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lz2010/12/28 0:24:00
523 木末芙蓉2011/3/4 22:48:00
5、纸醉金迷梦魂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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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打过一照面,福山却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那般的相貌风骨,怕是要假扮也难。
白衣青年看着刚才还对他大呼小叫的侍从忽然象条狗一样跑到福山面前,低声下气,简直不象是同一个人。
他眼里浮现出十分鄙夷的神情,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站在原地,福山看他,他也不甘示弱般地回视过去。
“出了何事?”福山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位…公子不愿跪着,说衣服是新的,怕弄脏。”
“哦?那便让他站着吧。”福山淡淡道。
话音刚落,还不待侍从有所行动,青年忽然一抬脚,往这边走了过来。
一直走到福山面前,站定拱手,道:“在下梨鬼。”
只见他举手投足姿态优雅,竟没有半分风尘气。福山觉得奇怪,昨日见他扇舞,还叹他一身灵气,这般妖媚,是只有烟花之地才出的人才。今日见了真颜,那感觉反倒淡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气,不说烟尘,就连一般人都不及。
“幸会,昨夜之舞,堪称绝代。”福山笑道。生意做了这么久,他难得真心实意地夸人。
“哪里,这位老爷过誉了。”
福山听他这称呼,不由心里竟有些小失望。
“叫我福山即可。”
“却之不恭。”
“你有事?”
“不知福山先生可否与其他人知会声,请我到大堂一坐?”
此话一出,惊得周围人不论跪站,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
如此狂妄,不怕惊怒了主人!?
福山却缓缓笑了。他忽然觉得,此行其实并非那么无趣。
“你凭什么?”
“凭我也是他们请来的客人,我有请柬,上署大名,名正言顺,为何在这里还要像个仆役一般下跪?”
福山又笑。不过这回,他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梨鬼一眼,随即转头对侍从说:“下去多备一副椅子。”
“这…”
侍从偷瞄他的脸色。他是山下庄主的近侍,多少懂得些察言观色,知道这位大人不好惹,也不敢反驳,愤愤瞪了青年一眼,小跑进了厅堂。
“那么梨鬼公子,这边请。”
青年也不客气,拱拱手,由福山领着往堂内走。
这一番,进去了又是一阵骚动。几位夫人横眉怒对,皆不知福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平和这花柳男子同处一室,好不掉价。可二夫人方已“有劳”福山,又都明白他是个狠角色,此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只有长公子见到他,心里一阵暗喜。只是碍于身份场合,最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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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的仵作捻着山羊须,直摇头道:“怪事,真是怪事。”
福山道:“何事怪?”
“老夫任职数十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死状。”他眉头紧缩,指着山下庄主浑圆的尸身道:“死亡时间不超过3个时辰,看他表情苦楚,舌头吐出,想必死因是窒息。然他身上除了自己的指痕外,别无伤痕,非以重物所压…..”
“我听说前朝有刑罚,以浸湿之白纸蒙面,一层层细密盖于脸上,不留丝毫缝隙,犯人挣扎不得,最终致死。可是与此相似?”福山想了想,沉喑道。
“老夫起先也是这想法,只是他面色泛红,颅内必有出血,手脚处又无束缚痕迹,种种迹象,都与该刑罚不甚相符。”
“哦?”
“依老夫大胆猜测,山下庄主死前,该是遭受到重大头痛,神智不清,以至血管爆裂,呼吸不畅,又无人及时救治,导致身亡。”
听此言,福山不置可否,但很快就有山下的近侍作证,山下庄主近三个月一直有头痛隐疾,发作时苦不堪言,吃药都没有任何效果,只好高价从西域买来阿芙蓉服食,渐渐成瘾,头痛发作却少了。
因为了保护现状,验尸处就在山下庄主房内。出了仵作和福山外,夫人们因是女流有所避讳,同呆在房里的只有山下智久长公子与梨鬼。
福山也说不明白为何他也跟来,不过他既然要看也无所谓,这既非他的家事,有他伴着也觉有趣,更不会说些什么。
此刻二人谈话时,山下智久也在旁听,只是表情冷漠,看不出失去父亲后应有的悲痛,恐怕在场也只是为了一个真相,令人觉得这山下一家当真没什么真情实意。
梨鬼却在这屋里东走西看,相当悠闲。山下主宅和别处不同,因是庄主卧房,自然来的豪奢些,别处门窗用的都是碧纱白纸,只这里用的是无色琉璃。梨鬼颇有兴趣般的在那琉璃上摸了又摸,其后又摸了摸窗棂。
接着他折回房,抬头看了看,忽然指着屋子一角问道:“这是何物?”
三人俱一愣,往他手指方向看去。山下微笑道:“梨鬼公子想必是南方人,没见过。因北地冬日极寒,寻常屋子抵御不住,爹便着镇上能工巧匠,在屋里做了条铜管,冬日在外房烧炭,热气能循着铜管蔓延进来。”
梨鬼听罢,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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