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白云2011/3/9 15:33:00
104 古风是神马不知道2011/3/9 16:29:00
寒冬之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像是要将整座城都湮没一般。他一袭冬衣，半壶烈酒，踏雪而来之时二宫和也正在写些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到近处，每写一字都极费功夫。他在门外停住了脚步，也不知是否该突兀的闯人。
“进来吧。”二宫和也放下了笔。
“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
“酒味扑鼻，我当然闻得出来—……樱井大人。”
“从相叶那讨来的，一人喝了半壶，还是觉得酒虽好无人同饮却是寂寞。”樱井翔走了进来。
“相叶？怕是他逼你收下的吧！”
樱井翔只是一笑，却似默认。他与相叶雅纪统共也没见过几面，那人却热络得很。送酒来的时候，说是送予他算是迟到的见面礼，却支支吾吾的拐着弯儿让他来与二宫和也同饮。直到方才，下人来报说相叶雅纪领着几百人和无数粮草风风光光地出了城，他才提着酒赶到了二宫和也这来。
“他出城了。”
“我知道。”
“听闻相叶大人今日晨间与你大吵了一次，还当着各位大人的面？”樱井翔将酒壶随手放于几上。
“我可不记得了。”
“说是城外传来了消息，松本家被困山谷，进退维艰。相叶雅纪主张出兵救援，而主上您却似是要放弃这一股兵力？”
“如今大局未稳，城中禁不起动荡。若草率派兵，恐有人趁乱夺权。”二宫和也轻叩案台。
“当真如此？”
“真假如何，樱井大人不是看得很明白么？”
与相叶雅纪当面反目，自然是一场戏。松本润要救，却不能贸然相救。此时无论派谁出城，势必都会遇上二宫和也的父亲埋下的那股精锐。虽有父亲的手谕，现下城中对二宫和也却仍有微词。这股势力一旦被居心不良者掌握，那么局势必将大变。若是二宫和也直接将相叶雅纪派出去，也会引起怀疑。相叶家所有死士倾巢而出，城中守卫便会空虚；而当真未了救援，又止几百人前行显然不合逻辑。于是才有了这场君臣反目，相叶家这个大情大性的少爷为了营救好友拿着鸡蛋去碰石头的一场戏。
“你信他能成事？”樱井翔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二宫和也是将松本润的性命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压在了吊儿郎当的相叶雅纪身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话虽如此，相叶雅纪是否能接管父亲那股精锐他自己心中也是没谱。太过变故，本就不是精心谋划可成。
“那些都是你父亲的心腹，即使是你也不一定能调遣。”
“既然如此，不如让那个人试试。”二宫和也笑了，补充道：“说不定，总有些奇迹会发生。”
“你有没有想过，松本润被困已是半月之前的事了，说不定相叶雅纪赶到之时见到的只是尸横遍野而已。”
“有人曾向我承诺樱花满枝时他定归来。你认为，他会是失信之人么？”二宫和也仍是一脸波澜不惊，仿佛今日谈的并非生死，不过是些无须费心的小事罢了。
“你……”
“樱井翔，你事事都要想周全。不累么？”
忽如其来的问话让樱井翔一惊，他无论所行何事都要万般计算，将所有可能纳人计划。即使是与二宫和也合作，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最佳的选择。这，已是习惯，潜移默化，人了骨髓。
“我父亲败在一个‘疑’字上，对臣下对自己的儿子甚至对于他自己，都从未真信过。他认为我不能继承，却又害怕自己算错了。于是，给我们太多的可乘之机。而我胜便胜在一个‘信’字之上，我信松本润孤军深人也能保命，我信相叶雅纪小事随性而大事却不会出纰漏，我信你一旦应允便不会变卦，我信父亲心中仍有一丝犹疑便不会对我下杀手……而我更信的是，我生来便是胜者，无往而不利……”
二宫和也这番话让樱井翔哑口无言。
“因为信，方能无所畏惧。”二宫和也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生来便是胜者，无往而不利……”樱井翔轻声重复着这一句，到了最后嘴角终于勾起了笑意。眼睛几乎不可视物，时时有性命之危，竟然还能说出如此狂妄之言。若不是二宫和也，不是当真走到今日地位的二宫和也，谁人能信这酒后胡言一般的笑谈？
“你回去罢，将这个拿走，名单之内的人你要早做处理。”二宫和也将刚写下的名单往前微微推了推。
“你要下手了？”樱井翔拿起名单一看。
“父亲当时想找大哥的事虽然机密，环环相联也牵扯了不少人进来。斩草总要除根，趁他们还未联合起来。”顿了一会，又笑道：“酒我就收下了。”
“……我先回去了。”樱井翔还欲说什么，见二宫和也此时神色却又将话咽了回去。他缓缓退出房间之时，二宫和也寻着酒味凑到了壶边。他当然知相叶雅纪心意。虽说决意已断，却仍会有郁结。松本润与大野智不在，相叶雅纪这一走，能让他说两三句真心话的恐怕也只有樱井翔了。一番谈话，胸口抑郁未能全消，也有七八。
“这一个冬天似乎会特别长啊！”他长叹一声，笑意之中却藏着些落寞。
这一季的严寒还未消散，冰雪之下，多少暗涌。真正的战争，方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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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结文了......
111 古风是神马不知道2011/3/10 15:38:00
春
春寒料峭，往昔此时，樱花该是开了，放眼望去一片花海。而今天地却是一色银白，拨不开去，露不出半点翠色。
经过大清洗，大局已稳。只是，相叶雅纪一去便再无音信，似石沉大海。二宫和也未说，樱井翔却也能看出这人始终未放下心来。
“我新学了几样菜式，主上是否赏脸尝尝。”公事已了，樱井翔却未告退。
“你还有闲暇折腾这些？”二宫和也笑。几月之间，他们做了太多事。拔去残余势力，稳固政权，二宫和也虽然一人定策，但施行却几乎完全倚重于樱井翔而已。
“忙中偷乐。”
“算了罢，我可不想你在我这弄出大火来。”摇了摇头，他还记得樱井翔第一次来自己院中的情景。尚有松本润坐镇，不过打个下手已经让这个平日里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一身狼狈了。
“主上不是说，对人要讲一‘信’字么？”他对下厨有了些兴趣还是半月前的事，只是半月之间除却自己竟然无一人敢尝，自己府上的下人都一见他便躲得老远。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挫败啊！
“我对樱井大人自是‘信’的。”二宫和也微微勾起嘴角，补充道：“信你实在没有这天赋。”
“我……相……？”樱井翔还欲出言说服二宫和也，只是忽然见到相叶雅纪竟然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明明应是从战场回来，却仍是一身华丽，似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大少爷。白衣高帽，金边纸扇轻摇。相叶雅纪见樱井翔发现自己，连忙停住了步子，将食指放于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怎么？”二宫和也自是看不到的，他的双眼已经彻底毁了，若说先前还能看到一丝光，如今却是一片漆黑了。
相叶雅纪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是慢慢抬起，又缓缓放下，刻意至极，显得有些滑稽。樱井翔倒也没有说破，只说自己一时恍了神。
“你让外头那个人别再装模做样，赶紧给我进来。”二宫和也忽然皱了眉。
“你怎么……”樱井翔觉得诧异，这人明明该是见不到的。
“相叶雅纪，你以为你那一身的药味我闻不出来么？”相叶家虽说生意做得极大，却始终以药起家。相叶雅纪从小泡在药房里，自然身上难免带着些淡淡药香。二宫和也与大野智一起多年，对药味比常人要敏感几分。樱井翔一不对劲，他仔细一闻，便猜得出是相叶雅纪回来了。
“没意思，还想吓吓你。”知道自己被发现，相叶雅纪索性合扇提快了步子，走至房内。
“你刚回？”
“大军还在城外，我先行进城通报。”相叶雅纪自是不会说，几千军马此时还在百里之外，他快马赶了回来也全是被人所迫。
“一路情况如何？”樱井翔问。
“你们说的那两千精锐现在都归我了。”相叶雅纪一脸得意。
“交接顺利？”
“我去的时候，一群高级将领将我困在大帐之中。请出令牌，他们却依旧坚持要施行自己原本的任务，于是我索性一剑将话最多的主将砍了。”若去的不是相叶雅纪，大概即使再大能耐也做不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主将杀死这样的事。因为是他，所以对方防范才降到最低，一班眼高于顶的精锐对如此一个声名在外的混小子自是不屑的，万万料不到他会出剑，更料不到能一剑致人命。只是，险境出奇招虽有效用，却不过一时而已。
“你表告诉我，那么多将领你都……”相叶雅纪此时能出现自然证明那一阵赢的是他。不过，他当真有如此实力么？樱井翔虽并未见过相叶雅纪用剑，却也无法相信。
“我可没那么厉害。”相叶雅纪吐了吐舌头。
“依我看，他不过是趁乱逃了而已。”二宫和也笑意盈盈。这世人，比“逃跑“的功夫大约没人能比得过相叶雅纪。自小闯了祸一要逃事主二要逃父亲，大一点又得和书本教劲，这几年虽已收敛许多，但是始终是全城缉捕的罪臣。
“那是看清局势，及时抽身。”相叶雅纪纸扇一展。
“我看你是小命捡回来之后没有看到自己的危机，反而玩得起劲了。”
“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仓，又把杀那主将的罪推到了一班将领身上。军心一乱，自然事成。”主将一死本就动荡难平，下面的人谁能信是相叶雅纪一人之力在众将领眼前将主将杀死，自然只会多番猜测。此时相叶雅纪将自己的人安揷进去，一时谣言四起。直至粮仓失火，相叶雅纪便恍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
“那松本……”樱井翔看了一眼二宫和也。
“松润被困的地方本就离他们扎营之处极近，快马加鞭还歹还是赶上了。”相叶雅纪方才还兴致高昂，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道：“只是，到了那才知松本伯伯已经……”他记得自己领君赶到之时，松本润已经杀红了眼。敌军撤退之时，若不是相叶雅纪拦住，必会一路追过去。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松本润，披头散发满脸血痕，被他拦下来的时候仍然浑身_chan抖。后来，他向松本润讲明如今城中形势之后，那人只是冷冷发笑，说自己终究不过一枚弃子。
“他……还好吗？”二宫和也隔了许久，才问出这么一句话。
“不大好。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极少说话，只是不让我往城里送信。”
二宫和也听后只是微微点头，他与相叶雅纪都知松本润脾性。若是大怒大恼倒还好，若沉默……
“和也……”相叶雅纪似有话要说，望了望樱井翔。
“我先告退了。”樱井翔当然会意。他要知道的本就只有一个定论而已，相叶雅纪回来了这样便足够。出门的时候抬头望了望被积雪压弯了枝条的樱花树，也不知道今年的花何时才能开。
“松润让我先行回城，他说他还有些事要想明白。”
“我知道。”二宫和也淡淡的回答。
“他原本想要与家族决裂，一心与你我一同做这个千古罪人。却想不到，你只将他作为一步棋而已。松本伯伯对他而言……”
“与你我一同？”二宫和也摇头，“他不适合，不是么？”过了半会，有轻轻呢喃道：“或许只是我看错了罢。”
“和也，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也太重了。”
二宫和也笑出声来：“这哪是相叶雅纪该说的话啊！”
虽是玩笑，他却明白相叶雅纪心中所想。他把自己看得太轻，不认为松本润会由着自己的原故将已经深人骨髓的一些东西抛弃；同时却又把自己看得太重，认为即使做错太多，那人仍能笑着走到自己身旁。
“相叶……你刚回城时有见着樱花么？”
“樱花？”相叶雅纪不明所以。
“是啊，这个季节不该是樱花满枝了么？”二宫和也叹了一口气。
“这雪下的，哪能有什么樱花。”相叶雅纪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二宫和也忽然提及这些。
“也是……也是……”二宫和也轻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这样的大雪里，怎么可能有樱花。所以，润君，明明明已经开春，却仍是一城风雪。你说的樱花满枝我大约看不到了……
?
114 古风是神马不知道2011/3/10 17:20:00
乍暖还寒，冰雪还未褪尽。大约是因为这个冬季太过漫长，即使已渐渐转暖，树木已经一派枯败之像。相叶雅纪已经回来数日了，大军也已回城，惟独松本家所剩的几百人迟迟不见归信。二宫和也每日都会温一壶酒，坐在樱花树下，总是闲适淡然的模样。而樱井翔与相叶雅纪却知道，他在等人，等一个未必会来的人。
枝桠上的雪慢慢融化，偶尔有几滴雪水落在身上，浸进了衣料里。这时候，他会因为这动静而不自觉地回过头。
松本润一路走来之时，心中仍有忐忑，见到这样的二宫和也，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他想起来，与二宫和也便是在这片樱花林中相识的。当时，自己眼里的二宫和也不过是一出生便将一切运气享尽的少主罢了。一转眼，竟已过了这么多载。
“酒都已经凉了……”
久违的听到这个声音，二宫和也一惊，而后还是恢复往常的模样，淡淡地说：“凉了，再温过一轮就好。”
“这就是你说的你父亲送的酒？”松本润走上前，弯腰去拿酒壶。壶身冰凉，这个人大约已经等了许久了。
“不是，那坛早喝光了。”
“也罢，凑合着。”松本润靠着二宫和也坐下，一切亲昵还如当初。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么？”松本润笑着说。
“当然不该！”
“我父亲死时告诉我，一生忠义两字他看得太重，死自然也死在这两字之上，与他人没有干系。”松本润语调一日平常，他饮了一口酒，而后将酒壶递到二宫和也手上。
“即使没有你，他也没有更好的结局。”
“什么时候松本大人也会安慰人呢？”二宫和也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酒壶。
“我在城外，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骑马行至樱树之下，落了一肩的雪。我抬头之时发现自己头顶竟然有一条树枝之上开了一朵樱花，才想起似乎承诺过一人樱花开时便会归来。君子一诺，我当然要守。”
“是么？”
“当然。”
什么雪中之樱自然是松本润编出来的，二宫和也清楚，松本润也未想过能用这诓人。他是相叶雅纪给截回来的，那个人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大野智写的病案，清楚记录着二宫和也的病况。最后一页是离开之日写的，只有一句“回天无力”。相叶雅纪又找了许多大夫，根据大野智的记录推断二宫和也的情况，却都得出同样的答案。此人，十年前便应已死了，强撑了十年恐怕已到绝路。
“听说你伤得很重？”二宫和也皱眉。
“还闻得到么？”松本润抬起衣袖闻了闻。二宫和也不喜欢血腥味，所以来时他特意用了相叶雅纪找来的香料掩盖。
“松本大人一身血腥，恐怕是什么都遮不住的。”
“伤已经差不多都好了，只是在脸上留了条疤痕，恐怕以后会更难有人接近了。”松本润摸了摸自己右脸脸颊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无碍，多难看我也是见不到的。在我这润君最清晰的模样，恐怕只有初见之时而已了。”
提到此处，松本润脸色微变。二宫和也能说得坦然，他却无法释怀。
“怎么？”二宫和也见松本润没有回音，于是问。
“没什么，你说到‘初见之时’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什么话？”
“‘若有这么一日，弓我替你开箭我替你身寸，往京都的路也由我替你打通。’，只可惜，现在为你开弓身寸箭的并不是我。”世事变迁，总不如初时所料。只是，再回眼一望，便觉荒唐。
“润君。”二宫和也忽然压低了声音，却又摇头。终究将自己想说的话压了下来。他从未想过松本润为我开弓身寸箭，只愿有一个人替他看着前方该走的路。有太多人可以为他打通道路，却没有人能停下脚步与他并肩……成为他的双眼。他想说自己希望这个人是松本润，只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声轻叹。
“这样也好。”松本润舒了口气站来，整了整衣襟。
“至少，我可以在这陪你等真的樱花满枝。”他微微回眸露出笑颜。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却还似当年模样。
二宫和也微怔，半久才回以一笑。少年时的鸿图梦也好，还是岁月沉淀出来的沧桑，经历多少皆是过往。未来如何，便如这雪中之樱，虽说难得，谁又能断定踏遍千山万水也不可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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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的完结嘛!好吧,首先寿星破蛋日快乐.
其实一直以为HE或是BE不过看写文之人这个故事断在何处.这一刻这一时是幸福,而又恰恰以此为终,便是HE.未来如何,终是故事以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