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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zerozero2011/5/10 22:21:00
二宫和也叼着快要燃尽的烟头，斜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教室另一侧的吵闹。
被众人责骂的是一个头发略微卷曲的少年，训练中他连着好几次拉错了音调，让本就有些焦躁的众人忍不住抱怨，人类就是这样，就算只是被开了一个极小的闸门，不满的情绪也可以在刹那间喷涌而出，渐渐的指责的声音多了起来，大了起来。
少年攥着小提琴的指节，已经有些发白了。
过几天就是全国大学生交响乐团大赛了，郎德学院乐团的团员们这些日子里无不加紧练习，就想着要在全国的舞台上留下郎德的一席之地。
谁曾想小提琴的副首席突然病倒，原本整齐的乐团立刻出现了一个缺口。
计划突然被打乱，团员们的情绪难免有些焦躁，这位新上任的副首席在重重压力下也有些不堪重负，发挥失常，最后的结果，就是出现二宫眼前的这番吵闹。
眼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再开始练习，算算时间，跟那人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二宫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
“首席，您要先走了吗？”身边的小提琴手看见他起来，犹豫道，“可是练习……”
“等你们闹完了再通知我也不迟，”二宫撇了他一眼，冲着副首席的方向微微提高了声调，“承受不了就别随便接下任务。”
副首席的脸更白，嗫喏道：“首席……”
“自己的情绪也别随便发泄到别人身上。”二宫接着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 * * * * *
三年前
“nino，看！”樱井唰的从背后抽出个信封，“录·取·通·知·书！我被阿莱西亚学院录取了！”
二宫看他一副欢喜鼓舞的样子，也忍不住提起了嘴角，“恭喜。”
“你呢？”樱井笑着催促道，“快把你的拿出来看看！”
二宫敛了笑意，平静道：“我直升了，就读郎德。”
寂静。
扑通，扑通——
二宫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的重了起来，不怎么敢去看樱井的脸，二宫埋下头，细细擦拭着面前的小提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在自己紧张到极致的前一秒吧，二宫终于再次听见了樱井的声音。
“二宫和也，你什么意思。”
手下的琴弦发出一声轻响，二宫没有抬头，“什么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想跟我分开？”
“……”二宫张了张口，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么说是真的了，”樱井自嘲了笑了两声，“小岛学姐跟我说的时候，原本我还是不相信的。”
川岛学姐？她说了什么？她应该不可能知道……
还不待二宫张口去问，樱井已经先他一步握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与以往的温暖不同，那是略微冰凉的触感，当那个口勿结束的时候，二宫看见樱井的眼神已经变得平静且冰冷。
“如你所愿。”
没有起伏的音调，如同对陌生人一般的话语，而再接下来的，只是对方离去的背影。
9 zerozero2011/5/11 22:25:00
如我所愿，那这才三年，你回来做什么。
二宫不屑的笑了一声，吸了两口才发现叼在口中的烟始终没有点燃，扯下来扔在一边，二宫看着滤嘴的部位那圈深深的齿痕出神。
三年，二宫清楚的记得，阿莱西亚学院的学制是五年，为什么才读了三年的樱井会回来？
提前完成学业？也提前的太多了；突然有事回来？能有什么事？
亦或者，是学业出了什么问题，不得不回来？可是樱井在学业上一直是上进认真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啧，干我屁事。”二宫一把揉了烟扔掉，暗骂了自己多事，奶奶的，又不是樱井他妈，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一会儿就要见面，就算自己不问，他难道还不说么。
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二宫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了离学校有三十分钟的路程的约定地点——花语。
花语是A市比较有名的酒店，在这个二线城市，算得上是中高档了，聚会的组织者是高中时的班长铃木，说是毕业这么久也没见过几次，正好人比较齐办个同学聚会。
也是他通知二宫，樱井归国的消息。
刹车发出尖锐的响声，二宫摇下车窗，正好看见樱井和铃木一起站在酒店门口。
铃木一看见他就冲了过来，一拳砸在他肩上：“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忙。”二宫话说的平静，心跳确实乱的紧，眼睛就像是只能看见铃木一样，死死的定在眼前的一小片区域，生怕余光扫到旁边的樱井。
“我看你就是一天到晚的瞎忙活，樱井难得回来你也不早点过来，你们以前不是关系挺好么，怎么招呼都不打，”铃木不满揉了把二宫的头发，“这孩子上了大学怎么越来越生分了。”
就你熟！二宫咬咬牙，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转头对樱井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眼前的人多了几分陌生，可是再仔细看去，容颜又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跟一直刻画在心底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几年不见，”二宫听见樱井说，“你这开快车的坏习惯倒是一点没变。”
唰——
仿似一盆凉水洒在头上，二宫做梦也没想到，两人重逢的第一句话，樱井居然是挑自己的刺儿！
“你……”冲到嘴边的话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二宫干脆转头进了酒店，隐隐似乎还听见铃木在对樱井说“这小子，脾气越来越怪了……”以及樱井“习惯了。”的回答。
烦躁。
这是二宫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12 zerozero2011/5/11 23:04:00
虽然铃木努力召集了人，但是最后来参加聚会的人却不算多，十二个人，恰好围了一桌。
二宫找了个墙边的位置坐下，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少一点，再少一点，心里不停的在后悔一时冲动就答应铃木过来了。
“樱井这大学还没读完吧，”铃木发挥起他一贯的活跃气氛的专长，找着话题出来聊，“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忙？”
二宫捧着啤酒低着头，耳朵却竖着仔细听着樱井的回答。
“也是意外，”樱井笑道，“过几天有个交响乐大赛，请了我的导师过来当评审，正好我这期的课程已经修完了，导师就顺便带着我过来了。”
……不会正好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大赛吧，二宫顿时紧张起来。
“交响乐大赛？”
二宫一听见铃木疑惑的声音就知道要糟，但是却来不及捂住铃木那该死的嘴了。
“诶，是不是nino正要参加那个？”
……
“这么说樱井还成了二宫的评委啦？”
“当初不是nino比较厉害，真是风水轮流转哦。”
“nino你可要努力获奖才是啊！”
“喂樱井，都是兄弟，让你导师给放点水吧。”
同学几个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新奇话题，都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二宫偷偷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都没法平复心情，同学的议论声就像是枪子儿一样一颗颗砸在他心上，疼的很。
皱了皱眉头，二宫甩下一句“去洗手间。”，站起身冲了出去。
急促的步伐在靠近走廊尽头的时候终于慢了下来，二宫这才发觉，自己整整做了三年的心理建设，在敌人真正侵袭而来的时候，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原来你也会参加这样的小比赛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宫猛的回头，震惊的发现樱井就站在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环着双手靠在墙上。
“不和老同学一起吃饭交流感情，跑出来干什么。”二宫不去看他，埋头理起了衣服，答非所问。
“我这不就是来和老同学交流感情来了吗，”樱井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侧，“你不觉得，我们俩的感情，是最需要认真交流一下的吗？”
“是吗，我倒是没这发现呢，”二宫扬起笑脸，“不好意思，乐团还有事，先走了。”
23 zerozero2011/5/13 22:20:00
用力甩上车门，二宫躺倒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沉人黑暗当中。
二宫恨自己不能就这么陷人地底，好像这样就可以躲避掉一切一样，可是那些他不想听到的话，不想回忆的事情，却在耳边愈加的嘈杂了。
“可恶……表再说了……”二宫捂着耳朵，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挣扎……似乎只会越陷越深，恶魔的低语，始终萦绕在耳边。
先离开吧，先离开，如果两个人之间相隔的更加遥远，是不是就可以让疼痛来的更迟缓一点呢？
二宫紧握着方向盘，猛的踩下了油门。
* * * * * * *
半路上给铃木去了电话，说是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铃木虽有不满，但人都跑远了，却也无可奈何。
挂了电话，二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聚会是不可能再去了，乐团吗？恐怕训练一时半会都不会开始，家……只是一座空落落的房间，能够叫做家吗。
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二宫却不想停止，只是无意识的任车子在公路上跑动，等到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自己，竟然到了偏僻的郊外山上。
泉山，以前经常和他一起来呢。
搞艺术的人可能都有点艺术家情节，对他们来说，比起钢精水泥的高楼大厦，大自然才是他们真正能够融人的地方。
二宫与樱井虽然都没有那么重的情结，但是却还是很喜欢在有空闲的时候，一起开车到山上，带上自己的小提琴拉上一段。
是对自我的提高，也是一种放松。
不过自从樱井出国之后，二宫倒是没有再来过了，原本熟悉的景色，竟也有些陌生起来，过去的事物都会这般相似吗？一段时间以后，陌生与熟悉混杂的感觉如出一辙。
待他停好车，背着小提琴爬上以前两个人呆着的平台时，天几乎都黑尽了。
在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城市的景色，混杂在夜色中的点点星光，看起来很是热闹，就是离自己实在太远，不管手伸的有多长，都难以碰触。
小提琴清亮的音色在一片昏暗中响了起来，婉转低鸣，比疼痛更加深刻的，是无法逃离的悲伤。
“要是能一辈子过这种日子也不错啊，nino，以后这里就当做我们的秘密基地吧。”
“白痴，这里是旅游圣地，又不是地下室，什么秘密基地，不是人人都可以上来吗。”
“是你太没情调了！就当做我们两个心中的秘密基地不行吗？！”
“是你太异想天开。”自顾自拉起小提琴的二宫完全不顾旁边瀑跳如雷的樱井，闭上眼睛一副沉醉在乐曲中的样子，倒是嘴角的弧度，悄悄出卖了他。
“这么好的日子，阳光灿烂的，你就表拉这首郁闷的曲子了好不好。”
“什么郁闷的曲子，这可是我这周的习题！”
“不行，换一首换一首，欢乐颂怎么样？”
“你白痴吗！”
“换吧换吧，真不合适，你要不喜欢欢乐颂，换成生日歌也好啊……”
“……”
那个时候尚不适合的曲子，如今看来倒是正好应了心境呢。
你是否也这样觉得呢，二宫突然很想问那人一句，这首《悲怆》，正派上用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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