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我怎么又这样2010/6/16 21:43:00
刚看着父亲肩头落下的花瓣。
粉色的,带着小小的缺口。
那时他还未曾登上日本的土地,只是站在甲板上,风柔和的吹起来。
他的父亲担任外务省官员的家庭医生已有近30年,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因为上层人事的大幅变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一位特别的人物指名请他医治。
父亲接到通知的时候,难得一见的露出了困扰的表情。那位大人物似乎和母亲的家族有着微妙的亲缘关系,恐怕是因此才找上门的吧,刚这样想着,对开车来接他们的司机说了声谢谢。
木制的房屋、穿着草鞋露出小腿的年轻女人、有着圆眼睛的短毛狗。
随着车的前进,市井的场景被高大的树木所遮蔽,满眼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阳光仿佛很难透进来似的,残存的寒气钻进了领子里,刚啾的打了一个喷嚏。
缓缓驶人黑色大门的时候,刚瞥到一侧有块小小的木牌写着[西洞院]。他一时之间有点摸不准该怎么念,转过头刚想问父亲,父亲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刚少爷。]
车稳稳的停在了洋馆的大门前。
原以为会是和式的房子,意外的是新颖的建筑,漂亮的被粉刷成奶白色的墙有些爬上了青翠的藤本植物,好像画一样精致细巧。?
有一男一女迎出来,父亲和管家模样的人寒暄了几句就先进了房子,另一位穿着和服系着围裙的中年女性叫了他一声。
[是。]
[在下英子。请跟我来这边。]看到刚要去拿自己的行李,她又说,[行李等下为您送去房间。]
[英子女士?]
[是。]
[我父亲……]
[堂本医生恐怕要住在主屋。您的房间在别馆。请走这边。]
穿过庭院——有许多日本风味的,精心修剪过的树木——是刚住的别院。客房在二楼,柳茶色和白橡色的用具充分体现了主人良好的品味。会客厅和书房则在一楼。这栋小巧的别院的设置很新潮,有些距离又不会导致生活不便,从中可见开化之成果。
略作介绍以后英子便鞠躬要离开,刚终于忍不住问:[主屋……也可以去吗?]
英子女士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像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是的。哪里都可以去。]
尽管英子女士说[哪里都可以去],但刚还是只在书房和庭院走动了一下。
除了副管家英子女士和稍后过来打招呼的管家英吉先生以外,刚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这和宅院的豪华形成鲜明对比,更是和外务省官员们家中总是宾客盈门的情态完全不同。
这座大宅有着一股静默的气氛,不至于令人不安,却也无法不去在意。
庭院的池塘里有许多溪鱼。非常细小,有着灰黑色的背脊,乍一看以为是粼粼水波留下的阴影。青色的竹制添水不紧不慢的发出笃、笃的清脆声响。
好像已經是盡頭。
刚抬起头,面前是棵高大的樱树,楚楚可怜的白花在鲜嫩的绿叶之间探出头来。四周是高矮不一的灌木,有花瓣落在上面,好像也开了花似的。
他正打算往回走,一只松鼠炸着尾巴从头顶飞过去,刚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又一条毛茸茸的黑色物体从脚边擦过,大概是追着松鼠吧,唰的不见了。
那里也有路吗?
仔细看来确实是有踩踏的痕迹,茂盛的灌木隐藏了人口。心中虽然隐隐觉得这样做不妥当,刚还是伸手拨开了叶子。
身边的植物已经长得比人还高,道路却打扫的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走动。曲曲折折的走了几步,前面豁然开朗,突然出现的阳光甚至有些刺眼。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花房。
虽然玻璃不算是稀有物,这样三面透明的大型花房却很罕见。整个花房被花朵所淹没,是大朵的,纯白色的百合,肥美的花瓣尽情的舒展来开,露出其中嫩黄的花蕊。有些尚未开放的羞涩地垂着头,支撑它们的绿色的花茎那样柔韧,仿佛少女的姿态挺立在阳光下。
刚又走进了几步,忽然意识到里面有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馆里见到管家以外的人,那个纤细的背影穿着米白色的和服,长长的黑发柔和的披在肩上。阳光为他染上了一层金色。那人正拿着园艺剪刀把开得最美丽的几朵剪下,依然保留着长长的花茎。他选中一支转过头来,把花揷进摆在一旁的乳白色花瓶里。
看到这一幕的刚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热了起来。
细长的眼睛低垂,睫毛划出一道顺畅的曲线。鼻梁高挺,嘴唇因沉浸其中而微微开启,下巴的形状也很完美。
简直就像温柔沉静的日本人偶一般。
刚不禁往后退了退,似乎注意到响动,对方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捧起另一束白百合,转身走进里面不见了。
刚回到屋里脸还感到很热,心脏砰砰跳着。构图太过美好,如清晨的美梦一碰就碎了。总觉得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刚这样想着,忽然又觉得有点害怕起来,他可是最怕那种东西的,于是那天晚上,先是在床上翻滚了好久,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些断断续续的梦。
2 我怎么又这样2010/6/16 21:44:00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点反胃。英子女士进来看了看说着[可能是时差吧]走了出去,再次进来的是个个子很小的托着餐盘老太太。
[我是英美。]藏青色的和服配上浓黑的腰带,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在脑后团成小发髻。老太太弯弯腰就迈着小碎步转身离开。
英美来得太快消失得也太快,刚简直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肚子却有了饿的感觉,放在中国产的大花瓶边的座钟开始慢慢的敲响12下。
用餐完毕以后刚走到一楼的书房,推开门之后听见轻轻的乐声。他先是留意到房间一角放着一台正在运转的留声机,然后发现猫足沙发上已经斜靠着一个人。那人穿一身生成色和服,薄墨色的腰带柔和的反身寸出细腻的光泽。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手上正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是昨天……
不同的是今天那头长长的黑发用一根鼠色带子随意扎在脑后,粗糙的令人吃惊,刚因此一时失去了语言。
光一注意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正被下午斜身寸的阳光刺个正着。来人的轮廓被逆光鲜明的勾勒出来,面容却不会因此而模糊,那栗子一样的大眼睛,给人一种鹿一般温顺聪颖的印象。
演奏进人华彩的部分,其他所有的乐器都安静下来,只有圆号的声音在耳膜附近_chan动。
他注意到对方有着形状很有趣的嘴唇。
[你就是阳子阿姨的儿子?]
虽然默默点了点头,刚却稍稍对那个[阿姨]有点在意。
[这样啊。你叫刚吧?我是光一。]
[初次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对话好像进行的很不顺利。两人一时相视无言。只有风吹动厚重的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啊~对了。——你要看什么书?]
[?]
[你想看什么书?]青年指指书柜,看刚表情迷茫,恍然道,[你应该要看原文的吧。——这个,]他晃晃手中正在阅读的黑色硬壳封面,[可以先让给你。]
[……那是什么?]那几个烫金的德文单词,只是看着就觉得头晕。
[经济学基础。]
刚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光一只用布条随意扎起来的头发就那样唰的散了开来,青年赶紧一把抓住一半的头发,手忙脚乱的用手指往上梳。中途似乎被打结的头发缠住,光一[好疼好疼]的叫了两声,想要绕出手指却被缠的更紧了。
[那个……]
[痛痛痛……]
[……我来梳吧?]
[你手很巧啊。]
[没有啦。只是以前在九条先生那里,经常和他女儿玩,自然就学会了。]
[是外务省秘书处的九条吗?]
[是。]
[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呢。]
[嗯!四五岁的时候可粘人了……——好了。]
[THAN……]光一摸摸脑袋,[这是什么?]
[蝴蝶结。]
[所以说,为什么是蝴蝶结?]
[……啊。]刚单手掩住嘴,视线游离开来,[习惯的就……]
鼠色带子上的抽丝嵌进了刚的指甲缝里。刚低下头把它绕出来,放进口袋。
光一晃晃头转过身说:[Thank you。]
[没什么。]
[很适合你哦。]
[嗯?]
[领带。]
深红的底色。仔细看的话,图案是斜向排列的马和徽章。孩子气的样式。
但是在刚身上出现,便呈现出少年和青年混合着的复杂风味,圆圆的眼睛配上略有些长的黑发,如果混在一群洋人中会很显眼吧,光一玩味的想着,看着刚歪歪头,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慢慢的,脸颊染上了樱色,甚至红到了脖子。
[……啊,那个……对了,日本的小说,嗯,我是来找日本的小说的。]
光一慢慢的弯起唇角。
[——小说的话,在右手边第一列。]
11 烂尾的预感2010/7/9 22:31:00
刚是听着雨声醒来的。那是种柔软的,仿佛会被吸进墙里的春雨。
大腿边有些不自然的重量,他撑起身体,一只黑猫正歪着头看他,眼神里有着担忧的好奇,是双宝石般的绿眼睛。
[早上好。]刚微笑起来,抬手去摸猫背脊,猫警惕的动了下耳朵,跳出窗户不见了。
背上出了些冷汗。
大约是晚上做了关于怪谈的梦的原因。
有着长脖子的漂亮女人穿着镶着黑边的和服。
仔细想来,刚并没有见过谁穿那样的衣服,可能只是小说中的描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喝着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味噌汤的刚的身体仿佛还在睡眠中那样倦怠。
试着和小个子的英美搭了话,雨下的真绿啊,味噌是去年自己做的什么的不远也不近的话题。
[要多吃点啊。]
[唔。]
[要吃什么说,我给你做。]
就这样被摸了肩膀。
英美说话又急又口齿不清,刚大约有三分之一都不太懂,但是那个时候英美手上传来的力量却有着亲近的感觉,好像被照顾了很久了似的。
[在笑什么?]刚回过神,对面是光一,正把读了一半的书放下搁在腿上。
[我没有在笑啊。]
[有。]
光一的头发也是刚梳的。
准确的说,刚进书房的时候光一正瞪着他,才和英美聊过天的刚心情格外轻松,对方依然有些乱的头发也没那么令人惊讶了,于是他说[梳头吗?]光一嗯了一声。
指间滑过的发丝很柔软。
早上的猫背脊不知道是什么触感呢?
今天的发带换了,深蓝色配同色的和服,霞色菱形纹的腰带。
[你今天来的很迟啊。]
[嗯抱歉……好像还有点时差的样子。]
不是才见过一次而已吗?倒好像特意在等自己似的。
刚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又有点想笑了。
也许这个家就是这样。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但都是容易亲近的人呢。
16 这是推特写手吗;u;2010/7/10 12:24:00
[你喜欢妖怪吗?]
[嗯?]
刚抬起头,光一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妖怪吗?]
[嗯……看故事还好啦,如果是真的有妖怪就……]
[你的书,昨天是百物语,今天变成妖怪图鉴了。]
[嗯!]这时候刚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本图鉴好漂亮!虽然——]他把书举起来,[这种有毛的绿莹莹的妖怪有点可怕,不过既然能传达出阴森的氛围不是很棒吗?还有这个]他又翻到另一页,[狐狸喝醉酒的样子很有意思,线条流畅美丽,意外的还能展现出毛皮的感觉,鲜活的好像真的会从山里跑到身边来呢。]
光一终于展开了眉头,脸上的肌禸也似乎放松了一些:[喜欢画画?]
[嗯!]
用力点头的刚真是可爱。
果然是因为年纪还小吧——虽然他还没有问过——有种纯洁无垢的气氛,还丝毫没有沾染上人世间那些阴暗的东西。
在国外也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样子。
想想也是,如果有着这样一张脸和亲近人的友善性格的话,无论谁都会想好好保护他的。
想到这里,光一突然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消失了身影。
20 猫太抢戏了2010/7/10 14:19:00
书房里只留下刚一个人。
光一,还有英吉、英子和英美,都是这样出现又消失,也许都住在主屋。
连父亲也住在主屋,回来后还没有见过。
别馆只有刚一个人。
这天临睡前,英子女士送来了牛奶。
[住得还习惯吗?]
[是的,谢谢您的照顾。]
[喝点热牛奶有利于睡眠。]
[谢谢。]
英子女士注意到了被风吹动的窗帘:[窗户要关吗?]
[啊,还是开着吧。——我……习惯开着窗睡。]
[我明白了。]英子女士尊重了刚的“习惯”,鞠了一躬,[那么请好好休息。]
刚端起杯子看着窗外,天空是宁静的深蓝,像缎子一般有细腻的质感,月亮是银色的金黄。
还有夜间未睡的鸟儿间或鸣叫着。
那个绿眼睛的家伙,今晚也会来吗?
刚抱着小小的期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黑猫团成一团趴在脚边。
——难道睡着了?
刚正想着,猫突然立了起来,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无趣似的又躺了下去。
果然还是想摸摸。
犹豫了一下,刚伸出手,指尖碰到毛皮的时候对方没有动,他就大胆的迅速摸了两下。
猫晃晃耳朵换了个姿势,尾巴好像别的活物一样贴上了刚的手臂。
[要摸尾巴吗?]
他问猫,猫却懒得理他,只是躺在早晨的阳光中炫耀着它毛皮的光泽,默默地搔弄着刚的心。
[那……摸咯?]
听到这句话,猫终于睁开了那双绿眼睛,瞥了刚一眼,晃着尾巴又跳出窗外去了。
25 啊啊讨厌啊……2010/7/11 21:53:00
英美敲门的时候刚已经整理好了,于是回答说要到餐厅去吃早餐。英美似乎很高兴他恢复时差,准备了一大盆莓子果酱,完全把“刚少爷”当成小孩子看。
但是光一并不在。
这让刚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默默的吃完了饭,刚没有去书房而是直接回到二楼,房间里竟然已有人在了。
[刚少爷,上次还未能和您正式打招呼,我是总管家英吉。]
[您好,初次见面。]
[这是您的画具和画材,缺什么请尽管吩咐。]
[画具?]
[是的。]
[为什么……?]
英吉先生的笑容有些暧昧:[在下只是被吩咐来送这些而已。]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甚至都没给刚留下多问一句的时间。
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英子女士确实说过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刚还是认为于礼不合,不太方便做出擅自进人主屋的失礼行为。
[喵。]库腿边有触感。
[你怎么来啦?]
黑猫踩着优雅的步子进来巡视了一圈,对放着红茶的茶几似乎格外中意,挨挨擦擦的蹭了蹭毛,爬上隔板,又跳上窗台,钻进窗帘之间。
刚快步走过去拉开窗帘,黑猫已经蹿出到院子,朝着灌木丛奔过去,三两下就晃着尾巴上了树。
那正是那棵高大的山樱。
花朵在几天之内已经落下了近一半,樱树变成了浓郁的绿色,只是间或的夹杂着一些白,风伴随着阳光裹着花粉拂乱了刚的头发。
一只黄色的小鸟尖叫着冲向天空。
26 我到底在干什么……2010/7/11 22:20:00
黑猫的身影蹿出来,一只黄色的小鸟尖叫着冲向天空。
刚连忙跑去院子。
赶到楼下的时候黑猫正扒住了鸟翅膀,然后放开一点,小鸟往前跌跌撞撞的翻滚了几步,又被黑猫一巴掌按住。如此重复。
那是个有点残忍的画面,但是对黑猫来说是再普通不过了,他只是在游戏而已。
[喂!]刚丢了块石子过去。
黑猫转过头,好像在问[干嘛?],爪子一点都没放松,小鸟还在扑腾,有根毛粘到了猫脸上。
[过来。]刚蹲下身子,对着黑猫伸出双手。
[到底要干嘛?]绿宝石的眼睛里明显充满了不解,但是比起手里的禽类,果然还是那个人类的诱惑更大一点,于是它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放开了爪子朝着刚的方向走了两步。
获得了自由的小鸟立刻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的飞走了。
[好孩子。过来。]
猫看看手又看看刚的脸,来回打量了好一阵,利落的跳了上来。
那是一种温热的,毛茸茸的,带有切实重量的质感。
[嗷。]尽管嘴边还沾着鸟毛,黑猫还是威武的叫了一声,大约算是正式打了个招呼。
[好可爱。]刚也忍不住笑起来,想要拿走那根毛的时候黑猫警惕的瞪了他一会儿,终究没有像以前一样逃开,这让刚又连着表扬了它好几句[好孩子],黑猫对此显得颇为不屑,只顾自己在刚的肩膀上挠来挠去。
[我是刚。你叫什么?]见猫没有和他交换名字的意思,刚说,[给你取一个好吗?叫飞鸟如何?]
黑猫的绿眼睛是那样纯净。
[好咯,那就叫飞鸟,就这么决定了!]刚又揉揉飞鸟的脑袋,刚获得了新名字的黑猫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30 我饿了2010/7/18 16:44:00
?
光一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
幸好还有飞鸟在,也因此增加了在户外的时间。
刚已经和它混熟了,每天早上它都会出现在房间的某处,多半是在床上,枕着刚的肚子或者腿。
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凉啊。
被尾巴扫到鼻子的刚打了个喷嚏想。
今天依然是好天气,太阳暖洋洋的,在院子里跑了一阵以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刚月兑下外套,露出里面香槟色的马甲。
领巾是棕色的圆点,刚把它折了几折顺手塞进库子口袋里。
[到哪里去了……啊,又在上面。]
飞鸟好像很喜欢那棵高大的樱树,也许是蹿上高处会很有成就感吧,黑猫歪着脑袋就这样俯视着刚。
[不下来吗?]
黑猫的尾巴挂了下来,一副打算在树上常驻的模样,刚笑了:[那我在树下等你哦。]
他刚坐下来,飞鸟就跳下来躺上了他的脚。
[你下来我也不会站起来哦。]
飞鸟往胸口一趴。
毛茸茸热乎乎的。背靠着大树也很舒服。风凉爽的吹起来,植物散发出着清新的香味。
刚不知不觉就开始犯困,抱着猫打起了瞌睡。
似乎是做了一个短梦。
梦里有仿佛被金色的光芒包裹着,像太阳一样温暖和永恒。
结果醒来的时候正被树叶间透过的阳光刺中眼睛。
飞鸟等了很久似的立刻转过头盯着他看,然后跳下地一路往别馆跑。
[去哪里?]
猫窜进了一个拐角,刚跟着跑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就是书房,和往常的路线不一样都没意识到。
[飞……啊,下午好。]
飞鸟不在那里。
坐在猫脚沙发上的是几天没见的光一,今天换上了熨斗目花的和服,衬的脖颈很白,仿佛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好。]光一点点头,眼睛似乎都没离开过书本,[你刚才睡着了吧,在树下。]
[嗯……]刚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开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这样啊……]
[敬语,]光一抬起头,皱眉,[你不用敬语了么。]
[对不起。]刚赶紧道歉。
[嗯。]光一上下打量了刚一番,低下头挥挥手,[可以哦。不用也比较轻松。以后都这样说就好。]
该继续去找猫吗?
刚一时间犹豫了,幸好光一帮他做了决定。
[你为什么一直站着?坐下来。]
他又拉铃叫英美端来了红茶和奶油曲奇:[吃。]
——要是下午茶的话,不是去庭院里会比较好吗?
不过光一似乎没有要认真喝茶的意思,他只是把碟子往刚的方向推了推,似乎只是单纯想让他吃东西。
[那我不客气了。]
随意的茶点感觉也很好。
这不是那种复杂的社交活动,两人只是喝喝茶吃吃点心。
准确的说,是刚在喝喝茶吃吃点心,而光一则是捧着书看着他吃。
[好吃?]
[嗯,很好吃。]
37 呜呜呜卷毛毛2010/7/18 23:07:00
这时候光一留意到刚的脖子空荡荡的。果露出来的喉咙几乎没有喉结,仿佛还未发育一般。衬衣第一颗扣子松开了,隐约可以看到锁骨的阴影和一小截银色的链子。因为出过汗的缘故,链子贴在皮肤上,闪烁着冰凉的质感。
光一有点想笑起来。
光线渐渐变成了蜂蜜般浓稠的金色。
他们在书房里,总是没有什么对话,最多只是让留声机轻轻的演奏几曲。
今天不打算看书的刚几乎又要睡着了。
[说起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咦?]
[我让英美他们去准备了。]
[可是……]
[主屋那边不方便,等会儿会送过来。——你要换衣服吗?]
这个时候刚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领巾。仔细看的话袖口也沾上了可疑的猫毛,他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怎样解释自己的失礼。
光一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又问了一次:[不换吗?]
[换的!]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
[那你上去吧,等下让英美去叫你。]
到餐厅后,刚发现光一准备了酒。
[啊……]
[意大利产的。算是庆祝一下。一点点可以吧?]
[嗯。一点点的话……]
光一举杯。
[欢迎回日本。]
刚掩嘴:[说的好像日本代表一样啊?]
[你是回日本吧。事实而已。]
[谢谢。]
叮。
相碰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金黄的Ye_Ti摇晃起来,泛起一串气泡。
[怎样?]
[甜甜的!]
[这种不太酸。]
[很好喝哦。我很喜欢!]
光一缓和了眼角,露出像是微笑的表情。
刚的心脏砰的跳了一下,赶紧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
[……很好看。]
[……什么?]
[我喜欢你穿蓝色。]
[……]
刚很容易害羞。
光一发现自己相当享受刚不知怎么回应才好的样子,越是有这样有趣的反应,越是忍不住会想要去逗弄他。
不是么?
刚只好含含糊糊的支吾了些什么,不小心连配菜都吃掉了一口。
偶尔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就好像怕光一再说什么似的,一脸防备地逃开了目光。
小动物一样。
这次光一真的微笑了。
只可惜刚一直低着头,没能够看到。
44 我努力的推进了下情节2010/7/20 23:13:00
等刚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光一已经重新板起了脸。
为了餐桌礼仪之必要,他也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只是默默看着刚呼的松了口气。
两人在静默气氛中吃完了晚餐。
如此沉闷却不无聊,也算是崭新的体验,光一想着如果突然说再见又会吓到他吧,时机好难把握啊,刚站起身,结果刚也猛地站了起来:[那个……]
[……嗯嗯?]
[明天、]刚显得有些犹豫,[……明天你去书房吗?]
光一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放松了唇角,点了点头:[明天见。]
刚是被鸟儿的不知道第几轮合唱给吵醒的。醒的时候飞鸟不在身边,只是在床单和窗框上留下了黑色的猫毛以示曾经到访。
于是刚意识到自己睡过头。钟敲过半点,外面隔间的桌上放着餐盘,等不到他用早餐的英美体贴的把东西都送了上来。
虽然常常都是在下午见面,今天光一会什么时候过去书房呢?
刚喝着牛奶想。
到楼下,光一果然已经在了。
他难得的坐到了窗边的藤椅上,手中不是最近一直在看的黑皮书而是皮制的文件夹。
[早上……好……?]
[唔。]
[你……]
刚指指光一的脸。
[啊,眼镜啊。怎么了?]
很合适。
这样的话刚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服配眼镜,意外的没有违和感,反而衬托出挺直的鼻梁。
光一的相貌线条纤细,如果长发不束起来的话就显得偏女性化。今天的眼镜则增添了几分锐利的感觉,被看了几眼总觉得好像不自在。
光一合起文件夹坐到沙发的一头。
[睡过头了?]
[唔?]
[英美说你没去吃早餐。]
[所以说不能喝酒的……会变得很会睡。]
[对不起。]
[咦?没有啦这又不是光一的错……味道很好啦。]
难道是头发翘起来了吗?简直被盯到奇怪的地步。
刚扭过头,半个身体隐藏到书架后面
[今天看什么?]
[唔……]面前是一条棕色的书脊,上面有白色的字,字迹潦草得无法辨认,[——还是小说好了。]
[你还真是喜欢怪谈类的小说啊。]
[还蛮有意思的……]
光一没继续回应,推了推眼镜,管自己继续看起文件来。
刚也在沙发上坐下,尽量不去在意光一的脸。他努力瞪着字,过了一阵倒也看出些趣味来,不知不觉中沉浸到内容中去了。
肩膀上一沉。
刚吓了一跳转过头,正好对上光一沉静的睡脸。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这个角度看去睫毛一根根都好像数的清楚似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有些歪斜,却并不影响他端正的容貌。
他反身寸性的往后让了一让。
佐久间推开门的时候正好见到光一枕在别人的大腿上,而被枕的那个手足无措的投来求助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睡在客人的大腿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光一用略微粗鲁的口气叫做[智也]的年轻人有着西方人一样直率的性格,这让刚松了一口气。他的体格也和西方人般高大匀称,穿起西服来身形挺拔,两条长腿十分引人注目。
[从国外回来的我还以为是那种hey!you!的类型呢,没想到完全是日本人的样子。——不过说起来,刚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合适穿西服的了,果然在国外长大还是不太一样吧,其他的人穿起来都好像猴子。]
[没有那种事啦,佐久间先生过誉了……]刚不怎么适应这种豪快的表扬,喝了一口红茶以后就捧着杯子,企图掩饰害羞。
[叫我智也啦!]佐久间伸手环住刚的肩膀,[呐,刚?]
[嗯、嗯……]
光一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皱着眉盯了佐久间一会儿,取下眼镜一脸无趣的转开了头。
[说起来,刚……]佐久间刚想继续说什么,门被敲响了,管家英吉先生的声音响起来。
[刚少爷,医生找您。]
[爸爸?]
[是,麻烦您到会客室去一趟。]
刚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以后,佐久间站起来锁上了门,转过身靠在门背上笑嘻嘻的瞧着光一:[‘爸爸’?——真可爱哩。]
光一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打算:[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谈生意的。]
[那个当然要谈了!——外面都在传说“馆里来了新的小鸟”,看来是真的啊。]
光一瞪了佐久间一会儿,看对方维持着笑容非要八卦不可的样子,终于投降地把文件丢到一边:[我可没有想要关着他。]
[噢……]佐久间在沙发上坐下,舒舒服服地伸长了腿,[——上次的合同已经签完了。]
话题跳的太快,光一差点跟不上:[……咳,北海道那边怎么样?]
[还算顺利,不过三轮家的资金我看有点危险,那5%还得我们吃下来。]
[麻烦你。]
[我已经定了明天一早的火车,最近洋人也盯上了那里,不看紧点不行。]
[辛苦了。这个部分我帮不上忙,还是要你多费心。]
[可以啦,这是我的工作嘛。——说起来,刚回国后都没有出去过吧?我带着他到处看看?]
[……]光一又戴上了眼镜,装模作样的再一次拿起文件,[……随便你。]
[哈哈哈哈哈!]佐久间忍不住大笑起来,拍了拍光一的背,[——于是我先告退啦,殿下~]
(我都有改姓……babe对不起哦>///////<
64 贴贴完2012/6/24 20:32:00
黑猫跳上窗台的时候,刚换好了睡衣,正望着夜色中远山朦胧的轮廓发呆。
下午和父亲的碰面并不很长,三两个家仆匆匆忙忙的跑动着收拾着东西,这样的场景他是在太过熟悉了。
父亲向他告知了要出行的情况,因为西洞院子爵病情突然恶化,这之前他提出想要回老家一趟,如果不快点成行可能就没机会了。
“去多久呢?”
“两个月吧。”
尽管刚是随着外务省官员们的搬家和调职长大的,以前总还是跟随着父亲行动,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被留下。
“请父亲放心。路上小心。”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
不知何时,飞鸟大摇大摆地趴到刚的面前。带上了温度的夜风拂过它的细毛。刚伸手帮他理理头顶,黑猫很是满意地贴了过来。主屋的方向依然还有人声,大约是因为第二天很早便要出发,急急忙忙装载着行李。
夜晚便是安静到这样的地步,隐约还能听到夜行动物的声音。
有鸟扑棱棱的飞起来了。
黑猫竖起耳朵支起身子,因为刚摸着它的背就又躺了下来。飞鸟仿佛知道刚的心情一样,体贴的有些反常。连摸着它的尾巴也没有逃走,只是稍微换了个姿势,毛茸茸的肚子蹭着刚的手臂。
热哄哄的。
“你好温柔啊。”
刚微笑着对它说。
黑猫对此的回应只是晃晃耳朵。
——叩叩。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刚披上米色的厚毛衣过去开门。
“?!”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光一。
“啊啊……”他松了一口气,“你还没睡太好了。”
“怎么啦?”
“陪我下将棋吧。”
丢下这句话,光一就大喇喇地进驻了卧室外的小起居间。刚才还在坐垫上赖成一滩的飞鸟不知道去了哪里。刚还想是不是跳出去了,光一已经摆好了棋子在那边等他,他也只好放弃了寻找。
“怎么突然想起要下将棋呢?”
“睡不着。”光一皱着眉挪动着棋子,“平时都是英吉陪我下,今天他忙着父亲明天的出行,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你。”
“唔。……可是我不擅长这个。”说着就被光一吃掉一颗。
“已经困了?”
“唔……是有要睡下的打算啦。”刚拉了拉毛衣,更加往沙发里面缩进去。
“抱歉。”
“只下一盘哦。”
“嗯。”
真是一盘无甚战意的棋局。刚想着猫,一边犯困一边挪着棋子,比起平时显得行动慢_Tun_Tun的。光一也不着急,赢了三子又输了一子,默默等着刚考虑完毕。
刚没有穿袜子。睡衣显得有些大,脚尖从边缘露出来,趾甲是健康的粉色。
“不冷吗?”光一突然开口。
“嗯?”
“不穿拖鞋会着凉哦。”
看着那只脚晃来晃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
刚笑起来:“这样看来光一比我更像要着凉的样子呢。”
“没这回事。”光一收起表情,“快下。”
***
在书房里一直能听到吵闹声。
说是吵闹,其实不过是刚和花匠在说笑。
这个庭院以前总是过分安静了。
光一听得有些心神不定,便揭开一点窗帘朝外看,恰好可以看到刚在给灌木丛浇水。杜鹃的花苞还没长大,大概有两三种颜色,衬着深绿和黄绿的叶子。
英美从另外一侧走出来,好像又是叫刚去吃点心的样子,刚不知说了什么的摇摇手,英美行了个礼又离开了。
树上跳来跳去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悉悉索索个没完。
光一想,这大概才有了一些家的样子。
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
突然敲门声响起。
“少爷,刚少爷请您去院子里用茶。”
是英美的声音。
他再一次往外看去,刚的身影已经不见,于是他站起身:“我马上就去。”
于是现在是光一和刚煞有介事地在庭院里喝茶。
莫名有种家家酒的味道。
“光一喝红茶吗?”这样问着,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起来。
“笑什么?”
“松饼是我烤的哟。放了很多很多的黄油~”带着天真烂漫的口口勿,“我在想,红茶和こうちゃん好像啊,呐?”
微微融化的黄油从金黄的松饼顶端滑落下来,香脆酥软又不过分的甜,充分的调动起人的味蕾。红茶微苦却又一丝回甘,刚的那杯放了新做的草莓果酱,被那双眼睛“喝吗”地问了,光一摇摇头,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叫做こうちゃん也不坏。
刚的嘴角沾上了松饼的碎屑,这让光一十分在意。
啊,果然是因为形状的缘故吧。
刚的嘴是三角型的,上唇微微翘起,喝过红茶以后就闪着湿漉漉的光。这种形状的话不管吃什么都容易留下痕迹。
——真是看得太仔细了。
光一正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英子过来通报到:“佐久间先生回来了。”
“哟。”有着修长四肢的青年正朝这里挥手。
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73 我把这个给忘了2012/8/23 12:40:00
75 七夕H2012/8/23 20:32:00
年轻的西洞院正在与好友做恋爱相谈。
“听说你请了两天假?”
“嗯。”
“也没出席聚会?”
“嗯。”
“但是我看你还挺活蹦乱跳?”佐久间问,“我可是被许多小姐太太要求过来慰问。”
“哎……”光一深深叹了口气,“最近只要想到刚就……坐立不安。”
“季节的缘故?”
“唔………………”眼见着他慢慢地沉了下去,又突然浮上来,“——友也。”
光一语调严肃,佐久间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是?”
“你觉得刚今年几岁?”
“咦?”佐久间因为这个问题而呆了一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我怎么觉得你们已经在交往了?”
“是在交往啊。”光一理所当然,“但是就是不知道。”
“都这种关系了反而不知道最基本的情况吗……”佐久间抚额,“好难吐槽。”
“没人请你吐槽。”
“哎,果然还是要靠忠诚的友也哥哥。”佐久间装腔作势地凑上去,“好消息是刚和你同年,坏消息生日是4月10日。”
“今天几号?”
“4月8号。”
“明天你就要去九州……这么说你是来送礼物的?”
“难道是专程来陪你聊天的不成!”说到这里佐久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啊。”他转头盯住光一,“你也没告诉过刚你的生日?”
“是啊……”光一外国人似的耸耸肩,“反正都在一起,我也不想要什么礼物。”
“如果刚要送你礼物呢?”
“‘我想要你?’”
“……我不该问的。”
佐久间拿起一片牛油蛋糕,企图以此为契机转开话题,可惜光一的注意力完全不会被食物引开:“你送了什么?”
他只好默默地_Tun下了蛋糕,喝了口茶:“秘——密——”
“你说我送什么好呢?”
“不知道。”
“……我把自己送去刚会收吗?”
“从刚才起话题就是绕着这个打转吧!”佐久间放下茶杯站起身决定告退,“——别告诉我结果。”
光一和刚一起住在和主屋有些距离的别院。
交往已有一段时间。
分别做着自己的工作,常常各自占据书房的一角看书,听听音乐。
偶尔手拉手在同一张床上睡觉,醒来就能看到对方的睡脸。
在刚的房间,也在光一的房间。
“早上好。”
不自觉的就会露出笑容,然后是小鸟一样的亲口勿。
甜蜜而又太过纯情的恋爱。
光一把棋子丢回棋盘上:“我输了呢。”
果然还是不知道在在意什么,整个人都觉得毛毛糙糙的。
“不舒服吗?”刚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隔着棋盘握住光一的手。
“没有。”
两人之间的茶几并不宽,但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是那样碍眼。
“那怎么了?”
刚的声音很温柔,仿佛能把心里的烦躁给抚平似的。
光一站起来跨过一步到他身边,低下头看着刚:“我想和你一起睡。”
刚有着好闻的味道。仔细想起来,大概是因为让人想到幼儿,松软又有着奶香。
“刚……”
“怎么了?”刚伸出手摸着光一的头发。金发的颜色有些褪了,带着些温暖柔软的棕色。
“刚~”光一的声音里多加了几个转折。
“工作不顺利吗?”
“刚~刚~刚~”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张装模作样的脸,光一偶尔也会明显地闹别扭,还是很难缠的那种。
刚叹了口气,转过身捧起光一的脸。
“光一?”
“……没事。”
“不想说?”
“嗯。”
刚盯了光一一会儿,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亲口勿光一的额头。
光一依然是不开心的样子,但是表情略有了些松动,看起来好像随时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很是好笑。
“……这边也要。”
光一指着自己的嘴唇。
“好咯。”他微笑着眨眨眼睛,“晚安,睡不着的こうちゃん。”
刚的声音在光一心中一圈圈荡开去,接着是有着美好形状的嘴唇贴近过来,比刚才更加芳香的刚的气息。
原本在唇上稍作停留便打算离开,光一却狡猾的跟了上去,一边轻咬着刚的下唇。
“啊、”
毫无犯备的刚随即洩出甜蜜的chuan_Xi,光一趁机连舌头也探了进去,掠过刚的齿列。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刚的舌头先是躲着他,险些呛到以后就把他往外推,光一对此的感想是人的脸上长这么色情的器官没问题吗,同时也毫不松懈的缠绕着刚,顺便翻了个身,手也钻进睡衣摸上了刚的胸部。
——男孩子的手感。
光一想。
——是和自己相似的身体。
——但是还是,不一样。
刚胸部的曲线贴合着光一的手掌,温热的,饱含着肌禸的弹性。他觉得摸上去很像好吃的年糕,手心一阵发痒,就顺手捏了一下。
刚打了个_chan。此时的他已经陷人了轻微的混乱,但是被捏住乳头的感觉还是让他反身寸性的弹起了腰,光一用鼻子低低地笑了一声,把膝盖挤进刚的腿间,抵住要害以后终于暂时放开了他。
“光、”
“我想要你。”
光一欣赏着被冲击性发言而一时失去语言的刚的表情。
脖子和耳朵都染上了樱色。整颗看上去真的很像草莓大福。三角形的嘴因为惊讶而半张着,能看到牙齿和粉色的舌头。这让他又想起刚才接口勿的美味,不自觉地_Tun了口口水。
刚终于慢慢动了起来,嘟哝了一声表过来,拉起睡衣护住胸部。这个动作有点好笑,光一玩笑似的去把他的手拉开。
刚挥开了光一的手,背过身企图整个缩进睡衣里,不过睡衣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防具,光一很干脆地把刚翻了过来,从柔软的腹部下嘴,肚脐周围很快就开出一串粉红的花来,随之而来的是胸口扣子的争夺,光一靠用膝盖作弊赢了以后,刚只是徒劳的抓住两只袖子罢了。
光一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明明是男孩子,但是却微妙的透出倒错的无性别感,仿佛才开始发育的少女的曲线,清纯却让人饱含期待,充满了尚未成熟的不安色气。
“刚……”
光一低下头口勿着刚的脸颊,“呐?”
好讨厌的口气。
刚微微睁开眼睛偷看光一。
他的瞳仁变成了浓稠的深紫色。
乍看好像蒙上了一层雾,雾的后面却透出耀眼的光芒来,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瞬间刚露出了好像要哭的表情,但他没有说话,只是蜷起身体,默默抓住可光一的手腕。
“光一……呃、”
刚跪在床上,手臂支撑着身体。他微微出了一点薄汗,几丝头发贴在脖颈。
从这个角度看去,刚的肩胛骨突起漂亮的曲线,光一想着如果要长出翅膀的话就是这里了吧,轻轻落下一个口勿。
“我想听你叫こうちゃん”
“こう、こうちゃん……”
刚皱着眉咬着嘴唇,间或“哈”的呼一口气,脸上仿佛是痛苦的表情,随着光一的节奏摇动着的腰和紧紧吸住手指的高热的内部却似乎表达着相反的意思。
“可以了吗?”
刚并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的摇了一下,光一低声笑了笑,亲着他的耳朵凑上去。
“唔嗯……!”
腰部贴上来的热度让刚打了个寒噤,肩膀上浮起了一层战栗,光一就沿着那条圆润的线条慢慢向下咬。
“进来了哦?”
“嗯……”
打开自己身体的是比手指更粗更大的东西。刚的腿开始打_chan,光一的chuan_Xi变粗重了,听起来也有些辛苦。
“こうちゃん、不行、进不来、”
“忍耐一下……”
“不行,好痛、好痛、こうちゃん、好痛……”
“等等……”
“表!”
光一终于停下了动作:“果然不行?”
他的角度看不到刚的表情,只看到那颗脑袋虚弱地晃晃,:“痛…………”
背后的热度忽然散去了。
刚有些茫然的回过头。
光一望着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动了动嘴唇。
“……”
“光一?”
“我说就用手好啦!”
光一的口气充满了挫败感,“别那样朝上看着我,很过分。”
“……对不起。”
“亏得我还特意去请教过精通众道的老师,果然没经验不行吗。”
光一委屈的口气说不出的孩子气。
虽然是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刚也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靠上光一的肩膀。
“那个老师还找了个男孩子可是我不想看就盖起来了,过分的是那家伙过了会儿又和我说来摸一下大概柔软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什么的,”光一学着那人的强调,“说了不想看了啦!居然要我把手放到别人屁股里哦!”
“……你才过分。”
“我不想碰,”光一停顿了一下,“又不是刚。”
刚立刻逃了开去。
光一伸手捉住他的脚踝又拖了回来,压上去紧紧夹住:“……今天就算了。”
刚扭过头,坚持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飞快地瞟了光一一眼。
“唔。”
“那你要帮我。”
“……知道了啦。”
闭着眼伸出手,刚的表情多少还是有些复杂。
“什么表情啦,又不会咬你。”
“可是……”
光一看着刚的手近在咫尺,终于还是忍不住主动贴了上去。
刚随即发出短促的惊呼,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过了会儿小声说道:“……好硬……”
光一扶额,咬牙切齿地说:“刚太可恶了……”
“什么?”
“讲这种台词……呃嗯。”
光一的清亮的眼睛里又涌上了情欲的颜色。刚的手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晃动,光一却皱着眉忍耐不住似的发出苦恼的叹息。
刚突然想要欺负他。
他稍稍握紧手指,放慢了速度,一边摩挲着光一的尖端一边凑近了他的耳朵:“好热……”
他只觉得对方身体一僵,手里的触感又大了一圈,还来不及反应就受到了报复。
“哇啊!”
光一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向自己靠近,两人灼热的部分不可避免地紧贴在一起,刚挣扎了一阵,反而自己不小心发出了比刚才更色的呻喑。
光一另一只手紧紧按着他想要抽回的手,半强迫地让他握住两人的摩擦,指间立刻传来了湿润的声响。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刚害羞的想要挣月兑,光一却更加贴着压了上来,本能的摆动着腰,一下一下的碰到他的根部,一丝酥麻的感觉随之窜向脚尖。刚能感觉到尖端分泌的Ye_Ti甚至流到了大腿上,湿漉漉的不太舒服,却也无暇顾及,只是无意识之中更加打开了腿。波浪一样的快感却快把他卷走了,刚只能向光一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时光一终于找回了余裕:“我很热吗?刚也不赖嘛。”他伸手搂住刚的背,衔着他耳朵后面的皮肤说,“那就再多感受一下,嗯?”
刚僵了一僵,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挺起身体。
时针又往前挪动了一些。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对方。
没关窗的话,脚边会睡着不知道叫海胆还是飞鸟的绿眼睛黑猫。
但是今天他进不来,所以是珍贵的,只有两个人的时间。
以后他们也会继续,
像这样保持着生日的小小秘密以及恋爱中的失败吧?
因为还有太多的,在一起的时间。
(排版稿被我手残覆盖掉了,这个版本可能有点不同……大概就是错别字修过吧= =
83 完结出本而已2012/8/25 17:06:00
光一隔着桌子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
佐久间刚从北海道回来,带来了一大盒黄油,还有荞麦面。挑着路途中的轶事说了,立刻挑起了刚的兴趣,换来了刚在国外的不少八卦。
刚说话的方式很特别,语速偏快,说到高兴的时候会变得黏黏糊糊的,再配上丰富的手势动作。擅长模仿的他学着外国人的神气,令佐久间不禁拍手称赞:“……是吗,在法国的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啊?”
“唔!”
光一只是听着。
虽然对下午茶这种活动没有特别的偏好,也不反对在树荫下坐坐。
当然要是佐久间不一边说话一边冲自己挤眉弄眼就更好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毅然把视线转开一边。
三色堇的花开了,绿色的新叶褪去了黄色。
“刚啊,说起舞会的事情,恰好过几天有个聚会。有兴趣吗?”
“咦?”
“不用看光一啦。他不能去的。”
“……嗯。”光一只好又把头转回来,对着刚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对吧,多交点朋友也好。”
“唔……好。”
第二天佐久间送来了礼盒。
上面装模做样地附了卡片,字体颇为精神,一方面显出佐久间良好的教养,另一方面也展现了与他相符的气度。
“虽然和舞会没关系,但是觉得很合适就送来了。而且在日本还是要穿和服嘛。嘿嘿。”
“……那个嘿嘿是怎么回事啦。”
“光一。”刚回过头,光一正在起居室门口站着,焦茶色的衣服和皱着的眉头倒是很相称。
“而且这字也写得太狂乱。——送来了什么?”
“和服。”
“哦。”看到衣服的颜色,光一的眉皱得更厉害了,不过还是说,“试试?叫英美帮你穿。”
刚推辞了一下,还是拗不过光一的坚持,去房里换装了。
光一虽然在脑海里想过好几种刚穿着和服的形象,还是吃了一惊。看着从楼梯拐角走下来,在三级台阶上停下脚步的刚,因为与珊瑚色太过合适,他不禁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怎么了?”刚低头看着他,“果然不合适?……就说我……”
光一才意识到他盯的时间太久:“……不不不,很合适!只是……”
“只是?”
楼梯尽头正装饰着镶着铜边的半身镜,光一对他伸出手,让刚转过站好。
“腰带。”光一从刚背后穿出双手,握住了腰带的边缘,“不整理好可不行啊。”
他的大拇指夹在腰带和衣服之间,从中央向两侧滑动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腹部肌禸的弹力,这让他慢下了动作,抬起头时正好看见镜子里刚红得快要喷出火来的脸。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的拍拍刚的肩膀。
“谢谢。”刚低着头说了一声。
“应该的。”
光一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咳了一声,他的脸也红了,幸好刚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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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不完了就来贴掉算了
87 被关在门外勒TwT2012/8/26 20:00:00
舞会当日佐久间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些来,得知刚还在换礼服,便熟门熟路的摸进了书房,看起了最近的报纸。
过了一会儿光一走了进来:“有事找你。”
这种情况还真是难得,佐久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光一反手锁门,霸气地坐到自己对面。
“我觉得很困扰。”
开口就泄了气。
佐久间似乎是打算啊哈地嘲笑出声,但是光一脸上的困扰无比认真,这让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摸摸鼻子把笑容憋了回去,摆出一张诚恳相谈的脸:“为什么?”
此时的光一完全失去了平素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的姿态,毫不客气地用手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叩击着桌面。佐久间想着无论是英吉还是英美看到这个场面都会气得心脏病吧,一边静静等着殿下亲自开口。
“……刚。”
“是刚啊……”果然。
“你不觉得他太自然了吗?”
“嗯?”
“毫无芥蒂的融人了这里,无论是谁都能很自然地接纳他。虽然名义上是家庭医生的儿子,却比谁都更像小少爷。英美现在可是每天追着他喂点心啊。”光一叹了口气,“大概能被他撒娇都是种荣耀呢……太奇怪了。”
奇怪的是你吧。
身为好友的佐久间一半装傻:“你这是身为温室花朵的妒忌?下点砒霜?”
“好像他生来就是家里的成员一样,多少让我有点罪恶感。”
“啊~近亲相……咳,我真该恭喜殿下终于还是具有着社会人的基本道德判断啊。”
“托您从小替我掩护over_qiang的福。”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有空的话,多带刚出去转转。”
佐久间故作惊讶状:“哟?怎么舍得?”明明很不愿意我带他去舞会。
光一又重新找回了自己,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带他四处走走的么,好客先生。”
于是佐久间终于毫不客气地噗哈一下笑了出来:“哦呀。刚才我还想向殿下请示能否外宿呢。”
***
光一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佐久间这次去北海道其实是为了投资新建的铁道和矿产,算是进行的相当顺利。
到了这个时代,华族也只是表面上的特权阶级,一些人为了维持体面还甚至变卖祖上的家产,势力远不如几个在商业上成功的新兴贵族。佐久间家一直为西洞院家打理财务,父亲病重后,虽然名义上依然是佐久间的家主掌握着财政大权,实际上这几年的重心却逐渐通过友也转移到光一身上,两人合作做了若干成功的投资,虽然还称不上大财阀,却也是拥有掌握着部分国家生命线的实力了。
——舞会正到高朝吧。
西洞院家的主屋,曾被称作小鹿鸣馆。据说是父亲为了喜爱跳舞和西洋事物的母亲专门重建的。落成之前,母亲经常身着法国进口的时髦长裙在和式建筑的走廊中走动。
“虽然当时还没有相称的洋馆,但小姐的姿态太自然了,反而没人会去注意呢。”
英美曾经十分自豪的和年幼的自己说。
也许就好像刚那样的存在。
身着正式礼服的刚看起来非常神气,额发用发油全部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衬衣的尖领显得脖子更加修长,像是强调温和的气质一般用上了蓝宝石的配饰。
是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年轻绅士呢。
连光一都忍不住好奇他在舞会的表现。
当他和穿着蓬蓬裙的少女手牵手滑人舞池,或者玩笑似的被贵妇人倒过来邀请,礼节性地扶住对方的背,刚大约会因为害羞有些脸红吧?也许不会,因为那样的场合已经习惯了,比起沉闷的别馆更适合到任何场合都落落大方的刚。
——外宿啊。
刚的父亲不在,对刚的行程的管理应当是他的责任。佐久间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是聪明又知道分寸的人,把刚交给他大约还是很安心的。
但是习惯了和刚对弈以后,“刚今晚不在”这个事实就格外令人在意,甚至连文件都有些看不进去。毕竟,说不定刚第二天要到很晚,吃饭的时候也未必回得来。
想到这里光一又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回房吧。
这时,副管家英子女士过来敲门:“刚少爷和佐久间先生回来了。”
佐久间把刚送到之后就乘车回去了,似乎还有别的节目在等他的样子,害得光一都没来得及问他突然回来的原因。
他又不想直接去问刚,于是对话还是回到了常规:“下棋么。”
“只下一盘哦。”刚揉了揉眼睛。
和第一次一样的台词。
他们依旧是在刚卧室外的小起居室里。光一走完一步,抬头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刚?刚?这样睡会着凉啊。”
刚的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并没有丝毫会醒的意思。
光是看着那张睡颜就有一种甜甜的、甜甜的感觉。睫毛和扇子一样展开,光一决定等一等,就隔着茶几一根一根数着。
这样的刚就算突然长出翅膀好像也不奇怪。
一定是那种薄薄的,能看清其间经络的半透明的翅膀。
窗户突然被吹开了,光一回过神来,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会着凉,开始考虑应该是拿毯子来还是把刚弄进去。
最后他决定挑战一下自己的臂力,毕竟沙发太小了,刚累了一天更加应该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过去抱起刚,怀里的家伙却因为姿势的改变有些醒了,扭动了两下,睁开眼睛朝上看着光一。
这是一个连呼吸都要停止的瞬间。
“光一?”刚迷迷糊糊的用鼻音问。
多么漂亮的眼睛。
光一想。
在微黄的灯光下呈现琥珀色。
“睡吧。”他也放低了声音。
刚乖乖的闭上眼睛,一只手无意识的抓住了光一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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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TwT
91 每天都要扭动2012/8/27 20:25:00
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脑中还依稀残存着昨晚光一抱他上床的记忆,刚觉得很不好意思,决定等下一定要找光一道谢。
黑猫今天不在呢。
刚正想着,转头发现原来窗户被关上了,应该也是光一顺手关的吧,发现了他意外的一面,刚暗暗有些好笑。
说不定是有点爱操心的类型啊?
明明那样年轻。
光一就在书房里。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在生气,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文件。
“早上好。”
听到刚打招呼,光一顿了一顿,回过头看着刚,慢镜头一样缓缓露出笑容:“好啊。”
刚反而一瞬间有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咦?啊,昨天,谢谢你。”
“睡得好吗?”
“嗯!”
“你意外的不重呢。”
真不明白标准。刚决定假装没听见这句话,哼哼了两声一头扎进知识的丛林里去了。
英子女士在门口敲门,进来后拿着叠好衣服的托盘放在茶几上。藤黄、若叶和江户紫,三种颜色的衣料反身寸着柔滑的光泽,“试试吧。”光一对站在书架旁翻看着时下流行小说的刚说。
“给我的吗?”
见光一点点头,刚又看了看衣服:“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光一好像从来没穿过类似的颜色呢。”
“嗯。”光一点头承认了。事实上他看过刚身着珊瑚色和服的姿态后,订做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按照制式来,只是选了几块看起来别致的布料请裁缝缝制罢了,“我比较喜欢看刚穿特别的颜色。”
“看不出光一其实是相当乱来的人哩。”
刚笑着留下一句不知道是褒还是贬的评价。
刚依然是请英美帮忙换了衣服,果然略显夸张的颜色非常合适他,一点也不像穿不惯和服的人,有种说不出的西洋和日本混合的风味。
“等藤花盛开的时候,请友也来喝茶嘛。”刚身着富有大人气氛的江户紫的和服转了个身,“和服派对什么的。”
“和服派对……他说不定会穿着有家纹的盛装来。”
“是啊?”刚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那我要写请柬给他。”
于是光一也忍不住跟着想象了一下,随即因为那种夸张的场面而皱起了眉:“很乱来的感觉。”
“光一也参加吗?”刚问。
光一的表情仿佛是斗争了一会儿:“唔。”
不知上次二人参加的是什么性质的舞会,自从去过以后,刚确实增加了出门的机会,好像也结交了一些新朋友的样子。佐久间来的比之前频繁一些,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刚,另一方面是因为北海道的铁路开工修建,工作量增加了不少。
“我这么勤快的往这里跑,如果西洞院家有女儿的话,肯定是好事将近了。”他自嘲到,“没想到是被弄去出差,一点都不浪漫。”
光一砸给他一叠资料:“你不是应该为我家鞠躬尽瘁才对。”
“我会以为你在报复的。”
“那我就是在报复。”
佐久间做了个鬼脸,看了着新做的摩登双色皮鞋的鞋尖,抬起头又看了看光一:“给你个报复我的理由好了。刚的画,你有看过吗?”
“没有。”
“咦?完全没有吗?”
“他又没给我看。”
“你就不会偷看吗?完全不好奇?”
光一脸上的表情大约可以解读为“懒得理你”,佐久间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说下去:“有个朋友,就是开画廊的城岛老板,似乎很中意刚的画,想为他开画展。”
“啊啊。”光一敷衍了一声。
“虽然他最大的画廊是有钱人玩票专用,但是刚的话,想放在自己的画廊呢。虽然是个花钱就能开画展的时代,不过真正的评论家可是很苛刻的。刚说不定有这个价值哦。”
光一的脸上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还有啊,”佐久间没完没了,“有个做出版的朋友呢,想请刚帮忙翻译些新小说,当然他自己写也完全可以啦,毕竟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有噱头的很,他又很会讲故事。刚自己好像也对这些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我是没想到他写过短篇的幻想小说啦,啊你有在听我说吗?”
“有啊。”
“你没任何意见?”
光一想了想:“如果刚有那个意思的话。”
99 科科2012/8/28 22:00:00
刚倒没有明显表露出特别有意思的样子,出门也是那样,不多不少。佐久间出差期间几乎都在书房或者自己房间。
——是在画画吧?
光一想。
过了一段时间,刚主动去找了光一。
“友也的朋友,叫做城岛的画廊老板,想开一个小型的画展。”
“嗯。”
“里面也有我的几幅……”
“嗯。”
“……光一,来吗?”
“不了。”光一顿了顿,“不过友也那家伙肯定会招呼新闻界的狐朋狗友,到时候就可以在报纸上看到刚。要好好玩啊。”
“……嗯。”
“对了。”光一又想起什么,“有说着装吗?是新派的画展?”
“唔嗯。”刚摇摇头,“好像是些老派的人。虽然城岛老板说穿西服也行,但是友也好像打算穿和服。”
“那上次做的可不能穿了啊。”光一的眼睛终于有点笑起来,“也给刚做正式的和服吧,加上家纹的那种。”
“那个,穿过呢。”
“是啊?”
“唔。家纹是妈妈家的。虽然在国外,却很正式的过了七五三呢,每年的鲤鱼节也好好的过了。”刚的声音低了下去,“妈妈还在的时候。”
“令堂……你妈妈……怎么了吗?”
“过世了。”
“这样啊。”
刚抬起眼睛,仿佛在问“光一呢?”,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光一又和那双鹿一样温和的棕色眼睛对视了一会儿,“——画展是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睫毛扇动了两下,刚又垂下眼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