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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倒贴北京无鸭梨2010/8/9 21:55:00
AU
题文无关,其实故事发生在长江边上那个C开头的地方……
以上。
喂鸟激励我不坑,所以发来FB……
【一】、
岩瀬用嘴咬住装着葱油饼的塑料袋,一边用腾出的手打领带。
夏天早晨的阳光明晃晃的直刺人眼,已经快要冲破温度表似的高温让岩瀬的后背嗖嗖地直冒汗,他忍不住在心里偷骂公司要求在夏天也穿西装的变态规定。
远处传来了施工的声音。
岩瀬下意识地朝那里望了一眼。
已经被围起来的区域,重型机械已经开始嗡嗡地工作起来。那里正在修建的是这个城市的第三条地铁线,预计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完工。
托这条地铁线的福,在还没得及享受它带给自己的便利之前,岩瀬就已经被老板要求涨租,从原来的两千块涨到两千五。
Tnnd。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岩瀬的视线下意识一偏。在太阳升起的东边的马路上,一辆405路公交车摇摇晃晃地朝车站开过来。
在低就业高失业的今天,没有什么是比上班迟到还要可怖的世界末日了。于是对于在车站里焦躁不安踱来踱去不时看表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的岩瀬健和其他那些和他共同在城市边缘挣扎的上班族来说,被阳光镀成金色朝他们驶来的公交汽车简直就像是一艘闪闪发亮的诺亚方舟。
公交车驶人车站,橡胶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面,在刹车时发出一声粗粗的低响。
站台上淤积的人群“轰”的一声拥了下去。
岩瀬被后面的人推搡着上了车,“已经挤不上了,请等下一班吧”司机的声音被厚厚的人墙削弱变得模糊异常,接着车门勉强地在岩瀬的身后关上。
岩瀬偏了偏脑袋,看了一眼车门外被缓缓驶出车站的公交车甩在后面的倒霉蛋们,有男人也有女人,都铁着一张脸,翻动着的嘴唇肯定在问候不知是谁的母亲。
岩瀬抬手看了看表,终于松了口气。
在移动中十分无聊并且难熬的过程中,我们先介绍一下本文的男主角之一。
岩瀬健,24岁,大学文凭,未婚。在本城也就是C城念完大学后留在了C城,成为了某家文具公司的销售人员。当然这是体面的说法。
工作的实质是:卖白板。
租了城市边缘一室一厅的老房子一个人住,靠打网游看电影打发不用工作的时间。过着典型的单身汉该过的生活。
以上。
过了四五个站后,车厢里空了不少。岩瀬朝里挪了挪,在驾驶座斜后方的栏杆前站定,然后掏出在挤车时随手塞进库子口袋里的葱油饼大口吃了一起来。
吃着吃着,眼神和思维也乱飘了起来。岩瀬的视线落在了正专注开着车的司机。
从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司机握着控制档的手和踩在油门上的脚,背影和侧脸则被巨大的广告牌挡住了。
岩瀬看着他的手脚熟练地操纵着汽车,有些出神。他从来没有动过上驾校的念头,因为买车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看到会开车的人,岩瀬心里总会有一股没有来沸腾起来的崇拜之情。
这样看着看着,岩瀬也就没有发现那只慢慢朝他伸来的手。
等到岩瀬把葱油饼叽吧叽吧地吃完,准备从手提包里拿卫生纸擦一擦油腻腻的嘴时,他才发现了包的外侧那一条明晃晃的大口子。
那一瞬间岩瀬有些头晕,愣了一下才慢腾腾地拉开拉链检查,然后发现他的钱包已经不知去向。
钱包里有身份证,月票,员工证……当然,还有这个月的生活费。
岩瀬朝身后望了望,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神情坦荡,令人绝望地看不出半点破绽。
岩瀬感到喉咙有些发干。
“司机同志,司机同志,我的钱包被偷了。”
在话说出口的之后岩瀬立刻感到了几乎幻觉一般持续了几秒的寂静。他屏住呼吸,看见前面的人影儿略微偏了偏头,从广告牌后露出个模模糊糊的侧影。
为了作证,岩瀬把他被划破的包高高举起,“你看看,这么大条口子。”
前方的信号灯由绿转红,车在斑马线前停下。
岩瀬等着司机同志的反应,喉咙紧了紧。
“有没有哪位同志捡到了这位同志的钱包?”
司机同志没有辜负岩瀬的期望,对着后面挤满了人的车厢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
司机同志又问了一声,依然无人应答。信号灯已经转绿,在车后喇叭声的催促下,公交车继续上路了。
司机同志不再发话了,专注地开着他的车。
剩下岩瀬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
先不说补办证件的麻烦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全丢了,他可怎么过?存折里只有47块了TUT
手里汩汩的冒着汗,但内里又是冰的,从手冰到脚,三伏天的,浑身却是透心的凉。
那一瞬间岩瀬真他妈的想报复社会。
公交车慢悠悠地靠了站,车门却没有要开的意思。车门口候着下车的小青年急了,嚷嚷着:“快给开门啊,赶时间呐!”
“这位同志丢了钱包,咱得直接开到派出所找民警去。”
司机同志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那声音让岩瀬浑身一震。
车厢里叽喳了一阵,最后有个声音冒了出来,“瞧,这不是么,钱包在地上呢!”
岩瀬望地上一看,果然看见个灰扑扑的钱包躺在地板上。
“是那个吗?”司机同志问。
岩瀬认出了他的钱包,激动得说不出话,弯腰捡起来,嗯了一声。
“点点看,钱少了没?”
岩瀬打开了钱包,证件什么的都在,钱也没少。
“没少。”
“那就好。”司机同志转开了开门的按钮,几个灰蒙蒙的人影儿立即下了车,一阵沙尘一般的没了影儿。
岩瀬看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心里感动得,心想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车没走几站,就该岩瀬下车了。岩瀬对着驾驶室恭恭敬敬地鞠了个大躬,足足有九十度,像个小日本儿似的。
“谢谢您了!同志!”
“我分内的事。”
对方谦虚了一句,岩瀬在快要迟到的当口也不敢多磨蹭,再到了声谢就匆匆下了车,也没看清司机同志的脸。
【二】、
岩瀬抬起头仔细研究玻璃窗里贴着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标准的证件照,大红的底,人人都穿着有领子的衣服,目光有些滞地望着镜头。
目光移到第三排第二张照片。玻璃反光,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岩瀬换了个角度,看到照片里难得的是一个年轻人。
405路是这个城市里比较古老的一路车了,尽管距离长,连接了城市的东边和西边,可是却全是普通车,没有空调车,大夏天的铁皮箱里像口蒸笼。本来公交车驾驶员这行当现在的年轻人都看不上眼,就算有,皮相端正的都去开中级高级车了,还配着衬衫和西库,打个领带,帅气又神气,根本不会来这种工作环境艰苦福利条件差的路队。
岩瀬忍不住多望了照片中的小伙子几眼。
照片中的小伙子意外的端正,也意外的熟悉。
这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呢……岩瀬摸了摸脑袋,留意到照片上标注的名字:【酒井新太郎】。
还没等岩瀬细想,车队里的领导就领着一个年轻人眉开眼笑地朝岩瀬走来。
岩瀬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多亏了岩瀬先生有心记了车牌号,要不咱们路队里没人知道这孩子做了好事……这孩子就是这样,做了啥好事都闷着不说……”
“哪里哪里……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对了,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岩瀬把头一抬,映人眼帘的是刚才才看到过的那张年轻端正的脸。
酒井新太郎……岩瀬正准备递上锦旗的手一滞。
“啊啊啊原来是你!”
“岩瀬……健?”
岩瀬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酒井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尽管他们当了两年半的同学,可是岩瀬和他却几乎没有交集。
尽管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但成绩中等,能够考上大学,喜欢打棒球,不会给老师找许多麻烦……这样的孩子虽然有些平庸但是也令人省心。
而酒井则是不则不扣的不良少年。
高一的时候就在年级上疯长的谣言,说是有二十个女生为了高一五班(噗我记不清岩瀬的班级鸟跪)的酒井新太郎堕过胎,并且紧接着出现流言出现了续集,吸毒什么的传的乱七八糟。而在班级内部里,酒井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最后一排,过着彻底远离班集体的生活。
当时的自己和友情五人组整天过着打打闹闹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甜蜜生活,更本无心想要介人酒井的身边。
他们之间唯一有过的一次交集……岩瀬皱了皱眉头苦想了一阵,才终于把这件事想了起来。
那是高一的时候,轮到岩瀬和酒井共同值日。
尽管黑板上值日生的那一格里明明挤着【岩瀬健】和【酒井新太郎】两个人的名字,但放课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却只剩下岩瀬一个人,而酒井早已经不知所踪。
岩瀬认命的一个人挥舞着扫把清洁地面,做清洁做到一半的时候,酒井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把岩瀬才对整齐了的桌子一下子撞乱了。
忍耐了很久的岩瀬正准备爆发,一抬头就看见了酒井青肿着的额头和血淋淋的嘴角。
对方用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朝地板上瘫软下去。咬字模糊地咕哝着“对不起”,随着嘴角的翻动唇边浮起一串血沫。
一时间岩瀬有些被吓蒙,除了在电影里他还没有看到过这场面。不过好在下一秒意识归位,岩瀬把扫把丢到一边,小跑过去把酒井扶了起来。
酒井的意识还算清醒,打死也不同意岩瀬提出的到校医务室看看的建议。岩瀬知道如果他带着满身明显是因为打架而弄出的伤痕去校医务室的话,一定会被通报给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然后被处分的。
于是岩瀬只好拿出自己的手帕让酒井吐掉嘴里德血沫,再检查了一下他肚子上的淤痕,最后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跌倒损伤的药替他涂上。
那之后的一周酒井没有来学校。一周之后的晨自习,他来了,在经过岩瀬的课桌旁的时候停了停,“那天……谢谢你。”这句话说得快而模糊,让岩瀬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并不是想青春小说中写的那样,不良少年A和中庸学生B成为了兄弟哥们般的存在。岩瀬和酒井并没有因此而变得亲近。永远隔着两三排的距离,岩瀬不刻意转过头,就根本不会看到酒井。
这种不咸不淡的同学关系维持了两年半。
三年级的时候,酒井被学校开除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酒井开始上了瘾一般疯狂地和各种女孩子约会。而那一次他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了一夜,抱着个浓妆的女孩子在天桥上歇脚,被多管闲事的早报记者拍到,并以此发散开去写了一篇关注青少年问题的新闻稿,成功地让酒井同学带着他那一头金黄色的新潮发型荣登晨报头版。
学校花了好些钱才让报社没有把学校的校名抖出去。
顶着这样巨大的罪名,酒井被顺水推舟似的开除了。
自此以后,岩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酒井。
“你在哪儿工作?”
“啊?”岩瀬从回忆中振醒,“什么?”
此时,他们正在距离酒井路队不远的一家麦当劳里。作为感谢由岩瀬请客。
“我说,你、在、哪、儿、工、作。”酒井瞪了他一眼,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重复道。
“啊……”为了掩饰走神的心虚,岩瀬拿起餐盘上的汉堡,用力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我在卖白板。”
“啥?”对面的酒井睁大了眼睛。“你在卖白粉?”
“咳咳……”被酒井的话噎住了,岩瀬咳嗽了几声。“不是白粉,是白板= =”
“哦……”尽管这样回答着,可是从酒井一片茫然的眼神中可以大致了解,他还是不知道岩瀬现在在干什么。
酒井低下头去,把塑料盖掀开,然后用吸管一下一下地搅拌杯子里的可乐。
可乐里漂浮着的冰块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音。
岩瀬觉得那点细微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十倍一般的刺耳和响亮,然后他才突然意识到,此时漂浮在他和酒井之间的沉默有多么的多余和讨厌。
从麦当劳的另一个墙角传来小孩子大笑和尖叫的声音,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儿童乐园。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子上投下一片薄薄的灰影,随着时光的点滴流失偷偷向西北挪动。
光影将酒井的五官分割成明暗,岩瀬的视线在对方_chan动着的金色睫毛上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向上勇敢攀爬,终于接触到了看起来质地柔软的黑发。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黑色了?”
“刚进路队的时候呗。本来还说我这长度不符合要求,要简短,我死活不答应,这是妥协的产物。”
“还挺好看的。”岩瀬笑眯眯地说,“我说实话你别生气,你现在这样儿比当年那头金毛要好看多了。”
“哼。”鼻腔里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酒井把蘸了番茄酱的薯条塞进嘴里,“就你那欣赏水平。”
气氛中僵硬和尴尬的部分渐渐被冲淡,对话中有了轻松的意味。从对话中岩瀬得知酒井其实对当年被学校开除这件事并不太在意(“我那个狗屁成绩反正什么大学也考不上”),于是原本岩瀬认为是禁区的地方也被划人了聊天的范围之内,岩瀬向酒井聊起大学里的生活,而酒井则和他分享了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历。
时光在交谈中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个人都该上班的时候了。
“什么嘛,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喜欢吃儿童套餐。”他们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酒井伸手戳了戳作为赠品摆在岩瀬餐盘里的小熊玩具,无情地嘲笑道。
紫色的小熊用薄薄的塑料袋封着,怀里抱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字母“P”,还算精致的线脚勉勉强强缝出了一个还算可爱的表情。
“你管着么你,”岩瀬的面皮薄,被他则么一说就发起红来,“我就喜欢,怎么招?”
“嘿……”酒井若有所思地笑笑,“不如这个就送给我吧,看在我从恶人手中拯救回你的钱包的份上。”
“你不还嫌弃它是小孩子玩具么……”这么半心半意地吐槽了一句,岩瀬还是爽快地把那个紫色小熊塞给了酒井。
【三】、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晚上的酒井新太郎有些雀跃,甚至好心地把吃到一半的麻辣烫串丢给了守在他家楼下垃圾桶旁的小野猫。
原因当然是目前正躺在他库包里的,路队为了表彰他见义勇为发给他的,装了两张粉红色大钞的红包了。
为了庆祝,一路上新太郎跳着迈克杰克逊的太空步蹦蹦跳跳的上楼,楼道里的老式声控灯因为新太郎脚下“啪嗒、啪嗒”的声音而不情愿地亮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是典型的90年代风格的窄小楼梯间。肮脏的黑色水泥地板上残留着被随地扔下的垃圾,墙壁已经发黄,上面还有一些调皮的小孩子或者没有责任心的租客留下的涂鸦,还有一些“办证电话135490xxxx”或者“专治淋病梅毒”的小广告。
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年的酒井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上完最后一级楼梯,楼道尽头墙壁上那个有点褪色的五字告诉他已经到了。
酒井从库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朝楼道左侧的那扇门走去。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起的房子还不兴防盗门,家家户户都是一扇木门加上一竖栏的铁门,酒井租的这间也不另外。酒井的视线没有在木门和铁门之间那块已经看不出花色的布帘子上停留,而是直接埋下头哼着小曲把钥匙揷进锁孔里。
“咔嚓”一声,门开了。
家具是房东自带的,酒井只提供了放在茶几上的色情杂志、没来得及扔的泡面盒和沙发上皱巴巴的T恤衫。酒井把门带上,踢掉脚上的那双在淘宝上花50块买的尖头皮鞋,熟练而迅速地把自己丢到沙发里。
一只受到惊吓的蟑螂飞快地爬进了电视柜下的缝隙里。
这样躺着缓了几分钟,酒井才重新坐了起来。开公交车可是很累的活儿,大热的天儿,就只有驾驶舱顶上的那个小风扇扑哧扑哧地吹热风,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淋淋的。而且社会主义国家的公交车就算是上午没乘客也得上路跑。而报纸上说的高温津贴一层层剥削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一瓶矿泉水、一瓶藿香正气水和一瓶清凉油。
不过今天除了身体上的疲累之外,还有另一种喜洋洋的情绪充满了四肢。酒井把塞包里的红包拿出来,展平打开封口,抽出那两张粉红色的大钞对着灯光,最后用手指都得意地弹了弹。
这二十四年的爱国主义教育没白费,此时此刻酒井觉得眼前这位粉红色的毛主席是全世界最英俊的人,没有之一。
把那两百块钱塞进自己的那个假鳄鱼钱包,酒井把库包的另一个玩意儿掏了出来。
撕开了塑料包装,酒井把那个紫色小熊凑到眼前。
酒井看着那个意味不明的P。
P?
Pig?pink?
酒井把自己残留的初中一年级的英语水平发挥到了极致。
Pet?peak?yamap?等等……yamap是啥?
酒井看着那个憨憨的小熊,越看越觉得像某一个人。
几乎是立刻回忆起了今天下午的场景。
下午一点半的麦当劳,孩子的笑声,和窗外的阳光。在桌子对面坐着的人,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抬手摸了摸鼻尖,咧开的嘴角上挂着一点番茄酱。
尽管距离上一次看到他,已经六年了。可六年过去了,这个家伙的眉眼却似乎没有一点变化,几乎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而酒井自以为那些随着岁月流逝而慢慢月兑落的情绪,却在他再一次见到他后,被证明还在那里。
咳咳,再次隆重介绍,酒井新太郎,24岁,公交车司机,未婚,并将持续未婚直到世界尽头。
因为他是GAY,同性恋,走后门儿的,玻璃,基佬,飘飘……随便你怎么叫,总之,事实是,他喜欢男人。
他的同性恋史从九年前开始,有过五个形形色色的男朋友和数不清的一夜情对象,而其中维持得最长的一场感情从九年前开始,到九年后仍未结束——没错,这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而且,大概你也猜到了,那个人就是岩瀬健。
酒井记得在六年前高考结束的那个午后,他曾经偷偷溜到他曾经的高中那里,看着考完最后一科的考生欢呼着,如同一股奔腾的岩浆一般的涌出校门。
他看到岩瀬健也在人群中,绿色短袖T恤加牛仔库,正微笑着对着一旁的小鹤说着什么。
酒井躲在门口围着的家长之后,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有点儿自作多情,因为岩瀬健大概不会认出又烫了一个新发型的自己,可潜意识里还是害怕,不想要袒露在岩瀬的视线之内。
心里正酝酿着酸酸甜甜类似于蒙牛优酸乳一样的情绪,可这情绪却被一个突然叫住岩瀬女生打破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对岩瀬说了什么,可是透过岩瀬绯红的脸颊和周围起哄的人群,酒井还是猜出这是那个女生在向岩瀬告白。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岩瀬有没有接受那个女生的告白,酒井就不知道了。因为恪尽职守的学校保安眼尖地盯住了他,把正要往学校里蹭的酒井给一把堵住,“喂,这位同志,学校不允许社会人士进人,对对对说的就是你!”
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岩瀬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和拽住自己的那个保安做过多的纠缠,酒井转身离开校门。此时此刻是否能够进人曾经的母校已经毫无意义,酒井只是突然想起,岩瀬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人。
而所谓的GAY掰弯直男,然后一对狗男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夜里一声特别响亮的狗屁。
TBC
4 倒贴北京无鸭梨2010/8/16 0:56:00
【四】、
那天晚上,酒井可耻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少年时代,一个未知的黄昏。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熟悉的教室里。
推开教室的门,他看见岩瀬在那里。
还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岩瀬站在讲桌旁边,看着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走了过去,走到岩瀬跟前。
他对他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来搭理我呢,为什么要帮我买药为什么要替我处理伤口呢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做的话,我或许就不会喜欢上你了,我或许就不会在这么多年以后还无法忘记你了。
酒井感到自己翻动的嘴唇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视线中的岩瀬,依然维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望着他。
我喜欢你啊混蛋如果不能接受我的心意觉得我恶心的话就开口拒绝我啊表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混蛋!
酒井急了,他伸手想要抓住岩瀬的肩膀,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岩瀬之前,对面的那个人“啪”的一声消失了。
视线里只剩下温柔涌动着的夕阳的余晖。
酒井在今天早上的晚些时候把这个梦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已经跑了两轮,这是第三轮。在短暂地休息后他又爬上了驾驶座,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个挨着一个上车的乘客打公交车卡或者把一块钱投进投币箱里。
然后就不知怎么地回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梦荒唐而不符合逻辑。他不可能穿越时光回到高中去,人也不会“啪”的一声就消失掉。
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梦却使酒井伤感了起来。
在405的起点站,每发一般车相隔五分钟,而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分钟,已经足够让酒井回想起他整个单恋之路的始末。
最开始谁也没注意上谁。上学放学不同路,在班上的座位也隔得好远,化学和物理实验课也不是一个小组。自己和岩瀬,就是那种在路上碰见也要犹豫半天要表和对方打招呼的那种关系的同学。
如果不是那一天……或许自己根本连岩瀬是谁都早已忘记。
那一天下午,他翘了最后一节物理课和外校的几个不良少年干了一架。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是输是赢,只记得自己的肚子被别人踢了一脚,脸上也挂了彩,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学校。
用尽了剩下的力气跑回了教室,接下来他感到脚下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啦酒井同学?”
耳膜被这个声音刺得发痛,酒井勉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朝人影朝他靠近。
酒井努力回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个声音属于他们班上的岩瀬健。
岩瀬健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嗡嗡嗡围着他转嘘寒问暖:“真的表紧吗酒井同学要不然到校医务室看看哦这样会被年级主任抓到的那要表我陪你上医院或者去附近的药店买点什么药喂酒井同学你回答我啊不会是昏过去吧要表打120呢……”
“……那麻烦你了,请帮我到附近的药店买点什么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吧谢谢。”酒井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岩瀬的喋喋不休,他害怕他再不开口的话眼前这个反应过度的家伙会直接拨打殡仪馆的电话把他给火化了。
于是那个家伙听话的离开了,留给酒井不到五分钟的宁静,又扑哧扑哧地跑了回来。
其实你不用跑这么快的,晚几分钟我也不会死掉。本来想要这么说,但是肿着的嘴角一动就痛,于是酒井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或者是因为岩瀬突然靠近的气息太过温柔,吓得酒井忘记了原本他想要说的话。
冰凉的药膏在接触到伤口,疼得酒井倒抽一口冷气。但那缓慢的酥麻的刺痛感却在岩瀬轻轻抹匀软膏的手指下慢慢融化,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岩瀬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酒井脸上的伤口。闭着眼酒井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岩瀬指尖上如同春天的黄昏一般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温度。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只是想着,“呐,岩瀬同学真是个好人,如果下次他要竞选班长,我一定投他一票。”
可是,往后发生的故事却远远没有当时酒井所设想的那么简单。
在那个黄昏之后,自己开始渐渐不受控制地留意岩瀬。
上课的四十分钟不再全部用于睡觉,而是二十分钟用来睡觉,另外二十分钟用来打量睡觉的岩瀬。
对从前嗤之以鼻的棒球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因为觉得岩瀬在打棒球时奔跑起来的样子很帅气。
每次看到岩瀬的好朋友吉田礼和岩瀬过分亲密的时候都会感到莫名的胸闷。
还曾经傻乎乎地萌生过想要和岩瀬做朋友的想法,可玻璃心最终总是被岩瀬所在的小团体亲密无间勾肩搭背一起迎着夕阳和晚风回家的背影给无情击碎。
酒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就如此关注起岩瀬来。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飘在酒井心头的一团赶不走的云,直到半年之后那个冬天的夜晚,酒井第一次梦见了岩瀬健,那未明的心情才最终被破译。
他梦见自己去了现实里的自己从来都不会去的博物馆,一个人。
偌大的教堂里除了酒井一个参观者之外,就这有那些静静矗立着的石膏雕塑了。
酒井看着那些或站或坐或蹲的乳白色雕塑,视线最后停在正前方的那座雕塑上。
面前大理石基座上的那个男人微微侧着头站立着,头发因此挡住了他的眼睛,但还是可以看见坚挺的鼻子和微抿的嘴唇。一张白色的亚麻布把他的躯体覆住,只露出了锁骨和古铜色的肩头……
等、等等……!
梦中的酒井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座雕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他来得及动弹之前,那个男人抬了抬头,露出了一双湿润而迷茫的眼睛。
在酒井迷失在那双如同沼泽一般令人深陷的双眼中之前,他突然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
就在他准备对此做出反应之前,那块本来稳稳覆盖住男人躯体的亚麻布缓缓地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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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酒井尖叫地从梦中醒了过来,撑起被汗打湿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
接下来他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他梦见了岩瀬健的果体。
第二件事是,他因此而硬了。
如如果还有第三件事的话,那就是,酒井发现,他对男人有兴趣,喜欢着岩瀬健,并且是带有【渴望和他发生性关系】的那种喜欢。
在那个梦之后,被学校开除之前的一年之中,酒井继续在上课时打望岩瀬健,去看岩瀬打棒球比赛偷偷给他加油,看到吉田礼或者别的女同学和他过分亲密会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一下。
除此之外。
还会偶尔做由岩瀬主演的春梦,幻想着岩瀬的果体自慰,幻想着自己抱着的枕头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岩瀬,包裹着阴茎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同班同学温暖紧窒的身体。
并且慢慢学会了不在身寸精之后感到愧疚。
发车的铃声响起,把酒井从回忆中震醒。他踩下油门,把车开出站台。
想不到在那么久之后又让他碰着了岩瀬健。
在他以为所有的青春都已蒙上尘埃凝固成黑白,而自己终于已经能够把他忘记。
命运却在此时和他开起了玩笑。
汽车迎着清晨的阳光驶上立交桥。酒井打了打方向盘。
有些负面的情绪像是疹子一样的发了出来。
没关系……只是偶遇而已,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以后或许不会再碰到了吧,也不会再有交集,大家各走各的路。
公交车慢慢减速,平稳地驶人站台。酒井按下按钮,打开车门,淤积在站台上的乘客一拥而上。
“嘿!老同学!”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酒井的心沉了沉,他转过头去,看见登上车的岩瀬正冲他挥手打招呼。
酒井有些认命地看着岩瀬胸前那跟被挤歪了的领带和衬衫上的汗渍,扯出一个笑容。
“哎呀呀我上次忘记找你要电话号码了,你方便的话给我留一个吧,以后好联系。”岩瀬不知江湖险恶,笑眯眯地说。
酒井犹豫了几秒钟。他想知道他是否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拒绝——他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陷人无法实现的单恋的危险之中,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地远离岩瀬,所以他不想要留下任何可以使他们产生交集的线索——但是他失败了。
酒井关上车门,对着岩瀬绝望地吐出一串数字。
岩瀬兴高采烈地埋下头把酒井的电话记在了自己那个买399块话费送的诺基亚手机上,然后给酒井的号打了一个电话,在通了之后挂掉。
“那是我的号码。”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震动,酒井冲岩瀬点了点头。
“我会存下来的。”
大概过了几周酒井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连接Y市和J市的405路车也连接了岩瀬租的房子和公司从而成为了岩瀬上班下班的首选。所以这给每天早晚酒井和他的不期而遇增添了很大的可能——并且这一点也被这几周的实践所证明了。
除此之外,岩瀬还会时不时的发些无聊的短信或者转发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酒井看着手机里显示那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后跟着的岩瀬标志性的脑残一样的“呵呵”的拟声词时,他又一如少年时代的那样,产生了令人绝望地想要自慰的冲动。
这样一来二去,也不管酒井是否愿意,他和岩瀬的关系还是到了要熟不熟的地步。
那一天晚上,酒井哼着小区开着最后一趟车行驶在黑暗而宁静的路上,已经开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车上的乘客不多。
外面下起了一点微薄的雨,酒井打开了雨刷。
在驶近下一站的时候酒井朝车厢里喊了一句“有没有人要下”,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就在站台刹了一脚,连后门都懒得开。
前门窜上来一个人,掏出公交卡往打卡器上一拍,“叮”的一声。
酒井也就转过头去顺便一看。
“呵,这不是岩瀬吗?”
岩瀬把公交卡塞进库子包里,抬手捋了捋被打湿的头发,对着驾驶座上的酒井勉强一笑。
“今天怎么这么晚?加班吗?”酒井随口问了一句。
“……嗯。”岩瀬含混地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飞快地朝车厢后面走去了。
速度之快,让酒井恍惚以为他刚才在岩瀬脸上瞥见的铁青神色只是一场幻觉。
车子驶人了终点站。
酒井从驾驶座里站了起来,朝身后的车厢望去。
车厢里的乘客几乎已经都下光了,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岩瀬。
起初酒井以为岩瀬是睡过去了。
他走过去想要叫醒他。
走进了酒井看到的却是……岩瀬发红的眼眶和已经无法忍住的泪水。
7 倒贴北京无鸭梨2010/8/18 11:52:00
【五】、
其实那一天对于岩瀬健来说并不是完全糟糕的一天——至少在前十九个小时里不是。
在那之前,这一天甚至值得庆祝——因为在顶着烈日跑遍了整个C城而没有卖出一块白板领着最低工资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度过了晦暗的七月之后,在这一天里岩瀬终于完成了一项大订单——C城某教育机构决定从岩瀬这里买下五百块白板。
顿时陷人狂喜的岩瀬,也就忽视了对方递来的名片上【高野诚一】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微弱的似曾相识感。
直到晚上带有私人性质的小型庆功宴上——这么说明显有些夸张,其实只是由高野请客,岩瀬的领导和领导出席的饭局——抓住机会不吃白不吃决定大大地开荤一次的岩瀬,咀嚼着满口的食物,抬头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朝他们这桌走来。
“啪”的一声,一根鱼香禸丝从岩瀬被塞满的嘴里溜了出来掉在桌子上。
岩瀬感到自己的脚被身边的领导踩了一脚,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是我一朋友,多田哲也。”
其实已经无需高野介绍,岩瀬已经完全认出这个在高野旁边落座的男人是谁了。
多田哲也,曾经到岩瀬的高中实习,并担任过岩瀬班的数学老师一职。
然而对岩瀬来说,多田并不仅仅只是老师而已。
“啊幸会幸会,我是新辉文具公司的林宏司……”善于交际的领导立刻和多田握手,“这位是……”领导的手随即指向自己。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报告领导,我肚子疼想去厕所!”声音之大,中气之足,连路过的服务员都被他吓了一跳,端盘子的手都抖了抖,撒了些汤出去。
对面的高野和多田也惊奇地看着反应过度的岩瀬,而一旁的领导尽管还尽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可从他紧咬着的牙齿岩瀬不难猜出现在他恐怕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去吧去吧。”领导笑眯眯的说,尽管笑得很可怕,让岩瀬忍不住哆嗦。
可是现在岩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小跑奔向厕所。领导介绍自己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已经渐渐听不到了,但岩瀬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绝望,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自我介绍,这是基本的礼仪。但是同时,岩瀬又有些隐隐的好奇,他想知道在听了他的名字之后多田还能否回忆得起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尽管这什么也证明不了。
厕所里的灯光是柔和的昏黄,像是鸡蛋心的那种颜色温柔的包裹住岩瀬。岩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跑了一个夏天以后脸已经被晒黑了不少,鼻子左端一颗硕大的痘痘是因为月末穷极潦倒吃了好几天的老干妈拌白饭所致,衬衫衣领上有一圈不雅观的汗渍。
岩瀬打开水龙头,埋下头洗了把脸。
有那么一瞬间,岩瀬希望就这样把自己溺死在洗手池里。
这样他就不用回到一墙之后的商业饭局中去,也不用回到在六年之后和旧情人的尴尬重逢中去了。
“喂,你知道多田老师吧?”喝醉了的岩瀬眯着眼看着酒井。
“啥?”
“就是高二那个来我们班上实习的数学老师……”
“哦、哦那个家伙啊……”实际上酒井还是不知道多田是谁,因为他上课时都睡觉去了所以对老师的记忆也比较模糊;但还是对岩瀬撒了谎。
“对对就是那个家伙……”
最后是酒井默默地递给了岩瀬一张卫生纸擦掉眼泪,然后知趣地什么也没问,把他领下了车。酒井大步走着,岩瀬跟在他后面,不时的听得到岩瀬在他身后大声抽鼻子的声音。
“喂……我想喝酒。”最后岩瀬对酒井说。
所以酒井就把岩瀬带到了汽车终点站附近、他和同事常去的一家大排档里喝夜啤酒。
他默默地剔开啤酒瓶盖,给岩瀬的杯子满上,然后看着对面那个一直以来都斯斯文文的人举起杯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金黄色Ye_Ti给喝干了。
这么几杯下来后,酒力不佳的岩瀬也就有些醉了。
“………………我告诉你哦,”醉醺醺的岩瀬用筷子敲了敲又一次空了的玻璃杯,拿他那双雾气涌动的双眼瞪了酒井一眼,搞得酒井一阵口干舌燥。“我和他交往过。”
“哦……。”忙不迭低下头去躲避岩瀬闪动着的目光的酒井,那正拿筷子戳着眼前盘子里这只无辜的烤鱼,慢一拍才反应过来,“哇靠,师生恋!”
“手也牵了嘴也亲了觉也睡了该干的全干了可那他那个初恋情人一从香港回来他就把我蹬了和那个人好上了TVT!”
听到“觉也睡了”这四个字的时候酒井的手下不知不觉多用了些力,那只可怜的鱼发出“嘎吱”一声声响。
“啊……真是……”酒井咬牙切齿地说,他嫉妒多田那个女人。
“好吧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不计较了可是喂神马在这么多年之后又让我遇到了他和他的男朋友啊喂神马!!”
“看着他男朋友事业有成年纪轻轻已经爬到了副处级的位置而我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连对象都找不到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去事业单位我要辞职去考公务员……”
一边这么碎碎念着,岩瀬一边往桌上倒,看来是完全醉过去了。
酒井默默的从盘子里的鱼身上剥下一块鱼禸,在他的努力回想之下,终于搜索出了关于高中时多田老师的微薄记忆。
喂喂喂,可是,可是……
酒井皱了皱眉头,伸手摇了摇岩瀬的肩膀。
“喂……醒醒岩瀬……为什么我记得……多田老师……是个男的……”
岩瀬抬起头,睁开惺忪的双眼,对酒井邪魅一笑,“哦……忘记给你说了,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我喜欢男人。”
酒井手一松,岩瀬就倒了下去,像是死猪一样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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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这是酒井新太郎此时的内心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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