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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噗噗2010/10/10 22:04:00
第一次写山下宅,各位砖下留情>< 有雷请点叉
先说明黑崎职业是杀手不是诈欺师……原本是想给相方的生日礼物,结果……
不废话,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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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咔啦“一声关上,黑崎一边弓着腰月兑鞋一边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客厅的灯光。
”那么早就回来了?没有值班真是难得呢。“
客厅里并没有传来期待的回应。
趿拉着拖鞋走过门廊,便看见蓝泽靠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绕在胸前,面无表情。
“怎么了?”在恋人身旁坐下。
“今天收治了一个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这很正常,并不是你的错。”
“被人捅了数十刀。”视线冰冷地转向望着自己一身黑衣的男人。
“……每个人都有仇人。表想了,去洗个澡吧?”黑崎伸手拍了拍蓝泽的肩膀,却被“啪”的一声打掉。
蓝泽突然站起身,把手中一直紧握的照片用力地扔在黑崎的身旁。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被握紧而造成的褶皱和刮痕并不影响这个男人看上去老成却和善的脸。
黑崎瞥了眼照片,习惯性地动了动下颌,压着声音说:“不是说好了工作上互不干涉吗?”一缕黑发落下来挡住了低垂的双眼。
“哼。”冷笑一声,蓝泽扭头俯视着黑崎,“以为我想跟你那些肮脏的勾当扯上关系?表开玩笑了。要不是因为我救治的病人是你的目标我才不会站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你从我房间里拿的照片。”并不是问句,声音也愈发冰冷。
“我不想解释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浑身是血紧拉着我的手求我救救他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说过了,每天有千万人死去,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那个义务也没有那种能力去救他们。”
“只要是我的病人,我就有义务。”
“……可惜你能力不够?”
蓝泽紧盯着黑发男子,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他妻子昏死在我面前。”
黑崎往后靠在了沙发上,嘲讽般的抿了抿嘴,抬起右手按揉着太阳_Xue,“她不会死。”
“死了你也同样无动于衷,还是说——会更开心?”蓝泽俯下身,揪住面前那个人的衣领,老林中幽凉湖水般的双眸此刻暗涛汹涌,“你根本不懂,这无关义务和能力。”
“到底是在生什么气?你手上又不是没死过人。”脸上是玩味的神情,“以后别再随便进我房间。对你没好处。”推开医生的手准备起身,却又被揪住衣领压倒在沙发靠背上。锁骨被压得很疼。
“……这让我觉得我是帮凶。”蓝泽紧咬着牙根,“我可不想沾上你身上的血。连腥味都不想。给我记住,我是医生,工作是救命。”
黑崎凝视着蓝泽略微瘦削的脸,表情有些疼痛的落寞。
“你这么讨厌我。”
“……我讨厌你的工作。”
黑崎轻轻扳开蓝泽僵硬的手指,绕过沙发走到浴室门口,背朝着蓝泽,微微侧过身说:“你听好,照片上的这个男人为了当选下届议员,和韦氏集团老总的女儿——也就是他现任妻子——偷情。但他早就已经有了妻女,为了让他的仕途一帆风顺,便雇凶杀掉了老婆孩子。我并没有说谎。”黑崎看见了蓝泽不可置信的神情,揷了一句,“——也没有必要说谎。有权利和金钱撑腰,法律当然也会舌忝 他的鞋底。我只是,杀了一个蛀蚀社会的害虫,一个不配当丈夫、父亲的人,一个没有资格称为人的人。”
蓝泽一动不动地站着,橘色的立式吊灯照得他后背灼热,脸却埋藏在一片湿冷的黑暗中。
“还有,我生命的意义,只在于复仇。”
水哗啦啦从淋浴头中流出,淋湿了整个夜晚。
2 噗噗2010/10/10 22:05:00
一年前的秋天,黑崎拿着招租广告找到了蓝泽的公寓。这是一条有些老的街道,六层的公寓楼立在路边,像长相平凡的普通市民,扫过一眼便不再记得。房子离市中心稍微有些距离,周围的行人车辆不是很多,但也还算方便。屋子是两室一厅规矩方正的格局,没有一点引人注意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合租人是个除了工作外对其他毫无兴趣的冷漠医生——不会给我惹麻烦,或许还能提供些帮助——黑崎见到开门人时心里自顾自思量起来。程序性的聊了几句,就签下了合租协议。
比意料中的还要顺利。
蓝泽起初对这个总是爱穿黑色背心外面套一件黑色老旧外套走路有些外八的合租人没什么特别印象,但就算对身边一切再怎么漠不关心的蓝泽也渐渐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奇怪之处。各式各样的假发、墨镜、包和服装,可以连着几天不回家,也能够一个星期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喝罐装啤酒。有次夜里起来撞见他一动不动坐在落地窗前,盯着屋外路边低垂着头孤伶伶立着的路灯,昏黄的灯光投在他脸上,映得还未蒸发的水迹更加清晰。还有那些或许是作为合租人礼节性的问候关心,比如“吃饭了吗”“水已经热好了”“我去拿报纸吧”,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会让人不得不回应和接受,这竟让蓝泽觉得自己有些敏感和别扭。
直到某个冬夜值完夜班回家,听见浴室里痛苦的呻喑。
撞开反锁的门,蓝泽看见扭曲着身体倒在地上的黑崎,满地的血,和一浴缸浅红色的血水。
“别碰我!”黑崎死咬着下唇从喉咙里扯出声音,一只手挡开蓝泽的手臂,另一只还紧捂着不住流血的腹部。
蓝泽蹲下来,眉头拧在一起。
“我说了……别碰我!滚开。”黑崎痛苦地闭着眼,身体似乎快要不能动弹。
“还能动么?再不去医院可能就……”
“不行!”
“不想活了吗?!”蓝泽低吼,一面迅速的检查着黑崎身体的其他部位。
“去了更活不成……哈”喘着粗气,大颗的汗珠从额角和鼻尖滑落。
蓝泽起身出了浴室,拎着急救箱返回。利落的撕开被血水浸湿的黑背心,然后“啪”的打开了箱子。
“你干什么……?”黑崎试图直起身体,依旧一脸抗拒。
“别动!”
“……算了吧你……”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石灰色,眼睛迷茫的半睁着,认命般弓起了身子。
“我是医生,我会救你。”
朦胧中仿佛看见了一双坚定的眼睛,好像有些焦急,有些担心……
“……你会活下去……我可是蓝泽……”
这家伙对自己很有自信的样子,真是可爱……
浴室天花板上的灯变得摇曳起来,面前的人影模糊地移动着,周遭很吵闹,有人在大声喊叫,但黑崎心里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我,会死吗?……就这样死掉……
黑崎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稍微动一动还是会很痛。蓝泽靠在衣柜前,揷着库兜看着他,像是在琢磨什么。
“……谢谢。”黑崎歪着脑袋,用手指了指缠绕着绷带的地方。
“不,没什么。”
瞬间安静下来的房间让黑崎感到有些尴尬,瞟了眼站在一旁的蓝泽,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从腹部取出了子弹。”蓝泽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表情有些古怪。
“真的谢谢你……”黑崎闭了闭眼。
又是一次长时间的沉默,一个在揣测些什么,另一个则是在试图隐藏着什么。
“好好休息。”蓝泽站直身体,不易觉察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说:“我会来换药的。”
黑崎微微点了点头,目送着蓝泽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独自一人的空间立即再次变得冷清和压抑。
留在房间里的男人一动不动,眼神涣散地看着头顶的吊灯,心里想着它是不是马上就会掉下来。
3 噗噗2010/10/10 22:06:00
黑崎养伤那段时日,蓝泽也绝口没有提起如何受伤之类的事。起初那几天,蓝泽向翔北急救中心请了假,在家看护黑崎,这让黑崎十分意外,也让他不禁对蓝泽这个看似不近人情的男人多了一丝好奇。等到黑崎可以下地行走后,蓝泽依旧每天早晨备好料理,放在冰箱里,并在显眼处贴上便条,列出日常生活的各种注意事项。也许,某种意义上说这称得上是温柔了?但在黑崎特意向蓝泽道谢时,那位先生却漫不经心的说“这是身为医生该做的事”,一面用灵巧的手指轻轻翻过那字典般厚的医学书的纸页。
待黑崎快要痊愈时,蓝泽依旧闭口不提关于子弹的事。一般合租的人被子弹身寸伤,另一方一定会感到惊恐并生出疑心,追问个不停,彻彻底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肯安心,或者直接避之不及的搬出住所,但蓝泽好像那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对自己生命安全全然没有丝毫关注,除了例行的查问,换药的时候两人也没多谈些什么。黑崎越发觉得这个人很特别。蓝泽检查时会微微弯下腰,头也一并低下来。他的睫毛很长,微垂着轻轻盖住眼眸,要是平时那会是一双明亮却有些冷淡和不近人情的眼睛。阳光洒下来时,睫毛便在下眼睑处投上一层阴影,像什么人用铅笔细细涂抹上去似的。侧面鼻子的线条很好看,挺立而舒展。嘴唇抿得很紧,一看就知道不怎么爱笑。头发是棕色,微卷,不像是天生的。想到这么一个人去理发店向发型师描述需要什么发型的情形时,黑崎不出声的笑了起来。
完全恢复后,黑崎又回归了原来那种毫无规律的日子。像那晚之前一样,两人继续过着平淡普通的合租生活。
像两列驶往不同方向的火车,偶然在同一个车站停靠休整后,便又各自上路。
转眼间就是春天了,天气也开始渐渐暖和起来,即使户外温度依旧很低。街上结伴上学的女高中生捏着刚求来的御守,满脸笑容的向同伴说着什么,黑崎猜想多半是与恋爱有关。在南方岛上过冬的杂货铺老板终于哗啦啦的拉起了卷闸门,对着握着的拳头使劲咳了几声,又奋力用双手搓了搓脸颊,大清早的便和路过的熟人扯起家常来。天空蓝得不像话,云朵伸懒腰般把自己拉成面条一样细长,悠闲的在半空中浮着。麻雀在电线上不安分的跳动,左右摇摆着脑袋。
黑崎揷着库兜晃晃悠悠的往一家并不常去的便利店走去,今天是需要几瓶清酒而不是罐装啤酒的日子,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提些关东煮回去。不过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
黑崎倒是蛮喜欢便利店这种悠闲暖和的地方。附近上班的OL站在窗边翻看着今天的星座运势,老头老太太瘪着嘴把奶盒举得老远,拼命想看清上面的生产日期,一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青年人夹着滑板在收银台前大声开着色情玩笑,女中学生塞着耳机一边哼歌一边闲逛,黑崎觉得她的短裙实在没有穿的必要。抱着几瓶酒往收银台走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圆脸的小个子男人正往身边那个一脸死气沉沉的运动服男子怀里塞贝贝星。路过的时候,圆脸男人的视线飘了过来。本想直接走开,但黑崎还是停了下来微微欠了欠身,直到那个人点头示意才又走开。
背后隐约传来一段对话。
“谁?”语气中有毫不掩藏的不快。
“唔……一个小弟弟啦。”圆脸男人解释说,“再来点这个吧?不是甜的哟,家里的都吃完了呢。”
“什么时候认识的?……行了别拿太多。”
“想不起来啦!哎~这个看起来不错嘛。”
“总之你自己掌握好分寸,表给我惹麻烦了。”
“是啦是啦!好烦哪你真是……”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是您的找零,请拿好。”收银员甜美的笑着,“欢迎下次光临。”
黑崎推门走了出去,寒气像猎豹一般凶猛的扑上来,心脏倏地揪紧。视线从湛蓝的天空渐渐向下移动,电线、屋顶、店铺、行人、街道。一切像无声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观看着,却从来不曾融人,这和他的世界,是全然不同的两个。
从十二年前的那天起,他便不再有归属之地。
10 噗噗2010/10/15 9:08:00
蓝泽回到住所时夜已经很深。走过门廊来到客厅时看见黑崎仰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瓶,微睁着眼,橘色的灯光柔和的铺满那人的脸颊。
“喝那么多?还不睡吗?”蓝泽把外衣挂在衣架上,走至黑崎身边,扫了眼茶几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黑崎没有应声。
“……快去睡吧。”弯下腰凑近那人的脸看了看,把他手里的酒瓶抽走。
黑崎突然直起身来抢回酒瓶,狠狠的又灌了一口。
蓝泽揷着库兜看着他。
“……陪我喝点儿?”黑崎抬抬手臂,示意蓝泽坐下,“这儿还有。”侧着身子从沙发旁又拎了一瓶酒出来。
蓝泽摸了摸鼻尖,在黑崎身边坐下。
两人各自沉默的喝着酒,空气里只有”咕隆隆“的Ye_Ti被_Tun咽的声音,好似被扩音器放大了几倍。蓝泽时不时歪过头看看黑崎的表情,也不开口说些什么。
“哈……”黑崎灌了一大口,咂咂嘴,把空瓶子扔到地上,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瓶拧开。
“你喝太多了。”
“我27岁了。”黑崎突然说。
“嗯?就算是也——”被打断。
“12年了。”
“……”
“还没有找到那个家伙……”
黑崎抬起右手臂,用手背覆住双眼挡住灯光。蓝泽凝视着他的侧脸,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昏暗的光线下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除却橙色光圈紧贴着的黑崎的面庞。
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黑崎缓缓说了起来。
那是不愿回想的过去,也是必须温习的回忆,只有凌迟般的痛苦提醒着他还活着。
那天即将满十五岁的黑崎充满期待地回到家,却意外地看见姐姐蹲靠在父母的房间门口,把头深深埋在两膝之间。疑惑之中,他放下书包朝姐姐走了过去,弯下腰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姐姐只是沉默的摇头。黑崎茫然地直起身,望向父母卧室虚掩的拉门。屋内是暗流涌动的安静。紧接着,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和母亲极力压抑的啜泣声借着冰凉的空气闯进黑崎的耳朵。他开始害怕起来,紧紧抓着姐姐的手臂。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般,父亲毫无顾忌的吼叫和母亲转而急剧放大的哭泣哀求声变得愈发激烈,其中还夹杂着撞倒硬物的闷响。姐姐抬起头来握住黑崎的手,满脸泪痕,乱发粘在脸颊上。随后是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切又再次安静下来。黑崎感到自己抓着姐姐的双手开始抑制不住的_chan抖,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迅速爬上了心头。还未反应过来,父亲已刷的拉开房门,他手中握着一把沾血的尖刀,脸上的表情扭曲可怖。黑崎僵直着脊背,透过父亲身体和门之间的缝隙,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母亲像撕烂的破布娃娃般被扔在墙角。面前那个男人举着尖刀,摇摇晃晃地朝他和姐姐走来,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
蓝泽一边仔细听着,一边侧头看着黑崎的表情。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又经历了怎样的苦痛,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声音中竟会没有分毫迟疑。被往事伤害着,却已经习惯了一般。在这个人的现在和未来,是否能有人走进他的世界,令他开始动摇,让他得到救赎,再次感到快乐和幸福。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而那人又会是谁。
这样想着,蓝泽感到胸口倏地抽痛了一下。
黑崎把瓶口凑到唇边,轻轻的抿了抿,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姐姐突然间站了起来,把黑崎往家门口猛地一推,然后扑向父亲,表命般握上他的手,大声喊叫着,希望能够唤回过去那个温柔的父亲。可那男人却像着了魔似的大笑起来,把姐姐狠命的压倒在地上开始不住的抽打。用狂瀑的姿势,带着扭曲的表情,毒打自己的女儿。小黑崎呆呆的立在门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直到姐姐奋力的扭过头来大喊着让他离开,让他快跑。那张布满伤痕的脸、那绝望的神情,曾在之后长久的时间里被禁锢在黑崎的梦境中。他转身跑开了,听着身后姐姐的哀求声,和父亲的怒吼[都是那混蛋的错!要怪就就怪他吧!是他毁了我们全家……]。他拼命跑、拼命跑,却仍没逃月兑那个噩梦。第二天,铺天盖地的广播、报纸和电视报道,不断重复着他的家人们死去的消息。像孤魂般在城市中游荡了几天后,警方找到了黑崎,他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没有略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以为依靠police能让整个事件水落石出,没想到之后投人的巨大期望却是石沉大海。三番几次找到警官,他们只是摇摇头,抚慰般拍拍黑崎的肩膀。
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自己,从家破人亡到背负仇恨和一生悬命寻找仇人,都注定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仰倒在沙发靠背上,眼神变得有些涣散。酒瓶从垂在沙发边的手中落下,清脆的破碎声在沉寂的黑夜里就像一声突兀的悲鸣。蓝泽的视线从黑崎的侧脸慢慢移动到他埋没在灯光阴影中的左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刻着些很扎眼的伤痕,想来受伤之后并没有被好好处理过。
蓝泽把右手伸了过去,轻轻覆上黑崎的左手。
是十分冰凉的触感。
橘色灯光里的男人把头微微转了过来,深色的双眸闪着奇异的色彩。
那只冰凉的手逐渐染上蓝泽手掌的热度,通过血液一点点向心脏的方向蔓延。
蓝泽的身体探了过去,微张的嘴贴上了身边那人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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