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此乃坑2010/5/14 17:10:00
304 更了!2010/5/14 17:15:00
小、小翼!!!好耻哦……
但是他没事吧 = =有点担心诶。长濑先生你稍微温柔点嘛,人家小年轻还要靠这车谈恋爱兜风的咧。
顺便,我突然有点中意良田囧
312 此乃坑2010/5/15 11:41:00
320 此乃坑2010/5/15 22:43:00
326 此乃坑2010/5/16 12:23:00
340 此乃坑2012/12/10 12:23:00
陪你走过的这些年
1st year
今天,对于今井家而言,是一个大日子。
今井家的妈妈,已经送进产房一个多小时了。
全家人都聚集在门口,等待着一名新的家庭成员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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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打扮奇怪的人。
他身着古朴沉重的盔甲,眉庇与吹返上的菊花图案依旧熠熠生光,草摺上的红色仍旧鲜艳如血,足踏着的马上沓乌黑发亮。这样一个与现代格格不人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医院里,独自一人安静地站立在走廊的一端,望着走廊尽头的产房。
更让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对这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投去怪异的目光,好像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偶尔有人经过,就这么直冲冲地穿过男人的身体,大步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法师或者僧人,那么他就能发现,透过这个男人的身体,依旧能够看见这个世界的样貌,只是效果如同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薄纱,不如原先的清楚。
这时候,如果这个法师或者僧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历史常识,他就会惊恐地跪拜在这个男人面前,恭敬喊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源义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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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兄长逼得自尽的源义经,出现在800年后的现代,着实是一件大事。
依旧散发着名将威严的源义经,经过这800年岁月的洗礼,光彩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更增添了一股寻常人难得的一股超月兑之气。
他大步走向产房,经过迎面而来的护士小姐,经过聚在一起焦急而又期盼地等待着新生儿降生的今井一家,穿过那一扇厚厚的门,去亲眼目睹他命中注定的恋人的转世投胎。
产房里充满了血腥之气,这对久经沙场的源义经而言并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他站在门口,只等待婴儿洪亮哭声的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源义经的等待让婴儿迫不及待地来到这个世界,挣扎已久的产妇和满头大汗的医生护士,在听到婴儿第一声哭声的时候,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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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抢身来到婴儿面前,那婴儿仍旧兀自哭个不停。
“静。”源义经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婴儿皱巴巴的脸蛋,明知是无用的,但心底里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下一秒,实物的触碰令他欣喜若狂,婴儿也感受到了源义经的触碰,睁开眼睛,乌黑明亮的眼珠子望着他,被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连同眼下的泪痣吸引进了一个漩涡,一时间忘了哭泣。
医生护士被突然止住的哭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狠心打在婴儿的屁股上。孩子一吃痛,又大哭起来,这把源义经心疼地不得了,只好耐心安慰:“乖,乖啊,表哭了,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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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清洗后,婴儿被妥当地放在小小的柔软的床上,爷爷看着这个含住手指头吸吮的孙子,最终决定取名为“翼”。
源义经站在这家人身边,看着玻璃后婴儿安详的睡颜:“翼,静。”一时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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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等800年,终于又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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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源义经跟着今井一家回到家。早就准备好的婴儿房已经贴上了颜色鲜艳的壁纸,各式各样的玩具和衣物也都整齐地摆放好。
今井翼被安置在摇篮里,看着头顶上吊着的玩具,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了。
一家人忙做一团,妈妈把他抱起来,检查是不是尿库子了,又心急火燎地以为是饿了,谁知道今井翼头一撇,根本不理他们。
“呐,呐。”今井翼朝着墙壁乱挥着手,奶声奶气地发着不明意义的音节,可是源义经知道,他是在召唤自己。
“对不起啊,离开了一会。”他摸摸今井翼的脑袋,抱歉地笑着说。
今井翼一把握住他的食指,停止了哭泣。
全家人安心下来,把今井翼放回摇篮里,留下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注意情况,妈妈去准备午饭,爸爸要去公司加班,爷爷跟人约好了去钓鱼。
“臭小子,我们都被抛弃了呢。”姐姐刮刮今井翼的鼻子,然后又像是做了坏事之后担心挨骂的小孩,捏捏今井翼的鼻子,“恩,不能把鼻子刮塌了。”
可是她不知道,今井翼一点也不寂寞,在他的眼里,源义经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若硬是要说出一个,那么他就是今井翼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穿着打扮也是独一无二的,给今井翼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久而久之,只要今井翼一睁眼发现源义经不在身边,就会忍不住大哭。
旁人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只是笑着称呼今井翼为“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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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很苦恼,今井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说到底,是因为今井翼最近的睡眠不好,每次都咬着源义经的手指不放,如果源义经有什么动作,就立刻两手抱住那一根手指头,嘴巴也紧紧闭上。
就这样的情况过了三四天,源义经的指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妈妈过来替他换尿布的时候,开心地把全家人喊过来:“翼长牙齿了呢。”
源义经在一边失笑,揉揉留下浅浅印子的手指,俯下身逗弄今井翼禸禸的下巴:“小坏蛋,居然拿我的手指当磨牙的东西么?”
今井翼被弄得又麻又痒,吱咯咯地笑起来。
软绵绵的身体在婴儿床上摆动着,活像一团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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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d year
问下街坊四邻,他们都会告诉你,今井家的小子啊,有点奇怪呢。
一般的孩子,第一次说话,不是“妈妈”就是“爸爸”,可是今井翼呢,却是稀奇古怪的两个字“咦~静~”。这让妈妈很受伤,爸爸很苦恼,两个人一有空就凑到婴儿床前,想方设法哄着今井翼叫一声“妈妈”或者“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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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对此也是哭笑不得,刻意每天都教他“义经”的发音,却没想到被叫成这副样子。而且自从今井翼学会了这个不标准的发音,更加变本加厉,每次源义经离得远一点了,就大声的喊着“咦~静~”,还带着点依依呀呀的哭声。
于是妈妈更加受伤了,爸爸也更加苦恼了,今井家愁云那个笼罩啊。
幸好源义经生出了点莫名的歉意,开始教今井翼“妈妈”和“爸爸”的发音,才让今井家恢复了往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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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家的小子呢,不仅说话很奇怪,走路也很奇怪。当其他同龄人还要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蹒跚地走着扭曲的路线,今井翼早早地就学会树立目标,一路向着那个方向走。虽然走起来还是会扭来扭曲,有时候太心急还会摔跤,但步伐坚定,不被横杀出来的玩具和食物所诱惑,更是早早地离开了父母的帮助。
爷爷很高兴,称赞今井翼小小年纪就不被外物所诱惑,将来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爸爸妈妈还是很担心,为什么小小翼老是总到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啪得一声像是抱住了什么东西。
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够看得清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该不会家里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当晚,夫妻严肃地谈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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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颇有名望的僧人跟着爸爸登门到访。
妈妈抱着小小翼留在一楼,爸爸带着僧人来到暖黄色的婴儿房里,僧人走进去,环顾了一圈,又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对爸爸说:“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异常,我已经在此念咒下符,自然不会有妖魔鬼怪赶来侵扰。”
谢绝了礼金和礼物,僧人对今井一家合十告别,一个人返回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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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前的石阶上,源义经已经等候多时。
他昨晚偷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今天在僧人到来前就离开了今井家,站在对面观察情况,没想到请来的居然是熟人的弟子。
“源义经大人。”僧人恭敬地鞠躬,“房子里的气,是您留下的吧。”
“是。”
“师傅早几天离开此地,他离开前曾说,源义经大人的执念太重,让我如果见到了您,告诉您一句话。”
“什么话?”
“阴阳永隔。今井翼不是昔日的静御前,静御前也不是今日的今井翼。”
“说完了么?”
僧人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师傅说您肯定不会听进去这句话,他还有另外一句话让我转告给您。”
“什么?”
“源义经大人至今未能成佛无非是心中的执念一直没有消除。如今您见到了今井翼,把他当做了静御前,自然更不肯离去。但是,”僧人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源义经,“所有的魂魄,流浪太久,都会变成妖魔。您要是一直留在那个孩子身边,迟早有一天你会害了他。”
“够了!”源义经大喝一声,接着却冷静下来,只是冷下脸孔看着僧人。身后有狂风感应到他的心中的不甘与怒气,吹得僧人摇摇欲坠。
“大人。”僧人咬紧牙关,一面与那狂风做斗争,一面还不住口,“也请您替那孩子想一想,太不寻常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会被人当成妖怪。”
风在那一瞬间消散无踪,源义经不作久留,经过僧人身边,只低声说了一句:“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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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转过头,目送着源义经离开的背影,阳光透过源义经的身体,照在石板上,只留下树叶摇摆的阴影。
他闭目合十,诚心诚意为源义经和今井翼两个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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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回到房间后,小脑袋左顾右盼,嘴巴里哭喊着“咦~静~”,让一家人看着都心疼。
源义经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状况,一家人围着今井翼,嘘寒问暖,可今井翼连正眼也不瞧他们,小脑袋转个不停,目光落在源义经身上,呀呀呀呀地笑着用莲藕般的手撑在地上,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拨开爸爸妈妈的肩膀,朝源义经走去。
他本能的伸出手,打算在今井翼靠近后一把把人抱住,耳边又回响起僧人的警告,他缩回双手,在今井翼堪堪要抱住他的时候,向旁边移开了几步。
今井翼来不及缩手,身体向前扑,摔倒在地上。
一家人心疼地靠过去,又把今井翼围在中央,小心地检查有没有摔伤。
今井翼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满目歉意的源义经,嘴巴一瘪,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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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看着心疼,他忍不住伸手揉揉今井翼的小脸蛋:“对不起啊,不能让其他人觉得你是小怪物呢。”
今井翼止住哭声,看着比哭还难看的源义经,主动蹭蹭源义经的大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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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rd year
慢慢的,小小翼就发现,这个从自己出生起就陪伴在身边的源义经大人啊,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第一次发现,是在烟花大会上。穿着白色浴衣的今井翼,被爸爸抱着,举家一起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会。
这时候的今井翼已经开始懂事起来,源义经偶尔的缺席并不会使得他大哭大闹,只是显得比平常更加拘谨一些,像是离开了庇护的幼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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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在妈妈的帮助下,换上白色浴衣的今井翼费力地摆弄着腰间黑色的带子,源义经看他笨手笨脚的,有点看不下去,就俯身替他打理。没想到一双手穿过了黑色的带子,贴在今井翼的腰间。
源义经愣了,今井翼也愣了。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姐姐也好,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帮自己打理腰间的带子吧,为什么源义经就不行呢?
三岁的孩子就是一个会走路的提问题机器,他的脑袋开始运转起来。
为什么源义经从来都是这么一身衣服呢?
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不和源义经打招呼呢?
为什么源义经从来不吃东西呢?
今井翼的脑袋几乎要被稀奇古怪的问题占满,直让他头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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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有些紧张,今井翼一旦想问题了,双眼就开始放空。
那一双眼睛看似一直盯着自己,其实完全不知道焦点在哪?
可是他知道,今井翼想的问题,是和自己有关的。
他不由自主就开始紧张起来。如果今井翼问出那些问题,他又该怎样回答?是如实地告诉他自己只是一缕孤魂,带着未尽的心愿而出现在他身边?还是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为他编织一个完美无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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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开心地抓住源义经的手蹭啊蹭。从小打到,姐姐都跟他抢东西,尽管长辈们总是责怪姐姐,可在长辈们看不到的时候,自己总是屈居下风。
源义经就不一样了,姐姐看不见源义经,那么就不会来和自己抢,源义经就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说出来只会让人哭笑不得的公式在脑子里迅速成立,今井翼笑的乐不可支。
源义经看他这副样子,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配合着捏捏今井翼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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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烟花大会今井翼从一开始就没看见源义经。确切地说,是从睁开眼开始,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三岁的今井翼对这个从小的玩伴依赖性很强。他个子不大,跟其他同龄人在一起的时候,挤挤闹闹一不小心就被撞到地上,大人们以为是其他孩子欺负他,凶巴巴地各自都教育自己的孩子。渐渐地,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玩了。
一开始今井翼还有点灰心,看到其他小朋友几个人凑成一堆一起玩不那么新的玩具,自己手里最新的玩具立刻就没了吸引力。
年纪小小的他,已经懂得了被孤立的感受。
幸好有源义经在,陪着他在公园里荡秋千、堆城堡、坐滑梯,一起研究最新的游戏。累了的时候更有源义经亲自表演杀阵,让他忍不住想一夜长大,穿上那漂亮的盔甲,好好舞刀弄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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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的缺席,让今井翼整个晚上都挂在爸爸的肩头,棉花糖和章鱼烧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只有烟花绽放于最高的一瞬,才让今井翼加人其他人的阵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烟花大会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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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源义经,盘腿坐在寺庙主持的面前,脸上没有了今井翼熟悉的温柔,只剩下一脸肃杀之气。
“源义经大人。”年迈的主持拨弄着佛珠,“您还不愿意放弃么?”
“只要我陪在他身边,终有一天,他会想起我的。”
主持长叹一声:“源义经大人,人鬼殊途,您陪在他身边,只怕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源义经不解:“我在这尘世间飘荡了800年,见证了十多代人的人生,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了他,又如何会辜负?”
主持停下拨弄佛珠的动作,领着源义经走到寺庙前,那山下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他道:“义经大人,800年前,你可曾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
源义经摇头:“不曾。”
“是了,这已经过了800年,您又为何始终念念不忘静御前?”
源义经看着山下那一片灯光连成的海洋,烟火在天空中绽放,衬得他的脸苍白如雪:“当日我曾答应你,只陪他七年,如今不过三年,你就想劝我离开么?”
主持还想说话,只听到山腰拐角处传来的欢声笑语,今井家一行参加完烟花大会,想起当年曾请这寺庙里的僧人去家中做法,顺路就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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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被放到地上,爸爸指着主持说:“小翼,看,这位大师的弟子曾经帮过我们家。”
今井翼满不情愿地离开爸爸的怀抱,看到源义经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笑嘻嘻地一路小跑。
源义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面前还有其他人,在这夜晚中,一个孩子抱住一片虚无,笑嘻嘻地把脑袋蹭来蹭去,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主持俯下身,不着痕迹地把今井翼拦了下来。
他抱起怒目而视的今井翼,慈祥地端详着这个孩童的脸:“是叫翼啊,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今井翼半路被阻拦,有些不开心,还好源义经站在主持身后,伸手拍拍今井翼的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今井翼撅着嘴,可还是听话地让主持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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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今井翼还给爸爸,主持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亲手挂在今井翼的脖子上:“这是保佑平安的,还希望翼能够长命百岁。”
这无意中的顺路一行就得到主持亲自赠与的平安符,几个长辈喜出望外,连姐姐也有些嫉妒地看着今井翼。
“时候不早了,各位还是早点下山吧。”
妈妈一看时间,叫了一声:“呀,都十一点多了,小翼再不睡觉就长不高了。”
一家人别过主持,沿着原路下山。
今井翼趴在父亲的肩膀上,不解地看着站在主持旁边的源义经,呢喃着:“回来,回来。”说罢竟大哭起来。
爸爸不断哄着尚在哭泣的今井翼,那脖颈上的红绳和黄色的平安符,即使隔得那么远,也让源义经觉得刺眼无比。
“义经大人,我可再保他三年,只希望你能够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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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h year
和大部分人一样,今井翼对上幼儿园这件事情十分抵触,甚至每次去幼儿园都在门口抱住爸爸的大腿死活不撒手,顺带干哭不止。直到老爹眼看着就要迟到,狠心把儿子从库管上拎起来,交给一边的老师。
今井翼擦擦眼睛,倒不是流了太多眼泪,实在是一直紧闭着眼睛干哭,一下子不能完全睁开。
他习惯性地准备抱住源义经的手,却没想到源义经轻轻推开他:“开学前不是说好的么?在外面不能随便黏在我身上。”
今井翼不高兴地垮下脸,碍于小小男子汉不能说话不算数,只好遵守约定,低着头一路踢着石子,乖乖地跟在老师身后。
源义经站在他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背上的书包带子偶有滑下,今井翼故意不去拉,结果僵持了几秒等不到帮助,还是自己灰溜溜地拉好。
每当今井翼因为不安而转头寻找他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那半步距离之外,朝他露出鼓励性质的微笑。
对于今井翼而言,不喜欢来幼儿园的最大原因,恐怕就是不能老是缠着源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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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的老师也觉得今井翼是一个很奇怪的孩子。第一天来幼儿园的时候,非但没有哭哭啼啼不肯离开爸爸妈妈,相反,他笑着冲家长挥手说再见,然后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跟着老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经验不够丰富的老师从第一眼起就打心底里喜欢今井翼。虽然黑了点,但是瘦弱的外表和大大的眼睛直击老师的萌点,看到今井翼如此奇怪的走路姿势后,就下定决心要帮助他改正姿势。
源义经也注意到老师的目光从今井翼迈开第一步起就没有移开,但是今井翼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只相信他,无法狠心把人推开,只好任由今井翼拉着他的手一路走到教室里。
两年前僧人的警告仍回荡在耳边,那年的烟花大会,主持给了源义经一个符咒,让他能够触碰死物,可他终究不是活人。
源义经一边配合着把玩具车开来开去,一边已经想出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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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快点把车给我啦!”今井翼怒目而视。
不小的声音吸引了周围孩童的目光,老师走过来,蹲下身:“翼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么?”
今井翼一脸疑惑地看着漂亮又耐心的老师:“可是,我已经有好朋友啦。”
老师的脸稍稍变了,她揉揉今井翼柔软的头发:“说谎话的孩子,是不会被喜欢的哦。”
今井翼像是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责难一样,又提高了声音:“我没有说谎!我已经有最好的好朋友了!为什么我要和其他人玩!我只要和我的好朋友玩!”
说到最后,今井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躺倒在地四肢乱晃,哼哼地越哭越大声。
其他的孩子受到了今井翼的影响,都学着躺在地上,大字状地乱舞着四肢,把满地的玩具扫的四零八落。
老师头大得要死,一个个安抚过来,那声音终究是被孩子的哭声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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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趁人不注意,把今井翼抱起来:“男孩子哭什么?”
今井翼被这一声硬生生止住了哭声:“老,老,老师,老师,说,说我撒谎。”
眼看着又要哭了,源义经把今井翼放到地上:“你要是再哭,我就不陪你玩了。”
今井翼连忙坐好,两只手捂着嘴巴,胸膛一起一伏,眼睛紧紧闭着,拼命压下哭出来的声音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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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回去,一大一小约法三章。
“在外面不能随便拉我的手。”
“为什么?”原本因为晚餐吃了海胆而开心的今井翼,扔了手里的玩具抗议。
他不过是孩子,我说什么才能解释清楚呢?
当年的恐惧重新在源义经的内心Deep扩散开来,他张张嘴,尝试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放弃了:“别人看不见我。”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嘛。”今井翼得意洋洋,“反正只有我能看得见你,你就不能和其他人玩了。”
今井翼小小年纪显露出来的独占欲并没有让源义经有多少安心,他帮人把玩具车组装好,递过去的时候问:“你会永远记得我么?”
“当然了!”今井翼恼怒地忘记拿玩具车,“我会一辈子记得源义经的!源义经!源义经!源义经!”
这个年龄段独有的清脆的嗓子被今井翼用得又吵又闹,源义经却十分的受用:“那为了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我。”
还不能思考过于复杂问题的今井翼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发现你?”
“如果外面的人看到你做了奇怪的动作,就会找人把我抓走。”
今井翼连忙摇头:“我表别人把你抓走。”他捂住嘴巴,声音模模糊糊地从指缝间飘出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我们说好了。”
虽然不情愿,但小小的今井翼已经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比起源义经的离开,这样的约定实在是轻松太多了:“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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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和同龄人交流的今井翼,在幼儿园越发显得孤独寂寞起来。
源义经始终陪在身边,但他不能和源义经说话,不能和源义经玩,不能让源义经拉着他的手回家。
另一方面,源义经和老师都担心着今井翼。
这个孩子啊,实在是太安静了。每天在幼儿园说的话不到两位数,和同班同学的交流接近于零,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老师和今井家的两位家长进行了一场简单却严肃的家长会,大致了解了今井翼的情况,可仍旧无计可施。
每次带着其他孩子邀请今井翼加人,得到的永远只是摇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今井翼讲话的小女生们,只觉得自己是在和一根木头桩子说话。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来找今井翼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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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源义经。
而这唯一的知情人,从一个下雨天的早晨起,再也没有出现在今井翼的视野里。
今井翼知道,自己没有告诉别人源义经的存在,也很好的遵守了他俩的约定。
源义经,是自己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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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th year
十月的第一天,今井翼坐着系鞋带,站起来的时候瞥到墙上挂历那一圈红色。
而此时,距离源义经离开的那一天,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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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源义经,源义经。
这个从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家伙,就这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今井翼很生气,找来一个纸箱,把那些玩具连同源义经的存在全部胡乱扔进去,拜托妈妈找个地方放起来。
“今天我下班了,一起去打棒球吧。”
西装笔挺的爸爸拎着公文包,走到儿子身边,发出这样的邀请。
今井翼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点不理解,可他也不知道放学之后应该做什么。
当其他人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时候,他只能一个人拿着包站在幼儿园门口,等邻近小学里的姐姐放学接他一起回家。如果碰巧姐姐和朋友约好了,那么他只能一个人沿着墙角慢慢走回家。
除了源义经,他的童年没有其他玩伴。
他点点头:“爸爸,早点来接我哦。”
幼儿园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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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是守信,甚至还带着一副新的棒球手套来接他。
一个人拣了个地方蹲着的今井翼,看到爸爸如约而至,开心地站起又,又蹦又跳,招手冲爸爸打招呼。
“下班路上人太多了。”爸爸把棒球手套交给今井翼,“这是给你的,不是生日礼物哦。”
今井翼把包随便背在背后,两只手捧着棒球手套,跟着爸爸,怀着对未知感到好奇的心情走在人群里。
在这两个月里,他头一次感受到周围的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擦肩而过的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成人,与他目光接触时总是报以友善地微笑。
天边的云彩也不再如同往日的灰暗,阳光从云彩上端照身寸下来,反身寸出炫目的光线。
今井翼咧开嘴。
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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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里,早有几对父子开始热身,看到今井家的父子,各自走上来。
今井翼被推到前面:“这就是我儿子啦,叫翼。”
今井翼手足无措,向后退却被爸爸的大手挡住,他只能站在原处,微微低头,从刘海的缝隙里看着眼前那群人。
他有些紧张,面前其他的孩子都是附近街上的,偶尔帮妈妈买柚子醋的时候会看到他们在公园里玩着大人不懂的游戏,今井翼每次都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几眼,就捧着柚子醋赶回家。
气氛一下子僵了。
同龄人聚在一起,呈扇形把今井翼围在中间,也不拿正眼看他,眼珠子转动着,依次看看同伴的表情,只在视线转移时,偶尔扫过今井翼。
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邀请今井翼。
“我们去玩吧!”当中的一个说了一声,所有小孩响应了这个号召,不再理会今井翼,极有默契地各自站好位置。
大人们都有些尴尬:“先热身吧,翼是第一次来吧。”
“恩。”今井翼头低着,想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强。
“棒球很有意思啊。”带领着他热身的时候,爸爸这么说,“我希望翼可以好好享受棒球的乐趣。”
今井翼终于抬头。
“我的儿子啊,会是最棒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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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规则介绍后,在大人们的坚持下,今井翼站在了二垒手的位置上。
击球员是一个比今井翼身形壮上一倍的田川,他看着今井翼紧张兮兮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哼了一声,没有按照棒球规则好好击球,直接把球打向二垒。
今井翼看着飞速旋转而来的棒球,反身寸性地闭上眼,手向前送,只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和球一起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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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观战的成年人分作两批,田川的父亲把过去拎着儿子的耳朵把人带到今井翼面前,其他人围着今井翼,爸爸把人扶起来,心疼地替他揉着打中的地方。
“快点道歉。”田川的父亲是一个极为严厉的男人,随着他的喊叫,手臂上的肌禸都会随之抖动。
“我才表!”田川遗传了父亲的倔强,“这种人一点用都没有,我们才表和他一起打棒球!”
田川的嗓门也遗传了他父亲,被爸爸护着的今井翼,只是看了一眼仍旧替自己愤愤不平的田川,扯扯爸爸的衣服:“我们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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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今井翼藏着掖着趁着家里人不注意,怀里揣着棒球手套,一溜烟跑到无人的公园里。
他依着下午的记忆,依次把站位都走了一遍。又站到白天站着的二垒上,滑稽地模仿着临时看来的录像带上二垒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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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公园里突然传来一个大嗓门:“笨死了!”
今井翼惊慌地循着声音看去,发现竟然是白天的田川。
孩子王一般的田川走到今井翼面前,高傲地抬起下巴:“想玩棒球么?”
今井翼拘谨地点点头。
田川又哼了一声:“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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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家那条街上的公园,一向来是附近居民常来的地方。
自从迷上了棒球,今井翼每到放学就是最积极的一个,背着书包飞奔到公园,和球友们击掌打招呼,扔下包就站好位。
伴随着跑动的,是脚下扬起的尘土,伙伴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以及今井翼脸上自始至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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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四个月的源义经站在树下,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又身寸到地上。
他感到高兴,因为自己的离开,今井翼终于迈出了交友的第一步。
可身体里,那种空虚正在疯狂地_Tun噬着他的内心,他的目光,以及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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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我了么?
有了新的朋友,就完全不需要我了么?
不是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的么?
为什么要忘记我呢?
目光逐渐模糊,泪水在阳光的反身寸下,源义经看到了好几个今井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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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些今井翼看到了他,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捡起书包往大树方向跑。
“你去哪里了?”今井翼那熟悉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把源义经拉回到现实。
他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发现今井翼脸上也有了两道明显的泪痕。
“我回来了啊,我回来了。”他温柔地用两只食指替人抹去泪痕,滚烫的触感令他登时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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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沧海桑田,你也不会忘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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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th year
在棒球的帮助下,今井翼交到一群很棒的朋友。
幼儿园的时光结束后,他就背着包催着源义经快点去公园,偶尔还会跟源义经抱怨为什么大家不在同一个幼儿园里。
源义经看着他,目光深远地似乎是在望向远处:“必要地分离也是有必要的啊。”
所以你现在有了更多的朋友,而我愈发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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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今井翼自然是不知道源义经的寂寞,就连每晚睡前的定番也变成穿着绵羊睡衣,有些笨拙地向源义经展示最近学到的招式。
身为古人的源义经对这种现代运动并没有生出多大的兴趣,就算今井翼每天乐此不疲地在公园里和其他人一起挥洒汗水,他也只是敬而远之,站在树下看着今井翼的一举一动。
有一次,他看今井翼兴奋地满头大汗,忍不住问了一句:“很开心么?”
“恩?”
“玩棒球。”
“恩!”今井翼重重地点头,“最喜欢大家一起打棒球了!”
源义经没有再说话,陪今井翼和其他人一起玩,即使是世界末日也是无法达成的梦想。
觉察到源义经奇怪的安静,今井翼趴到源义经的膝盖上:“喂,你怎么了?”
源义经只是摇头,他又能说什么呢?要怎么说才能让六岁的今井翼明白自己的寂寞?和内心Deep按耐不住几乎要冲出来的独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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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的变化不仅给自己找来了球友,他在幼儿园里也尝试着和其他人一起分享玩具,加上他不错的长相,早早就吸引了几个女生的目光。
那是一个气温适中的中午,吃过午饭准备美美睡一觉的今井翼被隔壁班的奈奈子约到已经没有樱花的樱花树下。
他偷偷摸摸打了个哈欠,确认眼前的奈奈子还低着头,没有看到自己不礼貌的行为,松了口气。
“翼,翼君。”奈奈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粉红色的信递到今井翼的面前。
今井翼被这架势吓到,双手接过。
那粉红色的信封上歪歪斜斜地贴着几个大字,一看就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尤其是“今”“井”“翼”三个字,三种尺寸。
突然想到前几天被姐姐逼着一起看的一本惊悚片,那里面的小loli就是向被害人发放这些看上去充满了爱心的信封。
想起那里面的血腥镜头,今井翼手一抖,再一松,那信封连同里面不知名的东西,就这么飘飘荡荡地飘到了
“翼君?”奈奈子拼命忍住哭泣的冲动,双眼微红看着今井翼。
这又让他想起惊悚片里小loli发狂时的眼睛,今井翼后退两步,靠到树干:“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然后很没骨气地跑走了。
奈奈子还愣在原处,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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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井翼大叫,差点喷了姐姐满脸西瓜子。
“人家明明就是跟你表白,哪有你这种人,居然以为是恐吓信。”
“可,可是和上次看的电影里一模一样啊。”
姐姐伸手拧住今井翼的鼻子:“那是骗你的啊!小!笨!蛋!”
今井翼睁大眼睛:“就,就是说。”
姐姐点点头,颇为可惜地说:“本来差点就可以谈一场纯纯的初恋了呢。”
“可,可是,告白不是应该更加正式点的么?从报纸上剪下来再贴上去这算什么嘛?”
一听到今井翼这么说,姐姐目露凶光:“臭小子!又偷看我的漫画了对不对!”
今井翼吐吐舌,趁着姐姐没跳起来,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还不忘把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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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绵羊睡衣的今井翼整个人都窝进被窝里,满是可惜的语气:“差点就能和奈奈子交往了呢?”
“很喜欢奈奈子么?”
“也不是那么喜欢啦。”今井翼换了个姿势,能够更好地看着源义经,“但是奈奈子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源义经失笑,再小的孩子,也有那么一点攀比的心理。
“那喜欢源义经么?”
这次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
“有多喜欢呢?”
“唔。”今井翼皱着眉头思考,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就在源义经失望地以为这不过是小孩子随口的说辞时,他终于又说了:“多少喜欢我也说不出来呢。但是啊,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会哭着找你的。”
因为在床上翻滚而导致睡衣的扣子开了,脖颈上挂着的符咒露出了一角,那红绳已经褪色地不成样子,源义经看着那淡红色的绳子,不动神色地问:“如果找不到呢?”
这一次的回答充满了坚定:“一定会找到的,如果一天找不到,就一天找下去。”
“翼。”
“恩?”
“我在说什么啊。”伸手帮人扣好扣子,“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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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th year
今井家的儿子平安顺利毫无波澜地进人小学就读。
这样子的日子没持续几天,今井翼就病倒了。
说病倒了并不准确,但是今井翼的瞌睡就像是一种疾病一样,让他不堪重负。
无论晚上多早睡觉,白天上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趴下睡觉。
并不是老师的讲课有多无聊,就算是今井翼最喜欢的老师,他也照睡不误。
在老师的建议下,父母带着他去看了医生,后者也毫无头绪,只说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保证足够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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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睡眠时间也太长了吧!
看着手里还握着筷子一头栽在桌子上睡觉的儿子,爸爸妈妈都无比地着急。
源义经心中焦急,却不敢伸手去触碰今井翼,生怕被焦虑的两亲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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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经大人。”当年的僧人如今显得更加超凡,隐隐有了他主持师父的影子。
源义经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的到来,眼睛仍然瞧着今井翼,生怕一个不注意,今井翼在公园里就睡着了。
“义经大人,时候差不多了。”
源义经答非所问:“是我的原因么?”
“义经大人一直停留在世间的力量来自于对静御前的挂念。您自从遇见了今井翼,这份挂念就越来越淡,您自身的力量也就越来越弱。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就要从其他地方找到维持的力量,离您最近的,就是那个孩子。”
他见源义经半天没有答话,只好继续劝道:“义经大人应该清楚,转世后的人,不会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如让这孩子活在当下,表让他有前世的束缚。”
“活在当下?”源义经突然转头,“我陪着他,就不是活在当下么!”
僧人并没有被源义经的怒气吓退:“义经大人,如果他不是静御前的转世,您还会一直陪着他么?”
“没有什么如果,他就是静,静就是他。”
僧人知道自己劝不了源义经,只能放弃:“师父说了,您只能再陪他三天。还请义经大人早早做了决定。”
看着满头大汗又兴奋地朝着自己挥手示意的今井翼,源义经一时慌乱了。
我不想你有事。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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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的人院突如其来。
前一天难得有精神去公园玩,第二天妈妈叫他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今井翼躺在床上,气息平稳,脉搏正常,双眼紧闭。但不论谁在他耳边发出再大的声音,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来不及上班或者上学,一家人立刻把今井翼送进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儿子,多日精神压力累积下来的妈妈,终于大哭起来。
她太累了,看着儿子每天大部分的时间花在睡眠上,黑眼圈却一天比一天重,身体一天比一天单薄。惊慌、恐惧、害怕,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她心中一点点积累起来,她终于无法控制,在走廊上失态地哭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丈夫抱进怀里的时候,更是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姐姐站在他们旁边,看着病房里的弟弟,硬生生忍住了泪水。
那个和她抢玩具抢漫画抢食物的弟弟,就算被她欺负也只会张牙舞爪闹着要欺负回来的弟弟,那个放学会拉着她衣角怯生生的弟弟,就这么了无生气地躺在充满刺鼻的消毒术气味的病床里。
她不能哭,她要笑着等弟弟醒来,然后取笑他的不中用。
这才是她弟弟希望她迎接他回来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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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义经站在病床前,他_chan抖着伸手触摸今井翼凹陷的脸颊。
“是因为我么?”
病床上的今井翼意料之中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源义经只能自言自语:“我的存在,真的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么?”
病房外,妈妈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细微地几不可闻,却在源义经的心里敲下一个有一个的钉子。
“对不起,对不起。”他看着今井翼青筋瀑起的手背,一声又一声的道歉。
如果我的存在真的会造成你的困扰,那我宁愿毁去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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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寺庙,迎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源义经站在主持面前,看着胡须发白的老人,说明了来意:“如果我离开他,他会醒来么?”
“我向义经大人保证,只要您离开,那个孩子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肯定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
源义经盯着他,锐利的眼神要看透主持的心,他最终放心了:“那就让我离开吧。”
“义经大人就这么放弃了么?”
“当然没有。”
就在主持以为源义经将要反悔时,听到源义经又一个请求:“请把他关于我的记忆都抹去吧。”
想到那天,今井翼躺在床上,保证会一天又一天地找下去,直到找到他为止,笑着把他带回去的画面,那颗久未跳动的心脏感觉到了窒息般的伤痛。
对不起,可是你不能来找我。
主持对此一知半解,但他只要源义经肯离开就好,当下应予:“我明白了。”
“我希望能够看着你做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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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死扶伤的医院里出现了一位格格不人的来客。
主持只说感受到今井翼的危难,特地过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一家人半信半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主持进了病房。
主持立于病床左边,右边站着的,自然是源义经
他拨着手里的念珠,嘴里念念有词,一刻钟后,才停止那可怕的念词。
“明天就会醒来的。”和今井家人这么交代了一句,很有大师风范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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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经大人要去哪里呢?”
“到处游荡。”
“不再回来了么?”
“我相信,在这天地之中,一定能找出办法让我能够再陪在他的身边。在此之前,我会在远方给出最诚挚的祝福。”
“义经大人……”
“不过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源义经站在山腰,微笑着说,“将我这段记忆也消除吧。不用担心,我对静的爱,必将指引我与他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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