶人角色的天赋,说起欠揍的话来连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耳光,可是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把话往外倒。
“你也都烦我两天了。虽然那天在咖啡店里答应你留下来,不过那也只是碍于面子的客套话罢了,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么。真不知道像你这样没有能力又没有情商的人,到底是靠什么在社会上混的。”
话一出口樱井翔恨不得夺门而出,其实不想说这样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像鞭炮一样的噼里啪啦全部说了出来。不过这好歹是自己家,应该夺门而出的是松本润吧。这样自己就可以把拖鞋洗洗收起来,撤掉窗帘布,晒晒那床多余的被子,扔掉那双已经坏掉的拖鞋,然后把那个长得很畸形的多啦A梦储蓄罐扔在门口,等着松本润第二天一大清早来偷偷摸摸的把它拿走。
樱井翔这样想着,抬起头来看着松本润。可后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夺门而出,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是镶嵌在画框里的一幅画,一动不动,没有表情。
“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樱井翔在床上坐下来,抱着头轻轻的说。
松本润的拖鞋在自己眼前动了动,挪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中,樱井翔不敢抬头,只能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面包在厨房里,记得趁热吃。”
拖鞋的声音啪嗒啪嗒的远去了,卧室的门被关上。一切恢复到无声的状态,阳光还是慵懒的照着每一个微小的地方。樱井翔倒回床上,用脚狠狠地踢上窗帘布。
大片大片的粉色花朵在自己眼前绽放开来。
真是烦透了。
?
再次走出卧室的时候松本润已经不见了,拖鞋整整齐齐的放在门口,破掉的小洞像是在抱怨着满溢的悲伤。樱井翔看见桌子上放着的袋子,面包的香味漫出来,甜的有些发腻。
樱井翔挑了个长得很不好看颜色也很奇怪的圆面包,试着咬了一口。
忍不住皱起眉头。
“什么玩意。真是难吃透了。”
55 羊毛2010/4/10 12:50:00
05. The April Fo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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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掉的话,要有一个大大的坟墓,能够装得下所有的CD和所有的书,还要有几本美少女写真,可以的话,色情录影带也一定要放几张。
樱井翔不止一次这么想。如果这样可以把任何一天作为标准不停复制粘贴着的日子有朝一日结束的话,这是自己最理想的下一个栖息之地。陌生又熟悉的空间,就和现在差不多。紧闭门窗,大声的放着吵吵闹闹的音乐,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隔几分钟就看看分针又前进了多大的路程。
樱井翔和着节奏伸脚把窗帘布踢开又踢上,直到脚没力气了之后才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出门。
夕子再次看见樱井翔的时候没觉得意外。
“下午好。”
很奇怪,这次没有露出酒窝。樱井翔盯着她化着淡妆的脸想,原来酒窝这种东西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的。
咖啡店里流淌着不同于平时舒缓蓝调的轻快乐曲。樱井翔要了杯柠檬水,坐在吧台前的旋转椅上不停的转着圈。店门上挂着的手工风铃在眼前转瞬即逝,一晃而过的视线里,夕子正看着自己微笑。
樱井翔停下来,喝了口水。
“这曲子不错。”
“我很喜欢,”夕子似乎很闲,把玻璃杯一个个拿出来擦了又擦,直到樱井翔觉得那层薄薄的玻璃快要裂掉为止。
“什么名字?”
夕子眨了眨眼,别有深意的笑起来。
“Happy couple, sad couple ‘n happy again。”
樱井翔没吱声,低下头去喝着柠檬水。
“送我吉娃娃的那个朋友,”夕子擦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说,“上次失恋了。”
“哦。”
“和恋人同居的时候养了狗,分开之后总觉得那只狗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难受,于是干脆把它送人了。”
“所以你就接受了。”
“对,”夕子笑了笑,“因为是很好的朋友。分手的时候很痛苦,想丢掉的东西总也丢不干净,或许是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过几天这里又会冒出来一个熟悉的东西。最后被抛弃的就是这只狗,明明很喜欢,可是每次看到它,都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会想到过去的吧。”
“是啊,”夕子叹了口气,“两个人的回忆,吉娃娃这种有生命的东西也承载了一部分。但是自己想要忘掉的记忆,吉娃娃却不会配合着自己也跟着丢掉。大概是没有办法接受那种总像是在问‘那个人哪里去了’的眼神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它带走的。”
“不是这个意思,”夕子皱了皱眉头,“樱井君没有么,那种承载着两个人共同记忆的东西?”
樱井翔默不作声的喝掉了最后一口柠檬水,站起身来。
“大概是,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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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松本润第一次说话是高二结束的那年暑假。
分手后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的前女友考去了北海道那边的大学,樱井翔充当着脚夫把她送到车站,看着她上了车。乱糟糟的人群带来浑浊的空气,阳光似乎加重了灰尘的侵袭。完全不是小说里描写的多么美好多么哀伤多么戏剧性的分别场景。樱井翔捂着鼻子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前女友打开了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这边招着手。
樱井翔犹豫了下还是慢_Tun_Tun的蹭了过去。火车就要开了,眼看着樱井翔的脸就要从自己眼前飘过,前女友冲着这边大吼了一句:“其实松本君是个好人!”
加速的火车飞快的带走了前女友隔着玻璃看过来的目光。樱井翔愣住了,之后只能苦笑起来。临走之前还要来做个伤人心的比较,真是的。
同窗两年还是没说过话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抢了自己的女朋友不说,在最后分别的短暂时刻,还占据了最重要的那一秒钟,堂而皇之的成了临别赠言的主角。
樱井翔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在自动贩卖机边上喝完了一瓶可乐之后,擦了擦汗往回走。自动扶梯上没有人,长长的阶梯划出略陡的坡度,樱井翔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松本润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靠在扶梯边上的柱子上,揷着耳机望着远处发呆。樱井翔走下扶梯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樱井翔还是走了过去。
太阳被云遮住了,火车站阴下来,残留着的阳光像是被一阵风吹散。樱井翔绕过跌跌撞撞到处乱跑的小男孩。松本润的脸在阴影里捉摸不定。
“你好。”
松本润缓缓的转过头来,一个连贯的动作像是被分成几个节点一步步到位,如果仔细去听的话,或许可以听见骨骼转动时发出的声音。
“啊。你好。”
松本润花了好几秒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依旧慢慢的伸出手摘下耳机,站直了身体,微微点了点头。
樱井翔耐心的等着他做完这一串一般人只要在一瞬间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的微笑。
“我是樱井,也是A班的。”
“我知道,”松本润迟缓的扬起嘴角,“我们班的第一名。”
“这次只是第二,”樱井翔把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松本君也来送人?”
“恩。”
“朋友么?”
“差不多吧。”
“哦。”
“樱井君呢?”
“朋友。”樱井翔转开了视线,一群学生装扮的人正嬉笑着挤上电梯,电梯把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越带越远,最后埋进地下。
樱井翔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松本君,对筱原什么看法?”
“筱原?”
“比我们高一届,C班的。今年毕业了。”
“哦,”松本润歪着头想了想,“那个长头发,喜欢戴淡蓝色隐形眼镜的女孩子?”
筱原戴的是淡蓝色隐形眼镜么。樱井翔垂下头默默地回想着,虽然交往了半年多的时间,可是说实话,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筱原的长相。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细节的人。那个人站在面前,很大程度上是靠气场来辨认。所以,即使已经很熟悉的人,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是会很难想起那个人的脸。
“算是吧。”
“不太清楚啊。”松本润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大厅的吊顶,明明是大白天还毫无意义的亮着灯。“印象里是个有些内向的女孩子吧。”
其实混熟了之后很奔放,而且相当没大脑。樱井翔暗暗的想。
“有和松本君表白过吧。”
“啊。”松本润一愣,然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有过。”
可以的话请让我狠狠地扇他一个巴掌再踹他一脚。樱井翔在心里对着老天暗暗地祈求。自己那么在意的事,到了对方那里,却变成了一个非要提醒才能想起来的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
“筱原,是樱井君的女朋友吧。”
这回愣住的轮到了樱井翔。
“我看见过你在校门口等她。”松本润像是看出了樱井翔的疑问,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所以,后来和我表白的时候,我拒绝了。”
“算是同情么。”如果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拒绝掉筱原的话,太过分了。樱井翔有些生气。
“不是。”即使是要为自己辩解,松本润也依旧不慌不忙的摇着头。
“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筱原应该也只是一时的兴起吧。因为看见了她和樱井君在一起的样子,才会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么。”
“不明白。”樱井翔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
松本润笑了出来。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这时恰好响起的樱井翔的手机结束了这段简短的对话。寥寥无几的几句话,话题的中心围绕着筱原,这个去了北海道之后,十年里再也没出现过的女孩子。
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
樱井翔无聊地换着电视频道的时候,门开了。
松本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换着鞋,一副家常的样子。
樱井翔克制住问他一百个问题的冲动,比如“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这人就不会羞耻么”,“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关掉了电视慢慢走过去。
松本润穿上脚尖破了洞的拖鞋,气定神闲的说,“我回来了。”
樱井翔咽了口唾沫,想着先问哪个问题比较好。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犹豫了半天,还是捡了这个最无关紧要最没杀伤力的。
“哦,因为是第一天拿到工资的日子,所以想请你吃火锅。”松本润把东西放到厨房的台子上。“可是看你好像没心情出去吃,所以想着就在家吃好了。”
把这些东西拎着,带上你的多啦A梦滚出去。
如果这样说的话,松本润会不会掉头就走。樱井翔很想尝试一下,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以为你走了。”
“恩?”
“说了那种话,有脑子有自尊的人都应该转身就走吧。”
“我是走了啊。”松本润一脸无辜的说。
“我指的是消失。”
“啊,那个啊。”松本润歪着头,“想要活着就得脸皮厚一点。樱井君不是这样说过么。我很受教哦。”
为什么你受教的永远是最不应该受教的地方。樱井翔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他。
“而且,樱井君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吧。”松本润笑了笑,“我想赌一赌,所以就回来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你就不怕赌输了么。”说出这句话之后樱井翔突然觉得胸口莫名其妙的有些起伏。按照既定的剧本,这里应该会出现诸如“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之内的让人脸红的台词吧。我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啊,樱井翔有些泫然欲泣的想。
“哦,那个啊,”松本润想了想,眨眨眼睛。
“Leader说过,别看樱井君斯斯文文的,可是很容易生气的哦。要是吵架的话就来他家好了。”
既定的剧本被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全盘推翻。
胸口的波澜壮阔顿时平息了下来。
樱井翔深吸一口气,飞起一脚狠狠地踢过去。
“你还是滚到大野君家里去吧。”
74 羊毛2010/4/13 22:15:00
??????? LZ以祖国的花朵的名义起誓,绝对不坑= =!
??????? (只是一开始就说了龟速更新哇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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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Mr. Raindr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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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转上主干道之后的一小时,只往前挪动了不到十米。樱井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歪着头正在打瞌睡的松本润,原本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那家花店被一家杂货铺代替,挎着包的大妈正在店门口和店主说些什么。樱井翔从车窗里探出头,看不到头的车流根本没有挪动的迹象。
“真是头疼,没有几个小时是不可能疏通的。”
开车的大叔砸着嘴抱怨,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樱井翔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好了。”
樱井翔在狭小的车厢里艰难的转过身推了推松本润,睡得正沉的那个男人只是动了动,换了个偏头的方向继续做着春秋大梦。
樱井翔把钱丢给司机,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喂,你还要睡多久。”
松本润在高分贝的噪音下依旧维持着深度睡眠的姿态,像是一只被打了催眠剂的狗,全身舒缓的打开,耷拉着脑袋,嘴角挂着口水。
把他扔在这里算了,樱井翔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睡脸想。关上车门掉头就走才是最好的办法,或许从此就远离了这个男人的阴影。
“你表工作了么。迟到的话就没工资了吧。”
樱井翔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感,凑过去捏住了松本润的耳朵,狠命的扯了两下,正常人一定都会一个激灵蹦起来骂“你神经病啊”的力道,松本润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啊。”
完全感觉不到惊讶的惊叫。
“到了么。”
“没有。”樱井翔把他拉下车,关上了车门。“就在这里下,反正不远吧,你走过去吧。”
松本润慢_Tun_Tun的伸了个懒腰,“那你呢。”
“不用你管。”樱井翔冲着他挥挥手转过身,“快点去吧,大野君要等急了。”
“我送你吧。”
“不用。”樱井翔又皱着眉头转过脸来,“我妈生我的时候没忘记给我腿。”
“可是四条腿要快一点。”
“你那是哪来的理论。”
“高中老师教的。小汽车不是比摩托车快么。”
“轮子可以和腿相提并论么。虽然和你三年都在一个班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有哪个老师讲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大概是你上课走神了吧,”松本润扬起眉毛得意的笑了笑。
樱井翔摆出一副“我懒得再跟你说的表情”瞪了他一眼,迈开了步子。
“喂你还没说你去哪。”
松本润在后面拉开了嗓门喊。
“不用你管。”樱井翔头也不回的吼回去,“晚饭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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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在樱井翔家里已经整整打扰了十天。
樱井翔虽然称之为“打扰”,可是始作俑者好像并不以为然,从他的行动里看不出一点“给您添麻烦了”的歉意,反而是樱井翔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于他的厚脸皮和耍无赖。
多啦A梦的存钱罐里又放进了第二笔存款,松本润从大野智那里预支来的第一个月的薪水,除去了买火锅食料的钱,还有还给樱井翔的800元拉面加储蓄罐的费用,剩下的十几个钢镚算是松本润的一份巨额存款。那只只会咧着嘴傻笑的猫似乎并没有因为口袋里多了几个硬币而感到欣喜若狂,缺了根胡子的半边脸依旧丑得让人侧目。
接到秋山的通知是前一天中午的事,传真机发来了一份文件,樱井翔粗略的看了下,大概是要开什么新专栏的事项,页尾约定第二天上午十点在编辑部细谈。
早上出门的时候松本润正好起床,两只眼睛努力地睁开一条缝扯住他问“去哪儿”。樱井翔没说话,只是又回到屋里,坐下来对松本润说,“要是去上班的话,我就带你一程。”
五分钟后樱井翔和松本润坐进了出租车,又五分钟后,被堵在了路上。
樱井翔走到编辑部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
秋山正在办公室的门口叉着腰发表演讲,内容无非是邻居买了想要什么菜就送出什么菜的最新款的冰箱,某个亲戚家失了火,保险公司苛扣保险金,百货商场又开始搞促销,上次原价买的衣服现在只要三折,朋友的儿子爱上了小他一岁的大学男同学,私奔了。
樱井翔推开门之后正好听见她爆炸性的发言。
“现在的年轻人,同性恋真是比异性恋还要多哦。哎呀对了,给我们杂志写稿的那个樱井君,好像也有在和男人同居哦。”
办公室里几个托着下巴正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新人看见樱井翔,不约而同的低下头。背对着门口的秋山没发现,还在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说着。
“上次去他们家的时候,我有在门缝里偷看到哦,很不错的男人呢。哎呀真是可惜了,不然的话还准备把我家闺女介绍给樱井翔呢。说到我家那个……”
樱井翔缓缓的做了个深呼吸,挤出笑容,拍了拍秋山的肩。
这种时候居然还没有摔门而出,我是不是太有涵养了。樱井翔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默念,冷静,冷静。
“啊,樱井君,”秋山飞快的转过头来,没有丝毫的惊讶和被当事人撞见自己造谣现场的尴尬,坦然的表情让樱井翔差点开始怀疑刚刚她嘴里说的樱井君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撰稿人。
“我们等你好久了。”
秋山露出爽朗的笑容反手拍了拍樱井翔的肩,然后转过头去对一个一脸新人样的年轻男人说,“小三,快去给樱井君倒杯茶。”
叫做“小三”的平头男轻声抱怨了句“为什么又是我”,慢_Tun_Tun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倒了杯茶端到樱井翔面前。
“谢谢。”樱井翔小声说,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节奏,比松本润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来谈正题吧。”秋山翻出一沓文件扔在樱井翔面前,“这次上头有这样的想法,想请你尝试一下推理爱情小说。”
?
回去的时候下了雨,秋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把被灰尘裹着的断了不止一根伞脊的伞。樱井翔打量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坐出租车回去好了。
下雨天的出租车就像突然间从这个时空中消失了一样,平时随处可见的东西一旦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仿佛真理般不可追寻。幸好雨势不大,樱井翔站在路口伸长脖子看了半天,只等到无数辆塞满乘客的车呼啸而过。以往在你身边逡巡讨好的司机现在也挺直了腰板,看都不看你一眼,只溅你一身水作为报复。
天色暗下来,樱井翔用袖口擦了擦沾满水的表盖,五点不到,本来没觉得肚子饿,可是一想到快到了吃晚饭的点,突然就觉得饿了。
把文件夹在怀里,樱井翔套上帽子,顺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到了尽头左转,就是已经住了三年,以前一个人,现在两个人的破旧公寓。
雨打在身上,有些被风吹到了脸上,不觉得冷,但是莫名其妙的觉得烦躁。
不想回去,不想回到有别的人的气息的房间,虽然有厚重的窗帘布,虽然松本润应该还没回去,虽然只要狠狠心就可以再次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但是樱井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只要看到那个人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过去,琐碎的片段,厚重的记忆,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要忘掉的东西,想要掩埋的感情,全部都在松本润的脸出现的那一瞬间复苏了。
高中的同学啊,乱七八糟的事啊,诸如文艺汇演校园祭啊之类的,其实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一点一滴的细节现在全部被硬生生的扯了回来,就像筱原的脸,本来已经模糊,现在却又恢复到了轮廓清晰的状态。
这样下去我会想起越来越多的人和事吧。樱井翔想。光是想到以后要支出很大一部分脑细胞来存储这些本来已经删除的事情就觉得烦躁。
樱井君没有么,那种承载着两个人共同记忆的东西。夕子的话又在脑海里出现了,承载着两个人共同记忆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两个人一人拥有一半使用权?不被第三者所分享?还是少了它就无法两个人活下去?
一直走到家门口樱井翔也还没想出来个答案。雨水顺着一楼的屋檐流淌成成一条线,围墙隔开了站台上撑着伞等车的人。透过窗户看见屋里黑漆漆的,松本润应该还没回来。
忘了买晚饭。樱井翔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才恢复正常的头脑埋怨着因为走神引起的失误。正想着是不是去趟超市,一楼的门突然开了,房东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哦,樱井君啊。”
“啊,婆婆。”樱井翔弯下腰去,让视线和佝偻着背的老太太平齐。“晚上好。”
房东没说话,只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樱井翔,然后在皱纹堆中挤出一个笑容。
“淋湿了哦。”
“恩,”樱井翔伸手想挠头,发现还带着帽子,赶紧放下来。
“忘了带伞。”
“可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哦,”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每个音之间间隔超乎寻常的长,樱井翔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每一个音节记住,再在自己的头脑里连成完整的句子。
“下次不会了。”樱井翔抱歉的笑了笑,“婆婆吃饭了么?”
房东老太太依旧没有回答。樱井翔静静地等待着,雨顺着房檐和他擦肩而过,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樱井君屋里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啊,被发现了。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本来就没有刻意的隐瞒,再说,老太太即使再上了年纪,多了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真是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樱井翔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只是暂时的,不久——”
“没关系哦,”老太太慢悠悠的打断他,然后对着一脸惊讶樱井翔又露出了满是皱纹的笑容。
“住多久都没关系哦。”
樱井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樱井君的朋友嘛,住多久都没关系,”老太太呵呵的笑出声来,雨水的声音被掩盖了过去,樱井翔转过头去,确认雨还在下。
“不过同一屋檐下,要互相照应哦。”老太太顺着樱井翔的目光转过脸去。樱井翔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觉得,”老太太止住了笑声,轻轻的叹了口气,用老年人意味深长的语调说,“樱井君,总是一副好寂寞的样子哦。”
虽然碰面的机会很少,不过这两天樱井君的表情明显多了起来哦,即使生气,也是一种表情啊。所以,希望你的朋友可以住得久一点。年轻人相处,要多体谅对方哦……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樱井翔出神的听着,明明感觉当时并没有进人自己的脑子,可是一旦回到屋里之后却觉得每一句话都涌了过来。
把湿透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打开卧室的灯之后看见熟悉的房间,床,衣柜,电视,窗帘布,松本润的地铺。
很熟悉,却觉得隔了几个世纪般的陌生。
“我回来了。”
松本润在门口轻轻叫了声,樱井翔总觉得他根本没有想说给任何人听。
“没吃饭吧,我带了便当回来哦。”松本润推开卧室门,把一个袋子递过来,附赠了一个微笑。
“不是超市的,是店里的哦,据说很不错的。”
浑身湿漉漉的,看样子也淋了雨。
像是注意到了樱井翔的视线,松本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忘了带伞。”
樱井翔收回视线,接过了便当。
“你哪来的钱。”
“便当店的人送的。”松本润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她们来店里买面包,然后就送了我便当。”
你的跳跃是不是太大了点,樱井翔想说。可是却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你觉不觉得这个房子很陌生?”
松本润微微露出了一点惊讶,接着又恢复到往常的表情。
“不会,虽然才呆了几天,但我觉得很熟悉。”
没有纠正他的问题,樱井翔只是又接着问,“可是我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很陌生。”
“哦,”松本润眨眨眼睛,一阵沉默之后突然说,“大概就是所谓的未视感吧。”
“那是什么。”
“熟悉的东西变陌生,好像就是这个意思。”松本润想了想,“高中老师说的哦。”
又是高中老师,樱井翔皱了皱眉头,明明都是一个班的。
“我怎么没听过。”
“大概是你在走神吧。”
“切。”
“便当不吃要凉掉了哦。”
“我先去洗澡。”
“啊我也要洗。”
“寄人篱下的就给我排后头!”
未视感:Jamais vu
89 羊毛2010/4/18 21:12:00
07. 哈姆雷特与罗密欧
?
“最近在看莎士比亚。”
虽然是下午两点,不过天还是阴沉沉的,好像还没有从前两天的阴雨中恢复过来。夕子在纸上刷刷的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像英文,也有点像假名,但是更像是一幅没有逻辑和结构的涂鸦。
“突然想把以前读书的时候没好好看的书恶补一下。”夕子抬起头,用笔端戳着自己的脸,“我发现,相比较《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更喜欢《哈姆雷特》哦。”
“说明了什么么?”
樱井翔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注意力的百分之八十在思考着秋山所说的“推理爱情小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夕子好像并没有介意他的敷衍,继续说,“一般而言,女人还是会比较喜欢浪漫爱情剧吧,即使结局是悲伤的,不过悲伤也是一种别致的浪漫吧。”
悲伤或许是极致的浪漫。樱井翔这样想,可是没有说出口。夕子一边画着不知所以的奇怪东西一边嘀咕着:“其实不作为次要元素的爱情,反而更吸引人哦。”
作为次要元素的爱情。主要元素是推理,次要元素是爱情,很多推理小说都是这么构成的,这算是秋山所说的“推理爱情小说”么?樱井翔咬着嘴唇默默地想。
?
“你在发什么愁?”
松本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幸好已经透过显示屏看见他靠近的身影,樱井翔才没有被吓一跳。
“书房是禁地。”
第不知道多少次重申了一遍某次心血来潮制定的“同住协定”,樱井翔和上笔记本电脑,转过身去狠狠地瞪着松本润。
“我以为凭我们突飞猛进的关系这条协定早就过期作废了。”
“放心,有效期一直到你滚出去的那一天。”
松本润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眼瞥见了樱井翔电脑边上摊开的书,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拿了过来。
“莎士比亚?”松本润瞪大了眼睛,樱井翔还在懊恼自己慢了一拍的手。“你写的是这么深刻严肃的东西么?”
“不是。”樱井翔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来,“我只是突然想看看。”
“哦——”松本润拖长了声音,想到了什么一样笑弯了眼睛。
“我记得哦,《哈姆雷特》。”
樱井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我们不是演过么,高中的时候。”松本润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笑着说,“你不是演的朴罗纽司么,主人公恋人的爸爸,那个糟老头。”
“哦,那个啊。”想起来了,高中学园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想不出新鲜的节目,只好在老师的建议下走保守路线演有先成剧本的话剧。
“你不也演了么。”
“对啊,”松本润眨眨眼睛想了下,“一个龙套,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好像只有一句台词,本来有两句的,还被我漏掉了一句。”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樱井翔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用手帕纸做了胡子。”
决定节目是话剧之后,女生纷纷提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是在当时相当具有权威的班长富田义正辞严的否决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太老套了。”
选择话剧这种形式本来就很老套吧。樱井翔坐在角落托着下巴想,那时松本润的位置刚好换到了他的旁边,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略微沉重的均匀呼吸似乎宣示着“我与这个事件完全没有关系”。
大概这种事情总是和我们无关吧。樱井翔看着松本润有些流口水的超丑睡脸默默地想,成绩优异,沉默寡言,在别人看来高高在上敬而远之的所谓“精英分子”,周身散发着“表靠近我”的冰冷气场。
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点亲切感。
筱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呢。和自己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点,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类型。樱井翔想不通。
发呆的时候角色分配和幕后工作已经全部决定下来了。樱井翔回过神来看见黑板上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对应的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名。富田看向自己确认意见,虽然完全不清楚却还是装作了如指掌的样子答应了。回去之后看了剧本才发现,是主人公的恋人的父亲,一个脑筋不太好使的糟老头子。
哈姆雷特由当时公认的班草藤木担任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了或大或小的工作。樱井翔特地留意了下松本润的名字,工工整整的三个汉字后面,赫然的写着几个孤孤单单的字符。
小丑 甲。
龙套的命。樱井翔转过头去,皱着眉头端详了会松本润浓厚的脸,伸出手推醒了他。
?
“排练的时候一直在聊天吧。”
“对啊,反正我只有一句台词,你好像后半场也就没戏份了。”
“我的台词可是多得让人烦躁。”
“而且都是大段大段的,老头子话比较多嘛。”
“不过我倒是很意外。”
“什么?”
“以前一直觉得你这人惜字如金,排练的时候才发现是口若悬河啊。”
“你是想卖弄你的成语很好么。”松本润随意的翻着手上的书页,瞥了眼樱井翔。后者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岔开了话题。
“那时我们是问题军团吧,一抓到空隙就偷懒。”
“当然。有一次偷喝柠檬汁还弄到戏服上去了。”
“被富田狠狠地骂了一通。”
“被罚留下来打扫剧场。”
“结果我说有事就先溜了。”
“对啊,”松本润装作生气的拉长了脸,“我可是打扫到太阳下山。”
樱井翔微微笑了笑,不说话了。过了会松本润才轻轻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去见筱原的吧。我看见了。”
那时筱原刚对自己说过喜欢上了松本润,天天拉着自己问东问西,松本君爱吃的东西,松本君喜欢的颜色,松本君喜欢的女生类型,主角全是眼前的这个松本君。结果没过多久就哭着跑来说自己被拒绝了。
樱井翔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负罪感。那段时间和松本润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好,面对筱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想想,就好像抢走了好朋友暗恋的男人,还要为好朋友的恋爱假模假样的出谋划策。
在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樱井翔转过脸,看见松本润正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猛然想起来他刚刚抛过来的问题。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樱井翔笑了出来。
“我忘记了。”
松本润并没有注意到樱井翔正试图整理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开始说起话剧的事。
“那个时侯的樱井君,明明眼睛一直瞪得那么炯炯有神,还要硬模仿老头子说话,真是糟透了。”
对于松本润的嘲笑樱井翔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又顺着他的话让演话剧的场景走马观花一样在脑子里播放着,从选角到排练。十年前的事情,却好像每一个细节都没忘记。尽管演出时大家的感觉都不太好,不过倒是获得了意外的成功。
松本润突然叹了口气。
“虽然你演的很差,不过,有一幕,我一直记得。”
“哦。”樱井翔挑了挑眉毛,并没有问是哪一幕,不过他知道这人绝对会自顾自的说出来。
果然,松本润不负期待的说,“读信的那段。”
樱井翔皱了皱眉头,“读信?”
“恩,哈姆雷特写给莪斐丽亚的信,不是你读的么,老头。”
表叫我老头,虽然想这么反驳他,不过那封信的内容抢先一步进人了头脑总,冲走了那句抱怨。
“我想起来了。”
“‘你可以怀疑星辰会放光;你可以怀疑太阳会运行;你可以疑心真理会撒谎;但切勿怀疑我对你钟情。’”松本润语气平淡的那段台词复述了出来。“虽然对你而言是第三者写给第三者的信,可是你念那一段的样子,我一直记得。”
樱井翔轻轻笑了下,“我只是原封不动的念了一遍而已。”
“不一样哦。”松本润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指,樱井翔等待着他接下去说,可是松本润这回意外的沉默了,樱井翔只好主动问,“哪里不一样了。”
松本润歪着头看了他一会,扬起了嘴角。
“闪闪发亮。”
?
?
夕子这回几乎是哭着抱住了樱井翔的胳膊。
“求你了,把吉娃娃带走吧,一阵子也好!要多少钱也好!”
樱井翔微微侧过脸看见在放在地上的箱子里安安静静的缩成一团的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亲切可人。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自从吉娃娃来之后我家那位就一直生病,”夕子擦了擦眼角,樱井翔看见她分明正隔着袖子偷窥着自己。“前两天住院了,医生说要杜绝一切有毛的动物。”
樱井翔不以为然,“把毛剃掉不就好了。”
“你!”夕子突然跳了起来,愤怒地指着樱井翔,“你怎么这么残忍。”
樱井翔对于这么强烈的指责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拜托了!”夕子苦着一张脸,“一个月就好!”
樱井翔不说话,夕子紧紧地闭着眼睛垂着头,双手合十,伸到樱井翔面前,快要戳到他的脸。
吉娃娃像是预感到了自己要被双重抛弃的命运,从箱子里探出了脑袋,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樱井翔,小小的身子瑟缩的_chan抖着。
有生命的非人类,最烦了。
樱井翔皱着眉头想,转过脸来又看见夕子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着自己,被撞破后赶紧闭上。
樱井翔想了想。
“好。”
夕子一愣,随即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樱井翔笑着等她平静下来。好一会夕子才站定,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说了句,“OH My God。”
“不愿意?”
“没有没有,”夕子赶紧摆手,一把抱起箱子塞进樱井翔怀里。“谢谢了,谢谢了!”
“一个月哦,”樱井翔眨眨眼睛,“到时候你不来拿我就把它丢掉了。”
“没问题!”夕子拍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吉娃娃把脑袋凑到自己脖子上蹭了蹭。这狗不怕生,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看我以后怎么整死你。这样想着,樱井翔忍不住笑了起来。
“作为报酬,请我喝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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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好叫什么了么。”
樱井翔看着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翻着字典的松本润,又看了眼以同样的姿势趴在箱子里对陌生的环境兴致勃勃的吉娃娃,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像刚有了孩子的年轻夫妻在给宝宝起名字。
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到,樱井翔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又问了一遍。
“决定好了么,你翻了一下午了。”
“找不到。”松本润合上字典摇摇头,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不是太晦涩,就是太文艺,朗朗上口的太难了。”
“所以说叫阿黑就好了,”樱井翔撇撇嘴,“夕子一直这么叫。”
“它哪里是黑的么?”松本润一脸大义凛然的指着东张西望的吉娃娃,“除了眼睛!起名字是件终生大事,哪能如此马虎!”
樱井翔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过了会突然听到松本润轻轻叫了声。
“想到了?”
“恩,差不多吧。”松本润把字典塞回去,脸上的笑容让樱井翔一阵毛骨悚然。
“什么?”
松本润走到箱子边上抱起吉娃娃,贴近自己怀里,转过脸对着樱井翔再次笑了笑。
“叫罗密欧吧。”
?
?
其实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可能反而容易点吧。
为什么?
因为是爱情戏啊。
可是不觉得爱情作为次要元素反而更有吸引力么。
会么。
复仇作为主要元素,爱情是次要的,这样的爱情反而显得更为珍贵,更为动人吧。
可是好想演一次罗密欧啊。
啊。
樱井君松本君你们怎么又在那里开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