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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毛巾2011/6/6 11:59:00
老这么闹腾邻居你们辛苦了向邻居致以崇高的敬意！
1.
松本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留下来工作。他生性拘谨，对一切较真，如果客人不满意还会甩剪刀走人。
他走到角落，坐下砸出一个坑，腿架在扶手上躺满整张沙发。前台习以为常，歪头夹起电话拨通店长的号码。二楼的落地玻璃今早刚擦过，没有雨水冲刷出的灰尘纹路，是他喜欢的仿若无物的质感，好像随时可以纵身跃下。
他并不想逃，只是喜欢坠落时候高速的风压迫肌体的钝痛感，全身都在对抗，格外鲜活。
客人在镜子前频密的跺脚，发出粘腻的抱怨声，揪住随行男人的衣角甩来甩去，嘴巴嘟得很高。
幼稚。松本润想。那么懂你自己剪。
这句话他不常丢出来，但她被娇纵惯了的模样让松本润极不耐烦。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中心，当然如果我高兴，我可以让你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这是松本润的想法。
他后来跟人说这些的时候，听的人抚了一下他的头，说，其实你跟她没有两样。
那个人的手指梳过发根有个习惯，先是轻快的来回掠过几下，然后用暗力揉过头皮，残留一些力度。
像是对着宠物。
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松本润没有预料到这一步，以为是跟其他男人一样，或者被责骂，或者被打，他甚至懒得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车流很迟缓，信号灯太多道路拥堵的像是酒喝很凶的人的血管。
然后他向他道歉，她的不懂事请你多包涵。
红灯转绿，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声响，松本润转过头，笼罩在男人迫力暗藏的温柔笑容下。
松本君，可以问你要张名片吗。
2.
他说他叫樱井翔。
他说他昨天刚从国外回来。
他说今天晚上会有很多前辈，很前的前辈，润君千万手下留情。
松本润嘴越抿越紧，他很开心，却不肯笑。平日他不太跟客人说话，除了询问客人需要哪种长度，染色深浅。店长问他，他说怕被分心。店长说要留住客人，还是得卖个乖巧，松本润说，我剪的好。
他怕笑一笑，抖错了手里的剪刀。遇到话多的客人他会递上一杯水，但他喜欢听樱井翔说话，因为樱井翔总在说，不需要松本润应答，频率绵密的像抽一下还会多转几圈的厕纸。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松本润听的欢快樱井翔却骤的转身，他猛的收刀已来不及，锋利的刀口在樱井翔右侧脸上刮出一抹青白。
厕纸总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用光。松本润觉得自己一定听过这个道理，却老也记不住。他坐在抽水马桶上，凉意阵阵，左右为难。
是道歉吗。可他说今晚的宴会很重要。
樱井翔撩起那一侧头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剃秃了的鬓角，松本君，今晚你得和我一起到场，向众人解释一下。
樱井翔的语气很严肃，坐着却给松本润一种俯视的压迫感。松本润看手里的剃刀，他本可以一如既往的甩掉它，明明是你随便乱动，丢下不客气的话窝去墙角。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我大概挺喜欢这个客人，我想留住他。他想。所以我会紧张。
他表情肃穆，握紧手里的剃刀绷紧背肌，做好鞠躬道歉的准备，却被樱井翔爆发出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你当真啦。我才没笨到连这种事情都没法解决。
樱井翔把剪到一半的头发哗哗拨乱，湿润的发丝溅出微尘一样的水粒渗在松本润果露的小臂上，润湿松本润焦虑的情绪。他分出一撮头发盖住鬓角，头顶的发线卡在了正中央，成了可笑的中分。
败给你了，樱井翔说，我果然还是不行，润君救我。
他恳求的脸耸拉成一个八字，松本润快活的走上前掀起樱井翔头顶的大多数头发，毫不犹豫的全部梳向右侧，利落的剪几刀，吹干，上好发蜡。
给樱井翔月兑围裙的时候松本润凑到他脸旁，得意的端详自己的作品，眼神与镜中的樱井翔碰撞。他有点不好意思，打算直起身，樱井翔却赶在他月兑身之前，说了句话。
你笑的多好看的。
松本润想要收紧咧开的嘴角都来不及，凝在那里，胃里烧起火。
要是今晚我被前辈责备了就打你电话，你可得随叫随到。
樱井翔是倒退着走向前台的，盯着松本润看，语气理所当然。
3.
那天夜里松本润当然没有接到樱井翔的电话。
自己怎么会当真的。松本润洗着碗，有滴水落在了他的棉拖鞋上，晕出一点深色。
后来他还洗了衣服，擦了地板，干完了整个周末要干的家务活。
瘫倒在床的时候松本润看了看手机，倒数了三个五秒，决定关机睡觉。
手机震了一下。
发型，谢谢你。
松本润坐起身，打了一行，删掉，再打一行，躺倒。
最后他发回一个嗯。翻个身又追加一条，今晚顺利吗。
明天一起吃饭吧。晚安。
晚安。
松本润抓过只枕头塞进怀里蜷成一团，用力的抽紧全身直到脚趾尖，紧得快要月兑离被单飘起来，然后放松睡去。
4.
那顿饭吃的颇愉快。
他们吃的意大利菜，松本润说这个意面挺特别，樱井翔喊来了厨师教他。
回家的路上松本润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会有我的邮箱。
樱井翔开着车看前方，表情没有变化。
问前台要的。他说。
这样。松本润开始思索下一个话题，顺路想了想前台小姐的样子。不高，圆脸，鼻子小小的，扎髻上班，在店里显得不太一样。
她跟你喜欢的意面一样，不过她没有想学怎么做。樱井翔又说。
很巧嘛，松本润应答。他把脸扭向车窗的方向，自己也许该把头伸出窗外呼吸一下，他想。
樱井翔来的很规律，依旧话多，偶尔一起吃饭。有一回他们甚至去了蹦极，樱井翔_chan抖着爬上跳台，一路闭着眼攀紧松本润的肩膀，最后还是死也没肯跳。
樱井翔会鼓动松本润多说一点自己的事，松本润却意兴阑珊。在有限的时间里他更愿意多听些樱井翔的事情。
毕竟让你了解我，也不会有更多。
有一天樱井翔的样子有点奇怪。他没有选择以往喜欢去的西式餐厅，领着松本润进了家居酒屋，点了很多烤禸。
他说，喝，今晚一醉方休。
松本润说，你还要开车。
樱井翔说，那你看我喝，然后把车钥匙掏出来，塞进松本润怀里。
一路开车去樱井翔家的时候松本润几次怀疑他根本没喝醉，在哪里转弯，哪里需要减速，他都指点的妥妥帖帖，甚至在一个十字路口提醒松本润前方亮的红灯。
但坐电梯的时候樱井翔整个人坠在松本润手臂里，重的不像是装。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松本润往上托了托樱井翔的身子，按照他的指示从库袋里摸出他家钥匙。
进屋的时候樱井翔说你随便坐，摇摇晃晃进了里屋。松本润蹲下来摆好玄关的鞋子，转身又开始收拾茶几上散落的报纸杂志，看看内容多是政经时事，叮咛的叠好，带着敬意。樱井翔还没出来，松本润就收拾沙发，拍松每一个抱枕，最后开始抠沙发缝里可能掉进去的杂物。
他摸出一只耳钉，握在手里要喊樱井翔，转身却撞进一个炙热的怀里，燃着清酒的气息。
樱井翔赤果着上身，一手环紧松本润的腰，另一只手沿他握紧耳钉崩出筋禸线条的手臂滑下去，撑开他的五指，握在一起。
没吓着你吧。
没。松本润重量全部落在腰际，竟也没想调整回脚底，就这么贪婪的靠着。
别让时间逃走，樱井翔说。他握紧松本润的手，耳钉扎进松本润的掌心，刺痛终于让他失去重心，落在沙发上。他们接口勿，褪去彼此的衣库，抱在一起。茶几上垒好的书报哗哗散落，松本润抠紧樱井翔的背，耳钉在上面划出道道血痕。
早晨醒来的时候松本润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盖着严实的被子，手心贴着创可贴。房门外传来洗漱的声音，他起身走过去，樱井翔放下手里的牙刷，迅速的漱口，让出洗脸台。松本润从架子上摸下剃须刀和泡沫，按出些抹在樱井翔脸上。樱井翔笑起来躲，你干什么，我剃过了，他说。松本润抓紧他的手臂，别动，他命令他，掀起他的头发，剃去了他的一侧鬓角。
我已经学会了怎么掩盖它。樱井翔说。
那也是我的方法。松本润回答。
他揉他的头，像昨夜人睡前说话那样，像松本润是属于樱井翔的那样。
5.
再次见到樱井翔的时候，他不是来找的松本润。
店长把他迎上三楼，樱井翔身边还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那个人。她看见松本润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樱井翔凑到她颈边轻声说什么，手揉她的腰。
松本润听不见。他知道这样是好的。
被店长叫上三楼的时候松本润极不情愿。化妆我不懂，他说。拜托了，店长用劲推着他的背，是客人指名要你上去，拜托。
松本润还是想多看他一眼。他不愚笨，知道今日之后意味什么。
樱井翔穿着笔挺的礼服，虽然看起来不像正式行礼时会穿的那种，但大概也是为了试看效果。镜子里的人穿雪白长裙，正准备描绘眼妆。
啊，你来了。樱井翔迎上来，牵起松本润的手拉到化妆师跟前。
就是这双眼睛。他说。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松本润看樱井翔。他的头发全都向左梳着，露出一侧青白的鬓角，耳朵上揷着那颗松本润从沙发缝里抠出来的耳钉，四周一圈红肿，与身上的礼服极不合衬。
松本润侧过身去面对镜中人，向她轻微鞠躬，面带笑容。
开始吧，他说。
-end-
粽子节愉快！
20 牙刷2011/8/27 14:49:00
故事蓝本来自鲸鱼君，内有微竹马
[SJ]鲸鱼
1.
要是那时候知道会得这个病，也许拒绝的话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坐在病床上樱井翔任苍白的天光花盲自己的眼睛，回忆的胶片在强光下过曝，边缘有烧穿般的红圈晕开。他想起他笑的时候嘴会涨满半张脸，像一个半月亮。真的吗？如果那时就知道，真的可以做到决绝吗？
樱井翔清楚这是个伪命题。即使场景重现百遍终是想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大雄，更没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如果最后静香不是嫁给了大雄。
谁是静香啦。他笑起来，也许他以后生个女儿可以叫这个名字。松本静香。听起来不会像她父亲一样瀑戾。
他已经太久没有碰过相机，医院一望无际的白，白的像尘土，白的像骨灰。测光太困难。护士问他为什么不拍照了，他笑着这么回答。他有时候想，自己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贴紧白色的墙壁，只要闭上眼睛是不是白色的脸会融进墙里去，这样他就隐身了，可以肆无忌惮的逃离这个地方。他好像看过这样的电影，也许哪天可以试一试。
然后理智告诉他，如果这么干了，抓进另一种医院里捆起来，就真的逃不掉了。
樱井翔还会想，这种坐下就想逃的性格是他离开松本润的原因，还是因松本润的紧迫而来。只是他想想也就不想了，反正是过去的事情，反正那个时候是做了这样的决定，现在即便是后悔，自己也做不出来回头的事。更何况从未推翻过曾经的理由。
电视里新闻播报着各种数字，总是不高兴他看新闻，翻综艺给他看的年轻护士第一次没有强制给他换台，低头换好吊瓶，说了声明天开始会是别人照顾他。她必须回家一趟，她的实家在仙台。樱井翔曾经是个相谈的好对象，能摆出一二三四五条因由利弊供人分析参考，对人也好，对己也好，都是一路这么走过来的，如今却说不出一句话。数字是冰冷的，数字里看不到脸孔，看不出血禸，却已经如此触目惊心。他想说是失踪吧，也许只是还没找到，却怕话说出口对方答是逝去。并且再做思考，失踪对于生者也未必是件好事，也许成为人生从此的包袱，一个人背负无谓的希望，自我惩罚，煎熬度日。
自己对松本润来说，算是失踪吗。
当初选择做一名时政摄影记者，一是兴趣使然，二是随时突发离开日本，不知安逸。这样没有安稳下来的理由，无论和男女都好，也就无需更多解释。听起来很合理的，只是有些事实在言语中被隐藏，并不算说谎。
他了解松本润的性格，也许他家中有自己名字的剪报会比报社杂志社给自己寄的样刊还要齐全，按时间地点分类排好，定期翻出来晾晒避免受潮翻卷，还会精心挑选味道最好闻的驱虫剂进行喷洒。
真希望表耽搁他的正事才好的，樱井翔嘴角浮出笑。
这样的时刻却哪里都看不到自己的名字，他一定焦虑了吧。樱井翔抓住护士的手腕。
“请带我去见医生，我要出院。”
2.
调试相机的时候樱井翔想起松本润。他还在用那台摔过的相机吗，自己无论如何没能修好，只好拜托摄影社里手最巧的后辈。樱井翔常夸他人不可貌相，手指粗的像熬点里的竹轮，拨弄起细碎的零件却跟会施魔法一样，仿佛吹一口气各种弹簧螺帽就自动跳着舞排队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樱井翔是真心觉得后辈的手像汉堡一样的可爱，后辈却极度讨厌这个说法。那一次他很焦急想要取回那台相机，嘱咐后辈用最快的速度，却拖了好些时间。他不得不找上门去，带着谢礼，因为推断是自己那句话惹了后辈。
然后他看到个高个扒在后辈背后痴痴的看，不时从口袋里掏出各种零食，跑走也是去买回来一扎冷饮，递给自己的时候笑的眼睛眯成黑黑的缝。后辈却并不领情的样子，撕开包装的软糖塞进他口罩里也是一言不发的咬住，嚼一嚼眉头皱成一字，樱井翔几乎要把烟灰缸递过去供他吐出来。
“邪魔。”后辈的语气挺冷。
“我只是看看嘛，不吵的。”高个声音沙哑像个刨冰机，樱井翔觉得空气里长出了绿色的嫩芽，开出来会是一颗颗小太阳。
“听不懂吗，连呼吸都是邪魔。”
活泼的高个突然定住，屏住呼吸用手肘堵起嘴，脸鼓的像只花栗鼠，没一会儿额头冒出汗。
“笨蛋，走开啦，汗滴到镜头上怎么办！我的DS在枕头边，你另开一个档，不许玩我存好的。”
高个直起身有点儿失落，蓬松的毛发都被汗水扯落下来，蔫蔫的。樱井翔走过去挽起他的肩膀，把DS递给他，告诉他，镜头里留了水汽会很麻烦，所以二宫才会带着口罩。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啊！”高个挣月兑樱井翔的手像只春天里的兔子在房间里蹦了两圈，最后扯起床单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
“如何？这样如何？！”
他的声音裹在床单下变得闷闷的，眼里闪着渴求肯定的光。樱井翔愣是没忍住笑，拍着他的肩膀对后辈说，你慢慢修吧，看来我就算催也是催不来的。
走的时候高个蹭着床单到门口送他，他说他叫相叶，跟二宫一起长大的，没能考上一个地方的大学，只好这样不时来看看他。
樱井翔说好。樱井翔说，二宫一定很喜欢你吧，他的DS从不让人家碰的。
相叶不好意思的挠头，樱井翔把他留在门里，披着床单走出来人家以为你变态的，好了回去吧。
看着相叶手挥了好一会儿门才合起来，还从门缝里伸出一脚床单又挥了挥，樱井翔心里羡慕，却也说不出什么。
他想，并不是自己不坦率，也不是松本润不坦率，只是坦率的方式不一样，坦率的结果也不一样罢了。这是怪不得任何人的。自己劝松本润退出摄影社，说他不适合，松本润摔了相机，这便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他认为松本润是为了跟着自己而放弃了其他，他认为樱井翔是为了甩掉松本润，于是这样表达出来。然而他笃定的相信松本润在摄影上的天分是比不上其他方面的，比如料理。也许同样的，松本润也笃定的相信，樱井翔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摆月兑一个他不想再看到的人。
现在的樱井翔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心意是真的觉得松本润不适合还是自私想让松本润离开身边，已经分辨不清。本着这样的心意，樱井翔有个狂妄的想法，现在的松本润同样不会再认为，当初的自己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摆月兑他。
3.
电话里松本润说他有太多藏在表面之下。
松本润说，要喷发了。
你的情感像只鲸鱼把你_Tun了。樱井翔没有说出声音，取代这句话他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深夜街道幽静冗长像是鲸鱼的食道。有时候樱井翔情愿自己是一片鱼，在松本润悉心的调理下变成一道菜肴，吃进他的肚里。
好像有点变态。
如果爱可以这么简单，就不会有各种俗世烦恼了。
驮着松本润在街上走的时候樱井翔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他们有一段日子没说话了，摄影社聚会之后就不再见面，相机也是用快递的方式还回去的。
他说你让我说谎了。是你让我发誓以后再不见面。
那天并不是个适合分手的天气，阳光很好，草坪很绿，因为聚会布置了风车和彩带，并且二宫带来了他的竹马，回忆起来不会有半点忧伤的气氛。说是分手也不准确，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人能说明白。大伙儿说要彼此拍大头照的时候松本润高兴的丢下手里的烤禸钳子抓起相机，扑到樱井翔跟前像只甜蜜的大狗。樱井翔有点窘迫，做着鬼脸，身体扭曲成滑稽的姿态，松本润却跟看不见一般兴奋的按紧快门连拍，相机发出不间断的卡擦声。众人大笑中纷纷掏出相机一起来拍，当第二种卡擦声响起的时候，松本润就生气了，甩下相机回去烤禸去了。樱井翔都看到的，却什么也不说，配合众人摆了几下之后，定下了拍照的规矩，一个人拍另一个人，不能相互拍。
他害怕给松本润拍照。松本润眼睛里雾一样的水汽会从取景器里窜出来，缠住他的脖子，伸出獠牙咬紧他耳朵。他想松本润刚才已经给自己拍过照了，他得去找个别人。然后他看见松本润抓着相机在拍相叶。
于是樱井翔拍了二宫。
拍完二宫拿过他的相机。我懒得洗胶卷了，他说。然后二宫跑到相叶身边，说，谁抢了我的拍摄对象，给我站出来。
也许是想补偿，樱井翔走到松本润的身边。他本来是想要口禸吃，像以往一样，只要吃一口松本润给他做的食物，无论是什么情绪中的松本润，都会变得开心起来。他没来得及开口。
“我没有你的照片。”松本润头也没抬，把烤禸一遍一遍的翻。
“刚才，不是拍了。”樱井翔有点把握不住走向，直觉的做出反应。
“刚才的不算。你在表演，那个不是樱井翔。”
樱井翔遇到过这种情况，略带无理取闹又并非全无道理的情况，通常只需要给对方一个拥抱，紧一些，再紧一些，就可以化解，但他不能抱松本润。
他摸摸肩膀，相机没在，环顾一下相叶正抓着拍二宫玩。他掏出携带。
“相机在别人那里，用携带吧，我们合影。”
松本润的反应是在不知所措了。他从未奢求得到如此多。也许他希望过，但认为不可能，于是克己。樱井翔凑到他脸边，语调轻松的倒数着，携带不住发出提示音让他们靠近一点，他只好在左右的距离上接近，却缩在樱井翔身后，几乎隔了一臂的距离。
拍完之后松本润抢过樱井翔的携带，他说拍的不好看要消除的，却看了很久，一直看，直到樱井翔把烤好的禸片递到他跟前。
“太害羞了。”
松本润说，说完丢下携带双手揷袋躲到了聚会场地的角落里，背对着大家。
自己竟然和那样的松本润吵架了，并且答应立下不再见面的誓，真是混蛋。樱井翔是这么判断自己的。
4.
睁开眼仍是一片惨白。樱井翔以为只是做了个极度疲累的逃月兑的梦，看见松本润的时候他抬起手，这是还没醒过来呢他想。
松本润接过他，我的手有点冷，没关系吧，他说，声音低低的，比印象中干涩。樱井翔觉得今日的松本润比往常清晰，是成人的模样，上臂浑圆，头发整齐的梳向两旁，眼里雾气更浓。
他想也许这里不是医院，也许是要再也见不到松本润了，他用力握住松本润的手，感觉到暖。
“这么有力气你给我用来康复。”
语气是毫不客气的，樱井翔抓得更紧了些。对方也并没有随数落的话抽出手，表情有些许变化，抿起嘴，平日藏在唇下的痣显现出来。
樱井翔闭上眼，他脑中闪过数种可能，最后决定安然接受松本润再次出现在面前这个事实，像接纳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婴儿。不管从何而来，这个婴儿都是因自己所做的事落在世上，除了对他好，别无他法。
是想要道歉的，自己的第一反应，话到嘴边却找不到滑出去的管道，面对口外的世界迈不出坠落的一步，怕无人伸手来捧，落在地上渗漏蒸发消失无踪，传达不到对方。病房里空气沉默而湿漉，樱井翔蹭了蹭枕头，想要坐起来让粘腻的水汽淌干。
松本润用空余的手撑起樱井翔的后背，被樱井翔紧紧拽在手里的另一只手无法转换姿态，双臂拖开舒展，身子挡住窗外刺目的光线。樱井翔整个覆在松本润的影子下面，干涸的眼睛终于能够完全睁开，看见松本润清晰的肩窝线条，圆润的下颚，欲言又止翻开闭合的唇。他低下眼帘，放开了松本润的手。
松本润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些什么。樱井翔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语句展开这场被捞起的沉船般的对话，说对不起好像莫名其妙，如果寒暄樱井翔又怕问出些什么。他若已有家室如何是好，如若没有，更是要无所适从。
“小女孩平安无事，你不用担心。”
松本润等等也就不等了，说完他坐下掏出颗苹果来削，歪着头盯紧手里的刀。小女孩？樱井翔仰起头回忆，自己到灾区是本着摄影师的身份，最后却弃了相机空出双手搬掀泥石。这么点小小的自私也做不到，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还没发出就被所谓的宏大勾去，还好意思说再次出发是为了松本润，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作品不再担心。横梁落下的一瞬自己的念头里也并没有松本润，只担心陌生小女孩的安危。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对爱的人说爱。
松本润对待苹果的姿态比从前更加细腻好看，平稳得漏不出一丝激动的痕迹。樱井翔甚至要怀疑他多年来坚信不疑的松本润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臆想。松本润把切成小块的苹果喂到樱井翔嘴边，用手拿着，樱井翔咬过之后他迅速把碗放在桌上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樱井翔，起身的时候椅子被慌乱碰撞发出磕碰地面的咔哒声。
“对不起。”
松本润的声音愈发干涩，以至于泪水流下来流进嘴里企图湿润快要发不出声音的喉咙。
“如果那时候知道你要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发那样的誓。”
“嘘，别说话，你听。”
松本润擦好脸转过身，樱井翔用力咬着苹果，故意张大嘴巴一块一块接连不断的丢进去。
“你说，你最喜欢听我咀嚼的声音。”
“你看，我很好，还能嚼得动这么多。”
5.
医生并不知道樱井翔跑了出来，因为樱井翔跟松本润说，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看好日出，他们就立刻回去。
不这样的话，松本润一定不会答应。
抓住松本润往沙滩上铺毯子的手，就坐地上吧，樱井翔说，然后反手掀起毯子把两个人都罩在了下面。
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樱井翔只是轻轻握着松本润的手，听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偶尔掐住松本润的手腕，感受他跳动的脉搏。困了就睡吧，肩膀和大腿，任君选择，他说，还装模作样的拂去肩膀上的沙粒。松本润摇摇头。都不满意那就躺我肚子吧，很松软的，也不会滑下来。说完樱井翔作势躺倒敞开身子，松本润狠狠拽了拽他的手阻止了他，把头埋进樱井翔胸前。
“明明跳的这么响。”
松本润的声音轻的像梦呓。樱井翔把毯子拉紧，松本润整个团在他和毯子环成的怀抱里。
“你被鲸鱼_Tun了。”
樱井翔终是说了出来。他是如此羡慕松本润，纯粹的被感情掌控的同时也掌控了感情的松本润。
“好想也被鲸鱼_Tun进肚里，陪你。”樱井翔伸出手环住松本润的背，轻轻抚摸他颈后的发根，扎手的感觉那么鲜活，几乎能够听见毛发生长的声音。“你说我会先因为生病死掉，还是鲸鱼肚里没了氧气。”
“如果你缺氧，我会屏住呼吸。如果你生病死掉，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松本润的声音不再轻柔，抠住樱井翔腰背的手臂也像藤蔓一样缠紧用力。樱井翔装出呼吸困难的样子，喂，在那之前我要被你绞死了。松本润不管不顾，往樱井翔怀里埋的更深。
“给我拍张照吧，天亮了。”
太阳跃起的瞬间樱井翔掀开毯子把松本润带起来，抚顺他蹭乱了的头发。松本润吸了吸鼻子，掏出那台曾经被他摔得几乎救不回来的相机。现在外壳还是有点松落，拍的照片会因为曝光染上大片大片的红斑。
樱井翔往后退步走，度量一个合适的距离，抬手整理头顶的假发。那顶假发因为多日不曾打理而蓬乱蜷曲，挑假发的时候樱井翔想来想去想不出松本润喜欢他什么发型，不像他那样，对松本润的特定刘海有执着。
是全身心的接纳这样一个樱井翔。
“景选好了吗？”
樱井翔点头。
“那我过来啦！”
松本润朝樱井翔奔过去，像要飞起来一样蹭起一团一团沙的云。他扒住樱井翔的肩膀靠在他的头边，举起相机。
“这一次，我不会躲在你身后一尺的距离。”
6.
松本润并不后悔用那台相机留下他们的合影，纵使最后洗出来樱井翔的脸完全被记忆的光斑掩没，只剩他们的身体彼此紧靠，看不见一丝缝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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