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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一个俩2010/7/28 19:34:00
接龙文,蛮短的。起因是一个gn说她更文时五个字分了一段……
于是我们尝试了一个字开头,一个字分段,一人几十字这么接到未知走向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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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
这是一段需要从头说起的往事。
他们不过是在据说最美的秋夜里相逢,而多年之后,樱井翔似乎还能闻到那个时候从他身边吹来的露水气息。
很清透,就像那个人一样。
那天晚上樱井翔挽着库腿,坐在自家外廊的木地板上。月光皎洁,秋天的院子四处长着黄花龙芽、龙胆、桔梗。秋虫在这些杂草中鸣唱。晚餐是露天里的烤鱼,香气散人夜间的大气。
其他的孩子都去玩所谓的抓鬼游戏,樱井翔孤零零一个人,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并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在山里找到传说中的,拥有玻璃假眼的女巫,再从那只眼珠里面看到自己的未来。
山椒鱼很伤心。
他记得更小的时候妈妈每次在床头给他讲起的故事,故事说山椒鱼被困在出不去的岩洞里。
樱井翔很震惊。
一个穿着淡紫色偏粉和服,上图焰火花纹的男生出现在他面前。
男生很好看,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山间吸月成精的妖精。而后来在他们短暂相处的几天里,樱井翔准确记得,是六天。在他们相处的六天里,这个男孩只说起收养了他的爷爷和奶奶,好像他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桃太郎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六天相处时候的记忆越来越淡。
樱井翔只记得那时候他几乎不需要费力气找什么话题,男孩子只要坐在他身边,他就觉得连安静也是这样的美好。
男孩子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下巴若隐若现的痣。
还经常给樱井翔讲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开头总是“呐,你知道吗……”
呐,你知道吗,在山的那边,有一棵巨大的老樱树,成人站在树下,伸开双臂环抱树干少说也要三四人。夜晚的时候盛开的樱花在人的头顶上簇拥如伞。
真是非常美丽的风景啊……
后来樱井翔曾经做梦,梦见自己走进山中,穿越荆棘,敲开了那扇门。那个可怖的老巫女拉开自己的眼罩,而后他从玻璃眼珠里看到漫天的樱花,还有紫色粉和服的男孩子,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
一直在等他。
回忆起第三天。
那个时候樱井翔在等人。等的人并没有出现,他于是格子门没有关,就那样顺势睡在铺了层薄被的地上,一只手还沐浴着秋月微微摊开在走廊上。
早晨家里的用人摇醒他,用着天塌下来的语气。“哎呀小少爷您这么着躺地上!天凉惹风邪可不成,害我们这些下人万咎莫辞啊!”樱井翔身上是有点凉意的,刚醒来脑袋也不太清醒,却要反过来对着诚惶诚恐的用人好一番安慰。
这样折腾了半天,等到他走到自家中殿时,刚好看到昨夜给父亲贵宾们助兴了的艺妓。
三个年轻艺妓由五十岁上下的一个老爷子领着,看来气氛并不凝重而是和睦,樱井翔当时想,也许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正这么想着余光瞅到尾随在艺妓们身后的那个人,他今天倒是换了身浅黄色和服,腰间扎深紫腰带,手捧三味线,素净的装扮更称得精致的五官中国的水墨画一般好看。
哦,原来他昨日在这里给人助兴。
樱井翔这样想,心里确定下对方真的不是个山雀什么化成的妖精,亲近之心反而愈发膨胀起来。
樱井翔躲在门后面偷偷的看,男孩腰间横出了樱面扇子的一个角。路过的仆人们掩着嘴笑,一点儿也没惊动那些人。男孩子捧着三味线乖巧的站在那里,有时候撞上樱井翔的视线,就露出牙齿轻巧的笑一个。
“啊呀呀,小少爷也懂得看女人了……”
樱井翔被撩拨得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跑上去就拉到了他的手。
“我们今天去后院吧。”他轻轻的说。
男孩子仰着脸笑了起来。
三味线还带着,穿着和服也走不快。不像樱井翔,膝盖都是露在外面的。
他们走了很久,在外廊上绕了整整一圈。后来天色微暗,周围只有一盏灯火相伴。共同的倚着一条廊柱子,吃着美丽侍女送来的和果子,仰着头看月亮。
一直到樱井翔倒在廊上沉沉睡去,他们的手都没有分开。
模糊间感到有人抱起了自己,樱井翔微微挣扎,手捏更紧了。在他的梦里应该也是不太记得还抓着另一个人手的,可隐约知道,不能放,紧握的这一信念突然变得意义非凡。
薄暮散去的时候天色还没亮透,如果站在院子里看,会发现没来得及归去的月亮羞羞答答半挂在天上。
樱井翔自然的醒来,手心里硬硬的泛着凉,他撇眼一瞧,自己正握着一把樱面扇。他在第一时刻里想起这是男孩子的私物。
展开扇骨来看,带着正时兴暗纹的纸面上画着一株八重樱,重重叠叠的粉坠下,简直就像真要在这秋日清晨里全然绽放一样。
樱井翔小心将它收进睡衣里——大概也是女用人夜间给他换上的——这睡衣是丝绸的长袍子,一根水蓝的腰带系着,大腿以上腰部以下两个大大口袋。
樱井翔刚想着如果这么早出去找人会不会显得不稳重,细微脚步声由远及近,格子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来,他正想着的那个男孩微微探进头。
这当然是后面才让樱井翔慢慢想透的,那个男孩已然知道了别离在即,想一刻不放多见见自己。
在屏风后面快速的套好了衣服——是一个姆妈给他做的新洋装。他在懊恼实在是不该让男孩看到自己着睡衣的模样,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大抵因为自己是新衣服的关系,这才注意到坐在蒲团上盯着茶杯出神的人,今天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紫粉色和服,上面的焰火花纹更加绚丽,衬得一张脸煞白。
他穿好了鞋,跟着男孩子往外走。这次不仅仅是在后院了,门外有一辆牛车,轮子干净得不像在山里走过。
牛车颠簸得很,坐的很不舒服。樱井翔有点儿怀念自家车上厚厚的垫子,里面是柔软的鸭毛,外面是好看的勾花。
不知不觉就和男孩子说了,男孩子笑了笑,这次主动的牵上了他的手。
也没有坐多久,在一片翠绿里下了车。随后就是手拉着手往前走。
两个不算大的孩子,都生得干净好看,和粗犷艳丽的大自然没有一点儿违和。
樱井翔没有想过男孩子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是的确是看到了令人感动的风景。远处的山泉落下来和银河一样,溅起的水珠在光线的轻薄下闪闪发光。
耳边是男孩子软软的声音。他说,翔,请你记住我。
一句话,就像一个神秘的魔咒一样,就算樱井翔后来老得忘了他自己,也仍记得那道穿紫粉色和服的年轻身影。身影衬在笔难描画的美不胜收里说,请你记住我。
说话的人眼睛里也闪耀着银河。
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呆到了下午。他们骑了放牧娃的牛,樱井翔吹着难听得要命的横笛,男孩笑了阵接过他的横笛,也没有伸手擦,对着笛孔吹起来。很悠扬的曲调,樱井翔没听过。牧童却摇晃着脑袋跟着唱起来:
“辽阔难波津,寂寞冬眠花;和煦阳春玉,香艳满枝桠。”
樱井翔想,这应该是传唱下来比较古早的和歌。
吹完一曲,男孩眸里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一层,他淡淡地说:“难波津,是我出生的地方。”
可是完全听不出他的大阪口音。
家奴里有人来送信,说晚宴要开始了,男孩的领队在着令他速速回去。男孩露出不耐的神色,被樱井翔准确将这变动抓住,问了他他只答:“席间仍是免不了杯来盏去,熏得很。”
tbc
8 一个俩2010/7/28 21:35:00
因为樱井毕竟未成年,只能坐到了偏席的位置,酒是不让喝的,换成杨桃弄的涩口的汁水。
宴会前换衣服时被亲近的姆妈教训了一顿,说怎么把新皮鞋弄得这么脏,像是翻山越岭,走了很长的路一样。
樱井翔想要反驳,明明一路都是坐车骑牛来来回回的,却又想起男孩让他保密时候可爱的神色,便把不快咽了下去。
一个人百无聊赖吃饭,父辈们的那些个聒噪孩儿在他身边打打闹闹,他只得坐远点了,就怕谁一个不小心油爪子挥到他身上来。樱井翔心思全不在吃东西上,直着身体往前面望,却怎么也找不到男孩在哪里。
一顿饭吃得既是漫长又心焦。好在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穿着雪白布袜,一身樱花的人终于是出现了。那一件黑色底粉色樱花纹的和服实在是太过于华丽,让樱井翔怔忪了半天没有反应。
他们又偷偷的离开,来到那个外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男孩齐眉的刘海大大的眼睛,有些红的脸颊,樱井翔看得心下一阵一阵的晃荡。
“我带来了好东西。”
这样子说着,打开怀里的包布,瓷白色的精致酒盏和两个空的素色陶杯,里面是琥珀色的甜米酒。
“啊,平时可不让喝这个……”
“不喝吗?”
“当然喝的呀。”
两个人对着一轮皓月,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觉喝掉了整整一壶。
到后来,酒至微醺,直到深睡,过程的记忆实在是模糊了。
少年冰凉滑腻的皮肤,和温暖纯洁的拥抱。只记得眼前的风景美好的让人难以忽视,月光洒满了少年来时的路,空气中花香的味道比甜酒还要让人迷醉。
次日晚间,男孩又来了,夜已经变了深得很。
只是这一次男孩醉得可跟昨夜里温温软软模样不太一样,否则总是本分自持的这个人,即便是对着心向往之人,也难以表现出这样的憨态。
樱井翔一把扶过他说:
“你竟然真醉了?”
明明还未成年啊,就算是客人们要求,喝这么多也着实过了。他看男孩一副头晕眼昏摇摇欲坠的难受样,默默揪着心疼。扶了人在自己软垫上坐下,男孩就像春泥一样软软倒下去,吓一跳,赶忙将身体靠过去将人搂住。
后来叫用人拿来杯醒酒汤喂他喝下,看脸色总算缓过劲儿来了,多了些力气的男孩开始漫天说胡话。
说“呀这是你房间吗,被子很暖和,可不可以睡觉。”
说“你别拽着我啊,我醉了么?没醉的!我不会摔倒。”
真摔倒了又说“被子真软和,一点都不痛。”
说“你压着我干什么啊……我喘不过气。”
这是樱井翔人生里头一回涌起陌生却强烈的冲动,有如龙卷风刮过他之前十来年生命里一望无际的平原,摧毁了他广袤平原里的一切,也包括尚未成型的“理智”。待到他惊醒时,他的微凉的嘴唇已经口勿上上下翻飞的两片火热,无比柔软,无比美妙,无比的闷天雷声在脑海里轰隆作响,却又无比的快活平静。
男孩在这起初慌乱渐渐变绵长的一口勿里安静下来,软软的身子敞开,姿态显得特别柔顺可爱。
樱井翔伸出自己的手缓缓抚上男孩的手指,那里有薄薄隆起的茧。
樱井翔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手指还搁在嘴唇上,睁眼了就愣愣的盯着那儿看。旁边的被褥皱成一团,男孩已经不见了。
连身上的一片樱花都没有留下。
在樱井翔的越发亢长的记忆里,男孩子亦真亦假,到后面连笑容都模糊了。
原本以为是躲在哪个长廊里准备捉弄自己,或者会突然推开房门,弹出一颗发丝顽皮翘起的脑袋。
但都没有。
樱井翔看着摆上桌的早点,有秋刀鱼,还有樱花形状的馍馍,心里没由来的一慌,重又原路返回,这次连床底下都找了个仔细。
见他不吃饭,姆妈们都来拉扯他,“小少爷,快吃吧,中午还有宴会,再不弄好就没时间试衣裳了。”
“宴会?”樱井翔抓着姆妈的手,“那些艺伎们会表演吗?”
“会的吧,听说老爷请他们花了不少钱……最后一场……”
话也没在听下去,樱井翔匆匆走出房门,走廊,偏殿,后堂,从快步到小跑,心里只想要见那个人。真的假的都好。眼前的景色掠过的飞快,呼吸的声音也是愈发的沉重。一直到跑不动为止。
他才发现这个家竟然这样大,即使是一颗这样急切的心也无法征服它、让它柔顺在脚边雌伏,再让他牢牢将那个男孩禁锢在这里。
“翔。”
他惊喜的回头,看到男孩子穿着印着红色牡丹的布库,料子像是丝绸,线条美好流畅,头发也是罕见的束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平时柔顺的模样不同,看起来也像一个普通男孩子那样饱满活力,一身短装束的他背上还背着一把想是表演用的刀。
大抵是没开刃的。樱井翔一团混乱地想。
“润——”
他只能发出这个音节,这是男孩子的名字,也许是在昨天晚上,悄悄告诉他的。
“我在呢。”
润微微笑,有些腼腆,似乎还带有些看不懂的伤感。
tbc
14 一个俩2010/7/29 12:55:00
樱井翔望了润的盛装打扮,有点讷讷问:
“润今天也要上场表演么?”
叫润的男孩点一下头,说:
“要表演狩猎赋。”
樱井翔想怪不得背了刀,可惜父亲跟据说大有来头的朝官是有要事相谈的,他们身边都只少数几个心腹相陪,自己是没有办法一睹的了。
他打算对男孩说待表演结束了别换下装束,进他房里再表演给他看,又觉想他们心有灵犀,不用他吩咐,男孩肯定还是会天擦黑时踏月而来。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自信。
也许有些人天生是无比契合的,一旦相遇,便难舍弃。
这一场表演从晌午一直持续到黄昏。
残阳躲在山头将落未落之时,从中殿里突然传来喧嚣嘈杂的叫喊声,紧随着一串听起来夺路而奔的脚步声……
府里迅速乱成一锅煮沸的蚂蚁粥,“蚂蚁们”像烈风一样穿堂而过不作停留。
“喂——”樱井翔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拦住一只蚂蚁(家奴),“究竟发生何事大家如此惊慌?”
蚂蚁甲扑通跪下磕了个头,倒不是小少爷的威信,而是他早已吓了个脚软:
“伊藤大人被……被杀啦!!”
伊藤大人,伊藤。这个人樱井翔大约是知道的。不用知道名字,光是姓就让人闻之肃然。今天到家里来做客的伊藤,全名是伊藤景明,大将军伊藤长秀是他的父亲,其母是某一位公主。那是一个,像呼吸着空气一般,呼吸着高贵血统的显赫人物。
父亲请他们一行人来,大抵是要为自己的政治生涯铺路,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樱井翔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大人呢?还有别人受伤吗?”樱井翔抓着家奴的衣袖,“快回答我!”
“好像是……艺妓……刀……乱,Bao_Luan成一团……”
樱井翔丢下语无伦次仆人,逆着人群往大厅里跑。整个宅子里的人都在做毫无意义的往来奔走,徒劳围着庭院不停往返着重复转圈,那景象可怜又滑稽。医生也来了,越靠近越能闻到真切的血腥味。
樱井翔站在殿外,忽然就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浓重的刺鼻味合着夕阳的血红恰如其分搅和在一起,渲染着众人的恐慌推人又一轮高朝。
很久之后樱井翔继承了不再辉煌却依然庞大的家业,那个时候的他自然已见多识广明辨是非。而伊藤一族已然败落,不用刻意去查,也可轻易知道当年此一族是如何昌盛一时,又是如何卑劣残害领地内百姓致使无数无辜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但此时他并不知道,还是少年的樱井翔被保护得很好,从未接触过太多的血腥。
追赶上来的家奴遵照家主的命令,把漫无目的乱走的他拦住,请进房间关起来,就害怕再发生什么危险。
他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一面担心父亲的安危,事情是否如他想的那样严重,一面心心念念的果然还是润。
若是没有听见润亲口和他坦白这样的事实,或者凄然对他挥手说再见,他就绝不相信这样草率的就是离别。
表说睡觉,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乃至大逆不道事情的整个樱井府邸笼罩在一片死亡阴影里。后来终于从勉自镇定的舅舅口中得知,杀了大人的是艺人队里舞刀献艺的少年。几乎亲近的仆人都知道,这个叫润的少年郎跟他短暂相识却无比交好,舅舅也自然是知晓了的,所以才会在面孔还稚嫩的侄儿面前用着警告的眼神威慑:
那个人闯了弥天大祸,从此没有人会说你曾见过他。当然你自己也不能。
舅舅走后,樱井翔整张脸利落隐屏风后的阴影里,那一刻决断的表情看来几乎与平日里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他早说过,他和润心有灵犀。
无眠之夜。观景窗微微开着。樱井翔静静地等着。
他知道他等的人一定会赴约。
几乎无声推开窗闪身人房,这一次的润比他们初次相遇时出现的还要突然。
他亮着一双黑眸端端立在樱井面前,看不出来是否受了伤,姿态灵活的就像常年潜伏于忧患中桀骜的豹。
这次连绣着的红牡丹也没有了,黑衣黑库,腰间的腰带扎得极紧,头发依然是绑起来的模样。大刀不见了,但是腰间有一柄漆黑沉硕的匕首。樱井翔闭紧了眼,过了许久张开。
润一直站在窗边,没有靠过来。直到樱井翔对他伸出手,他才走上前来,怯怯的拉住。
触感依然是一样的,有些凉,在虎口的地方一层茧。原先以为是弹三味线弹出来的,现在看来……
润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掌,被执于手心摩挲的感觉太过于怪异。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表情顿时柔和下来的样子……
一下子又变成平日的那个松本润。樱井翔不可自已,一下子狠狠抱住了他。润才把一声惊呼咽下去,樱井翔竟是发起抖来。
因为被抱的太紧,润只能吃力的举起手,一下一下的安抚樱井翔。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得过来。
他们后来小心的熄灭了灯火,靠着墙席地而坐,夜晚的风太大,即使关紧了板窗也觉得背脊发凉。樱井翔从柜子里抱出了被褥,两人头靠头的挤在一起。
其实并没有讲很多话,大多时候他们依然像平时一样交谈,但是彼此都知道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润……”
“嘘,”润举起一根手指,这个时候他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济,看起来昏昏欲睡,“表说话,你听——”
窗外除了树叶草尖被风刮动产生的沙沙声之外,还有若不可闻的虫鸣,各种虫子的叫声汇聚在一块。
然后润和着这些音调,轻轻的唱了起来。
“辽阔难波津,寂寞冬眠花;和煦阳春玉,香艳满枝桠。”
还是那首歌,这次声音却低不可闻,只怕被人听见。
樱井翔甚至感觉到耳边源源不断温暖潮湿的气息,按照润的手所指,往窗外看,黑夜里所有的鲜花蔓草都不见了颜色,夜露的微光、萤火虫的光亮一点,两点,三点……混合着比雾气还细微的雨丝,以及月华一同从天而下,清辉洒落期间。
他们一同凝视着庭院,表情仿佛沉醉,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和歌,最终言辞寥寥。
临近天明,松本从樱井翔的怀里滑月兑出来,脸色却一改苍白显得极妍丽。
“我要走了。”
“请表忘了我。”
少年灿若春花的脸隔着秋晨的薄雾经年流连在樱井记忆的最Deep里。
樱井翔低头间怀里塞了封已被揉得有些泛皱的信,指尖沾到了竟不知道是对方哪里淌出的血!
虫鸣还在继续,追出去的樱井翔最终失了魂般走回来,嘴里轻轻的唱了:
“逢坂关上风势急,长夜漫漫莫奈何。”
从此只能彻夜听风。樱井翔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此后又过了多少年。
樱井翔没有秉承父志为官,而是放任自己天赋做了名震一方的商人。倒卖了很多东西,有中国的茶叶字画荷兰的名酒烟丝,也倒卖一些祖传的价值连城的茶具。后来很多有钱人搬了新式楼房,樱井翔却一直住在自家老宅里。
他始终相信只要男孩还记得来时的路,就一定会来赴他这未曾相邀的无名之约。
年年秋夜独赏月,约来秋月明如顾。
秋月年年来。人未曾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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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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