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不靠谱2010/11/6 20:54:00
完了,没改结局。等下还有篇计划好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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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海浪孤零零的拍打着防汛堤,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味道。昨天夜里南房总下了人冬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势不大,却足够冰冷。第二天早上略微放晴一会儿,临近傍晚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野野上纯一低头盯着水泥地面,雨水在上面洇出一片一片暗色的痕迹。他撑着南房总医院统一配备的深灰色雨伞,远远望去整个人都被黑灰的色调笼着。
他在等人,虽然没有人告诉他田村胜弘一定会赴约。
这同样是个没有赌注的游戏罢了。自从那个人自作主张消失,彻底抽离他的生活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实际上一周前就得到他回千叶的消息,纯一却没有马上追过来。他花费七个白天黑夜来做决定,终于在最后一个晚上完成了电话留言。
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大致意思是:在南房总海边见一面,他会等到日落时分。
田村胜弘在邻近日落的时候出现了,不算早也不晚。尽管空中飘着细雨,但半边天色依旧明亮,足以勾勒远处不算怎么挺拔的身形。他穿着质地看起来很薄的风衣,没有打伞,肩膀和头发都被洇湿而显得格外生动。笔直走过来,在相聚十来步的距离停下,安静凝视纯一的脸。熟悉的眉眼一瞬间闯进视线,尽管不甚清晰却挺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仿佛张口就会微笑着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
两个人面对面交换目光,似乎动了动嘴唇,但延迟好久都没能说出些什么。
“我…全部记起来了。”纯一略微调整下雨伞的角度,在沉默的间隙中率先出声。
“哦”田村抿抿着嘴唇沉下眼,先是不大分明的表情,但有那么一刻,纯一似乎看见他笑了。不是惊讶也不是困惑,浅浅牵动的嘴角同样单薄,就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淡漠沉稳,似乎厌倦了一般不会再激起任何情绪。
“就这样?”雨伞边缘被风吹得_chan抖,几滴雨打在后脑,纯一不禁蹙起眉。
“你还想听我解释什么?”田村把手伸进衣袋,轻咳了两声后又补充,“之前的事…我不打算道歉。”
“?”
“之前骗了你没错,但离开东京是因为需要换个环境不想让人打扰…如果你需要补偿,我会尽量拜托其他人帮你——”
“田村san!”
田村胜弘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打断,他看着对面人_chan动的眼神忽然感到嘴角僵硬,连简单的微笑表情都快要不能维持。但还是摇头,即便后悔也不会道歉,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什么都挽回不了。只是到了现在没必要再撒谎,他已经很累了,也想让他明白。
“不是的。”纯一快速摇头,眉心蹙的更紧“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如果因为自己恢复记忆而被迫离开,那么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因为害怕更多人干预原先计划,那么他可以选择沉默不告诉任何人;如果因为太讨厌呆在一起,他可以保持一段距离……只是表独自一人。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爱逞强的性格,如果不做个了结,无论留下或者离开大概都无法完全痊愈。
他们之间的纠葛就是病因,已经深深嵌人骨子里。
纯一本来打算一口气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但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望着田村浓墨色的眼睛,被附身一般突然无法出声。
也对,时至今日,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田村不再对他撒谎?又有什么立场去担心呢?
要记住他是讨厌你的。
纯一苦笑了笑,最终长出一口气蹲下身子。
过长的伞把儿搭在肩上,一端斜斜撑住地面,田村看见他半边脸被挡在灰色的雨伞布后面,缓缓开口:“我早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
“现在停止的话,最开始撒谎骗我,安排的事情不就全部没有意义了?”尾音略微上翘,像是在并不清晰的发问,又如自言自语一般。
哈……原来是这样。
田村直愣愣站在原地,脚底如同灌了铅不能动弹,但心却像卸下重担般缓缓的放轻,轻到那个地方似乎被凿空了,冷风夹杂着雨丝吹打进来,麻木而渐渐放大了愈加平稳的心跳。
即便不曾意图什么,在别人眼里他也是有计划的。怪就怪他扮了那么久坏人,哪怕说一句话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大概野野上纯一也会怀疑背后别有用意。
他觉得不会被对方原谅所以干脆选择不解释。就算纯一知道,在他撞车之后自己就乱了方寸,完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只能强行把他留在身边,想要补偿却又在先前报复念头的支配下反复矛盾……估计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
他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计划,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得知纯一车祸后坐在手术室外面,交握着双手一下一下用力敲打前额,直到眼睛变酸落下泪来……那个时候他很后悔很后悔,以为自己用一个无聊的游戏差点轻易抹去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尽管对方一开始就猜到游戏的结局,然后把那个安全的药瓶留给了自己。
田村胜弘这时才明白他早就输掉了,输的彻彻底底。他再怎样恶毒的诅咒,都从来没有想象过不存在这个人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但在纯一醒来,用干净的眼神望着他问“你是谁”的时候,心中某一处地方鼓动了一下,突然期望他慢些康复,最好永远表恢复那段记忆。
田村望着蜷缩在岸边的身影,突然冒出一个冲动的想法:如果跑上前,摘掉他的雨伞把那人揽在怀里,或者扣着下巴让他望向自己,然后一遍一遍在耳边轻念“对不起”……会有怎样的后果?等回过神来,发现一只脚已经情不自禁迈出一小步。对方依旧出神的望着溅起细小颗粒的海面,没有转头。他只得尴尬笑了笑收回步子,又如雕塑般被固定在原地。
雨和风声都渐渐变小,天色越来越阴沉。野野上纯一周身慢慢笼起一团模糊的水雾,伴着海浪拍打的方向渐渐推移,很快两个人之间几乎被雾气填满,间隔的光亮也越来越微弱模糊。
田村想这就是结果了。他们之间总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不远,却也无法靠近。
“我放弃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田村稍稍抬高音调,他不知道语气听起来有没有_chan抖。
“这样。”
雨伞缓缓转向另一边,露出淡茶色的眼睛。纯一轻仰着头看过来,声音缓慢而清楚地穿过雾气,似乎能看到它们成型的质地和轨迹,“忘了是谁告诉我,”他说,
“两个人都向后退一步,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末尾下巴微微收拢,田村看见他笑了。那样熟悉而平常的笑脸,剔除很多喧嚣之后如最初见到一般,最平和的笑容。
“到此为止了。”
“嗯。”
“你回去么?”
“我想在这里再呆一会儿,等雨停了回医院。”
“好吧,我先走。”
“嗯。”
“那么…再见?”
“さよなら。”
田村胜弘欠身对他举了个躬,然后干脆的转过身去。最后留下的画面是同他道别的男人撑着伞坐在海岸边,眼神依旧漂浮在远处阴沉的海面之上。他转过身,那样的景象便向一边倾斜,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淡白色的雾气笼罩在他们渐渐变远的距离之间,伴随着落下的光亮也一点一点渗人黑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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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不靠谱2010/11/6 21:33:00
治愈的番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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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Blind(盲目游戏)
如果时间倒退四年重新来过。
……
田村胜弘猛地俯下身给领路的小医生鞠了个近180°的躬,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加之背后书包被拉开了口袋,水杯笔记本资料夹一股脑儿顺着不平坦的肩部哗啦哗啦全部掉在地上,成功引起双胞姐妹的大笑。
小医生苦着脸一边佯装对女儿们发怒“你们太过分了!”,一边手忙脚乱上前帮忙捡滚了满地的东西。
他们的手背碰在一起又飞速分开。
小医生连声说对不起,又问“您的名字是?” 淡茶色的眼睛亮亮的似乎能装下整条银河。
他一瞬间脸颊有些发烫,抬起脑袋结结巴巴的回答:“我叫田村,田村胜弘。”
他把钢笔夹在病历本上,每天早上都会很准时来查房,胸卡端端正正别在衣袋靠上半厘米,上面印着同样规矩的黑体字:主治医师——野野上纯一。
田村想纯一这个名字真好听,人也温和,除了每每和负责理奈病情的泽口医师争辩后会一上午苦着一张脸,这个时候连晴海和清海都不愿靠近,小姑娘们只得每天拽着他的衣角抱怨,“爸爸讨厌,爸爸又不理人啦。”
现在天天光临医院已经成了必修课,崇拜者更加崇拜几乎交握双手两眼放光的赞美“田村前辈真是严肃认真又有型”,不屑者依旧嗤之以鼻“又想在大野先生面前做样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时间久了连医院的护士们都会同他打趣:“田村san这么敬业,干脆改行算了。”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分量,无论是在后辈面前立誓,还是对着一心想拉拢自己的父亲夸下海口。他并不聪明但好在足够固执,说过的话承诺的事情都会兑现。所以也不在乎厚着脸皮承认有些贪心,无论事务所的位置还是当下的感情,他全部不想放过。
唯有一点让人头痛——就是小医生已经有个美满的家庭了。他的妻子温柔漂亮,一对女儿活泼可爱……每次深夜想到此处都会难过的摇头晃脑,最后直到把脑袋摊在笔记本上睡过去………
咳咳。
来不及等田村代书想出告白方法,接连不断地麻烦已经来临。先是野野上纯一莫名其妙放弃了理奈的治疗,主动要求调往东京,接下来他发现了小女孩的异样,在偷偷爬上天台想要自煞的一瞬间把她救了回来,代价是自己扭断一条腿,半挂在阳台上直到小姑娘哭叫着把纯一招来。
再往后,两个人私下订约,一起调查理奈自煞与泽口主任医师之间的关系。费了很大力气倚靠很多人帮助,甚至差点害得纯一被医院开除,终于人赃并获成功把那老变态送上法庭,理奈的病也日渐好转。开庭的那一天他们一同坐在休息室整理资料,等待宣判结果的时候不禁将手紧紧握在一起,发现对方的手心也紧张的冒汗。
泽口虐童案与千叶地区的投毒案一并拿下,让田村胜弘一跃成为东京最具话题性的代书,野野上纯一也因此得以继续留在南房总医院。但他却渐渐对他刻意疏离,追问原因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说工作忙,甚至每日都躲着不愿见面。整理好后续资料田村便没有理由再留在千叶,他得到想要的,却拿纯一丝毫没有办法。
离别前一天通宵工作,趴在办公桌上直到天亮才醒来。睁开模糊地眼睛看见窗边隐约有个白色身影,心中啪的一声便完全清醒。他知道那是翘了早班的纯一偷偷过来看他,但对方躲藏着不露面,他也不敢睁开眼睛,直到——
“爸爸,你在做什么?”
“爸爸在偷看田村叔叔!”
碰的一声钝响,慌忙跳起来解释“我没有”的野野上医生头撞上了窗沿。
……
他有完满的家庭,他有他的工作。
他们一周见一次面,或在东京或在千叶,时间短暂却每分每秒都甜蜜到骨子里。
后来的事情简单又好猜,纸里包不住火。
夏子发现后只伤心的大哭一场,他的母亲却直接晕倒在地。
田村支支吾吾的对纯一说,母亲是很守旧的人,但一直很温和。纯一说我知道,她希望你有个好归宿,这个愿望一点都不过分。
就这样吧?他抓着他的手臂小声说,眼睛依旧亮晶晶的有点摇晃看不清。后来田村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眼眶里也溢满了泪水。
纯一还有两个宝贝女儿,他们双方都放不下,只得同时向后退一步。
田村胜弘回东京继承了大野事务所,而野野上纯一一家则悄悄搬离千叶,去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临行前一天纯一特意来道别,他用力把他揽在怀里,用力到把对方勒的生痛。田村说,我有点难过,但不后悔放你走,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同时也暗自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大约过了三年多,其间联系很少很少但并没有完全断掉。田村胜弘的事务所渐渐走上正轨,他为自己购置一套新的公寓,一个人忙里忙外布置好之后喜滋滋的坐在房间正中欣赏劳动成果,偶尔也会被突然扩大一倍的空间弄得睡不踏实,心底也好似空旷许多,沙沙得四面漏风。
听说野野上纯一重新做起传信工作,听说晴海和清海上了小学,听说他们一家过的安稳而平和。田村想这样很好,最好谁都表去打扰他们,却在一个淅沥淅沥滴着雨的傍晚回到公寓,看见蜷缩在自家门前的小小身影。
很少看见纯一喝的烂醉,也不知道他怎么摸到这里。那人清醒时总爱害羞窘迫,动不动就会脸红,喝醉了之后却蓦地豪放起来,甚至挥动着双手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一直知道你在哪里啊,只是不想让你找到我罢了。”
田村把他按在肩上,对方胡乱在怀里拱了拱,汉堡一般的手指扒上后背,鼻子埋在毛衣里瓮声瓮气的说:那个浓眉小子有什么好,夏子要和他结婚了——
原来他们一年前就已经离婚。
“她要把晴海和清海带走,我同意了……”最后的调子几乎带着哭腔,“我知道她们跟着妈妈比较好,我知道……”
明白和醉酒的人解释不清楚,但依旧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安慰着,帮他洗好澡扶到床上塞好杯子,可后半夜又突然低烧起来。大约是吹了凉风,意识却似乎比方才更清醒。纯一的身子滚烫,热度从攥着手腕的皮肤一直烧到脑子。田村摇摇胳膊,他不放手,又使劲儿向后退了一步,还是不放手。
只得脑子一热把他压在身底下,拼命按在怀里,不管不顾气若游丝的chuan_Xi。田村知道现在这种状态不好,趁人之危的行为更低端,但三年的思念太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都不是太聪明的人,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弥补这一切。只有坦诚,或者说沉沦,让热度蔓延包裹至全身……
天亮后清醒过来的沉默是可怕的,纯一用手遮住额头又放下,反复几次后拎过自己的背包要离开。
田村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扭过来,说:我后悔了,现在你还觉得值得么?
纯一摇摇头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手探向太阳_Xue,似乎在测试温度,然后又碰碰田村的脸颊: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适合当好好先生。”
“我已经退烧了,昨天……谢谢。”
他微笑着俯了俯身,在田村的视线中一瘸一拐的离开。
平平淡淡中又过一年,只不过这一年不再有联系。
田村经常若有所思的趴在办公桌上,交叠着手掌支起下巴。新近录用的秘书越来越摸不清他的想法,却偶然能听到自家上司叹息般的自言自语,类似于“一点都不值得”和“不能这样下去”……
千叶的小镇,野野上纯一和夏子离婚两年,很好笑的是几度搬家之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前妻打电话来焦急的说因为怀了新宝宝,叛逆期提前的两姐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纯一放轻声音安慰她,又回头望望东倒西歪瘫在沙发上,因为好不容易摸到千叶而累的昏睡过去的女儿们不自觉弯起嘴角。
纯一想起那天早上打开门,看见可怜巴巴站在院子外哆嗦的清海晴海,惊讶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会儿小女孩儿们还在忧虑“早早扔下她们不管的笨蛋爸爸”会不会网开一面收留自己,没想要他直接张开并不算宽阔的双臂,把她们一起抱在怀中,一如小时候亲呢的样子。
尽管心底有小小的罪恶感,但女儿的到来无非是一个惊喜。他独自一个人太长时间,故意让自己麻木起来好忘掉一直缠绕在心底的影子,却因为女儿的到来渐渐融化,变得柔软而格外有耐性。纯一蹲在柜子旁帮女儿们翻找新床单,一边皱着眉思考怎样说服夏子让清海晴海住在这里直到她们能够接受新的家庭。思考的太出神甚至忽视了门铃响声——那是他无法预料的,另一个惊喜的到来。
田村胜弘站在门外,阳光从他的背后穿过照亮整间屋子,笑容很好。
他拎着一大堆行李自顾自走进门,然后不顾小孩子们在场,一口气不停罗里啰嗦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很多话,中心思想大概就是:他把公司搬到千叶,然后又和自家妈妈说了清楚,算是被半赶出家门的状态只得前来投宿。
纯一红着眼睛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对方扔下行李直接拽住他,一手抚平微皱的眉心,轻声说,“四年前分开是因为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而且我觉得似乎那样会过的更好,你也是这样想对吧?”
“但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值得,不管怎样——”他眯起眼睛,瞳孔中带着狡猾的笑意,
“我只愿意做一个人的好好先生。”
四周沉默半天,最后换来分贝不小的惊呼,三人份……还有背后搞不清楚状况跟着叫闹的两个早熟小家伙儿。
……
咳咳
忘记谁告诉过我,两人都后退将会是最恰当的选择。
但同样,打破距离最好的方法,不过有谁事先迈出一步。
四年。
你看,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故事。
从遇见到分开,各个时间截点的现实都近乎一模一样。但走差一步,其间的情感起伏即会全然不同,推动着流向面目全非的另一个结局。
很久之后野野上纯一记起女儿们曾经和他玩过这样一个游戏。
被遮住眼睛,换了不同衣服的姐妹俩骗过无数人,他们摘下眼罩后便再也分不清晴海清海,尽管她们讲着并不相同的话题。
但这个游戏带来的成就感在父亲面前被轻易浇灭。
无论怎么掩饰,甚至说着一模一样连母亲都能骗过的话,却依旧被点着鼻子分别认出来。
“清海是清海,晴海是晴海,你们本来就不一样。”纯一回答的时候总会笑,“没有人能轻易变成别的什么人。”
尽管这是盲目游戏。
一开始的错误会被延续下去,越走越深而再也无法回头。如同被蒙蔽了双眼,整个世界都变得盲目。时间久了或许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但谁都不敢想象当时如果转过身来会有怎样一番后果。
大概将是完完全全截然不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