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若叶2010/5/10 11:16:00
没有字母就不分GS。大概很无趣,请自由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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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很热,大野转身走向角落,拿毛巾擦额头,发现没有多大用处,转而用毛巾抵着下巴,从鬓角流淌下来的汗水终于不再串着掉落。只是这个模样有些傻,像接口水。
二宫走过来站他旁边,包着头的毛巾显出一圈湿润的印记,被他有些粗瀑的一把扯下来。头发本来也不长,乱七八糟的,二宫又伸手撸了两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狼狈喘气。还站在练舞房中间的樱井,突然往这边看过来,“大野桑,这个动作要怎么跳?”
大野呼口气,直起身走过去,“哪个?”
樱井手臂比划了一下,说A段第七个小节,我练了很久都觉得不对。
大野想了想,脚踝转个圈,给他做了下示范。
二宫看着樱井依葫芦画瓢,忍不住笑出声,清脆穿透一屋子浑浊暑气。本来盘腿坐在对面角落的相叶受到感染,也咯咯咯乐了。站在他旁边的松本低头看他,“你练习好了?”
相叶一愣,被他的认真表情弄的不知道怎么回应,结结巴巴说差、差不多吧。
松本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着大镜子前面的两个人,过了一会把脸转向窗外。
相叶小心瞄瞄他的侧脸,只看见贴在脖子上的发尾和因为过瘦而突出的骨骼,还是觉得最近的松润很难懂。他想起前几天和二宫一起回家的时候,对方随意的说“青春期啦青春期,那孩子~”
青春期?那就算是青春期好了,相叶揉揉鼻子,很豁达便不去在意。他站起来,轻快搭松本肩膀,“一起练习吧!”松本瞥他一眼,把他的胳膊推开,“热死了!”
但还是放下水瓶,抬脚往前走。
过几天录制番组,松本和二宫一起出外景。因为一点细节的纰漏,松本和工作人员僵持好一阵子才结束调整。
中间空隙的时候,二宫走向角落的石头堆。松本坐在那里,低头吃一个什么装点都没有的素面包,脸颊因为用力而鼓起来,他还在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二宫递给他一瓶水,在他旁边坐下来,用手抹抹脸,眼睛看着别处。
傍晚的天气还是很糟糕,杂草和远方的高楼交叠,画面在灼热的空气下出现火焰般的扭曲。
二宫打个哈欠,有点困。他早上六点就起床,不过松本应该比他更早。他坐上保姆车的时候,松本已经完成一个通告了。
二宫转过头看看松本,后者为了方便,把刘海夹起来,脸颊几个痘痘,胳膊瘦瘦的,看不出哪里好。二宫笑一声,又一滴汗从鬓角掉下来,“慢一点也可以的,润君。”
松本咽下最后一口,两下揉紧包装袋,抬起眼睛找垃圾桶,找不到,才仿佛放松绷紧的神经,眼睛回到二宫脸上,“你刚才说什么?”
二宫有些不忍心,这个男孩子比他小,不到二十。明明跑步不快,耐力也差,非要向前追。
“最近是不是努力过头了?”二宫撑着下巴,疲倦拖慢他的声音。
“嗯?”松本挠挠露出短袖的手臂,夏天有草木的地方蚊子特别多,“努力不好吗?”
“因为dorama?”
松本挑眉,不太明白。
“我看了哟,那个角色是很厉害的高中生吧。”二宫拉起衣领擦了把汗。
松本犹豫了一下,“可能很厉害,我不知道……但他还是需要老师同学帮忙什么的。”
“你不喜欢这样?”
“只靠自己就很好,比如……”
二宫等半天都没有下文,忍不住开口,“嗯?比如?”松本却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站起身低头冲他笑,“工作要开始了。”
那段日子一直如此,不分白天黑夜。见到人先低下脖颈灿烂笑,累啊累啊累着就过去了。
移动车上樱井坐在最后排边上看书,厚厚一本。相叶从前面转过身,下巴搁在椅背,“翔酱……”
樱井看着有很多弧线的坐标图,“嗯?”了一声。
相叶想了想,没说什么又转回去坐好,过了一会对旁边的二宫说,“好辛苦啊,一边上大学一边工作。”二宫戴着耳机,模模糊糊听进一半,模模糊糊点头附和两声。
相叶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林荫,突然想起,向另一边扬起下巴,“利达,你膝盖好点了吗?”
大野在放空,平平发出“唔——”的鼻音,不知道是在说好了还是没好,或者其它意思。
他旁边的松本转头过来,“你膝盖怎么了?”
大野的脸和打盹的熊猫一样,“没什么。”
松本皱眉,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不好对付,“膝盖受伤的话,下午还要排舞?”
大野看看他,“不然呢?”
松本抿嘴转开视线,留给大野一团毛躁躁的头发。
旁边车道有TAXI超过去,前车镜反出白茫茫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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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从梦中惊醒,眼睛酸麻非常难受。他很快意识到是因为外头灿烂的太阳,睡前忘记拉窗帘。
今天是星期几?大野茫然坐起身,左右找手机。
手指扫到枕头下的时候,冰凉触感让他想起昨晚上和相叶一起喝酒的事情。
那今天就是周末。
大野像断线木偶一样,倒回床上。穿透玻璃的光线很快把脸颊晒的热乎乎。
真是讨厌,才起床就出汗。大野知道再睡不着,便下床踩着拖鞋去盥洗,顺便拉上窗帘。
水过了两遍脸,眼睛才算睁开。刷牙的时候照镜子,昨晚喝醉了,回家就睡,现在脸有点肿。他吐掉嘴里薄荷的牙膏沫,有浅浅红色。
夏天本应该修生养息,却被人拖去蹚浑水。相叶交的稿子在排版前一刻被截停,真实原因不过是党派之争。上头说最近专栏的反响也很平淡。大野不得已跟着求情,最后妥协条件是要求相叶拿出有份量的采访。
其实相叶可以去找二宫救援,只是二宫已经帮过他两次,何况那个人最近只是拍拍广告,没什么话题性。
二宫在电话里说不如你去松本那边碰碰运气,相叶脑子没转过来,问哪个松本。二宫哼一声,“松本,松本润!”相叶举着手机,过几秒“哦”“哦”,一时间不知道应什么。
他不说话,二宫那边有音乐声隐隐约约。相叶听见,知道他在打游戏,说那ニノ你先忙,我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之前二宫利落留下一句,“找大野。”
于是相叶就找了大野出来。
大概是从大学生活开始,他们一起喝酒聚会总在星期五,慢慢约定成俗。
他们俩认识很多年,加上现在又为同一家周刊杂志工作,并没什么。但大野一看见他特别殷勤活泼的样子,就知道又有麻烦事。
相叶帮他点了一杯酒,凑上去搭肩膀。大野因为堵车,赶过来已经出了一身汗,感觉热的受不了,拿酒杯挡开他,“说话就好表动手动脚。”
相叶提前想了很多种方式,话到嘴边抓抓头发,丢掉心思直接说,“那个采访,ニノ叫我去找松润。”说完他小心翼翼盯着大野的脸,红黄蓝绿的旋转灯排队照亮对方的眉间。
大野面无表情,一会儿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抬起眼,“哦……那你就去啊。”
相叶被噎住,喝了一口酒,什么也不说趴在吧台。
松本是现在的大红明星,轻易不接受采访,要是相叶真能成事,这任务完成的份量倒是够了。
可他这种身份,大家还穿短袖的季节恐怕他行程已经排到冬天。
相叶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凭借交情在工作方面徇私,所以总不能打电话给他助理说我叫相叶我是他大学的前辈我想明天采访他。
他和松本并不算非常熟络,当初认识是通过二宫。学生时代也经常玩在一起,后来松本拍戏去做演员,渐渐再没什么联系。
相叶其实不太明白二宫为什么要他找大野帮忙,他记得那时候松本和樱井关系比较好。也许因为大野长的比较诚恳?
不管怎样,他这几天烦躁的要命,只好手放下来拍拍大野膝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毕业之后还跟松润见过面?”
松润这个叫法,大野是太久没有听到,有点不适应。
他也没有再见过松本,表说见,电话号码都是急急删掉的。
松本的性格很严厉,做事认真还容易钻牛角尖,和樱井一样是拼命的人。大野比较散漫,刚认识便觉得大家走的不是一条路,虽然年轻人玩在一起不难。
但是大野偏偏对松本产生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感情,两个人又发生了一些说不清的事。
因为都是边缘球,表面上还是干干净净。
可二宫多精明的人,几年下来看出了大部分。他只和大野谈过一次,态度暧昧,不反对也不赞成,更不揷手。
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大野觉得二宫和松本也许一直都是朋友,毕竟同样在拍戏。对于他自己来说,全部是过去,连摆着印有松本做封面的杂志的书店,他都绕着走。
他总觉得松本那时候讨厌他,至少不喜欢。
就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他梦中的故事一样。那些故事很奇妙,主角是他们五个人,好像是刚出道没两年的小明星。
每个人的性格都非常真实,大野总在梦醒之后想起大学的日子。
就连松本对他的态度也一样,莫名其妙挑剔和不耐烦,任性的让大野心疼。
快毕业的时候他们关系已经乱七八糟,松本在公共场合黏着他,私底下却躲避。最后大野也烦了,两个人从此陌路。那时樱花将开未开,四分之一的人离开校园,不再回头。
等大野从惨淡回忆中出来,玻璃杯不记得续过多少次,眼前相叶变出三四个。
相叶一把按住他还要抬到嘴边的胳膊,“每次喝醉都一副想哭的样子,我下回还是约你去吃烤禸吧~”
15 若叶2010/5/15 18:24:00
姑娘们过奖了orz
这篇文比较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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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走进乐屋,“ニノ,看电影了吗?”
二宫的小腿缩在沙发上,手指很忙,摇摇头。
“翔酱呢?”
樱井抬头笑笑,“准备去。”
相叶摘下长长斜挎包肩带,扔在一旁,挤着二宫坐下,“我去看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外头灰暗的天气一点都不似他这么愉快。
二宫的注意力在游戏,只“嗯”这样回应。樱井感兴趣,手中随便翻过一页杂志,“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样~”
大野这时候进来,悄无声息,像无关的人默默坐在一旁打哈欠。
相叶拉开包找东西,一边顾及谈话,很简单的事情被他做来总显得手忙脚乱,“就前天,不,昨天,啊不对,前天晚上。松润找我去的~”
二宫挪动了下膝盖,把从旁边掉出来的小本子用腿固定在沙发边缘。
“哦哦谢谢~”相叶赶紧捞起来,回头看看樱井,想着刚才说到哪里,“对,就昨天晚上去看的~”
樱井哭笑不得,“到底是前天还是昨天……”他摆摆手,表示算了,反正不是要紧事,便又低头看杂志。
二宫打通关,抬起头看见大野困惑的盯着相叶,“怎么了?”
大野抿嘴,自己说给自己听,“前天……松润不是发烧么?”
二宫眼珠转转还未开口,松本戴着压很低的帽子走进屋里,低声打招呼。
相叶看见他才又想起要说的话,“我刚和他们说电影的事,呐,很帅的吧松润!”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松本显得有些回避,但很快转而笑笑,“很帅,尤其是我们一起月兑库子那个镜头。”
大家都笑起来,樱井和二宫开始回忆拍摄时候的乌龙事,相叶被逗得眼泪粘在睫毛。
松本安静转过身去收拾东西,确实有病恹的苍白。
大野看着二宫尖尖下巴的侧脸,听他吐槽,也猫背笑出声,露出不谙世事的虎牙。
录完番组已经是晚上,大野留下来和工作人员商量广播的事。
结束之后他回乐屋拿东西,进门竟然看见松本,把几颗药片扔在嘴里,喝水扬起头_Tun咽。
大野踟蹰一瞬,径直走向边侧。
松本拧上水瓶看见他,也没有表示。他喉咙有炎症,忍不住咳嗽两声。
大野停下手里动作,有点犹豫,“还发烧?”
松本背对他,“没有,已经差不多好了。”
大野并不想说这个,但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和我的电话结束之后,才找相叶ちゃん去看电影的?”
松本含含糊糊,“嗯。”
大野慢下来看他,看几眼,他都那个样子,肩膀还没有变厚实,却已经不是十六岁站得高便欢笑的少年。大野把东西都塞进包里,合上拉链向门口走,“注意身体,明天见。”
背包带子刮在门框。
松本站直身转回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松本回到家,关上门,倚着墙,有些疲乏。
mail的铃声响起,二宫简短的几行字,【到家了?今天状态不大好,早点睡。P.S.相叶桑想再去看一次电影,被我拒绝了(笑)】
松本月兑下外套扔在沙发,手指灵活,【谢谢。是很好的电影,看几次都值得,ニノ的滑板很帅。】
对方回复也难得迅速,【因为他一定又会拉我去吃烤禸!明天再说,晚安~】
松本检查一遍明天的行程,再没有力气站起身。
其实关于电影,他记不清。
那个时候草草打电话给相叶。他想相叶会答应,或许他希望相叶不答应。
后来坐在电影院,相叶的兴致一直很高,不会让他难堪,也容易应付。
他正发烧,浑身都疼,脑子嗡嗡响,全是之前和大野的电话。松本总这样,事情上心便忘不掉,多想一遍越觉得不够好。但再厌再怨,他在软弱的第一时间想到大野,这已经是事实。他不堪去知道自己的声音在话筒另一端有多动摇。
巨大荧幕上大野鼓着脸努力往信箱塞报纸,努力表现出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松本闭上眼睛,庆幸终究还是没有再往前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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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电话铃声响起,大野抓过来,急急像追悔,“和我去看电影吧!”
那边一愣,相叶的声音有独特沙砾感,“……哈?好啊~但是为什么?”
大野缓慢坐起身,半响才记起还在打电话,“不、不是……没什么,我乱说的……我在睡觉,睡糊涂了。”
相叶哈哈笑,“第一次见你这样说梦话的。”
大野深呼吸清神,语态恢复,“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相叶竹筒倒豆子一样,不过一边倒一边忧虑豆子会不会跑到看不见的地方,“上次说的采访,松润答应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大野打开电脑处理昨天拍的照片,右下角显示时间晚上十点三十七。
这几天心神恍恍,作息时间也跟着变乱。早上赶任务起太早,黄昏未至觉得困,随便吃点东西想休憩一下,没想到一睡睡到现在。
他点了一根烟,想起被相叶电话打断的梦,又想到相叶电话的内容,真想再睡过去,不做梦,什么都不知道。
相叶说去问了二宫要松本号码,二宫说松本的号码没有换,还是以前那个。于是相叶思前想后,打电话太突然,便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发完又担心太轻率,再补了个电话,转到语音信箱,他紧张的多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挂上电话开始懊恼。
大野盘腿,托腮,听他絮絮叨叨重重复复讲了半个小时,除了附和不多说一个字。直到相叶讲到结果,松本中午的时候回了短信,说在拍戏不方便通电话,采访很欢迎。两人定了时间地点。
最后相叶绕回重点,“你去不去?去吧!呐,去吧~”
大野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做决定,便含糊过去,“我想想,等会告诉你。”
相叶应声好,挂了电话。
文件夹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三年以前的,大野几乎不去碰,但是也不会删。
他最讨厌寻理由,近来脾气懒散,想做什么就去做,关掉手机躲家里画画自生自灭的事情没少干。
那么,见就见罢——纵使全是坏处,也不会比独自在梦中单恋更窝囊。
相叶和松本约在下午四点。
西晒的阳光重,还未觉得热,汗先浮出来。
大野卷起袖子架相机,手指血管竟然突突跳。他攥紧拳头再松开,浮沉忐忑。
相叶凑过来,“怎么办,我紧张……”
大野知道他不是紧张采访,是紧张采访对象。这种事说不清,他又不欠松本的钱,但就是心下没着落。大野笑笑,不说话,拍两下他的腰背。
相叶也笑了,“你也很久不见松润了吧,那家伙在电视上看起来超帅的!”
大野无力摸摸鼻子,“你今天状态太好了,不用这么兴奋也可以……”
相叶还要说什么,有电话打进来,是松本的助理,上一个节目拖时间,他们要晚点到。相叶连连说没关系,我们不急。
大野转身走到宽敞落地窗前,下面人群车辆川流不息。他看碧空如洗,禁不住想,这个时候,有谁和他一样在仰起头?
他这样看着,不知看了多久,相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哦!松、松本先生~”
大野回过头,灿烂阳光下缩起的瞳孔来不及散开,只看见一个人走过来,发梢淬在光里,一双眼睛灼灼其华。
比记忆中更好看。
相叶兀自高兴又无措,松本轻轻拍一下他的头,“笨蛋,用什么敬语啊!”相叶嘿嘿笑,放松下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你现在太有名了,我是你的饭啊~”
他最受别人喜欢的就是这种性格,坦诚像绿草群。松本以前总欺负他,欺负完了又回护。几年过去再见,是真的百分百愉快。
大野站在旁边,觉得自己从时光之外看他们微笑,从未有过的安宁。
然而安宁被打破,松本的视线转过来,挑不出纰漏,“好久不见,大野君。”
究竟是别人事先透露过自己要来,或者是松本心无芥蒂,大野无从得知。他伸出手回握松本的,对方中指戒指触感冰凉,衬暮霭四沉,温度微妙。
叙旧几句便开始采访,大野最初人行做摄影记者的时候开始就极少揷话请对方摆姿势,这次更甚,要不是闪光灯,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相叶和松本之间的气氛很融洽,因为有旧识这层关系,谈话范围容易把握。
说说笑笑过去两个小时。
大野透过镜头看那个人,刘海分开露出额头,眉骨比年少时更深,以前那些青苹果一样的小动作都敛干净。
很好,大野想。
攒够稿件的量,大野早早关上镜头,视野能够进人其它景物。
他转头看窗外,夕阳鸿艳。
相叶伸懒腰,“结束啦!”松本笑笑,“你还是老样子嘛~”
大野低头收整,相叶似乎察觉他情绪不对,过来胳膊搭他肩膀,搂了搂,脸转向松本,“那个,难得再见面,松润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们聚一聚吧~”
松本多少卸下工作的表情,眼睛只看相叶,“好啊,我这几天不算很忙,你们决定通知我就好。”
想不到尴尬会在采访之后浮现出来,相叶有点搞不清状况,只觉得比先前更大压力。
大野这时候抬头,“刚好翔君前天回来,我问问他。”
相叶说话都有些心怯,看看松本又看看大野,“……好、那我、我去找ニノ。”
松本笑起来,“我等下还有事情,先走。今天辛苦了。”
相叶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帮我大忙,真的非常感谢!”说着要正经鞠躬,松本又拍他头,“别玩了,我走了啊~”
他刚走两步又回头,“你们记得我电话的吧?”
相叶应声,“记得的~”
松本摆手,转身前最后一眼看向大野。
夕阳沉下去。
遇见红灯,相叶手搁在方向盘上,还在零碎说松本的事情,采访的事情。
不知扯几圈,他偏头看副驾驶,“……怎么样?”
大野温和笑笑,有点困倦的模样,“嗯?很好啊,你总算不用再被总编催了。”
说到开心的东西,相叶小孩子一般欢呼起来。他把车里的CD音响扭到最大声,一边哼一边摇大野的手臂,“来啊来啊一起唱!”
大野无奈叹气,除了陪他一起闹别无他法。
两个人一人一句比谁唱的调奇怪,车尾排出的气体消弭在夜幕中。
大野握紧手中相机,心里想,还不如做梦呢。
25 若叶2010/5/25 10:50:00
没有大纲真是杯具……为了不周更,lz试试缩短每次更的篇幅(表相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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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相叶把稿件交出来,大野的照片也一并递上去。美编看看图,忍不住笑着八卦,“我总觉得这位松本先生应该去做平面模特,侧脸能到这种程度的真是不多见。”
相叶完成任务轻松的很,这些天同这个聊时事那个聊饮食,在杂志社最活跃,听见这话自然上来凑热闹。他也是才看到图,语气里又骄傲又热忱,“那当然,松润以前刚进我们学校就有人找他拍广告~”顿了顿,转头向大野,“Oちゃん,我记得你第一次拍人物的时候也是松润吧。”
大野坐在自己位置,平平应了一声。
相叶歪歪头,小声感叹,“从那时候开始,都已经过去快五年了啊……”
他想起来,丢下美编走到大野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找过ニノ了,这周五,怎么样?”
大野看他,半天反应过来,“嗯,可以……”
相叶手撑着下巴,单纯不知烦恼,“翔酱呢?你问过他了吧~”
大野有点尴尬,“抱歉……我忘记了。”
相叶呵呵笑,随意摆手,“没关系啦~话说回来,你最近一直消极的样子,怎么了吗?”
大野笑笑,半真半假,“寂寞吧,可能是~”
相叶的眼睛像杏仁,认认真真,拍他的手腕,“加油啊。”
午休的时候大野走到紧急楼梯,掏出手机找樱井号码,一会那边便通了,樱井的声音能让人想象他衬衫笔挺的样子:“喂~智君。”
大野揉揉鼻子,靠着扶手:“你回来了对吧,有时间吗?……我们出来聚聚。”
樱井话前先笑:“好啊,什么时候?”
上面楼层有同事谈话,烟草味降下来,大野突然觉得窗外日照太凉:“星期五晚上。”
樱井连声说好,应承干脆。
挂上电话大野心里空落,不知道如何向前。
他本来是不遮掩的人,喜欢了便去说,丝毫不觉得要顾及姿态。这两年交过几个女朋友,也都是大方开始,然后整齐分手。
松本是他唯一摔跟头的地方,淤紫久久不褪。但是现在不管逃出多远,还要绕回去,专门再摔一次。
大野烦躁的抓抓头发,还未人秋,嘴唇有些月兑皮。
一转眼星期五就到,大野在打水间拦住相叶:“下班一起去吧。”
相叶端着热咖啡嘿嘿笑:“你今天怎么啦,好主动。”
大野嫌他这种时候的敏感又刨根究底,随便找借口:“因为不想挤电车~”
相叶一脸奇怪的表情看他:“今天是聚会哎,要喝酒的,我怎么可能开车来……”
大野和他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直到外面有人喊相叶君要开会了,相叶才茫然走出去。
大野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泄气。
下班之后还是一起走,两个人在拥挤的电车中随着轨道碰撞声音摇摆。
大野心情很糟糕,周围的嘈杂像墙壁一样压迫过来。
相叶的手指努力抓紧扶杆,低头看他:“表紧吧?”
大野摇摇头,不想费力气说话。
夕阳滚滚笼罩着大地,闭上眼睑一片血红。
到了以前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上学那个时候,那里饭店都算不上,只是小吃摊。他们常去,和店主人熟识。
樱井是一贯不会迟到的人,已经坐在桌子旁等。他这两年不断出国,难找。
大野见到他,心里一下子安稳。
樱井站起身,迎上来笑着同大野击掌,相叶跟在后面,大大的拥抱,眼尾都是散花似的纹路。
三个人拉开椅子坐下,相叶噼里啪啦说不停,“翔酱什么时候回来的?巴黎好玩吗?东京热死了!”
樱井帮他倒茶,剪短的头发看上去又清爽又周正,思路清晰一条一条回他,“上周才回来的,交接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去那几天巴黎一直下雨,不过还是漂亮。下次你要是想去玩,我大概能做半个导游了。”
相叶情绪满点,“真的?你表赖账~”
樱井眼里都是笑意,“我还带了礼物回来,过两天给你们送去。最近怎么样?”他看看相叶,又看看大野,“大野桑你不是现在就困了吧~”
大野低头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刚才挤电车太累了。”
相叶嚷起来,“你哪有资格说,有个小鬼偷偷往你身上粘口香糖,还是我发现才救了你!”
大野手忙脚乱拉T恤后衣摆看,“哪里?哪里?”
相叶拽着他的胳膊哈哈笑,“骗你的啦~”
大野耸着眉毛瞪他,樱井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一时间他们长大的斑驳足迹历历在目。
正闹着,有尖脆的声音揷进来要分一杯羹,“在门口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三个人抬头,看见二宫,后面还有松本。两位明星低调的都戴着帽子,嘴角却掩不住笑。
樱井相叶站起身,椅子刮在地板上的粗糙声溶进几个人的吵闹话语里。
大野慢一拍,靠着桌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大的屋子里全是沸腾的水汽,对方的脸恍恍像在梦境。
35 若叶2010/5/29 13:34:00
贺小孩子月九,贺哥哥个人CM,贺客串共演……(太多了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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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啊,前天吃拉面的时候遇见长野君了。”相叶看完番组脚本,突然说。
大野低头挑眼线笔,フ的笑出来,“又去吃拉面了吗?和ニノ?”
一旁的二宫手指灵活按着掌机,及时补充,“因为又被拉去打棒球了啊。”
相叶理所当然对他笑,然后转头看大野,“和前辈在那种地方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不过长野君有说到松润的事情。”
大野看着镜子,有些犹豫,还是把笔放了回去。
相叶把凳子拉近了一点,拍拍大野的手臂,“在听吗?没在听?听我说嘛リーダー~”他这种时候很热忱,像活泼的茸毛兔子,亲近人非常上手。大野便转向他,认真做观众。
相叶抓抓头发,“长野君说了dorama,他不是有出演松润现在那个剧吗?”
大野“嗯”的点头。
相叶的脸上露出努力制造神秘气氛的表情,“长野君说的,全部、全部都是夸奖哟!”
大野被他的夸张逗笑了,“所以……有什么不对吗?”
二宫好像打通关,暂时停下来,也参与进谈话,模仿着前辈的口气,“『松润超可爱的,工作也很认真,演的非常好!』这样一直在我们两个面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相叶回头指着他,“对对!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能很尴尬的点头。”
大野突然也觉得立场有些尴尬,只好敷衍过去,“松润……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相叶困惑的皱起眉,“你们不觉得最近松润特别可爱吗?有点,怎么说,开朗?爱撒娇?”
二宫撑着下巴,“还是因为dorama吧。不过确实,好像性格也变得柔软很多,总之,不是很好吗?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相叶扑上去同他闹,笑声和漏气球似的,“ニノ才比人家大两个月,装什么哥哥的目线啊~”
二宫胡乱拍打他,“我又不是和你一样的笨蛋~走开啦笨蛋!表靠过来……”
大野看着最后一起翻倒在地板上的两个人,也跟着笑,笑啊笑便忘记寂寞,却突然听见松本的声音,“……然后居然对我说谢谢来看演唱会,很厉害吧!”樱井随在他身后走进来,笑着附和,“厉害厉害!我也好想去看。”松本的态度大方又干脆,“那下次一起去吧。”
大野转回头,又拿起眼线笔,这次只看镜子里的自己,一心一意描画。
他其实不明白长大的好在哪里,不还是一样吗?
一直都是一个人努力往上走的松润。很多人喜欢这样的他。
大野想说自己一点也不,却根本说不出。
松本起床之后随便穿了一件短袖,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尤其是八月底,阳光生长在每个角落,让人喘不过气。
经纪人送他下车的时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棚内的工作人员反而有些愉快过头。松本一路上点头打招呼,松本一路上点头打招呼,却什么都不问。
他推开录音间的门,下意识收住脚步,小礼炮“啪啪”在他面前散开。
大野脖子上系着巨大蝴蝶结,滑稽可笑,“松润生日快乐!”
录音间太小,松本不由得很被动。那个人炸着嗓子,声音高的不得了,一直对麦克风重复,“今天是Satoshi style,特别嘉宾邀请到了刚满二十岁的松本先生。”
松本手腕脉搏跳的急,指尖却冰凉。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如果许多人一起,便可以算一个惊喜,现在这样一对一,只能是惊吓。他根本不敢喜,怕宴席散尽。
大野的额头浮出细密一层汗,越努力越是让人不安。广播的空当中揷放歌曲,他坐在松本对面,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你不喜欢对不对。”
松本摆弄着棒球帽,低声说,“没有,我很高兴,谢谢。”
大野笑了一下,“如果是翔君,或者ニノ和相叶ちゃん,都会做的比我好吧。”他看着松本,二十岁的第一天和十九岁确实没有不同,带着硬硬的壳。
歌曲放到一半,工作人员示意要接回他们的话筒。松本咬着嘴唇,最后几秒在桌子后面握住大野的手,“不,リーダー是最好的。”
然后放开。
大野怔怔看着写好流程的卡片,心想骗人,你不是一直喜欢最好的吗?
演唱会上大野拿出礼物,一步步走近松本,台下很多人起哄。
松本脸颊脖颈都粘着汗,蓬松的头发还是显得他很可爱,眼睛黑白分明,笑嘻嘻的样子让观众非常满意。
他把嘴唇压在大野的额头上,然后表情高兴的拆开礼物,“谢谢”重复了好几遍。
大野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他吹蜡烛,咬上蛋糕,下巴粘了花花的奶油,最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
大野往前走了几步,和大家站在一起。
他刚刚在松本许愿的时候,偷偷在黑暗中做着一样的事。
【如果这是一场梦,请赶快让我醒来。】
46 若叶2010/5/31 14:14:00
忘记说……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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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之后相叶忙着点菜,松本也凑过去看,两个人小声商量。
二宫许久不见还是一副精明在背地里的模样,端起茶杯吹凉,“翔桑,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樱井随手卷起衬衫袖子,摇摇头,“不知道,看公司安排吧。不过暂时应该留在这里。”
二宫笑起来,托着下巴说,“很好啊,东京多好,还有我们在。对不对大野桑?”
大野夹在他们俩中间,低头看桌布的条纹,突然被提及于是抬头笑,“对啊。”
他看看二宫,欲言又止。
二宫迎着他的视线,坦然却狡猾,亲昵拍拍他的腿,“怎么了,想说什么?”
大野犹豫了一下,“但是ニノ……ニノ你也很忙啊,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他稍微有点委屈,大学时候他和二宫最要好,却仍然不太猜得出对方的心思,虽然他相信二宫对他也绝不会假。
二宫作为演员出道比松本还要早一些,很快就是公众人物,后来便不怎么有空。相叶心思坦诚,活泼是理所当然,二宫这几年再忙也一直顺从着陪他玩;但大野不同,本来就不会热情,又觉得二宫很辛苦,所以二宫不主动,他更不会去找对方喝喝酒吃吃饭,几年下来联络非常少。
加上大野想他一直和松本熟,知晓很多,愈加没有底气。
二宫大概猜到大野心思,伸手摇摇他的手肘,“抱歉呐,真的,我以后一定给你打电话。”
大野对他笑笑,容颜毫无防备。
第一盘菜端上来,相叶忍不住,“ニノ,我听说你要和松润合演~”
二宫看看两人之间的松本,暗自摇头,“听谁说的?”
相叶得意又有点怕,眨眨眼露出无辜眼神,“你表管~”
松本捭开一次性筷子,仔细磨去上面的木屑,随意说,“那你刚才怎么不来问我。”
相叶就是不敢问他,杂志记者总是有灵通渠道,而松本在这个圈子是出了名的厌烦传言;但相叶又觉得若单独问二宫,二宫说不准会糊弄他,便折中方法,谁想还是一样糟糕。
二宫见竹马被松本逼的战战兢兢,笑出声,“是润君的剧,我去凑热闹。”
相叶很简单就开心起来,“哦,我超期待的!你们也是第一次合作吧~”
二宫一把搂上松本肩膀,笑嘻嘻说,“干嘛,你想要专访?”
相叶对上二宫最放松,脑子转到哪嘴巴跟到哪,“请两位大明星一定给我这个机会!……上次Oちゃん给松润拍照片,那期杂志都卖疯了~”
所有人看向大野,大野内心要哭,恨不得拉上樱井远走高飞全部留给他们三个玩。不过樱井也是不明所以站在局外,于是大野只好努力接下来,“好、好像是吧……相叶ちゃん的稿子写的很好……”
二宫笑的意味深长,却放过他,转而和樱井另起话题。
大野夹在中间,又不能和相叶聊,彻底没有退路,索性低头一心吃菜。
松本神情淡淡,看着他,突然懂了别人说其实五角星的排列最寂寞。
酒桌过半,大家都随便起来。
这个小饭店本来就略显拥挤,客人基本是工薪阶级,一个空间哄闹嘲杂,多大的架子放进来也会被凿碎。
好像又回到以前,樱井周正打头阵,二宫补边角,相叶鼓动气氛,大野在中心站定,松本明明年纪最小,加上去就是淋漓缤纷的颜色。
这样一路走,合合分分,今天又围成一个圆。
相叶喝多了开始折腾,镂砂着声音说大学时候的事,谁谁谁左右笑,谁谁谁一同哭,说着说着当年气胸手术留下的伤疤隐隐疼,眼睛红了一圈。
二宫隔着桌子往他头上砸纸巾,嗓子又脆又锐,“笨蛋,表哭啊!”
松本低头大笑,揉揉相叶的头发,手心温热。
樱井“好了好了”安抚着,递给相叶好几张纸巾。
大野端着酒杯一直傻笑,也不知自己手腕粘上菜油。
时间不知道怎么穿流在这个画面,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才发觉别的客人都已经走尽。
五个人站在店门口,夜风带着透明墨色冲散一身浊腻气。
二宫压低帽檐,掏出一包烟,想想又放回去。樱井看着他,了然笑笑,给他一个口香糖。
相叶做深呼吸,下定决心,“回去吧~拼车?”
二宫嚼着口香糖,包装纸揉揉塞进库袋,“大野桑,你住哪?”
大野被酒精烧的脸发热,不疑便回答。二宫冲他眨了一下左眼,声音恰好每个人都听见,“和润君一个方向啊,你们俩一起走吧。”
一盆冷水浇到大野头上,瞬间清醒的不得了,他张着嘴看樱井又看相叶,前者正直点头,后者几乎扒在二宫身上喊ニノニノ我想去你家睡。
最后他看回二宫,二宫却根本不理他,只看着松本。松本戴上帽子,迎着他的视线,简单说,“好。”
松本招手拦下TAXI的时候低声说,“先送你。”大野默然点点头。
两个人都坐在后座,却显得太宽敞。
车里广播放着冲绳歌谣,三味线配海浪,让人觉得在坐浮浮沉沉的飘舟。
松本突然侧过脸,“上次的照片,你留了底吧,我姐姐很喜欢,想要几张。”
大野下意识看着他,“那我……”他本想说那我过几天找人送给你,司机揷进来,“请问停在这个路口可以吗?”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显矫情,大野移开眼,“那你和我上去吧。”
电梯箱平稳上升,安安静静,大野在心里想刚才为什么不说谎“没留底”,这才是正常规矩,不过大概不会成功。从以前便如此,对付松本总要花很多心力,不能骗也不能拒,平白丢掉立场。
到了楼层,大野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
松本却停在门口,“你是一个人住吗?”
大野有时候真是讨厌他的仔细,“是,一个人,你进来吧。”
松本轻声说,“打扰了。”随手关上门。
大野不回头往房间走,“你坐一下,我拷给你。”
松本站在客厅,目之所及全是大野的东西,有些他认识,大部分不识他。
很快大野从房间出来,递给他一个小小USB存盘。松本接在手里,“谢谢。”
大野觉得煎熬,“……你,要喝水吗?”
松本却侧身倚坐在沙发扶手,摇摇头,“我这就走。”他抬起眼看大野,弯起唇角,算不得微笑,“不用这么尴尬也可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装什么别人也看不见了。”
大野不看他,轻声说,“我没有装。”
本来就是这种关系。
松本把玩手里的U盘,看着四周,“那个戴蝴蝶结的玩偶,是女朋友送的吗?”
大野对于应付试探已经相当疲倦,不愿再纠缠,“我没有女朋友。”
松本站起身,“我先走了,明早还有工作。”
大野送他到门口,走廊灯还未亮。光线产生魔力,在松本侧脸打出剪影效果,长睫毛衬得眼睛深深切切。
他看着大野,一点玩笑的痕迹也无,“我也是一个人。”
大野觉得自己真的喝多,想走回卧室,却踉跄扶住鞋柜,慢慢滑坐在玄关。
他终于想明白,并不是他非要绕回去,再摔一次。
时间过去苍白三年,他已然往前走,松本也不在原地。
只是两个人又走到同一个路口,他不得不再摔一次。
巧合是很好的词,和劫数没有不同。
61 若叶2010/6/7 10:31:00
抱歉……抱歉……抱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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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脚步匆匆在过道中走,赶着去下一个通告。乐屋掩着门,他推开走进,利落收拾好物件,快要跨出门口才意识屋里还有人,“……松润?”
松本坐在角落沙发,低头看台本,闻声抬起脸,同是一副慢半拍的模样,“哦,来拿东西?”
樱井点头,“嗯,接着有工作。你怎么在这,不是晚上才录音?”
松本揉揉手臂,有些难以启齿,“我睡不着,家里也没办法练习太鼓……”
樱井笑了笑,“24时间那个?你太认真了。”
他那时的气势锋利如白刃,远不像二十二岁,却让人倾信本就应当是如此坚固。松本想想也觉得对,便对他笑,“不认真不行啊,还是翔君教我的。”
樱井携带响,是经纪人,他接起来说我马上出去,马上!然后转头叮嘱松本,“我先走,你表太勉强。”松本挥挥手腕,动作幼稚,一如当年黏在他身后的嘟脸少年,“バイバイ~”
天黑下来樱井才踏进录音间,其他四人已经在歌词纸上圈画。
相叶抬起手臂用袖口擦汗,吸两下鼻子。松本一愣,转而笑,“夏天还感冒,你真是笨蛋啊~”
相叶好脾气看看他,“不是啦~”并不多做解释。
二宫只穿背心,看上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寻常学生,斜他一眼,“还没开始,你怎么就先练习哭戏了?”
樱井戴好耳麦走过来,“最近真的很容易感动,我理解。”
松本才反应到重点,“原来是说那个~看见别人的努力自己就会变很软弱。大家的情况都怎么样?”
二宫用铅笔尾端挠挠后背,“超辛苦的吧,リーダー已经偷偷哭过了~”
大野看着一行行白纸黑字的歌词,因为心虚,声音很小,“……才没有哭。”
樱井帮他在复杂的汉字上注音,一边坦然说,“哭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我帮助的那个孩子,真的非常非常努力,虽然自己手指……”
相叶呜啦呜啦嚷起来,“都叫你们表再说了!”
松本一把拉下他的手臂,“那你先把眼泪收回去!……然后我们开始录音。”
相叶不再说话,抹抹眼睛收敛情绪。
二宫和樱井也开始小声练唱曲调。
才过不到两分钟,大野抬起手指,擦擦汗又摸摸下眼睑,委屈说,“……这歌词写的太好了根本忍不住嘛~”
所有人一起笑起来。
直播还有十分钟便正式开始,相叶站在后台过道看忙碌的工作人员持续走动,轻声感叹,“有点糟糕啊,这个气氛超容易让人哭的……”
大野笑笑,坐在不知是什么道具上的松本却也罕见的不说话。
相叶转头看大野,“リーダー。”大野对上他的视线。“今年,到现在为止最辛苦的事情是什么?”
大野拉拉衣摆,一边回忆一边说,“……年初时候的映画。”相叶一时不知道他讲的是哪个,松本突然抬头,“连续通宵拍摄那段?”大野“嗯”的点头,“还有……现在的演唱会也有点……”
相叶手背着靠墙,扬起头发出空空的笑声,“说的也是,今年好像一直都很辛苦。”
松本的状态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淡淡仿佛尘埃落定,“这样已经过五年了。”
大野看着他,俯视角度显得人特别温顺,似乎天大的事情都能忍。
大野心恻,不知可以为他做什么。
工作人员走过来说请人场,相叶扳直腰走在先前,松本也跟着站起身。过道太窄,总有对面来往的人,大野走在队伍最后,视线里只有松本的肩背,衣服和太阳花一样颜色。
走到人口,宽大舞台和观众就在道路尽头。
松本突然回头,对他伸出手,“一起?”
大野想抱住他,却点点头又摇摇头,手心覆盖上他自己看不见的脊椎线,“我在你身后。”
墙上钟表指在凌晨四点过一刻,正是最难熬的阶段,休息室里明明有一些零碎响动,但还是显得非常安静。
二宫依然是打游戏,樱井依然是看报纸,松本难得的紧挨大野坐着,棉布料伏贴在一起悄无声息,然后和相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大野真觉得困,头一点一点就要睡着。松本拍拍他的手背,停留在腕上,看着他轻声问,“要睡吗?我让沙发给你。”大野反手和他相握,稍微摇头,睁开眼睛。
松本便转头继续同相叶讲些哪里的奇闻怪事。
他们还在干净清澈的年纪,做亲昵的动作如同常理。但是这比樱井和相叶的拉手不一样,比大野和二宫搂着睡觉也不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大野说不清。他觉得不一样,才好,即便对于认真审视前方道路是否笔直的松本来说,也许是一样。
松本的大拇指骨节附近有练习太鼓磨出来的硬茧,小小一块,大野用指腹轻轻摸,再睡不着。
相叶念信的声音还算平顺,只在断句时候哽咽,到底已经不是号啕起来无法抑制的孩子。
大野垂着眼睛,五年的记忆空空荡荡,一时间太多感情,什么片段都想不起来,仅仅温热眼泪不断溢出,他没去管,很快脸上湿了大半。
松本搭着他的肩膀,努力呼吸的声音是世界上最近。
那一段最后留着影像里,对于当事人来说一瞬间便过去,记不清是如何微笑。
擦擦脸准备上台唱歌,大野习惯性慢松本一步,走在他后面。
快到舞台中心的时候松本突然侧身扶住大野的后背,把他带到并肩位置。
下一个五年一定是我们一起。这不是单行道,如果面前只有荆棘的缝隙,就踏出两个人共同的路。
没什么好怕的,我喜欢你。
68 若叶2010/6/10 16:15:00
lz自己也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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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又一次从梦中醒来,平静自然,睁开眼便毫无睡意。
这次梦里故事很清晰,最后是松本在身侧握住他的手,紧紧仿佛天地初始,可以做一切事。
大野突然觉得羡慕,梦里的两个人大约才二十刚过,正是他们还在大学的年纪。
他不知梦境中的故事会如何进展,但至少他们还可以一试。不同自己这边的现实,他和松本已经试过一次,狼狈过后,彼此已然站在河对岸。
大野从重逢的前几日开始做梦,连续至今。他其实不明白有何意义,他自己不是随意改变道路的性格,松本恐怕连许多年后都规划好,这条河汨汨流动,只要不止息,两个人就绝不可能走到一起。
不如不见。
从未旁瞻,便不会知对岸风景,心里没有惦念,脚步沾不上泥泞。
过些时日果然有新闻出来,晨报上首版即是松本新剧的消息,剧本如何知名,阵容如何排场,右下角提及松本的圈中好友二宫,也将出演若干集。
大野逼自己灌下一杯牛奶,临近中午有工作,大概午饭又要变成路边下午茶。
刚一字一句看到记者署名,相叶电话精巧无比的响起。大野的喉咙还黏着牛奶发不出音,相叶的情绪如同向日葵在盛花期,“醒了?今天天气超好!呐,我们出来玩吧,在ニノ和松润的专访之后~”
大野只剩力气扶住额头,“相叶ちゃん……”
那边传来瓶瓶罐罐滚倒的声音,一阵手忙脚乱中相叶随便问,“怎么了?嗯?”
大野迟疑,“……什么时候定的?专访。”
相叶吃吃笑,非常得意,“昨天总编不是就收到通知了嘛,那个剧,我就,顺便……”
大野知道已经无用,于是应下来,“好吧,你决定就好。”
相叶有点奇怪,“怎么了,很没有精神的样子,生病了吗?”
大野看着残留的牛奶滴顺着玻璃杯内壁缓缓滑落,“没事,不用担心。”
第二次好一些,大野再从镜头里看松本,已经能和对方那双三日月般的眼睛对视。
相叶和二宫不用说,什么都能闹出有趣。相叶笑着喘气,盯着录音笔抱怨,“绝对收进去超多废话……”
二宫把手伸到松本衬衫的纽扣上,“摄影师,要表月兑?”
相叶被吓一跳,“……要是月兑了我们杂志能卖多少本啊~”
松本笑笑瞥他一眼,拍掉二宫的手,“没月兑过的才值钱。”
二宫扬扬双手,靠在椅背,“我是没问题,但人家不找我啊。”他的眼睑倒不多华美,划破镜头时却有锦帛断裂声,“大野桑,以您专业的角度来说,润君上次的果照,拍的怎样?”
大野不得不直起腰,露出相机后的脸。当时松本和全果女模特的杂志沸沸扬扬,他们全社接连八卦许多天,恨不得从照片中知晓大明星所有或公或私的秘密。
相叶在一旁天真烂漫观望,大野只好抢在他抖底前开口,“很好的……拍的很好看。”
松本转开视线不置可否,二宫“啧”一声,揉揉鼻子,“说的也是,因为是润君嘛……”
下面再没有话。
大野看看松本,早不是第一次拍照的样子,蜜蜡色的眼底多了许多东西,半透不透。
完成工作自然要聚的,大野顺从的跟在三个人后面,随便吃点东西,又去酒吧。
二宫和松本看上去很自然,大野未加留神,直到几分钟后相叶捅捅他,小声说那个不是谁谁谁?俩人看了一周,才发现不少公众人物,想必是圈子里的地方。
二宫侧头点烟,含糊说,“这里好一点,不会有麻烦。”相叶想看又不敢,时不时瞄瞄周遭,压低声音,“呐,让我们知道了这种秘密基地,很危险哟~”
松本推过去一个烟灰缸,看着相叶似笑非笑,“记者先生想怎样?”
相叶在二宫面前都能无法无天,对上松本就是白兔,老实着说,“……也,也不会怎样。”
大野一直不说话,偶尔低头翻翻手机,比正牌更像明星。二宫咬着烟,脚上踹他两下。大野抬头,见没什么事情,便又沉没在自我世界。
相叶电话突然响,说是弟弟突然从千叶过来,现在在家门口等。相叶埋怨几声,同三个人说了抱歉,匆匆走了。
二宫的一支烟还没燃尽。
其实本来也没有很多话说,只是闲着放松,相叶一走,更像深夜车厢内的角落。
倒很合适,大约出于隐私考虑,整个酒吧光线极暗,客人安静私语。
二宫混着烟气咽下一口酒,看看俩人,“不然我也走罢。”
大野受惊,看着他不知要说什么。松本低头晃杯子,“今天是我请。……还是你觉得玩起来没有意思?”
二宫拍拍他肩膀站起身,回头再笑,“有意思,只不过意思不是我的。”
便径直迈步,很快溶进泼墨光影里,衣服颜色都看不清。
大野看向松本,对方靠着沙发背,瞳孔青濯转过来,不给人留后路。
松本也抽出一支烟,手腕往大野方向送了送。大野摇摇头,觉得咽喉已经有点干燥。
松本大拇指抵住太阳_Xue,低头笑笑说,“我也不擅长……这样子。”
对他来说,最难得便是示弱,大野一时反应不出,接不来话,慢慢只是“嗯”了一声。
松本抬眼看着他的脸,“你和ニノ,说过吗?”
大野放懒身体靠在沙发背和侧壁夹角,不知怎么心里头念想落的干干净净,吐了一口气,“没有。”
松本的模样在斑驳灯光下有些落寞,却敛敛不近人,半响都沉默。但他一开口,轧的大野惶惶绝望,仿佛刚才喝下全是毒药,“ニノ好几次拉我去和别人吃饭。”未等大野回话,他自己先笑了,“……但是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你的事情。”
大野怔怔看他夹在指间的烟,“我和他确实很久没有联系了。”
那根烟缓慢燃烧,松本并不去管,一不留神又变回高傲着自我防备的姿态,“最好以后也表见到我,你是这么想的吧。”
大野觉得自己已经被一个梦魇缠身五年,而做使人站在云端以受害者自居,一边紧逼不放。他终于迎上对方的视线,“当初不喜欢的人,是你吧!”
松本反击毫不留情,“但是你也没有说喜欢。”
大野根本不愿去想当年的自己是如何怀着私心和懦弱,说越多裂越深,便咬咬嘴唇起身要走。
松本一把拉紧他的小臂,桌上瓶瓶罐罐差点弄出响动。大野清醒过来,怕惹出别人注意,但是心里又恼,固执劲上来也不肯退让。
两个人僵持不下,松本手指愈发用力,戒指压着大野臂骨显疼。松本的声音低低又一字一句,比烟灰更烫,“你又要逃跑了吗?五年后还是没有攒够勇气说实话吗?”
大野猛的回头,居高临下,眼神煞过夜空所有暗星,“松润,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你。”
对方的眼睛还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丝毫不变,在一片漆黑中依然有他在里面。
松本轻轻放开手,寂寂清寡,没有任何表情,“太阳升起过很多次,我还是没有走。我一直都想让你看见,我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好。”
82 若叶2010/6/15 16:02:00
如果姑娘们能等到最终章(orz),我上个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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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在几秒钟之内迅速灌下一瓶水,抹抹嘴走回河堤。相叶早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手臂挡着眼睛。
二宫皱眉,转头找人,“リーダー……リーダー?”
两三声过后大野才听见般看向他,表情却完全没有气力表示回应。
二宫摆摆手作罢。别的几个人额际头发都被汗弄湿,只他自己在十一月寒风中有些瑟缩。
松本还蹲在岸边,研究桨面人水的角度。背影不起眼,只是一个水粼状色块,几乎溶在风景里。
二宫走到相叶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还好吧?”
相叶拿开手露出笑脸,“很好!……就是有点累。”
相叶虽然开朗不计较言辞,却不常在体力上抱怨,他本来运动底子也好。既然他都如此——二宫抬眼看看正在缠绕手上胶带的樱井,和远处依然带着偏仄戾气的松本——心里终于开始觉得难。
确也是想想就难的事情,这不同七八年间干下来的唱歌跳舞,分明拨开外表硬去撞铜墙,没有半点可以糊弄过去的电视效果,或它路。划得好划不好一目了然,能拼命去做固然不错,可压上多少代价总也要有个度才对。
泊在岸边的划艇狭隘,形同长树叶,却笔直顽固,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相叶翻身坐起,“表紧的。”他这次是对二宫说,看着前方,没有笑。
二宫脑中想起一同注视过的沉坠夕阳,点点头。
风向他们吹来,绕开方向。
当面冲突在谁都想不到。
相叶小声说,“是不是太着急了?”樱井垂着眼睛,含糊应了一声,却不愿多揣测,还是想等本人自行说。
二宫手揣在上衣口袋,天色全暗之前抬头看过,厚厚一层浊云。
他从工作人员听说松本最近紧绷到极端,究竟怎样,实在不知道,无非是逼迫年岁清晰成形,出血落茧才满足。
生生不息难道便不会觉得痛?
大野背靠墙,转身下楼,“我去找他。”
节目的摄影师跟在他身后三米位置。
大野推开门,松本一个人坐在宽阔房间,左手掌心只挨着自己的右手。
大野一瞬间想反手把门关上,隔开外面的世界。
松本抬起脸,刘海被压藏在帽子里,再没什么能挡住黑白分明的眼睛。
大野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不能后退。
守护的位置无法永久,他要同他站在一起,已经不是想想便足以抵挡的事。
车上四个人闹了一路,真正修学旅行离的远,不过这些年在各地开演唱会,倒经常一同跑来跑去。
二宫拉拉膝关节部分的紧身库,盘腿坐不是很舒服。
樱井在电脑上播放新单曲,头几遍大家还闹闹,久了便完全当做背景音乐,谁也不去关心。
相叶一边翻漫画,随口问,“松润的剧,大家看了吗?”
怎么说都是用他们唱的歌,樱井想了想,“半集。”二宫几乎蹲在车座上打游戏,“半集。”大野迟疑,“……半集。”
没有别人注意他。相叶提问之后很快忘记要听答案,独自对着漫画有趣的情节笑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人冬天黑的早。
大野被烟熏的睁不开眼,木棚内装很简陋的灯泡,远处隐隐有河流声,地面土灰混杂的水汽不知有没有被炭火烘干,在鞋底发出粗糙的摩擦音。
大野突然想看黑颜色河水,转头却看见生日蛋糕。烛光晃的厉害,虽然樱井和二宫努力遮挡,还是悄无声息熄灭。
大野搓了搓粘着酱料的手指,低身道谢,外套鼓兜住一小捆风。
蛋糕上明明五根蜡烛。
深一脚浅一脚回房屋的路上,相叶搂着大野肩膀,“高兴吗?高兴吗?”
大野嘟囔,“都没人提前告诉我。”
二宫在后面扬声喊,“リーダー,礼物记账。”
樱井笑着接话,“去年的帐结好了?”
二宫一脸平静看他,“你生日还有两个月,不急。”
相叶跳着回身举手,“这边,一个月!”
二宫点头,“嗯,陪你去吃烤禸。”
大野打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心里不觉生出恼,越来越不甘心。
他其实有一些话想说,却也明白若是通了,只能到“现在怎样?明天来吗?”这样的程度。
之前在舞台剧,有点忙还有累,他不敢和松本说太多话,便这样推过去一天又一天。
过到今天他已经二十五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迟到很多年。
松本下车看见对岸茫茫又整齐的河线,天空还是铺盖阴云,苍浊显得景象有些污迹。
跨越黑夜,非常平凡的清晨。
他先看见那四个人,凑在一堆坐和站都没有样子,有几分像大学生。
松本小跑起来,跑跑又走走,衣服在风中膨胀,蔓延出细微波浪。他脸色润白,带了温笑,也不像电视剧中高傲强势的大少爷。
然后大野迎着他跑过来,很快在他面前,手臂环抱住腰背的瞬间,胸口衣物变得伏贴毫无空荡。
大野认真笑,声音如同头顶掠过的飞鸟,听过便忘不掉,“我一直在等你。”
88 若叶2010/6/17 15:17:00
ニノちゃ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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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醒来,脑膜中仿佛有无数秤砣压在里面,疼的厉害。
而且喉咙干枯几乎止不住咳嗽。
大野挣扎起身找了一杯水喝下去,才觉得好过,便再没有力气,又倒回床上。
他酒量算不错,也不常和很多人出去玩,鲜少宿醉,这一次真是狼狈,连怎么回家的印象都模模糊糊。
好像是自己灌倒自己。
松本那一句话坠着他不知身在何方,结果坐在松本身边,开始一杯一杯Ye_Ti_Tun咽下去,什么味道不清楚,反正都是灼呛的要逼出眼泪。
松本也许在抽烟也许也一起喝,并不说话,不拦他,只在最后干涉,“这些够了,再喝会吐,会很难受。”
后面的全想不起。
大野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梦,不仅那些清浅画面的五个人故事。
梦境很长很长,越长越害人,松本可恨的细碎温柔他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连过去都甘愿舍弃,却还是一直惦记在心,挣月兑不出。
松本自尊很强,小事也容易钻牛角尖,讨厌随遇而安;有时候不转弯也不肯低头,闹脾气便藏不住,下不来台死要面子让人觉得多少年都是白长,分明幼稚的不行;凡事追求完美,挑拣起来又要好用又要好看,并且zhan_you欲极强。
明明能数出那么多缺点。
大野闭上眼睛,被酒精折磨了一夜的胃苦不堪言。
那个人连喜欢都不会直接说,到底哪里好。
相叶接连几天跑新闻,皮肤晒的有些黑,笑起来一口白牙非常抢眼。他是最喜欢夏天的人,不安分来挑拨大野,“去联谊吧~”
大野沉稳咽下咖啡,点点头,“好啊。”
相叶发愣,完全没想过大野会答应,从大学时候就不知邀他多少次,参与寥寥。相叶仔细看着他,“我说的是……联谊。”
大野不明白,“我知道啊,你说联谊。”
相叶哦哦应着,满脸困惑走开。
过几个小时到下午,相叶又转回大野桌前,“你去联谊?”
大野正在看翻展览馆资料,说话时手不停,“对。”
相叶有点怪异的纠缠不清,“真的?”
大野烦了,“真的!”
相叶结巴,“假的……”
大野完全听不懂,抬头看他,“啊?”
相叶抓抓库子边线,眼神游移,“我随便说的,没有联谊……我以为你不去……”
大野半天没有表情变化,相叶赶紧道歉,却被大野打断,“表紧,我也是……随便说的。”
相叶看大野一副失落又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好。
倾斜的阳光投照在桌面,染红层层纸张,大野接到樱井电话,呵呵笑的清闲,“大野君,去看音乐剧吗?”
大野连坐直腰都无力,慢慢问,“是真的音乐剧?”
樱井一头雾水,“真的啊,别人送我的票。”
大野迫使自己多在外面活跃,便答应下来,“好啊,什么时候?”
樱井直接问你现在有空吗,我在咖啡店等你。
大野说好。挂上电话检查一遍已经收尾的工作,于是准备离开。
相叶摸鱼中看见,眼角挂着纹路凑上来,“去哪里呀Oちゃん~”
大野面容平常关电脑,“去和翔君约会。”说完站起身,像忿忿怀恨在心,丢下一句,“不带你,你好好加班!”
相叶一脸委屈留在身后,“原来你这么在意联谊,我从来不知道……”
大野走进咖啡店看见樱井同二宫坐一起,有些后悔。他本来也不想什么联谊,只是随口一说,早知二宫在,就应该叫上相叶,他最喜欢人多一起玩。
樱井向大野招手,大野拉椅子坐下,“几点开始?我现在打给相叶ちゃん还来得及?”
二宫戴着帽子背光坐,周身镶绕暮色,看不清脸,从声音听见笑,“那个笨蛋看不来音乐剧的,下次吃饭再找他吧。”在他的方向看大野神情倒是一清二楚,顿顿又说,“我也不看。我最近有接新本子,涉及法国文化,想来问问翔君。”
樱井帮大野点一杯红茶,又要两份点心,笑笑回答,“我只在巴黎待了一些时间,别的城镇转过两三个,看的粗浅,不怎么知道。”
大野不确定的看他,“我去年在好几个展览上都看到普罗旺斯的照片……那个是法国的吧?”
二宫拨拨头发,用手撑着脸轻声笑,“那个我听过,朋友去看,回来说其实和富良野差不多。”
大野一下子笑出来,樱井也跟着弯眼睛,“因为同样是花田?”
二宫偏偏头,“さぁ……”
聊着聊着,快到音乐剧开场时间,二宫便起身说走,大野和樱井也结账同他一道出门。
二宫自行去开车。剧场很近,剩下两人正好步行过去。
夏夜非常好,不像白天瀑热,又闲散舒适,残留的花木香气沁到人内心Deep,经久不散。
樱井轻车熟路买两本场刊,递一本给大野。两个人坐到位置上,开场差不多还有十分钟。
大野就着昏暗光线翻阅图片,有些费眼。他看看樱井,“翔君,你不看吗?”
樱井轻微摇头,注意力在舞台布置,“我习惯不事先看评论解说。”
大野笑起来,“果然很专业,你在国外也总看这种演出?”
樱井想了想,说,“没有,外国的话,因为不熟语言,理解不了台词,所以还是在东京看得多。松润也蛮喜欢这些,以前常和他来,不过现在……”
后面的意思显而易见,他便收住。大野慢半拍回应的浑浊,却不想到对方转头过来,大半边脸被阴影裹覆,语气平静,“你们怎么样了?”
大野一时不知应该如何理解,怔住说不出话。
樱井安抚般笑笑,“我看不太出来,多半是猜的,猜错你表生气。”
大野吐一口气,视线转回到场刊上,背靠后,过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他觉得有些疲倦,原来别人都已经看穿。不过樱井比二宫要好些,让他心稳的多,“……这样下去很麻烦,对不对?”
樱井的强大之处在于总能把国家大事和市井玩笑说的同样坦然又不失妥善,很轻易听者便能接纳,“大野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介意麻烦……但是偶尔也可以表这个借口吧~”
只一句话,大野再无法应对。
场内大灯闪烁两下,全场皆息静。
音乐剧开始了。
两个人第二天都有工作,樱井便开车直接送了大野回家,就此作别。
路上只说笑讨论对精彩表演的感想,再无别的话题。
大野的手机在半途用尽电量,回到家充上电重开机,语音信箱说有留言。
前面一个是家里人的问候,然后是相叶,扯东扯西大约是加班太无趣。
最后一条,第一句对方便说我是松本。
“周末是大学周年纪念典礼……你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