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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 =2011/2/22 0:30:00
貌似是四年前写的文,现在想把它完结掉。
背景设定各种小白+胡编乱造,大家请宽容对待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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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偷偷生根发芽,尚未绽开的爱情。
(一)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与许多科幻片一样雷同的情节,奶白色半透明的灵魂失了地心引力从平躺着的真身里飘逸出来,没了骨骼没了关节全身软绵绵一榻被风吹着就能跑。我扭扭腰,身子注满了氢气似的冉冉上升,穿透了天花板穿透了屋梁,然后面前出现一片豁然开朗的天蓝。
在半空中,一群扑腾着翅膀的光屁股小胖墩绕着我飞,他们的苹果脸蛋红扑扑,四肢白皙饱满得堪比长势良好的莲藕,翅膀扇啊扇的,绒毛漫天飞舞挑逗着我的鼻翼,我尚且思考着会不会沾染上禽流感这个问题,他们便把我引向更高更深的地方。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扑到脸上湿漉漉的,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最胖的那只天使冲着我嗤笑起来,周身圆鼓鼓,小膘_chan_chan抖抖。
眼前,天空Deep渐渐露出尖耸的屋顶,森绿的砖瓦,斑斓的玻璃,我在那落庞然大物一样峙在云间的建筑前停住了飘移,高高的大门咯吱一下打开了。
门内长道的那端烟雾蒙蒙,是在人间即使大量干冰也打不到的效果,在我还在揣测这出是纯爱片,恐怖片,还是科教片的时候,长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长发长胡子,白花花一片混淆在了一起,铺满整张脸,是亚洲人或欧洲人都分不清晰。我皱了皱鼻子,光看那可怜兮兮的,从胡子堆里露出丁点儿面积的脸孔上堆满的狡黠笑容,便觉得那老家伙绝不是好人。
他挥着瘦长的手指招呼我过去,我可不乐意,挥之即来也太掉身价了不是,但硬是被身后嘻嘻笑闹的胖小子们推推怂怂来到他的面前。
欢迎你来这里,他说,孩子,欢迎。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别介,我还不想来呢。
贴上冷屁股的老头不是修为很深就是脸皮极厚,笑得和颜悦色,手指把弄着胡梢缠绕了好几圈,很有为老不尊的姿态。
孩子,他说,告诉我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后悔的事,做错的事,来不及做过的事么。
我摊了摊手指着喉咙,那里翻滚出嘶哑干咽的声符,在空气里象征性地荡漾了几下,即刻消逝殆尽。
他装腔作势,一拍脑袋说对啊,瞧我这老糊涂,忘了你是被人掐死的。
啧啧,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愤怒的向他竖起中指,他也不介意,老脸皱成一朵菊花,嘿嘿嘿地干笑出声。
孩子啊,你都进这儿了,别这么愤,冲动是魔鬼。
闭上眼睛,好生想想这辈子还有什么忘不得的事,还有什么忘不得的人,在脑海里把它们赶到一块儿,然后把这泉水一口闷下去。
他递了个瓶子给我,里面盛满了混沌的Ye_Ti。
我在心里嘀咕着这么脏的东西一口喝下去会不会拉肚子,抬起手臂把瓶子放在有光亮的地方端详,那半沉半坠的沉淀物在不怎么清白的水中妖袅舞蹈,吓得我口水一咽直犯恶心。
要真把这喝了,我估计得再死一次。
举瓶的当口,目光兜兜转转,无知怎么的落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因为手指已然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于是便能清楚看见锩刻在戒指内壁的字母。
S&A
是修二和彰两个名字的缩写。
草野彰,突然胸口一个激泠就这么想起这个人来了。
戒指是纯银的朴素款式,许久前相中的,在我生日那天半敲诈半哄骗地支了草野彰买了送我,我说买时让店员在上面刻上我名字的首字母吧,当时也就小矫情了一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
戒指到了手中,却成了S&A。
想想后来也没怎么恼。
与草野彰一起时间长了,便会发现脾气修炼得极好,无论他做什么都受得了。
我突然意识到,大概永远都不能再见到这家伙了。
把瓶子换了手,高高扬起右腕,就住窗外天空的背景伸展着手指。戒指反身寸到了阳光,散着刺目的光芒,刺到眼睛已不知不觉在什么时候淌出泪来。
我故意把脸仰得很高,才得以让那些莫名其妙的泪水不再沿着面庞蜿蜒坠下。
不能再看了,不能在再看了,我告诉自己,不然无论把手中这瓶令人作呕的Ye_Ti_Tun下多少,都淹没不掉现在在我脑海中横行霸道的这个人了。
我咬了咬牙,想摘下戒指,但它扣得极紧,每触碰一次就象悟空环似的收缩,勒得手指泛出红晕,胀麻得厉害,再到后面就是钻心生硬的痛。
我把求救的目光转向白胡子老头,却蓦然发现他已不见了踪影。
雾气更浓了,周身雪白一片,寒意肆无忌惮弥漫。
我咬着牙齿握住手,躺在地上疼得翻滚。
在痛苦到以为无名指即将就此被勒断的时候,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动了!动了!”
疼死个人了……
难怪在昏迷中右指疼的这么厉害,便是因为此时此刻,它正被人失控般地紧紧捏住。
我心想再这么下去这手指也快步脖子的后尘了,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结果换来身旁更高昂的尖叫。
“修二动了!修二动了!”
好家伙,那语气真叫得比产婆一声“生了!”还来得撕心裂肺。
我费力地把上眼皮架了起来,发现自己正仰面无力地躺着,目光所及是天花板上一大块一大快向后飞去的淡黄色格子,随着身体快速的移动,方正的线条扭曲成狰狞的表情泄散开去。
意识到身下的,是正在医院走廊中行进的急救床已经是一会儿之后的事了,因为头脑胀痛,而有待适应的东西又实在太多太多。例如被攥得发麻的手指,例如颈骨那里说不出的刺疼,例如紧箍住脖子让脑袋转动不得的生硬金属托。
我努力把眼睛斜成眼白多于眼黑的状态,才见到了那个死抓住我手指不放的罪魁祸首。
说实话,我对于草野彰能够同时做到拎住点滴瓶,拽住我的手,并且跟着病床的速率毫不懈怠地跑这三件事并不感到惊讶,冲着他比我小上四个月这点我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就是看着你这孩子长大的,运动神经和协调性的确没得说。只是,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的模样。
跑在我身边的草野彰,平时大多时候都笑弯成月牙儿的眼睛此时却肿肿的,脸孔涨得通红,不断尖着嗓子叫我名字,又因为只看到我发直涣散的目光而得不到直接反应于是又唤出更高更_chan抖的声音。
我端详着他,竟然觉得那惊慌到可爱的脸庞很有趣,又恍然内疚,觉得是我把他给吓坏了。
我很想叫叫他,和他说个话,回一声我没事你别瞎慌,但除了转动眼珠外我再也没有力气做出任何表情了。
在漂亮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思维再度陷人一片混沌之前,我又听见草野彰发出了一声足以震撼掉克林姆林宫厅顶那只水晶大吊灯的尖叫。
醒了又晕晕了又醒,只是再也不曾梦见那白胡子老头了。
病床似乎是摆在窗边,阳光烧在脸上,暖烘烘的气息在鼻尖蔓延开,好象是很难得的好日子。
缓缓苏醒的同时我意识到手指已经获得了自由,快意地松了口气,才有心思迷迷糊糊捕捉房间里的说话声。
“龙,他的睫毛动了,你说,他是不是醒了?”
“那是风吹的,你看错了。
“不对,他一定是要醒了,我得去把他口勿醒。
“他戴着氧气罩,你别影响到他。”
即使身体残着,智商尚且还在,大概也能马上猜出是哪位与哪位在说话。我的小心眼又犯了,虚眯着眼,偷偷的呲牙咧嘴,埋在氧气罩下的面部大运动起来。费尽力气好容易让面上这碍事的家伙挪了尊驾,皮筋一滑,整个塑胶罩子从两腮上掉了下来落到胸前。
“呐,他的氧气罩掉来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口勿醒他了?”
“彰,别闹,表碰他,去叫医生过来。”
马上,耳边竟然真的传来啪塔啪塔急速跑开的脚步声,我哀叹了一下。
你好样的,小田切龙。我听见了自己恶狠狠磨牙的声音,极想站起来免费赠送他一记桐式老拳,但想想,我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现在,已经和两个月前完全不同了。
我突然很有流下男人悲怆眼泪的冲动。
两个月前,如果一切,都能回到两个月前那该多好。
那时候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我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两个月前的那一天,那是连上五天课后难得的休息日子,年轻且意气风发的我躺在家里床上伸展四肢,懒洋洋地看着电影。
一旁堆积如山的,便是刚从街口阿婆那里买到的,6元一张,满5张送1张的碟片。
双休日的第一天,不好好放松一下又怎么会对得起自己呢,却也不知是哪根筋扭曲了,我偏偏选择了流眼泪这样自虐的释放方式。
想想,这大概就是后来酿成大祸的一个原因吧。
于是选了一部蝌蚪国的电影,又在身边备着一大摞纸巾。
然后正酣的时候,草野彰又如同往常的任何一个休息日一样,起了床吃了早饭,准时准点,来我家蹭床了。
大大咧咧往我身边一躺,末了小胳膊还啪一下横在我胸口。
“修二,修二,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外面的邮递员来了,给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包裹。”
草野彰说话唧唧喳喳的,带了鼻音的声音好听,但跟小学生似的爱用重词叠句。
“哦。”
电视里的女人正闹自煞,我没空理他。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收下了,但我刚刚发现那不是给我的,是邮递员送错了。”
“哦。”
女人割腕了。
“你说你说,我可以送回去吗?送到外面去。”
摔,又来这套,男人撞了门冲进浴室,抱住女人的脸又哭又叫又吃豆腐,我登时觉得没趣了,转头看看草野彰。
“行!你得带上一个星期的干粮,猎枪,防兽电棍,打火机,哦对了,别忘了,你是镇长的儿子,是禁止出镇的,所以你得先把全镇的人都杀光。”
不是我小看他,以草野彰的能力,怎么可能呢?
若是很简单就可以出去的话,大概这个已经被世界遗忘的小镇也不会兴盛得让人无奈了。
我们所居住的镇子,发展到今天,已经有近1万的人口,俨然一个小小国家。
是的,国家,全然独立于外面的国家。
在镇的周围,横绕着6座绵延大山,其中有五座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布满松垮脆弱的石灰岩,漫山遍野绿树参天,野兽营生,便将内里绕成了一个硕大的盆地。一逢雨天洪水倒灌,这里俨然成了天然的巨大的澡盆,怕是早就将天上燥热的神仙惹得蠢蠢欲动。幸是前人世代在这里开凿出一条疏水之道,硬是从地底下将水引人南山后的海洋,除却了后顾之忧,而这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便那么由小而大,由稀到繁,生长起来。
所以当外面的世界发展到技术尖端时代,随意玩转所谓科技,开始用个人飞行器代替汽车,用改良脚踏车骑着300公里一小时的速度逛街,花半天就能随意飞到月球避暑度假的时候,我们却依旧保留着相当于曾经21世纪的技术与心情,循着自己的步伐,缓慢而倔强地发展着。
这里有最肥沃的土地,最聪明的人,最纯的心,还要出去做什么呢。
除了那些不能自己自足的东西,每半年会由镇里专门派人从唯一的山林通路翻山越岭从外面带回,我们与外面几乎没有直接联系,而外面的人也将小镇看为极端落后的穷乡僻壤,不屑来打扰。也只有邮递员,才会骑着改良过的,我们见所未见的邮政自行车一年几次地拜访,但每次来的也都是不相熟的面孔,怕是这几座大山都将他们折磨苦了,再也无心无力来上第二次。
似乎,有点扯远了。
“哦,不送了不送了,反正我也拆了用了。”
草野彰翻了个身,故意将“拆用”这二字说得清楚响亮,那点小心眼,巴望着能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也顾不得他,当电视上那位女青年吐血吐得跟表钱似的,还一边试图写上一封寒意绵绵名曰遗书实则情信的东西时,我双腿一蹬嘴巴一瘪,眼泪就控制不住刷刷地流了下来。
“555555555555555……“
扯过一张纸巾抹眼泪。
“喂,修二,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依旧没空理他,饶过他的身体,又从那边柜子上拿过一大包纸巾作备用。
然后他不做声了,许是发小脾气了,我瞥了他一眼,他躺在那里不看我,那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天花板,长长睫毛一_chan一_chan,象在想什么心事。腮帮子习惯性地又鼓了起来,泛着水光的嘴唇红彤彤地撅得很高。
真是很漂亮的脸,我禁不住感叹,只不过,对面吐血的女青年更来得吸引我。
我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在那里用很豪放的声音高声哭着。
得了绝症,男人也被拐跑了,好容易找回了男人偏偏对方又失了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那女人早就没了时间奄奄一息,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惨的同胞吗?
我红着眼睛又跟着哽咽了20分钟,直到黑屏了,那一排排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的蝌蚪文字幕闪亮登场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我擤着鼻子想叫叫草野彰,这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又跑哪里去玩了吧,我漫不经心地想,啪地关了电视,呈一个太字型地倒在床上伸懒腰。
哎哟人生啊,就是要活得逍遥而自在。
这就是桐谷修二的生活信条。
按照镇上的规矩,出了镇接触到外面世界的人是不再有资格回来的,换到我身上或许体会最深。
父母当年不顾朋友邻人反对,就是要双双离家出走。在我8岁的时候,他们辗转着把家搬到了镇中心,将我托付给镇长一家就撒手鸳鸯蝴蝶地私奔去外面了,只是每年会为我邮来丰厚的生活费用。记忆中少年时每逢佳节我就哭得特别伤心,但时至今日,除了偶尔的思念和绝对的认命外,也想不到什么了。
用着怎么也花不光的钱,独自拥有一栋坐落在镇长家隔壁的大房子,还赙赠一只镇长家的可爱儿子作为玩伴,有什么理由值得继续悲坳呢?
就这么想到草野彰的时候,他突然很配合地,不知道从镇的哪个角落打来了电话。
“修二,修二,我惹信子生气了。”
信子是镇上一位普普通通的姑娘,但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属于你打他一拳她还会贴心地替你拳头贴OK绷的极品类型,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了。
“啧啧,你怎么她了?说来让我也气气。”
“明明没什么啊,刚才我跑到她家,问她无聊吗,要表和我造个人玩玩,她就轰我了。”
“噗——”
真纯洁又真不纯洁的话啊……
我笑倒在床上,撞歪了碟片山,淅沥哗啦的一大堆一大堆往地板上滑落,我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手去挡,在床上翻滚,换了个更加舒适地姿势接电话。
“话说回来,你问她这个干吗呢?”
“一起玩造人机器啊!修二又不肯陪我玩。”
造人机器?
什么玩意儿,我不记得他有这么跟我说过……
等等!
我突然觉得事态严重了起来,皱起眉头,口气也不自觉地收紧。
“你是说你早上收到的那个从外面世界寄错过来的包裹?里面是什么?”
“一台造人机器啊,看说明书上说是今年的新品种,搭出来后很大很漂亮呢!”
“造人机器?能造出真人?”
“恩!”他很开心的在电话那头回答。
“草野彰!”我啪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胳膊肘撞柜子上,碰上_Xue位了,酸麻得厉害,“你在家是不是?给我离那台机器远一点!表碰它等我过来!”
“可是修二……”
我不等他说完,啪地挂了电话,抓起一件衣服就冲出房间。
手臂上的麻痛还隐隐作犯,但我一点也不想放慢速度,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浓烈的恐惧感,也没时间猜想情况会糟到什么样的地步,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对我们来说太过于陌生。只是知道如今的他们肆意妄为,到了能够改变世界的地步,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对于已经落后几世纪、月兑离于他们世界的我们,又怎么会有好处呢。
可一切都晚了。
等到冲到那里,我才明白适才电话里草野彰那句“可是”的意味。
草野彰家偌大的客厅里,包装材料被拆得满地都是,薄薄的,随着我脚步带来的步伐摇曳,但又根本不是纸张的质地,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金属,踢了一脚,坚韧得厉害。
我胸口一_chan,外面世界的先进,真让无知的我感到可怕。
草野彰站在一台机器旁,笑盈盈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带着一丝惊恐的心,端详起那机器来。
大概比浴室里的淋浴房小上一半的体积,我想用手试重,却发现自己能轻而易举把它抬起来,半透明的容壁里浑浊的Ye_Ti晃啊晃,容器周身揷了四五根我手臂粗的彩色电线,一摸,竟然轻软无比。
机器的最上方面是一个仪表盘,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度数,一旁有蓝红两个按扭,再过去就是一个透明大漏斗,一端揷人机器,看上去似乎是用于将固体Ye_Ti倾倒人其中的。
“机器坏了。”
草野彰突然揷了一句。
啊?
“呼!坏了就好……”我长长地吐了口气,不屑地踢上几脚,机器挪了位置,外壁发出沉闷的回音,听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啧啧,都听人说外面的世界怎么怎么先进,技术如何如何高段,结果还没用上就坏了,摔!”
“用过了。”
“哦,就算一用过就坏,也好不到那里去……啊?等……等等!”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草野彰,他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转,顾作神秘地扬起嘴角,摆出一副很学术的笑容。
“用过了啊,说明书上说机器的使用寿命只是一次,所以刚才它自行销毁了。”
一次?
自行?
销毁?
也就是说……
“你用它——造了一个人!?”
“是啊,很简单的,你等等,我说给你听。”
他竟然变戏法似的从屁股后面拿出一本书来,用手指抵住字里行间认真地念起来。
“说明书上说只要1000根生锈的钉子,200块无碱肥皂,2公斤的咳嗽药水,300支炭化铅笔,5公斤的生蚝壳,下面东西太多了呢,我不读了。这里写着呢,只要拿了这些东西,和水混合到一起放人机器里,就可以了!现在外面的科技果然很厉害呢,已经有一系列化学公式被编到机器里,机器会照着这些程序把组成人体所需要的蛋白质啊脂啊无机盐什么的从那些东西里置换水解出来再进行下一步的化学反应,然后就制造出MAO——人造类人型生物,也就是人造人了……”
我听糊涂了,只是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眼角瞥到有人下楼的身影。
回头的瞬间, 一种微妙得不能再微妙的感觉,伴着冷汗从背后的脊梁那里飕飕地攀爬上来,然后在胸口Deep生了根。
那样的感觉,就好象你正在照镜子臭美的时候,镜中的影象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你摆了个鬼脸,或者是心情大好的晴天恍然看见太阳下的影子月兑离了你的脚跟渐行渐远。
楼梯上的那个人,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条斯理地望着我。
只一眼,足够让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我一直在想啊,人的骨骼啊该有什么取代呢,后来才看到书里面说的生蚝壳里应该也有可以生成骨骼的磷酸钙呢,还有骨胶也……”
“够了!”我厉声打断了草野彰,伸出的指向停在楼梯上那个人的手指,竟然在空中微微_chan抖。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长成我的样子!”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它被恐惧,惊骇和愤怒彻底压垮了。我的眼前,活生生地站着的那个人,他不是机器,不是玩具,是能够思考能够做出表情的人类,但他竟然跟我生着同样的面孔!
我简直受不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草野彰还能用那么开心笑容对着我,他没感觉到危险吗!他不觉得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顿吗?
“因为最关键的,决定人造人真正灵魂的那一部分,我用的是修二的眼泪啊。”
眼……眼泪?
“喏,你看,这里写着的。”他又不自愧地把那本书往我眼前推了推,“制造MAO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加人微量人类的Ti_Ye,而MAO成型后的身体状态,年龄,样貌,是由Ti_Ye贡献者的本身决定的,所以我就偷了修二擦过眼泪的纸巾放进去了。“
“……=___________=……”
我又把眼珠晃回去,见到楼梯上的人慢慢走下来,无比熟悉的面庞一点点向我靠近。
“小田切龙。”
他淡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掌心冰凉,但依旧能感觉到,是活生生的人类的皮肤。
“这是我起的名字,修二觉得怎么样?龙啊龙的,很神气吧!”
草野彰在我耳边不停兴奋地说着的话已经引不起我的任何反应了。
我滞在一旁,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桐谷修二被复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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