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条/页,1页
1楼主 想回海王星2010/11/14 0:47:00
坑品十分糟糕,设定大概诡异,横仓安←是3P的意思,接受无能的GN请速X
=====================
Yoko
我没想过自己会怎么死。死就是死了,结果很明显,过程不重要。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人死了之后,居然还是可以说话的。
“喂你看我可以说话。”
一个花瓶把我从楼梯上砸下去的那个家伙,安田章大,现在正蹲着在戳我的脸,啊不是,是在戳尸体的脸。
真奇怪,我居然有触觉。
?“喂大仓你快来看,这家伙真的死了!”
废话不是你杀的么。“你少说两句你看他吓到了。”
我和安田章大的同居者,大仓忠义,站在楼梯上盯着我的尸体,脸色看起来有点白,不知道是因为又没睡好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看看他再看看我的尸体。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而清楚的看到我自己。头朝下,上身赤果着,大字状摊在楼梯上,头顶心那里积了一滩血,把我的头发糊成一团一团。估计翻过来会很难看,不过只看正面还算可以。尸体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安田对我笑笑,伸手轻轻把它们合上。
这个家伙,在某些时候也温柔一点不就好了。
“痛不痛?”大仓突然开口问。
这家伙反身寸弧真的好长。“呃,被砸的时候多少有一点。”我下意识摸摸后脑勺。
他带着困惑的表情点点头,转身。安田马上叫住他:“等一下啦,先吃了早餐再补觉。”
?
早餐这东西,以前只有我和大仓两个吃,安田章大纯粹是来陪同的。
据安田自己的说法……“小忠你表塞我吃的了,都说过我是没有内脏的,吃不了东西。”
大仓那个很长很长的反身寸弧对这条信息的消化显然有难度,因为每次安田说完他都会含着满嘴食物盯着对方看,一直把安田看到自己撑不住笑出来。
“快点_Tun下去啊。”他边笑边说。然后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大仓仍然会非常困惑把食物递过去,安田跟他解释一遍以后再困惑地拿回来。
“……没有内脏要怎么活呢?”
“我也不知道。”安田仍然觉得很好笑的,伸手把衣服扯起来,“要表听听,没有心跳哦。”
大仓忠义那个家伙,就这么带着满嘴食物和一脸油把脸贴过去了。我敲桌子:“喂喂把衣服拉好,现在是早上7点。”
安田指着我:“这位大叔你也没有穿衣服。”
啊对的,我死的时候没穿上衣。
……太丢脸了。
我马上冲上楼披了件外套。期间两次路过被晾在楼梯上的我的尸体。
“待会儿把尸体处理掉吧= =”我对安田说。看着我自己被扔在那里,多少还是有点可怜。
“要怎么处理呢?我不想有人上门来问诶。”
“呃,要不然切成一块一块的扔掉?”
“会被找到的吧。还是去埋掉比较好。”
大仓忠义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你也不吃?”
这个,“我已经死了,鬼魂应该是不能吃东西的吧。”
“我能看到你。”
“我也能看到你。”
“我能摸到你。”他的手指有点犹豫地滑过我的手背。
“我也能摸到你。”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我觉得他对这条信息的消化也有困难,不过还好,他没有盯着我死命看,低下头去吃东西了。
谢天谢地,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证明我是鬼魂的事实。
“饱了。”
安田递过纸巾让他擦脸,然后扳着他的右肩在他嘴边亲了一口:“去睡吧。”
我也在他左边嘴角亲了一口,目送他上楼,就像我还活着的时候做的那样。
TBC.
食物于 2010-11-14 21:54:01 编辑过本文
12 想回海王星2010/11/14 21:41:00
Yasu
横山裕在跟我喋喋不休尸体和凶器到底要怎么处理才不会被人发现这件事。
啊啊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开车拖到郊外荒地树丛里埋起来就好了啊。我想他大概是刚刚死掉,智商降低情绪不稳定,外加有点担心大仓忠义。
嗯,所以我才没对他发火,因为我跟他一样。
大仓忠义那个家伙,反身寸弧超长又健忘,爱吃又贪睡,虽然人不错但基本什么都不会做,但绝对不是个笨蛋。
那家伙只是心理时间特别慢而已。
这种科技含量高的学术问题我也很难解释清楚,总而言之,他的一个小时是别人的一天,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是一个星期,一个月。
横山裕说,因为心理时间太缓慢,对大脑和身体造成的负担也特别大。换成对普通人的说法,就像一个人一直保持高速运动而产生了一个场,相对的,在这个场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作为文盲我是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我指挥他:“快点找个袋子把你的尸体装起来啊。”
横山裕完全无视我的话,甩掉外套“啪”的一声拉开大门。
喂喂大叔你不是一大早就要在雪地上果奔吧会被抓起来的。
我只好自己去找编织袋,还有手套剪子铲子之类的必要工具。三分钟以后他哆哆嗦嗦地冲进来:“太好了不是只有你们能看见我。”
“啊?”
“刚刚有个小孩问我冷不冷。”
“哈?”
“我还担心如果别人都看不见我,穿着外套出门就变得像闹鬼一样了。”
你本来就是鬼。我蹲下身比划袋子的大小:“过来帮帮我。”
他跟我一起把尸体塞进袋子里,我两次碰到他的胳膊,冰冷得出奇。
“你觉得冷?”我干脆直接握住他的手臂。鬼魂的触感和生人似乎有点微妙的不同,好像握在手里的是某种流动的物体。他点点头:“出去的时候有一点。”
?
“我还以为鬼魂是没有感觉的。”我掐了他一把。
“好像没有痛觉。但是有触觉,似乎对气温也有一点感觉。”
我特别新奇地看着他,这不怪我,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鬼魂实体:“说不定你还没死透。哈哈。”
他装出很生气的表情瞪我:“死透了。你的花瓶还没砸下来我就知道我死定了。”
那个表情让我笑弯下腰去:“啊胃笑得好痛。虽然我没有胃哈哈哈。”
我们带着那一大袋东西,一直把车开到郊外的山地上。这个地方很不错,安静,树很多,人迹稀少。几年前我们想过搬到这里建一栋房子来住,但这块地似乎属于国家森林的范畴,就作罢了。
其实我现在觉得,哪怕把他就这么扔在这里,一两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
因为我实在不想挖坑了。冬天的地冻得太TM结实了。
横山裕还一直在耳边嗡嗡嗡:“你快点,说不定大仓都醒了。”
我胳膊痛啊腰痛啊肩膀痛啊大叔要怎么才能快而且你又不帮我。“醒了也没关系,他又不会乱跑。”
他做了个停的手势,自己站到坑里,“应该够了。”
我看着他把自己从袋子里拖出来,扔进去,然后是毛巾,砸碎的花瓶,我的不小心沾了血的粉红色睡衣。尸体那张脸看上去特别白,特别年轻。
他毫不留情地把土一把推上去。
?
我呼出一口气:“恭喜你,永远29岁。”
TBC.
18 想回海王星2010/11/15 22:39:00
嗯应该不算灵异吧,想要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好头疼*趴
===============================
Yoko
?
心理时间过慢这回事,说起来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大体上就是一个人的内在时间与外在时间不能同步。
安田章大那个家伙,虽然一直傻笑着说我听不懂,大概只是觉得这种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无所谓而已。
比方说他现在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我,“你说我们会不会突然就看不到你了啊”。
我还没有说话,他继续:“你说你应该不能回研究所了吧,不能工作了吧,那不就剩下我一个人养家糊口了。”
“啊别这样啊,漫画家一个月工资也不是很多的,要养你们很艰难的。”
“嗯不过其实你还可以炒股的对吧,炒股还是赚挺多的。”
“实在不行就把大仓那家伙拉去展览好了哈哈哈。”
你看,他根本就不是当真在担心经济收人的问题,这家伙就是精力充沛地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完全不在乎别人比如我的反应。
有时候我觉得,心理时间过慢如果的是他,也许还不错。
至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
等红绿灯的时候,安田大概是一路动嘴皮子有点累了,终于安静下来往播放器里推了张CD,然后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我笑。
我被他笑得脊背有点凉。
“……干什么。”
“嗯我就是在想。”这家伙不怀好意的时候,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你……现在……嗯……还可以么?”
他带着一脸无敌的天真烂漫不停往我下半身扫,所以我立刻就懂了。
这种状况当然要调戏回去,“这个嘛……如果有触感的话,说不定还是有快感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要马上试一下吗?”
我故意凑到他耳朵边,把“马上”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他果然又自己撑不住,扑在方向盘上咬着嘴唇,一副笑得快要断气的样子。
“嗯,咳咳,也不错嘛。”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直起身子继续对我坏笑,“呵呵呵呵。”
“呵你个头。”我捅了他一把,“绿灯了,专心开车。”
然后那个事故就发生了。把我们本该到家的时间推迟了好几个小时。
回到家里的时候大仓不出所料地已经醒了,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坐在餐桌边上发呆。安田呈大字状飞扑到沙发上,用超级夸张的语调大喊:“痛痛痛痛痛死了啊啊啊~~~”
大仓极其困惑地看看他,然后转过头看我:“怎么了?”
我揉揉他的毛:“没什么,路上出了个车祸,那家伙受了点伤。”
他皱着眉头。
“我是鬼魂,所以我没事。”我决定不挑战他过慢的理解力去解释为什么卡车几乎轧平了半辆车子以后安田章大还能活着,取而代之塞给他一个药箱:“去给那小子擦下药。”
?
安田看上去只有前额擦破了皮,外带脸上手上有点小伤口。大仓捏着酒精棉花给他清理的时候,他一直笑眯眯地说“小忠我好疼啊怎么办”。
折腾了几次以后,大仓终于手足无措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哪,哪里疼?”
“里面啊。”他比划一下,“没有内脏的地方。”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少说两句。”
“是!遵命!”安田笑着爬起来,拿过大仓手里的药水:“你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我自己来好了。”
大仓一动不动地看着安田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他开着车,我坐在他隔壁,一辆卡车撞过来。”
安田停止弄出夸张的表情和声音,抬起头来。
“我梦见我把你撞下楼梯,你死了。”他盯着我,眼神非常明亮,非常清醒,好像可以藉此把我瞪活过来一样。
我轻轻捏了他的脸一把:“嗯。我去做饭。”
TBC.
26 食物2010/11/16 21:46:00
真相来了←真相果然比较长
bug什么的GN们务必无视啊TvT
以及荐个BGM君→ Time- from the movie ‘Inception’ Hans Zimmer
============================
Yasu
?
吃饭的时候,大仓忠义又对横山裕强调了一次:“你死了。”
我那些不存在的内脏正痛得厉害,而且我讨厌每天的这个时刻,但是他鼓着腮帮子还要用那么正经的表情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噗——啊好痛!”
横山裕瞪了我一眼,很温柔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茄子:“好好吃饭。”
不公平啊大叔干嘛只凶我一个。我趴在桌边揉肚子,问大仓:“所以?”
他放下筷子。“嗯?”
“他今天早上死的,所以?你想起什么了?”
我把脑袋枕在手肘上,看着他皱紧眉头。他要想什么问题的时候总是这样,因为记忆太混乱,露出又纠结又困惑的表情。
啊真可爱,但是我讨厌这样。
最后他又轻又慢说:“他不是今天早上死的。”
“……我觉得我做的梦,我梦到的事情,才是事实上发生过的事情,对不对。”
他说话的语气让句子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个问句。我撅撅嘴,看着横山裕。
横山裕点点头:“对。”
他的手不确定地向我这边伸过来,我马上用力握住。手指在我手心里_chan抖着,又湿又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思考,他连这个小时和上个小时都分不清,但他强迫自己思考。
“所以……我把你从楼梯上撞了下去……然后,安田和我在回家的时候,出了个车祸,他受了重伤……这些都是真的。”
“……还有什么?”
横山裕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他们就那样一句话也不说地对视着。
大概有三十分钟,我看着窗口明亮的阳光慢慢拉长,变成金黄色。大仓忠义不是个笨蛋,他当然不是个笨蛋。心理时间过慢也好,记忆一塌糊涂也好,他还是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智商一百八的家伙。因此他总能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讨厌这样。
但即使我想要傻笑着说点乱七八糟的话,也没有什么声音愿意从喉咙里出来。我只好跟那个大叔一样闭紧嘴巴,紧紧抓着他的手,等他想出那个答案。他终于肯开口的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更加揪紧了神经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我们不是在做梦。”他说,“虽然这些……没有内脏……还有鬼魂,完全不合情理。但是……你们都是确实存在的。”
我当然是存在的。
“所以,比较合理的说法是……我们在另一个维度里……在我的时间的维度里。”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没有记得什么……我不是想起来,而是像在观看别人的记忆一样……我看到了发生的事情,但完全没有感受。”
横山挪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露出一点笑容。“嗯我知道。没关系。”
不知道他说的是没有感受也没关系,还是全部说出来也没关系。
“这只是一个理论……如果……只是假设,我没有办法接受那天发生的事情,导致心理时间在最大程度上发生扭曲……最后形成了一个时间锁……”
“……所以我们被锁在时间循环里,一直重复在过那天。”
已经足够了。
我啪的站起来。他们终于停下这个话题,一起看着我。
啊啦,这样感觉就好一点了。
我站到他们中间,感到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样,要表来做?”
?
?
很奇怪,有时候你已经经历了一件事情那么多次,但总是不能习惯。你会紧张,胃揪紧了疼,想发火骂人,想做任何事情——只要可以把面对的时刻再推迟一点。
其实比起骂人我还是比较喜欢ML。横山裕就算是个鬼魂,技巧还是很厉害,而且会温柔得要命。
至于大仓忠义,嗯呵呵,只要稍微引诱一下,他那个不灵光的大脑就会乖乖听身体的话的。
相对于他不灵光的大脑而言,那家伙身体可是灵光得很。
这样才是完美的。躺在床上,和自己爱的人,有拥抱,有很长很长的亲口勿,有耐心的试探和抚摸,有微咸的Ti_Ye,有呻喑,有chuan_Xi,有高朝。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说。这样的时刻才是完美的。
这才是我唯一想要的。但总是太短了。
大仓chuan_Xi着从我身上慢慢滑到隔壁的枕头的上的时候,我想,太短了。
我微微偏头看着左边,横山裕搂着他,在他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我觉得我几乎微笑起来了。
但是他突然问:“多久了?”
“我想知道,在我梦里发生的那一天,是多久之前的事。”
我看见横山停下动作。天已经黑了,我们没有开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我反而看到他的眼睛,像最深的海洋一样的黑色。
然后他说:“二十七八年吧,差不多。”
他补充一句:“那时候你二十五岁。”
大仓定定地看着他。“你没有变老,是因为……”
“我们在被锁住的时间循环里。”大仓接过话,“如果我恢复过来,结束这个时间循环,我会回到我应该有的年纪的样子。”
横山裕摸了一下他的头发。那是没错的意思。
我靠过去一点:“哇哦所以你已经是五十几岁的老爷爷了~”
奇怪的是他们两个居然会跟我一样荒唐地笑了出来。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儿大仓说。
“虽然过了二十多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是因为你想起来的时候,这一天就结束了。
他侧过头看着我,我可以看到他脸上还有一点汗水:“但是你们……全部都记得?所以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么?”
我们大概不是全部都记得。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和横山裕只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等我们回过神来想要计算时间的时候,已经有很长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这些一点也不重要不是么。一点都不重要。
我笑着伸出手放在他脸上,擦掉那点汗水:“不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真的。”
真的。
“今天糟糕透了,我跟你说,今天真是糟糕透了,而且我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
糟糕透了。
“其实你什么都不记得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明天你醒过来,就完全是新的一天了,虽然明天其实是今天呢哈哈哈……”
“而且有些时候就挺好的,我们会一起看看DVD,一起去街角的拉面店吃东西,虽然只有你一个人吃哈哈哈……或者一起去买衣服也不错你觉得呢,去逛街吧我们我好像好久没有跟你们逛街了……不是每天都这么糟糕的,我跟你保证,明天肯定不会这样了……或者明天我们不埋他了……我们一起去迪士尼怎么样?你们都喜欢迪士尼的吧哈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了一下,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Ye_Ti聚集在眼角,然后流出来,枕头上湿了一片。
然后有只手过来把我的手臂拉开。我始终闭着眼睛,但是不用睁开眼睛我也能感觉得出来。轻轻刷过睫毛的是大仓忠义的嘴唇,有点凉的帮我擦掉眼泪的是横山裕的手指。我不用睁开眼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分辨得出来。
而且我就这么一直哭着。因为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横山裕一直会是那个保护我们的人,大仓忠义是拼命想要用任何方法让我们一起活下去的家伙,而我只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笨蛋。
TBC.
↑其实差不多要完结了
新人过门
35 想回海王星2010/11/18 22:33:00
来我们来完结吧!=w=
kura是必定要留住kicyu组的=w=
BGM→Exogenesis: Symphony, Pt. 3: R by Muse
=========================================
Yoko
?
“所以,等我真正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会回到今天早上,重新开始。”
安田章大的抽泣声停止了很久以后,大仓突然这样问我。
“时间回流的感觉怎么样?”
他听起来有点害怕,于是我搂着他的肩膀:“嗯……好像在水里一样,不是很稳定,不过不怎么难受。”
他点了一下头,我突然决定说下去:“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结束这个,回到那个比较正常的生活里。”
他看着我:“在那里你们已经死了。”
安田稍微抬起头。我以为他哭完以后已经睡着了,实际他一直醒着,只不过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开玩笑。而现在,我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才发现在害怕的其实是我自己。
“那些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大仓伸手抓过我的手,然后是安田章大的手,把三只握到一起,对我们微笑了一下。
“我爱你们。”
这大概是所有疯狂的混乱中唯一有价值的事。
“我爱你们。”他微笑着又说了一遍。
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
“我爱你们。”
“不用说这么多次。”
“只是想趁比较清醒的时候说一下。”
我做不出回应。事实上如果我张口说话,应该会发觉自己的声音_chan抖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只能靠过去,把他们两个一起搂在怀里。
?
之后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三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听着不同的呼吸声,等待最后那个时刻的到来。就像我们很小的时候做的那样,就像一直以来我们做的那样。
时间逆流到来的感觉如同海浪,席卷着冲刷过全身,大脑产生错觉,觉得自己被时冷时热的海水包裹着,在浅水中上下浮动。
我微微_chan栗一下,然后听见大仓的声音。
“我不希望你们死。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
在时间逆流奇异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听起来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对不起。”
我用力握着他们的手。
紧接着漂浮变成了剧烈的晃动,海浪变成了海啸。身体先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抛起来,然后失重,然后急速下坠,旋转,从指尖和头发开始,一点一点地分解成块状,融化开来,消失在Ye_Ti里。
我在回响中听见一个声音,不知道是安田还是我自己,也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
下一秒钟,我睁开眼睛坐起来,阳光照进房间,窗外有行人、车辆以及鸟叫的声音,指针指向六点五十。就像我真的从噩梦里睡醒,回到一个美好的早晨,平静又惬意,所爱的人都在身边。
我侧过头,安田也已经醒过来,趴在大仓的背上对我眨眨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在那家伙额头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他硬是把我扯过去口勿了口勿嘴唇,眼睛里光芒闪动。
早晨总是这样。有一个短暂的瞬间,在我走到楼梯之前,我觉得今天我会活下去,明天我们再醒过来的时候,这些都会结束。明天不会是今天而是明天。我们会正常地继续生活在一起。
安田披上衣服跟在我后面,我转头看他拿起那个花瓶。他看着我。
我想起我们刚刚发现自己进人时间循环的时候,每天都思索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在车库里做各种各样的实验,然后第二天醒过来化为乌有从头开始。安田章大问我:“喂,假如今天之内你没有死,说不定我们可以继续过下一天?”
但我总是在今天死去。假如不是安田,就是大仓在睡醒以后意外地把我撞下楼梯,或者我自己莫名其妙地滑倒。甚至安田提议让我把他推下楼,我都会扑个空,摔下去。我总是在今天,在那个楼梯下面死去。
大概这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到后来我们放弃逃出时间循环,安田改而研究要怎么样才能快准狠地让我死得不太痛苦,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手里那个花瓶。
我感到自己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家伙肯定是在整我,怎么都应该有花瓶以外的方法吧。
然后后脑勺一凉,稍微有点疼。思维像突然断电一样空白了两秒,又“啪嗒”一声重新恢复运转。
我睁开眼睛,从一个不同的视角,看到安田章大把花瓶放在一边走下来;看到大仓忠义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又站住,脸色苍白得似乎被惊吓到了;看到我自己的尸体,赤果着上半身,头部聚集一滩血液,眼睛仍旧是睁开的。
安田非常温柔地把它们合上。
我对大仓笑笑:“早上好。”
这又是新的一天。
?
End.
4444条/页,1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